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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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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网王)时光细数——一个十五年的梦境 作者:回忆的苍雪

    正文 第 46 章

    (网王)时光细数——一个十五年的梦境 作者:回忆的苍雪

    第 46 章

    “换心手术时迹部景吾的意思?他找你来大约就是做这样的打算吧。”中泽耸肩。“迹部怎么想现在不重要。和器官捐献经济人签约他也不能起任何作用。除了患者本人的同意以外还有一些手续是迹部景吾做不到的,而你也不能做到。”真田忽然盯紧了中泽,“你和不二并没有法定的关系。现在需要的是,他的——家人。”

    办公室里的气氛一下变得冰冷。中泽知道,如果不是万分的需要,真田也是万万不愿意在她的面前提到“家人”这个词的。凝固的气氛持续了几秒钟,中泽终于一摊手,回答:“好吧,我知道。”

    中泽一直想不通不二为什么在毫无预兆而且完全没有必要的情况下向家人坦诚一切。他注定的不到那个人,却要为了那个人甘心失去一切。对家人隐瞒真相是中泽最热衷的事情,自己在社交场上的荒唐名声养父母不可能一无所知,但是她巧妙的掩饰依然维持着他们对自己接近盲目的宠爱。即便出了Fy的事情,中泽家的舆论依然是保护她的。只是这一次连中泽也不堪承受对家人的愧疚,匆匆忙忙的在一片混乱之中抓住了不二这根救命稻草,漂洋过海来到日本。

    中泽自嘲的弯起嘴角,和自己这个无可救药的说谎的孩子比起来,不二前辈诚实得让人绝望。

    思路一路断断续续,像不断被十字路口的红灯截断的行程。停车,中泽打开车门,眯起眼睛,看着被阳光照亮的天空,远远还有飞机的呼啸声。远远的模糊的广播声。成田机场。她要在这里迎接一个人。手腕一翻,腕上昂贵的名表已经几乎指向了预定的时间。从随身携带的小包中掏出一面镜子,匆匆的检查了一下自己的倒影。机场广播还在不断的变幻着单调的地名和数字,国际出口远远的已经走来一位风姿绰约的女士。

    不二由美子。

    有生以来第一次体会到所谓“归属感”这种东西,竟然是对这样苍白的弥漫着消毒水气味的医院。中泽将手覆在额头,苦笑。一路上和不二的姐姐零零散散的问答了些什么,自己竟然全不记得,只是一路飞快的驾驶——想回到这个医院来。

    终于明白了是什么支撑着自己一直支持着不二的治疗。虽然真田说得很对,自己这种自私的家伙很可能希望不二带着关于自己的回忆就此消失,但是他终究还是低估了自己自私的程度。不知道自己仅仅因为迷恋有一个可以牵挂可以回去的地方不顾那个人是不是愿意继续那样孤单的生活。

    选择通知姐姐由美子是自己和不二反复交涉的结果,他没有反对自己为他选择治疗的方案。其实没有想到不二就真的把他的时间全部交到了自己的手上,让自己为他安排。这甚至可能……是他最后的时间……给自己这样一个无关的人。为什么……不二前辈,真是一个让人怎么也想不通的人呢。

    “啊,中泽小姐。”耳畔,一个温柔的声音。中泽睁开眼睛,龙崎护师站在她面前。不二的姐姐进入病房和他谈话已经很久了,自己等在病房的外面几乎昏昏睡去。“龙崎小姐,好久不见……”中泽揉一揉已经有些朦胧的双眼,发现龙崎的脸色有些苍白。“你的脸色不太好啊。”

    “是啊。”龙崎微微垂下头,无法掩饰的疲惫神态,“我负责的病人樱子女士的情况很不好,大约……大约没有多少时间了……”职业的素质让她在陈述这一事实的时候保持着医疗工作者的平静,可是善良的本性还是让她流露出一丝悲伤和不忍。

    “你辛苦了。”中泽叹息。

    “中泽小姐也很辛苦吧。我从真田医师那里听说了,不二学长的情况……”女孩子纯净的眼睛再也掩饰不住情绪,悲哀和担忧流露在在。“学长是一个非常非常好的人,一定不会有事的……中泽小姐你放心,我们一定会尽最大的努力。”

