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文H

第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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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生与蛇 作者:九阙

    正文 第2节

    先生与蛇 作者:九阙

    第2节

    他口鼻流血,遥遥对着楚忘伸出手,凄惨呼救:“少爷——救——”

    然后又一拳迎头揍下,将那句话硬生生揍断。

    楚忘见青锋骑在小忠身上,左一拳右一拳,揍得十分恣意潇洒,不由怒道:“还不给我上!竟敢动爷的人,简直活腻了!”

    那些侍卫皆是禁卫军,青锋是他们顶头上司,所以立时犹疑起来,踌躇着上前。

    楚忘已不管那么多,自己率先冲将过去。

    那些太监唯恐伤了自家主子,立马拉住楚忘,然后争先恐后地扑上去拉架。

    青锋身为禁军统领,自然身怀绝技,力大无穷,这架哪是这么好拉的?

    将那些扑上去的太监甩小鸡似的甩出去。

    楚忘在一旁嗷嗷吼着,替他们打气。

    侍卫们无法,也上去拉架,拉着拉着,便糊里糊涂地群殴了起来。

    片刻过后,青锋将所有人揍趴在地,甩甩拳头,心旷神怡地长舒了口气。

    小林子趴在地上咿咿呀呀叫唤半晌,忽的脸色突变:“公子呢?楚公子到哪去了?!”

    青锋疑惑道:“那小子刚才还在。”

    小林子摇摇晃晃爬了起来,不敢对着青锋找茬,于是柿子挑了个软的捏。

    他一把揪起躺在地上出气多进气少的楚小忠,用力摇晃:“你家少爷呢?你家少爷呢?!他去哪儿了?!”

    小忠睁开血肿的眼,迷茫地回:“我怎么……知道。”

    小林子翘起兰花指,使劲戳着他的鼻尖:“都是你这个赖皮惹出的好事!要是公子出了什么事,看本座扒了你的皮!”

    小忠眯缝着血肿的眼,哼唧两声。

    小林子一甩袖袍,悲苦地拍打着自己的膝盖:“哎呦,这可如何是好?!你们这些混账东西,还赖在地上干嘛,还不赶快去找公子!哎呦,都给我仔细着你们的皮!”

    这厢混乱不堪,那厢楚忘已然贼头贼脑地摸到了西花厅。

    他顺着长长的走廊走着,喧闹的人声就在耳畔,身边有宫女太监来回穿梭,亦有达官贵人偶尔走动。

    楚忘锦衣华服,夹在里头倒也不起眼。

    他一下子便有了底气,伸手捋了捋乱发,整了下些微凌乱的衣衫,再掏出扇子,唰地一声打开——大摇大摆地走了起来。

    楚忘长了身颇好的皮囊,神气起来,是一副翩翩佳公子的派头,贵气天成,很是好看。

    便有年轻的宫女,提着雪白的罗裙,偶尔对着楚忘含笑一瞥,脉脉含情地暗送秋波。

    楚忘便一时得意,立马俊目含情地乱抛媚眼,满脸跑起了眉毛。

    有三两宫女,见了楚忘那副轻佻的样子,便羞红了脸,提着裙罗,小鸟般从楚忘身旁扑棱棱飞过。

    楚忘心中得意,不由感慨,纵然身为佞幸三月,但自己对女人,依旧是魅力非凡啊!

    果然是天生风流难自弃!

