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节
与神对抗的执着/剪不断的红线 作者:红偶
正文 第6节
与神对抗的执着/剪不断的红线 作者:红偶
第6节
☆、赌约
刚刚在听钢琴曲的时候,谷雨的手指就在不自觉的在腿上跳动,他对刚刚那首曲子很熟悉,他觉得自己以前好像也弹过。但那是一首两个人的合奏曲,他一个人怎么弹?他也没有能够一起合奏钢琴曲的兄弟。
徜徉在音乐的世界里,还没出来的谷雨就被郑欣欣叫到一边。接着就是林羽的挑衅。谷雨觉得自己应该可以弹,先是从简单的《小星星》来试试吧。
谷雨用食指点了一下“do”,钢琴的清脆声音让他的精神为之一振。这下,他很确定,他会弹钢琴。
“一闪一闪亮晶晶,……”小星星的旋律响起,虽然没有人跟着唱歌,但每个人心中都好像响起了这歌声一般,愉快的气氛迅速感染了每个人。
《小星星》其实不是太简单,但是很短,而且所有人对这个音律太熟了,一曲完毕都好像没听够一样。有人喊了一声,“再来一个!”
谷雨果然很给面子,又弹了一首《土耳其进行曲》。有人听完了还要再听别的,就远远的对谷雨喊:“今天是莫扎特之夜吗?弹点别的。”
谷雨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说:“其实我不会别的了。”
这样大家才都作罢。
那对双胞胎站在一边看见谷雨起身,男孩说:“刚才有很多都弹错了。”
“嗯,要是我弹不会错那么多。”女孩附和着。
“但是,不错!还挺好听的。”男孩的口气好像是音乐评论家。
“嗯,我也喜欢。”女孩笑着附和着。
谷雨对这种半大不小的孩子有些没辙,所以他决定假装没听见,不予理会。端起托盘回到了自己的工作岗位。
刚刚谷雨露了这一手,好多人都在心里惊讶。
彦冬至很惊讶,他猜得出谷雨应该受过良好教育,而且可能是外国长大,但中文说的又很地道。所以他也无法下定论。练过武术,至少会三种外语,现在还会弹钢琴?他倒地是什么来头?
翟悦惊讶,但不像彦冬至那么惊讶。他早就觉得谷雨不是一般人。不过有点超乎他的想象。
林羽惊讶,惊讶的不能再惊讶。他想让人家出丑,反倒让人家大显身手。气的他鼻子都快歪了。
夏美雪惊讶,这小帅哥,简直是王子级别的人物啊。将来一定要揽在手中。
谷雨的酒店同事们都已经不惊讶了,因为他们经历过的惊讶已经很多了。
人群里最惊讶的还是那敏儿。
那敏儿看见谷雨作为服务生出现在大厅时,她就一直躲在角落。她不想被他发现。那敏儿身边站着的正是萧孝礼。
萧孝礼是医院的法律顾问,自然也受邀参加。
那敏儿是夏美雪父亲的客人,她之前拿到的那块地皮的联合收购人就是夏美雪父亲所在的本地地产公司。
她惊讶的不是谷雨的琴技。而是谷雨刚刚弹钢琴的样子跟王瑞昱简直一模一样。
王瑞昱平时基本不笑,不知道是所有人都欠他钱,还是他总是心情不好。他总是板着个脸。但那敏儿对王瑞昱一见钟情的那次,王瑞昱正在弹琴,王瑞昱弹钢琴的时候嘴角会无意识的上翘,就好像在笑着。
如果只是弹钢琴时表情惊人的相似,那敏儿大概会认为自己对谷雨又产生了移情心理,会刻意的否定和无视这种心情。
就在刚刚,那敏儿在角落吃着萧孝礼好心给拿过来的食物时,她听到了几个女人的谈话内容。那几个女人看起来可能是医院的护士。
“可惜了,可惜了。”一个女人一边吃蛋糕,一边说。
“是啊。长得帅,又体贴,还会弹钢琴,就是有个麻烦的病。”
“可不是,而且好可怜,住院三个月都没有半个人来看过他。”
“来的时候伤的那么重,还伤到了头,连自己是谁都忘了。”
“是啊。那么重的伤是被卷入了什么麻烦的事件中吧,家人也不知道怎样了。”
“估计凶多吉少。”
“估计是受的刺激太大,也不愿意回忆以前了吧。”
那敏儿听着这段对话,觉得非常奇怪,就好奇的□□去打听了一句。结果这些人所说的可怜人,竟然是谷雨。
那敏儿的大脑飞快的转动着。
谷雨难道是王瑞昱,她不断地否定着自己的推测,但心里的某个角落又希望这个推测是真的。因为这样谷雨就是她的未婚夫了。王瑞昱不喜欢她没关系,因为她也不喜欢那个人渣。但如果王瑞昱失忆了,性格大变,变成了谷雨,那么她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得到他了。
王瑞昱这次去美国很突然,与之同时,并没有什么关于车祸等重大伤人事件的报道。不但这点比较奇怪,王瑞昱是非常喜欢玩脸书的,可是都五个月了他的私人脸书账号完全没有任何动静。对啊!早就该猜到这里边有问题,之前为什么不怀疑呢?
