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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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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古耽]重生为相 作者:何甘蓝

    正文 第5节

    [古耽]重生为相 作者:何甘蓝

    第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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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喜欢就来个收藏!【本攻很是严肃的看着乃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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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高中

    大殿之上悄然无声,沉重威严的金色让众位才子大气也不敢出的低头跟在前一个人后面,走过两旁的官员,看着他们官袍的衣角,胸中的浩瀚之气陡然上升至顶峰,成为他们中的一员是天下学子都梦寐以求的事情。

    唐季惟不动声色的站在第一排,恭敬的和其他人山呼万岁,上面的韩缜冰冷的声音在耳边炸开,好似逆流的血液般,唐季惟拳脚青筋暴起。

    “众位都是此次科举的佼佼者,圣上的题目已经在本官的手上了,接下来只要思路清晰后即可作答,机会只有一次,请众位慎重!”丞相拿着卷着轴的纸张,从百官中踏出来,站在前面对着二十位贡士说。

    唐季惟和张陵交换了一个眼神,丞相朗声念出题目:“北方四国,南国,楚国,简国,鲁国,若要开战,请说出攻打的顺序和理由,务必简洁!”

    唐季惟感觉到其他的人吸气声,不仅仅是为皇帝的野心和扩展版图的,更是对题目的刁钻无处下手。

    以往的策论更多是对百姓生计和国家律法,这次韩缜一出手就是大招,这些浸淫在书本多年只会高谈阔论的才子自然措手不及。

    韩缜站起来负手而立,说:“众位不必拘束紧张,所做之言论若有大胆之处朕一概不会论罪,你们就放心的作答,丞相和朕自有论断。”

    一名才子踏出行列,恭敬的拱手,说:“在下李徽礼不才,首先作答。”

    丞相伸手说:“请!”

    “草民的答案是,先后攻打的顺序应该是南国,鲁国,楚国和简国。南国和鲁国地势险要都是易守难攻之地,把兵力派分成两部分,分别攻打南国和鲁国,只要攻下两国,其他地势平坦毫无威胁的简国和楚国也会失去依傍不战而降!”

    韩缜静立,没有任何表示,丞相倒是笑着说了一句:“徽礼倒是个好名字!”

    李徽礼就是那个把唐沉睿赶下马车之人,他站出来的第一声唐季惟就识别出来了,在心底轻笑,此人怕是入不了韩缜的眼了。

    “在下沈青,认为不应该分开兵力,应该集中兵力专注一处,顺序应是由弱到强,简国,楚国,鲁国和南国。在下的理由是简国和楚国地势平坦且面积不大,攻下的几率很高,一战就鼓舞了士气再出兵攻打鲁国,鲁国是南国的死对头,自然不会出兵相助,拿下了三国南国自然是囊中之物了!”

    接下来又有各个才子纷纷作答,唐季惟和张陵都不动声色,看起来并没有第一二名的风姿,倒像是故意掩藏了锋芒。

    唐季惟上辈子和韩缜一起长大,除了没料到韩缜会对他狠下杀手以外,对于韩缜心里的算计也是略知一二的,韩缜想要什么答案,自然在他的心中酿成了。

    唐沉睿也出来作答,回答的比较保守,在一众回答中也是出不了错,但也得不了什么彩。

    唐季惟在心里摇头,这个书呆子,这并不是收敛锋芒的时候,该锋芒毕露的时候就要毫无保留,现在是真正的战场,不再是乡试会试之时还要遮遮掩掩怕遭人暗算。

    唐季惟递给张陵一个眼神,张陵会意。

    “在下张陵认为应该是鲁国,简国,楚国,南国……”

    张陵还未说完,百官就已经是一片喧哗之声了,嘲笑他黄口小儿的,不知布局打仗的,种种都扑面而来,就连和他们站在一起的学子们也开始口耳相传起来,好似觉得张陵的做法太过愚蠢,鲁国和南国是最难攻打的国家居然放在首尾?这不是消耗之战么?

    韩缜眼底露出一丝兴趣,说:“说来听听。”

    “鲁国和南国虽然是最难攻打的两个国家,但是鲁国和南国并没有唇齿相依相互依存,反而是一个弱国一个强国交替的情况,圣上先攻打鲁国,南国必定不会想到后面就会集中兵力对付他,一定不会派兵救援,而和鲁国依傍的简国势单力薄,就算是想要保护盟友也只能败在后秦的铁蹄之下,简国地势平坦,后秦的骑兵就会让他们无法招架,而对付南国和楚国也可以用此法,逐一击破太浪费兵力,一起出兵又兵力不足,只有两个连个绑在一块儿消灭才是制胜之道!”

    “啪啪!”韩缜击掌,笑着说:“后秦果然是能人辈出,朕的江山有此等贤才必定四海升平啊!”

    “臣等恭喜皇上得此贤才,吾皇万岁万万岁!”

    台阶下的众臣拜倒,齐声高贺!

    丞相站起来拱手:“皇上,这贤才可不止一位,臣看来,真人不露相,某些人才是怀珠抱玉蛟龙藏海呀!”

    “哦?丞相指的是?”韩缜挑眉。

    丞相说:“唐季惟,本官慕名已久你的才华,今日如此低调怕是不好,就剩你一人没有作答,不会是露怯了吧!”

    唐季惟站出来,先对丞相施了一礼,说:“大人错爱,草民只是盛名之下其实难副而已,在下也只是听众位答得在理,暗自欣羡罢了!”