    半晌终于想起了正事,立马收敛形容,忐忑而憧憬满怀地向着西花厅忘了过去。一眼就瞧见庭院正中身着薄纱妖娆歌舞的舞姬。

    楚忘强自按捺下心神,将目光艰难地从女人身上挪开,继续寻觅 ——这第二眼便瞧见了皇帝。

    皇帝穿着常服,坐在首座,高高在上。在煌煌灯火下,一脸威严雍容,喜怒难辨。

    这一眼骇得楚忘的心脏砰砰直跳,连忙藏身于廊柱下,半晌方敢继续探出头。

    路过的侍从莫名其妙地看着探头探脑的楚忘。

    楚忘尴尬,转身挪到偏僻一点的地方,隐在一丛灌木后,继续探头张望。

    终于看到了自家老爹。

    老爹坐的位置其实很显眼,就在皇帝右手下,一脸乐呵呵的笑颜。虽是笑脸,眼神却很憔悴,整张脸也黯淡着,并无神采。

    楚忘看了一眼便心酸难抑。

    那位置太荣耀也太显眼,皇帝左侧是定国候,右侧便是东莱王。

    想他楚家仅剩的权柄早被先皇削了干净,徒剩个光杆侯爷名号,明晃晃地埋淘人。不知道的人此刻以为定国候位高权重,知道的人便会笑指是卖儿求得的富贵荣华。

    楚忘看了老爹一眼,忍不住再看了一眼。

    有很多人向着老爹敬酒,一时热闹得胜过右侧的东莱王。而老爹扯着一脸僵笑,当真比哭还要难看。

    楚忘看着看着便红了眼。

    老爹……快来救救你的儿子……你的儿子……苦啊!

    他揪住灌木一丛枝叶,狠狠攥在手中,想要借以平息浑身颤抖。结果反倒带着整个树丛哆哆嗦嗦地颤了起来。

    他兀自沉浸在自己思绪中,流着泪悲苦不已:你的儿子苦呐!苦死我啦!

    突然有人从背后猛袭而至,一把攥住楚忘手臂,惊喜地叫道:“总算找到了!”

    深夜一二事

    楚忘一惊,满眼泪水地转头看去——只见一张五彩缤纷肿胀的脸充斥眼帘。

    楚忘眼瞅着对方鼻下缓缓流下长长的鼻血:“你流鼻血了……”

    对方豪爽地抬起袖口一擦——但袖口早已脏污不堪地布满了血渍,这一抹反倒带得那鼻血满脸都是。

    楚忘嫌弃地一龇牙,迟疑着唤:“小忠?”

    小忠咧嘴,嘿嘿笑:“可不是。”

    然后再傻傻抬头,淤肿的眼勉强睁开一条缝,缝隙中溢满了痴迷的神色:“美人在看我……”

    楚忘一愣,挂着满脸泪水望过去——

    那东莱王早已察觉这边动静,正冷眼望过来。

    他那里虽然冷清,但明里暗里无数张眼睛都盯着他。众人见他转首望向一处,纷纷随着他的目光看过来。

    掩身于树丛后的主仆二人立时暴露在众人灼灼地目光之下。

    楚忘脸上挂着晶亮的泪水,楚小忠鼻子下拖着血红的鼻血——这主仆二人,相当得相印成趣。

    咣当一声,定国候中的青瓷酒盏掉落在地,碎成一地。

    皇帝的目光随之逼视过来,看到楚忘梨花带雨的一脸呆相,眼神一厉。

    楚忘浑身一抖,瞬时拉着小忠转身狂奔起来。

    跑到一半,他倏然停下,仿佛骤然想起什么,转首厉声问小忠:“我楚忘赳赳男儿,为什么要转身而逃?”

    小忠一个不备,差点撞上去。连忙刹住脚步,应道:“是啊,为什么要逃?”

    “我乃堂堂定国候府世子,皇帝宴请百官,凭什么我不能在列?!”

    “是啊,凭什么不能入列?”

    楚忘咬牙切齿:“都是那个狗皇帝!害我如今凄凄惨惨,身份尴尬,再没脸皮见江东父老!”

    楚小忠刚想应和,忽然睁大肿胀的眼,哆哆嗦嗦抖起了嘴唇。

    “你瞧瞧他们一副见了鬼的表情!我有那么难以见人吗?!都是那狗皇帝——”

    “哦?狗皇帝?”低沉的声音从身后响起,喜怒难辨。

    楚忘立时浑身僵住,然后身体簌糠般颤抖起来。

    “怎么,现在知道怕了?嗯?”来人将双手轻轻搭在楚忘肩上,然后将他整个人掰转过来,“怎么不看着朕?”

    “我,我……”楚忘哆嗦着,惨白着脸。

    皇帝拧起英挺的眉:“朕是猛虎么,让你如此畏惧?”

