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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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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冷草咸池 作者:南枝

    正文 第9节

    冷草咸池 作者:南枝

    第9节

    睁开眼就直愣愣地和皇帝的眼对上了。

    第十六章

    一觉醒来,楚岫只觉得头疼腰疼屁股疼,只觉得天昏地暗世界要暗无天日了,被皇帝用那充满柔情的眼睛盯着,他背上都凉了三道,捂着头蜷成一团,隐约能想起昨晚是喝了酒,然后就不太清楚了,不过还是模模糊糊地有些感觉。

    皇帝说了句安慰的话,便起身坐到旁边,上来搭脉的老太医是为他诊治了半个月手脚的吴太医,他坐到床边搭上楚岫的手,看着楚岫的眼里是叹息,之后,便说了些楚岫气血两亏,身体弱之类,所以才在承受龙恩之后昏睡了一整天。

    听到吴太医那句‘承受龙恩’,楚岫心里那个苦,只觉得一口闷气出不来就又要憋昏过去,但看到皇帝在旁边看着,他虽心里忿恨,也只能暗暗咬牙,要他一哭二闹三上吊地在皇帝面前闹,他是做不出来的。

    吴太医出去开方子了,皇帝让人端来了一小碗带着药香的米粥。

    楚岫也不看皇帝,靠坐在床上闷闷地不说话,脸上愁苦的表情很是明显。

    皇帝笑了一下,端着碗坐到床边,说,“你是自己吃还是朕喂你!”

    楚岫看到皇帝脸上的笑,心里恶意的想给他两巴掌,不过,他还是忍住了。

    “你后庭受了伤,现在只能吃这些,等身体好些了,就可以吃多些好好地补补,太医一直说你身体不好,前些日子也给你开了方子,你一直没照做么?”皇帝一副关怀的表情,舀了一勺粥递到楚岫面前去。

    楚岫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太医给他开的方子里全是这种药膳,那种药膳,闻到那味他就反胃,当然是能不吃就不吃,反正又死不了人,看皇帝锲而不舍地将勺子递在他面前,他的确饿了,胃里有些烧,便也就不和米粥怄气,吃了一口,粥的温度倒是刚刚好,米粥里不知加了什么有点苦味,但是味道浅,他也就不计较了。

    皇帝又舀了第二勺,楚岫实在不想看到皇帝那张脸,便道,“皇上还是去处理公务吧!微臣自己吃!”

    皇帝以前就只伺候过病床上的母亲,并且那也好多年了,像喂东西这种事他也生疏了,也就将碗递到楚岫手里。

    楚岫坐了这一会儿屁股就疼得厉害,腰也难受,接过碗就几口喝了,其实他还想要一碗,但看到皇帝看到他的温柔的眼神,就吃不下去了。

    “怎么一直板着脸,以前也不这样的!”皇帝挺细心,看楚岫还想吃就让人接过碗后还去端一碗来。

    楚岫心里又苦又憋屈,在心里暗骂道,“老子给你卖力,还要给你卖身卖笑么?”

    “皇上,臣没事了,你去处理公务吧!”楚岫对皇帝催了一遍又一遍,只想他快些走了,自己也快走。

    皇帝守着楚岫的确花了些时间,有好多事都亟待他解决,便起身道,“那你好好休息,朕晚间回来陪你!”

    “皇上,臣还是回府里休息吧!住在您的寝宫里毕竟对皇上和臣的声誉都不好!”楚岫软语出口,虽然心里想骂人,但表情还是好的。

    “你还是先住着,等身子好了再走不迟!”皇帝对楚岫还是不舍的,昨晚才有了肌肤之亲,今天实在不舍得让他离开。

    “皇上,您还是先让臣回去吧!臣在这里住得不安心,病也好不了!况且,一个朝臣住在您的寝殿里像什么话呢,还不徒增别人的话柄吗?”楚岫一副凄凉口吻,字字发自肺腑,皇帝看着他也不好拒绝了,最后只好同意道,“那你先回去养病吧!朕得空就去看你。这几天你也不用上朝了,写一个病假条子就成!”

    楚岫一脸感激涕零地将皇帝送走,自己马上起身,穿了宫女拿进来的他原来那套衣服。

    虽然身体不适,但是心里的坚定决定和背水一战一般的誓死情怀还是让他行动如风。

    这时已近傍晚,天上红霞满天,天高地阔,一片绚烂。巍峨华贵的皇宫,广阔的大地,楚岫看着这一切,心里却如秋风扫过,凄凄惨惨一片,再也寻不回当初为国为民为天下的那份豪迈,心里苦涩却无人述说。

    皇帝给楚岫派了一顶小轿,楚岫坐着一路出了宫,在宫门口遇到要回府的凤毓,他也就打发那顶轿子回去,自己上了凤毓的马车。

    凤毓看楚岫一副娥眉轻颦、抿嘴不语的样子,虽看得出他心里有事,但却猜不出他为何事所扰,“楚岫,你这怎么了?”

