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节
旷男怨男 作者:战靖
正文 第7节
旷男怨男 作者:战靖
第7节
哇咧他妈妈卡好,虽然听说过巫泽远是喝过洋墨水的,想不到去留学的地方,竟然是他最向往的斗牛国度?
「哇,你真厉害。那你干嘛回来?留在欧洲没得发展吗?」
李其徵掩不住自己的羡慕与热切:
「你去了几年?斗牛场你去看过吗?是不是真的很刺激?那个将牛放出来满街跑的节日,你有让牛满街追著跑过吗?」
「……斗牛场去看过好几次,是第一任男友带我去的。我在马德里四年,每年的斗牛节我都站在我住的公寓窗边看,没下去跟著人来疯。」
巫泽远声音有些闷闷的:
「欧洲比全球还要早经济不景气,我要是不回来,继续待在马德里,大概只能跟那个男友一样做短期约聘的契约工作,回来起码有我爸的人脉好安插业界,学以致用。」
「那你现在待的设计公司,就是你老头……嗯,你爸给你安排的?」
「……不是。回来後因为我跟家里出柜不结婚,我爸将我扫地出门了。」
「啊,歹势,我不知道这个,不是故意问的。」
李其徵陪著小心,很想将巫泽远的手抓来放自己腿上,却还顾忌著身旁这人会突然生起气来朝他发飙,趁机死捏活捏他。
「……没关系。」
原本清澈的男中音好像喉咙被堵住大半,声音听起来更闷了。
(046鲜币)梦话之< 旷男怨男 >24(直人攻x女王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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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其徵虽然很想多了解身边这人,但自己也清楚目前不宜主动问太多以免又惹反感,只好再次让车内气氛沉默下来。
车子驶近餐厅停车场,因为需要按钮取票才能让机械栅栏放行进入,李其徵便将车子停在停车场外头,拿出昨晚那个灌他酒的陈副理给他的名片递给巫泽远,好让他进去跟餐厅柜台取代币注销停车费,将车子取回。
「巫……泽远,你手机借我一下。」
下车前,巫泽远都打开车门踩一脚出去了,李其徵才想起有件重要的事没办。
「啊?你手机没电了?」
「对啦,先借我,只传个简讯就好。」
虽然有些迟疑,但看在陪他看病陪了一下午的份上,巫泽远还是将手机掏给李其徵。可当他听见一个陌生的和弦铃声从李其徵裤子後袋响起,马上就意会过来怎麽回事。
「喂,你把我当成马子在泡?」
巫泽远从李其徵手里抽回自己的手机,一脸的哭笑不得:
「我有不接陌生来电的习惯,你不见得能连络得到我。」
「有总比没有好。」
痞笑加上眨眼,这人其实挺有魅力的,要追谁不行?
巫泽远没再多说多做停留,淡淡抛下一句多谢了便离开,留给一直目送他进餐厅的人一个不曾回头的背影。
「哎呀,忘了问复诊需不需要再陪他去了。」
原来想先开走的人猛然一拍方向盘,不想放弃继续变相约会机会的李其徵只好等著巫泽远开车出来。
没过五分钟,他看见巫泽远驾著一辆白色福斯停在机械栅栏前摇下车窗伸手投币,正想著他要回家应该会顺道内拐开过自己这个方向来,没想到车子竟然反方向转过路口,朝南屯反方向加速驶离了。
「干!溜得挺快。」
不知道是想避开自己还是有事?李其徵从裤後掏出手机默记著巫泽远的手机号码,打算晚些再用家里的电话问他复诊的事。
可从此一别整整快三个礼拜,巫泽远这个人好像从这个城市彻底蒸发了。
李其徵的个性极度好胜死不服输,他不相信凭他的条件,这麽明摆著想要追求用心示好,还会让对象无动於衷存心躲避!
他虽然没有主动追过任何人,但也被倒追成功三次,由此可见自己应算长相不差,他想不透为何巫泽远连一咪咪机会都不肯给他?