于未来那个狡猾的狐狸,即使王瑞昱失踪了,他也不能跟郑小豪说实情不是吗,毕竟这消息对正东集团的股票价格会有影响的。
可是王家为什么不来找他?是不知道他人在这里?王瑞昱的项链不是有gps信号发生器吗?他可是王家独子,怎么可能不来找他。不过这里是中国的最南端了,也有可能鞭长莫及?还是有其他原因。而且,王瑞昱出门基本上都是开着他那辆法拉利,他的车呢?而且,一般情况,一个人失忆了,自己不知道自己是谁,难道就没有什么可以证明他身份的东西吗?那敏儿脑中问号越积越多,她决心好好调查一番。
那敏儿的眼中闪过一丝狂喜。但是她怎么确定谷雨是不是王瑞昱呢?她不想让王家人知道她的发现。万一王瑞昱是卷入王家自己的什么豪门恩怨呢?
她决定去偷谷雨的头发,让郑小豪去偷王廷的头发,用高科技来检验她的推断。
订婚派对开始到现在过了两个多小时了,因为是站着用餐,很多客人跟主人告别后就都离开了。
翟悦的画之前被外国人批判的一无是处,但其实他的画卖的很贵的,一副小张就十几二十万。他本人也没打算在国外卖画,在国内靠宣传和炒作,再加上跟上层攀上关系,他就完全不愁吃穿。
翟悦跟林双明有点交情。之所以有交情,其实是互相利用。
林双明需要翟悦来为他充门面,翟悦需要林双明来帮他卖画。
宾客已经基本都走了以后,翟悦带着彦冬至也去跟主人告别。
彦冬至站在眼前,林羽就好像突然被踩到猫尾巴的野猫,厉声说:“你来干什么?不知道我特意没通知你吗?”
“……”彦冬至茫然的看着林羽,不知道他突然这样吼是什么意思。
“哦,这位就是彦医生,久仰。”夏美雪当然知道林羽的糗事,故意说的语带双关。
林羽满脸通红的看着夏美雪问,“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该不是你心里头有什么龌龊吧。”
“你……,我跟他可完全不一样,我可不是变态同性恋,再说也是他诱惑我。”林羽把错都推在别人身上,语无伦次的说着,但实际上他是越说越错,把夏美雪的脸色都说黑了,一气之下一走了之。
听到林羽的说法,翟悦心中很是不悦,但他没打算出柜,所以没有反驳林羽。
彦冬至听着平时总是对自己有些肢体接触的同事这么说自己,心里很不是滋味。
在林双明注意到这边,来收拾他这个蠢儿子之前,谷雨就沉不住气了,大步流星的走过来,指着林羽怒斥到:“林羽,你必须马上跟彦医生道歉!不许你诬蔑他。”
“你……,关你什么事?难不成,你也是他的……”林羽这句话还没说完,就因为左脸实实在在的挨了一巴掌,话头硬生生中断。
“你……,你打我?”林羽不敢置信的捂着脸,指着谷雨。
“对,是我打你了。你要叫警察还是怎么的?”谷雨今天这点郁闷气全撒在林羽身上了。
谷雨一般情况下是和平主义者,他从来不动手。而且林羽还是饭店的客户,他这一巴掌很可能就吧自己的工作扇没了。
但他今天就是有点忍不了。
先是翟悦跑到他这里耀武扬威的说什么跟彦冬至已经交往,而明明昨晚还跟他缠绵悱恻的彦冬至居然不反驳。这个,他忍。等着这个订婚派对结束,他再去问个清楚。
可是刚刚林羽对彦冬至极尽侮辱,翟悦作为男朋友也好,护花使者也好,怎么一句也不反驳,任由别人侮辱冬至。这个,他忍不了。
“你,你等着!我,我找我爸去!”林羽自认无论块头还是力气都比不过谷雨,怯懦的丢下这句狠话,灰溜溜的去找林双明了。
“还找老爸,挺大个人了,什么时候断奶。”谷雨对着林羽的背影追加了一句奚落。
再环视会场,发现基本上除了服务生就剩下他们三人了。
谷雨看着翟悦刚想说什么,被翟悦抬手制止了。
