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节
地下拍卖所[出书版] 作者:典伊
正文 第5节
地下拍卖所[出书版] 作者:典伊
第5节
能出去的话,也许有机会离开。可是……
凌越走上前,伸手摸上聂潜的领结,小心的替他整理,「不了,我的身分不适合……」
「……」聂潜颔首,「也好,乖乖待在屋里。」
用过晚饭後,凌越窝在沙发中沈思,环顾四周,发现佣人们收拾完桌子都已离去後,穿上鞋子跑入花园,进了那栋楼。
「是你吗?你来了……凌。」枫叶呼唤道。
因为他一直趴在地上,所以对声音的传导很敏感,凌越还没有走到,他就已经听到了脚步声。
「是我。」凌越一步步走近,却不肯走到枫叶的水池边。
枫叶从水中上来,伤心的道,「你怕我伤害你吗?」
凌越反问,「你会吗?」
「我不会,我不会伤害你的,凌,主人,我向你发誓,我是无意的,下午我……我只是太想你了……」用手背抹去泪水,枫叶开始发誓。
凌越的眼中不带感情,「你知道我从不相信誓言。」
枫叶搅著手指,局促不安的喃喃:「我……」
「你该高兴。」
枫叶望著凌越,眼神像是在问为什麽。
「知道我为什麽在这里吗?」凌越似笑非笑的回望枫叶,「聂潜抓了我。」
「……」枫叶瞪大双眼,眼珠转了转,猛然低下头,然後抬起,「为什麽!」
「……」
凌越什麽都没有说,枫叶却激动的道,「凌,他不能这麽对你,不能待在这里。他不能这麽对你……不可以……」
也不知是想到了什麽,枫叶红著眼,喃喃重复著。
「怎麽又哭了,你要高兴,不是恨我卖了你吗?不需要你动手,聂潜会替你达成,等他腻了,我只有死路一条。」凌越说著说著竟笑了起来。
「不会的!」枫叶打断凌越的话,「凌,你不会死的。」
「我会!」凌越笃定的道,似乎在谈论的并不是自己一样。
「……」枫叶对於凌越的坚持很难过,在他眼中,凌越是天一样的存在,绝对不会塌下来。这种感觉即使在凌越将他当做货物卖出也没有改变。
是凌越在肮脏的垃圾堆里捡到他,给快要饿死、满身疮疤的他生的希望。
偶尔凌越对他微笑的时候,他便觉得死了也值得。这条命本来就是凌越给的。
这麽想著,枫叶忽然为昨天对凌越起了杀机感到万分愧疚和懊悔。
在枫叶沈思的时候,凌越总算走到他身边,温柔的捧起他的脸,「我死了,你还恨我吗?」
枫叶恍惚的回答,「不会,我爱您……呀!」一时不察说出了心里话,枫叶羞红了脸,想要拿手去挡,却被凌越阻止。
偷偷的打量凌越,枫叶充血的脸皮瞬间又白了下来,他不高兴了,他生气了!
「你不要爱我。也不能爱我。」凌越决绝的说道。
果然……枫叶声音哽咽,「我只是默默爱著你也不行吗?」
「我不需要你的爱,它是没有结果的。」扔下这句话,凌越俐落的起身欲走,却被枫叶抓住了裤脚。
「……」凌越定定的看著枫叶,直到他松手。
凌越只离开了主宅不到一个钟头,当他看见聂潜坐在客厅时,心中惶恐不安。
聂文正站在聂潜的侧後方向他说著什麽,聂潜倾听著,不时插上几句。
在凌越站定半分钟後,聂潜才道,「回来了?外面好玩吗?」似乎才发现凌越一样。却又亲腻自然得如同两人是情人关系一样。
「我,吃多了,出去转了一下。」凌越想了一下,又道,「我去了……」
「好了。上去洗个澡吧。」聂潜看了下时间,不到八点。在凌越即将消失在楼梯口的时候,又加上一句,「一会儿和我一起出去。」
聂潜是去了酒会的,但很快就觉得索然无味,虽然每一个人都戴著名为微笑的假面具,但隐藏其下的不过是利益作祟。比起巧笑嫣然的贵妇和大小姐,还是家里的小野猫更有意思。
