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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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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野兽浪漫(ABO) 作者:阿伏

    正文 第10节

    野兽浪漫(ABO) 作者:阿伏

    第10节

    他转了个身,面对白盐坐下,又觉得不够,干脆盘腿坐在了别人膝头:“我说真的,你一来,烦心事能算什么!你有没有听过美色误人?早几年遇到你,恐怕我什么旁的心思都提不起来了,只想睡你。”

    白盐任他胡说,膝头盘了一个高个子倒也不觉得沉,手默默地仍扶在他腰上。

    席来这几天忙里忙外,状态比起前几日差了很多,好不容易养起来的r_ou_也消散得无影无踪。

    他忍不住把头埋进席来肩窝,叹了口气。

    白盐的手就隔了层衬衫贴在腰侧,席来听他叹气,又觉得可爱又觉得心疼。透过衬衫映在皮肤上的指尖的那点温度也有些发烫,仿佛白盐的那颗心也顺着指尖流淌了过来。

    他用手拨了拨白盐脑后的那簇乱发:“没什么,我们的日子还在后边……”

    白盐的声音闷闷的:“明天吗?还是后天?”

    谁能知道在外边无喜无怒的白部长回了家是撒娇ji,ng?

    席来毫无保留地拥住了他,嗅着白盐身上新鲜的沐浴露的香味。不是明天,也不是后天,但时间在此时不再难熬,只要未来可期,适度的等待也不是不能忍受的重负。

    即使到了现在,白盐还像个毛头小子一样时刻准备着剖出自己的心呈给心上人,他什么都不怕,只怕心上人觉得自己的心布满血污,不能入眼。

    他闭了闭眼,仿佛心脏已经暴露在了冰凉的空气里:“我是真的怕了。”

    不要说十几年前,去年的他们还无所畏惧,只带着一腔积攒多年的辛辣孤勇就敢揭开海棠的秘密。

    而如今,当真正的海棠褪去了最后一层伪装,谁不是心惊r_ou_跳?这其中的每一步,都像是被蒙着眼走在钢丝上,现在已经是最差的结局了,可之前如果走错一步,何尝不是深渊?

    白盐握住席来的手,仔细看他的掌纹:“星际会议蒙德会去,我等在第一个跃迁点。只要吴誉那边不出意外,我的人一定能带回来一些新的数据。我们不能损失任何一个人……”

    这话他不知说了多少遍,席来笑着接下去:“以稳妥为第一准则。你放心,我乖乖在后方等你。”

    白盐又叹气:“我不是想拘着你,我也知道你更适合在前线,只是涉及海棠。除了吴誉,剩下的最大可能就是你了。”

    席来亲他的眉尾:“糖糖,凡事都在心里想成千上万次,多好的事儿都经不住你这么想。”他亲密地揽着白盐的脖子,“我为了你,为了孩子,都会力求稳妥的。”

    自从摘了海棠,席来的体征已经基本接近了普通oga的水平,不过到底是多年锻炼,在大幅的回落后又上升了不少。

    白盐抱着他一路回了房间,单觉得这人太轻了,那么高的人身上没挂多少r_ou_。

    不过确实是没时间给席来贴膘,星际会议就剩几天。

    独立军重新部署的工作量不小,考虑到一部分人是要跟着白盐去奥格星,席来一个人一个人看过去,最终确认的名单改了数次。

    他还抽空找了几次吴誉,吴誉也忙,毕维斯没失火的那半边后院就若隐若现等在那里,向来自诩天才的吴誉根本咽不下这口气。

    吴誉问他还信还恨吗。

    白盐也问。

    席来第一次被问时不知如何概况出一个具体的回答,回去翻来覆去想了很久。

    ——从来不信,也从来没有恨过。

    席来抽丝剥茧地分析自己,他不像白盐,骨子里有对责任的追求。他从始至终的追求都是自己的愿望,他想救吴誉,他想杀毕维斯,为的从不是正义自由平等,只为自己心安。

    恨也一样,在曾经的很多个瞬间,他当然恨过。可像他说的那样,高拿低放,当恨被具象于某个人身上时,人的复杂情感总能让他轻而易举地放下恨。

    白盐笑说毕维斯想要做神,得先有席来这样的ji,ng神高度。

    席来笑着劝他适度追星,不要在家里搞个人崇拜。

    星际会议正式召开的前一天,奥格星的代表团出发了。

    除了明面上的护卫队,白盐还带了一队人等在新联盟首都星的秘密跃迁点,他把陈欢留给了席来,自己则带上了埃罗。

    不得不说,习惯了陈欢的碎嘴攻击,身后陡然换成沉默的埃罗,他还有点不适应。

    不过比起他这点无伤大雅的不适应,作为奥格星代表的蒙德恐怕更不舒服。

    临行前,蒙德注s,he了可以消解海棠负面影响的阻碍剂,再次亲眼看到吴誉本就让他浑身发毛了,出于防御目的,蒙德用语言武装自己:“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再看到你。”

    吴誉温柔回:“只要你活得足够久,见到我不算什么。”

