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文H

第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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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强强:土匪的爱情 作者:陶俊勇

    正文 第2节

    强强:土匪的爱情 作者:陶俊勇

    第2节

    吴挺坚刚才站在水底的一块大石头上,抬头看着陶土虎站在树干上,裸露着精壮的身子,一时就呆住了。

    陶土虎的个子比自己要高上大半头,肩宽腰细,黝黑的皮肤,方方正正的身体,胸前和两臂上满是条条棱起的肌肉,胸前生满了浓密的黑亮的体毛,经过小腹,一直延伸到两腿之间,都已经被汗水侵湿了,贴在了身体上,两条长腿直直的,圆滚滚的大腿上也满是浓密的黑毛。

    身子一动,两腿间硕大累垂的物件就像一抖搂连根拔起的秋地瓜,在下面摆来摆去。

    吴挺坚看着陶土虎那俊朗黝黑的脸,心口猛的动了一下,觉得自己的心就像一块油糕,一下子就融化了。

    那浓眉,环眼,挺直敦实的鼻梁,厚厚的嘴唇,是那样的熟悉,可是,每次看到,又会让他心动不已。

    陶土虎钻出水面,猛的吐出了一口气,看到吴挺坚站在水底的石头上,还在呆呆的看着他,就用手激起一阵水花,泼在了他的脸上,笑道:“你是咋了?傻了?”

    吴挺坚被水一击,才忽然一下醒悟过来,用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看了一眼陶土虎,却又急忙转过身去,朝着岸边游去。

    陶土虎又是一个猛子扎到水里,用手在河底挖上来一把淤泥,扬手一甩,就糊在了吴挺坚白腻的脊背上。

    嘴里骂道:“熊犊子,我还没游够呢,你就走?”

    吴挺坚游到岸边,把下半身藏在水草里,回转头,微微赤红着脸,向着他笑着。

    他知道,刚才自己不知咋了,看着陶土虎的身体,自己胯间的物件突然就暴涨起来,这清澈的河水一透到底,啥也遮不住……

    虽然自己和陶土虎很熟,不,不是熟,而是亲逾兄弟的感情。

    小的时候,两个人天天在一起玩,到了八岁的时候,又一起到学堂里上学,陶土虎作为自己的伴读,每天替自己背着书包,看护着、疼爱着自己。

    陶土虎一直比自己长得壮实,性格又彪悍,所以,在学堂里就没有人敢欺负自己。

    记得有一次,王村大地主王洪杰的儿子王三皮抢了吴挺坚的风筝还打了他一巴掌,就被陶土虎好好的收拾了一顿,给打的鼻口流血,满口的求饶。

    两个人天天在一起,好像缺了谁,就都不行似的。

    有时候,学堂散学后,吴挺坚就不愿意陶土虎回家,要他留在自己家里睡,两个人就躺在一个被窝里,互相搂抱着,嬉闹着,闹累了,闹乏了,就会搂在一起甜甜的睡过去。

    自从陶土虎十岁那年家里逼着他娶了大他十五岁的媳妇山菜,他就更不愿意在自己家里睡了,经常都是睡在吴挺坚家里。

    可是,渐渐地,他不再愿意和吴挺坚睡在一个被窝里了,而是自己一个被窝,把被子裹得紧紧的,不让想和自己嬉闹的吴挺坚进来。

    记得那一年,是他们十五岁的时候,陶土虎又睡在他家里,晚上,在油灯下面,两个人光着身子躺在一个被窝里,头挨着头,在看一本吴挺坚不知从哪里弄来的春宫图。

    看着看着,两个人的呼吸就粗重起来。

    吴挺坚就坏笑着指着图上的人问陶土虎:“土虎哥,你家山菜的那个地方,是不是也是这样啊?”

    陶土虎听了先是瞪眼,接着就恼怒起来,从他手里抢过那本春宫图,几把就扯的稀烂。

    红着眼珠子骂道:“我x你姥姥,你个吃屎的小屁孩,你知道啥?啥恶心你就说啥。”

    看到他暴怒的样子,吴挺坚吓坏了,他眼泪汪汪的朝他靠过去,抱住了他的腰,怯怯的说道:“土虎哥,是俺说错了,俺以后不说了……”

    陶土虎没等他说完,却一下子抱紧了他,一翻身,就把他压在了身下,使劲的啃咬,狠劲的揉搓。

    吴挺坚在他身下,最初是恐惧,后来,一丝快意满足的感觉渐渐弥漫开来,他伸出手,抚摸着陶土虎的后背,嘴里一叠声的叫着:“土虎哥,土虎哥……”

    他好想就这样永远被土虎哥抱在怀里,永远也不要分开。

    陶土虎已经红了眼珠子,他近乎癫狂,突然就抬起了吴挺坚的双腿,放在自己的肩膀上,屁股一挺,自己的坚硬就捅进了吴挺坚的下身。

    一声惨叫,吴挺坚疼的头发根都竖立起来,眼泪横流。

    睡在隔壁的吴挺坚的奶娘听到叫声,就披上衣裳,来到窗下问道:“坚儿,你是咋了?吆喝啥呀?”

    陶土虎好像一下子醒了过来,赶紧把吴挺坚放开,两个人倒在被窝里不敢动了。

    待到奶娘走了,陶土虎揭起被子一看,吴挺坚白白嫩嫩的屁股沟里已经溢满了鲜红的血。

    陶土虎骂了自己几句该死,使劲的掴了自己好几巴掌,又细细的给吴挺坚收拾了,心里还是觉得过意不去。

    红着眼眶对吴挺坚说道:“挺坚,我是畜生呢,看这是干的啥?反正我的罪也是做下了,要打要杀,你愿意咋的就咋的,哥没啥怨言。”

    说完,自己又打了自己一巴掌。

    倒是吴挺坚抓住他的手,搂起他的脖子,说道:“哥,我不怨你,我是你兄弟哩,我咋能怨你?”