「这是!?」凌越瞪著床上的西装、领带。
聂文指著旁边挂满各种颜色深浅不一的西装,「如果不满意,也可以从这里选一套,不过我觉得你会比较适合这一套。」
「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凌越道。
「……不需要我帮忙吗?」
凌越冷笑一声,「我连衣服都不会穿了吗?」一屁股坐在床上,用两指夹起衣服,「还是怕我把这高级货穿坏了?」
聂文被呛声,正想解释。
「呵呵……牙尖嘴利的小东西。」聂潜从门口走近,「你先出去,我来。」
「是。」聂文走到聂潜身边,朝他行了个礼,并关上房门。
聂潜挑起凌越的下颔,「快一些,我们已经迟到了。」
聂潜说完就站在一边,似乎要静候凌越。凌越淡淡的瞥了他一眼,缓缓解开扣子。
白皙的颈项下,肩胛骨优美的栖息在白皙的脊背上。瘦一分单薄,胖一分臃肿,不偏不倚,恰到好处。
聂潜心中微赞,眨了眨眼睛。
空气中弥漫著若有若无的情色味道……赤裸的身体只在聂潜的视线中停留了数秒。凌越加快了穿衣的速度。衣服很合身,包裹著诱人采撷的肉体。
聂潜不禁端起桌上的茶杯,抿了口已经凉透的茶水。
「好了。」凌越系著领带道。
聂潜端详著凌越,「过来。」手指已探出去,扯出凌越刚系好的领带,重新打结。
顺著凌越的胸膛抚了抚,聂潜道:「走。」
流线型的红色飞艇?张扬夸耀的风格不像是聂潜会喜欢的。
看著眼前的「座驾」,凌越用指背在它的外壳上轻轻滑过。
「喜欢?」聂潜打开门,示意凌越坐上去。
「不。只是没想到你会开这种。」
聂潜笑了笑,按下启动键。
舞台上在演著什麽,凌越一点也不感兴趣。
他只是听从聂潜的吩咐,乖乖的坐在他的身边而已。
聂潜似乎是觉察了凌越的心不在焉,侧过头打量一下凌越,孰料凌越也正无聊的窥视聂潜,黑暗中,两人视线相接。
也许是昏暗的环境淡化了犀利的眼神,聂潜看著凌越的表情,竟让凌越产生了强烈的错觉,彷佛他们是一对恋人?
咯!
凌越的心蓦然警惕起来。收回自己的视线,彷若无事的看向前方。
聂潜带著若有若无的微笑,直到剧码结束。
刚踏出剧院大门,一道声音从後方响起,「凌老板,别来无恙啊。」
凌越应声转身,心中冷笑,面无表情的又转了回去,看向聂潜,似乎在说走吧。
富态的中年男人,对於凌越的无视,面容有一瞬的扭曲,但很快就收拾好表情,继续笑道,「凌老板不是把我这个老主顾忘了吧?」
凌越冷淡面具下,脸部肌肉甚至是僵硬的。他一点也不想面对自己的「老主顾」。
「……」一个字也不愿多说,凌越沈默著。
中年男人像是此时才发现凌越旁边的人是谁,惊讶的道:「这不是聂先生吗?百忙之中也有此雅兴来听歌剧?」脸上却带著讨好的笑容。
凌越斜了他一眼,不过是想找聂潜攀谈,又找不到接近的理由,才拿他做藉口吧。
聂潜疏离而客套的回应著,「陪著小越打发时间而已。」在这个城市,众所皆知,聂潜的时间价比千金。
小月?小越?凌越皱著眉,该不会是说我吧?
中年男人的笑顿时凝滞,随即更加夸张,凌越觉得心里一阵恶心,背过身不再看。
聂潜扫了凌越一眼,若无其事的抓起他的手攥在掌中,暧昧的举动似是在昭告世人两人的关系非比寻常。
凌越甩了一下没甩开,又怕拂了聂潜的面子自己要吃苦头,只好作罢。
看下一下表,中年男人很自然的说,「时间还早,听说丰华路开了一家不错的店,两位有没有兴趣去坐坐?」
凌越在心里白了他一眼,聂潜会搭理这种人才怪。
「要去吗?」
「……」凌越猛的抬头,聂潜这是,在问他吗?
