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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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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段止韶华 作者:池未堕

    正文 第31节

    段止韶华 作者:池未堕

    第31节

    被越来越冷的空气包围着,段韶华捧了杯热茶在手,眼看着雪飘如絮。

    今早一起就下起了雪,玉屑似的飘扬落地。跟风起舞,千片万片,直到将屋顶砖地铺上一层薄白。转眼间,入眼的世界立化了白茫一片。

    那一片片雪花飞舞,迷乱入眼,穿庭过院,似作飞花。

    飘了似白蝶,一头撞在树干石面,立裹了一层白妆。

    手中的热茶到底也不能维持多久,在这样冷的天气中渐渐的就失了热度。

    段韶华拢了拢棉衣,望着漫天洁白飞舞,不知怎么竟觉了两分低落。

    前几日他无意闻之,听着丫鬟们在廊上议论,合着笑声唏嘘,说的正是那离开许久的穆青尘。

    段韶华对丫鬟向来也不拘着管着,基本是很少过问,所以那一日丫鬟们也相谈甚欢,也让段韶华听了个清楚明白。

    就如所有人知道的那样,穆青尘因为那等丑事被裴靖赶出府去,连着他的“奸夫”小四子也一起被轰了出去。而据听说的他们出府后的生活,可谓是纷杂不一。

    有说是二人出府后风餐露宿,三餐不继,算下来连个好些的住处也找不着,生活叫是艰难。也有说穆青尘受不得苦楚,几番想求见王爷却不得……总之各有各的说法,就是到底也没听到有穆青尘的几句好话。

    本来只是一听而过,意外吸引了段韶华全部心神的因为出现了信若元这个名字。

    其他所闻的也不说真真假假,唯有这点段韶华是听了进去。

    论他与穆青尘之间那点恩怨,少不得参合了他无暇公子。

    拼凑的几句,只听她们说穆青尘出府后曾去找过信公子,而这当中说了什么做了什么,细节之处就说不上来了,只知最后信公子是收留了他。奇怪的是信若元并未将他留在家中,只另外选了处宅院安置,有人笑说,这是“金屋藏娇”。

    不过到底是真的藏娇还是单纯的接济,也只有他们本人清楚了。

    段韶华任她们说了半响,也听了半响,但就是没听到有联系到大将军的话。或是穆青尘逃过一劫,又或是那大将军隐藏的太深。

    正垂首回忆,冷不防听廊上响起脚步声。

    一溜串的急促脚步声响起,只看东儿正朝着他跑来,隔老远就喊着:“公子,你怎么坐外头了。”

    冷风冷雪,雪花已经开始大片大片而落,漫天翩跹。乱云低薄,急雪风舞,刚抬起头就被风吹了一眼的雪渣。

    迷了眼,段韶华只能抬手揉着。

    东儿已经跑到了廊上,两颊红红的,喘出的气都成了白雾,似怪道:“公子还是快些回屋去,这大冷天的,冻坏了可怎么办!”

    她说的十分焦急,让段韶华也不好意思了。

    二人一同进了屋,东儿第一件事就是去烧碳,鲜红的火舌燃上了,暖气也开始充盈起来。

    段韶华泼了杯中凉茶,望着外头的白片纷飘,压着院中的枯枝也垂了下去。偶尔一颤,好似要被压断一般。

    看那枯枝盈颤,越发的显得萧索。

    东儿正笼了暖手炉递给他,问了道:“公子看什么呢?”

    段韶华只没头没脑的答了句,“可算到冬天了。”

    “恩?”东儿也跟着看了看窗外,这冬天能有什么说法。

    又蹲着继续烧起碳来,段韶华盯着窗外,一应的心思也飞了出去。

    沉默了好一会,只看着树枝上的雪越积越多,真的快将枝条压断的时候,段韶华忽地就站了起来,“东儿,我们出去走走。”

    “出去!”东儿正回了神,“外边天寒地冻的,公子怎么能出去呢?”

    “这有什么。”段韶华把手炉塞回给东儿,“正好看看雪景。”

    说着已经找了伞出来,又换了长靴,边道:“我自来了还没有好好看过,你可知道这府上哪里有梅花,正好可踏雪寻梅。”

    东儿不懂踏雪寻梅的美境,只思着道:“公子想看梅花吗,梅花是有的,不过那园子离得有些远,公子是要走过去?”

