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节
重生之日月之光 作者:木耳不乖
正文 第8节
重生之日月之光 作者:木耳不乖
第8节
鹿苧冷汗直冒:“宋哲文,宋哲文你放手,我说最后一遍你放手!”他咬牙切齿。
“我知道你生气,但现在不是生气的时候。直升机在附近,等一下咱俩……”
鹿苧掏出一直随身携带的军刀,向宋哲文的手臂刺去!一瞬间宋哲文就见了血,但是他仍旧死死的抓住鹿苧的手腕。他冷冷的看着不死心的鹿苧再次袭击他,却毫不闪躲。
保镖冲上来马上制住了杀红眼的鹿苧,逼他趴跪在地上,而宋哲文却仍旧用深可见骨的手,死死的抓着鹿苧——那人的血染了他一手,顺着手腕滴下来。
鹿苧头朝下凌乱的呼吸。
他看着血一滴一滴没入泥土。
像冬日里的红梅。
“跟我回家,小鹿。”宋哲文坚定的说,“你必须跟我回去……求求你……”
鹿苧的眼泪混进宋哲文的红梅里,晕染开来。
“回去做什么?喝你的迷药吗,炮王?”
宋哲文的手被电了一般松开。
鹿苧跪在地上,手上沾满染血的泥土。
“宋哲文,我不会跟你走。现在是,将来也是。你失去我了,永远失去我了。”
鹿苧抬起头,透过模糊的双目看着泪中那扭曲的身影:“不对,你没有失去,因为你从来没有得到过我。”
☆、鱼与熊掌
宋哲文慢慢的蹲下,用沾着自己的血的手轻轻摸上鹿苧雪似的脸,用那鹿苧从来没有听过的,近乎消沉的声音说:“鹿苧,我一生中撒谎无数,有对你的,有对别人的,有些被戳破,有些甚至成了真相。但我从来不曾后悔过,唯独这件事我害怕你知道真相,因为我知道你不会原谅我……”他坐下来,也不顾地上还有些湿漉漉的泥土沾上风衣,“可你知道吗小鹿,就算我怕的夜不能寐,我也不后悔对你做过的事。小鹿,我爱你,你不知道你于我而言意味着什么,你就是我生命中,唯一的,唯一的那一束光芒。我从小到大就知道人心险恶,所以我也变得人心险恶,我撒谎是为了害别人保全自己,只有对你撒谎是为了……”
他把眼镜折叠好放在一边:“是为了拥有你。我承认我卑劣,但我不承认我的爱也卑劣。我把你送走,确实是迫于无奈。我跟他们早已经是你死我活,今天他们能制造车祸,明天就能制造暗杀,我不仅不能自保,却还把你拖下了水。如果你死了,我宋哲文还有什么?不过是烂泥地上最烂的那摊泥巴,就算赢了也不过是独占一滩泥沼。当时向海东盯上你,你在我身边我还能护着你,如果我不在你身边,向海东还是会那样对你。我以为在我身边你会是个死局,暂时让你跟他,不管我怎样你都能活下去,却万万没想到向海东会那样对你。可是有什么比活着更重要?鹿苧,你告诉我,有什么比你活着更重要?我要的不是死了的你,我要的是活着的你,哪怕你疯了,你残了,都比腐烂在这泥土堆里好!”
他说道这里嗓音模糊而哽咽。
他摇摇晃晃的站起来,俯视着倔强的不肯起身的鹿苧:“我本来今天,说什么也要带你走的。我知道你每天都会来这里看书,我也布好局把向海东暂时困在警察局,我满心以为我们又可以重新开始,却发现你变成了这样。可以,鹿苧,今天你不跟我走没关系,我不是向海东那种粗人,打你骂你强迫你。但你终有一天会自愿跟我走的。”
宋哲文重新跪下去,在鹿苧唇边轻轻吻了一下,带着那群黑衣人,向着远方一处停着直升机的开阔高平地走去。
夜里雷雨大作。
鹿苧脏兮兮的在客厅的沙发上呆了一下午和一个晚上,连水也没喝一口。
向海东进大门时裹挟着一阵风和雨,脸颊湿透,面色铁青。他一边走一边脱手套,厉声问:“二爷呢?”为他撑着伞的蝎子马上回答:“在家里等你呢!”
向海东疾步走上台阶,飞快的打开门——
那人果然还好端端的在家里,哪里也没去,哪里也没去!
向海东狂跳的心终于有了平复下来的迹象,他把脸上的雨水抹掉,软着脚走上前去,一把把鹿苧拉起来狠狠抱住:“你还在,太好了,你还在!”
他热烈的亲吻他,用手摸他颈子后的咬痕:“宋哲文那个老狐狸太恶毒了,他跟别人合起伙来把我困在警察局!是我大意了鹿苧,是我大意了……”
“他没有对你做什么吧,媳妇儿?”向海东仔细的观察他,除了泥土还有血迹,“你受伤了?”
“是宋哲文的。”鹿苧呆呆的说,“他想强行带我走,我用你给我的刀把他砍伤了。”
向海东心里突的一动,又把他紧紧抱住:“我还以为你会跟他一起走……”
不知为何,鹿苧觉得眼前的戏码有些可笑:“干嘛这么自卑?你是我老公啊!我为什么要跟宋哲文走?”