    “不……乍见之下,我,臣……十分惊喜,难免激动。”

    皇帝伸手,捏住楚忘的下巴,慢条斯理地说:“你也让朕激动了。”

    这句话由皇帝沉沉道来,明明不辨喜怒,却携了难以描摹的威势,如天边沉雷,隐隐地破天而来。

    楚忘吓得腿都软了,但是好歹已经伺候了皇帝三个月,已经略有心得。当即侧过脸,缓缓摩挲着帝王的手,柔声道:“陛下的话,臣实在是听不懂……”

    皇帝果然吃这套,当即柔下眼中厉光,只是口中轻啧一声:“这副样子,浪给谁看?”

    楚忘不动声色地抽了抽嘴角,心中腹诽,当然是浪给你看,难道是浪给旁边都快吓尿的楚小忠看吗?

    心中这般想着,脸上却是一片温顺的傻笑。

    呵呵呵。

    皇帝看着他清澄的凤目,心中忽地涌起一把燥火,蓦然之间将他往下按去。

    楚忘莫名其妙地顺着力道跪了下去。

    帝王低下头,看着他,眸间暗沉沉一片:“你既让朕激动了,便替朕平复下去吧。”

    楚忘还在莫名其妙,皇帝已抓着他的发,将他的头扯到自己胯/间。

    楚忘浑身一抖,明白过来:“这……这……不太好吧。”

    帝王挑眉轻问:“哪里不好?”

    楚忘斜眼看到已吓得瘫倒一侧的小忠,连忙对着皇帝说道:“有人!”

    对方轻笑一声:“哦?人在哪?”

    楚忘道:“小忠啊!”

    他边说便转过头去努嘴示意,谁料原本瘫软在地的小忠,早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速爬起,连滚带爬地逃了个无影无踪。

    楚忘僵住脸,呵呵笑地再度将脸转了回来,然后认命地将脸埋进对方衣物中。

    他用牙齿缓缓掀起对方的下袂,然后缓缓将嘴拱了进去。

    帝王一声抽气,轻扯他的头发:“快点。”

    楚忘在下头翻了翻白眼,心中怨念道,就慢就慢,最好憋死你个狗皇帝。

    心中如此想,动作上却丝毫不敢怠慢,吞入对方的硕大,吞/吐起来。

    那玩意太过巨大,又腥/膻。楚忘侍弄得十分艰难。

    皇帝早已不耐,当场扣住他的双肩,狠狠动作起来。

    楚忘大张着嘴,被插得口流涎水,双眼翻白。

    正在欲死欲活之际,翻白的双眼骤然看见不远处的树影下,忽而闪过一个人影。

    楚忘忙里抽闲,定睛看去——

    此刻夜已沉沉,唯有远处灯火煌煌照着,一片黯淡不明,那人影亦黑梭梭得看不分明。唯有对方冷冽的目光直直地看将过来,几乎带了杀意。

    楚忘喉咙一紧,挣扎起来。

    他是极要面子的一个人,宁死也不愿意被人看到做这种腌臜事。

    皇帝扣住他的头,喝问:“做什么?!”

    楚忘喉咙发出咕咕的声音,眼神使劲向皇帝身后示意。一片慌乱无措间,竟失口咬到了嘴中物什。

    帝王大痛,当场抽身而出,一个巴掌甩将过去。

    那一巴掌力道极重,抽得楚忘几乎半飞了出去,脸上也立刻肿起了一个鲜红的掌印,在晦暗的夜中熠熠发光。

    他只觉脑中嗡嗡直响,眼前也看不分明了,半晌才回过神来,含着泪水说:“我不是故意的……”

    楚忘此刻墨发披散,凤目含泪,虽是狼狈不堪,那副模样,却中了皇帝心坎间。

    他扶起他,抚上他的红肿的脸,轻叹:“是朕鲁莽,疼不疼?”

    楚忘扑朔朔地掉着泪:“疼!”

    一双凤目,水波流转,朦朦胧胧间竟似带着丝丝缕缕的紫色,十分得勾魂夺魄。

    皇帝深深凝视着他的眼:“是朕不好……我们立刻回去召太医。”

    说罢将他抱在怀中,亲了亲他的脸。

    楚忘也不知为何,忽地害起臊来。然后庆幸脸是红肿的,不怕脸红。

    他扭捏了半阵,终于问道:“那个……你……那个,没事吧?”