农历十一二月年关将近,是装潢业的旺月之一,忙著穿梭在公司包下的大小工程的李其徵脾气前所未有的火爆,几乎就像颗会走路的地雷,那些师傅们表面忍了又忍,私底下偷偷跟大老板陈敬丰抱怨不已:
「大头家,你跟少年头仔说啦,老婆送回去没得消套火气大的话,我可以带他去有美眉的卡拉ok店,要他别憋火憋成这样,今天不过是几根合板柱贴的木皮纹路有一点点没有对好,他就一副要把江仔李仔揍一顿的狠样耶。」
这天外头下著蒙蒙细雨,天气冻得说话都会冒烟,陈敬丰跟某个饭店的代表刚乔好一笔流标後由公司承接,不算小case的翻新内装生意,傍晚才进公司,就让三四个装潢师傅给堵进他办公室:
「对啊大头家,其实是那批木皮从工厂裁来就不连纹,进是少年头仔准进的,我已经很努力将纹路对齐了啊,全都怪我也不厚道!」
「……我知道了,今晚我会给阿徵打电话。」
陈敬丰听著师傅们你一言我ㄧ语的,好一响才这麽回道:
「他最近因为前妻遣返还有妈妈三度中风这些事又忙又烦,你们也多多体谅一下,等事情过了,他会好的啦。」
被师父们弹劾过的李其徵果然不再暴躁喷火,态度有了180度的大转变,成了必要时才开金口,否则就不讲话也不聊天的超级闷葫芦。
以往的他风趣又健谈,有他在的场合话题荤素不忌,热闹滚滚,哪像最近这几天这麽反常,除了公事问啥都不好好回应,有时还肯点头摇头,有时怎麽问都好像问不进他意识里。最多的时候是一个人默默缩在一旁不停抽菸,脸上有著深深的疲惫线条与落寞神情。
「阿徵,你阿母还没怎样,不要老是摆出一副死人脸好吗。」
这天是这年最後一天上工日,师傅们下工後都欢欢喜喜进公司找会计领了年终跟薪水回家好过年,谁跟谁不是笑头笑脸互道恭喜的,只有李其徵酷著一张性格的俊脸瘫在会客厅的沙发上,有一口没一口一只又一只菸接著抽。
「你不是说戒菸了?这几个礼拜怎麽又买菸抽了?」
陈敬丰瞄了眼被菸尸塞爆的小菸灰缸,落坐在李其徵对面的沙发关心地问。
「……陈哥,我现在心里很乱不想说话,你能不能找其他人哈啦?」
李其徵蹙起两道浓眉,不耐的将手中燃尽的菸屁股压进那堆菸尸中,站起身转头就要离开。
「喂,你到底出啥事了啊?我们都认识这麽多年了,还没看过你这麽失常失志。」
陈敬丰连忙伸手捉住李其徵的手,将他拽坐在旁:
「难道你真的有那麽舍不得你那个前妻?是前妻了吧?离婚办好没?」
「……办好了。她走了也好,反正我对她没感情了。」
李其徵被这麽一拽,好像救生圈气阀被扯开一般恹恹地颓下肩膀,整个人看起来有气无力无魂附体,懒懒抬起手探向胸前口袋又要掏菸,被陈敬丰一把抢过!
「你一直叫我陈哥陈哥,心里面真的有把我当成哥哥吗?」
明显也几分动气的男人将菸盒抛上桌,偏著头用力盯著李其徵手肘架在大腿,头低低垂著的沉思姿势:
「有话就说,有屁就放,放在心里闷坏自己,还算不算男子汉?!」
「我……只是觉得自己很没人缘。」
过了好一会儿,李其徵才决定跟陈哥诉苦。
「啥米?」
李其徵的声音模糊低沉,陈敬丰以为自己听错:
「你说谁没人缘?」
「我啦。干。」
李其徵突然抬起头,开始流利的咒骂发泄!
「干伊娘的,拎杯从来没追过人,第一次想追就遇上这麽破麻老鸡掰的,他妈的拎杯是不是运气太差了?还是人缘变差了?干干干干干!」
「阿徵,要不要哥帮忙把这个女孩子约出来?」
「免!肏他娘的,只要他不想,谁也别想找到他,还约个屁!」
「你嘛卡控制点别对著我凶,既然想追追不到,那就换个对象追啊,干嘛为了一个八字还没一撇的把自己搞得这麽悲惨?」
「拎杯偏偏不换!干!就不要让拎杯找到他,否则一定要把他干到这辈子都不能下床!」
「喂,阿徵,你要是真的这样子对待人家女孩子,她会肯跟你好才奇怪。」
陈敬丰还没见过李其徵对过哪个女孩子这麽上心,好奇心随著李其徵在乎的态度水涨船高:
「那个女孩子住哪?叫啥?我也来去趁机先认识认识,帮你探听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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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开虐一下下,有益身心~~~~~~~~
(05鲜币)梦话之< 旷男怨男 >25(直人攻x女王受)
025
「……真的免,他……不是一般的女孩子。」
就是男的才难搞,也探听不得……
李其徵的双肩似乎不堪这段时间家事公事情事的煎熬,都快在胸前拢得碰在一起了……
严格说起来,巫泽远是让他第二次有这麽心动的感受的对象。
这个清清秀秀,气质很高尚的男人对自己而言有多麽不一般,李其徵这段期间想得越多思念越多,越觉不甘心就此放手!