「想去吗?」聂潜又问了一次。
肯定自己没有没有听错,凌越反而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丰华路,纸醉金迷之地,各种娱乐设施或黑或白。他的嘉兰,就落户在那里。
凌越眼神闪烁,如果我说去,聂潜真的会带我去吗?连司机都没有跟著,只有聂潜一人,也许自己可以有机会回到嘉兰,不,那里已经不安全,只要能离开聂潜,先去国外躲上一年半载,等待聂潜的兴趣过去……
巨大的蛋糕摆在眼前,凌越却不敢伸手,他怕里面其实是暗藏著毒药。
见聂潜把问题甩给凌越,中年男人笑咪咪的向凌越问道,「凌老板?」
「那就不客气了。」挣扎良久,凌越还是决定赌了。
聂潜的脸上看不出一丝意外,也没有任何不愿,似乎很乐意或是不在乎的样子。
『曳色?』
凌越听说过,在他还在嘉兰的时候,就听员工说过隔了两条街新开了一家「曳色」,而之所以会去关注它,是因为从某一方面说,两者存在著竞争关系,都是满足人们的「猎奇心理」。
嘉兰除了调教业务,更多的是收集,收集各种罕有之物,人类不过是其中一部分;曳色更加赤裸裸一些,肉欲色彩浓重。
凌越当时并没有将它放在眼里,欲望,不会因为完全摆在面前而满足,有时候半遮半挡会更炽烈。这种类似「卖春」的店,就算换了再花俏的包装,总会有玩腻的一天,这个世界上,独一无二的才算珍贵,而每一个独一无二,只有嘉兰才能弄到。
看著紫蓝相间的霓虹招牌,凌越扬起了嘴角,只有走进这个充满腐败糜烂的街道,他才有回家的感觉。捏著自己的手臂,凌越深深的吸了口气。
中年男人率先下了飞艇,然後走到聂潜的飞艇,殷勤的替他开了门,哈著腰,做出请的姿势,只是聂潜并不领情,没有一句感谢,甚至都没正眼看过他,反而走过去引著凌越走出来。
看著男人那僵硬的脸,凌越心中说不出的畅快,这个男人因为经常去嘉兰,所以他有些印象,总是鼻孔朝天、财大气粗的样子,嘴里叫嚣著要求怎样怎样的性奴,因为看不下去他的嘴脸,凌越基本是让助手去和他交涉的。
一进门就有两名服务生迎上来,一男一女,都是美人。
「您好,欢迎光临﹃曳色﹄。」声音甜如蜜。
中年男人咳了一声,对他们说,「我刚才预定的包厢呢?别耽误聂先生的时间。」
「是的,请跟我来。」抬手做出请的姿势,两人走在前面带路。
凌越似乎心不在焉的走在聂潜旁边。
而聂潜一路上也没有和凌越搭话,只是偶尔侧目看他一眼。
一行三人被领到楼上的包厢里,房间宽敞且娱乐设备齐全,俨然一个小型娱乐厅。
聂潜自然的在长沙发中间坐下,拍了拍旁边的位置,凌越领会的跟著坐下。
男人则坐在侧旁的小沙发上,笑咪咪的问道,「要喝些什麽?」
「随便吧。」聂潜随口道,看神情大概是真的不在意,就算这里最好的酒端来,他也不会放在心上。
「凌老板呢?」聂潜对凌越的态度,让男人不得不讨好他。
「来杯fite。」凌越低著头,懒洋洋的道。
男人神色一松,本以为凌越会刁难他。fite虽然不便宜,但还算不上多稀少。
搓了搓手,男人似乎在想著如何开口和聂潜搭话。
凌越忽然道,「无聊死了……」
聂潜转过头来瞥了凌越一眼,然後看向男人。
许柒辉见聂潜注视著他,赶紧抢道,「这里虽然算不上人间天堂,可是胜在新奇……」神色越说越暧昧,「聂总有些什麽爱好……」话语顿住。
聂潜放在大腿上的手指轻弹了一下,「你做主吧。」
许柒辉早就想和聂潜攀上关系,只是他虽然有钱,但和聂家还是有颇大的差距,如今这番偶遇实在让他喜出望外,不过他也不好贸然接近,在发现聂潜身边跟著的是凌越时,顿时心中一动。