    因为他这一句话,蒙德一路疑神疑鬼,只觉得体内的阻碍剂全变成了恶魔的体液,心里发誓,如非必要,吴誉和席来这两个名字他只想有多远躲多远。

    “将军,还有三分钟你就抵达首都星第一层防护网了,通讯大约会断开半刻钟,不用惊慌。”

    蒙德应了一声,主动断开了非公开通讯频道。

    首都星派来迎接的人是事务大臣。

    事务大臣已经过了百岁,生平最大的愿望是平平淡淡退休,但他的祈祷可能还在神面前排队,职业生涯每隔十年就会出现一次大的冲击,把他的胆量吓得一缩再缩,现在的规模估计仅有松仁大小。

    两人年龄只差了不到十岁,蒙德意气风发满头金发,事务大臣的头顶几乎是寸草不生了。

    面对事务大臣,蒙德也升起了些“折磨”别人的乐趣:“锡兰,好久不见,你可是又高升了。”

    “哪里……”事务大臣掏出块手帕擦汗,余光好像看到了什么,他将手帕认真叠好,递向蒙德,“倒是你,如今跳出联盟,独掌一方大权也是我们想不到的选择。”

    这不是他惯常说话的语气,他的眼神在手帕上飘了飘,好像想收回来再擦擦汗,他说:“奥格星愿意考虑和我们结盟,到底是同气连枝。可惜独立军脱离联盟已久,已经彻底是两路人了。”他把手帕塞进蒙德的口袋,“这是独立军席团长的旧物,既然已经势不两立,这支橄榄枝我就送还给他了。”

    事务大臣接待事务繁忙,只说了几句话,又匆匆赶去接待下一位抵达的星际代表。

    蒙德也没避开别人,掏出手帕看了看,没什么特别之处,只在一角绣了字母x。如果锡兰不说,他绝想不到这是席来的手帕。

    晚宴开始前,白盐的通讯请求发了过来,蒙德想起午间的事,让他去问问手帕的渊源。

    信息在漆黑沉默的星际间快速传播,只是路途遥远。

    席来收到消息时颇有些诧异,他没想到事务大臣还留着这条手帕,那个老东西做事滑不溜秋,向来是个墙头草,哪边风盛倒哪边。

    这会儿把手帕送回来,除了撇清关系,他也想不出还有什么别的用意。

    毕维斯踩着报时的机械声走到了演讲台边,多年的外长工作让他举手投足都透着过分但也恰当的优雅,深色的军装让他的面庞陷入了奇怪的y影与苍白,整个人好像分裂成了两个部分。

    他用y影外的苍白讲话,脸上的笑容和善至极。

    事务大臣站了起来,他在这个职位太久,许多人都忘了这只是他的职位名称,而他本名是锡兰。

    锡兰也是从第一军校毕业的,时间磨平了他的棱角,却让圆润外表包裹下的内核更加安全。

    他手中的能量枪已经预热,在发s,he的一瞬穿过了毕维斯身前的防护罩,ji,ng准地在他身上爆发,方才优雅从容的男人瞬间血r_ou_模糊。

    废星的席来刚刚发送了一条信息给白盐,“想不起来了,不过想你。”

    等在秘密跃迁点的白盐抬手看了眼时间。

    而晚宴现场的人……

    锡兰像一个勇士,提着能量枪立在第一排的边缘,他被脱发、肥胖、焦虑困扰多年,是个糟糕的老头,眼下却像是回到了最初的时候。

    蒙德在护卫队的掩护下已经半退到了场外,他没见过最年轻时的锡兰,却觉得此刻的他就是了。

    毕维斯没有被一击毙命,在瞬间混乱的晚宴厅,他的副官收拢他散落在地的器官,将人收纳进狭小的医疗舱,勉强维持着走到死亡边缘的生命。

    所有人都在拼命逃离,不只是眼前的晚宴厅,更像是早就设定好的命运。

    毕维斯已经无法发声,但他的眼神暗了下去,y影彻底统治了他残余的脸庞,他动了动剩下的手指,自喉间泄出粘稠的声音。

    副官点头,在个人终端上点一下。

    数万光年之外,一颗闪亮在海棠地图上的星球暗了下去。

    正常运转的星球遭遇了有史以来最恐怖的死亡事件,数亿人在同一瞬间遇到了骇人的折磨,他们心如擂鼓,神经被亢奋拉扯到了极致,人们在天光之下变得癫狂,最终又归于寂静。

    你怎么敢!

    同样的一句话在这一瞬间碾过了数个血气弥漫的舌尖。

    第三十六章

    海棠地图上消失的光点意味着这个星球再也没有海棠的存在,也就是说,之前组成光点的那些人,在短暂的十几分钟里被决定了生死。

    即使此刻的废星依然像往日一样维持着混乱的安宁,但在遥远的首都星,一定发生了什么让毕维斯决定提起屠刀的事情。

    隔着屏幕,席来不自觉地抚上了自己的左臂。海棠自他的身体摘除已经很久了,但他偶尔还是能感觉到海棠似乎仍在皮肤下默默地运转。

    他调出白盐发回的那方手帕,静静思考,事务大臣到底想说什么?