他第一次单恋一个女孩子,是在国中的时候。
那个女孩子是校长的女儿,弹得一手好钢琴,吹得一口好长笛,总在学校的西乐社团每回表演中出尽风头,让师长家长人人竖起大拇指。
衣裳与肌肤永远都是白白净净的,态度虽然有些孤芳自赏,有些爱指使西乐社团里的同学学弟妹替她跑腿做事,可是笑起来真是迷死人的有气质。
巫泽远给他的感觉,就跟初恋惊人的相似。思咐及此,李其徵愤恨地用力拍了自己的大腿两下!
靠,就连逃避自己出口追求的方式,也是惊人的相似!
一溜烟就消失在自己触手可及的世界,那女孩子是出国求学了,巫泽远是从此不接他的来电,打电话去巫泽远的公司,他的秘书说他有事留职停薪了,他去他的公寓外巡过几回,发现门把都积了灰尘,显然连家都没有回。
他任性又怕孤单的假面女王,到底遇上啥麻烦事了?李其徵生气的表象下,还有深深的担心。
「陈哥卖替我操烦啦,大过年就要到了,你自己都要回南投给伯母念到耳朵长茧才能回来,拿我这点小事情给你添啥乱?」
李其徵望著外面暗沉沉的天色,几不可闻的轻叹著站起身:
「对了,从除夕开始到大年初三,7-11订好的年菜我每天都有一桌,要是伯母真的太烦了,陈哥若不嫌弃,就来投奔兄弟我一齐过年吧。」
「这你说的喔。到时候我就把家里安排的相亲对象往你家带,刚好可以省吃饭请客钱,哇哈哈!」
陈敬丰也站起身,不轻不重ㄧ拳往李其徵肩窝搥去:
「阿徵,你要是真的不想ㄧ个人,也可以带著你妈跟看护,过年期间来住我老家。」
「然後再陪著你没日没夜,三餐加消夜每顿饭都相亲?不用了,谢谢蛤。」
李其徵苦笑著婉拒,随意摆摆手转身朝外头走,准备回自己那个冷清,已有四五年没有阿母清亮吟唱母族诗歌,母子俩聊天打趣欢度新年的家。
真的,说实话,长达ㄧ周的农历年假,只会让他寂寞到想发狂。
可是自从阿母中风,前两任女友都不肯答应他坚持与母亲同住照顾的决定,先後跟他因送不送阿母去疗养院这事争吵分手,所以他後来宁可娶个懂看护的外籍新娘,也要遵守小时候在阿母面前立下不离不弃的誓言。
但是他妈的有够邪门,凭他李其徵的条件,就连这样委曲求全的异国婚姻竟然也不可得?
李其徵边将车开往住家附近最大的生鲜超市边朝笑自己的烂运气,心想母族传说中,人人都有自己命定的伴侣,那他的呢?
大概,也许,八成不是忘记来投胎了,就是已经嫁人,或是太小太老死了……
心烦至极的粗鲁男人将车子随意往路边跟另一辆车并排停车,想著只是买鲜奶卫生纸应该不用五分钟,就算挡到人也不至於耽误对方多久,便将故障灯ㄧ打,人就打开车门长腿ㄧ伸下了车,冲进超市去张罗了。
超市里人山人海,每走一步每挤一条通道对李其徵的耐心而言都是煎熬,震天嘎响的应节音乐与特价快讯的女声吵得李其徵鬓边蟀蟀叫,当他的脸已经黑到不能再黑,全身似乎都要长出刺来之时,竟然还有人不知死活的,敢拉住他的袖子叫停他匆忙的脚步!
「帅哥!来喝一杯试试看啦,这个是丰原正港老店推出的排骨酥汤头真空包,晚上肚子饿倒进去锅子里瓦斯切下去面丢下去,还是用大碗公丢泡面拿去微波,超方便又好吃,营养也很够的喔!」
有胆拉住他的,是个跟李其徵阿母年纪差不多的阿桑,堆著一脸满满的笑将一个免洗杯递到他面前,彷佛看不见李其徵隐忍未发的怒气。
「阿姨,免,我赶时间。」李其徵尽量压下满心的烦躁好声好气地拒绝阿桑。
就在这时,有两个穿著幼稚园运动服的小兄弟冲在母亲的推车十几二十步前打打闹闹,在经过临时摊位时,小哥哥无心的一挥掀倒了摺叠桌,眼看电磁炉上的锅子一倾就要淋向弟弟的方向,李其徵眼明手快伸手一扯,就将弟弟给扯进怀里并倒退好几步,堪堪闪过就倒在李其徵脚边一两步之遥的那滩热滚滚的汤!