向海东一时激动的不知手脚该往哪里放,他酝酿了半天的词语,最后只说了一句:“以后你跟着我,我去哪儿你也去哪儿,什么时候都不分开。我不会再让宋哲文过来骚扰你。”
鹿苧眼神一晃,微笑起来:“好。”
这天夜里,鹿苧把那枚戒指从藏在抽屉与夹层缝隙里的戒指掏了出来。他举起那枚戒指,冲着灯光看了看:“宋哲文,鱼和熊掌不可兼得,你却什么都想要,你要知道,这样可能什么都得不到。”他嗤笑着把戒指扔回去,转身走进向海东的房间。
从那天以后鹿苧开始陪伴向海东左右,不管他去哪儿,做什么。一开始向海东还有些避讳鹿苧,不愿意让他看一些肮脏的场面,但是鹿苧面对什么都风淡云轻,显得不那么在乎,时间久了,向海东也就什么都不避讳鹿苧了。
这种状态持续了一年半。
鹿苧已经跟着向海东生活了三年。宋哲文也跟向海东斗了两年,却还没有分出个胜负。期间宋哲文绞尽脑汁想再接近一次鹿苧,却只有在某次宴会上远远的看了他一眼。他似乎胖了一些,但眼神冷若冰霜,毫无感情。
鹿苧坐在向海东身边,也看到远处一直在看着他的宋哲文。
他扭转过头,不去看他。
那天向海东在洗手间的隔间里狠狠的要他。向海东想,或许宋哲文会进来,会听见。但是宋哲文没有进来,也没有听见。他看到向海东拉着鹿苧走进洗手间,便转身离开了宴会厅,继续他一夜又一夜的痛苦的失眠。
鹿苧在向海东身下大声的□□,根本不在乎别人听见。
他已经习惯那个总是会出来跟他说话的声音,那声音说:你好脏。
他会回答:没关系,那就脏到底。
直到他拿到了向海东,甚至还很有意外收获的拿到了他跟宋哲文一起贩毒的证据,鹿苧才正式结束了跟脑子里声音对抗的生活。
把所有资料都放进牛皮纸袋的时候,鹿苧突然想给一个人打电话。
他坐在阳光下,晒的出了一身汗。他用手指轻轻抚摸那个印在脑海深处的电话号码,心思百转千回,却又痛苦不堪。他想着,或许那个人,会还号码吧?他以前,总是换号码。三年多了,他过的还好不好?
他出神的摸着电话屏幕,但那手机的屏幕实在是该死的敏感,他还没有反应过来,号码已经拨了出去。鹿苧吓的站了起来,看着电话落在地上却不敢碰。
那边响了几声,就被人接通了。
那人熟悉的,低沉的,带着点儿蔫儿坏的嗓音传过来:“喂?”
作者有话要说: 我终于要开始点题了!
☆、吴越
“喂!”那边见对方没有回应,又再次问了一声。鹿苧无意识的把手指塞进嘴里。明明是思念了那么久的声音,为什么却不敢应一声?
他咬着自己,狠狠地咬,不敢让自己泄出一点声音。
那边以为是骚扰电话,叹了口气,便把电话挂了。鹿苧抖着手伸向电话,只想再看看那个电话号码,哪怕只是看看也好。正要碰到,手机却突然又响了,是那个熟悉的号码拨回来的。鹿苧吓的一把挂断,但是那个号码不死心,一遍遍的回拨。
鹿苧终于鼓起勇气,按下了接通键:
“是你吗鹿苧?是不是你?”那人急切的问,“我记得你说过,你祖籍沈阳,这个沈阳的号,是不是你的?你说话啊!鹿苧你说话!”
鹿苧抽泣一声:“是我……吴越。”他捂住嘴,控制自己不要哭的太难看。
电话那边沉默了许久,终于说话:“你去哪儿了?你这三年去哪儿了?我怎么找你都找不到?你为什么不联系我?也不联系别人?”
鹿苧强忍悲痛:“我就是,满世界的玩玩,随便走走……”他擦掉不断掉落的眼泪。
“那你,玩的开心吗?”电话那边低沉的问。
“还好,挺好的,开心。”
“嗯……那就好。你还跟,跟那个人在一起吗?”吴越小心翼翼的问。
“……没有。我现在,”鹿苧望向窗外,“一个人。”
那边似乎很高兴似的,竟然按捺不住的说:“我也是一个人!”
鹿苧一愣:“你跟晓晓怎么了?”
“我们离婚了。她出轨,孩子也不是我的,我就是当了回传说中的接盘侠。”那边开着玩笑。鹿苧心中听见这个玩笑心里却很难过,三年里,竟然不知道吴越遭此变故:“真抱歉……”
“嗨,有什么可抱歉的,我俩其实并不合适,一开始就不该在一起的。”吴越很豁达的说,“我其实一直有个喜欢,也挺适合的人,就是没法说出口。”
鹿苧说:“喜欢的话要早说,不要等人走了才说,会后悔的。”
“对啊,是应该早点说出口。”
电话那头突然又沉默了。
“鹿苧。”“嗯?”
