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罄竹难书之飞贼小兰花 作者:绪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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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书房里当下陷入片沉静。
这片宁静让小七心里直叹气。所谓正道正道,便是直直条路往前走,从来不转弯的。
可浩浩江湖偏偏不是这调调。
他总觉得做人不能太好,还有,心里头要怀些坏念头,免得别人来杀你砍你陷害你时,会就这么被人遂了意。
他百里七啊,虽然向来就不是个好人,而这衙门里的人啊,未免也正直得太过分了!
片刻之后,施问道:「若是为民为义,小七所言并无不可,只是切尚需从长计议,放火杀人之事,绝不可行。」
「呦——」小七心想,施问这人,倒不算太迂腐。
有前途!
众人接着又照小七的提议细细详讨了番,小七偶尔也插上几句话。
既然施问首肯,那方才什么大道正义的准则,自然也就先放边了。
书房内为了生擒酉无垠之事,每个人都是说得口沫横飞,然而之后就直没插话,静静地坐在椅子上刻木牌的兰罄却突然个起身,大喊声:「好了!」
突如其来的动作让屋里所有人都止住了话,愣愣望向他。
兰罄看了看他爹,然后绽开个灿烂的笑容,接着忽然转身往外跑去,背影愉悦,脚步跳跳地,头也不回。
南乡说道:「小七,还不快点跟上公子,看他做些什么!」
小七懒懒地应了声「噢」,跟着将屁股从好不容易坐热了的椅子上拔起来,像兰罄样踩着跳跳的步伐,打着呵欠往外跳去。
兰罄在外头四处跑,小七也懒懒地跟在他后头跑,好不容易等兰罄停在处院落的草丛旁,小七以为兰罄玩累了歇下,哪知没久就听到阵猪的哀嚎声从草丛里传出来。
小七连忙走向前去,探头望,才发现兰罄竟然把方才直摆弄的牌子紧紧地绑在小猪颈子上,而那只小猪则别因为兰罄把?它整只抱起来,而狂叫个不停。
兰罄绑好绳子之后将猪扔回草丛里,很满意地离开了。
小七纳闷兰罄整晚到底忙乎些什么,于是探头往草丛里看去。
哪知不看还好,看那真是……不知该怎么说……
那只名叫「赵小猪」的小猪脖子上,被挂了块木牌,牌子上有他施小黑大人里亲手所刻的几个大字,写着「小黑大人的小猪」。
敢情……是怕别人趁小猪还没长大偷抓去宰了,这才在猪身上挂牌子,以断绝其他人的邪念。
不过,猪身上挂什么牌子不好,这个大师兄,怎么竟然把师父为他们所做,神仙谷八个师兄弟用来出入神仙谷,每人只面的乌木令牌来当小猪的牌子……
师父倘若见到这么珍贵的令牌被挂在小猪身上,不知道会不会叹气……
aaa
小七因为得令休息,隔日众人早出衙门巡逻去时他还在棉被窝里呼呼大睡,直到日上三竿太阳晒屁股了,才懒懒起身,到厨房去找东西吃。
小兰花不在,兴许出门买菜去了,厨房里的大婶给了他碗粥,还递给他两块腊肉、三只鸡腿,笑容满面地对他说道:「年轻人,好好干吗干啊,跟着施大人有前途的!」
小七点头,心里却是想,这个衙门可是个清水衙门,哪有哪有什么钱途来着?
别的县上腐下贪,走趟衙门告个官例钱就得花上堆,别提犯了事被抓进衙门里需要疏通的了。
所以说,跟了施大人是不会有什么钱途的,要有钱途的话,施大人也不会因为太过正直得罪权贵,被人从二品京官路贬贬贬,贬成七品芝麻官了!
话虽如此,小七还是挺佩服施问这人的。
做官明如水、清如镜,可是万分不易。这「明镜高悬、公正严明」八个大字镶在施问身上,横看竖看,都是实至名归。
民间能有这样个清官,也可说是百姓之福。
小七把粥口气喝完,碗还给那大婶后,将腊肉用油纸包好塞入怀中,拿着三只鸡腿走人。
这鸡腿是小兰花用家传秘方卤的,整个弹牙又有嚼劲,香甜好吃,衙门里所有人是称赞得不得了。
小兰花也知道他喜欢吃她卤的鸡腿,每回都会特意留上几只给他。
小七边吃鸡腿边往通铺院落走去,心想等会儿吃饱了再来睡个回笼觉,睡到太阳下山再起来,那就真的太美好了!