    十几年前海棠实验被中止已经确定是一个y谋,毕维斯看出了海棠的关键,他想独占海棠满足私欲,成功了。

    十几年后,席来高调地重返联盟,掀起了蒙在海棠之上的假象,调查结果将要公开时,伦恩毁了以诺,也成功了。

    事到如今,联盟不复存在,海棠仍是人人畏而远之的危险花瓣。

    吴誉不知什么时候赶走了指挥室的所有人,沉默地站在席来身后,他看着席来,席来盯着屏幕里的手帕。

    他们都在思考,过了良久,吴誉开口说:“我一直为你骄傲,但你走的比我想得要远更多。”

    “老师,现在不是煽情的时候。”席来头也不回,“实验室那边有进展吗?”

    拜伟大的天才吴誉所赐,毕维斯的星舰都搭载了不可破的监测系统,所有人都不敢贸然打开任何非公开通讯频道,消息无法传递,在这个年代,大家活生生地变成了“睁眼瞎”。

    吴誉摇头:“监测系统的工作方式太直接,就是粗暴地单向突破护盾系统,没办法附任何病毒数据上去。”

    席来缓慢地吐了一口气,他双手交握,转身看着吴誉:“破除海棠控制的……”

    他还没说完,吴誉微笑摇头:“无解。”

    席来皱起眉头:“你每次说自己天才,是认真的吗?”

    吴誉:“现在不是质疑我的时候,外边肯定发生了什么,是等,还是去看热闹?”

    好一句看热闹,好像刚刚凭空死掉的那数万个人类光点只是一口吐出的烟。

    但这确实是迫在眉睫的问题,到底是等,还是去探一探?

    席来不由自主地摩挲着手里的钥匙,他意识到自己的动作后,果断将钥匙塞回了口袋。

    眼尖的吴誉已经发现了他的小动作,且毫不留情地揭开了真相:“这是咱们家的钥匙?”

    席来不以为然地撇撇嘴:“咱们家十几年前就烧得ji,ng光了,你失忆了?”

    吴誉往后一靠,自然地续上了之前的话题:“我知道你想,但永远都不会问,所以我来告诉你……你可以用最大的恶意揣测我和伦恩,从我们选择和毕维斯虚与委蛇开始,从本质来说,我们已经变成了和他一样的人。”

    席来垂下了眼,他确实想问,海棠因为在毕维斯手里才是错误,还是其本身就是恶。

    这个问题太危险,但吴誉就这样说了出来,甚至更直白。

    吴誉说:“你其实也知道答案,无论曾经如何,一步走错,事物的本质发生变化,就再也无法挽回了。我只能向你保证曾经,你的曾经,我们的曾经,是真的,那不是恶。”

    席来没说话,他的手指在指挥台上轻轻敲了几下,思路重新扯回了遥远的首都星。

    毕维斯虽然野心蓬勃,但对外一直维持着温和有礼的形象,这种印象比白盐最近微笑部长的绰号不知亲民了几亿倍,让外长大动肝火屠杀无辜……

    没来由的,席来的心急促地跳了几下。

    首都星上的人也是一样,心跳加速,对突生的变故极其茫然。

    事务大臣突然发难,但也被护卫队瞬间控制在了原地。

    而毕维斯的副官变成了捡尸官,神色自然,两人还有过一次短暂的交流。

    本应是乱到极点的场合,眼下反而是让人毛骨悚然的井然有序。

    蒙德在护卫队的保护下很快退到了舰库,留守在星舰上的人发现了他们的接近,迅速地将一队人传送上了星舰。

    逐渐有炮火声从外边传来,蒙德平缓了几秒呼吸:“我们走,和白盐会和。”

    奥格星的舰群离开首都星时,方才沉默的舰库爆发出巨大的轰鸣声,或庞大或狭小的星舰被火舌吞没,首都星的跃迁通道齐齐关闭,惊慌的代表们被圈养在了流血现场。

    和蒙德同时离开的还有几艘貌不惊人的星舰,在跃迁通道关闭前堪堪出现在了首都星外的第一个跃迁点。

    自海棠地图出现异状后,白盐就令全员在商议好的坐标点待命,发现全速接近的熟悉的舰群后松了一口气:“准备捕捞。”