    “本官可不喜爱谦虚之人,是龙你得出海,是蛇你也得出洞,这是一比高下的试场,推让不拿出真本事,可是对剩下的十九位的侮辱啊,你还是速速作答,圣上和我才能有所评判!”

    丞相摸着一把胡子激将法把唐季惟推入学子们的对立面,老奸巨猾的他自然是要让他使出全身的才学才行。

    “在下唐季惟作答,攻打四国的顺序不定,计谋为上,草民认为鲁国和南国地势虽复杂,但是国内矛盾尖锐,皇位之争颇为激烈,皇上只需要承诺争储一方出兵帮助他争夺皇位,然后提出条件让两国成为后秦的附属国,年年岁岁纳贡,并派兵驻扎两国,削弱他们的兵权,两国的皇位之争日益激化,想必不会拒绝皇上的要求。再来是楚国和简国,楚国兵弱且并不富庶,但是楚王极为刚愎自用,想必不会主动臣服,皇上可派兵直取楚国都城。三国都不是什么难啃的骨头,只有简国才是真正的难关,简国才是后秦需要最后攻陷的地方!”

    兵部尚书不赞同的说:“简国虽然富庶,但兵力比不足后秦的一个总兵所有,如何是最需要攻克的国家?”

    丞相摸着胡子笑着说:“大人说的有理,唐季惟解释解释!”

    “简国兵力不足,但是大人们可知道他们的都城和围墙都是米汤混着泥土所建造吗?简国在数百年之前是南汉的属地,南汉最著名的汉后便是出身简国,为了体现对汉后的重视,当时南汉的皇帝特地为她的家乡加固了城墙并誓言永不侵犯,若不是后秦灭了南汉,那么,那道圣旨到现在还有用。若在下说得不对之处还请圣上指正!”

    韩缜轻笑,端坐在龙椅之上,拿起朱笔亲自勾划,说:“今科状元,非唐季惟莫属!”

    唐季惟提起的一口气松了下去,捏紧的拳头也慢慢卸力,旁边的张陵转过头对着他笑出了梨涡,向他他眨了眨眼睛。

    一片道贺之声响起,真心的假意的都被唐季惟一一接受,拱手回礼。

    韩缜立于高位看着他这个一手亲手点的状元,一副儒雅文静之气,实则却是老谋深算的家伙,若非是了解他的心机手段,他也几乎要被他的表象给蒙骗。

    传胪大典在前殿举行,百官身着朝服,皇帝亲自勾出三甲,朱红的批示将被抄成数份张贴于宫外的各个关口,普天同庆之事,韩缜向来乐于与百姓分享。

    “……状元,唐季惟,赐进士及第,授翰林院修撰同任兵部右侍郎,榜眼,张陵,赐进士及第,授翰林院编修同任户部郎中,探花,李徽礼,赐进士及第,授翰林院编修……”李昇拿着圣旨站在高台之上朗声宣读。

    侍从为唐季惟迁来了马准备游行,唐季惟略微出神,阻止了他,接着笑着对着准备套马鞍的侍从说:“我骑我自己的马,在宫门口,麻烦你把他牵过来。”

    胸前的大花让唐季惟略微尴尬,张陵笑他大殿之上侃侃而谈面目自若,却在小小红花面前失了颜色。

    “这哪里小了?”唐季惟说。

    李徽礼骑着马在后面酸酸的说:“状元的红花自是比我们这些人大得多,张兄就不必和他争辩了,让他高人一等便是,我等不如他入皇上的眼罢了。”

    张陵皱眉欲反驳回去,被后面的唐沉睿拍着肩膀下了一跳。

    “小人而已,唐兄不会在意的,倒是你,看着斯斯文文的方才在大殿上让我刮目相看哪!我手脚发颤,看你却丝毫未动,定力不错呀!”唐沉睿笑着说:“季惟如此我的倒是不奇怪,连你都能做到八风不动,我的确是甘拜下风!”

    张陵被他扶上马,勒住缰绳说:“你的才学不一定低于我,作此言论可是要折煞我了。”

    “没事没事,当得当得!”唐沉睿笑着挥手,站回二甲的队伍当中。

    不是第一次从皇宫骑马出来,可是这一次感觉确实完全不同,作为一个一步登天的人,唐季惟心底里百感交集,今生家族门楣都不会让人高看他一眼,他不再是那个做任何事情都让人理所应当的顾贞观了,他是平民一跃成为官员之列的凤凰,是值得众人艳羡的。

    一路百姓簇拥撒花,人潮涌动的想一睹状元的风采,唐季惟骑着狮子灵游行,高头大马,状元风姿卓绝一表人才,让本来规矩站着街道两边的百姓都争先恐后的向他挥手冲撞着官兵。

    路过粥店的时候,陆原正在一旁张望着,看到队伍过来,看着骑着狮子灵风流绝代的唐季惟时,才露出一丝轻松的笑意。

    “哎,唐季惟,记得把狮子灵还我呀!”陆原笑着挥手。

    唐季惟自然看到了一旁上蹿下跳的陆原,大声的回应:“午时正午,必定归还!”

