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节
段止韶华 作者:池未堕
正文 第17节
段止韶华 作者:池未堕
第17节
想过他盛怒,惩罚,却单单没有料想过现在的情况。
段韶华随手撑了床想逃离,衣襟却是一紧,紧接只闻布料的摩擦声,凉感也越触越多。
他施了力要挣扎,胸口上却是一热,令人作呕的熟悉。
半张着嘴,努力发出的只有含义不明的呼声,说不出只言片字。
衣服几已被除尽,掌心的触摸极其清晰,再怎么努力也忽视不了那感觉。
他欲要反抗,唇上却被湿热一舔,带着威胁的狎昵,“本王难得的好兴致,你别逼着我再绑你一次。”
生生被绑上一夜,叫天不应叫地不灵的绝望,实在彻寒入骨。
只是片刻的怔愣,身体已被侵入,涨痛的灼热。段韶华捂住了口,不让一丝低吟泄出。
今夜裴靖对他没有使出什么恶劣的手段,只是调笑戏弄,段韶华反正是出不了声。好在借着夜色掩盖,他不用去看裴靖的脸色是喜是怒。
折腾了不多久,段韶华被他狂烈的抽撤撞的分不清东南西北,模糊间似乎听到裴靖在他耳边说了一句,“你好好听话,再过几天本王会出府游猎,到时候还能带上你。”
便是豢养的宠物,偶尔也要出去透透气。
但等裴靖说完段韶华已经困的厉害,若要回想也等事后。
这一夜格外漫长,直到段韶华被折腾的晕了过去裴靖才算尽兴。
次日一早,初升暖阳照入房中,段韶华朦胧才醒,身边的位置已然空了。
伸手触之,温度尽失,看来靖王爷走了许久。
已经忘了昨天是如何的疯狂,唯剩身上新添的痕迹和钝痛。
挣扎着起了身,被子下的自己果然是一片狼藉。
脸上青白交替着,五味交杂,最后恨恨的松了手。
靖王府的日子过的极其缓慢,接下来又灌了三五日的苦药,日日调息着,开口说话也终于不成问题了。
而后又经东儿打听,方知王爷所说的出府游猎是真。带上府上好手,趁着春/色未褪,夏暑未及,劲装披身,拉弓搭箭,于林中尽兴一回。
得了肯定,那夜裴靖在他耳边的话瞬时清晰起来。
被赏赐的自由说不上能有多高兴,但是能得到走出这座王府的机会,哪怕仅是一瞬也是好的。
从最初的渴望离开到听命等待,段韶华每每思及只能是叹气,本该他所有的自由,现在却只能任人摆布。
现在摆在眼前的出府机会是他目前唯一的期盼,唯有一日日的等待,盼着朝夕升落,好早些等到那日。
春/色浓到了极点就要褪去,望眼欲穿的等待,在四月中才终于得以实现。
出府那一日,艳阳必是高照,春风必是和煦,暖而不燥中,一行人整队出发。
本想王爷游猎,队伍必定可观,说不定还会是全府出动,必是浩浩荡荡。
但真到了出发那时,才发现事实与想象不符。
车马不可缺,随着裴靖出府的除了随从亲信和往年都要跟随的数名武将好手外,剩下的就只有穆青尘和段韶华。可谓是轻装简骑,倒也没有引来多少围观热闹。
王爷对春猎是乐此不疲的,只是听得东儿的打听往年好似只有穆青尘一人陪行,谁也没想到今年会多一个他,当真是叫人意外。
东儿说这话的表情是自豪的,不过段韶华暂时无心去管他地位的改变。听车轮滚滚,转头看着靖王府的那三个漆金大字越来越远,充斥满心的只有兴奋。
这次的排场并不夸张,除了马上英雄之外,随行的也只有两辆马车。
段韶华独居一辆,就跟在了队伍的最后面。
前段时间他几乎就被封闭那座高墙红瓦中,如今离了王府,只道仿若新生。
被不属于王府的气息包围,段韶华的欣喜是一刻也藏不住的,他急急掀了车帘,双目向外尽可能的远远望去。
金阳大照,最明烈的感觉就是春光明媚。极目处尽是欣欣向荣之景,混了春泥绿荫的空气无比清甜,只在鼻间一绕,足令人神清气爽。