“你离开以后,我跟晓晓结婚不到一年就分手了。当时我很痛苦,我自认为对父母也好,对晓晓也好,甚至是对工作对社会都是负责任的。但是我没想到晓晓会背叛我,我父母也因为觉得很丢脸很抬不起头来,而迁怒我。离婚时我正在提干的关键期,虽然是女方的过错,也还是因为影响不好就竞选失败了。”
“这几年,你过得也很辛苦。”鹿苧心疼他。
“不辛苦。”吴越坚定的说,“鹿苧,其实我过得比以前要好,因为这些事我看透了很多事情,也明白了很多道理。以前我为了父母活,为了责任活,甚至是为了脸面活,放弃了最喜欢的东西。我和晓晓感情本来就是凑合,谈不上幸福,我父母总是希望我出人头地,强迫我去做我不喜欢的事,我读的公安大学,当了几年警察,我也最爱警察,结果为了父母的梦想我跑到陌生的地方做个不喜欢的乡镇干部,每天还要做出热爱这份工作的样子。鹿苧,这种感觉真糟糕。”那边停顿了一下,继续说:“去年我回了t城,换了一份喜欢的工作,自己一个人住,我不再总想着要听父母的话,不再想着要结婚生孩子,日子别提多逍遥了。”
鹿苧听了高兴的笑起来:“我能想象你逍遥的样子,在你那个乱七八糟的狗窝里自得其乐的看球,抽烟,喝酒。以前我看不过去还总是给你收拾。你这人真是个混球,看我有洁癖就天天把我往你那个狗窝带,你倒是得了个免费的保姆!”他想起吴越读大学的时候,他已经读了研究生。两个人在高铁上认识后,吴越就开始缠着他,带他去自己的出租屋玩。第一次去的时候吴越还挺客气的,主动把房子打扫的“看得过去”,虽然达不到鹿苧的要求,但是鹿苧第二次再去的时候,就完全忍不了那种脏乱差了,他各种老妈子叨叨吴越,但是吴越充耳不闻,在一边儿眯着眼抽着烟看他撅着屁股忙活。
“我现在还脏着屋子等你回来收拾呢!”那边传来吴越爽朗而性感的笑声。说完这句鹿苧和吴越都沉默了,握着电话不知道该怎么把话题继续下去。
吴越鼓起莫大的勇气,终于敢把压在心底很久的话说出来,以至于语气有些不稳:“日子虽然逍遥,但是也有不足。”
“什么不足?”鹿苧摩挲着牛皮纸袋。
“喜欢的人,不在身边。甚至连一面,打个电话,都做不到。”
“……跟喜欢的人,离着很远吗?”
“远。曾经近在眼前不敢爱,现在却远在,沈阳,爱不得。”吴越叹息。
鹿苧抖的像筛子,全身肌肉都紧绷的快要断裂!他感觉全身上下都被撕碎,撕成一片片,还要一片片放进油锅里面炸!
“你现在真的是一个人吗?”吴越期待而急切的问他。
鹿苧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遏制住近乎溺亡却又看到一丝救命稻草的情绪,而把话从颤抖个不停的嘴里说出来:“……对。”
“那我们,谈一场恋爱好不好?就是最普通的那场恋爱,你喜欢我,我也喜欢你,每天都腻歪在一起的恋爱。”
鹿苧崩溃大哭,一瞬间眼泪淹没了整个面庞。
在过去的那么多年里,他曾经盼着吴越回应他近乎卑微的爱情,却只能看着吴越不留情面的转身离去。他知道吴越心里有他,但他又知道吴越对他的爱情就像那口交换过唾液的烟屁股,只能暧昧的借由其他媒介才能暗暗传递。他对于暗恋无尽的绝望,换来的是他那句小鹿,你要听话。
他放弃了这份感情,却沦落成宋哲文和向海东的玩物,被从头至尾无情的践踏和侮辱。
是他的错,不该当初贪图一时的温柔,把蛇蝎心肠当避难所;是他的错,不该放弃对吴越的坚守,反而指责他搞破坏!
愚蠢的是他,自大的也是他,深陷泥沼无法脱身的还是他!
“鹿苧,我爱你。”吴越对着电话,轻轻的说。“我们,重新开始吧!”
鹿苧已然泣不成声,他摸着电话,疯狂的点着头:“好,好的……你等我,你等我把这边处理完毕,我去找你……你要等我!”
“我去找你吧,以前总是你来找我,今后,换我去找你……”
吴越望着窗外明亮的圆月,发誓。
☆、承诺
鹿苧看着那些纸张,照片,还有u盘,散成一团,从半空中,像下冰雹一般落下来,打在他的脸上。
他穿过那些飞舞散落的东西,看见向海东愤怒的脸和宋哲文无情的面庞。
他跪在地上,感觉自己是麻木的,但好像又是敏感的。
他想起了吴越。这些日子他从未感受到的快乐时时刻刻围绕着他,他有时候做梦都会笑醒。他总是会想给他打电话,但是又怕被人看出端倪——毕竟他几乎从来不打电话,不给外人打,也不给向海东打。他甚至不敢开手机,因为吴越总是殷切的想知道他在想什么,做什么,什么时候处理好自己的事情,什么时候他能去沈阳找他。他开始时时刻刻提防着向海东靠近他的手机。他开始习惯性删除电话记录,手机绝不离身,指纹密码统统使用。他曾担心欲盖弥彰,可更担心出现纰漏,幸好,向海冬是个粗心的人。
鹿苧在无尽的深渊里看到了一束光线,从头顶穿射而来。他终于懂得父亲最爱的书里的情节,极痛苦,又极甜蜜。
他在跟向海冬上床时开始变得心不在焉,非常抗拒。他知道这样会令向海冬胡思乱想,但他还是演技不够。以前绝望时怎样都无所谓,当有了希望,反而事事难以放下,当他跟吴越互通了心意,跟不是喜欢的人上床简直成了地狱一般的煎熬。