    又含着眼泪,把脸埋在他壮实的胸膛上说道:“土虎哥,我就是愿意和你在一起,你就是做了啥,我也不怨你。”

    陶土虎看看他,却一下把他推开,说了一声:“我是畜生。”就爬进自己的被窝,蒙上头,不言语了。

    从此以后,陶土虎再也不和他一个被窝睡了,也不会和他搂抱了。

    虽然他很想和他搂在一起,睡在一起。

    可是,这具黝黑壮实的身子,这张俊朗阳刚的面容却已经深深地烙在了他的心间,再也磨灭不去了。

    自从十六岁时,他也结了婚,娶了39军军长韩学忠的妹妹做媳妇,当他把媳妇压在身下,肆意驰骋的时候,脑海里还是显现着土虎哥的影子,那张脸啊,最能把自己的心火点燃,让自己全身都燃烧起来。

    看到吴挺坚蹲在岸边的水草里不动弹,陶土虎就朝他游过来,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往水里拖,一边笑道:“你想跑?看我不拖你到深水里,呕你一肚子水。”

    吴挺坚被他一拖,身子一晃,就顺势倒进了他的怀里,两只胳膊也一下搂住了他的脖子,脸贴在了他的脸上。

    陶土虎一惊,赶紧掰开他的胳膊,往外推他,嘴里说道:“站好了,你不怕我呕你水呀?”

    吴挺坚却好像是神魂丧失,一把又搂住了他的腰,一头拱进了他的怀抱。

    ☆、第五章三爷爷

    陶土虎一把按住他的脖子,一使劲,就把吴挺坚按进了水里。

    吴挺坚在水里憋得喘不过气来,就松开了他,两手划拉着钻出了水面,站在浅水的水草里大口的喘气不止。

    陶土虎也在水里站起来,朝着他哈哈大笑道:“叫你不听,喝水喝饱了吧?”

    吴挺坚恼怒不止,弯腰从水底挖上来一块淤泥,朝着他甩了过去。

    陶土虎一看,就往水底一扎,浑圆坚挺的屁股在水面一挺,一个猛子就游到了河中心,露出头来,脚底下踩着水,朝着吴挺坚嘻笑道:“你来啊,你还敢过来吗?”

    吴挺坚自是不敢过去,他弯腰洗了洗身上的淤泥,趟着水上了岸。

    到树干上拿起自己的上衣,对还在水里的陶土虎恨恨的说道:“你就泡着吧,就叫河里的王八吃了你。”

    说完就顺着芦苇从里的小径往村里走去,走了几步,又回过头来,朝着陶土虎喊道:“晚上到我那里去,我叫他们做上几个好菜,咱俩喝上几盅。”

    陶土虎应了一声,就仰身飘在了水面上,眼睛望着天上那几朵飘荡的白云,手脚微微的滑动着水面,一颗不安分的心,已经随着那轻轻吹来的秋风,飘到哪不知名的地方去了。

    “土虎子,大下午的,怎么就没有下地啊?”正在水面逍遥,就听到河岸上传来一个声音。

    陶土虎一翻身,立在水里,就看到三爷爷陶嘉文拉着一头老牛正从河滩上走来,身上还是那件上面不知打了多少补丁的长衫,洗的掉白了颜色,但看起来还算洁净,扬着满脸皱纹的脸奇怪的问。

    三爷爷以前家道还是比较殷实的,有十几亩河滩好地。

    所以从小就在私塾读书,是四乡八村少有的读书人,年轻时是参加过乡试的,想借此捞取一点功名。

    清末庚子二十三年,陶嘉文和地主吴大桥的父亲吴文杰一起去省城参加乡试,本来是陶嘉文才气高一点,文章也做得好,能够通过的,可是他长了满脸麻子,相貌不如吴文杰生得好,最后就定了吴文杰,就成了本地唯一的前无古人当然也是后无来者的秀才。

    陶嘉文自此也就灰心丧气,无意书香,回家娶妻生子,靠着那十几亩地安安稳稳过他的生活。

    只是,因为识字的人少,村里的红白公事都是他来主持,写写划划也都来得,又是前辈的老人,人人尊敬。

    只是天有不测风云,陶嘉文的儿子陶玉槐有一年在土匪突袭村庄时,被土匪绑了票,要了一大笔赎金,没有办法只好卖了河滩上的好地,得了一些银两,交给土匪用来赎人。

    可是该死的土匪收了银子,也没把人放回来,后来找人打听说,是被刘黑七那个天杀的大土匪杀了。

    儿子死后媳妇改嫁,只给老两口留下一个嗷嗷待哺的孙子,艰难度日,现在老伴给吴大桥家做老妈子,孙子给他家放牛。

    今天,孙子出来放牛在太阳地里热着了,生病在床,老汉只好代孙子出来放牛。

    听到三爷爷问,陶土虎就一边往岸上游,一边说道:“我干不了锄地的活,他们打发我回来了。”

    陶嘉文听了陶土虎的话,连着叹了两口气,嘴里嘟囔,“你还没有干过那么重的活呀,这可怎么办?唉!也是世风日下,家道艰辛啊。”

    老牛自由自在的在河滩上吃着草,最后趴在树荫下慢慢的咀嚼。

    陶土虎穿上裤子,坐在柳树上和三爷爷说话。

    “三爷爷,有啥家道艰辛呀?啥世道就有啥世道的活法,那些当兵的整天耀武扬威,吃香的喝辣的,咱们为啥就不行?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我就想去当兵。”

    又攥起拳头,憋着嘴,狠狠的砸了一下身下的树干,说道:“可我爹,就是不让我去。”

    三爷爷摸着他光滑的脊背,疼惜的说道:“你可不能怨你爹,你爹是对的,不能光看那些当兵的有多么光鲜,他们都是些日本人的走狗,说是政府,其实就是汉奸,自古以来,倭寇就是欺负咱们中国人,遭到报应是早晚的事,总有一日,就出有一个救国救民的大英雄出世,把他们全部除掉。”

    又看了看陶土虎,说道:“再说了,这当兵的人,整天舞刀弄枪的,要是出了点啥事,你爹娘咋办?”