翟悦微笑着,笑容中带着些许羞愧,说:“别误会,今天我说的那句话算是对你的考验。冬至,我认输,我承认我彻底输了。”
翟悦不等谷雨回答,也不等彦冬至说话,就拍了拍谷雨肩膀,转身离开了。他在心里暗自嘲笑自己,既然是失恋,就一定要失的帅气一些。
他之所以如此迅速的承认了自己的败北,也是因为谷雨扇林羽那一巴掌。
他也想扇林羽一巴掌,但他没有行动,为了卖画,任由别人侮辱冬至,这难道就是他所谓的爱吗?翟悦恨不得扇自己一巴掌,好让他能清醒清醒。
☆、基因比对结果
那敏儿去偷谷雨的头发,被逮个正着。
“大小姐,您想从我的衣柜里翻出什么来?还是想放进什么去?”谷雨从换衣间的阴影里一步一步的走出来,阴沉沉的问。
被突然的声音吓的差点崴脚,那敏儿的动作立刻停了。她急中生智,赶紧说:“唉?这是你的柜子?我都不知道,我还以为是郑欣欣的柜子呢。”
就知道那敏儿在撒谎,郑欣欣的柜子跟他的柜子根本就不在一排,而且柜子上都有名牌,她刚才明明确认过的。
看起来这女人也没拿什么东西塞到他柜子里,而且她来的时间很短,量她也干不了什么。谷雨从鼻孔里挤出一声冷笑,没有反驳那敏儿。
那敏儿见这次没戏了,只能尴尬的一边讪笑一边离开。
几次下来,她没有一次得手的,果然不是做贼的料。
那敏儿见此路不通,于是决定去找彦冬至,让他提供谷雨的头发或者指甲什么的。为什么她会这么想?她要告诉彦冬至她的猜测,如果他们之间有着所谓的爱情的话,彦冬至不会拒绝她。除非他对谷雨的爱只是占有,是自私的。
她当然也知道如果她擅自去找彦冬至的行动,可能导致像上次那样的事情,如果彦冬至被她刺激到,再次犯病,估计她真的会被谷雨给大卸八块。
那敏儿虽然飞扬跋扈,但还是很善良。她特意带着个纸袋子,免得如果彦冬至真的犯病了,也不至于找不到急救的工具。
被护士告知有外找,彦冬至来到挂号大厅看见那敏儿站在那里的时候,他很意外,同时因为之前的事情,他也很心惊。
“彦医生,我有事情跟你说。你不要担心,我是个女流之辈,不会把你怎么样的。”那敏儿见彦冬至脸色发白,试图解释来减少对方的担心。
‘女流之辈才是最头痛的。’彦冬至在心里想着。不过他怎样也都已经快三十了,被二十岁左右的男人压,难道还会被二十岁刚出头的女人压吗?
“你说吧。”彦冬至打算就在医院听那敏儿说。
“你确定我要在这里说你和谷雨的事情?”那敏儿歪着头问。
“……”彦冬至看了看表,现在他还在上班。“如果没有急诊,我还有两个小时下班,如果你能等,那就到时候见吧。”
“行,我在外面的咖啡厅等你。”那敏儿指着斜对面的台湾咖啡厅。
那敏儿和彦冬至在咖啡厅的情侣卡座里坐下,其实挺滑稽的。但这时候正是晚饭时间,约会高峰,其他座位都满员了。
“你要说什么?”彦冬至开门见山的问。
“你不想知道谷雨的真实身份吗?我觉得我可能知道。”那敏儿拿出手机,把王瑞昱以前的照片找了出来,放在彦冬至的面前。
手机屏幕里,茶色头发、琥珀色瞳孔的长发男孩轻蔑的看着屏幕,没有笑。身上的穿着非常像是飞车党,没有戴耳环,打耳洞,却反叛的竖着中指。
谷雨的发色和瞳孔的颜色是非常特别的,一般人见了都会觉得他是混血儿。而且,这长发让彦冬至非常的震惊,他想起了他亲手剃掉了当时头部重伤的谷雨的头发。
而那缕头发,谷雨醒来后,因为想不起来自己为什么留长发,于是就给扔了。
如此多的相似,彦冬至的心感觉被猛揪了一下。
“很像吗?我听说谷雨之前受了很重的伤,然后失忆了。头发该不是那时候被剃掉的吧。”
“照片里的人是谁?”彦冬至焦急的问。
“是我的未婚夫。这也就是我为什么之前会特别在意谷雨的原因。”那敏儿把手机收回。
“他叫什么,为什么他的家人不来找他?”