    皇帝沉下脸,终是按捺下怒气,安慰道:“朕没事。”

    还好没事!

    楚忘长舒了一口气。

    要是狗皇帝以后不/举,岂不是要换他来压他?他可硬不起来。

    床笫情/趣

    或许是因为那一巴掌,皇帝心怀愧疚,竟然松了口,答应让定国候进宫来看望他。

    他抚着楚忘的脸,轻轻抹上膏药:“等你这脸消肿了,就让你父亲进宫看你,如何?”

    楚忘眼睛晶亮,内心澎湃不已。

    这巴掌实在挨得太值!

    那膏药晶莹剔透,带着淡淡的香味,一抹上肌肤便似化成了水,被立时吸收。

    皇帝抹着抹着便将楚忘压在了床上,手执着那膏药低柔说道:“这百花玉露膏,据说有百用奇效,上敷下用,皆都适宜。朕原本还不信,今儿用了上头,的确不错……现在何不试试下头?”

    楚忘白了脸,转头看着龙床,企图引开话题:“陛下,您觉不觉得这床明黄明黄的,太过艳俗?”

    皇帝冷哼一声:“衣服脱了,把腚翘起来。”

    楚忘慢吞吞地脱了衣服,然后趴下,高高翘起腚。

    “其实我不喜欢这个姿势。”楚忘将头埋在被褥中,闷声说道。

    皇帝挖了一大坨药膏,埋首努力开拓:“嗯?为何?”

    “它总让我有一种想放屁的冲动。”

    皇帝黑着脸抬起头,忽而冷笑一声:“是么?朕还可以让你有失禁的冲动,你信不信?”

    说罢打开床侧的紫檀雕花木柜,里头充斥着琳琅满目、奇形怪状的金银制具和各色玉器。

    楚忘见状猛一寒颤,恨不得打自己几个嘴巴子。

    当机立断地截下皇帝伸过去的手,然后转身抱住他,一个观音坐莲,迫不及待地坐了下去。

    那雨露膏颇有效果,囫囵之间,噗嗤一声,便尽根没入。

    帝王轻嗤一声:“今儿个真是热情主动。也罢……你自己动。”

    楚忘臊红着脸,扭捏地动作起来。

    帝王轻轻啃着他的颈项,似乎很是情动。

    “叫朕名字……”他低哑地说。

    楚忘的动作缓了缓,有些不知所措。

    皇帝不耐,将他狠狠压制在床上,用力地贯穿他,低声命令:“叫。”

    楚忘从谏如流,立马叫道:“啊!”

    皇帝捏住他的下巴:“朕的名字!”

    他颤抖着唇,犹疑半晌,终于轻声唤:“修北……”

    声音低哑微弱,尾音抖得厉害,像是风中之烛,随时会熄灭似的。

    皇帝俯身抱住他:“再唤一声。”

    “修北……”

    “再来。”

    “修北……”

    “朕还要听。”

    “修北,修北,修北……”

    这皇帝什么癖好?

    幸好是喜好自己叫他的名字,若是喜欢在床上亲热地叫他楚忘的名字……

    楚忘想象了一下皇帝忘忘忘地唤着自己的情形,浑身抖了三抖。

    他刚抖了一半,皇帝已然捧着他的脸,深情款款的唤道:“忘儿。”

    “我听这名儿,”他说到这儿,话语骤然被对方的进攻打断,喘息了一声,接着续道,“有点不自在……”

    萧修北皱起眉头,便换了个叫法,重新攒起深情款款的劲:“忘忘……”

    “好生别扭……”

    “……阿忘。”

    “哎呀,还是有点奇怪。”

    帝王大怒:“楚忘你给朕闭嘴!你嘴太闲了是不是?!”