    楚岫的眼从车窗望着远方,只轻轻叹了口气,回答道,“没什么事?”

    楚岫的那声叹息就如秋的那丝清愁,渺远而又绵延不断,凤毓看着楚岫的样子,越看越脸红心跳,觉得楚岫这幅愁态带着三分的清高孤远,三分的愁苦惹怜,剩下的四分却是连灞水上最美的女子也比不上的媚态。

    霞光照过来,照在楚岫半边侧脸上,楚岫的耳朵晶莹剔透中泛着一丝浅红,而那耳朵下面的地方明明显显是几点红痕,红痕向下延伸着,直到被楚岫衣服白色的领给掩住。

    凤毓虽不是风月老手,但是家里已经有几房妾室,也因为应酬去过好几次红楼楚馆,他自然知道那红痕是什么意思,而楚岫从皇宫里出来,又这般清愁满面,皇宫里当然只有一个人敢对这位易大人那般,真相不是昭然若揭吗。看来那些闲言闲语也不是空穴来风,只是看楚岫这副样子,他应该不是心甘情愿的。

    楚岫又轻叹了口气,对盯着他看欲言又止的凤毓道,“凤兄,你有事就问吧!”

    “也没什么事,只是看你闷闷不乐,不知是何事所扰?若有某帮得上的地方,还请直说。”凤毓也是才廿四的血气方刚的年轻人,看楚岫这样,他也就把心里话直接说了出来。看楚岫身体不适,颈上痕迹犹存,却坐到他的马车上来,很明显,楚岫是不怕他看穿的,而楚岫一向在乎这个,却故意让他看穿,那就一定是想让他帮忙了。

    楚岫抿嘴不语,低着头双手交握,好半天才说,“想必凤兄也看出来了,皇上,皇上对我存了两样心思,昨晚我喝醉了,皇上就和我做了那事,我现在心里苦闷,却也没人倾述……”

    两个人都陷入了沉默,凤毓看楚岫愁苦的样子,没想到这才是楚岫和皇帝的第一次,想到楚岫能力卓越,也一向心高,行为端正,从不判礼,遇到这种事心里那道坎肯定过不了,他一直将楚岫当成朋友般相交,当成弟弟般相待,并不因为楚岫和皇帝有了不正当关系就瞧不起他,很是关心地问道,“那你有何打算。皇上是什么意思?”

    “看皇上的意思,以后可能还会这样!所以,我是来向你求助的,我不想待在朝中了,我想到别的地方去,最好是皇上找不到的地方!”楚岫对凤毓还是了解的,知道他是为朋友两肋插刀的类型,答应了自己就一定会帮自己。

    凤毓没想过楚岫居然是存的这种心思,很是惊讶,“你要逃走?”

    “我不走也不行了,看到皇上我根本没办法让自己镇定!”楚岫痛苦出声,“要让皇上找不到我,不是简单的事情,还请你一定要帮我!”

    第十七章

    楚岫在家乖乖的养病,由于药用地好,三四天后,腰就不酸了屁股也不痛了,但不想见皇帝的他也没去朝廷里做事。

    皇帝抽空来看了好几次,每次皇帝都欲言又止,不知是想对那天表示歉意呢,还是想楚岫能快些好起来,能够重新回到他龙床上。

    楚岫怕皇帝提什么怪要求,每次皇帝来,他都装得病体衰弱弱不禁风,因此皇帝还在心里愧疚了一番。

    楚岫想着离开的事,觉得无论如何对不住秦月,每晚大家都睡了,他仍然瞪着双大眼睡不着,一直失眠下来,也就有些神经衰弱了。

    太医天天来看病,楚岫本就体弱,加着现在又神经衰弱。太医就顺着楚岫的意思给开了不少安神的药,之后回去向皇帝夸大回报了他的病况,楚岫又被批准了一段时间的病假。

    三月十八,是京城琼英东北坡桃溪的桃花节,朝臣放假两天,于是大家就拖家携口的去那儿春游渡假,赏花对诗,吃酒作乐,谈情说爱……

    一时间京城人都往桃溪涌,还有不少外地人前来参观,桃溪变得人满为患,不过,这种情景是楚岫最喜欢的。

    楚岫病了在家窝了好几天,说想出去走走吹吹风,家里的四大侍女也想着出去玩,便举双手赞成,提前了几天开始准备春游的东西。

    到桃花节这一天,一大清早,一行五人加一个车夫便坐上了一辆大马车往桃溪去,路上遇到了好几家大人及其家眷,打过招呼后大家一起走。

    华贵的马车,骑着马的英俊的少年们,一路行来惹了不少注意。

    凤毓倒没有带自家女眷,不过却骑马跟着主家的马车队,里面坐了凤家的好几个妹妹弟弟,骑在马上的还有好些凤家的少年青年,后面的马车里也跟着不少伺候的小厮侍女,以及不少随用物品。