    人群骚动,从皇城里陆陆续续出了更多的御林军保护游行的才子,百姓的心潮澎湃,看到状元不过三年一次,但是看到这么俊的状元就不知道要何年何月了,不断的有人潮从巷子里涌出来。

    “唐大婶,你家季惟高中状元啦,你快出来看看啊!”唐德店里的厨娘激动的大叫。

    唐老娘脚步虚浮,头一昏,就倒在了旁边的桌子上。

    “哎呀,这是作甚哟,怕不是高兴的昏死过去了吧!”厨娘回头看到唐老娘倒在了桌子上,立马回身扶起了她。

    “我没事没事,你刚才说的是我家季惟中状元了吧?是吧?你不是骗我的吧,我这老骨头可禁不住玩笑啊!”唐老娘一睁眼拉着厨娘急事一阵摇晃。

    厨娘拉起他,着急的说:“你再不出去看看,估计就走过了,我刚才亲眼看到从这边来了,你快出去看看哪!”

    唐老娘麻溜儿的爬起来,三下两下的奔了出去,左右寻找着人多的地方。一回头,就看见敲锣打鼓的队伍从这边走来,那骑着大马在最前方的不是他儿子季惟是谁!

    唐老娘捂嘴嘴,一下子就泪眼朦胧了,靠着门框哭得涕泗横流。

    “伯娘,伯娘,我哥中状元了是么?在哪儿呢在哪儿呢?”唐德从后院跑出来,连带着扳倒着一路的凳子。

    唐德看着他伯娘哭得这么惨,还以为是误传了消息了呢,结果顺着他伯娘的眼光看去。

    “我的个娘啊,我哥真的中了!娘啊,爹啊,我哥真中啦,你们快出来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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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暴露

    “公主,你慢点啊,慢点公主~!小丫鬟在后面挥着手绢喊着,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对这个任意妄为的公主很是无奈。

    “小芙,你快点啊,这么慢一点用都没有,游行的队伍马上就要过去了,晚了一步就白出来了!”一名着红衣骑装的女子快步向前奔去,转身回头对着小丫鬟说着。

    周围的路人只觉得眼前晃过一个红影,淡淡的脂粉香气在空气中晕开,迷醉了一地的男儿心。

    红衣女子像泥鳅一样灵活的挤到游行队伍的最前方,仰看着面前骑马而过的状元爷,即使看过无数身姿绰约面容无双的男子,也不得不承认这位新晋的状元爷比之她以往所见的男儿更负风流。

    游行的队伍向前去,人群渐渐聚拢来,谈论着今科状元的风姿气度,红衣女子静静站在一旁听着京城的百姓们用崇拜赞赏的口吻讨论着他,抱胸而立靠着木桩的她频频点头摇头。

    “公,哎,小姐,您跑得好快,奴婢都追不上了!”被唤作小芙的小丫鬟扶住木桩喘大气,埋怨的说道。

    “我不是想来一睹状元的绝色风姿么,看来今天偷偷出宫也不算亏本了,走吧,回去了!”女子拉着婢女穿越人群。

    “小姐,听太后说要给二公,额,二小姐在这些才子当中选夫婿呢,您说状元爷会不会被二小姐看上啊?”小丫鬟偷偷摸摸的靠近红衣女子说,知道了秘密所以笑得异常开心。

    红衣女子停住脚步,哼了一声,如玉的脸庞浮现丝丝不屑,说:“她配得上吗?我可是听说新科状元很得大哥的心,母亲再强硬也不能强人所难拉郎配吧!”

    小芙耸肩,挤出了人群,说:“那可不一定,夫人……额,我还是不要嚼舌根好了,上次被拔了舌头的宫女看着可瘆人了!”

    红衣女子撇嘴,也不理自说自话的婢女,牵过系在街角的马,一跃而上,夹紧马肚催马而出。

    小丫鬟见公主不接自己的话,也只有把一腔的腹语给吞了下去,蹬上马镫,勒住缰绳,追随着前面的红影。

    唐季惟在游街完毕之后亲自将马送还了回去,陆原还在忙活着,粥店几乎是一天到头都有生意,只不过现在比清晨多了一个老伯和一个女童。

    “小陆原,马给你牵来了。”唐季惟大大咧咧的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丝毫没有会被认出的困扰。

    陆原舀好了粥,回头说:“你等会儿,我马上就来!”

    唐季惟跟唐沉睿对换了衣服,胸前显眼的红花也一并摘了去,游行之时骑着高马在上,也没有几个人看清他的模样,不过是羡慕他的状元身份而已,估计最多也就惊叹一下他的模样,转身就忘记了,所以说真正记住他容貌的人屈指可数,他并不担心。

    陆原带着他把马系在了后院的马棚里,唐季惟看着陆原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就笑了。

    “你是不是想说什么?”

    陆原抬头,一双黑眼亮晶晶的,又故作表情肃穆的说:“我并未识得你,你是如何知晓我的名字和狮子灵的?”

    唐季惟轻描淡写:“不是说了是故人告知吗,怎么?有疑问?”

    陆原摇头,说:“我一介平民怎么有如此荣耀让侯爷向友人告知,甚至还如此清楚!”

    唐季惟挑眉:“你不信他?”

    陆原稚嫩的面孔出现深沉的怀念,低声说:“不是不信,他不是那样的人,绝不是!”

    唐季惟瞳孔瞬间收缩,眯着眼看着眼前的少年。

    陆原复又低下头,看着地面的干草,轻轻的说:“你是顾贞观是不是,不管是你用了易容术还是什么,我能肯定你就他!”

    唐季惟轻笑,说:“顾贞观早已死了,顾家满门都破落,他这个始作俑者又怎么能逃脱一死,这次你错了!”

    陆原捡起地上的干草,喂给正在打响鼻的狮子灵,说:“没有一个友人会这样说自己的好友,你若不是他又怎会如此轻松坦然?认识他的人谁又不叹一句贞观冤屈,而你,却是唯一一个这样说的人,这不能不让我生疑。而假若你不是侯爷的好友,他又怎么会把我的事情全部告知与你,你的话前后自相矛盾,而这所有也只能有一个解释,你就是他!”