幸好,向海冬真的是个粗心的人。他以为是最近陪他东颠西跑,身体太累,才没有以前那么热情。他不再要求鹿苧做各种花样,只用最基本的那几种姿势操弄他。
鹿苧最近爱上了后背位,他以前最害怕后背位,有时候他忍不住从后面艹他几次,鹿苧甚至会怕到昏厥。但是他现在主动要求向海冬用这个姿势,因为他可以把脸埋进床里,像只鸵鸟一样,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
宋哲文的事没有发生,向海冬的事没有发生,只有吴越,他心爱的吴越在等着他。
他被向海冬顶的激烈晃动的时候,他会睁开眼,伸出手,围住窗外天际的那一轮明月。
他在心底呼唤那个名字。
吴越,等我。
但是吴越可能等不到他了。想到这里他心如刀绞,不是为自己,是为吴越。他那个人,虽然看起来痞痞儿的,但事事认真。如果自己出了事,那吴越该怎么办?明明说好了要好好谈一场恋爱,就像普通人那样,天天腻歪在一起。
对,好好的谈一场恋爱。他追求了那么久的事情。
他颓靡的跪在地上,看着那散落一地的证据。他废了九牛二虎之力送出去的证据,第三天就回到了向海冬手上。
他觉得很无力。他想起父亲说的,卑微如尘埃,凄凉如残絮。他相信的,总是在欺骗他,甚至包括法律。
他真的很无力。他努力了这么久,在向海冬面前活脱脱一个婊子,一个贱货,一个男妓,只为了能有一天扳倒他。一年半的付出,向海冬只用了两天就把他打回原形。真是可笑。怪不得宋哲文嘲笑他天真,他真的很天真。
但他只是觉得无力,既不害怕,也不难过。他看着面前两个人,像看着两具雕像。真可怜,明明活着,却像死了那般活着。
“你是真的想让我,还有宋哲文死,是吧?”向海东抓起他的头发,“你知不知道,那些证据送出去,我跟宋哲文够死一百遍的?”
鹿苧笑:“当然知道,你忘了我是干什么的。你怎么能忘了呢?去年春天,你把我开庭的录像拿回来,一边开着投影一边从后面上我,还说是为了治好我的后背位恐惧症。你不会忘的,对不对?那天我叫的那么惨,你怎么能忘了?”
他转向一直默默坐着不说话,好久没有见过的宋哲文。他跪着爬过去,把脸放在他双腿间:“宋大当家的,是你把我活生生的从检察院剥离出来的,你应该也记得吧?我曾经乞求你不要再出现了,但是你却从来不在乎我的祈求,哪怕我当时真的想要死,对不对?”
“你们都知道我是干什么的,你们怎么会不清楚,我是真的想要你们死?想要你们下地狱?想要你们永世不得超生!?”鹿苧好像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笑话。
“所以你是故意不跟我回去的,就为了扳倒我们两个?”宋哲文冷冷的开口。
鹿苧长舒了一口气:“不,你只不过是意外收获。我没想到你能跟向海东做这种事。你们可真阴毒。你们就应该被千刀万剐。”
“那我为你做的事算什么?对你的爱算什么?这三年我对你怎么样你是不是一点也不感动?是不是一点也不在乎?我每天是不是都在对牛弹琴,用一颗热心去扑你这块永远扑不热的硬石头!?”向海东拖过他,恶狠狠的甩了一巴掌,“你是不是贱?我对你好你当狗屎,吴越对你不理不睬你反倒当个宝贝!?”向海东把通话记录的吴越的偷拍照片统统砸到他头上!
鹿苧扑在地上,面无表情的看着那些照片和通话记录。
是吴越的号码,没错。
“对,我贱。我就是爱对我不理不睬的吴越,我就是恶心你向海东,还有你宋哲文。你们都一样,嘴上口口声声的说爱我喜欢我,却时时刻刻在侮辱我毁灭我。鹿苧早已经让你们践踏的成了最肮脏的那个,你们开心了吧?你们可以举杯庆祝了,你们可以弹冠相庆了!”
他冷漠的说。
宋哲文站起来,走到他面前,俯视着他:“鹿苧,你告诉我,你有没有,哪怕是一瞬间,爱过我?”
鹿苧望着那张渴望而绝望的脸,笑:
“你猜……”
他哼了一声:“你猜你配不配?”
宋哲文仰起头,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我懂了。鹿苧,看来我真的永远失去你的心了。不过没关系。因为你今天的冷酷无情,也因为我跟向海东的彻底绝望,我俩达成了一个协议。既然你不属于我们任何一个人,那干脆就让你也不属于任何一个人,甚至不属于你自己。”
他松开自己的领带,甩到了鹿苧脸上:“今天,我会跟向海东一起上你。”
宋哲文进入他时,向海东箍住了他的嘴巴和双手。
宋哲文说:“疯了吧,鹿苧,疯了你就自由了,疯了你就不恨了,疯了你就解脱了!”
“你怎么不疯?你怎么不疯?你不是最容易疯吗?”向海东一边上他一边不停的扇他耳光。
“疯啊,鹿苧!你疯啊!”
“疯啊!疯啊!!”
鹿苧睁着眼,看着天花板上的一小块阴影,念叨:
“如果我不疯,放我走,好不好?”