    凤家的下任家主应该是有正统血脉的十一岁的凤莜,十一岁的孩子,已经表现地很稳重。和各家大人打过招呼后便坐在马车里默默望着窗外。

    到了桃溪河,沿河边全是桃树,河边的山坡上也是,说是有上万株桃树竞相开放也不为过,这里是花的海洋,随着和风吹过,花瓣飘飞,整个世界一片粉红,曼妙如同仙境。

    阳光照在桃树上,照在青草野花上,照在人们的脸上,照在桃溪河里,河水跟着泛着光亮,世界明媚异常。

    这一日,是不分身份贵贱都可同行同游,甚至还是一场相亲大会,很多人在这一日互述衷肠,不同阶层的人也可以互相告白,家长在这一日是不管的。

    楚岫看着满世界的桃花,想到去年同皇帝、秦月一同前往乐阳山,当时途径此地,那时心中还对未来充满了无限的憧憬向往,而此时,他已经心苍意凉。

    沿着桃溪,许多人在河岸边桃树下铺上或布或席,席地而坐,边看桃花逐水而流,边聊天吃东西,还有很多孩子在桃树间嬉闹。

    毕竟是贵族子弟,地方早由家仆选好收拾妥当。

    楚岫身边跟着的是四个侍女,本来带了坐席垫子点心之类,但由于到得有些晚了,好地方都被占了,已经不好找地方,也就搭在他们一起去了。

    凤家选在一片小坡上的平台上,那里向阳,桃树高大,绿草如茵,正好可以清楚地看到不远处的桃溪河。这里又比较幽静,地上已经铺好了席子,放好了矮桌坐垫,果脯点心茶水也都放好,周围甚至围上丝幔来保存隐私。

    凤家周围的地方也被另外几个高官大家所占,男人们沉稳地谈话,女子们说笑着,笑声穿过花瓣,传得很远很远。

    过一会儿桃溪河里就会有表演,有花船载着歌姬舞娘乐师在船上表演,顺流而下,大家沿河观赏,这天的表演请的是全承国最有名的歌姬和舞娘乐师们,这笔钱甚至由国政划出,让老百姓能够享受到平时享受不到的乐舞艺术。

    在河边有些才子还会组织赛诗会,赛画会,女子也可参加,大家各展才华,想在会上展示最光彩的自己。

    楚岫和一群才子士人前往参观诗画会兼打探情况,女子们则留在幔帐里说话闲聊,也有善音律的互相切磋弹琴吹奏,引来一群人徘徊不走。

    由于桃花节人实在是多,走到河边时,正是第一艘花船慢慢从上而下,香风里是美丽的舞姬舞着飘逸的舞蹈,有乐师奏乐仿若天音,人间天上,这时也分不清。

    楚岫就是在这时候被挤脱队了,等一群十几个人回到休息地,才发现少了个人,吟香希媛等人原来还玩得很是开心,突然就来了个晴天霹雳,要是自己公子出了什么事,她们怎么向皇帝交代,最后能不能保下命来还不知道。

    凤家便派了几个仆人去找,本以为楚岫一个大人走不丢,过一会儿会自己回来,没想到到了午膳时间,还没看到人影。吟香希媛就更急了,要自己去找自家公子,凤家于是派出了所有的侍卫仆人,在旁边的李家也派出了人帮忙找。

    不过,桃溪河人如此之多,楚岫故意走失,仅仅几十个人怎么找得到。

    到傍晚时分,大家伴着晚霞已经在陆陆续续回家了,凤家的人忙得天翻地覆,焦急不堪,甚至向维持治安的京兆尹求助,借了京城府衙的人来帮忙也没有找到。

    四大侍女之首的希媛觉得心冷如冰,忍住泪骑马赶往皇宫将此事报给皇帝。

    皇帝迅速派出人马前来寻找,但是,桃溪赏花的人流向四方,已有好几万人向各个方向而去,人海茫茫,这时候已是无处可寻。

    也许是楚岫这几日表现太好,丝毫不提那天被皇帝侵犯的事,皇帝知道楚岫走失的消息后,第一反应不是他被人劫持了,而是他逃跑了,于是,在各个关卡设了阻拦,发誓一定要把他找回来。