此刻他当然要好好表现。
很快,房间就来了四名俊男美女,两名女子巧笑吟吟,妩媚娇丽,而男子正是二十岁以内的少年模样,一个略高些,神情清冷,静静站在右边;略矮些的有著圆鼓鼓的眼睛,总是偷偷的窥视著聂潜,像是只可爱的猫咪。
凌越靠著沙发,暗道不过如此!美色,这真的能打动聂潜?可笑。忍不住鄙薄了许柒辉一眼。不过色之一字对於聂潜虽是消遣,但若能博他一笑,也许目的也就达到了……只是……
白痴!凌越闭上眼。
「出去!」
聂潜发话了,声音没有任何情绪,可是许柒辉知道他搞砸了。
「我是让你给他找点乐子。」聂潜指著凌越。
许柒辉咽下口水,他做得很对,想法也没有错,凌越只是聂潜的玩物。只是,当聂潜对一个人感兴趣的时候,那人可以是「王子」,虽然实际关了房门不过是他的男宠。
凌越半眯起眼睛,「不用管我。」
一屋子人散了个乾净,气氛凝滞得让人窒息。许柒辉没有发达的时候也曾费尽心思讨人欢心,以求生存,但四十岁後,像是为了弥补从前,他纵情享乐,亦傲慢狂妄起来。今天,他却不得不绞尽脑汁揣测这个後辈的心思。
指甲掐在肉里,许柒辉笑容满面的说,「这里的足浴不错,技师都是从国外聘请回来的,要不要放松一下?」
「懒得动……」凌越慢吞吞的道。
「不用不用,让他们过来就好。」
凌越勾起嘴角,似笑非笑,「好啊。试试看。」对面的胖男人笑容可掬,若是第一次见,真会以为这人和善可亲,哈,在金钱利益面前,有什麽不可以变的?!
聂潜冷眼旁观著许柒辉热情的喊来门口的服务生,然後用截然不同的趾高气昂的态度下达一串的吩咐。
客人至上,即使再无理的要求也应该被满足。很快,就有人端来了泡著药材的木盆。五名足疗师穿著制服站到他们面前,等待客人挑选。
凌越无所谓的指了其中一个,聂潜一手转著酒杯,另一手随意的挥了下,算是也留下一个,许柒辉选了一名身材姣好的女性技师。
剩下的两名技师退了出去,剩下的三名各自在客人面前蹲下。
凌越咬著下唇,眼睛的馀光扫著被服侍褪去鞋袜的聂潜,彷佛被人侍奉是最理所当然的事情。
许柒辉也是大方的露出肥胖的脚掌,但是,不同,就像暴发户和真正的贵族,哪怕他们穿一样的华服,吃一样的美食,流淌出来的气质和言行举止依然能让人一眼分辨出来。自己,也一样……
凌越爱钱,却也恨著有钱人。他把自己包裹在坚硬的外壳下,却盖不住骨子里的卑微,肮脏的小巷子、简陋的屋棚、贫瘠的食物构成了他整个童年,然後,虽然是衣食无忧却让他从不去回想的少年时代……
「跟我回去,你会浴火重生。」那个脸庞模糊的男人对他说。
而他是怎麽回答的———
「能吃饱饭吗?有衣服穿吗?」
「衣服大概不能满足你,不过不会受冻,饭可以随你吃,还有温暖的房间和床铺……」
「我去。」话没说完,凌越就抓住了他的裤腿。
简单的愿望,让他进了嘉兰的前身———鎏月。鎏月,十二年前这座首屈一指的肉欲帝国,终於还是被颠覆了,那一刻,凌越穿起了多年前由自己脱下来的衣服,拿著鎏月的资金,他建构了嘉兰。
他什麽也不会,七岁到十五岁,整整八年,他只学会如何生存,看人脸色,委曲求全,讨好那个男人,让他不要将自己卖掉,一步步由一个货物变成站在男人身边的人。
操纵肉体,能控制自己的,就能改造别人的,他做得很出色,所以才有了嘉兰,嘉兰,是他的所有……绝无仅有……
凌越靠在沙发上,一点点闭上眼,怕泄露了眼中的情绪。
而聂潜,天之骄子,两人几乎是光与影的鲜明对比。
「怎麽样?还合心吗?」许柒辉笑咪咪的问。
鉴於他的语气虽然讨好却没有多少重视,话是对著凌越说的,可凌越懒得睁眼,轻轻地「嗯」了一声。