    捕捞索已经垂了下去,只见蒙德的星舰似乎被什么拦住了去路,生生地停下了。

    黑暗中,在独立军和蒙德的舰群之间,不知什么时候伏了一批海棠舰,此时正闪烁着对蒙德形成了合围之势。

    白盐表情未变,一掌拍下,将指挥舰的舰载机全都放了出去。

    之前众人达成了统一意见,毕维斯的橄榄枝要接,但要虚虚实实的接。

    阿诺和席来在后方做虚没人反对,但由谁亲自去首都星做实,确定的过程着实费了一番功夫。

    崔西不够格,蒙德是奥格星的一把手风险太大,说来说去,白盐其实是最合适的人选。他既有身份在那儿,也有能力。

    如果今天是白盐去首都星,他们压根就不需要在跃迁点埋伏下这批接应的人。

    但席来不松口,他愿意出人出力费更多的功夫保障蒙德的安全,只是强硬地拒绝由白盐做奥格星的代表赴约。

    最终双方彼此妥协:白盐没有亲自去首都星,但人也还在离首都星最近的地方。

    崔西不忿,蒙德是他的靠山。在他眼里,席来这么安排,是将蒙德推入虎口,一招走错,他就能将奥格星也纳入囊中了。

    但蒙德沉思片刻,竟同意了。他和席来向来不对头,眼下却有一点心有灵犀的痛快。

    奥格星的内里是自由军团,蒙德无疑是那个ji,ng神领袖,他在近百年的人生里将自己活成了自由军团的活招牌,他是自由无畏洒脱的,也理应堂堂正正地亲自赴约。

    再往自由军团的灵魂里深挖一下,在战争开始的时候,除了虚无的ji,ng神依托,人们也需要一个强权立在前方。

    白盐无疑是那个强权。

    自由军团多数的资源来自白盐,他用金钱滋养了自由军团富庶的军备。

    在奥格星刚独立风雨飘摇时,他又走在所有人的前方,用血给自由军团踩出了一条新的道路。

    如果说蒙德是人们向前一步时仰望的领袖,那么白盐就是彷徨时始终不变的后盾。

    就像此时,蒙德已经深陷海棠舰的围攻,仓促撑起的能量罩照亮了这片狭小的星域,但奥格星的星舰始终没有乱了阵型,里外呼应,在突如其来的攻势下完整地保存了全部实力。

    他没有下令开火,舰群始终处于消极防护的状态。

    炮火被能量罩抵销,不断爆出桔绿色的光芒,海棠舰是黑色的外围,这些光芒是中间的过渡,属于奥格星的蓝色能量被围困在中央。

    舰载机在更外围的地方不断变换着阵型,不时有舰载机因损坏率过高掉出阵型,像飞蛾扑火一样,源源不断。

    埃罗自认为是一个合格的副官,他揣摩过席来派自己过来的用意,白盐带的是独立军的人,双方战术理念不合是肯定的,他满意地将自己定位成了战时润滑剂。

    润滑剂看着白盐不停试图突破舰群的命令,这无疑是以卵击石,他忍不住开口道:“要不强行突破?”

    白盐摇头:“暂时不用,他们的星舰上活人不多,是远程c,ao控对接起来的舰群,再等一会儿。”

    埃罗从军也有近十年,第一次体会到长官耐心解释的温柔,他感觉自己的心也被润滑了,悄悄后退了一步,不再言语。

    白盐的一会儿也就是五六分钟,舰载机又变换了几次不同的方位后,乖顺地重新编队停在了原地。

    独立军的指挥舰打出了第一炮,与此同时,庞大的指挥舰原地消失。

    海棠舰的躲避也及时,维持着对接状态拉远了星舰间的距离。

    他们对独立军的短时跃迁技术早有防备,星舰的部署两两相依,进可发挥大于三的功效,退也能随时断开对接,独立应战。

    不过他们没想到的是……

    指挥舰几乎和炮火同时抵达了海棠舰的外围,仔细看二者只是略微错开了一瞬。

    白盐的定位无比ji,ng准,他快准狠地将指挥舰cha入了距离过远的海棠舰群里,在能量炮将要爆炸时,巨大的能量罩撑了起来。

    无法兼容的能量罩相互摩擦,但指挥舰的体量在那儿,毫不留情地将黑色的海棠舰推得更远。

    也就是几秒的功夫,白盐有条不紊地c,ao控着指挥舰突破了外围。

    埃罗抿了抿唇,他决定推翻自己之前的想法,他哪里是润滑剂,他就是白部长身后的人形立牌,只要表演乖巧听话就可以了。

    白盐在短短几秒展现出的作战思维,几乎和席来一样,看似鲁莽浪费,其实每一步都算得ji,ng确,结果当然也和料想中的一样。

    白盐打开了通讯频道:“将军,开战吗?”

    第三十七章

    这似乎只是程序性询问,没等蒙德回答,指挥舰就用能量罩将进来的路震开了一条更大的缝隙,能量炮毫不留情地一路呼啸击中了缺口处拦截的星舰。

    独立军的星舰进入包围圈后自觉地将蒙德的主舰护在了中央,海棠舰的火力依旧疲软,仍像是在履行机械的打击命令。

    异常不仅这一件,首都星到底发生了什么,到现在还没有更确切的消息传播出来。除了现场的那些星际代表,其余人根本无从猜起。

    海棠舰在这儿,白盐不敢冒险打开通讯频道,他引着独立军的舰队由内及外包围了这队潜伏已久的海棠舰。

    就在独立军刚刚掌握了局面,海棠舰突然打出了投降讯号,并且干脆利落地卸载了所有武装。

    “将军,接收俘虏。”