    说来楚岫根本没有离开,当时走失之后就在急急忙忙中脱了外衫,里面穿的是一件青蓝的衫子,糊花了脸就往凤毓安排的地方去,那是近城门的一个茶楼,进了里间换了一身丫鬟的女装。衣服刚刚换好,凤毓便来了,看到楚岫的样子还笑话了他一句,说他糊花了一张脸也是幔帐里的大家闺秀无法比的风姿楚态,被楚岫狠踢了一脚,他才来给楚岫梳好了发髻,做了易容。

    楚岫被打扮好后,便提了篮点心从后门出去,外面有凤家的马车,是要给在桃溪赏花的人送午膳过去。

    楚岫的身份也就变成了凤毓的随身大丫鬟,而凤毓真正的丫鬟则离开了京城往南回凤家的本家去了,到时楚岫要脱身,凤毓也可以直接说让丫鬟回本家,也不用担心在这身份上露馅。

    于是楚岫提了点心到桃溪,一直站在凤家的幔帐里,伺候着里面的小姐少爷们,看侍卫仆人们到处去找他。

    看到自己的四个侍女急得团团转,他心里也不好受,但他不想回去,于是只能狠下心。

    第十八章 秦月的愤怒

    楚岫留了信给秦月和皇帝,放在书房里书桌正中,皇帝进去一看就看到了上面大大的几个字——“秦月亲启”。皇帝一把抓起来,也不顾其中隐私,撕开就看,里面也没写什么东西,多半是楚岫说自己离开了,要秦月不用为了一棵树放弃一片森林,说自己配不上秦月,让秦月不用惦记他。

    皇帝看那信上虽然一片废话,但也包含了楚岫对秦月的情谊,他心里极不平衡地随手将信扔在桌子上,拿起另外一封没写封皮的信,打开之后,里面居然还有一层封皮,上面写着“皇上亲启”。

    这是一封辞职信,主要说自己能力有限,干不下去了,要回家养老。皇帝不要将他离开的事迁怒他府上的人,当然也不用派人找他回来续任。

    看了这封信,皇帝更是怒不可遏,一扫袖子将他书桌上的所有东西都扫到了地上,房间里的瓷器字画也遭了殃,瓷器大多被他发泄地打坏了,上面的字画多是楚岫练笔之作,仅供他自己前后对照之用。

    字画被皇帝扯下来扔在地上,不过后来还是让人来捡起来收好,将屋里重新收拾整齐,他不相信楚岫能逃过他的手心,以后终是能将楚岫找回来的。

    皇帝让人将楚岫留给秦月的信送去给了她。

    这时正是午时刚过,皇帝正在看折子处理公务,搜查楚岫已经过了一天,到现在还没有一丝线索,他开始心烦焦躁起来。

    秦月不顾侍卫的阻拦闯进御书房,将里面的伺候着的司茶宫女呵斥了出去,关上门转头对上皇帝。

    秦月怒火冲天,一双眼睛瞪得圆圆的,双颊由于快速跑过来变得通红,一身火红的高腰襦裙宫装更是将她衬得如同一团跳动的火焰。

    “皇兄!这是什么意思?”秦月一把将手中的信纸扔在皇帝面前,愤怒地吼出口。

    皇帝随意瞥了一眼,语气平淡,“就是你看到的意思,易卿他自己走了!你胡闹也要有个限度,不要随随便便到御书房来质问朕这些没意义的问题,还是回去多读些诗书……”

    秦月被皇帝无关紧要的表情和平淡的语气气得全身发抖,根本什么也不顾了,就冷语出口,“你才是在胡闹,别以为你是皇帝就胡作非为,难道不是你把楚岫逼走的么,你自己对楚岫做了什么难道你心里不清楚,还是才过这么几天你就忘了?是啊,这几天你不知道又宠幸了多少嫔妃美人男宠美侍;呵,后宫的王美人又有身孕了呢,据说看胎相还是个小皇子;每天这么左拥右抱,楚岫的滋味你早就不记得了吧,不就走了一个小小的臣子么,天下还有那么多臣子供你使唤;不就走了一个长相算好的男人么,天下哪个美人不是等着你宠幸的呢?你就只顾着自己一夜快活,从没想过……”

    “啪!”

    一声清脆的响声在御书房里响起,打断了秦月的冷嘲热讽。

    秦月捂住左脸不可置信地把皇帝盯着,眼中是无尽的悲伤和愤怒,“好啊!你打我!父皇母后在世的时候都没有打过我,你居然打我!”