走回院子里,院落旁的草丛动了动,突然钻出了头丁点儿大的小猪来。那头小猪跑到小七脚边嗅了嗅、绕了绕,而后用鼻子拱了拱小七的腿。
小七笑道:「唉呀你这嘴馋的赵小猪,怎着,你主子没喂东西给你吃吗?」
小猪「??」两声,大概是在说:「没有!」
「他不是想着要把你养大点,然后把你吃掉?这没喂你东西吃你怎么长肉啊!」小七找了块草地坐下,小猪立即趴到他大腿上,盯着他的鸡腿叫。
小七把剩下的两只腿都给了小猪,那小猪连忙叼到他身旁用前脚压了就吃,边吃还边??地叫,副很满足的模样。
「好吃吧!」小七说:「小兰花的家传手艺可不是盖的!」但想了想,又笑道:「你啊,可别吃得太、也别只吃肉,要真下子就长得像那些野山猪样大,大师兄肯定会早早张嘴,把你咬了吞下肚去!」
小猪不知道他在讲什么,只是小七讲几句话,?它便??应声,等鸡腿吃完了,又拿鼻子朝小七拱,觉得还不够。
这时,院子外头传来脚步声,来人吐息轻长,小七耳朵动,便知道那人为谁。
他转向来人方向,喊了声:「师兄真早啊!」可转头,便见兰罄手里抓着只山鸡,嘴巴里还咬着只山鸡,嘴上身上全是血,模样骇人地在院子门口直直盯着他,还有赵小猪看。
小七望,整个毛骨悚然,浑身鸡皮疙瘩都起了来。
兰罄就在那头,朝着小七笑,笑容彷仿佛七月里会见着的那东西样,有些儿个飘渺、有些儿个骇人。
然后兰罄另只手往那只被他咬住的鸡扯,山鸡当场脖子与鸡身分成两段,抽搐两下,鲜血狂喷。
小七深深地吸了口气,长长地吐了出来,然后再深深吸了口气,张挂强挂起笑容道:
「……大师兄……怎么这么喜欢吃生肉啊……很好吃吗?」
兰罄嚼了嚼鸡脖子,接着呸了声将鸡头呸掉,张开血盆大口说:「好吃。」跟着他又看了看小七和小七身旁那只猪,而后又露出了意欲不明、让人浑身打颤的血红微笑来。
小七连忙抱起小猪就要往屋子里跑,但丽兰罄快步拿手中的山鸡往小七扔,扔得小七「呜喔」声被击倒在地。
被打趴倒的小七压着了怀里的猪,赵小猪发出杀猪似的哀嚎,而那只本来半死不活的鸡被扔居然醒了,当场「咯咯咯」地叫个不停,朝小七的背猛啄,那拚拼死拚拼活的攻势,彷仿佛小七才是自己的仇人般。
兰罄来到小七身旁,问道:「干什么看到我就走,见不得我吗?」
「不是不是、当然不是!」小七连忙爬起身,手抓鸡手抓猪,两手伸得长长的递给兰罄说:「师兄您接下来想吃谁,要吃鸡还是吃猪,只要您说声,小的立刻把他它洗得干干净净顺道拔光毛,送到您面前给您享用。」
兰罄看看小七,突然想起那夜在山中小七做出来的美味佳肴,他流了口口水,唏唏苏苏地吸回去后,说道:「我要吃你那天烤的烤鸡!」
「啊?」小七愣。
「烤鸡、烤鸡!」兰罄说道:「半夜在山洞里面烤的鸡,那个好吃!」
小七会意,连忙道:「成!」接着便把小猪扔边,然后跑去柴房拿了些柴火树枝来,直接在通铺外头便架火,把那只没长眼、啄得他满头包的鸡给烤了。
鸡熟后兰罄也不怕烫,直接便整只拿了猛啃猛咬。只吃完了还意犹末未尽,又跑去把刚刚扔下的那只没脖子的残缺鸡也拿来给小七烤了。
吃饱后打了个嗝,兰罄便在草地上躺了下来。
小七偷偷瞧了兰罄眼,见他眼睛?眯?眯的看着天上白雪云,好像很满意很开心的模样,这才慢慢地把提着的心放下来。
自从遇见兰罄以来,只要有机会,小七便会在兰罄的食膳中放下能让他倒气归元、通顺筋脉的良药,他本以为这几天兰罄好点了没发疯是药已经见效,没想到才正常没久而已,又开始了!