“他叫王瑞昱,正东集团你知道吗?就是那个哪一行都要插一脚的正东集团。王瑞昱是集团董事长的独生子。”
“……,这么重要的人失踪五个月会不来找吗?”
“我也奇怪,他们王家在干什么。王瑞昱小时候多次受绑架,高中时带着保镖上课,然后据我了解,大学的时候不想继续过着被人监视的日子,他好像用假身份在上大学。”那敏儿也有点奇怪自己为什么跟情敌说这么多,不过跟彦冬至说话,似乎没有她自己想的那么不愉快。彦冬至的声音很柔和,感觉比谷雨好相处多了。
“你找我说这些是为什么?”彦冬至意识到这一切肯定跟今天的主题有关。
“我想现在能验证谷雨是不是王瑞昱的方法,只有dna检验了,我有办法能够拿到王瑞昱父亲王廷的头发。只要有谷雨的头发,测一下他们是否有父子关系就行了。”
“……”听完那敏儿的话,彦冬至再次把目光投向了照片,双唇下意识的抿紧。
“医生,你害怕了?”
“……”
“其实,医生你已经确信他们就是一个人了吧。”那敏儿是个识人高手,而彦冬至正好是个心里藏不住事的大人。
“你早就认识谷雨了,那个时候为什么没有做这个检验。”彦冬至思前想后,终于发现点问题。
“其实,谷雨和王瑞昱虽然长得很像,但是性格迥异。真的是迥异哦。否则我也不会过了这么许久才做这个检验的。”
“……”
问那敏儿这些原因其实没有必要,彦冬至知道自己为什么不想提供帮助。他们好不容易在一起了,如果他回到过去,会不会他们就不得不分开?听那敏儿刚才的那一番说辞,王瑞昱是含着金汤匙长大的,若不是上天有意安排,他们两人绝对没有机会互相认识。
“医生,你不是爱他的吗?他如果是王瑞昱,王廷伯伯现在是不是急死了?”
“……,好,我帮你。”彦冬至轻轻的说完这句话,就站起身离开了。
半个月后,dna检测结果出来了。那敏儿看着报告结果,沉默了,她静坐在那里,把报告合上。
现在是到了该想如何说出这个结果的时候了。
她想知道结果,非常想。但是,现在结果摆在眼前,她又不知道该拿这个结果怎么办了。
思前想后,她觉得还是找彦冬至,毕竟彦医生感觉更加通情达理。而那个谷雨,真的让她有点心理阴影。
再一次被约在咖啡厅见面时,彦冬至内心无比忐忑。这半个月他一直在给自己做心理疏通。
俗话说:“凡事莫强求。”如果他们真的有缘,是不会分开的。
他想到这里,心中就释然了,他已经习惯了听天由命了。
那敏儿将报告推到彦冬至的面前。
彦冬至看着报告封皮,不敢用手掀开。刚刚的思想准备似乎都白做了。
“你告诉我吧。”彦冬至决定放弃,转而改问那敏儿。
“我说什么,医生都相信?”
“……”
彦冬至只能将注意力再次放回报告上,在他的手即将碰到报告的封皮的时候,突然一只手从上面,“啪”的一声,按住了那份报告。
“在看什么?让我也看看。”谷雨的声音从彦冬至的头顶传来。
突然听到谷雨的声音,两人都惊诧的抬头。
“谷雨?”那敏儿和彦冬至异口同声,颇有些默契。
“我看看,dna检测?谁的?”谷雨扫了一眼那两个人的表情,翻开了报告封皮。
……
“这个王廷是谁?”沉默过后,谷雨发问。
“你也看到了报告了。父子关系是999。那么……”
那敏儿的话还没说完,谷雨冰冷的打断了她的话:“父子?哦,才看到,上面写的另一个人叫谷雨啊。”
任何人都能听出谷雨话里带刺。那敏儿被谷雨森冷的眼神震慑的不敢说话,彦冬至从看见谷雨开始,就一直盯着桌面,没有抬过头。
谷雨很生气,他生彦冬至的气,气他居然偷偷摸摸和那敏儿背地里的搞什么dna检测。
他生自己的气,因为自己没有记忆,让别人有机会动摇他们。
“大小姐,你真是学不乖。之前是调查冬至,现在又拿来我的报告。”谷雨拿起那敏儿带来的另一份报告,关于王瑞昱的生平简介和照片。
“这个长头发的人妖是谁?”谷雨拿着照片问。
“他不是人妖!他是王瑞昱,长发是为了他母亲留的。”那敏儿愤愤不平的反驳。
彦冬至听到“母亲”这个词,抬起了头。难道王瑞昱的母亲得什么病了吗?留头发是为了许愿吗?他想询问,但他完全插不上话。
谷雨和那敏儿已经吵的不可开交。
“王瑞昱?他就是吗?因为我长得像他,所以你总是缠着我们?”谷雨拿着照片轻蔑的说。
“事实证明,你就是王瑞昱,只是你失忆了。”那敏儿鼓起勇气说到。
“事实?什么是事实?你说的这个报告?第一,我凭什么相信你拿来的所谓报告的真实性。在明知道你有何目的的前提下。”谷雨一边说,一边狠盯着不说话的彦冬至。
“我还没你想的那么卑鄙。”那敏儿不服气的两手交叉于胸前。
“第二,退一万步。就算你用来测试的是我的基因,那也不能证明我是王瑞昱。你不就是想要证明我是你未婚夫的事情吗?”