    陶土虎知道,是时,是民国三十年,日本鬼子已经进了中原,泰安当地的驻军本来属于国民政府韩复榘部第三十三军治下,日本人打过来以后,军长韩学忠缴械投降,做了伪满军第39军军长,总部就驻扎在邻近的王家村。

    “让你爹带你去找找东家求求情,再换个活计吧,老天饿不死动手的庄稼汉,腊月天专冻死晒墙根的叫花子啊。”陶嘉文疼惜的看了看陶土虎,语重心长地说。

    陶土虎点了点头刚要说话,就看到山菜从小路的那头转过来,叫道,“兄弟,兄弟呀,娘叫你回家,吃饭去。”

    陶土虎这才注意到太阳早已经西下,天也微微的黑了,些许的农人扛着农具,有的赶着老牛,已经走在回村的小路上。

    河对岸的水面上升起了薄薄的水汽,飘渺在芦苇荡的上空。倦飞的鸟儿在芦苇丛里穿梭飞行,纷纷回巢。

    “哎,这就回,你先回吧,”陶土虎应了一声,起身打算回家陶嘉文望着山菜单薄的背影,喃喃地说:“是个好孩子啊,想当年,要不是你娘把她拾回来,早就饿死了,要不是你娘说是给你收的媳妇,你爹也是死活不会收下的,唉,都是世道艰难啊,这世道,养一张嘴都不容易,庄户人家,找个媳妇也难啊。”

    陶土虎听了他的话,心里就有些烦躁起来,他站起身,从柳树上下来,回家去了。

    ☆、第六章圆房

    陶土虎回到家里,看到在昏暗的屋子里,爹坐在饭桌旁,低着头,默默地抽着旱烟,苦着脸,时不时的叹一口气。

    一盏油灯挂在织机边的墙上,灯头摇摇晃晃,娘还在织机上忙碌,传来一阵阵织布的声音。

    山菜把山牛抱在怀里,用手一下一下的轻拍着,孩子好像已经睡着了。

    陶土虎借着微弱的灯光,看着眼前的这个女人,尖瘦尖瘦的脸蛋,虽然才三十多岁,眼角已经有了一些皱纹,鼻子眼睛还算精神,稀疏发黄的头发编成一根瘦瘦的辫子,弯曲的耷拉在瘦瘦的肩膀上,心里还是不禁的叹了一口气。

    山菜,是娘从王村集上捡回来的,是捡回来给他当媳妇的,那一年,他八岁,而山菜,是十八岁。

    那一年夏天,家里没了粮食,盛高粱的小瓮里被娘刮得像狗舔的一样干净。

    没办法,爹和娘赶着家里喂的,才半大的猪仔,去王村集上卖了,好换上几斗粮食来家,填饱这几张饥肠辘辘的肚子。

    等到卖了猪仔,还没有买粮食,就看到大街上围着一群人,在看什么新鲜事。

    娘挤进去一看,就看到一个穿戴破旧的大姑娘坐在路边,头上插着一根青草,身边的破被子上,躺着一具黑瘦的汉子,已经死了。

    听了旁边的人说,娘才知道,这是爷两个,是在外面跑杂耍的,每个王村集上,这父女两个总会在这里出现的,这个姑娘就表演几个节目,有时候是钻铁圈,有时候就唱上几支山歌,稀稀拉拉的挣上几个铜板,供爷两个勉强果腹。

    其实基本上就没有吃饱的几次,因为,她那黑瘦的老爹,还是个大烟鬼,犯了烟瘾,就躺在地上打滚哭闹,没办法,这个叫山菜的姑娘,就得靠平时吃饭剩下的一点钱,去给他买大烟土抽。

    前几天,大烟鬼得了感冒,没有治过来,就死在这街上了。

    姑娘没了主意,就只是哭,有好心人看到这样也不是办法,就给她出了主意,要她头上插上草标,把自己先寻上个人家,有了钱,再把自己的老爹打发了。

    娘看到这里,心里就有了一些注意,她看了看这姑娘,看到她虽然有些黄瘦,但是面貌还算清丽。

    就把爹拉出人群,对他悄声说道:“孩子他爹,你看这姑娘咋样啊?不行啊,咋就买回家去,给咱土虎子当媳妇?”

    老爹听了,又是生气,又是好笑,就打断了娘的话,说道:“你疯了?咱土虎子才八岁,这姑娘都二十好几了,咋当他媳妇?你少胡说吧?”

    又狠狠的瞪了娘一眼,说道:“你又不是不知道,家里的锅都要揭不开了,好几张嘴等着吃饭呢,你再添上这一张嘴,一家人喝西北风啊?”

    娘却不着急,这时候,是少有的有主意,她抓住爹的胳膊,说道:“孩子他爹,你听俺说呀,咱们村一千多口子人,你算算,这几年来,一共娶了几家新媳妇?还有几家能娶起媳妇?你看看,村里的光棍子都遍地是了。”

    娘抬起眼,看到爹不说话了,嘴里含着旱烟袋,垂下头在想着什么,就又说道:“咱土虎子是不大,可是等他大了,咱就能有钱给他娶媳妇吗?还不如趁着现在手里有钱,就算捡个便宜吧,把这个闺女买回去,咱不就去了这块心病吗?再说了,大媳妇好呀,回家就能帮着干活,不白吃饭呀。”

    当时爹就被娘说动了,就答应了娘,用卖猪仔的钱,把那姑娘的老爹埋葬了,就领着那个姑娘回了家,给陶土虎当了媳妇。

    八岁的陶土虎,并不知道媳妇是自己的啥,他只是知道,自己家里来了一个二十岁的大姑娘,她帮着娘干活,人很勤快,又老实,人不和她说话,她大半天,都不会说上一句话。

    只是他到街上去玩,村里的大人们就会和他开玩笑:“土虎子,都娶了媳妇了,就是大人了,欢喜不?呵呵。”