聂潜则抬了一下腿,示意够了,让人为他穿好鞋袜。
许柒辉有些紧张了,他斟酌再三,说道:「这些人,当然是入不了您的眼……」
「那倒不是,只是我兴致索然而已。」说到一半,聂潜也不知想到了什麽,含笑道,「不过,的确有人技术比他们高多了。」
凌越睁眼。
许柒辉见状立刻接口:「可惜我没那个福气,没遇到啊……!」
聂潜扬了下眉,笑而不语。
聂潜的笑像根刺扎进了凌越心中,那笑在凌越眼里由暧昧变得扭曲,他彷佛在笑容背後看见了羞辱和嘲笑。
「怎麽?不舒服?」聂潜的手抬起凌越的下颚,问道。
凌越的身体当即僵住,神色呆若木鸡。
「眼睛这麽红,眼神凶得像小猫,在想什麽?」聂潜低声问。
许柒辉转转眼珠,保持沈默。
凌越轻启双唇,想不到好的理由敷衍聂潜,只好悠悠的看了站在一边的技师,然後垂下眼角,神情依然不满却多了些许委屈。
聂潜低笑著遣走他们,然後安抚道,「这不是取笑,是夸你呢!」
凌越放在沙发上的手指,指尖哆嗦著抖动,刚抬起头来,就看见许柒辉窥视的眼神,不由羞怒的偏过头。
目光触及窗外五光十色的绚烂灯光,不禁悲上心头,自己要被聂潜这样耍著玩多久?就算要他死也该给他个期限。
聂潜的眸子转深,带他来这里果然是正确的,这种熟悉的环境才能引发他的反应,双手放在腿上,聂潜在沙发上舒展身体,「我累了。」
看著他闭上的眼,许柒辉知道今天已止於此,不可能再有更多的收获,遂识相的站起来告辞,并表示聂潜可以在此休息一番再离去。
「别撒娇,过来坐。」聂潜漫不经心的开口。
撒娇?
凌越深深吸气,狠狠的瞪了墙角数眼,才敛下情绪朝聂潜走去。当他正要坐下的时候,却被聂潜猛的一拉,整个人顿时失衡,往聂潜的腿上坐去。
凌越的心脏狂跳。
聂潜却很自然的圈住他的腰,将下巴压在凌越的肩膀上。
凌越不敢妄动,因为他不知道聂潜要做什麽,他摸不透聂潜的行为模式。
聂潜叹了口气,好像很舒服的样子,甚至发出「嗯……」的声音,似乎身体轻松了许多。
低低的男音,慵懒的气息,近在咫尺,凌越眼神後移,却怎麽也没有办法看到脑後的情形。
凌越已经过了让人抱在怀里疼爱的年龄,个子太高,骨架也不够小,但腰肢搂著却很称手,不胖不瘦,有韧劲,而且身上的味道很乾净,明明就是欢场中人,却极力让自己不显出色欲,第一眼见他的时候,聂潜就有了一丝好奇,这麽傲慢又冰冷的性格,到底是怎麽养成的?
稍微调查了一下,果真有趣,靠著卖身上位的不少,成功後能做到他这麽决绝彻底的却很少见,鎏月被他搜刮一空,鎏月的人也几乎都被他卖到了国外,至於鎏月曾经的客人,的确却是认不出两人的。
连聂潜都对著照片里那张巧笑盈盈的豔丽脸蛋错愕不已,与嘉兰那个冷冰冰的凌越截然不同,彷佛两个人一般。
因为凌越做得乾净,他的人查起来也慢了许多,直到有了结果,在到达别墅的时候———
看了资料後,聂潜反覆翻著那些照片,看著看著,越发觉得自己的那些宠物没什麽意思,连「凌越」也没什麽意思。
於是才有了推迟「处罚」凌越的决定。
人生拥有的太多,乐趣就会越少,对聂潜来说,就是如此,没有什麽是值得他上心的,於是一旦引起他的兴趣,他就会穷追不舍,直到得到满足。
手指摸上凌越领口处外露的肌肤,滑腻紧致,聂潜不由扳过他的下颚让他偏过脸来,嘴唇凑上去吻上他的侧脸,「你想要什麽?」
第八章
凌越的眉心拧了一瞬,不知道该不该回答。
聂潜却闭上眼,像是沉迷其中,双手在凌越身上揉捏,力气大的让凌越咬紧了牙齿忍痛。