看来兰罄这走火入魔的情况真的万分严重,那药也得给他吃吃才成?。
要不若真如他八师弟赵小春所说,兰罄撑不过三年,那就真的太「兰」颜薄命了。
而且,大师兄如果死,师父也会伤心的。
然后……他也会伤心……点点的啦……
小七又叹了口气。
他发觉自从重遇大师兄以来,自己叹气的次数比以往几年加起来都还要。
旁的小猪大概觉得兰罄兰罄吃饱不会再吃?它,已经没威胁了,又再次拱起小七来。
小七拍拍小猪的头,轻声说:「嘘嘘嘘,别拱啦,怎么你还没吃够啊,!剩下两块腊肉我要吃的,你叫我个大男人餐只喝碗粥、只鸡腿,折不折腾我啊!」
小猪低低叫了两声,小七偷偷瞧了瞧兰罄,见他没什么动静,又瞧小猪副贪吃的模样,遂笑了笑,轻声说道:「这么吧,我们再来玩『把肉藏起来』的游戏,只要你能再找到我把肉藏在哪里,我就让你吃,你觉得如何?」
小猪当然不可能回答,于是小七了起来偷偷住院子外头走去,小猪自然也跟着他走啦,等到了院子外头,小七飞也似地跑了起来,剩下那只猪在后头「???——」地边叫边追,路吵个不停。
停在书房外头,小七探了探四下无人,于是便从怀里将腊肉拿出,连忙在花圃间挖了个深坑把肉连油纸包埋了。
他心里笑,这么来,看那只小猪怎么找得着肉。
过了没会儿小猪「??」地跑来了,?它见小七正倚在书房门外的走道栏杆旁吹着口哨,便跑过去拱拱他。
小七摊摊手,脸痞样笑道:「我身上没肉啊,想吃肉就自己找呗!你要找得出来的话,我就叫你爷爷。」
小猪叫了几声,绕着小七又嗅又闻又拱的,见小七真的不把肉给他,于是鼻子动啊动地,在空中嗅了嗅,最后竟就离开小七身边,路走走停停,直到花圃小七埋腊肉的地点伸出蹄子拚拼命挖起土来。
「奶奶个熊!」小七看那猪真挖出了埋在地底的腊肉,他简直是目瞪口呆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这啥世道!猪都比狗厉害了啊!」小七走到小猪身边,??地问:「猪仔爷爷,老实说,你上辈子是不是狗来着,只是这辈子刚好投胎做了猪,所以才这生厉害?」
小猪腊肉吃得畅快,仰头??两声,嘴咧得大大的,那欢快的模样简直让小七怀疑自己见了猪的笑容。
小七在小猪的后头看猪吃饭,这时突然颗头从旁边探了过来,生生吓了小七跳。
「大、大师兄……别这样吓人啊!」
兰罄歪着头,饶有兴趣地看着小猪。「挺厉害的啊,」他指指猪仔,说道:「你养的吗?」
小七想,兰罄的意思或许是在问这猪厉害的找食物能耐是否是他教的,他便赶紧摇头:「不不不,这是大师兄您的猪,或许是染了大师兄您的仙气,这才如此厉害,不管藏什么都找得出来!」
小七说罢,又嘿嘿嘿地谄媚笑了几声。他对上兰罄,总是十分狗腿。
兰罄哼了声,嘴角上扬,小七这番说法对他显然受用。
兰罄想了想,突然这么问:「那如果我把自己藏起来,他能不能找到我?」他的语气有些雀耀跃,听起来便是跃跃欲试的模样。
「……」小七张了张嘴,不知该回答什么。
「小鸡!」兰罄喝了声。
「是是是!」小七连忙哈腰鞠躬道:「基本上也不是太困难,不过可能要先到厨房去借用只鸡腿才成。」
「那还不快去!」兰罄瞥了小七眼。
小七只得再跑了趟厨房,找厨娘讨了两只鸡腿,然后仔细用油纸包好省得弄脏他家师兄的衣裳……虽然兰罄的衣上早已全都是血,非常之脏了,但小七还是仔细地将这事做好,而后回来,把鸡腿塞入兰罄衣襟里。