    白盐思路极快,这队海棠舰很可能是在为什么打掩护,他一把拉下监测系统的界面,将时间拉回到海棠舰刚刚出现时。

    带着目的不难看出异样,就在双方刚刚交火的一瞬,有一艘位于舰群边缘的星舰是跟着蒙德的舰队一起冲过来的,第一时间混进了埋伏的海棠舰。

    白盐动作飞快地定位了那艘“显眼”的星舰,对方已经启动了紧急跃迁。

    此处已经是离跃迁点最近的地方,白盐当机立断,他将监测信号紧紧地附在了那艘星舰身上,并没有贸然开火阻拦,而是紧追其后。

    他在心里默默计算着最后的距离,在星舰即将跃迁前强行对接,用最危险的方式追了上去。

    蒙德眼睁睁地看着白盐不要命地跟进跃迁点,有那么一瞬间全身发麻,不是他无情无义,但他的第一反应确实不是担心白盐,而是如何向席来交待。

    有句话说的好,人怕人是心里怕,确认全部海棠舰的监测系统下线后,蒙德第一时间就联系了席来。

    好在两人都有理智尚存,事务大臣刺杀毕维斯到底排在所有事情的前头,席来听后并没有多说,沉默着切断了通讯。

    他背靠着指挥台,手里仍然握着旧钥匙:“如果借助海棠,毕维斯多久能活?”

    吴誉并没有给出一个确切的回答,他摇头道:“毕维斯的各项数据是早就准备好的,大变活人的时间是根据他身体的生长速度来算,现在我也不知道具体需要多久。”

    “伦恩的身体只能保持孩童模样,毕维斯不能这样,他还要在星际露面,起码需要一副成年人的面孔。”席来轻击掌心,“事务大臣是在给我们指路……”

    他起身找出伦恩持有的那一半海棠终端的坐标,事务大臣几乎摧毁了毕维斯的身体,在急需恢复身体的情况下,海棠终端是否安全应当仍然是毕维斯需要考虑的条件之一。

    况且,在毕维斯的掌控下,海棠的作用本就是强行延长身体的存活时间,毕维斯一定是在某个已经确认好的终端点进行身体的修复,而这个点,也一定不会在伦恩的知晓范围内。

    席来重新连通了蒙德的通讯频道,他没有做过多的解释,直截了当说:“开始清理伦恩传来的那一半终端。”

    蒙德想过这样做,但清理一旦开始,留给毕维斯的时间并不会有长短上的变化,对他们来说却不一样了,他皱眉道:“我们目前掌握的信息太少,贸然清理,并没有实质上的改变。”

    席来冷笑:“我不说你自己心里没数吗?你们奥格星不少人,一个可用的都没有是吧?事事都要白部长亲自坐镇就算了,白盐早在当场就想通其中关窍追了过去,你慢慢悠悠消息滞后不说,是不是在想怎么向我交待?将军放心,该算的账我都记着,回头一起算。”

    他说完又匀了一口气,一眼将蒙德本来打算说的话瞪回去:“说到底也不怪你,奥格星尽攒废物了,从上到下堪用的怕也就白盐一个,将军这会儿也别眼高手低,踏踏实实安排人去清理海棠终端吧。记得看清坐标,别炸了不该炸的。”

    早在几方刚合作时,蒙德就已经彻底领教清楚席来现在的性格,不像小时候那样口出狂言,但细细品味他说的每一句话,基本也都是狂言,活生生给蒙德将军修炼出那么点修身养性的味道。

    席来不停地说,他也听着,偶尔和席来身后的吴誉四目相对,两人都是苦笑。

    吴誉看席来说得差不多了,清清嗓子温言细语道:“清理终端我可以帮一点小忙,说到底,我本人也是海棠的原始终端,虽然现在只有单向反馈,但只要你们追查到可疑的数据处理端,都可以找我验证。”

    席来此刻心烦,一挥手:“细节你们自己商量。”

    他接通舰库,调了001做战前准备,等待的几分钟飞快地做了独立要塞的战时部署,调整了几处不妥的地方,将独立要塞的战时指挥权交给了裴鸣。

    裴鸣一路哀嚎,眼巴巴地一路跟他到舰库,最终迫于 y  威,无奈接下了指挥权。

    到最后,只有陈欢一人反对,这人碎嘴子,也没眼色,絮絮叨叨不停劝告:“席团长,您现在有身孕,不考虑孩子,也考虑考虑我们部长。部长这辈子多半时间都孤苦伶仃的,好不容易有了您,又有了这么一个未出世的孩子,这一出独立要塞,哪里不是腥风血雨……”

    他说着话还配动作,摇头晃脑,像旧时劝谏的忠臣,只差两行眼泪戏就齐了。

    独立要塞的护卫队几分钟前刚做了交接,舰库静悄悄的,只有001未合上的舱门里能传出几句说话声。

    席来身处噪声中央依旧不为所动,检查好星舰的状态后似笑非笑,抱臂看着陈欢,在他成篇的废话里找准时机cha了进去:“乐乐,你们部长把你留给我不是让你发表即兴演讲的,要么保证我和孩子都健康,要么现在就滚下去。”