    楚忘立刻噤声。

    床第间一时只有肉体的碰撞声和喘息声。

    两人闷声不吭、汗流浃背地奋斗许久,帝王忽然打破沉默:“吻我。”

    楚忘睁开迷离的凤目,拥着他的背脊,很青涩地凑过头去,在对方唇边印下一个吻。

    萧修北一笑:“不够。”

    楚忘犹疑着贴上他的唇,然后张口咬住。

    皇帝趁势便跟他湿吻起来,两人湿漉漉地纠缠半晌,方气喘吁吁地分开。

    此刻楚忘的凤目中一片迷蒙,波光迷离风华暗敛的眸子几乎将对方吸进去。

    他一时看得痴了,身下也忘了进攻,很缠绵地磨研着。

    “楚忘,”他说,“朕比你大了六载,你唤我声哥哥,也不为过。”

    楚忘睁着迷蒙的眼,有些木楞:“啊?”

    “唤朕,哥哥。”

    楚忘一片浆糊的脑中迟钝地想,这又是什么癖好?难道是杀同胞手足杀得太多,以至于心里畸形了么?

    但嘴里顺着他,低声唤:“哥。”

    皇帝浑身猛一颤抖,眼中露出一种难以描摹的痴狂悲伤,仿佛一只茕茕独行的处在绝境的孤兽。

    “再叫。”

    “哥……”

    两人一直折腾到深夜,方才相拥着沉沉睡去。

    第二天楚忘醒来,又是艳阳高照,独卧锦被。

    侍候在一旁的小林子尖声说道:“公子,您醒啦。”也不过去服侍他,兀自将尾音怨念地拖得很长。

    楚忘打量了他一眼:“林公公,脸色这么差,是不是有人欠你钱啦?”

    小林子冷哼一声:“可不是,因为某个人某件事,奴才被陛下罚了一个月俸禄!”

    然后转首怒视楚忘,比出一根手指:“整整一个月!”

    楚忘被那气势骇得缩了缩头,然后展开自己身为主子的威势,挥手斥退他,自己慢腾腾穿起了衣服。

    穿着穿着便发现楚小忠这厮也在殿内,正对着镜子涂抹着什么。

    “楚小忠!”楚忘一声怒喝,“没看见爷醒了吗?!”

    小忠转过头,手中拿着一个物什,一脸笑嘻嘻:“少爷,这药膏还真好用!可惜只剩了一点。您脸上不就一巴掌印么,怎么用了这么多,我脸上都不够涂。”

    楚忘黑了脸,抡起玉枕砸将过去。

    楚小忠已然十分有经验,一把松松接住:“少爷,您脸上还没好全,今天还去看美人么?”

    楚忘一瞪眼:“怎么不去看?!”

    说罢胡乱塞了点糕点填了肚子,便又巴巴地往后宫赶去。

    又绕到了那座熟悉的宅院,楚忘示意小忠蹲下,自己踩着他的背脊,趴上墙头。

    这次院中竟有好几个女孩,皆在海棠树下执着绸扇扑蝶。

    楚忘一阵激动,细细瞅着过去,扫了好几遍却找不到心中那人。

    正失望间,却有一女孩发现了墙头上的楚忘。

    那女孩气冲冲地几步走到墙下,拿起手中绸扇,向楚忘迎头掷来,娇声斥道:“又是你个登徒子!”

    楚忘一把接住那绸扇,放在鼻下轻佻一嗅,直气得那女孩满脸通红:“诶,小娃娃,你家主子呢?”

    女孩跺脚:“谁是小娃娃?!你这色魔,给我等着!”

    说罢便噔噔噔一口气跑出院子,来到主仆二人身边。

    “想要见我家主子,是吧?”那女孩挑眉问道,明眸中全是灵动的狡黠。

    楚忘从墙头下来:“是啊!”

    女孩穿着鹅黄色的裙罗,梳着娇俏的流云髻,模样可爱又清纯。

    她伸指缠上衣上流苏,歪着头,闪了闪明眸:“我家主子今儿在赏梅。”

    楚忘眼睛一亮,急急追问:“在哪儿赏梅?”

    倒是小忠还存有几分理智,怀疑地问:“这时节,春光融融的,还有梅花?”