    “要不怎是寻梅!”段韶华笑着将伞递给东儿,随后一脚踏出屋子。

    东儿见段韶华是动了真意,顿也赶忙迎上,反正再想劝也劝不了了。

    “你先走着。”段韶华笑着一指前头,“我顺便看看雪景。”

    段韶华从表情到声音,一应充满了轻快。他满面堆笑,不由让东儿愣了一愣。细一回想,自进府以来还从没见着公子有这么轻松过。

    有一会才回着神,立刻打起了伞,匆匆在了前头带路。

    两把八角黄油布伞撑开在漫天飞雪中,两抹别样的遮盖,一前一后的移动着。

    段韶华拢着大氅,一路上左顾右盼看着周身雪景。雪已是下的越发的大了,鹅毛大雪簌簌降落,将天地染成一色的银装素裹。双脚踩在积雪上似乎就要陷了下去,一路走来只听着嘎吱嘎吱的响声。

    正是大雪纷飞的时候,各屋的小厮丫鬟都是能躲则躲,偌大的王府却不见人气,这一路走来也仅有东儿和段韶华两人,在这天地之间更显了潇洒。

    到梅园之地确实偏远,风吹的也急,段韶华是兴致满满,只是东儿走的歪歪斜斜,一阵风过险些握不住伞,眼里全是被迷的雪渣。

    段韶华注意到了也觉不忍,正想着要东儿先行回去。前头的她已停了脚步,声音中带着明显的欢喜,“公子,我们到了。”

    随着东儿的话一落,段韶华在一惊一喜中已嗅到了一股清香。

    这香气幽微,袅袅于鼻间。清甜清幽,叫人心情随舒。

    段韶华可谓大喜,可算是走到了。

    这一路走来的疲惫和寒冷因着梅花香都被抛了脑后,段韶华加快了脚步,几乎是朝着梅园奔去。

    甫一进园,开的正盛的红梅顿时就吸引住了段韶华的全部心神。

    满园的朱砂红,怒放似红云一片。走的越近,那股香气越加的沁人心肺。

    段韶华极目,园中仿佛有望不尽的梅花。它们交织绽放,鹅黄的花蕊,嫣红的花瓣,漫天遍地中只见一园火红。

    花枝上还积着白雪,裹了细枝,落了花瓣,却怎么也掩不住其冬日来必要盛放的凌傲美姿。

    白雪还是红梅,都是那样的晶莹曼妙。雪似梅花,梅花似雪,似和不似都奇绝。

    段韶华当真是喜极,迈了步就走进梅花林中,嗅着那股梅花清香,只觉是进入了神仙境界。

    一伞黄面,孤傲盛于满园红梅,也可算作一景。

    数萼初含雪,孤标画本难。香中别有韵,清极不知寒。

    段韶华看着赏着,亲身体会了古往今来诗人对梅花的有感而发。

    只想靠近细赏,虽是一样的花蕊,一样的颜色。可看到眼里就觉得每一株梅花都各有千秋,唯觉越看越喜。

    梅园中安静的很,长靴着了地,听着咯吱清响。

    东儿很想紧跟在后,只是她脚下不稳,踩着积雪崴了脚。手一松扔了伞,身一斜就倒了下去。压着一树梅花,扑了一身白雪。

    动静不可谓不大,将段韶华满满的兴致也拉了回去。

    他陡然一惊,看了东儿的窘样又是急切又是好笑,折回去正要拉她一把的时候,从园中深处却发了一把响声,“是谁在那?”

    正文 第59章

    本以为这园中只有他与东儿二人,不想竟又听到了其他男子的声音。

    突闻了这一声,段韶华惊疑着向园中四处看去,也同样问道:“是谁?”

    东儿差不多也站了起来,顾不得拍去满身的雪,只是神色紧张的站到了段韶华身边。

    由园中深处袭来,只看无数枝桠紧密晃动,一棵连着一棵。

    很快就由园中走了一个男人出来,他没有打伞,已经落了满头的雪,出口的话颇为严厉,“你们是谁,怎么站在这?”

    段韶华注视了他的脸,一时却不知该说什么。

    正踌躇着,从梅林深处又走出了几个人来,段韶华迅速看了一眼,除了裴靖之外都是生面孔。

    但能与靖王爷站在一起的,身份肯定不低。

    乍见了裴靖几人,段韶华骤然大惊,怎想得会在此处碰到靖王爷。

    他只能忙不迭地的跪了下去,“是我唐突,不想王爷在此,打扰了王爷赏花的雅兴,还请王爷恕罪。”

    段韶华一跪,在他身后的东儿更是惊的连伞都拿不住,冲撞了王爷,这可如何是好。

    梅花香再浓烈也失了味道,一时静静无声。

    跪在冰天动地的白雪之中并不是一件轻松的事,由膝盖的寒意自下而上侵袭全身,没一会就打起了冷颤。

    他跪着不动,听得上头有人笑说,却不是裴靖,“你是什么人?”