    “是啊!你是皇帝了,哪还是什么哥哥!妹妹的丈夫可以随便用,自己的臣子可以随意侵犯,你早忘了母后临走时的嘱咐了,你就是这样照顾我的么,你把我拘在皇宫里,就是为了将来给你卖身的?你从不顾及我的感受么,你不顾及楚岫的感受么,你这个样子还说什么答应母后做千古明君,我看你是败国之帝。”秦月眼中含泪,一字一句地控诉。

    皇帝的确是被秦月的话气糊涂了,所以才出手打了她,他贵为皇帝虽然从不出手打人,但自幼习武健体的他手劲也不是一般的大,秦月反射性的避开了锋芒仍然被打得脸立马肿了起来。

    皇帝本就在气楚岫私逃之事,现在秦月把过错全说在他身上,他虽面上不承认,心里其实已经后悔当初那般对楚岫。怪只怪他那时喝了酒自制力下降,才一时抵不过心中的心魔,对楚岫出了手,看楚岫醒来后完全没有对那晚的事介怀,他虽怀疑,但也没深究,心里一味认定楚岫是不太介意的。

    想到秦月小时是多么依赖他,母后离去时对他再三嘱托一定要照顾好妹妹,让妹妹能够幸福,现在看秦月的脸被他打肿了,他也悔恨起来,但是帝王之尊让他却说不出道歉和悔恨的话,只能愣愣地站在一边任由秦月对他数落,半句解释开脱之言也没有出口。

    “我要出宫自己去找楚岫,你不要拦着我!我自生自灭再与你无关!”秦月将话决然出口,走到皇帝面前就右手出手如风,皇帝实实地挨了他一巴掌,“这是我替楚岫打你的!”

    又伸出左手,皇帝虽然知道秦月的动作,却动也没动,任由秦月又扇了他一耳光,“这是母后打你的!你不配当我哥哥!”

    秦月又伸出右手,不过,最终还是把手收了回来,“我还不配打你,你毕竟照顾了我这么多年!”

    秦月将身上的公主令解下来,放到御案上,“这是你赏赐给我的那块,父皇给我的那块我是不会给你的!说实话,我觉得你和父皇没什么两样,都让我失望透顶!”

    秦月走出门,临到门口加了一句,“你不要干涉我的行动,也不要再打楚岫的主意!”

    秦月还不是一个不知人间艰辛的公主,气得没有头脑,一清二白地出门。她回到自己的揽月宫换了一身男装,将一些值钱的收藏都藏起来,然后拿了自己所有的金豆子,拿了自己的武器——一根银色的软鞭,再收拾了几件衣服,装了个简易的包袱,也不顾宫女的劝诫阻挠,直接走出去去了御马监牵了自己的爱马,那是前年皇帝送给她的千里马,马身雪白,只额头处有一撮血红的毛,虽是个男丁,秦月却叫他‘胭脂’,看到爱马,想到哥哥那时对自己的宠爱,这时才流下了积在心底眼中的泪水,抱着爱马的头痛哭,想到看到楚岫的信时的惊讶,想到去查出真相时的心痛和愤怒,宫中是没有真正的秘密的,只要去查总是能查到,可她宁愿自己没有查到,宁愿不知道哥哥对自己喜欢的人犯下的错误,她敬爱自己的哥哥,不仅因为他是自己在世界上的至亲,还是因为他是一个不同于父皇的明君,是她心中仰望崇敬的对象,可是他却做出那样禽兽不如的事。虽然知道哥哥对楚岫存有占有的心思,但她一直以为假如自己预定了楚岫,就能够保住他了,没想到一切全乱了,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只想能快些找到楚岫。虽然她心里也气楚岫的窝囊,气他为什么不来找她述说,但是,现在气也来不及了,只能去找他,还要在皇兄之前找到他。

    秦月前脚才踏出御书房的门,皇帝就召来了护卫,让安排人跟着秦月,保护公主。虽然秦月说了那么决绝的话,虽然秦月打了他两巴掌,但血浓于水,他永远不可能放任秦月不管的。

    皇帝派出的暗卫在一天后就被秦月甩脱了,没有人知道秦月之后的行踪,虽然秦月从小就学武同江湖儿女一般长大,并且生性机灵诡计百出,从没吃过亏,但皇帝并没有因此减少担心,除了要找楚岫外,还要找秦月。

    皇帝一个人睡在龙床上,这张床上似乎还留有楚岫当日的气息,这几日,他都没有睡着过,翻来覆去全是楚岫的脸,生病时苍白的脸,看书时或浅笑或严肃的脸,同他讲话时恭敬的脸,写字时专注的脸……明明是在对他微笑,脸颊上的酒窝若隐若现,眼睛向上弯了起来,但又会变成那晚在他身下哭泣的样子,脸颊上全是泪,眼睛红红的。他伸出手去,以为可以将楚岫搂到怀里,然后轻轻地说,“朕对不起你,以后不会这般对你了!”但是,他眼前的从来都是一团黑乎乎的幻影,楚岫不知在这片大地的哪个地方,而且他的心里也不会这般装着自己。