小七把小猪抓起来,捧着猪到兰罄面前。
小猪抬头对小七叫了几声,而后小七说:「闻闻,还有两只被藏起来的鸡腿,你要找到了,那鸡腿便是你的了!」
跟着把猪鼻子凑到髓兰罄衣襟前,让小猪嗅嗅。
小猪鼻子动了动,开始发出「???」的嘴馋声。
小七便道:「好了,师兄你可以跑去躲了,可是别跑太远啊,只能在这衙门里面,这样小猪才找得到。」
兰罄带着笑容点头,然后转身,蹬蹬蹬地就跑走了。
小七把猪放下来,小猪嗅了嗅,随着兰罄身后跑去,而苦命的小七则是尾随人猪之后,跟着他们逛衙门。
兰罄先是跑到衙门大堂,躲在大柱子后面,然后被小猪找到了。
他很开心地没有把鸡腿给小猪,接着又跑去南乡师爷的房里,窝在人家棉被中,结果还是被小猪找到了。
兰罄继续跑,跑去他爹的房中,跑去六房书吏办公之处,库房、马房、粮仓,反正几乎整个衙门都绕遍了,而小猪则是路???地要着鸡腿,但是兰罄直都没给他。
这天,这个以前曾经的魔教教主,被正道认为是地狱修罗,杀人不见血的男人,笑得像春天里的花儿样灿烂。
那段血腥杀戮的往事似乎都已成了过去,再不复记忆,他如今只是个衙门里的小仵作,点点的小事,便能教他展露天真无邪的笑颜,开心得不得了。
小七就这么待在衙门里,做自己该做的那些事,看着兰罄、陪着兰罄。
他基本上也不敢说什么怨言啦!
只是整整日直至深夜都陪兰罄玩着「施小黑在哪里?」的游戏,让他觉得自己跑得腿都快断掉了。
而被取名做赵小猪的小山猪,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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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早上,兰罄的例行巡逻开始后,小七便立刻离开通铺院子,省得兰罄回来时又被找到,继续玩昨日没玩够的「施小黑在哪里」。
几乎到今早才阖眼的小七眼下挂着两圈青,他心里只想着找个地方好好睡上觉,于是便四处寻觅,最后给他找到了整个衙门最安静的内衙,然后他便偷偷跑进了施问内衙书房里的横梁上,跃了上去,舒服地翘着二郎腿打起盹来。
睡着睡着,迷迷糊糊问间似乎听到外头有什么响声,小七睁开了眼,打了个呵欠往下下望去。
书房里进来了两个人,分别是施问和南乡,南乡手里端着个盘子,盘子上有盘卤牛肉、还有盘猪头肉,另外三壶竹叶青飘着淡淡酒香味,看来是壶好酒。
施问坐到案旁,南乡不管人前人后,对施问都样恭敬,他在施问身旁,弯着腰轻声道:「大人,公子待会儿就会回来了,您趁早拿定主意才好!」
说完,南乡从怀中拿出了包粉末,交给施问。
施问迟疑半晌,低声说道:「上回我们让他吃的药,吃完也不见有用,这回这新药真的比之前的好?若还是样无用,药又伤身,那不是害了他?」
南乡说道:「大人,这迷魂散是学生好不容易得来的,服完据说便会昏昏欲睡提不起劲,无论做了什么,隔天觉醒来什么事情也不会记得。这,比之前那药好上百倍,也贵上百倍,若不是您不想将公子绑起来,又怕公子受伤,学生可舍不得拿您那点家产去换这药回来!」
不想将公子绑起来?怕公子受伤?还不管做了什么,隔天觉醒来便什么事情也不会记得?小七心里惊,心想下头那两人到底要对他家师兄做什么?居然要在酒菜里放这种能不费吹灰之力令人束手就擒的下三流miyao?