    陆原回身,目光炯炯的钉在唐季惟的身上,微微泛红的脸颊印在唐季惟的眼中是那么的熟悉。

    “你说错了,我不是他,身形样貌不是,出生门楣不是,性格处事不是,连他眉间的红痣都没有又怎会是他?”唐季惟低声说。

    陆原笑着说:“不管世间有没有灵魂互换的这一说,我都坚信你是他,你骑马而去的身姿若不是身形不同的话,简直是一模一样,别人看不出因为他们根本就没有将注意力放在你这小小的细节,而我不是,我在很长很长的时间里记住你的都是你催马而出的风姿,你骗不了我,顾大哥!”

    唐季惟叹气,看了陆原执着的脸庞一眼,绕过他提步而去,徒留一句话在小院子里飘荡。

    “今日失算哪!”

    陆原听罢,大笑着流下男儿泪,一下子冲向旁边安静吃草的狮子灵,是哭是笑的轻抚狮子灵的毛发,然后又趴在不明所以的马儿身上嚎啕大哭。

    唐家人潮涌动,唐老娘从最初的激动难以抑制,到最后的镇定思绪落落大方的回应,但又忍不住心思频频的看向门外。

    唐德跑进来,被门槛拌得一个踉跄,大声说:“伯娘伯娘,哥回来了回来了!”

    唐二婶揪起唐德,教训说:“没规没距,这样就把你吓到了?”

    唐德从唐二婶的手里夺回自己的耳朵,说:“这不是太兴奋了嘛,你等会儿再训我,我先去看看哥!”

    说完,唐德脚底抹油冲出去了,唐二婶恨铁不成钢,自己的儿子就是个做小买卖的,人家唐季惟都中状元了,他还是一副不知深浅的样子,这样以后要怎么娶得到贤惠端庄的老婆,又凭什么能给唐宓找个好婆家,唐二婶满心忧虑的回屋去了。

    唐老娘和邻居街坊一起把唐季惟迎了进来,唐季惟才走到巷口就看到里三层外三层的人围在巷子里,看着水泄不通的巷子,唐季惟叹了一口气带着微笑走了进去。

    “老婶子,你现在享福了,季惟是大状元咯!”隔壁一个胖老太太说。

    “是啊是啊,以后就不在这里住了,修了状元府我们就看不到你们了,街坊邻居从小看你长大,从小小的到现在这么有出息,以后你和你娘要经常回来走动啊!”

    唐老娘笑着应下来,说:“这些年我们母子多靠邻里街坊的关照,季惟能高中状元是大家的帮村的啊!”

    “哪里哪里,季惟是文曲星下凡,我们哪做了什么!”胖老太太捂着嘴笑得灿烂。

    唐德一跃就跳到磨子上去,大声说:“今天晚上为庆贺我哥高中,在我的客栈里摆状元酒,大家务必赏光啊!”

    “好好好,一定一定,我们全家都来!”

    “恭喜恭喜,我们这条街也出了状元了啊!”

    “就是,以后我们这儿就是状元街了,沾光了沾光了!”

    ……

    自家院子里人多,唐季惟再善于应付也禁不住一人拉一下说几句,借着去打酒的名头就溜到隔壁去了。

    赤脚大夫还是在拾掇他的草药,看见门口进来人了眼皮都不抬一下,唐季惟也不在意,自己找了一处绿荫处搬着躺椅躺下来,舒服的叹了一口气。

    “怎么?还没有步入官场就感觉无奈了?这日子还长着呢,少年!”赤脚大夫把筛子放下,看着一脸疲惫的唐季惟说。

    “幸灾乐祸?”唐季惟哼道。

    赤脚大夫从里屋拿了一坛陈年梅子酿,到给唐季惟一杯,自己端着抿了一口,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这酿酒啊,还是你娘最在行。”赤脚大夫说。

    唐季惟摇晃着椅子,阳光斑斑点点的落在身上,暖暖的,风一吹,杏花簌簌的落下,沾染了一身。

    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唐季惟转身看着他说:“你爱慕我娘是不是?曾经还是现在?你躲不过我的眼睛。”

    赤脚大夫哈哈大笑两声,复又小酌了一杯,说:“往事不可追,不提了不提了!”

    唐季惟被躺椅摇晃得困顿,也没来得及去深思他话里的酸楚苦意,只是觉得时光真是个好东西,在很久以前便宜老娘和赤脚大夫都有韶颜稚齿的时候,没想到,时光一摇,都已是岁月不饶人的年纪了,也许,在很久很久以前,他们也曾有过一段故事……

    唐季惟在梅子酿的香气和杏花淡风中沉沉的睡过去……

    “你的书房里怎么会种杏树?”韩缜走进院子就看见一地的杏花。

    顾贞观坐在窗前捧着书,抬头说:“娘说杏花清脾肺,看一看可以放松眼目也可以活络一下神经,你也可以试一下。”

    韩缜俯身在他上方,贴身低头看着他的书本,以至于顾贞观鼻息里全是他的味道。

    顾贞观皱着鼻子说:“你又去哪里了?这么重的脂粉气!”