    已经过了一个多月了,仍然没有任何消息,皇帝的身体也因晚间的失眠,白天的朝政拖垮了,在病床上躺了好几天才好,重新开始朝政的皇帝比以前更埋头于政事,但由于太医的用药和他本身刻意的遗忘,晚上总算不再失眠,这下一切才归于正常。

    两个月后由于还没有找到秦月和楚岫中的任何一个,皇帝也就放松了查找,由于心病消了不少,也没有了原来的执着,只想着楚岫要是和秦月回来了,就给他们赐婚,提拔重用楚岫给予补偿。

    一年后,依然没有楚岫的消息,皇帝便撤了搜查楚岫的告示,只派人在暗中找寻,希望能够有成效,但是,天下之大,即使是皇帝要找一个故意不出现的人也是难的。

    不过,一年半以后,皇帝就收到了楚岫的信件,里面写了很多工事改革,还有不少居然是军事重地的详细地图,这些信件是夹在地方官府送报皇帝的公文里面的。皇帝很高兴,以为能找到楚岫了,但是,去那些地方官府调查,却查不出任何线索,最后只能确定是在送的途中被神不知鬼不觉地放进了那些公文里。

    秦月一直以来也没有任何线索,皇帝在一天天的悔恨和忙碌中过日子,不过,两年后,自顾不暇的锦国居然想先下手为强对承国用兵,战事挑起,皇帝御驾亲征,再没多少闲暇去愁思或是悔恨,原来的一切情绪或爱或恨都在时间中消磨,直到复又相见,才会打开当初的那些思绪,原来,那些爱恨并没有因为时间而改变,被遗忘的酒埋在土里,当复又挖起来的时候,是越发沉香的味道。

    番外——秦月寻夫记

    秦月出了宫就发现了身后跟着人,知道是皇兄派来监视她的,她毫无顾忌地进了妓馆休息,脸上的伤在宫中的时候就上了药,到妓馆的时候已经大好,她模样俊俏,看起来又是个生客,很多姑娘一拥而上。没想到跟着她的那几个人还是正人君子,居然不敢偷看她在房中拥着一群女人玩耍,所以很简单地就甩脱了。

    秦月也不知道楚岫往哪边走了,想了一下觉得楚岫那样的人肯定不喜欢风沙,一定是去了南方,她便一路骑马往南方赶,到处描述楚岫的特征问人,但是,这样找了半个月没有一点结果。

    其实楚岫这时还躲在凤毓家里没出来,出来后也没有去南方,而是去了北方,茫茫人海,越离越远的两个人,要相见那是很久以后的事了。

    秦月觉得自己这样子根本不可能找到楚岫,即使能找到,也是在皇兄把楚岫抓住之后。

    秦月正沮丧的时候,便遇上了事故。

    一日,秦月正从一片密林山道上行过,出了林子,就有喔嚯的吆喝声,一阵忙乱的马蹄声和人声之后,秦月发现自己被包围在了这群人中间。

    这群人有四五个身穿锦衣骑着马拿着大刀,其余都穿着布衣拿着或刀或剑。

    秦月一看,知道自己遇到劫匪了,不过,她可一点不慌乱害怕,身体在轻轻颤抖,不过那是高兴的。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秦月原来还在想到哪里去找人帮她找人呢,没想到一下子就自己送上来这么多。

    “喂!小子,把东西都留下来!你便可以滚了!”一个黑黑壮壮的大胡子挥了挥手中的大刀,嚣张地说道。

    “你们不杀人灭口吗?不怕我去报告官府!”秦月一看这些人,就知道这些不是会真功夫的,并且心地也并不是特别坏。

    “杀人灭口?哈哈,用得着吗?老子怕个鸟官府!”大胡子大笑起来,对官府极为轻蔑。

    “呵!你身下那马倒是匹好马,以后就归爷爷骑了!”大胡子看到秦月的马两眼放光,用刀指着秦月让她下马。

    “你们也不看看爷爷是什么人,就随便劫道,爷爷当年靠这把戏混饭吃的时候,你们还不知道在哪里穿开裆裤呢!”秦月坐在马上稳如泰山,不慌不忙地说道,语气也极为嚣张和轻蔑。

    甚至她身下的胭脂也不慌不忙的轻轻踱步,像散步在皇家马场一样,不时还从鼻腔里喷出一口气,十足看不上这些人。

    秦月嚣张的语气将众人激怒了,那大胡子喷火的说道,“弟兄们,上!把这小子捉了,扒了衣服吊到树上去!”