    他也只是笑笑,并不回答。

    只是村里的那些二流子光棍子们,见到陶土虎捡了便宜,八岁就娶了个大媳妇,眼珠子都红了,见到陶土虎,都会阴笑着,打趣他道:“土虎子,有媳妇了哈,晚上在被窝里,知道咋和老婆弄事吗?要是不会,我教教你?你可得抓紧学会了,要不啊,可要让你那老爹先下了手哇。”

    陶土虎这话是能听出来的,他就会裂开嘴,朝那些光棍子骂道:“我还x你娘来,我就和你娘先学学吧,狗东西……”

    他心里还是没有啥感觉,他不知道,这个自己叫她姐姐的人,到底会和自己是啥关系。

    可是几天后,他就知道了。

    一天早上,爹和娘去集上买来了一些菜、肉,又请来了家里的亲戚邻居,说是要给他两个圆房,就是结婚仪式。

    陶土虎不明白圆房是啥,就问娘,娘就笑着告诉他,圆房,就是要和老婆睡在一起了,不能再睡在爹娘的炕上了。

    陶土虎一听,当时就崛起头,坚决反对,他认为,他是男的,山菜是女的,怎么能睡在一个炕上?

    可是,晚上的时候,等亲戚们酒饱饭足,都离开以后,陶土虎还是在爹的拖拉之下,哭哭咧咧的被送进了东厢房,山菜的屋里了。

    ☆、第七章 小嫩倭瓜

    到了厢房门口,爹没有进去,只是把陶土虎推了进去。

    陶土虎哭丧着脸,不情愿的进了门,就看到山菜穿着娘存在箱底多年的红嫁衣,坐在炕沿上,头发已经被梳拢了,紧紧的在脑后系了一个小小的纂。

    黄瘦的脸上满是泪水,正低着头在那里萋泣着。

    爹可能是看到山菜在哭,就叹了口气,回转身,回自己屋里去了。

    陶土虎站在炕沿跟前,垂着头,双手抓着衣角,不知道该怎么办。

    山菜抬起头,看到陶土虎站在那里,就擦干了眼泪,站起来,对陶土虎说:“兄弟,快上炕睡吧,明儿还要上学堂呢。”

    看到陶土虎没动,她就走上前来,拉住了他的手,把他拉到了炕沿跟前。

    陶土虎不愿意和山菜睡在一起,更不愿意要山菜当他的媳妇。

    可是有爹娘在哪里,他也没有办法。

    只好随着山菜把他抱到了炕沿上,替他把鞋子脱了下来。

    山菜也脱了鞋,爬到了炕上,又伸手要替他脱衣裳,他不用,赶紧自己把衣裳脱光了,钻进了被窝里。

    他蜷缩在被窝里,紧紧的裹着被子,闭上眼,一句话也不说。

    听到山菜吹熄了灯,悉悉索索的也脱了衣裳,扯开被子,也钻了进来,挨着他倒了下来。

    他虽然背对着山菜,鼻子里却闻到了一股打猪草轻轻的味道。

    山菜宽大的脊背挨着他的,陶土虎就感到自己的脊背上热乎乎的,却一点也不舒服,心里想到:“还是被娘搂在怀里好哇,心里多舒坦。”

    一想到这个,心里又有一些委屈起来,抽动着鼻子,慢慢地就睡了过去。

    睡到半夜的时候,就被一泡尿憋醒了,他迷迷瞪瞪从被窝里爬起来,跳下炕,在炕沿跟前的灶坑里撒了尿,就要往炕上爬,借着窗口进来的月光,就看到自己被窝里的人不是娘,而是山菜,心里一惊,就光着屁股,打开屋门,跑到娘屋里去了。

    娘在被窝里躺着,其实也没有睡着,自己在被窝里搂了七八年的宝贝疙瘩,一下子娶了媳妇,她心里也是空落落的,被窝里更是空落落的。

    正在胡思乱想,就感到一个浑身精光的小东西钻进了自己的被窝,是土虎子,娘赶紧把他搂进了自己的怀里,一边浑身摩挲着他,一边在他耳边轻声地问道:“土虎子,她对你咋样了?知道给你盖被子么?”

    土虎子点点头,就不说话了,只是蜷起身子,一头就拱进了娘的胸脯里了。

    后来,陶土虎也渐渐的习惯了,习惯了和自己的媳妇山菜睡在一起了。

    每天和吴挺坚从学堂里回来,在家里吃过晚饭,山菜帮着娘把碗筷洗刷干净,就会烧上一点热水,用铜盆端到自己房里,蹲在地下,给陶土虎洗脚。

    娘有时候就笑着说:“都是庄户孩子,还用得着天天给他洗脚?可别惯下了他这坏毛病。”

    可是山菜还是每天给他洗,还有他的衣服,也是每天浆洗的干净。

    有一次,山菜就和娘说:“俺兄弟是读书人,就和那些讲课的先生们一样,和俺们可不一样呢,得穿的干净才像样子。”

    每当陶土虎穿着洁净的长衫,咯吱窝里夹着山菜给他精心包好的课本上学堂的时候,山菜都会默默地站在门口,一直看着他走出院子。

    脸上挂着满足的笑容,眼里满是热爱的神色。

    到了晚上,伺候陶土虎睡下了,她就会慢慢的脱了衣裳,钻进被窝里来,抱着他,亲着他,就像自己最心爱的一件宝贝,一天不见,就想得不行。

    陶土虎也渐渐习惯了和山菜一个被窝里睡觉。

    习惯被山菜搂进怀里,浑身上下的抚摸。

    不知道有多少个夜里,睡梦中的自己被山菜惊醒,醒来后,就发现山菜搂着自己,拿着自己的手在她滚烫的身上到处抚摸,胸前、脸上、身下……

    此时的山菜,面色潮红,喘着粗气,张着嘴,嘴里微微地呻吟着,好像是病了的样子。

    他害怕了,第二天,就和娘说起这事,娘看看四周没人,就不让他说了,告诉他说,人娶了媳妇,都要这样的,还嘱咐他不能对外人说起,那样人家就会笑话他。

    吃饭的时候,娘就会用筷子夹起碗里的一块蒸倭瓜,对着山菜,有一搭无一搭的说道:“虎子媳妇呀,这倭瓜呀,还是长得熟透了才能吃,要是把那小瓜秧就扭下来吃,那还不糟蹋了它?”