    韩缜起身,皱着眉头闻闻自己身上的气息,说:“自己到没闻出来,借你的浴桶洗洗。”

    顾贞观点头,毫不在意的说:“我去喊小厮进来伺候你。”

    韩缜望着他清雅俊秀的背影,黯淡了眼底的光芒,松开了捏紧的拳头绕进了后面的屏风。

    ……

    唐季惟动了动眼睑,眉头轻提,在睡梦中流下了一滴清泪,对于他们俩来说,有些事情注定只能是梦境而已,求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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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蓝蓝拖延症犯懒现在才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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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躺着中枪!

    状元府落成,皇帝亲自提了“状元府”三字匾额悬于上方,唐老娘宝贝得恨不得把牌匾给烧柱香供起来,每隔一个时辰都要去看看有没有沾灰,有没有掉下来。

    唐季惟身着红色官袍,未满二十却依旧束发戴冠,唐老娘前夜才安置好了府邸,现在却一刻也不停歇的起来给唐季惟做早点。

    “娘,你多睡一点吧,一晚上就听你在外面转悠的脚步声了,我去外面随便吃一点就好了。”唐季惟看着忙来忙去的便宜老娘苦笑说。

    “外面的吃食没有家里做的干净,我手脚麻利绝不会耽误你上朝的时间的,马上就好!”唐老娘揭开笼屉,热气腾腾的小笼包马上喷香出炉,配上米粥和小菜,唐老娘满意的点点头。

    唐老娘将唐季惟送到大门口,还依旧念念不舍的盯着他的官袍,眼中的不舍就像是看着情人一般留恋。

    唐季惟打趣说:“娘,我回来再脱给你穿!”

    “呸呸,你老娘又不是朝廷命官,你想害死你老娘吗?”唐老娘嗔怪他。

    然后又追忆一般的说:“我也只不过是想起你那个死老爹以前抱着还是小不点儿的你说,我们季惟啊以后是当大官的命,起初老娘我笑他痴心妄想,却没想到真有这么一天,真还被死鬼言中了,好了,娘也只是瞎感慨罢了,走吧走吧,别误了时辰!”唐老娘转过头抹掉眼角的泪花,故作嫌弃的说。

    唐季惟说:“状元就算大官了?以后有得您看呢!”

    说完,翻身上马,衣角在空中划出一个完美的弧度,而后对着站在大门口的便宜老娘说:“娘,去买几个奴仆吧,院子大了您现在也打扫不过来!”

    “知道啦,你快走吧,迟了可是要命了!”唐老娘挥挥手,催促他离开。

    唐季惟跟着陆陆续续进了宫门的官员一起向朝堂走去,低着头也没有人上前搭话,估计大家都是要观望一下这位状元爷的品性,再决定要不要结交,这些招数唐季惟了如指掌,自然不会有失落感。

    “公主,我们回去吧,被皇上知道您跑这里来了可是不高兴的。”小丫鬟悄悄的趴在石柱上说。

    阳成公主韩疏慧半蹲在地上,说:“你别大吵大闹的皇兄自然是不会发现!”

    小丫鬟苦了一张脸,阳成公主一直生活在京外的封地,自是比不得教养家训颇佳的侯门贵女,可这也连累了她一个小小的侍女,身上背负着太后让她看牢公主的使命,她实在是左右为难。

    “看到了,我们回去吧?”小丫鬟看着公主站起来,立刻声音拔高兴奋的说。

    韩疏慧拍拍衣裙,叉着腰说:“你声音小点才是,走,我们去看看二皇姐!”

    小丫鬟松了一口气,立刻表示要去叫软轿。

    “几步路,走过去就得了,那么麻烦作甚!”韩疏慧从小丫鬟身边飘过。

    小丫鬟立刻僵硬着脸庞跟上去,她是摊上了一个什么样的公主啊!

    早朝一贯是冗长而枯燥的,但是众人又要保持高度警惕,对于这些在官场摸爬滚打的人来说,不时的就有人在后面放冷箭捅刀子,在别人奏报的时候也需要倾听揣摩,不然皇上那双眼睛像是总盯在你脑门上似的,这种感觉很心惊很不好。

    “启奏皇上,江天一的案子刑部已经查明,只是赃物至今下落不明!”刑部尚书奏报。

    韩缜并不在意这批赃物,但是为了打击贪赃枉法,必须以儆效尤,正色的说:“哪位爱卿愿意帮刑部破获赃物?朕重赏!”

    宣平公站出来,恭敬的弯腰说:“江天一的案子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赃物确实是关键的一环,江天一至今翻供就因为没有找到这批赃物,臣看来,此重担非新科状元唐季惟莫属!”

    唐季惟低头看地板,被点到名颇感意外的抬头,却正对上韩缜的眼睛,立刻站出来,拱手说:“臣资历尚浅,恐辜负圣望,还请诸位大人另推其人!”

    李徽礼立刻站出来,拱手道:“状元爷才思敏捷,定能胜任,谦虚太甚反而成了骄傲,臣相信唐大人很乐意为皇上分忧!”

    朝堂上立刻出现了不怀好意的轻笑,连丞相都是一副看好戏的模样,唐季惟对于李徽礼的反应很是无力,这并不是什么一争高下的好时机,在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失了身份也只是为自己挖掘坟墓而已。

    太师老神在在的一旁眯着,韩缜突然点到他,老太师还一副没有回过神来的样子,摸着胡须想了片刻,说:“既然大家都看好状元爷,那他想必就一定有过人之处,年轻人嘛,给他个机会练练也好!”