谷雨的话让彦冬至诧异的抬头。
“终于看着我了。”谷雨看着彦冬至的眼神混杂着埋怨和悲愤。
彦冬至这才想明白,谷雨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原来他早就知道了他们要见面的事情,也许从他第一次跟那敏儿见面时他就知道了。
谷雨看着震惊的张着嘴的那敏儿,冷笑着说:“就你会调查人吗?你鬼鬼祟祟的在我的换衣柜里搞鬼以后,我就怀疑你又在谋划什么。”
“我只是想知道事实,让医生也知道。”那敏儿不服的为自己辩解。
“我说了,这些个东西什么都证明不了。也许能说明我是王廷的儿子,但是为什么是他的儿子就一定是你的未婚夫?我可能是这个人妖的兄弟呢。”
“……”
“不可能,我和王瑞昱从小就认识,他是独生子。”那敏儿尖声反驳。
“你跟着他一起从娘胎里出来的?”
“……”这句破粗俗的话把那敏儿给问哑了。
“不是,就不要假装你什么都知道。”谷雨把照片和报告在那敏儿面前撕了个粉碎。
“喂!你干什么!”那敏儿看着被撕成碎片的报告,画着浓密睫毛的大眼圆睁着,不敢置信谷雨所做的事情。
“走了。”谷雨扔下那些废纸片,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百元大钞,拍在桌子上,一把抓住彦冬至的手腕,非常强硬的拉着他往外走。
“谷雨……”被拉的有些痛,彦冬至想要让谷雨松手,但他的话却被中途打断了。
“你不要喊我,我现在不想听你说话。”谷雨声音不大,但不带任何感情的话语就像寒冰铸成的锁链,将彦冬至给牢牢的锁住了。
“还有你,以后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如果你还要无视我的警告,下次我也许真的会打破自己不打女人的原则。”谷雨丢下这句话,摔门而去。
☆、请你呼唤我
谷雨一人在前面大步流星的走,彦冬至因为手腕被拉扯着,行走的姿势很是奇怪,但他既没有抗议,也没有减慢速度,而是尽力在追赶。
两人就这样拉着手穿过繁华的夜市。
所过之处,行人驻足。
毕竟女人手拉手经常见,男人手拉手太少见。
不算长的百米长街,彦冬至走完觉得自己好像跑了个一万米一样的累。他体力太差,刚出了夜市街区,就累的呼呼直喘。
听见彦冬至的喘息,谷雨慢下脚步。但他仍旧背对着彦冬至。
……
两人在公寓楼下驻足了一会儿,一个喘的没法说话,一个像是突然变成了闷葫芦,黑着脸,不打算说话。
喘了一会,彦冬至站起身,看着表情好像闹别扭的小孩一样的谷雨,嘴角动了动。拿出公寓钥匙,说:“走吧,这里没法说吧。”
两人一回到公寓,彦冬至就突然被谷雨从背后抱住了。虽然他知道是谁在身后,但仍旧不禁打了个冷颤。
“这里是玄关,……”
彦冬至的话,被从后颈攀上来的唇给堵了回去。
他们很久没有这么深深的彼此沟通了。
酒醉所发生的第一次之后,彦冬至忙于工作,谷雨心疼爱人,独自忍耐。当他发现他的冬至居然傻到会帮那敏儿调查自己的时候,他心里不断沉淀的是一股怨气,他想不通为什么冬至会相信那个女人。所以谷雨故意疏远对方。
故意和无意造成的禁欲,现在成了引燃烈火的干柴。嘴唇相碰的一刹那,两人都感觉到了仿佛有电流贯通全身一般的酥麻。
“……”
在这个狭窄的玄关,宽衣解带的声音窸窸窣窣的响起,两人都非常有默契的没有说话,喘息的声音互相缠绕着,代替着言语进行着沟通。
他们的眼中所映照的是彼此需求的身影,这样就够了,这样能让人安心。
……
夜里,彦冬至突然醒来,伸手摸到了温暖的皮肤和柔软的头发。他安心的舒了口气。想翻个身,赫然发现自己被一双臂膀禁锢的死死的,完全动弹不得。
昨天,他们最终也没有用言语把事情说开。只是彼此需求着对方的热度。
陷入恋爱是危险的,因为爱情的热度时常会把人灼伤。他很了解这种痛,但为什么这次他又义无反顾的跳进了火海呢?