    看了眼山菜,又说道:“土虎子还小着呢,才十岁的人,他是啥都不懂呀,你可不小了,可得知道护惜着他,可别把这小小的瓜秧,生生的给糟蹋了?那我可不依的……“山菜听了,就会红了脸,红得像一块大红布一样,赶紧放下饭碗,一扭身,提起猪食桶,到院子里喂猪去了。

    就这样,山菜就会安静几天,在被窝里,就不会再摸陶土虎了。

    可是过不了几天,还是照旧。

    陶土虎一到这个时候,也不情愿,可是人小力气单薄,再说了,看到山菜难受的那个样子,他也是在不忍心,不忍心推开她。

    他只有尽量的住在吴挺坚家,和他睡在一起,这样,就会躲开山菜了。

    直到又过了几年,陶土虎十三岁的时候,娘怀了山牛。

    山牛出生的时候,爹到地里干活去了,只有山菜和娘在家。

    娘突然就肚子疼得厉害,她知道,是孩子要出来了,她就嘱咐山菜烧上热水,指导着她,帮着自己,把山牛生了下来。

    到了晚上,山菜就像受了刺激,病犯得更厉害了,他把陶土虎紧紧的搂进怀里,使劲的抚摸着他,一只手伸到他的裆里,使劲的攥住了他的物件,就是不松手。

    在山菜的抚摸下,陶土虎心里就有一种复杂的情绪慢慢的升腾起来,有屈辱,有反感,又夹杂着一丝快意,就像一股黑色的暗流逐渐淹没了他的心。

    山菜看他没有挣扎,就把他弄到自己身上,抬起双腿,把他的身子圈起来,让她趴在自家的肚皮上,自己却面色潮红,披散着头发,疯癫一样,直着脖子呻吟道:“兄弟呀……俺的兄弟呀……”

    陶土虎突然就觉得十分恶心,心里屈辱的火苗腾地一下,就要燃烧起来,就想从她身上跳下来,离开她,跑到吴挺坚那里去睡。

    可是,他看到她的样子,又觉得她很可怜。

    他知道,自己要是这样走了,山菜会十分伤心,又会自己一直哭到天亮。

    正在这时,陶土虎就感到山菜紧紧的抱住了自己,身体耸动着,嘴里一叠声的呻吟,她的身下突然有一股热流奔涌而出,都喷溅到了自己的身上。

    他赶忙抬起身,喊道:“你……你尿炕了……”

    揭开被子,坐起身来,陶土虎一眼就看到了山菜身下的那个部位。

    它丑陋的松开着,黑乎乎的,直刺他的眼,还有一些白色的浆液再往外面奔涌着,冒着一股呛人的腥臭味。

    陶土虎胃里一阵翻腾,他一下子趴在炕沿上,张开嘴,呕吐起来。

    山菜坐起来,关切的问到:“兄弟,你咋了?”

    陶土虎嫌恶得一把打开她的手,急速的穿好衣服,出了门,直奔吴挺坚那里而去。

    ☆、第八章 去找东家

    从此后,陶土虎一直就睡在吴挺坚那里,直到吴挺坚当了兵,结了婚,他才没有办法,又回到了他和山菜的小东厢房里。

    可是这时候,他已经长成了一个人高马大的壮实汉子了。

    他把小土炕让给山菜睡,自己在屋地下近门的地方,打了一个小木板床,睡在上面。

    再也没有和山菜睡在一起,他虽然也觉得女人可怜,可是,他也觉得女人的那里……很脏……

    每到晚上,山菜听着这个壮实汉子擂鼓一样的鼾声,就会让她浑身的血液逐渐沸腾起来,她辗转反侧,难以成眠,心里燃烧的熊熊烈火,让她口干舌燥,那种麻痒难耐的感觉从身子下面传上来,让她浑身颤抖。

    她死劲的抓住被角,最后把它塞进嘴里,狠劲的用牙咬着,直到最后,把被面都咬透了,露出了白白的棉花。

    她坐起来,把自己滚烫的胸脯紧紧的贴在冰凉的土墙壁上,感觉就会好受了一些。

    可是,一转头,就看到长长大大的汉子直直的睡在床上,已经蹬脱了盖在身上的被子,借着惨淡的月光,汉子赤裸着身体,展露着山一样坚挺的身体。

    宽宽的肩膀,细细圆圆的腰,平坦却又布满肌肉的小腹。

    浑身的肌肉条条楞楞,年轻干净的身子向外散发着一股青草般清新的气息,洁净光滑的皮肤映着月光,就像带着暖意的棕色的缎子,胸腹间野性的体毛纵横交错,像一条流淌的黑色小河,一直流进了两条滚圆壮实的大腿之间。