    陈欢:“星舰状态正常,我们可以出发了。”

    白盐失去消息的跃迁点是有正规记载且合法的。星际会议召开前,多数星际代表都选择了这个跃迁点,距离适中,通道稳定,但偏偏就是这里出现了问题。

    只能是毕维斯暗中动了手脚,要么是让到这个跃迁点到人有来无回,要么就是固定去向。从白盐目前杳无音讯的状态看,是识别了不同星舰,设定了固定的跃迁路径。

    偏偏蒙德说,白盐在跃迁前强行对接了两艘星舰,席来不敢深思。

    独立军的星舰除了快,还有一个显著的优点,不会因为速度过快引起过分的不良反应。一般在出售前,还会有一条说明:极端条件下不适用。

    陈欢认为,眼下就是再极端不过的时候了,从独立要塞出发,席来挑了最短路径,几乎是走了当代直线粗暴赶路。经过第四个跃迁点时,他就受不了,拖来医疗舱猫了进去。

    偏偏有孕在身的席团长好像长了一身铜筋铁骨,脸色都没有明显变化,还有余力打趣他。

    席来只用了四个小时,就赶到了出事的跃迁点,确认坐标无误后,他直接开了过去。

    果然是预先设定了路径的跃迁点,几乎没有任何停留,001就失去了对方向的把控,最终落在了不属于联盟的不知名星球。

    未作准备的紧急着陆,这是第一军校难度数一数二的考试科目,席来早就毕业了,眼睛都没眨,开了防护罩准备直接硬着陆。

    陈欢上一秒还认为要舰毁人亡,下一秒就发现001旁边有一艘被撕裂的星舰,不用仔细看就能分辨出这是白盐的指挥舰。

    医疗舱里的人都看到了,席来自然不可能没看到,但他没分一点心思出去,将要着陆前又将星舰拉了上去,到底是按c,ao作指南软硬结合到了地面。

    指挥舰舰体撕裂的位置恰好避开了人员密集的区域,席来关闭了扫描系统,按了按额头:“你留在星舰,我们要离开只能靠001,我出去以后就启用一级防护系统。”

    陈欢撇嘴:“那我怎么保护你的人身安全?”

    席来有些纳闷,但还是给陈欢保留了一点尊严,拍拍他的肩说:“白盐会接管你的工作。”

    玩笑是这么开,陈欢仍然尽职尽责地在他身上绑了数个不知名的医疗防护措施,强行增加了几公斤的负重后才放人离开。

    席来带了一身装备沿着指挥舰下的脚印摸了过去,白盐的习惯和他差不多,出于对自身水平的准确认识,通常不会在星舰上带太多辅助人员。也幸亏如此,舰体半毁的情况下,不会有太大的伤亡。

    否则就以这个星球寸草不生的蛮荒模样来看,星舰上的人和流放有什么区别。

    脚印走到中途有些模糊,似乎是风吹加人为处理的结果,席来在原地观察了一会儿,自行推导出了目的地,变了方向,深一脚浅一脚地往枯树的另一侧走。

    也就是几分钟的样子,斜坡下方隐隐约约有黑影,不远处有水流痕迹,席来直起腰长呼了口气,从知道消息到现在,他终于真真正正地呼了一口气……

    ——一口气还没彻底呼完,身后就有一个人静悄悄地贴了上来,那人身体温暖,完全能够阻挡这个星球过低的气温。声音也透着暖洋洋的气息,白盐像是从天上落在了他身边一样,悄无声息地就靠了过来,“怎么亲自过来了……”

    席来没有回身,反手将他的帽子摘来盖在自己脸上:“别吵,我睡一会儿。”

    他一颗心落了地,话还没落地,人就在熟悉的alpha气息里睡了过去。

    第三十八章

    时间在睡梦里被无限拉长,甚至好像停止了走动,无害到像刚出生的小羊羔。

    直到某一秒,时间突然断了,被迫抽长的细丝无声地垂在空中。

    席来叹了口气,从梦里悠悠醒转。

    他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数次跃迁和高度的ji,ng神紧张在见到白盐的一刻成功反扑,正好让他偷来半日闲,在沉默的梦里得到了短暂的休养。

    席来醒的那一瞬,白盐刚把手里的终端放下,一回头就接住了投来的shi漉漉的无害目光。

    他忍不住笑,又想板起脸教训这人胡闹的事,但还是没办法硬起一秒心肠。

    想说的话都转成了温柔的动作,他轻轻帮席来理了理落在两颊的碎发:“醒了?我看你睡得很香。”

    “做了个梦。”席来歪头在他掌心蹭了蹭,“时间过去了好久,‘啪’的一下断了,就醒了。”

    他们还在之前的星球,白昼似乎很长,过了这么久仍是青天白日。

    白盐指着终端上的坐标向他解释,那半边被撕裂的舰体死得不冤,刚巧有关键零件被逃跑的海棠舰带走,能追到现在的星际坐标。

    席来就着他的手查看零件的移动路线,只经过了一次跃迁,就再没动过。

    “一次跃迁……”席来若有所思,“范围很小,但毕维斯会将总端设在这么近的地方吗?”