    一群人大叫着让秦月攻过来。

    秦月看了眼他们那攻势,觉得自己八岁的时候都可以随便把他们挑了。

    由于胭脂本就是从战马里选出来的,平时也是按照战马的要求在训练,就是这一匹马就撞翻踩伤了不少人,要不是秦月在控制,对方死在马下的都会不少。

    一番单方面的打击之后,对方二十几人都躺在了地上,而对方那几匹马慑于胭脂的王者之气,都臣服地跑到一边去不敢吭气。

    秦月坐在马上,高高在上,用蔑视地眼光将所有人扫了一遍,那些想跑的或是想偷袭的都放弃了打算,乖乖地躺在地上哼哼。

    秦月将自己的银鞭一甩,银鞭在空中划出银月般的一道弧光,所有人看到那鞭子都不自主抖了一下。

    秦月脸色严肃,一双眼半睁,眼角上挑的幅度让整个人看起来有种目空一切的霸气,此时的她就如帝王般让人敬畏臣服。

    倒在地上的众人都知道自己惹了了不得的人物,开始哼哼唧唧地跪下求情。

    秦月轻笑了一下,那邪恶的神色让众人又打起了寒颤。

    唰地一鞭,鞭影闪过,地上就有三个人被打了屁股,其实秦月并没有用力,却痛得他们倒吸气而不敢痛叫出声。

    “敢劫你们爷爷的道啊!以为自己是人物啦?官府不放在眼里啦,啊?”秦月边说边挥鞭子,一鞭过去,一定是地上的几个人被打了屁股,而大家大气不敢出地默默在心里骂娘。

    最后每个人都挨了鞭子,那个大胡子单独挨了两鞭,“还敢和你爷爷称爷爷了,那你爷爷就多赏你了!”

    秦月坐在马上消磨时间,天上的太阳照下来,明晃晃地照在地上,跪在地上的众人已经跪了不下一个时辰,有马车从这条道上过,他们眼看着这边的情景虽不知道是什么事,但也知道不是好事,都慌慌忙忙地跑了。

    秦月拿出干粮吃,然后又拿出水袋喝水,已经到了午时,现在已是近五月,夏天的太阳晒着并不舒服,秦月打了个呵欠,坐在马上悠悠闲闲的样子就像一个来自地狱的恶魔。

    地上跪着的众人开始还很不服地在心里咒骂,脸色也狰狞,有几个人还挣扎着要偷袭秦月,不过都被秦月那神乎其技地鞭影给抽到了地上躺着,众人看反抗根本没用,最后也就只好老实了。

    看地上跪着的众人都已经被晒得恍惚了,最后,秦月才问,“你们的老大是谁?”

    大家被晒得恍惚,居然没人反应过来秦月的话,听到的都愣愣地盯着秦月,秦月鞭子在地上抽过,留下一大道鞭痕,在这被路人踩得坚硬的路上也留下了过尺地深痕,所有人都被那痕迹骇到了。

    “抽你们,爷爷只用了一成不到的力,你们谁想试试本大爷用全力么?说,你们老大是谁?”

    秦月发飙的样子就像从地狱来的魔鬼,所有人刚刚被太阳晒昏沉的精神都振奋了起来,一致指向那个大胡子,“他是老大!”

    秦月从此就做了这群山道劫匪的老大,将这里的情况完全了解了之后,才知道这地方是廉家的封地,大家原来都是廉家庄园里的世代农奴,由于廉家太过欺人苛刻,所有人活不下去了才到这里来做劫匪。

    秦月去了他们的寨子,后来帮着他们去收拾了廉家庄园里的管事,再兼职在路上做些劫富的事情,主职便让他们帮着寻找楚岫。

    三四个月后,找楚岫的事仍然没有任何进展,而秦月的山寨已经壮大到引起了朝廷的注意了,要派军队过来剿匪。

    秦月考虑再三,便带着自己的弟兄们下山去参了军,之后便开始在军队中混。

    她相信既然自己没有找到楚岫,皇帝那里也没传出消息说找到了。那就一定是楚岫自己藏好了,他并不是一只绣花枕头,定是有自保之法,她也就不再担心,在军中通过考试做起了小军官,由于武功高强,御下有方,很快就升到了校尉,而她原来的兄弟由于被她教导了几个月,也都在考试中取得好成绩,做起了队长。

    她相信终有一天楚岫会出现在她面前,她相信不靠自己的公主身份,不靠皇帝哥哥,自己照样能活得很好,并且活得更好。

    她相信依靠自己的双手和头脑可以做出一番事业来,即使是比皇兄更好的事业。

    天高地远,世界广阔,哪里不是自己的家,哪里不是自己的归宿,风卷云舒,雄鹰展翅,世界任我翱翔。

    第三卷 雨打浮萍

    第一章 归心

    楚岫踢踢脚上的泥,走进酒楼,祁锋将马拴在拴马桩上后也紧跟着进来。

    已有店小二端了茶水前来招呼,他看到祁锋手中的长剑,便把这两位当成是江湖中人,招呼并不热切,朝廷对江湖有管制,一般人都不愿惹江湖人,茶楼饭馆客栈也并不愿意接待这种客人,因为很有可能招待了人家,别人不愿付账,还要勒索你的钱,你也拿他们没有办法。