    汉子熟睡中不知道做了个啥梦,俊秀的脸庞上带着迷人的笑意,浓眉微微的皱起,厚实性感的嘴唇微启,不知嘟囔了一声什么。

    身子轻轻一翻,胯间的物件就亮了出来。

    物件在不知不觉之中,已经悄悄的长大了,就像一只游荡在山野中的野物,几年不见,就已经是让人惊悚的庞然大物了。

    此时的陶土虎不知梦归何处,胯间的物件已经发怒,昂然直竖。

    黑亮着,绽放着,热腾腾的直刺她的眼,直刺她的心。

    她气喘吁吁,渐渐地直起脖子,突然就浑身一缩,又突然一松,从喉咙里传出来一声低沉的悲惨的鸣叫,身下就有一股热流奔涌而出,整个人就瘫软在了冰凉的被窝里了。

    陶土虎进了屋,就看到爹已经回来了,正坐在屋里抽烟。

    “快吃饭吧,还要等别人去叫,”爹看他进来,就闷声闷气的说。

    陶土虎看到破旧的饭桌上摆着三只粗瓷碗,里面还是平时的高粱稀粥野菜饭,还有一个草筐里,摆着三四个高粱面窝窝头。

    就赶紧说道:“挺坚叫我去他家吃呢?你们就先吃吧。”

    爹听了,就瞪起眼睛,朝他喝道:“你就乖乖的在家吃饭,哪里也别去,我就告诉你,以后呀,还就少和少东家来往,你以为我不知道呀?他又怂恿你去参军了吧?”

    陶土虎垂下眼睛,不情愿的说道:“人家那里说来?你不让我去,我就不去呗。”

    就坐下来,去端一碗野菜粥。

    娘急忙从织机上下来,从筐里拿起一个窝窝头,塞到陶土虎手里心疼的说:“这几天不舒服,看脸都瘦了一圈了,给你蒸了几个窝窝,吃这个吧。”

    说完自己也端起一碗粥吃起来。

    陶土虎看到山菜和爹也端起野菜粥吃起来,心里一紧,鼻子一酸,眼泪差点就流出来,就把窝窝头用手掰开,一半放到爹的粥碗里,另一半要放娘的饭碗里,娘扭转身子拿开碗不让,只是说:“做给你的,你自己吃。”

    “快吃你的饭,罗里啰嗦的干什么?”爹抬起头瞪着儿子大声的说,说完,就伸出手,把自己碗里的窝头用筷子拨拉到陶土虎的碗里。

    陶土虎心里五味杂陈,心里竟然就油然而生一股豪气,为了这个家,这个爹、这个娘,还有山菜和睡熟的山牛,他得拾起这个担子来,他应该拾起来。

    这样一想,心里烦躁的情绪和迷茫的感觉不知不觉的就消退了大半。

    吃完了饭,娘和山菜收拾了碗筷,一家人默默地坐在饭桌前。

    “明天,土虎子跟着我去求东家,再找个活计吧,这样干等吃喝,那一袋子高粱米哪里就能吃到秋后?”抽完了一袋烟,爹看了看陶土虎说。

    陶土虎点了点头,郑重的应了声,“哦”。

    ☆、第九章 他不和俺弄

    陶土虎很想到吴挺坚那里去一趟,说不定,挺坚还在等着自己去喝酒呢,可是爹坐在那里,就是不挪窝,自己也就不敢去了。

    只好拿起身边的褂子,往后一甩,搭在肩膀上,回屋里睡觉去了。

    外面的天,已经黑透了,漫天的星星就像一颗颗银钉,在蔚蓝的夜空里闪闪烁烁,不停眨眼。

    陶土虎没有点灯,摸黑躺倒在了自己的床上,双手支起来,枕在脑后,心里在默默地想,不知明天,东家会给自己安排个啥活,不管啥活,自己一定会好好的干,挣下粮食,养家呀,自己已经长大了,不能管光想着当兵,光为自己找想,得为爹和娘想想了。

    正在胡思乱想,就看到一个人影溜了进来,摸到了灯台上的油灯,用打火石打了一下,点燃了油灯。

    是山菜,她看了看陶土虎,就从口袋里摸出来一块白嫩嫩的生地瓜,在自己的衣角上擦了擦,塞进了陶土虎的手里。

    说道::“看你就没吃饱,快吃了,垫吧垫吧。”

    陶土虎接过来,狠狠的啃了一口,是满嘴的甜汁,就问道:“哪里弄来的?”

    山菜在衣服上擦擦手,微微的低下头,红了脸色,说道:“刚才……我去东家的地里拔得……”

    陶土虎赶紧说道:“看你……他们家可有巡逻的护院,看让他们抓住你。”

    山菜抬眼看了看他,说道:“看你就没吃饱啊,俺就想……”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听到娘在外面叫她:“土虎家的,快来一下……”

    山菜应了一声,就出去了。

    陶土虎吃完地瓜,躺在床上,两眼空洞洞的望着漆黑的房梁,想起刚才山菜看自己时漆黑温顺的眼睛,就深深地叹了口气,是个好女人,也许嫁给别的汉子,就是一对很好的夫妻,可是……可是自己,就是把她,当不成自己的媳妇,虽然,自己从八岁开始,就一只被她楼在被窝里,被她亲,被她摸,什么事都干了……可是,他只是把她当成一个家人,一个在贫苦中相濡以沫的普通伙伴。

    他正在胡思乱想,就听到从堂屋里传来了一个人隐隐约约的哭声,细细一听,是山菜在哭。

    陶土虎一咕噜爬起来,走出东厢房,来到堂屋的跟前,透过破烂的窗户,就看到娘坐在炕沿上,山菜站在脚地上,正在耸动着肩膀哭泣。

    爹要晚上去给东家看庄稼,看来早已经去了。

    娘坐在炕沿上,用疲惫的声音说道:“土虎家的,不是俺埋怨你啊,你看看,土虎子都二十了,俺把他八岁就交给了你,他小的时候,俺不让你动他,是怕糟蹋了这颗小瓜秧,可是,土虎子都长成大汉子了,你又比他大,知道的事也比他多,咋就反而不上心了呢?”