在凌越想著聂潜是不是要搓掉他一层皮的时候,聂潜停下了动作,他含住凌越的耳垂,圆润的耳垂被卷在舌尖舔舐。凌越浑身一颤,连聂潜也感觉出了他的异样。
衬衣下襬被拉出,聂潜维持抱著凌越的姿势不变,将手探入,反覆的抚摸著他腰际的肌肤,凌越不敢反抗,只是不住的喘气。
渐渐地,聂潜鼻息变重。
凌越心知不妙,他偏过身子,用胳膊抵住聂潜的胸膛,争取出一点距离,「我们出来很久了……」
说完,他悄然窥视了一下聂潜的表情,果然,对於这委婉的拒绝,聂潜脸色不悦。
凌越开始後悔,自己何必自讨没趣呢。
聂潜审视著凌越脸上的每一个变化,心口有些痒痒,他不想看凌越这些故作委屈又乖顺的表情,「笑一个。」
凌越以为在心中「咦」了一声,慢慢抬头,见聂潜一脸认真,并不是开玩笑,於是顿了两秒後,缓缓勾起嘴角。
可是这个笑容不仅没有让聂潜满意,反倒惹得聂潜更为恼火,他掐住凌越的腰肢,「看来你想做一次再走。」
不要!凌越想起聂潜在床上的折腾,心慌意乱之下,只好再重笑一次。
眸里像含了水,带著丝惧意,神色讨好,昏黄的灯光下,眉梢眼角都带出了魅意。
聂潜为之一怔,起先和照片里判若两人的凌越,此刻活脱脱是那人的成长版,用手指拨乱凌越的发,让发散落在额头上,更像了,虽然少年时代的圆圆杏眼已经消失,少了几分可爱,但,但成人和孩子总是有别的。
难怪凌越要摆出一副木头的模样,毕竟是被鎏月调教过的,有些东西已经刻在骨子里,笑起来真是勾人,若让鎏月的旧客看见,只怕身分会引起怀疑。
凌越笑毕,立即察出不妙,连忙收敛起表情,自己笑起来是什麽样子他再清楚不过,因为那些年,他练习过无数次,也对人笑过无数次,以致後来他想要改,却再也变不回来,看见镜子里的自己,只会让人生气,於是他再也不笑了。
聂潜的呼吸更加乱了,不过他没有继续做下去,而是将凌越从身上拉开,一口喝尽了桌上的酒,然後拉著凌越走了出去。
聂潜走得很快,凌越踉跄著跟在後面,手指被聂潜握得痛若被铁箍著。
飞艇的门刚打开,聂潜就一把将他推到後座上。
凌越抿著嘴被搡入飞艇里,还没有坐稳,飞行器就升了空,呼啸而去。
飞艇很快便出了繁华的市区,行驶在郊外的路上,车速快到将车程缩短了近一半。
一路沉默,只有聂潜知道自己的下腹彷佛燃了一团烈火,无法熄灭,并且越来越烈,似乎随时都会蔓延开来将自己燃尽。
欲望,从未这麽迫切!
凌越并不意外聂潜直接就把他带进了卧室,他知趣的主动走进浴室,将自己褪得一乾二净,洗得晶莹诱人,尔後披著黑色的浴衣赤著脚走出去。
聂潜已经脱下外套,衬衣扣子也近乎全开,露出精悍的胸膛。他眼神如鹰,从猎物走出浴室就片刻不离,不是怕他逃走,而是他的眼睛离不开那沾著水珠的修长肉体。
凌越拉开松松垮垮的浴袍带子,将身体献祭一般袒露在聂潜眼前。
聂潜的呼吸乱了一瞬,随即抓住凌越的胳膊把他压在床上。情欲来得太快,比起青春期单纯的「性冲动」更汹涌,更没有道理。
聂潜告诉自己冷静,他也正极力这麽做,才没有扯下裤子直接捅进去。
宽大的手掌在白皙的肌肤上重重的揉弄,由腰部到臀上,经过大腿後又回到富有弹性的臀瓣上,像是要藉由著大力的捏玩来发泄心头的炙热。
凌越半闭著眼,呼吸声越来越急促,他被聂潜以趴伏的姿势按在床上,半边脸陷入枕头间,只留下优美的侧脸。
聂潜将他白生生的臀部揉得红彤彤,宛如成熟的桃子,见凌越的大腿肌肉微微抽搐,抽出一手摸上他的腿根,大腿内部的肌肤比起充满弹性的臀部更加细嫩,像是丝绸一样吸住手掌,让人爱不释手,流连忘返。
亵玩了好一会儿,聂潜才收手,因为他的下体差不多到了极限。