“你走吧,我们放你走,你走吧……”他听见向海东失神的说,“不要再回来了……”
鹿苧从那只折磨了他两个小时的木马上爬下来,下体的血迹沾了一地。他已经站不起来了。他费力的爬到墙角,血痕拖了一路。
墙角是他洗到发白的背包。那是吴越送他的。他费力的从里面翻出了手机。
他伏在地面上歇了一会儿,才能继续拨号码的动作。
“吴越,我……我处理完……这边的事情了……”
他咽下一口血。
“我去找你……你等我……”
房间里传出宋哲文绝望的怪笑。
☆、再见
然而,我没有等到我的吴越。
事情办完之后,我在医院住了几天。我不想在吴越那里表现的太过狼狈,即便我知道我现在一定是狼狈的。但是没关系,我自由了,我的心是自由的,身体也是自由的,我有大把的时间,可以与吴越厮守。不管最后我们是否会走在一起,但是我爱过,他爱过,这就足够。人生如此,夫复何求。
坐上飞机后我什么都不想做,我只想好好休息,等见到吴越一定要精力充沛的紧紧拥抱他。不知道三年过去了,他变老了还是变丑了,没关系,我不嫌弃他。我曾想在微信上与他视频,但又害怕他发现我伤痕累累的样子会担心。我已经开始幻想与他见面的情景,一定要忍住不能哭。你知道,这几年我总是在哭,因为我总有流不完的眼泪,但我以后一定要坚强,不要说哭就哭,太不男人了。以后的每一天,我都好好吃药,好好生活,面朝吴越,春暖花开。
我笑出声来,吓到了身边的老太太。
真好。我对着空姐都笑的非常真心。真是太久了,我没有这样高兴了。
上飞机前,我给吴越打电话,让他准时到机场等我。他还抱怨为什么不让他飞沈阳找我,我能说什么呢?我不会再来沈阳这个地方,也不会再去北京,我只呆在我的t城,或者吴越去哪里我就去哪里,但是这两个城市我永远不会踏进半步。我宁愿死。飞机上我关了手机,在脑海里一遍一遍的勾勒吴越的样子。
我睡了。
睡觉会让时间过的很快。以前我总是在睡觉,不停的睡,这样不好,会错过很多事情。以后我要少睡一点,多清醒一些,看看世界,他一定是美好而温暖的。但是这次真的要说对不起,我只是想快点见到吴越,就忍不住睡着了。
没关系,我时间还多的很。
我抓起我的背包——哦,是的,我只拿了我的背包,里面有一点钱,一套换洗的衣物,手机充电器,还有爸爸爱看的书。其他什么东西我都没带,挺好的,轻装上阵,忘掉过去。我连消毒液都没带——当然安检也不让带。我抓着我的背包顺着人流走进机场。说真的,我很少坐飞机,一个是怕花钱,另一个也是没机会满世界跑。这几天我打算好了,我要拿着前几年攒下的积蓄跟吴越多出去逛逛,先去西藏。真的,不要笑我文艺范儿,我想去爸爸去过的地方看一看,那是他曾经走过的路,不知道还会不会有他的痕迹。然后再去云南,四川,还要去内蒙和新疆看一看,广袤的草原和无垠的沙漠,风吹草地现牛羊和绿洲,想想都觉得高兴。一定要去。
快晚上10点了,机场的人还是那么多。
给吴越打电话他没有接。我也在接机的地方没有看到他。或许是堵车吧,不过这个点还堵车真是说不过去。
我找了个地方坐下,给吴越发了条微信:
小月月,朕已经下飞机了,你接驾也太慢了吧?
然后我就等他的消息。附近有卖特产的店,唉,我光一门心思往回跑,怎么就忘了给吴越带礼物?我跑进特产店一看,啧,脑子糊涂了,卖的都是t城特产,怎么会有沈阳特产?
话说回来,沈阳有什么特产?呆了三年怎么感觉对沈阳一无所知呢?我有些懊恼的背着包满世界走。没啥好逛的,店面远不及登机的地方多。
逛了半个多小时也不见吴越来消息。
我突然觉得有点心慌意乱。
我拍拍胸口,不要慌,不要乱,以后什么都不要怕,大风大浪过来了,死都死过好几次,还怕什么?说不定他忘记了拿手机,或者是公司有什么特殊情况。以前吴越经常因为忘记拿手机被上司骂的狗血淋头,他每次都会跟我抱怨,我说你真是活该,你那个工作,忘了拿手机还怎么接指示?
他只会大咧咧的笑。
这混球真是没救。
我等了他一个小时,两个小时,三个小时……我等了他六个小时。吴越还是没有来。
我告诉自己不可以咬自己的手指,我告诉自己不可以一慌乱就乱吃药。我告诉自己不可以做什么很多事情,但是我却不能不去做。
我开始啃手指,我开始乱吃药,我开始频繁的去洗手,我开始听到我脑子里的声音。
吴越,你一定不是骗我的,对不对?
上飞机之前,我们说的好好的啊!
你在哪儿?
吴越你在哪儿?
一阵手机铃声。
吴越的电话!天啊,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他只是出了点小意外,马上就会来!
“你好,请问是鹿苧先生吗?”一个陌生的声音。
我有点心慌意乱。我想挂掉电话。
“是这样,我是吴越同事,他先前为了制止一个拦路抢劫的被刀刺伤,现在正在医院抢救!他昏迷之前让我一定要打电话给你,请你赶快到xx医院来!”
我挂了电话。
我知道,我的吴越不会骗我。我笑笑。你真傻。你真是当警察上瘾。你救得了别人,为什么就不肯来救救我呢?