    努力。中泽看着眼前这个为了挽留一个残烛般的生命不知已经有多久没有合眼的护师,她真的很努力了,可是她的绝症患者也只能迎来死亡。人为什么会那样努力,虽然明知道眼前的道路不能通往希冀的未来;虽然明知道手中拥有的一切会像流沙一般逝去。他们的努力真的能拯救那个精美的生命吗?就算万一可以,能拯救他的灵魂吗?幸福,看起来明明就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再实现的事情,为什么人们还是一而再、再而三的说着“努力”呢。

    中泽忽然想起了复健中心那个默默承受着痛苦拼命努力的背影。生命中重要的人不是都离开身边了吗?究竟,是为了什么,在努力呢。

    龙崎告辞离开了,她的背影已经显示出了体力透支的迹象,说明了这些日子里她是怎样的废寝忘食。中泽背后的门突然间打开了,一个美丽的身影静静的立在房间内射出的光线之中。

    说实话,在无数往来的乘客当中,中泽一眼就发现了不二的姐姐。除了让所有人都会注意到的美丽,家族遗传的温暖发色和血缘无法解释的气质的接近让中泽自然的对这个女子产生了一种亲近感。

    在西方生活了相当长的时间,使由美子看上去对于美绪比一般的亚洲女性更容易相处一点。尽管驾车返回医院的途中由于心情的原因没有仔细注意和由美子的谈话,还是大约听她讲述了不二母亲身体状况不佳,听到了语气中没有一丝怨恚的对弟弟的思念。中泽忽然觉得这个家庭本身就是淡定的,那种温和的气质是不二前辈从这个家庭中分享到的。这就是真正的有血缘的家人吗?

    “Mrs. D,你们谈好了?”中泽平静的询问,假装没有看到那位姐姐脸上尽力掩饰的忧郁神情。

    “中泽小姐,一直以来都实在是太麻烦您了。”由美子很郑重的道谢。“我也知道你和周助的关系,是很……特殊的。周助现在这样的情况,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有好转,几个月,还是更久,还是……”她说不下去了,平静了一下情绪,由美子接着说:“所以如果您觉得可能不方便的话……”

    “恕我直言。”中泽打断了由美子的话,“如果当初没有勇气承担他的心情的话,现在最好也不要接手他的生活。”中泽笑了一下,“我知道你们很爱他,他也非常重视你们,只是你们都找不到平静面对对方的方式。我知道找到我这样一位‘未婚妻’不可能让你们放心,但是至少在我的面前他的心情可以更轻松。”

    中泽发现由美子看向她的神情有一点淡淡的惊讶,她做出轻松的姿态耸了耸肩。“就像你说的,我们的关系……呵,比较特殊。虽然我不可能对你们承诺我会比你们更担心他,可以更仔细的照顾他,但是我们不会让彼此觉得沉重,可以吗?”

    出乎意料的宣言让由美子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原本来日本之前是打算无论如何都要从这个名誉和信誉都很难保证的女子手中取回弟弟的看护权,可是被迹部景吾打来越洋电话劝阻。而实际上面对这个花边新闻中的女子,却发现她和自己想象中的完全是不同的人,一个私生活如此混乱的女子,为什么周身都携带着一种清爽的气息。

    见由美子没有出声反驳,中泽更有把握的继续说下去:“况且现在已经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吧。既然不想让身体欠佳的不二太太知道这里的状况,你就并不方便留下来。我想具体的情况你也很清楚。我不是神,不能保证他……一定能好起来……但是,我可以保证让他的每一天都不会感到难过……”

    由美子一动不动的听着中泽的劝说,忽然一低头,微笑起来。中泽发现这对姐弟笑起来那么相似。“好奇怪……”由美子的声音疲惫中透露出笑意,“我们两个好奇怪。这种时候,似乎应该是姐姐安慰担心的不得了的未婚妻才对……”

    中泽愣了一下,也笑起来。“你确实是一个与众不同的女孩子。”由美子抬起头来直视着中泽的眼睛,“难怪……周助选择你……”中泽淡笑——我背负了多少误会的羡慕眼光,明知道他从来不可能选择我。由美子再次郑重的看了中泽一眼,点一点头。“真的麻烦你了。虽然很不好意思,但是我弟弟就拜托你了。”

    中泽再次愣住。没想到不二的家人竟然如此轻易的将不二彻底的交托给自己。难道这种轻易托付也是家族遗传的吗?虽然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情竟然向尽力向不二的家人争取照顾他的权利,但是从来没有想到过可以得到首肯。从来都是急着逃开的自己,竟然会为了留在一个的身边而努力。是因为这样上天才格外眷顾自己吗?