他感觉到他所做的事情,大概让谷雨受伤了,但他没觉得自己做错。
在他们忘我的需索对方时,谷雨一直在他耳边低语:“叫我的名字!说你需要我!”
仿佛如果听不见对方的呼唤,他就会消失一样。
“对不起。”冬至摸着谷雨那软软的头发,低声的说。
从冬至醒来时,谷雨就醒了,他的头抵着冬至的下颌,即使听见了那句“对不起”,他也没有抬头。
他的睡眠本来就比冬至浅,最近这些日子更浅,只要稍微有一点儿动静就会醒来,然后会睁着眼睛盯着有着微微月光的房间发呆。
他以前跟李尔探讨过失忆这个病。李尔不是脑神经科的专家,但李尔是他倾诉烦恼的最好听众。
像是谷雨这样的,只失去记忆,而大脑组织并没有被仪器检查出有明显病灶,大概记忆并不是失去了,而是被锁在了大箱子里,被沉入了脑海的最深处。
之所以大脑会选择这样做,可能是因为精神让它如此做。所谓精神就是潜意识。而潜意识又是听了谁的命令?潜意识一般是出于自我保护。所以,过去的记忆对于谷雨来说,可能痛苦到让他开启自我保护,也可能是由于不敢相信某些能动摇他精神的事实,他选择遗忘。
自己的过去,他挺在意的。但每每想起李尔的这些话,他就选择逃避。
今天,他是有些愤怒,但心底真正的感觉是害怕。他总觉得那敏儿那个女人想把他的现在毁掉,所以他对待那敏儿的态度无法保持平常。
他们的关系就好像旋转的陀螺,不停地转它才能站立,否则就会倒下。所以他刚刚一次又一次的确认着彦冬至对自己的爱。
他祈求了很多次,希望能听到冬至呼唤自己的名字。
他也得偿所愿了很多次,“谷雨”这个虚假的名字被一次一次的呼唤。
就算是虚假,如果他说这是真实,这就是真实!谷雨在心中暗暗的决定了。
…………
那敏儿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在被谷雨变的凄惨之后,来到这里寻求慰藉了。
她蜷缩在萧孝礼的床上。
萧孝礼则在电脑前噼噼啪啪的工作。
听见床上有动静,萧孝礼一边打字一边说:“那总,你没吃晚饭吧。”
“叫我敏儿。”
“……”萧孝礼打字的手突然停了一下,然后很快又恢复了工作的状态。
“你有什么想吃的吗?”
“没有,抱我!”那敏儿平静的说着,解开睡衣的带子,赤条条的站在萧孝礼的身后。
一直以来,那敏儿其实很搞不懂这个男人。他们第一次上床的时候,那敏儿不知道对方是合作律所的律师,还以为那只是飞机晚点时打发时间的艳遇。
当她在工作场合再次与他相遇时,她其实已经决定跟他划清界限,一夜情的对象突然在工作场合里出现,她没天真到把那次一夜情当成偶然。
接下来,在她最悲惨的时候,被他安抚了。她发现,自己脑子里有时候会想起这个名字,和这张脸。
萧孝礼沉默寡言,家里的陈设也是黑色调,和他的人一样沉闷。他绝不粘人,做完后会立刻松开她的身体。他对她的话,绝不违抗,让他走,他马上二话不说就走。让他来,一个电话,不到半个小时就来。
今天这样,她突然造访,他什么都没问,就按着她的要求抱了她。
今天,那敏儿第一次想知道萧孝礼的想法,他是怎么想的?他应该非常清楚自己的立场,自己就是个备胎,他就这么爱她?爱到心甘情愿当个备胎?
萧孝礼听见那敏儿的话以后,手又停了,这一次他摘下眼镜,合上电脑,站起身。
摘下眼镜的萧孝礼给人感觉气质变了,那敏儿有些害怕那双黑瞳里所闪烁的异样光芒。这是她的错觉吗?他是会这样冷笑的吗?