深度昏迷的吴越躺在icu,医生说,或许他再也不会醒过来了。
吴越,你知道吗?我见到你的父母了,他们抱在一起哭的瘫软。但是吴越,我没有哭。我说过,我不会再哭了,我要坚强。真的,吴越,我要很坚强很坚强,才能站在这里,看着你的侧颜。
我贴着玻璃窗,一个线条一个线条的勾画你的轮廓。
我无法碰触的爱人。我不会再让你受伤害了。
他们都说你是见义勇为,说的那样信誓旦旦。我对警察说,他是被人害的,那警察却用看疯子一般的眼神看着我。我说我知道,他一定是被人害的。那警察说,众目睽睽的,大家都看到他挺身而出,你不要瞎闹。他还把监控给我看。我不相信,监控也可以捏造。有些人能力通天,你们都不知道他们会坏到什么程度。我说我没有瞎闹,真的是有人害他。他那天明明是要来接我,为什么要去救人呢?我还在等着他救,他不救我却去救别人,一定是因为有人害他。我知道是谁,你们跟我去抓他们!
吴越的父母也开始反感我了,他们非说我要毁掉他们儿子的名声。他们骂我疯子。
吴越,你要知道,我天天都在吃药,我没有疯。我上次都没有疯,这次更不会疯。
我知道,你一定是被人谋害的,他们不愿意放过你,也不愿意放过我,你一定在等着我帮你申冤。没关系,吴越,你不要着急,从现在开始,我不会再让他们伤害你。
我要跟你说再见了,可是临走之前我一定要对你说:
吴越,不管我跟那两个人做过多少次爱,上过多少次床,最爱的还是那彼此交换过的烟屁股,你抽过,我含过,已经够我回味一辈子。
谢谢你,我那么脏,你还愿意爱我。
再见,我的吴越,再见,我的爱,再见。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作者疯了!明天争取一发终结!
☆、第一部结局
今岭大厦的楼顶很漂亮,有绿植和摇篮式的秋千,还有一张圆桌和几把椅子,可供客人在夜间赏月。它是底层一家咖啡屋承租的,如果客人需要,缴纳包场费就可以在那里喝咖啡,不会有任何人上去打扰,连服务员都要打电话才会上去。以前吴越带他来过一两次,他还蛮喜欢的。
昨天他看了看自己的存折,工作那几年存款不多,虽然省吃俭用,但是需要交房租和还助学贷款,也就剩下两三万。宋哲文和向海东曾经送他价值不菲的礼物,但是他嫌脏一个也没拿。从沈阳走的时候他倒是拿了宋哲文的戒指,想着以后有机会要邮给他,毕竟是他妈的东西,该还得还是要还的。但是现在他有些懊恼当初的决定,应该随便拿个值钱的物件,比如向海东给他的一块儿翡翠吊坠,观音菩萨像,往少里说也得五百多万。“也不知道这些钱够不够赔的,估计够呛……”他嘟囔着。算了,下辈子再还咖啡店老板吧!
他把那些钱和遗嘱放进角落里的背包,非常轻柔的拉上拉链。他拍了拍它:“乖,听话,好好在这里呆着,以后我不能陪你了,你要快点醒来,好好活着。”正交代着,宋哲文给他打过电话来。
“你在哪儿?顶层?”电话那头焦急的问他。前天小鹿突然打电话给他,当时他正在办公室对着那支钢笔发呆。最近这些日子他总是发呆,对公司的事也开始心不在焉。他总是觉得自己很累,但是又说不上哪儿累,就是头疼,偏头疼,晚上吃药也没法睡,后来困的狠了只能打镇定剂。
当小鹿给他打电话时,他整个人都从椅子上惊跳起来。他竟然还留着以前的那个手机号,他竟然没丢掉!小鹿在电话那面很平静的说:哲文,你能不能来趟t城,有些话我想对你说。他马上点头如捣蒜,好,我马上去!做梦也没想到小鹿不仅会打电话给自己,还会想再见他的宋哲文什么都顾不上了,马上订了飞t城的机票,三个钟头后就杀到了t城。
但是从那时起小鹿都没有再联系他,打他电话也是关机。直到刚才小鹿发了一条短信给他:
今岭大厦顶层。你来吧。
宋哲文让司机把速度开到最大,一秒钟都不想耽误。来t城的几天他总是心潮澎湃,却又惴惴不安,他不知道为什么小鹿会再联系他,刚接到电话时满腔热血,冷静下来之后开始充满担忧和疑问。难道是吴越没有跟他在一起?难道是遇到了什么困难?会不会是缺钱?他记得他走的时候几乎什么都没带,向海东让心腹给他的支票和t城房子、豪车的钥匙他连看都没看一眼。他会不会是旧疾复发了?他想起小鹿切掉三分之一的胃。
他等的焦躁。他让张忠去查他。但是消息都还没有反馈回来。再多等一天,他都要发疯。他的小鹿真的救了他。
他没有让任何人跟着他,自己一个人坐了电梯,走进楼顶。推开那扇很有田园风格的小木门时,他看见鹿苧穿着白衬衫和牛仔短裤,赤着雪白的脚,端着一杯红酒,蜷在秋千里赏月。
今天晚上的月亮,又大又圆。
宋哲文太久没有看见这样宁静而美好的鹿苧。他美好的就像月色下的一头幼鹿,静卧在森林柔软的枝叶间。
鹿苧看到宋哲文推门进来,冲他微微一笑。
他长得真的太漂亮了。所以才让他和向海东为这美色争得你死我活,打的头破血流。但有什么用呢?他俩在那里斗的痛快,这人却恨不能两个人都下地狱。
“你过来。”鹿苧微笑着冲他招手。他把双脚放下来,在这夜色里荡着腿,把昏黄的灯光都搅的有有些荡漾起来。
宋哲文受了他的蛊惑,他走过去,在如雷般的心跳声中慢慢的跪在他的腿间。他把头埋进去,紧紧的抱住他的膝盖。
“我错了,小鹿,我错了……”他闷闷的声音传出来,“你能不能原谅我?”