避开了街道喧嚣,马车两旁都是成片的嫁轩农桑,平畴沃野,似乎源源无尽。
车轮滚过一圈,已见有农户持锄务农,穿着田间短打,面朝农土背朝天,高举着铁锄落下,不一会就挥汗如雨。
野花野草环绕,草木花树清香,无一不令人心旷神怡。段韶华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身心皆被灌入森木清新。
他恨不得将整个身子都伸出车窗,满心满眼尽是贪婪。
正文 第34章
马车轱辘,迎面好风好景,东儿坐在一边,看着简直就要飞出去的自家主子,忍不住发笑。
她摸索着倒了一杯茶递了过去,提醒道:“离得营地还有一段距离,公子先喝杯茶。”
段韶华也不知听没听到,一手碰到茶杯,端起来一股脑喝了。
他支着脑袋守在窗边,目光不曾离开。那表情时而浓重,时而轻松,又似乎在下定什么决心。
日头渐大,照得段韶华懒洋洋的,看久了漫山绿叶,反倒让人眼晕。
终于舍得把目光从窗外移开,他大方的打了个哈欠,靠在车厢上缩了身子,轻声道:“我先小睡一会,到了地方叫醒我就是。”
东儿明白的点头称是,不一会就见段韶华闭了眼睛,果真是白日会周公了。
忍不住想着,风和日丽,绿野青山,果然是陶冶人的好地方。府中数月她就没见公子如此高兴过,连眼神里都透着股轻快。
车马不停,一路顺畅,偶尔颠簸数下。
又过了大约两个时辰的样子,连东儿都觉得晕的快要睡下,只听队伍前头一声大喝,一行人终是停了。
赶马的小厮拉住缰绳,烈马一声长啸。不用东儿提醒,段韶华已伴着马鸣醒来。
伸着懒腰,睁开惺睡的眼睛,“这是到了吗?”
东儿已掀了车帘,伸长脖子向前看着,大声道:“公子,我们可以下车了。”
坐了一路的马车,也已是手酸脚软。一会就能下车尽观,心里也是一喜。
稍微活动了下手脚,接着就敏捷的跳下车去。
顿时,一股子的草木清香扑鼻而来。
除了身心愉悦,段韶华再想不出任何词来。
前处就横陈着一座大山,而他们正停下了山脚下。周围郁郁葱葱,漫天的碧绿将天地都连到了一起,环境清幽,当真是处景色绝佳之地。
越了人群的清淙声,段韶华寻声而去,不远处正是一条小溪,绵延婉转。溪水清亮见底,点点银光闪烁,一如夜间的银河横空,碎星斑驳其中。
举步靠近,溪底的鹅卵石清澈可见,连倒影也是一清二楚。
听不清身后还在忙碌着什么,唯段韶华站在溪边,流连忘返。
“公子。”也只有东儿还惦念着他,在他身边喘着气道:“刚才赶到前头去打听了一下,是赶了半天路人也累了,马也乏了。王爷说就在此处用些餐食,等会再一鼓作气赶上山路。”
能在此处稍作休息,那自然是再好不过。
他大为欣喜,干脆席地而坐,一心只沉浸在秀山丽水中。
摸到的泥土绿草松软,抬了手看,已沾了片片落花。
粉红萼片,小巧平滑,是桃花瓣。
被挑了兴趣,段韶华连忙站起身,小溪附近果然栽了不少桃树。只是临近五月,桃花大多已谢,难怪他刚才毫未注意。
只能对着手掌上的残花默默出神,片刻又拂了去。
“山下桃花已谢,不过山上的桃花开的才叫艳丽。”一语而落,段韶华骤然一惊,只看靖王爷不知何时靠了过来。
他下意识的看了看前面,大多都在生火聊天,这才安下心来。
许是出了王府的缘故,又许是这美景作祟,此刻对着靖王爷也心平气和起来。
“王爷果然会挑地方,绿水青山,烟波绿柳,真叫是赏心悦目。”
“那是自然。”裴靖对他的夸赞表示满意,“比起自然风景,皇家园林也不过如此了。”