    女孩一副你真是乡巴佬的表情:“你没听说过春梅么?春梅春梅,不就是在春天开的。况且,这宫中奇花异草如何地多。”说到这儿,她压低了声音,“这宫里头有处地方,可是种了各式奇珍的梅花,又僻静,又优雅……最适合幽会啊什么的。”

    楚忘听得整个人都亢奋起来,连忙乞求道:“好姐姐,快带我去吧。”

    女孩抢过楚忘手中的绸扇,挥了几下,天真烂漫地道:“行行,跟我走吧。主子要是问起来,千万别说是我带你们过来的。”

    楚忘小鸡啄米:“一定,一定。”

    女孩蹦蹦跳跳地在前头带路,七拐八拐,愈走愈偏。

    楚忘心中感慨,果然僻静!

    最合适幽会什么的!

    楚小忠一把拉住自家主子的袖子:“少爷……我觉得有点……不对劲。”

    他正说着,女孩已然回过头来:“到啦!”

    她指着前头一座峨峨宅院:“就是这里。”

    那宅院看起来已然荒废多年,朱红的大门微微敞着,蒙着一层灰,铜环中还挂着一把硕大的锈绿的铜锁。但飞檐雕甍中,依稀可见当年精致、繁华的模样。

    女孩跑到朱门口,往里探头一望,感叹:“里头梅花还是那么漂亮!”

    楚忘认认真真地一作揖:“姐姐义举,在下感激不尽!还问姐姐闺名,以期后报。”

    女孩连忙摆手:“不必不必,做好事不留名嘛!快进去吧!”

    楚忘便领着小忠跨进门去,见里头果然是密密麻麻地梅树——都光秃秃地凋零着。

    他一呆,正欲回头去问,那朱门却砰地一声被关起来,随即铜锁的落锁声响起来。

    小忠一声大叫,扑过去砸门:“你这贱婢,快把门打开!”

    摘月宫

    小忠一声大叫,扑过去砸门:“你这贱婢,快把门打开!”

    女孩张扬的笑声隔着大门,传了过来:“你们两个蠢货!这种脑子,还跟觊觎我家主子!我告诉,要不是我家主子心善,拦着我,我早就禀告陛下,砍了你们的脑袋!”

    小忠砸门叫道:“你去告啊告啊!到时候陛下还不知砍了谁的脑袋。”

    女孩冷哼一声:“不就是佞幸么,还真当自己是什么货色了。我家主子现在怀了龙种,将来小皇子出生,便是皇长子,说不准就是太子,未来的皇帝!你们两个,就好好在这摘月宫凉快着吧!”

    说着便长长感慨一声:“这摘月宫里头,最多的便是奇闻异事……你们主仆俩好好感受一下,将来出来了,也好给我们好好讲讲这摘月见闻!哈哈哈……”

    到后天,那笑声便越来越远,然后消失。

    小忠已然抖成了一团:“摘……摘月宫……”

    楚忘失神喃喃道:“她……怀孕了……”

    小忠捂了脸:“听说这里夜夜有女鬼哭声……”

    楚忘抖着唇:“我是佞幸……而她怀了龙种……”

    小忠从指缝中呜咽一声:“还有无数太监宫女在这里头被女鬼活生生索命……”

    楚忘:“我们……再也不可能了。她应忘了我,我该忘了她……”

    小忠:“呜呜呜……”

    楚忘:“呜呜呜……”

    小忠使劲砸着门:“天杀的!快开门呐!开门啊!”

    砰!砰!砰!

    门檐上的灰尘扑朔朔地落下来,然后朱红大门着实牢固,愣是撞不开。

    小忠留着泪,环顾了一眼荒颓的宫院,只有光秃秃密麻麻的梅枝充斥眼帘,张牙舞爪:“主子……怎么办?”

    楚忘亦流着泪:“忘了她。”

    小忠怒吼:“怎么忘?!怎么忘!!怎么会忘了这处境,就算一时忘了,看到这些鬼梅树还得想起来——在这鬼地方!”

    楚忘亦怒吼:“怎么忘?!怎么忘!!我喜欢了她整整十二年!她是我媳妇啊我媳妇啊!”

    小忠一呆:“少爷你在说什么?”