四指还放在凌越的屁股上,拇指却抠入深色的小穴内,两个拇指分别从左右将穴开口扯开。
「唔……」凌越倒吸口气。
聂潜的手指已经把他的穴口分开,他甚至可以感觉到有空气灌入了肠内,但却不见聂潜打住,反而更过分。
聂潜目不转睛的盯著那小穴,此刻穴口的皱褶已经完全被扯平,像一张豔丽的小嘴,随著凌越的情绪变化,微微收缩著……
聂潜强迫自己合眼,脑子里却还回盪著「曳色」里凌越那张诱人的脸,明明是一张脸,只是表情不同,就像妖精和木偶一样迥然不同。
抚不平内心的骚动,聂潜再也维持不了那张冷淡的脸,他的喉头上下滚动数次,口乾舌燥的脱下自己的衣服,从抽屉里摸出套子和润滑剂。
简单的挤出一些稀软的膏体抹在穴口,又擦了一点在戴在腿间的套子上,聂潜双手拉开凌越的腿……
「嘶……」凌越抽气。
硕大的头部毫不留情的,狠戾的捅入……身体遭到侵袭後,不可抑制的起了反应,敏感的内部肌肉夹紧了聂潜的分身,然而这不仅没有一丝帮助,反而加深了痛苦,更深刻的体会到那进入自己身体的东西有多麽强大。
身体被聂潜剧烈的动作撞得一直向前挪去,在头顶几乎要撞上床栏时,整个人又被拖著向後……
聂潜抓著他的胯骨,将他拉回,同被紧紧夹住的聂潜,当下屏住呼息,脊背向後一挺,下腹腹肌猛的绷紧。居然险些被夹得射出来。
聂潜使劲掐了凌越的臀部一记,声音低沉暗哑:「放松。」
凌越方才也痛得不轻,加上自己也清楚怎样才对身体有益,於是不得不配合著做起来,从呼吸慢慢放慢开始,逐渐放松肌肉。
聂潜的分身一半插入凌越的体内,另一半露出,是刚才怕提前射出而抽出的,此刻他用右手握住自己的欲望根部,待感觉包裹顶部的内壁不再紧缩,才松开手,再次将分身埋入。快感还没有堆积到顶点,怎麽能狼狈出精!
整根分身静静在凌越内部停了几秒,暴风骤雨般的律动开始了……
「唔……啊……!」凌越猝不及防的被坚硬的异物快速顶动著自己的肠子,隐忍著的声音终於破口而出。
两人的相连处更加紧密。
「啊!啊……!」凌越手按著自身腹部,彷佛能摸到体内纠结的硬块,可怕的感觉。
啪啪……肉体撞击声淫靡而可耻,聂潜的腹部和凌越的臀部不停的相互拍打著。
还有,分身在内壁抽动的声音……每一次刺入都凶猛地尽根没入,而身体被聂潜固定住,没有一点缓冲的馀地。凌越惶恐的叫道,「慢、慢一点……我受不了……啊……!」比起疼痛,身体也被引出了一丝愉悦。
聂潜没有刻意去寻找凌越的敏感点,但他的分身有先天优势,粗大坚硬,即便是只为发泄的抽插,也能轻易顶撞压迫到凌越敏感点。
肉体是脆弱的,受伤会痛,一旦前列腺被刺激,就算心里不愿,只要身体是健康的,就会勃起。凌越的脚背弓起,小腿绷紧,原本按在腹部的手也触到了自己的欲望。
「唔……嗯……啊啊……!」快感一波一波袭来,夹著胀痛和钝痛,让他的脑子渐渐沉重起来,「慢点,慢点……啊……!痛……慢……慢点……」穴口被磨得不适,但体内被挤压的那点又带著快意。
凌越的声音带著即将垂泣的颤音,讨饶示弱的举动也彰显了他的虚弱,这一切都让聂潜甚为满足,让床伴哭著求饶显然很能满足男人的征服欲。
继续放纵欲望的话,凌越不敢想像会发生什麽,此刻,他极力克制想要抚慰自己的昂挺,手指距离欲望近在咫尺,自慰的活,他自从脱离了鎏月就极少做过,在鎏月,看过的,做过的,都太多了,多到让他生理厌恶。
淫荡、肮脏,凌越在心中咒骂,手掌死死的按在腹上,不许自己去安慰那翘起的、泌出汁液的分身。
不过这点小举动被挡在身体下,聂潜并不知道,他正在用凌越的身体取悦自己。