    众人是本着看笑话的原则的,不想被老太师轻描淡语了几笔,若是唐季惟辜负众望在太师这里,那也只是一个年轻人初出茅庐的青涩而已,李徽礼略微恼怒,一个重击打在唐季惟身上,却被人化作绵力,难免有些懊恼。

    “看来众位爱卿都对唐季惟抱有厚望,那朕就不拂了众位提拔后辈之心了,唐季惟,这件事情就交由你办,别辜负朕和爱卿们的期望啊!”韩缜说着,眼底却寒冷一片,不见丝毫温度。

    “臣接旨!”唐季惟跪拜。

    散了朝,唐季惟皱着眉低头前进,众位大臣也不敢轻易和他结交,看着风光一时的状元爷,实则不过是众人推脱的靶子,这种漩涡中心,懂得明哲保身的人都应该保持距离。

    李徽礼快步走到唐季惟身边,扯着嘴角笑说:“唐大人很会做人啊,连一向不爱搭话的老太师都帮你说话,可见为人处世得向唐大人学习了!”

    唐季惟转头,笑着说:“不过是老太师看我人品还算端正,多说了一句,哪里就比得上徽礼兄得安远侯的青睐呢!”

    李徽礼被唐季惟不痛不痒的回了一句,五内郁结却不得不忍住,这不是可以发作的场合,唐季惟既然得知他与安远侯的关系想必一定不好打发,他也只能坐等唐季惟败北的那一刻了。

    “唐大人好口才,状元之人真是别无他选,徽礼有事先行一步,唐大人还是回去好好琢磨案子才是正经!”

    说完,拂袖而去。

    唐季惟冷笑的看着他离去的身影,梁上小丑何样?莫不过他们这位榜眼大人了。

    才拐过弯道,唐季惟就被站在高处玉阶的李昇喊住了。

    “唐大人别来无恙,奴才奉命请您去勤政殿一叙!”李昇说完,示意旁边的小太监给唐季惟带路,自己从高处又回去伺候主子去了。

    唐季惟挑眉,收敛心神准备应付韩缜,一入宫门深似海,这对于是不是皇帝的女人都是如此,伴君如伴虎,何况是他这种别有用心之人,更要步步谨慎拿捏了。

    韩缜背着身在品鉴墙上的画作,听见李昇的声音才回过身了。看着跪在地上请安的唐季惟,韩缜难得的露出了好脸色。

    “起来吧,也不是外人了!”

    唐季惟起身,说:“不敢,君是君,臣是臣!”

    韩缜瞧着他谦卑的模样,嘴角才出现一丝笑意,说:“朕喜欢跟聪明人打交道,季惟可有字?”

    唐季惟摸不准他的心思,回了一句没有。

    韩缜点头,说:“朕赐予你一个可好?”

    唐季惟跪谢:“自是求之不得!”

    韩缜环视大殿又凝视墙上的画作,思索片刻,说:“如何?”

    唐季惟深觉不好,本身让韩缜给他取字就有膈应的感受,一词又温婉女性,他实在是不喜。

    韩缜看他微皱的眉头就知道他不赞同,笑了一句:“湘江和潇河浩瀚广阔,一路大气起伏,季惟莫不是怕折辱了此名?”

    唐季惟掀袍跪在地上,磕了一个头,说:“正是如此,季惟对社稷无功于圣上无益,万不敢担当此名,还请圣上明鉴!”

    “哈哈,好一张利嘴,明明是在嫌弃朕取得字不好,却偏偏推诿到朕的头上来,看来朝臣不敢亲近状元爷却有此因呐!”韩缜大笑着说。

    唐季惟手脚冰凉,韩缜分明是已经动怒,但是笑里藏刀的实在是瘆人之极,对于没有野心和抱负的人,韩缜向来是看不上眼的,唐季惟快速的在脑海里过滤了一遍他所认识了解的韩缜,解不了此围,还怎么让韩缜放心用他?又怎么能救出被流放的父母?

    唐季惟复又磕了一头,恭敬的说:“臣却是不敢当,无功无名受之有愧,不如待到臣立功扬名之际圣上再赐予微臣吧,臣定当为此全力以赴!”

    韩缜命人取下《图》,示意李昇递给唐季惟,负手说:“那朕就等着你扬名立万之时了,这幅《图》赐予你,还望你谨记今日对朕说过的话。”

    唐季惟叩谢,韩缜挥手让他起身。

    “朕把你叫来也不是闲谈的,江天一的案子涉及到朕新修的律法,若不是想要杀一儆百的效果,也不用不上你这把宰牛刀。”韩缜瞧着恭恭敬敬的站着的唐季惟,面上严肃凛冽的说:“朕就是要明正典刑,你放开手脚去做,朕绝不干涉过程!”

    唐季惟应答:“是,臣定当竭尽全力!”

    韩缜眼角上挑,勾起唇角,说:“朕相信你的能力,若是办砸了,或者是达不到朕的要求,你就哪来儿的回哪儿去!一步登天并不难,难的是从云层坠落到泥土的承受力,你懂朕意思?”

    “臣明白,臣必定做得合乎圣意!”唐季惟回答道。

    韩缜看他言之凿凿的样子也就愿意给他一次机会,上次章渊的案子他解决得很妙,能入他眼的人并不多,这个给他莫名熟悉感的少年也算在了其中,希望他的心不会第一次代替了理智做出了错误的判断。

    唐季惟跪了安,心思飘忽着出了大殿,一捏手心,汗涔涔的一片。看他应答如流胸有成竹的样子,其实他早已在心里压抑了千百遍,才能不冲上去抓着他质问,问他为何背信弃义,为何倒戈相向,为何要非置他于死地不可?