    说完就叹了口气,说道:“这苦日子呀,俺是一眼都望不到头啊,可是,俺就是盼着,你快点给俺土虎子生上个一男半女的,这样啊,俺土虎子也就踏实了心,不再和你爹闹着去当兵了,今天啊,村西头老牛家的大媳妇棉花呀,已经生了,是个大胖小子,你知道,棉花那汉子有多大?今年虚岁才十四呢,不是娘说你呀,你看看你,肚子还是瘪瘪的,咋就这样不争气呢?俺土虎子都二十了。”

    陶土虎听了娘的话,心里一惊,就看到山菜在娘面前直挺挺的跪了下去,双手捂着脸,用颤抖的声音哭着说道:“娘啊,是俺不配俺兄弟呀,俺兄弟看不上俺呀……他从来就不那样和俺弄……”

    陶土虎看到娘吃了一惊,一下子从炕沿上站了起来,抓住了山菜的手,急切地问道:“咋?他……不会是不懂吧?你都搂了他十几年了,咋会?”

    山菜摇摇头,没有说话。

    娘还是不信,就把山菜拉起来,让她坐在炕沿上,不顾她的阻拦,一伸手,就把她的裤子脱了下来,分开她的双腿,从锅台上把油灯端过来,蹲下身,仔细地检查起山菜的裆部来。

    陶土虎心里就有些烦乱,刚想转身回屋,忽然就听到娘轻声的尖叫了一声,手一抖,手里端的油灯就掉在地上,屋子里一下子就变成了一团漆黑。

    ☆、第十章 青鹅

    陶土虎也是一惊,正想推开门进去,就看到屋里的油灯已经重新点了起来。

    在昏黄的灯影里,他看到山菜两手使劲的提着自己的裤腰,蜷缩在炕沿前的地上,低着头,在伤心的哭泣着。

    娘坐在炕沿上,佝偻着腰,一副心力交瘁的样子。

    在静默中,娘忽然直起身子,直视着山菜,颤抖着声音厉声问道:“你是啥时候破的身?就老老实实的和俺说,要是再撒谎掉皮,我就让你爹回来打杀你……”

    山菜坐在地上,只是哭,过了一会,才抬起头,向着娘说道:“娘,俺就和你说了吧,死的那个人,他不是俺爹……”

    “那他是谁?你快点说呀……”娘听了山菜的话,就急了,用手使劲的拍着炕沿,着急的说。

    山菜擦了擦眼泪,坐直了身子,扭头看着锅台上晃闪闪的油灯,迷离着眼睛,说道:“他是俺的男人,他是俺们那里的一个大财主,俺只是他家里买来的一个小丫头子,专门伺候他的,十五岁的时候,他就把俺睡了,后来,他迷上了赌博,就把他家里的地,宅子,还有老婆孩子,全部卖了,还赌债了,因为那时候俺怀着他的孩子,他就没卖俺,就带着俺出来要饭了。”

    陶土虎看到娘坐在炕沿上,身子晃了几晃,哑着嗓音说道:“我就知道你生过孩子,刚才我一看我就知道了,门子都那么宽了,哪里像是一个大闺女呀?哎呀,俺那娘哎,俺这是上辈子造了啥孽呀?一家人吃了一冬天的地瓜瓤子,勒紧裤腰带子,省下了那钱,把你买了来,没想到,就买来了一个……““你那孩子呢?”娘看着山菜,又突然问道。

    山菜用手捂着脸,眼泪又流了下来,说道:“要不来饭,俺又吃不上,没有奶水,就饿死了……”

    陶土虎在外面听到这些。心里也是实在不忍,就想进门去,就看到娘已经把山菜扶了起来,一边拍打着她身上的土,一边说道:“唉,都是苦命人啊,俺也不怨你,一个女人家,就是这样的命呀,哪里就能自己做得了主?咱娘俩的这些话呀,就让它烂在咱们的肚子里,谁也别说,也不要让你爹和土虎子知道了,听见没?”

    山菜站起来,两眼泪汪汪的看着娘,使劲的点了点头。

    娘摸着山菜的胳膊,叹了口气说道:“也不要再想以前了,你就和土虎子好好地,多长长心眼,到时候给俺生上几个孙子孙女的,你也就算熬出来了。”

    说完了,自己就重新坐到了织机上,对山菜说道:“进屋睡吧,明天还要早起来做饭,你爹一大早还要去干活呢。”

    山菜点点头,向门外走来。

    陶土虎就赶紧回到东厢房里,倒在了床上。

    半夜里,陶土虎起来撒尿,还听到山菜躲在炕上的被窝里,悄悄的哭泣。

    他在心里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才好了。

    第二天天刚麻麻亮,陶土虎早早就起了床,来到堂屋里,看到娘已经就着昏暗的晨光在织机上忙碌了。

    这几天,因为天旱少雨,地里的玉米需要抓紧锄完,才好浇一遍河水,所以东家赶活赶得急,不等天亮,爹就扛着锄头下地了。

    山菜坐在炉灶前,趴着身子向炉灶里吹火,被烟呛得直咳嗽,锅里熬着的还是高粱稀饭。

    陶土虎来到院子里,挑起两只木桶,到河边把院里的两只水缸挑满水。

    又拿起大扫帚把院子打扫了一遍。

    这时候,天已经大亮,山牛也已经让山菜给穿上衣服,走到院子里来。

    弟弟扎煞着双手,仰着小脸,向哥哥跑过来,一不小心摔倒在地上,陶土虎赶紧过去,把弟弟抱起来,弟弟已经三四岁了,可是还是黄瘦黄瘦的小脸,稀疏的头发,穿了一身用大人的旧衣服改制的单裤单褂。

    “哥哥,我要蝈蝈,到河边捉蝈蝈。”孩子稚嫩的小脸和亲切的童语打动了陶土虎,他心里觉得暖暖的,看到院子里也没有了事,就抱着弟弟转出了家门,来到孝妇河边。

    河边长满了茂盛的青草,草叶上挂满了晶莹的露珠,把弟弟放在地上,陶土虎不管露水打湿了布鞋和衣服,在草丛里寻找蝈蝈,最后蝈蝈没捉到,只捉到了几只大蚂蚱,用草绳串起来,让弟弟拿在手里。