    这问题却让段韶华说不上来,他是什么人,他又该怎么说?

    “小民是……”

    他正想着说辞,已有一声横插了进来。

    “他是我府上的琴师,来了已经有一年了。”笃定一句,无声无息的略过了男宠的事实,以了琴师掩盖。

    段韶华暗暗松了一口气,没想到却是裴靖帮他说了这些话。

    同时,他稍稍抬头注视起站在裴靖身边的男子。

    看他衣着就是非富即贵,靴子上绣着金线密纹,腰间配着美玉,外还披了一件貂裘斗篷,极其的惹人注目。但若只是富商或高官,也没有胆子敢在靖王爷面前擅自开口问他是何人。

    是与靖王爷平起平坐,还是更高于他?

    段韶华小心思量,又往上多看了一眼。

    这一下却是懵了,那张与裴靖有着三分相似的脸,分明昭示了什么。

    “大胆。”一声大喝切开了段韶华的主意,先前那落得满头雪的人骂道:“看什么呢!”

    段韶华这才回过神,立又低下了头。

    可是他一颗心跳的实在厉害,一种猜测的可能性卷了心神。

    皇家大事向来没有秘密,民间早已是耳熟能详。先帝有五个皇子,在先帝还健在的时候已故去了两个。后来直到现在的天子登基,一位去了封地当镇北王,一位就是现在的靖王爷。

    没有当今天子的旨意镇北王是不能擅自离开封地到京城的,又看这人的衣饰气质,还有那张与靖王爷相似的面容。若不是骨肉血亲,何来这种相似。

    依此推断,这人很有可能就是当今天子。

    一旦意识了这种可能,段韶华之心更险要跳出胸膛,冲撞王爷是一顿刑罚或是一顿板子,冲撞了当今天子那可就是是犯了死罪。

    他的手颤的厉害,不管怎么说他也只是一个平民百姓,若此人真是当今天子,这样得见可真不知是喜是悲了。

    恐慌中跪了半响,直到那位疑似天子的人开了口,“起来吧。”

    靖王爷都没有开口,而是他发话,如此,段韶华更加确定了自己的猜测。

    他咬了咬牙将莫大的惊惧藏住,这才缓缓站起。

    膝盖处的残雪渗了进去,有淡淡的凉意游走。

    不过现在是顾不得了,段韶华抑着心慌抬头,这一次是名正言顺的朝了天子看去。

    一身华贵自不用说,他约莫三十多岁,人是一派精神,那张与裴靖有着三分相似的脸上正绽着笑,透着股儒雅之息。

    这便是他与裴靖最大的不同之处,裴靖的阴冷在外,阴毒在内,名声早已定下,对着他唯觉惊惧而已。而看着这当今天子,却是温和朗目,若忽略他的身份,一眼视下就是一位风雅公子。

    慢慢的,段韶华的心情也平复了些,只是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他一双眼扫来扫去,就绕着天子和他身边打伞的下人身上,还有先前质问他的那个人。段韶华暗想,这若是宫里的人,那应该是公公?

    脑海中百转千转的思量,裴靖瞧着他纠结的样子倒觉好笑。

    这一下是由他盘问,不冷不热的,“你怎么在这?”

    “打扰了王爷的雅兴,实在该死。”段韶华躬身道:“只是我看落了大雪,想着院里的梅花也该开了。一时贪看,不想王爷在此。”

    这本是实话,却叫裴靖端详了会,稍后就是摆了摆手,“下去吧。”

    段韶华应了,稍稍松了一口气。立刻拾起伞后退了几步,接着才匆匆离去。

    他走的快急,踩雪而行,一时间只听园中簌簌作响。

    段韶华只顾急着走回,胸膛里还未恢复常态,脚下比来时不知快了多少,只是连累东儿一路追的是气喘吁吁。

    等到了自己的地方,已是两颊通红,喘息阵阵,头发也散乱披着。

    东儿更甚,珠钗都散了下来,一脸的不解,公子为何急成这般。

    段韶华并未注意到她的疑问,刚坐下便饮了一杯茶,这才算缓了些气。

    喝水间已有一名丫鬟十分有眼力劲的端了盆热水来,拿了毛巾沾湿拧干,“公子,快擦擦脸吧。”