鹿苧摸着他的头发,像是在摸着自己的孩子。他叹了口气,说:“宋哲文,我怎么原谅你呢?”
他把他伤痕累累的左手给他看:“人就是这样,留下了疤,就长不好。你干嘛非要强求我原谅?”
宋哲文抬起头来,看着鹿苧平静而美好的脸:“小鹿……我不奢求你原谅,但是你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不会再对你撒谎,我不会再伤害你,只要你肯给我一次机会,我什么都给你!”
鹿苧歪着头想了想,说:“哲文,你记不记得你曾经给我说过,如果有来生,你一定会比吴越更早出现在我面前?”
宋哲文一愣:“说过。”
“这段时间我经常会想,为什么我们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我曾经真的想跟你过一辈子的。你问我有没有哪怕只有一瞬间对你动过心,我可以告诉你,有。你把我送给向海东那天,我戴上了修复好的戒指,我想,只要你愿意,我就永远陪在你身边,哪怕我会去参加你的婚礼。我宁愿做那个见不得光的人,只要你愿意。但是你把我卖了。太不堪了,你如果不想再跟我交往了,你可以告诉我,鹿苧,我对你没感觉了,我会走的,可是你竟然是为了钱把我卖了。”
宋哲文的眼泪流出来。
鹿苧用手指轻轻的擦掉它们,他说:
“我想,我们相遇还是太晚了。不是比吴越晚,而是比你的野心晚。哲文,鱼与熊掌不可兼得,但是你太贪心,你什么都想要,可是你总要失去一样。最终你选择了你的野心。我想,如果我出现的早一点,影响的你深一点,你是不是就不会在烂泥潭深陷那么久,久到连心都变得那么坏?如果我们早早的遇见,你没有那么多的欺骗,我想我们今天的结局一定不是这样。
“而向海东,我们却相遇的太早而开始的太晚。彼时的他太年幼,彼时的我又太穷苦,尽管相互依偎可以取暖,但现实注定要分开,他走他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等到我们再相逢,却已经太晚了,时间过去那么久,两人改变了那么多,我心里没有他,他心里却只有恨。这三年不是不动心,只是我已经没有心。世事难料,命运弄人,我和你是悲剧,和他也是悲剧。我们三个,注定是悲剧。”
他说这话时语气是宁和的,甚至是慈祥的。
宋哲文就那样跪着,全身发冷。
鹿苧站起来,走到酒桌面前,为宋哲文也倒了一杯酒。
他举着高脚杯,摇晃着猩红的液体,坐到宋哲文面前的水泥地上,递给他:“今天叫你来,是因为我觉得,我们终究还是要……”
宋哲文怔忪的问他:“要什么?”
鹿苧穿过他举着酒杯的手臂,像新郎新娘喝交杯酒那样的动作,将酒杯递到唇边。
宋哲文与他一同喝下交杯酒。
“要做一个了断。”鹿苧看着面容惨白的宋哲文,笑笑的说。
宋哲文面前的鹿苧开始摇晃,开始模糊,直至完全消失。
看着昏倒在地上的宋哲文,鹿苧接起了突然响个不停的电话:“大象?你来啦?”
“宁哥哥!”电话那边颤抖着嗓音说,“我今天再去永盛超市的时候,发现在他附近还有一个永盛超市。店老板说正是你我认识的前一年开的店!我知道错了,宁哥哥我知道错了,是我跑错了地方,是我误解了你!都是我的错!”
鹿苧又想起十几年前在永盛超市门前等他的样子,他处理完了母亲的丧事,带着几乎要死去的绝望的心去找大象,却没有找到他。永盛超市那里,桥洞那里,甚至打工的快餐店那里他都去找过,他记得去的时候还听说那里出了人命案。他紧张的拨开人群去看,发现出事的不是大象,那又高兴又难过的心情,简直无比煎熬。因为母亲死在房子里,房东嫌他晦气马上将他赶了出去。他请邻居阿姨帮忙,如果见到大象一定转告他新住的地点,但那阿姨劝他不要再跟流氓小混混在一起,他怎么会听呢?留了地址就再去处理母亲的丧事了。他抽着空满世界去找他,他甚至去报了警,但是毫无音讯,他失去了大象。
大象也失去了他。
他的人生里,总是充满着无数的阴差阳错,而他却无能为力,只能听凭命运的摆布。
大象,你可知道,人生最苦,莫过于有缘无分,还未开始便已结束。
向海东来时突遇停电,他听鹿苧的话,不想带着一群保镖让他心烦,便一个人爬楼梯跑上了25层。
“宁哥哥!”他气喘吁吁的推开门喊梦中人的名字,却只看到被捆在石柱上的,垂着头睡着了一般坐在地上宋哲文。
他一惊,只觉得后颈一疼,他挣扎着往后看,却见鹿苧举着木棍,一脸阴毒的站在他身后——
“大象,我不会再扔下你一个人了。”
他凄惨一笑。
向海东沉的要命,鹿苧拖着他,拖到楼顶的石柱那里。把他的双手捆在身后,就像捆宋哲文那样,他把两个人绑在了一起。
用抹布塞上嘴,再用胶带缠上。一定吐不出来。他不想听他们大吼大叫,也不想再听他们解释。人生的解释太多,推脱太多,哪里听得过来?他还把那枚戒指放进宋哲文的口袋,还给你。他想。
处理好二人,他用木棍把小木门别上,防止其他人进来。
鹿苧完成了这些事,和背包坐在一起,玩起了手里的打火机。
他记得他以前给吴越买了一个zippo。吴越喜欢的不得了,不是因为zippo有多好,而是因为这是他送的。所以鹿苧真的知道吴越心里有他,但是那时候的吴越不肯接受这份感情,他就只好等,一直等,终于等到宋哲文把他生吞活剥,把他剁成肉酱,再把他无情的丢弃在肮脏的臭水沟里。
这个打火机只是买烟时赠送的便宜货,有点不太灵敏,要试着多打几次才能燃烧。
他无聊的玩着打火机,赏着月色,等两个人醒过来。
除了原先的计划,他还要在这两个人醒过来之后做一件事。他要当着他们的面做,他们一定会发疯。因为他们爱他。
鹿苧忍不住笑起来。
张忠拿着刚刚从私家侦探那里拿来的材料,打算跑上大厦的顶楼,他紧张的全身出汗,他担心会出大事!