    弟弟高兴得很,扬起笑脸说:“让姐姐给烧烧吃。”看着弟弟无邪的笑脸,陶土虎百感交集,心里默默的又增加了许多心事。

    早饭后,爹就急匆匆的赶回来了,说是锄地的活终于赶完了,看他浑身的衣服都出汗湿透了,也没有吃饭,只是拿起水瓢从缸里舀起一瓢水,“咕咚咕咚”的喝了几口,就叫上陶土虎,到东家吴大桥家去了。

    吴家是一个两进的大院子,前面是一座高大的青砖门楼,进去后是前院,有十几间正房,都是青砖砌就,灰瓦铺顶,分别是大堂、客厅和吴大桥和父母住的地方,两边是几间矮一点的厢房,作为下人们的住所,还有库房。

    在正房的两边,各有一个小门,通向后院,这就是二门,后面住着吴大桥的家眷。

    吴挺坚结婚以前是住在前院的东厢房里的,那是因为吴大桥的老娘喜欢孙子,就叫他专门住在前院里,离得自己近一些。

    那些年,陶土虎就是常常只在这里,和吴挺坚睡在一起。

    爹带着陶土虎来到前院,让他在院里先候着,自己先进到房里去了。

    陶土虎四面看看,没有看到吴挺坚骑的马,就知道,他已经回县城去了。

    这时候突然就听到二门里面传来一阵阵女人的笑声,觅声望去,从二门里就跑出了一只鲜艳的雉鸡,“咕咕“叫着,甩着长长的尾巴,翅子已经用一根蓝色的飘带捆扎起来。

    正奇怪时,只见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女孩嬉笑着跑过来,抓住雉鸡,抱在怀里,朝他笑了一下,进到二门里面去了。

    陶土虎看到那小女孩瘦弱的样子,穿着蓝色印染的细布褂子,绿色的细布裤子,头上绑着一只粗长的辫子,一直垂到腰际,原来是吴家的丫鬟秋红。

    等了一会还不见爹出来,心里正纳闷时,只听见又是一阵笑声,先头的那只雉鸡又蹿了出来,满院子的跑,从后面追出来一个姑娘,穿这一件素净的月白色绸缎斜襟褂子,下面着一条黑紫色的百褶细棉布裙子,大约十七八岁的样子。

    墨黑油亮的头发剪得短短的,好像是烫过发,随着跑动就随风起伏。

    她是青鹅,是吴家的大小姐,吴大桥的原配夫人王氏,生的女儿。

    吴大桥只有两个儿女,儿子就是吴挺坚,是他的姨太太生的,还有就是女儿青鹅。

    雉鸡“咕咕“叫着绕院飞跑,不想一下子就钻到陶土虎脚下,陶土虎一弯腰,就把它摁住,抄在手里,伸手要递给青鹅。

    青鹅看到陶土虎,眼睛就一亮,对着陶土虎一笑,露出一排整齐洁白的牙齿,问道:“土虎哥,你来干啥了?我哥今早上已经走了,走的时候,还直骂你呢,说是昨晚就没来找他喝酒。”

    青鹅的脸上粉白透红,大眼睛忽闪忽闪的像要说话,挺直秀气的鼻梁,发育的恰到好处的身材,因为刚才奔跑,气喘吁吁,丰满的胸部起起伏伏。

    陶土虎微微的红了脸,说道:“昨晚上有点事情,就没来……”

    这时候,从房里就走出来两个人,一个是爹,另外是一个高高瘦瘦的中年汉子,白净的肤色,戴着眼镜,梳着小分头,上身穿着一件白色的细布小褂,下面穿着一条肥大的黑细布裤子,正静静地看着陶土虎和青鹅,他就是吴大桥,这方圆几十里,最大的东家。

    “爹,”青鹅叫了一声,把雉鸡从陶土虎手里接过去,抱在怀里。

    “都这么大的闺女了,还这么淘气,不怕你大叔和你土虎哥笑话你。”吴大桥正正脸色,稍显严厉的说。

    青鹅歪着头笑一下,回头看了一眼陶土虎,就抱着雉鸡回二门里去了。

    ☆、第十一章 吴大桥

    吴大桥看了看陶土虎,一道浓眉拧起来,又舒展开,眯缝着眼转头对爹说:“哥呀,我早说过,土虎子年纪还小,是干不得那些长工活的,先叫他干些零碎的杂活,你不听我劝,你看,孩子正是窜身体的时候呢,先学着活,再过几年不迟。”

    爹苦着脸,叹口气说:“要是粮食够吃的,也不会让他这么早出这种力,家里好几张嘴吃饭呢。”

    “那我和吴海说一声,让土虎子到北田里踩水车吧,那活看他还能撑得住,只是中午管一顿饭,到秋后一担高粱,”吴大桥说完又盯了陶土虎一眼,就摆摆手,回房里去了。

    回家吃过午饭,陶土虎自己来找到吴海,也就是吴家的管家,分派好了活计,就来到北坡,在北坡的河滩上,架着一架高大的水车,两个人站在木头做的轮子上,手扶着一根横杆,用力地蹬,清清的河水就顺着链形的舀勺被提到岸上的水渠里,一直流到田里去。

    陶土虎他们一共是四个少年,年龄相符。干活两人一组,到时轮换,所以还不算很辛苦。

    陶土虎站在高高的水车转轮上,蹬着水车,望着一望无边,连绵起伏的芦苇荡,眼前就冒出了青鹅的影子,整个家营子,因为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陶土虎看到的人,无论男女老少,都是满脸菜色,亚健康状态,乍一看到青鹅健康、阳光的样子,心里一下就亮堂起来,好像觉得生活又有了一些欣欣向荣的味道,活得有些滋味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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