二人难得在一点上保持了同样的想法,段韶华有些吃惊,他端目去看裴靖,虽身处怡景,但还是那副不怒自威的面容。
如果是天生的恶人相倒也罢了,但是段韶华清楚靖王爷这一走出去不知会让名门闺秀丢了心,倾了情。
偏偏,再俊朗沉肃的长相也遮不了他骨子里的恶劣。
“在想什么?”裴靖看他又默不作声,禁不住发问。
段韶华忙回了神,摇着头道:“没有,我只是在想山脚的景色已是如此秀美,山顶又会到什么程度。”
盼想着,不禁心向往之。
而裴靖却是在鼻尖冷冷一哼,带了抹饱含深意的笑,“既想去山顶,就不该贪婪山脚的景色。”
段韶华迟钝了一下,会意下轻轻一笑,“王爷是做大事的人,自然不能因为贪恋景色而停了脚步。但我正是那无名小卒,不登大雅,偏偏就割舍不了当下。”
“割舍。”裴靖玩味的咀嚼这两字,“可是本王记得你那一夜可是割舍的相当果决。”
所谓那一夜,就是与宝丫头一家了断恩情!
那显然不是什么美好的回忆,段韶华敛眉握拳,才生出的宁静之意全消,恨恨的看着裴靖。
见识了他的怒意,裴靖唇边荡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啧啧可两声,“美景当前,怎么,你又为了本王割舍了。”
一个又字,一口气团结绕胸,上不来下不去,段韶华只能是气愤的偏过头。
可裴靖却不打算就这么放过他,更是靠的近了,略略笑着故意道:“你周围可都是好山好水,你刚才不是很喜欢吗!”
段韶华微叹,紧攥了手回讽道:“再美的景色,也要有适当的人相陪,否则只能是暴殄天物。”
有人担得起相伴,有人就只能破坏。
裴靖适时的黑了脸,招来段韶华的得意。
“公子。”正巧东儿端着分配到的水和食物赶来,哪料得王爷再此,顿时噤声。
东儿的突然出现倒是打破了这尴尬横陈,裴靖看着东儿手中的牛皮水囊和肉干,笑了两声道:“都把肚子留着,到了晚上本王会清点猎物,还是把肚皮留到那时候去。”
既自信又骄傲。
说罢转了身大步离开,段韶华随之望去,却对上一双森冷的眼。
被冰的一抖,府中上下,恐怕也只有穆青尘会这样带着敌意看他了。
干脆背过身去,招了东儿向前,含了醉意道:“我们就在溪边吃饭。”
靖王爷一走,山又明水又秀,不会被堵的吃不下东西。
东儿拿来的干肉有股子烟熏味,段韶华开了食欲,猛吃了好几口才罢休。
而事实证明,裴靖说的话还是对的。
接下来又坐了马车,但之后的路显然是颠簸许多,段韶华坐在车里感受那时不时的震动,被晃的头晕眼花,胃里翻腾不止,快被颠成了个元宵。吃下去的干肉都成了糨糊,卡在喉咙里欲吐不吐的难受。
东儿也是一副不好受的样子,脸上都泛了苍白,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再也没了继续看风景的兴致,一路颠覆中神思恍惚。
忍耐中过了数时,终于等得马车停下。
一感觉到平稳,段韶华急不可耐的掀了车帘,扶着东儿一起下了马车。
闻得四周清新,这才稍稍缓解了晕沉之感。
其他人也纷纷落马下车,顾不得休息,几乎立刻就开始整顿行装,唯一的空旷之地也及时热闹起来。
不去理会耳边嗡嗡的人声,段韶华在原地多休息了一会,一直等得呼吸恢复平稳。
身后就是密林,古木参天,高耸入云。
落叶翻飞中,段韶华极其快速的扫了一眼四周。
可谓是脱离的喧嚣的深山老林,树木丛生,百草丰茂,干云蔽日。片片翠绿的仿佛要滴出水来。
段韶华呆站了一会,望着那密林深处,可以想象里面深藏了多少生命。
只是丛林太过幽深,站了一会,仿有股冷气袭来。
浑身阴冷中,他半垂着头,一抹淡粉就在眼前滑过。