    仰望刺眼的烈日,从云层跌落的感觉他一早就体会到了,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这些艰辛,从养尊处优身份堪比皇子的公子到权倾朝野的侯爷,再到狼狈不堪的阶下囚,没有人比他更能体会到其中的心酸。

    如今要凭着自己的努力,要一步一步的走向仇人的包围圈,那种脱力感和悲凉是任何人都不能领悟的。

    曾经的兄弟,如今的仇人,他的人生还真是跌宕起伏,花明柳暗,唐季惟苦笑着摇头,提步走下这万人仰慕的圣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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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爱妃们,别潜水,出来透透气吧~反正又不会怀孕是吧!

    ☆、筹备入宫

    作为一个文状元入兵部,唐季惟怕是古往今来的第一人了,而作此决定的韩缜也应该称得上独树一帜了。

    虽然兵部的众员对这位“弱不禁风”的状元爷有所偏颇,但是表面上还是尽量维持平和善意的现象的,对唐季惟提出的某些问题要么直接作答,要么直接扔案卷。他们没有使绊子是唐季惟的万幸了,唐季惟也不奢求能马上让人另眼相看,但是整个兵部官员作风端正也足以看出兵部尚书的治理能力。

    对于在兵部任职唐季惟并未有异议,前世未曾金戈铁马的叱咤一番是他的遗憾,虽然重生并没有前世那么万千瞩目荣华富贵,但是能肆意做一些自己不曾沾染过的事情,他还是很用心的,即使他的目的也不单纯。

    下了朝,唐季惟进了府邸,唐老娘买回来的下人还算是动作利索,虽然除了门房的大爷其余的都年纪偏小,但是不爱嚼舌根,偶尔活泼一点的婢女还能逗乐唐老娘,唐季惟对此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老爷回来了,婶娘来了,正在花厅和老夫人说着话呢!”唐歆碎步走来说。

    唐歆原名不叫唐歆,叫顾歆,是唐老娘从街角捡回来的,带回来的时候人已经奄奄一息了,唐季惟漏液前去找了赤脚大夫来才救回一命。

    唐老娘的意思是让她去投奔亲人,可是唐歆说她流落至此已家破人亡,再无居所了,唐季惟看着唐老娘心里怜惜她,又不好向自己开口留下,识人不明这种事情唐老娘听说书的还是讲过几段,早有防备。但是唐季惟还是留下了她,被人遗弃的滋味并不好,若他能帮助她一点就是好的。

    唐歆坚持要当唐家的佣人,唐季惟看她有倾城之姿想必家世不错,她自己肯委屈当婢女唐季惟却有不忍,唐歆又不想吃白食,固执得要命,唐季惟这才让她照顾唐老娘,平时看顾着陪着说说话也是好的。

    “婶娘怎么想起过来了?可有什么事情?”唐季惟问。

    唐歆碎步跟在唐季惟侧后方,规矩又不梳理,说:“好像是为了唐宓的事情,我也没怎么听清!”

    唐季惟皱眉,唐宓虽然是面容姣好但也绝没有到绝色之姿的地步,一而再的有事情上门,唐季惟也有点应付疲惫了。

    “哟,季惟回来啦!”唐二婶看到唐季惟进花厅了,眼睛一亮就起身了。

    唐季惟笑着和婶娘寒暄几句,婶娘也很是高兴他功成名就没有忘本,自是愿意和他攀谈。

    “婶娘留下来吃饭吧,府里新招的厨子手艺不错味道偏辣,应该合婶娘的胃口才是!”唐季惟说。

    唐二婶笑得合不拢嘴,说:“这是自然的,来侄儿家中不蹭顿饭再回去岂不是让你落人口实么,还道升官发财忘了我们这些穷亲戚呢!”

    唐老娘虽然皱眉,但是也不好反驳,这些事情是她一早就预料到的,人嘛哪有个知足的。

    唐季惟品着唐歆端上来的绿茶,摸着盖钟,说:“婶娘说的哪里的话,有什么能帮得上的说一声,季惟必定全力相助!”

    唐二婶踟蹰的看了一下唐老娘,又审读了一下唐季惟的表情,觉得开口不那么唐突,才言道:“宓儿也大了,我们家呢你也知道,情况不是很好,若不是唐德的客栈还有收入以外,真的是给宓儿议亲的时候脚跟都站不稳,我想着向你借点银钱给宓儿置办点嫁妆备着,以后也好找婆家不是!”

    唐老娘坐在椅子上身子向前倾,说:“这婆家都没找好怎就议到嫁妆了,宓儿才十四也不着急吧!”

    唐二婶立马转向说:“老姐姐你是不知道,现在街坊邻居谁不知道我们唐家出了状元啊,要是在宓儿的行头上跌份儿,说出去对季惟也有影响不是?”

    唐老娘脸色当即就不好看了,唐季惟还没有见过他娘如此黑脸的时刻,立刻出言说:“那要多少银子?”

    唐二婶笑得很是灿烂:“不多,二十两就够了!”

    “二十两?”唐老娘坐不住了,一下就跳脚了,大声嚷道:“季惟的俸禄不过每月二两,这如何需要二十两啊?”

    唐二婶看唐老娘表情不好了,当即也收了笑脸,扯着嘴角说:“就我们隔壁的那闺女出嫁的行头可就不止二十两,我们宓儿要是低了这个数岂不是打脸么?季惟现在是官了,瞧不上我们也是应该的,只是宓儿是他妹妹,不该做出个哥哥的样子么?”