那敏儿不自觉的后退,直到无路可退,坐到了床上。
“又是他吗?”萧孝礼没头没脑的问题,让那敏儿愣了一下。
萧孝礼拿起那敏儿的头发,在嘴边轻吻,面对诱人的胴体,他丝毫没有打算碰触的意思。
“谁?”
“那个谷雨对吧。”萧孝礼的表情在那敏儿看来很怪。
为什么他在笑呢?
“又或者说,是王瑞昱呢?”萧孝礼的话让那敏儿心中一惊。
“你跟踪我?”
“没有这个必要,让我告诉你,为什么我什么都知道。不过在那之前,我得完成你的愿望不是吗?”萧孝礼的笑容让那敏儿现在头皮发麻,只有一个逃跑的想法。
“哦,敏儿,你要去哪?”萧孝礼一把抓住那敏儿的胳膊,用力一拽,那敏儿就倒到了床上。
“……,你放开!我要回去了。”那敏儿尖声反抗。
“不行呢。”萧孝礼随手扯来一条扔在床头的领带,将那敏儿的双手给绑住了。
“你……,你干什么?你放开,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那敏儿真的害怕了,声音颤抖,她完全不知道自己是哪里说错话了,为什么萧孝礼今天不听话了。
“我当然知道,先绑住你,然后再cao你,把你cao的大脑空白。这就是我想干的,而且,这不是你的愿望吗?□□的站在那里,心里想着别的男人,却可以向我张开双腿。”萧孝礼声音平静,就好像他只是在陈述今天晚饭的菜单一样平常。
……
那敏儿在接下来的激烈性事中昏过去了,她一直哭喊着,但萧孝礼根本不在乎她哭的多伤心。只是笑呵呵的说:“这声音真是好,可惜邻居听不到。我家的隔音做的这么好,不是为了听音乐,完全是为了这一天,你知道吗?”
那敏儿再次醒来的时候,大概已经是早晨,她仍旧被捆在床上,身上盖着一条毯子。
萧孝礼没在房间里,让她松了口气。但很快,她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因为卧室房门开了,穿着浴袍的萧孝礼走了进来。
萧孝礼其实一点都不近视,眼镜是平光镜,作用大概只是他的一个面具。他在扮演一个叫做萧孝礼,诚实稳重,老实禁欲的律师。
说扮演不免产生歧义,他不是别人,就是萧孝礼,只是他自己认为平时的自己是他刻意朔造出来的,他从没有在那敏儿面前展现过真实的性格。
见那敏儿还睡着,他从抽屉的最角落里找到一盒未打包装的烟,打开包装,抽出一根,熟练地点打火,点烟。平时的那位严谨的律师不抽烟,所以家里没有烟灰缸。萧孝礼找到一个纸杯,接烟灰。
萧孝礼一边抽烟,一边用手背磨蹭那敏儿的鬓角。如果那敏儿此时敢睁开眼,一定会看到一双纠结着悲愤与怜爱的眼睛。
但那敏儿不敢睁眼,更不敢移动分毫,现在坐在床边的人让她感觉到的只有恐惧。
“为什么?为什么总是王瑞昱。他哪里好?他总是从我身边夺走我的东西。妈妈被他夺走了,你也被他夺走了。”萧孝礼仿佛在哭,哽咽的低语。
那敏儿被萧孝礼莫名其妙的话吸引了注意,忘了她应该装睡。忍不住问了一句:“谁的妈妈被夺走了?”
被那敏儿的声音吓了一跳,萧孝礼猛地回过头,一瞬不瞬的看着那敏儿。
那份脆弱和动摇瞬间被替换成了冷酷。
“你想知道?”萧孝礼的声音冷的让人打颤。
“……,我”那敏儿有点后悔自己自投罗网,但又不敢再惹怒萧孝礼了。但手腕总是被捆在床上,让她很是难受,她这个千金小姐从来没受过这样的待遇。“把这个解开。”那敏儿口气强硬的要求。
萧孝礼捻灭手中烟头,说:“不行啊。我接下来要去出个庭,你只能在这里等着我。”
接着,他不知道从哪里又翻出来一条长锁链,一条将那敏儿的脚腕和床脚锁住,然后解开绑住那敏儿手腕的领带。
“这是什么?你怎么会有这个?”那敏儿不敢置信的看着明显是特制的锁链。
“这是为你特别定制的。长度我都测量过了,你可以在房间里活动,但是出不了门,我房间没有装电话,你的手机我也先没收了。”
“你疯了!”