他带着保镖一路向上冲!但是到了二楼就被蝎子给拦了下来:“你不能上去!”
张忠疯了似的说:“吴越被人刺伤成了植物人,鹿苧今天肯定没安好心!”
蝎子皱眉:“吴越死不死跟老大有什么关系?”
张忠冷笑:“吴越的事儿是不是你们干的?”
“他是哪根葱我都不知道!”蝎子打心眼里烦宋哲文的人。
“吴越是鹿苧情人,他现在成了那个样儿,鹿苧肯定以为是咱们两方干的,他本身就是个发了疯的什么都做得出来,你竟然还敢让你家老大跟他在一起!?”说罢推开蝎子的人就直冲楼顶。
蝎子也浑身冒冷汗,跟着一起冲上去。
“醒醒。”他拍着二人的脸,“你俩都醒醒。”
向海东是第一个醒过来的,而宋哲文因为药物的关系还有些迷迷糊糊。
鹿苧穿着雨衣和雨鞋,带着胶皮手套,蹲在他们面前,他对额头流血的向海东说:“大象,你流血了。”他温柔的抱住他,伸出舌头舔去那些血迹,“乖,不怕疼,一会儿就好了。”
向海东完全迷糊了,他想去抱抱鹿苧,但却发现自己被捆着,嘴里也发不出声音!
他惊恐的唔唔两声,想问鹿苧要干什么!他接到鹿苧的消息后就马不停蹄的从沈阳飞过来,接不到新消息的期间他又重新走了一遍当年与鹿苧朝夕相处的地方。棚户区已经拆了,建了摩天大楼,快餐厅也没了,成了游乐场,唯有永盛超市还在,但是在相隔1000米的地方竟然还有一个永盛超市!他疯了似的让司机停车,奔进那个超市就询问这家店是什么时候开的……果然,果然……
母亲去世,因为忙丧事而被餐厅辞退,另一家一样名字的超市,对起来了,都对起来了!
他狠狠的锤着自己的头,为什么自己要那么冲动,为什么自己要那么愚蠢,为什么自己要那么伤害他!他想祈求他的原谅,求求他给他一个弥补的机会!但是……
但是宁哥哥不肯给他机会了。
他知道,他甚至连说话的机会都不愿意给他。
鹿苧把他的血都舔干净,用额头抵住他的额头,静默了一会儿。
他又转过头来,把宋哲文叫醒。他还是有些不清醒:“哲文,醒醒,该走了。”
看到宋哲文慢慢恢复了神志,他终于松了一口气:“真担心你醒不过来。”他摸了摸宋哲文的眼睛,笑着站起来,“到时间了,我先送你们走,等一会儿我也会走。不过咱们不同路。你走你们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
说完,他转身把身边一个塑料桶拧开盖子,提了起来:“别怕,一会儿就好了。”
他把那桶高高的举过头顶,一股浓郁的汽油味道弥漫开来。只听咚咚咚的水流声,身下二人被淋满了汽油!
向海东和宋哲文终于明白今天为什么会被叫过来!他是要杀了他俩!活活烧死!
汽油浇的不剩一滴后,鹿苧脱掉手套和雨衣,又脱掉雨鞋,站在干净的地方看着疯狂挣扎的二人,笑着说:
“我也会走,你们不要怕。”
他拿起身边一个黑色的小瓶子,把里面的液体都喝了进去。
真是够味。刺的嘴巴都疼。
他把空瓶子扔到宋哲文脚下。
百草枯。
“你认识。”他对宋哲文说。他在哈尔滨被向海东打的进医院时,见过一例喝百草枯的急救。向海东疯了似的看向宋哲文:是什么?他喝了什么?
“百草枯。”鹿苧说,“对,百草枯。没关系,一时半刻死不了。这个药特别毒,就跟你们一样,一时半刻死不了,但是死起来特别痛苦。先是五脏衰竭,再是肺部纤维化,无药可医,无医能救,两三天的时间里活活被折磨死,最后窒息而亡。多惨的死法。”
他低着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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