该不会、该不会这施问只是表面上公正正直,其实私底下却是个小人,要拿这迷魂散迷昏他大师兄,然后趁机对他美得沉鱼落雁、艳得闭月羞花、娇得天地无光、媚得日月无色的大师兄做什么父子间乱那啥伦的见不得人之事吧!
奶奶个熊!这怎么成!
小七眉头皱,正想着该做些什么,那南乡又说了。
「大人,今夜便是十五月圆,也是公子最难受控制的时候。您得趁早打定主意才好。」
施问沉吟半晌,最后还是道:「好吧!」他接过南乡手中的药,洒人酒菜当中,拌了拌两盘肉、晃了晃酒壶,而后长长叹了口气。
施问喃喃说道:「小黑吾儿,希望你能明白爹的苦衷,爹也是百般不愿如此对你……只是……?……」
小七在上头听着听着,深深觉得这两人有古怪,事情不是表面那么简单。
然而他从头到尾倒也看不透施问与南郑南乡到底是想害兰罄,还是另有什么隐情。
想了想,小七决定先按兵不动,切暂且先看看这两人想干什么再说!
第十章
小七跟着施问和南乡出了内衙,到衙门里施问办公的书房去。
没久,兰罄便回来了,他双手拿着街坊送给他的萝卜青菜和鸡鸭,高高兴兴地跨进书房,喊道:「爹,我回来吃饭了,今天吃什么?」
施问说道:「我让厨房准备了点酒菜,是你喜欢的猪头肉和竹叶青。」
兰罄眼睛亮,把手上的东西全扔给南乡后,便走到桌子前坐下,埋头夹菜喝酒,吃了起来。
只是吃到半,兰罄突然抬头问:「爹你不吃啊?」
施问摇摇头。「爹方才用过了,你吃就好。」
「噢。」兰罄应声之后,又开开心心地吃了起来。
施问见兰罄这模样,脸上露出慈爱的笑容,摸了摸他的头。
小七从屋外窗缝偷偷往内瞧,瞧那施问脸上对兰罄的父爱不像是假,于是加疑惑了,疑惑这人为何要对兰罄下药,横看竖看也不像有什么企图邪念啊!
兰罄将两盘肉壶酒扫了个空,抹抹嘴巴了起来,说道:「吃饱了,我继续巡城去。我走了啊,爹!」
兰罄带着笑高高兴兴地离开,留下南乡与施问面面相觑。
施问愣了愣,转头叫问南乡。「不是说这药很好,怎么还是和前几次样,对小黑起不了作用?」
南乡也很疑惑,摇了摇头,完全想不透这是怎么回事。
外头的小七想了想,低低地「啊」了声,心里嘀咕道:「大师兄以前可是人称『毒手谪仙』的魔教教主,手用毒的功夫若称第二,天下间没人敢称第的。这浸淫毒物已久的人,些寻常毒药自然对他起不了作用。如果那迷魂药不是特厉害的毒物,要迷昏他,那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小七笑了笑,转头往外,寻他大师兄去。
小七跑到街上,默默跟在兰罄身后,和他起巡城。
虽然知道兰罄以前是如何聪明绝顶的人物,但现下走火入魔落得这模样,真是教人不担心也不行。
衙门大爷和二爷古古怪怪、鬼鬼祟祟地,小七想自己若不留个心眼,让大师兄被人害去,那可糟了。
兰罄每天的工作就是巡城、抓贼,抓贼、巡城。日复日地,做着这些旁人看来索然无味的工作。
然而却不晓得为什么,这人每天总是早早起来,晚晚才回去,寻常人觉得无趣的事情,在他眼里心里,却是带着喜乐趣味的工作。
同百姓般生活,鸡呜鸣即起,日落而息,甘于平淡,自得其乐,这是他们这些在杀戮江湖混迹辈子的人所不敢求的生活,而今,也成了这个叫施小黑的人,人生的部分。
小七不禁微笑。
如果大师兄能长长久久这般下去,也是不错。
光是今天在路上见他露出的笑,就比以往那几年加起来的,还要上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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