那敏儿只觉得这个男人疯了。
“我正常的很。”萧孝礼带上平光眼镜,穿好西装,拎着公事包站在门口。
“如果小郑找不到我,他们会报警的。”那敏儿不甘心的威胁着。
“他怎么会找不到你,你的手机在我这里。”萧孝礼把那敏儿的手机在她眼前晃晃。
“为了保险起见,我还是告诉你,不要打算逃走。昨晚我可是用单反留下了你不少的优美姿态。”萧孝礼临走不忘了补充说到。
☆、真实的萧孝礼
伴随着房门的关闭,那敏儿呆呆的坐回床上。为什么?她怎么也想不明白事情的缘由。
别扯到那虚幻的“爱情”上面,那敏儿气愤的想。
房子的隔音特意做过,锁链是定制的,难道真的是为了囚禁我?那么第一次的机场偶遇也是他的计划?想到这,那敏儿心里蹿起一阵寒意。
他为什么那么肯定谷雨就是王瑞昱?他应该无法跟我一样让谷雨的基因与王廷的进行比对才是。难道他在我身上装了什么窃听设备?这个猜测很快就被那敏儿否定了。她的首饰、衣服、鞋子和皮包很多,每天都会换,那种东西放在她的这些服饰上完全没有用。
那敏儿振作了一下精神,决定不去推理了,逃走才是最重要的。
她在房间里寻找能够跟外界取得联系的东西。写字台上的电脑先吸引了她,打开电脑她叹了口气。怎么会没有密码呢。
环视了卧室,窗户高高在上而且还用南京锁给锁住了,看来是早就考虑过她逃跑时的情景。
她拖着锁链,走出卧室,在餐厅桌子上发现了西式的早餐。
他什么时候做的?
尽管昨晚她几乎算是被强bao,现在看见早餐,她有点恨不起来。
她打算吃饱了再战斗,所以坐下来大口大口的吃了早餐。
其他房间的窗户,有的是她正好够不到,有的是已经锁住。环视房间还没有什么可用来砸破窗户的沉重物品。
房门更是遥不可及,她的活动范围只是餐厅、厕所和卧室。
转了一圈毫无所获,那敏儿懊恼的又坐回床上。
不行!不能坐以待毙。那敏儿决定翻找她能打开的抽屉。
写字台的抽屉,果然都上了锁,那敏儿一边翻一边暗骂!萧孝礼这个强迫症,就不能马大哈一点吗。
不过书柜是没有锁的柜门,那敏儿只好去翻书柜。
成套的法律书和名著,摆得整整齐齐。那敏儿看着那些法律书就有些眼晕。
角落里灰尘最多的地方,一个红色的日记本吸引了她的注意。
红色塑料皮的日记本,现在已经很少见了,因为放置过久,边缘的颜色已经开始掉了。
那敏儿看着这个不大的本子,总觉得从哪儿见过。塑料皮上还印了几朵小花,实在不像是男孩子会用的本子。
翻开本子的封皮,她看见一句红色的印刷体字,这句话让她愣了许久。
“特此表彰‘三好生’那敏儿。”
这是我的?而且,还三好生?什么时候的?该不是小学吧。那敏儿好像突然想起往事,拍了一下脑门。她就小学一年级的时候乖乖的听话,好好的做作业来着,然后得了个三好生。后来她都没得过三好生,小学时候是被小她两岁的王瑞昱拖累,到了初中高中,就是她自己学业不精了。
为什么这个古董在他这里?我的本子为什么在萧孝礼这里,难道我们是同学?不可能,就算自己记性糟糕。她记得萧孝礼比她大两岁呢,怎么可能是同学。
这个本子小时候好像送人了吧,不是送给王瑞昱了吗?那敏儿奇怪的想。
那敏儿用手指捻着空白的本子,飞快的翻看里面的内容,本子里面是空白的,什么都没写。
但是本子里面掉出来一张旧照片。照片被撕掉了一半,剩下的这一半上面,是一个穿着粉色公主裙的小女孩,和穿着蓝色衬衫的男孩,两人排排坐。在照片的撕裂处,女孩的手还拉着另一个小孩的手。大概是照片在被撕开的时候,凶手不舍得把女孩的手撕断吧。
“这是……”那敏儿当然认得那是她自己,可是旁边的男孩是谁?仔细端详了一下。咦?是萧孝礼?
从儿时起,那敏儿总是会梦见一个场景,虽然她搞不清楚那是什么。一个小女孩软软的声音说:“送给你,这是我得到的奖品!”对面的哥哥很腼腆的笑,虽然好像说了什么,但是她从来都听不到声音。
“这是……,我……,我送给他的?为什么”那敏儿不敢置信自己的推测,喃喃的说。
那敏儿手中的本子突然滑落,因为她的大脑仿佛报警一般发出刺耳的声音。她下意识的捂住耳朵,但声音不会停止,因为那是耳鸣,是她脑内的声音。
第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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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6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