    楚忘背过身,抽泣,肩头一耸一耸:“什么都没说。”

    小忠一时间有点恍惚:“除了表小姐……没想到少爷你还这么长情过别人。”

    楚忘席地坐了下来,抽抽噎噎地环顾四周:“这院怎么又破又高?”

    小忠随着他坐下,紧紧倚在他身边:“听说这儿是那个妖姬的住处……以前这里应该是十分气派的”

    楚忘抽了抽鼻子:“哦,听说过,绝代佳人,红颜薄命。”

    然后想起了什么,眼神倏时亮了起来:“还听说给先皇戴了绿帽子……真是我辈楷模,十分得大快人心!”

    小忠一脸惊怖:“听说她为了保容貌青春不老挖少女活心生吞!”

    楚忘虽然悲伤,闻言还是忍不住嗤笑一声:“她死时还未到二十五岁吧,正是女人年华最盛的时候,挖什么心保什么春?”

    小忠呐呐:“那倒是……”

    然后转头四顾:“不知变成鬼后会不会……”

    楚忘道:“也不知后院的宫墙高否,能否爬出去。”

    但要进后院,得先穿过黑梭梭得大殿。

    大殿台阶,是上好的汉白玉砌成,经过多年风雨,早已是颓败一片。砌缝中犹有衰草夹缝生存,十分繁茂地凄凉着。

    但是可怖的是,那玉阶现出一种黑沉沉的颜色来,像是染着黑紫血渍。或许当时那里的血既多且稠,丝丝缕缕地渗入玉阶中,哪怕年深日久,也不曾被岁月洗去,反而透出一股鬼气的阴森来。

    小忠大叫一声:“我不去!”

    然后捧着头用力晃,死命重复道:“不去不去不去!”

    说罢,便又跑到了朱门便,使劲推开一条缝隙。但由于外头的铜锁,那缝隙便只是一条缝隙,不能更打开一分了。

    小忠把自己身子使劲往那缝隙中塞去,便塞便吼道:“我就不信我挤不出去!”说着便龇牙用力,口中喊号子般呼喝起来:“呀!呀!啊——”

    天渐渐地暗了下来,晚风冷飕飕地吹来,梅林细碎的树枝发出悉悉索索的声音,仿佛有人碎步而行,有人细细耳语。

    小忠:“呀……呀……啊……”

    已然是一片有气无力。

    楚忘看着他:“罢了吧,你那前胸后背,明日得起多大的淤青?”

    小忠:“不怕!今儿那药膏挺好用,明日你向皇帝多讨些来便是。”

    天色渐暗,与楚忘黑下来的脸相映成彰。

    “不能再这样下去!”楚忘一声断喝,“此地偏僻,又是宫内禁地,他们也不知何时才能寻过来,我们不能坐以待毙。”

    小忠一脸呆愣地望着他。

    楚忘正色道:“后院的宫墙应该会矮一点,我们该去那里看看。”

    小忠脸上的呆愣变成了惊恐:“我不去!不去不去不去!”

    楚忘掸掸衣袂:“那我便一个人去了……你就一个人留在这里,夹门缝吧。”

    小忠抽身而出,一把曳住对方衣袖,泪光闪闪:“少爷……您就这么想要寻死吗?一旦进去,说不准这摘月宫从此以后便多出了两个男鬼……”

    然后自言自语道:“也是,您混在一堆女鬼中,也该是如鱼得水的……可我必然死不瞑目,夜夜哭嚎!”

    楚忘一扇子狠狠敲在他头上:“闭嘴!你这蠢货!”然后想了想,缓下脸色,温言劝道:“你也莫要如此害怕,我告诉你,这月姬跟我楚忘颇有渊源。”

    小忠仰起头:“啊?”

    “我也是听老爹无意中提起,原来那月姬与我母亲竟是堂姊妹。算起来,我还是她的表侄。好歹血脉相连,她要索命也不至于索到我们头上……这下你总该放心了吧,走吧。”

    小忠紧紧攥住对方衣袖,吸了吸鼻涕:“想那月姬倾国倾城……这般说来,夫人定然是美艳至极。”

    楚忘得意一哼:“父亲常说我俏似母亲,你看我这模样,就知道我母亲有多好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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