    白盐点头又摇头:“也可能是被发现后拆除了零件,不过设得近也合理,太远伸不到手,近了各方面掌控起来更容易。”

    毕维斯的当务之急一定是修复身体,从首都星全面封闭的应急措施来看就能窥出一二。无论一次跃迁后的坐标是不是毕维斯的最终目的地,总是要去探一探的。

    他们滞留在这个星球已经接近12个小时了,通讯屏蔽,对外界发生了什么一概不知。

    白盐的手指在终端上断断续续敲着,“这个坐标得去……”

    他一出声席来就知道他要说什么,直接捂住了他的嘴:“别想了,一起去。”

    白盐面无表情地张嘴叼住他的手指,眼睛自下而上盯着席来,最终还是败下阵来。他气不过,松口前用力咬了一下。

    伤员的救治正好完成,终端拖长声音响了一声,白盐收回视线通知整备出发。

    席来在旁边伸了个懒腰,看他发完消息才”嘶“了一下,抬起手指晃了晃,还能看到没消散的齿痕,他故意用这根手指点了点白盐的嘴唇:“放轻松,我们是要去拯救宇宙,笑一下。”

    白盐笑了一下,吻了吻他的指尖,“做英雄吗?”

    “不。”席来笑眯眯地否定,“做ao大匪,我们去杀人。”

    这对ao大匪从无名星球出发,一路狂奔,在经过的第一个空间站放下了伤员,做了第一次补给,随即并未停留,目标明确地朝着既定的星际坐标出发了。

    蒙德气急败坏地在通讯频道骂他们胡闹,无论那个坐标是不是海棠的总端,这两人开了一艘星舰过去,任谁看都是去送死。

    他不自觉地把自己代入了长辈身份,甚至转身向吴誉寻求支持:“吴研究员,他们这样太危险,本来摧毁已知终端就已经很冒进了,现在直接去那个坐标,这不是胡闹吗?”

    吴誉近日一直坐镇独立要塞,他本就是最了解海棠的人,对整个事件的来龙去脉也最清楚,不知不觉就被众人捧上了定心神针的位置,凡是涉及海棠的事,都要来问问他找个安心。

    这样倒真的让他身上偶尔能浮现出长辈的气质,他拍拍蒙德的肩,眼角浮起几道细纹,话是对通讯频道另一端的两人说:“注意安全,提前做好伪装,到了随时保持联系。”

    蒙德几乎僵硬了,两道黑眉耸得老高,眼睛也瞪圆了:“你这是为虎作伥!”

    吴誉摇头:“将军言重,孩子们长大了,该松手时要舍得。”

    “这是松手的时候吗?”蒙德起身转了好几圈,直流汗,“海棠舰的监测系统破解的怎么样了?”

    “近几次测试稳定很多,在对方投来监测信号时能快速作出反应,席来的001已经搭载了反监测系统,这是第一次实战。”

    蒙德听他这么说,稍微松了口气:“你真是老样子,一点都没变……”

    吴誉愣了一下,想不起自己和这位暴躁性急的将军有什么过深的交集。

    蒙德看他面露茫然,自己脸上也浮起了些怅然,说到底,他们这些人已经确确实实是老一辈了。

    他摸着胡子笑了笑:“伦恩以前常向我提起你,话里话外都夸你,完美得像他一人供奉的神。倒是白意城客观些,说你明明是个靠谱的人,做起事来偏偏不说,别人急得要死,你才开心。”

    “都过去了……”

    不知是他们谁说了这句话,两人都低头沉默起来。

    都过去了,人、事、物,能迈得过去的,不能迈得过去的,在此刻,相对时间而言,都过去了。

    “将军,有一件事我想拜托您……”吴誉眼睛亮亮的,又端起了近日新学会的长辈模样。

    许是气氛到了,蒙德点了点头:“你说。”

    吴誉的眼神在他答应的一瞬有些游移,好像飘散到了过去,他轻声说:“我的寿命受海棠影响,长不了,如果……如果我走得太急,请您帮着点儿那两个孩子。他们太年轻,又太孤苦……”

    他看着蒙德,又笑了一下,吹散了些方才浓重的不详意味:“我只是触景生情,听着像托孤,将军别有负担。”

    “这话我也想对你说。”蒙德关了这边的通讯,声音低了下去,“说到底,我只是个合作者,是外人,有些事有心无力,咱们就走一步看一步吧。这件事能了结,对他们来说才是慰藉。”

    “谁说不是呢。”

    按照预估的时间,还有五分钟,白盐和席来就将靠近那个星际坐标。

    吴誉回头看了眼海棠地图,已知终端的清除已经完成了70,任何一件事都比想象中的顺利。

    接下来,只要两个年轻人找到毕维斯,从总端强制下线海棠的单向控制,前后近二十年的海棠之祸就要终结了。

    “我们到了,要试试你的新成果吗?”