    段韶华总算定过了神,转身又看了东儿的狼狈,略略笑道:“你也去收拾一下。”

    他一说,东儿也意识到了妆容下的尴尬,略伏了伏身,赶紧着离开了。过了一会,段韶华清楚的听到东儿在廊上道:“公子出去赏花受了寒,快去煮一剂姜汤来。记着,要浓一些,这样才能驱寒。”

    又有丫鬟应了几句,很快就无声了。

    段韶华默默,指腹缓缓的抚着杯沿。在王府这么些日子也是多亏了东儿,她体贴细心,把人照顾的无微不至。他日离开,唯一舍不得的也只会是东儿。

    但是又一次想象到离开,那股子的喜悦将突生的不舍又冲去了不少。

    坐了不久,热茶也喝下了不少,但是身上突然发冷的厉害。段韶华不适的动了动,这才发觉膝盖那处已经湿了一大片。雪地里跪湿的冷意包缠了整条大腿,还有延伸的趋势。

    怪自己糊涂,这样下去非要染上风寒不可。

    他正换下湿衣,热腾腾的姜汤已经被端了上来。

    段韶华一边饮着驱寒,一边又想着刚才梅园中的经历。不管之前是何等惊吓,能得见天子,这等荣耀感还是不可抑制的。

    定了心思,段韶华满满饮尽了姜汤。心怪不怪乎人说龙生九子,各有不同。靖王爷性情怪异,可说暴虐。可看当今天子却是如春风和煦,那般清俊明朗,实难相信他与裴靖为骨肉兄弟。

    光这一眼的差距,就够让段韶华感慨。

    他口中含着姜汤,脑中在回忆,将几刻前的梅园一遇回忆了个干净。最后也不知是迷糊还是清明,只觉得有一件事或是一丝记忆卡那当中不上不下,似要呼之欲出却又偏偏是缺了一点什么。

    记忆中残缺一角的感觉不得充实,段韶华左思右想,好不容易冲破回忆的大关之时他已猛地站了起来,衣袂颤的厉害。

    他想起来了,梅园中那第一个怒问他是谁之人,那面熟之貌,原来是袁家漳。

    正文 第60章

    终于弄知了真相,段韶华却无半点欣喜。

    他与袁家漳本不相熟,也只有数面之缘,还是在那样血腥恐怖的监牢里,实在算不得什么美好的回忆。

    后知了他的遭遇,本以为他或许已经消失在这个世上,却怎么都没想到他竟会出现在靖王府。

    按着刚才他的问话,他很可能还是皇上身边的人。

    这等认知让段韶华一惊,以他那时的情况还能活到今日,当真是不易。更不想,他竟当真进了宫,还到了皇上身边。

    若是再细细思量,想起食楼中靖王爷之话,想起之后变故,却是忍不住要打起冷颤。

    再热的姜汤也浇不透从骨子里散发的寒意,段韶华猛一哆嗦,连忙起身离了桌子,急钻了被窝取暖。

    层层绒被围着,绵软舒适,段韶华捂着膝盖,努力把袁家漳一事清出思维外。

    皇家大事,深究起来着实无益,还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好。

    段韶华这般想来,心中担子也放下不少。梅园相遇,只当一场梦做过且算。

    暖了身子,整个人也变得懒懒的,段韶华在被中瑟缩了一下,眼前也变得模糊,被暖和的昏昏欲睡。

    忍不住打了几个哈欠,段韶华在被中躺平,也不管现在是什么时辰,感受着暖意慢慢沉入梦乡。

    门上被轻推了一下,东儿正端着晚饭进来,可看段韶华睡的正香,又轻轻掩上门出去了。

    段韶华睡的香沉,也不觉腹中饥饿,听到推门声也只是翻了个身继续睡去。

    这般沉睡着不知多久,黑甜梦中无法脱身。只是忽然,脸上又觉了一袭寒意,似乎是冷风吹了进来。

    门关的好好的,怎地会有风吹入。

    段韶华感受了那寒意,但是意识和身体还沉浸在梦中,他有心想起身看一下环境,但身体就是动不了。

    索性,那股冷风很快就消失了,还有木门关上的嘎吱声。

    正想不在意,面上又覆上层冰冷。那冰冷有些坚硬,轻轻拭过他的面颊,最后到了额头上。

    段韶华猛打了一个激灵,意识到那其实是只手掌,顿时也睡不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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