又抽插了几十下後,聂潜矫健的身躯上密布汗珠,胸口的起伏也变大,双手搂住凌越的腰,猛的往自己下腹一按……
「啊!」彷佛肠穿肚烂一样的可怕感觉让凌越失声尖叫起来,拼命挣扎,然而却敌不过聂潜的力气,无谓的扭动为聂潜平添了最後的刺激,延长了射精後的馀韵。
「呼……」聂潜长出口气,却不将分身拔出。
凌越的身体瘫软下来,勉强抬起上半身,用手肘撑著作势向前爬去。
「别动!」聂潜按住他的腰,把略微出来了些的半软不硬的分身,再次完整插入凌越的内部。
「啊!」凌越顿时屏住呼吸,不敢妄动分毫,可这份提防也没有任何效果,聂潜的欲望再次坚硬起来。
凌越欲哭无泪的趴在床上,搭在枕边的手臂微微颤抖著。
又做了一次後,聂潜偃旗息鼓的放过了凌越。
凌越拖著软绵绵的双腿回到自己的房间,又龇牙抽气的进入浴室,最後一头倒在床上睡得死沉。
到了第二天,午饭前,凌越才醒来。
抬一抬手臂,因为昨晚一直抬手趴著,此时酸麻无比,再动动腰,眉毛不由皱在一起,也酸酸的,後穴还保留著很大部分的被扩充感。
没有人强唤他的话,他心里是还想再睡一会儿的,可同时,腹中也饥肠辘辘,踌躇了片刻,还是爬了起来。
聂文见到凌越的时候有点惊讶,聂潜交代过,说凌越今日会很「累」,不用喊他起床用餐,等他醒後再为他准备好端入房内,聂文心知肚明,以为他会睡到下午,哪知他只是错过了早餐,在午餐前就自己起床了。
对凌越略略一颔首:「有想吃的菜色吗?」
凌越掩著嘴打了个呵欠,「随便吧。」
就算是随便的家常菜,在大厨的手艺下,也足以让人垂涎欲滴,何况凌越本身并不挑食。
疯狂了一晚上,聂潜早上却神清气爽,大概因为晚上过得很滋润,心情异常的好,开会时,更是难得的没有发脾气,虽然平时他极少会发怒,但因为对下属要求严格,板著脸,或者冷哼一声表示不悦却是经常的事。
旁边的秘书见boss一脸的无表情,知道这就是心情不错的象徵了,於是鼓起勇气走过去,递出手上的文件。
看了文件,聂潜脸色黑了下来,「齐家竟然能得标?」
「……我们没有想到林家会出手注资这个计画,才会著了道。可是事已至此,如果继续追加资金,会影响我们其他的计画,对於资金链的影响颇大。」
听到这里,聂潜终於动了,他把文件「啪」的扔到秘书脸上。
秘书心里叫著,我的鼻子,忙不迭的接住滑下来的文件,脸上还要装出「是我无能」的忏悔表情。
齐氏并不是聂潜的对手,可是齐夫人却是林家的独生女,如果齐萧德去求救……
「废物,这个计画虽然目前获利不大,却是我们未来几年继续发展的奠基石,给我再拟一份计画,事情未必没有转机。」聂潜阴沉沉的说。
瞥了眼聂潜发黑的脸,小秘书哆嗦一下,毫不怀疑聂潜心里还有一句「办不好就给我回家吃自己」,哦不,我丰厚的薪水、我新买的房子和悬浮车。
「愣著做什麽?」聂潜随手把手边的钢笔扔出去。
小秘书眼巴巴的看著那特别订制的古董钢笔砸在背後的墙上,然後陈尸地毯。
看来不止是晴转暴雨,是晴转暴雪才对。
「马上去办。」小秘书赶紧出去,反正不止是他一个人的事,聂潜有个精英小团队,他只是其中之一,顺便兼职秘书和炮灰,大不了以後这事还是交给聂文来办好了。
小秘书垮著脸去找人研究这个计画,最後会两败俱伤,还是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第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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