    席来的声音一如既往的透亮,他的口音仿佛停在了 18岁,是以诺星上层小孩张口就来的有些过的“高级口音”,每个字从他嘴里念出来都饱满极了。

    吴誉打开通讯,冷静地回:“稳当点,第一次实战。”

    他这话前后矛盾,换个人就不知道是听前还是听后了。

    席来却一秒会意,本来他们之间的通讯频道就是非公开的,正是海棠舰的主要打击目标。他调出新安装的专用反监测系统,有一道未知信号已经靠了过来。

    反监测的理论主要是覆盖和追击,在察觉到监测信号后第一时间伪装己方秘密频率,确认伪装被采集之后,迅速重组伪装信号,沿着对方的监测信号获取星舰信息。

    在之前的实验中,伪装这一步已经稳定,反向获取信息时灵时不灵。

    信号飞快地在r_ou_眼看不见的地方展开了搏斗。

    席来关注着追踪信号,将着陆的事完全交给了白盐,他用余光看到白盐的头发跟着星舰的起伏也颤动着,心就像填满了鸭绒的枕头,“这事儿了结,你想干什么?”

    “做团长背后的alpha。”白盐的答案脱口而出,他的眉头还在一块皱着,嘴角已经忍不住翘了起来,“席团长收容我吗?”

    “当然收。”

    星际坐标的真面目是一个基地。

    席来不由多想,他被伦恩囚禁的地方与之类似,都是黢黑的大型漂浮物,也许是同一处地方。

    白盐和他想到一处,刮了下他的鼻尖:“你逃出来的医疗舱,初始位置被清除了,也许就是这里。”

    吴誉的声音转作背景音,为他们实时解说。

    “毕维斯疑心重,信任的人不多,能近身的人更是少之又少,通关门卡估计是他自己设定的密钥。”

    席来“嗯”了一声,从兜里摸出来个小盒子,顺手打开将盒子扔在一旁,被留在他手心的正是从他身体里取出来的海棠。

    他也不管吴誉看不看得到,将海棠在掌心抛了抛:“我这个密钥应该可以用。”

    根据扫描结果显示,基地出入口若干,内里结构虽然不太清晰,不过可以看出也是走环山环水路线,外围几层长走廊,把基地的核心包在了中央。

    他俩选了一处偏僻的入口,一路没遇到活人,拦门将也是一个冷冰冰的伸出手掌的机器人。

    席来没怎么犹豫,他将海棠的接口贴在皮肤,掌心对准机器人扫了一下,认证通过。

    两人一前一后就这么突破了基地的第一层防线。

    吴誉听到认证通过的提醒后停顿了一会儿,又若无其事地接着说:“留意四周有没有传送台,我猜也能刷海棠免费使用。”

    “太黑了……”席来小声抱怨,“这基地里没活人,照明系统都没接到走廊!”

    “这儿。”白盐举着终端站在他斜前方,还贴心地照亮了传送台的台阶。

    “你们应该带着我,我好歹也算海棠的活体总端,虽然没具体测试过有什么功能,不过千里之外感应毕维斯还是可以做到的。”

    吴誉这辈子连内勤都没做过,只泡在实验室,对实验室外的任何工作都十分感兴趣。

    “以后有机会。”席来有一搭没一搭地接话,“你现在还是毕维斯的头号通缉选手,还是待在独立要塞安全点。”

    “废星又被海棠舰包围了,这可说不准。”

    这个又字用得ji,ng准,席来叹了口气:“裴鸣应付得了,你安心指挥吧。”

    吴誉笑了一声,继续说:“奥格星那边估计是一样的情况,能调动如此数目的海棠舰,你们做好心理准备,我估计毕维斯的身体修复起码已经初步完成了。你们到哪儿了?”

    白盐对着之前对扫描结果研究了一下:“离基地内部不远了。”

    吴誉“嗯”了一声,叮嘱道:“小心行事,后援已经出发了。”

    他又看了眼身后的海棠地图,进度已经到了95。他带着椅子向后滑了一段距离,捞起桌上的纸笔,“尽管走,我是你们的后盾。”

    “行,后盾,等着好消息吧。”

    席来语气轻快,一点都听不出是重压之下的人。

    吴誉对着白纸笑了一下,飞快地在纸上勾出了席来的模样。

    ——眼尾弯,嘴角翘,天生是张带笑的脸。

    第三十九章

    在深入基地的过程中,席来和白盐只遇到了按照程序巡逻的机器人。

    越接近扫描地图里的核心位置,两人就越肯定,这里就是他们要找的地方。

    毕维斯生性多疑,没有信仰,他不相信人类能够拥有忠诚这样的品质,势必不会动用太多人力。对于这种人来说,他一生中的秘密往往只存在于他自己脑中,又或者藏在最直白、最公开的地方。

    从扫描地图来看,他们距离中心至少还需要通过三道关卡,之前的关卡都是靠席来扫描海棠通过的,有点顺利得超出想象。

    第1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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