    祁锋是个闷葫芦,一向不说话,也就楚岫问了问店小二此店的各色菜式,然后点了两荤一素。

    楚岫的脸上做了些微的易容,脸型没有大变化,皮肤却改成了带点儿棕的黄,鼻子垫成了塌鼻梁,看起来像个三十岁左右的潦倒江湖浪人,手中提着一个灰黑的包裹,包裹里露出一截朴素的短剑柄,更显潦倒。但他的声音温润轻柔,听起来像春日里温暖的太阳照在雪上的感觉,极为舒服,店小二就听他这个声音就把他划为儒雅的剑客一类,也就不像原来般板着脸,招呼也热情起来。

    楚岫点的菜荤素搭配,但他自己还是不爱吃荤,也就不断夹着面前那一盘炝炒青菜就饭,祁锋在心里暗叹了口气,把自己面前的牛肉夹了几块放进楚岫的碗里,楚岫看到自己碗里的肉皱了皱眉,还是夹起来吃了,他知道和祁锋讲道理根本讲不通。

    一顿饭用完,祁锋出去收拾马,楚岫付了账,问好了路出了饭馆。

    “还有六十来里路,不用赶晚上也能到的。到时就能睡个舒服觉了。”楚岫骑上马,回头看另一匹马上的祁锋,高兴地说道。

    已过午时,几日来下着小雨,此时终于云开,太阳照了下来,秋天的阳光于雨后出现更加明晃晃,楚岫坐在马上晕在太阳光里,祁锋觉得,楚岫已经是那阳光,而他的笑容甚至比阳光更耀花了他的眼。

    到达柳城时,太阳刚刚下山,火烧云燃烧了整个西天。

    两人找了一家较便宜的客栈住下,用完饭楚岫就坐在房里,拿出自己制作的鹅毛笔和墨水,开始写起东西来。【本文 嚴禁轉載】

    祁锋先在城里打探了消息,回到客栈已经快过戌时,看楚岫还在写东西,其余事也没顾,便打了一盆温水进屋,放到楚岫边上的凳子上后,边说边转身去翻包裹拿药,“把脸洗了!”

    楚岫正写得专注,根本没听到,头也没动一下,祁锋已经拿了几个小瓷瓶放在桌子上,由于他故意加快的行动带起了风将油灯本就不太亮的光吹得东倒西歪,楚岫伸出手护了一下,有些埋怨地闷闷出口,“你离远一点,灯都要被你弄熄!”

    “来,把脸洗了!”祁锋只好伸手去夺楚岫手中的笔,又要求了一遍。

    “哦,别把笔拿走,放这儿,洗完我还要写呢。”楚岫最怕祁锋把他的纸笔收了,马上坐端正,摆好脸让祁锋洗。

    祁锋看楚岫这幅样子,心里很听开心,不过面上仍然一副死人脸。

    将楚岫这只宝贝鹅毛放好,便开始用药给楚岫将脸上的易容揭掉,用调好的药在脸上轻轻抹了一层,然后将脸上的那张面皮撕起来。

    楚岫的真实面目露出来了,两个人都出了口大气。

    祁锋是看到面上皮肤还算健康,楚岫因为脸终于解放了。

    楚岫用水洗了把脸,热水将他的脸浸润地红润起来。

    这四年多里,一直是祁锋陪着他天南地北地走,楚岫已经将祁锋当成是身边的亲人,他这张脸在这几年里也只有祁锋见过。

    在偏远或无人之地,他没有戴人皮面具,所以,脸色并不是长久不见阳光的惨白。楚岫此时的脸色倒算不错,是白中透着健康的红润,由于四处行动,身体锻炼地比以前好上很多,一看就是一个精神的小伙儿。

    祁锋看他额头上起了几个红点,便拿着一盒护肤的膏,沾了一些给他抹上。

    楚岫开始在想问题,没有注意到外界情况,当突然回过神来,眼前一张放大的人脸,他骇得差点将祁锋这个武功高手也一掌掀翻在地。

    “你离我这么近做什么?吓死我了!”楚岫瞪着眼说道。

    祁锋也不回答他,将手中的护肤膏放到一边,开始做别的事去了。楚岫已经习惯祁锋这样不理不睬的行为,也就没有计较,又开始写起这几日的游历和地理日志来。

    刚刚祁锋离得太近,楚岫由于在想皇帝的事情,回过神看到他,让他觉得眼前这张脸是皇帝的,骇得心跳都差点停了。

    第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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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 第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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