忽地一凛,随风逐。望进那一片桃红中,方知什么是满树和娇灿漫红,万枝丹彩灼春融。
心内暗暗赞叹,果如靖王爷所说,山下桃花多已谢完,而山上开的正叫艳丽。
那层层叠叠,虚幻如影,随风纷飞,花开盛雪。
其中一棵桃树尤为高耸,树冠密密杈杈,互相交错。树根处铺了一层厚厚的落花,聚之红艳,只等化作春泥,比之参天古木毫不逊色。
段韶华有些沉迷,一念中,甚至生出了想来此处隐居的念头。
忽地,马儿的一声嘶鸣打断了他的遐思。
艳红如血,烈性如虎,锋棱瘦骨,实为千里良驹。
不参半根杂毛的火炭红威风而立,裴靖这才是真正的高高在上,一如霸主的俯视。
段韶华有片刻的愣神,撇去所有的新仇旧恨,这一刻是发自内心的觉得他的俊朗不凡,雄姿英发,实有大将之风。
风吹动密林,枝条摇曳,树叶碰撞在一起,发出诡异的令人害怕的声音。
正文 第35章
裴靖骑着高头大马,形如踏着一朵红云,向着段韶华道:“要不要随本王一起?”
一起踏马驰骋,想到那幽邃不见尽头的密林深处,段韶华不免心动。
周围的武将都已配弓上马,只等裴靖领头。
段韶华自小也遇过不少阵势,唯此刻是紧张的说不出话来。
上一次骑马也不知是什么时候,似乎还在家中殷实之时。此刻瞧着这匹好马,感觉到的似乎只有生疏。
况且,他打量了一眼正在忙着搭建帐篷的小厮们,心里陡生了一股冲动。
靖王爷这一去,也带走了他其他的武将好手,一时三刻,恐怕是要到了天黑才能归来,如此山上就余剩数人。如果他能把握住这次机会,努力一下的话,说不定还有逃走的可能。
设想一下这种可能,好似有股股电流穿透全身,激动的无法自制。
他一再镇定,再抬首去看已恢了常色,“王爷恕罪,我不会骑马,更不会拉弓射箭。”
面上凝了三分可惜,意到王爷相信这事实。
而裴靖听了,果然眉头高耸,马鞭高高扬起。
抬手间漏了一缕金光,段韶华吓的后退一步,难道王爷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鞭挞他。
只听他嗤了一声,马蹄声响起,段韶华是欲退不即,身体被人骤然一捞,转眼间就坐到了马背上。
“麻烦。”耳边听他抱怨,“还要本王教你骑射。”
段韶华顾不得他说什么,只是对现在的情况大为焦急,“王爷请放我下来,我是真的不会骑马。”
他开始挣扎,引得红马抖动。
裴靖直接漠视了他的拒绝,按着他的肩膀道:“不打紧,本王今天就好好教你。”
这句话是说给其他人听的,裴靖接着才俯身低笑道:“别以为本王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段韶华轻轻一颤,强着冷静道:“从不知王爷还有未卜先知的本领。”
裴靖不予置否,将马鞭重重一扬,“如果不想摔成肉泥,那就坐稳了。”
还未反应过来,接着就只听到疾风在耳边呼驰,周围的景物迅速倒退。
红马猛地窜了出去,奔腾千里荡尘埃,远望着就似一朵火云。
段韶华心中大恼,但现在这种情况也只能紧紧抓着马脖子。转眼间就进了密林,视线中全是深绿。
红马的速度自然是不可小觑,一切的经过像一阵风,呼啸着而过。
裴靖一马当先,身后的人也在紧密跟上。一番马上奔驰,引得裴靖也是万分豪迈,他大喊道:“都不许相让,拿出你们的本事来,谁打的猎物最多,本王重重有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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