「啊!!!先生谢谢你!底迪,你有没有怎样?」两个小男孩的母亲急得长声尖叫,甩下推车便朝事发地点冲过来!
「他没事,可是太太,回家後要好好教教这两兄弟,为什麽公共场所要避免嬉戏。」
李其徵平时不会这样跟陌生人多话的。可是他今天心情需要一个发泄口,不知不觉就对著这个母亲训话起来:
「今天底迪的运气不错没有烫到,可是改天两兄弟又遇到类似刚才的这种情形,还能不能这样毫发无伤就很难讲了!小孩子对疼痛的忍受能力大都很缺乏,要是烫伤伤得很重要去住烧烫伤病房,对小孩子的心理发展,绝对会留下永久深刻的痛苦阴影……」
「我,我知道了,多谢你。」
两兄弟的母亲期期艾艾地应对,低著头将两个儿子的小肩膀按在小腹上,恭顺聆听眼前这个又高又壮,一脸胡渣的大男人教训著自己。
没办法,现在的李其徵外表落拓,虽然出自好意,那神情看起来却跟凶神恶煞相去不远,一个理亏的弱女子护著两个幼子,那敢跟他多说什麽。
「对啦对啦,这个先生说得没错。不过小孩子就是小孩子,这次有吓到一定会记很久,稍微骂一骂下次一定就会注意的啦。啊那个小姐,你跟两个小帅哥先後退一点,我拖个地哈。」
推销汤头的阿桑从卖场工具间拿出拖把收拾善後,给孩子们缓缓颊之馀,还不忘自己的本份:
「啊先生小姐你们嘛给我高观一下(光顾一下)我的汤头真空包,回去马上热一热就能吃了喔,也可以当火锅汤底……」
李其徵烦躁扒了扒前额已经刺到眼睛的浏海大吐一口气:「放在哪?」
「啊?喔喔,啊就前面算来第二个冷冻柜,盒子上面就有印丰原排骨酥……」
「我赶时间,走了。」阿桑话还没说完,李其徵已经走到冷冻柜随手捞起两盒,大步一迈没再多瞧那一老一中两少,一头就往卫生用品那条通道钻进去。
而这一切,站在结帐柜台前,一手打著石膏吊在肩脖,脸上还有淡淡瘀痕的清瘦男人不想注意到都不行,从锅子乒乒乓乓落地的那刻开始,他转头一看便不自觉地退出结帐队伍伫足观望,眼光紧紧追随著那个似乎会发光发热的男人。
当他听见男人对著闯祸的孩子的母亲训话时,久违的笑容忍不住撑开一脸的阴霾形显在外,让他看起来总算有些生气,给人的感觉不再那麽黯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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猜ㄧ猜,野兽挡到谁的车???过年嘛,总要[ㄧ家人]团圆啊,嘿嘿嘿~~~~~~~~~~~
(044鲜币)梦话之< 旷男怨男 >26(直人攻x女王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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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哪有人像你这样子停车的?」
总算买好东西,一手提著提袋一手提著两大串卫生纸的粗鲁男人一出店门就将车子的遥控锁按开,打开後座把东西一塞便打算开车回家。
平时的李其徵总是会对被自己的随性造成不便的人颔首表示歉意,可是今晚他真的没心没情,要不是被他挡著的车主那魂牵梦萦的嗓音勾起他的注意,他压根没打算朝那个车主多望一眼!
「干!巫泽远!」
虽然那个摇下车窗的车主脸上紫黄肿胀尚未褪尽,鼻梁跟嘴角都贴著ok蹦,清俊的五官有些狼狈有些走样,可是隔著自己黑漆漆的车窗望过去,他还是能一眼就认出他的冤家!
钻出後座用力甩上後座车门,李其徵长腿只跨了七八步就窜到巫泽远的窗外,拿手指架高那张还很精彩的脸,恶声恶气的问:
「操你妈的这几个星期你死哪去了?谁这麽好胆敢揍你?跟我说我找人把他的手脚都砍下来烤了!」
「你嘴巴放乾净点,我不喜欢被人这样当面问候我母亲。」
女王脸上原来看见李其徵的笑意,因为野兽粗鲁的说话习惯整个敛去了:
「刚刚在里面才觉得你很拉风,你可不可以不要破坏自己的形象。」
干!我李其徵说话就这鸟样,就这形象!谁说有正义感的男人说话就正经八百,只会满口仁义道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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