    “手续我会尽快办好,然后我必须回到加拿大父母身边去。我还有一个弟弟现在暂时派驻欧洲,家里的事情只好让我来管。”由美子整理着手中一叠关于器官捐献和移植的材料,一幅干练的少妇模样。

    “你是长女?”中泽第一次见到不二的家人,竟然觉得她的目光有一点离不开由美子为了弟弟奔忙的身影——或者更准确一些,这是中泽第一次很切近的看到有血缘关系的亲人之间的羁绊。

    “嗯,我是。”由美子点头微笑。“怎么?”

    “我也有一个姐姐,长女。看到你让我想她。” 中泽淡淡一笑。“虽然我不太喜欢她。”

    由美子很快启程离开了日本,换心手术的治疗方案正式提上了日程。曾经一度反对真田的看法的老医师终于沉默的开始为换心手术收集资料。他只是不愿意低头赞同年轻的真田的观点——他心里很清楚自己的疗法已经拯救不了这个年轻的生命。时间飞快的流逝,不二的情况的恶化让人心惊。原来命运从来不肯真正的将奇迹送到人间。曾经以为从死神手中抢夺回来的这个人,却仿佛是因为曾经透支了生命,在这时候生命便以流沙般的速度从这美丽的身体里溜走。一向自信的真田也一直紧锁着眉头,他也没有料想到不二的情况会恶化得如此之快,他能否撑到等到合适的心脏源已经成了最大的问题。

    等待的日子里不二有过两次非常严重的发作。中泽已经不再惊慌,她只是感到茫然,生命的鲜活和脆弱就是那样一线之隔。就好像不二苍白消瘦的脸颊和他清澈明亮的冰蓝色眼眸。

    不二两次抢救之后迹部都来看望他。但是中泽看得出来迹部对于医院存在着某种恐惧,他似乎特别不愿意看到不二躺在病床上的样子。他们偶尔谈话,偶尔沉默的坐上很久。他们竟然从来没有提起过手冢国光。

    仿佛是不忍心,让不二反复的想起与手冢咫尺天涯的事实。就在这同一个城市。尽管这个都市巨大、拥挤,可这几乎是他们十年来最贴近彼此的时刻。只是走出医院的病房,医院的大楼,医院院子,几条有限的街道,一个复健中心小小的建筑——一个透明的半地下康复训练室里面就是那个思念了半生的人。

    温和的不二前辈其实是最倔强的人。以为死亡的威胁总会让他感到恐惧,让他像所有人一样产生再见最后一面的强烈渴望,让他终于把事实的真相对手冢和盘托出。这分开两个人的罪魁祸首——无法逃脱的先天疾病,不愿对方此自己承担任何沉重的心情——一直一直,他就这样一个人倔强的背负着,向手冢隐瞒着。把奋斗的动力留给那个人,把重新回到世界的顶端的愿望留给那个人,哪怕生命——随时,就是尽头。

    中泽没有勇气询问不二怎么就可以那么残忍。难道从来没有想过随时可能阴阳永隔。总有一天那个人会知道他的生命已经消逝,就在自己的身边,就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就在,自己以为他过得很好的时候。那个时候,那个人要怎么面对自己的心。不二一直以为网球、梦想就足够支持着那个人一直坚强。为什么从来没有想过——如果、万一——不是这样呢?

    不忍、不敢,没有任何办法改变不二周助已经决定的事情。中泽是这样,她知道迹部也是这样。其实很想让不二知道,手冢每天都很顽强的在训练,他脚踝的训练已经进入了最后的阶段,不过半年的时间——他已经创造了医学的奇迹。疗程很快就可以结束,他可以像正常人一样奔跑了。他很快就可以用右手打球了。至于他神奇的左手——那样一个人——总会恢复的。

    这些,都是你的愿望吧,不二前辈——它们,正在一点一点实现,你最希望他幸福的那个人,很快就可以回到他梦想的道路。

    尽管中泽尽量不去注意,但是她还是无法逃避的清晰的意识到,不二昏睡的时间渐渐变长,清醒的时间越来越少,他的体力渐渐已经不足以支撑他的精神。在他清醒的很有限的时间里,中泽总是紧紧地依靠在他身边,十指交握,感觉不二温暖的呼吸拂过她短短的鬓发,听他的声音淡淡的直达心底,把那些尘封的时光细细道来,只和自己一个人分享。

    那些辛酸的,欣喜的,为了手冢国光起伏的心情,在不二的口中鲜活得仿佛发生在昨日,中泽却完全没有了好奇的心情。她终于明白自己一直执着于这两个人尘封的故事不是因为猎奇的心态,甚至不是因为得不到不二垂青而嫉妒,她只是单纯的被人心的温暖所吸引——只是单纯的,艳慕拥有爱情的心灵。人容易在感情的驱使下产生可笑的错觉,仿佛靠近一个纯净的灵魂可以涤荡自己肮脏的身体,所以就算最残忍的人也愿意对着虚假的悲剧喟叹。

    “然后……我们就一直那样安安静静的挤在车里,和大家一起看到雨停。后来的事情,美绪都知道的。”不二微笑的用目光划出中泽脸庞美丽的轮廓,停下最后的讲述。他长长的松了一口气,好像终于完成了一个最艰苦的任务,显得无比轻松,中泽的心底却忽然生出一种莫名的慌乱。

    “看来我的直觉真的是太棒了,一直到现在为止,我几乎没有猜错过任何事情。”中泽故意说笑,心却被攫得更紧,怎么忽然间有这样不好的预感。

    “这样的故事……那么多路过它的人,竟然都不知道呢。”中泽轻轻喟叹。“我曾经问过手冢,这世界上最能保守秘密的东西是什么。”不二一笑,“那个时候他根本就不肯回答我。我就告诉他,最能保守秘密的是他的脸。永远没有表情,永远不知道在想什么。”他的笑意,深深的灿烂,仿若多少年前那个单纯如白纸的少年。

    中泽望着那让她的目光欲罢不能的笑容,默默地想——为什么我觉得,这世界上最能保守秘密的,不仅仅是手冢那张永远没有表情的脸,还有你一成不变的笑呢。那深锁在心底的爱意,真的已经了然么?为什么当这个故事在时光尽头淡淡流转,听来却好像在眼前蒙上一团淡淡的迷雾,仿佛感觉到什么,又仿佛有什么说不清。

    一座樱瓣飘舞的校园,一片洒满阳光的网球场,两个压抑着真实情绪的少年一个太过珍爱别人的情绪而不能放开自己,一个全心沉溺于梦想而不会表达感情。而那个牵动着两个人的起起伏伏的女孩,对爱情坚持着几乎疯狂的执着。这真的就是故事的全部么?

    不对……为什么,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在人心最细微的角落,有一些线索并不是严丝合缝。还有什么,还有什么情绪是人们之间无法分享的,还有什么误会阻隔了互相审视的目光。在这个牵牵缠缠得故事里,还有什么是没有被发现的,不二前辈,手冢国光,手中里菜,还有……以外的闯入了这个故事的自己——到底,是什么地方,依然,没有看清呢……

    “已经……很晚了吧,八点钟?还是九点钟?美绪,我忽然间觉得好累,让我睡一会儿吧。”一阵眩晕袭击着不二,他流露出疲惫的神态。中泽心中一直沉淀的恐慌突然在她心中狠狠一击,她的双手一下抓紧了不二白色的衣服:“不要,不二前辈,时间还早,我今天突然好想多和你说几句话。”

    不二轻笑出声:“嗯。我也真的真的,最喜欢和美绪在一起说话。我这种人奇怪的逻辑,好像也真的只有美绪才能理解呢。其实我和美绪一样,只是很仰慕自由,不愿意留下沉重,不希望和什么人互相耽误,不喜欢勉强。所以才总是好像无法安定下来一样,到处漂泊。”说着,他伸出一只手揽住中泽的肩,轻轻的拍着、安抚着。他手上的力道渐渐轻得感受不到,冰蓝色的眼眸渐渐阖上,好像困倦极了。

    “真讨厌,前辈这样说,好像我是前辈的恋人一样。”中泽苦涩的笑,她可以拥有无数的情人,却不曾希望是什么人的恋人。爱情像沉重的枷锁让她恐惧。“我可不像前辈那样,可以给别人全心全意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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