    唐季惟见她越说越离谱,唐老娘一张脸涨得通红,想骂又不好撕破脸皮,真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唐老娘心中愤恨。

    唐季惟坐着铺平自己的衣摆,说:“二婶,你也知道上次唐德开客栈我就拿了三十两,现下也没有多余的银子了。”

    唐二婶有点惧怕唐季惟这种不动声色的样子,只是笑着说:“你堂堂状元府拿不出二十两银子这不是笑话么?季惟莫要跟婶娘说笑了!”

    唐季惟正色道:“除非贪官,否则任何一个才走马上任的官员都没有这个数,二婶可不要诋毁我,皇上正在严查贪官季惟可不敢犯险!”

    唐二婶被震慑到,只得降低要求,说:“那十五两总有吧!”

    “十两,再多的也是没有了!”唐季惟坚决的回应。

    唐二婶想着有也是好的,便没有推拒,看着唐季惟的脸色,倘若要是她再坚持分文可能都拿不到了。她必是不肯白走一趟的,立马应承下来。

    “好吧,我就替宓儿做主了,谁叫她没好命生在一个好人家,嫁妆不好也是没有法的事情了,她以后也怪不得我了。”唐二婶立刻看着唐季惟的脸色哀叹说。

    “唐歆,去给二婶拿银子来!”唐季惟说。

    唐二婶挑着嘴角叹着说:“这才像话!”

    唐季惟自然不会罢休,笑着说:“像不像话这钱我也出了,只是二婶,我这是朝廷命官,我这所有的积蓄也就这么些了,再多也是没有的,宓儿是我妹妹我自然该出份子钱,只是二婶以后小心踏入我府里的门槛了,这被别人看到可要说闲话了!”

    唐二婶脸色大变,“说什么?有什么好说的?”

    唐老娘哼道:“说你人心不足蛇吞象!还能说什么?”

    “姐姐,话不是这么说的,季惟能有今天还不是他二叔三天两头的接济的么?忘恩负义向来是要被戳脊梁骨的!”唐二婶哼道,看到唐歆拿着银子来了,一把就夺过来收在了怀里。

    唐老娘说:“我话先说在前面,唐德开客栈我们季惟是拿着日夜写画挣来的辛苦钱给的,足足三十两,现在算上宓儿的十两,再大的恩情也还清了,这亲戚一场我也懒得跟你撕破,以后少来府里罢了!”

    唐二婶笑道:“不来了,往后有世事变幻的那一天,唐家也不止唐季惟这个人才,往后谁求谁还另说呢!走了,你们也别送了!”

    唐二婶拿着银子心满意足的走了,唐老娘狠狠跺脚,埋怨唐季惟给这种卑鄙小人银子。

    “前几日不是还说二婶心好,当年是如何如何对我们好的?”唐季惟坐下,笑着说。

    唐老娘狠狠的啐了一口,坐下叹气说:“这人啊不能发达,特别是穷人,你看看,这才住进来几天麻烦不马上就来了吗?以前没钱没名的时候大家和和睦睦欢欢喜喜的过苦日子,这要是一方发达了一点,有些丑恶嘴脸马上就露出来了,你二婶以往是个多么好的人,现在也利嘴不饶人了,开口闭口都是你的名声,她话里话外都是在威胁你呢!”

    唐季惟安慰她说:“我还有什么可榨取的?独独剩了十两都被敲去了,再也没有了,娘,你就放宽心吧!”

    “你会掏空家底补给她?季惟,你是我生的,娘可没那么容易被骗!”唐老娘哼道。

    唐季惟抿着笑说:“是,娘亲大人明鉴,府里总是还要开支的,不过留下十两而已,她看着如此也不会再来了!”

    “你心底也不是这样想的吧,你比娘聪明比娘看得透,这人心要是那么容易满足那还叫人心难测吗?她最好别再开口了,不然我看在二弟的面子上让了她一次,下次再有我铁定把她骂出去!柿子照着软的捏么?怎么不见她去你小姑家撒泼了?状元怎么了,状元娘又怎么了,还不是人,还不是会撒泼!下次我倒要她尝尝我的厉害!”唐老娘气得把茶杯跺得嘟嘟作响,霸道的气质一览无余。

    唐季惟端着茶杯掩住口鼻,暗暗发笑,唐歆也默默背过身去拿茶壶舔茶水。

    、

    唐宓站在一旁揪着裙角,犹豫着说:“娘,这进宫当宫女真有那么好么?”

    唐二婶掂量着二十两银子,笑得春风得意的说:“你小姑说的那还有假,况且我问了张婆,现在正是选宫女的时候,皇上今年不在民间选秀,你没了当秀女的路子,娘也琢磨着这也是一条好路,凭你的这个人才还怕不得皇上恩宠么?你放心吧,娘还会害你不成?”

    唐宓皱着柳叶弯眉,说:“这疏通进宫张婆不是说五两银子就够了么?你怎么向大哥拿了十两?

    “若不是你大哥过于狡猾,我能拿来二十两呢,白白便宜他了!”唐二婶得意的说。

    唐宓觉得这样不好,但是看着她娘的意思,又想着以后宫里的生活,若是能得皇上青眼,到时候再还给大哥便是,想到可以得到天子的垂爱,唐宓娇羞的捂住了脸颊。

    唐二婶见风吹得差不多了,立马就揣好五两银子出门找张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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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歆的身份

    唐季惟在着手调查江天一的案子,案卷堆得案牍上放不下,唐歆把偏房的小桌子拼接上来才勉强足够了。

    真正的案卷根本就没这么多,那些老官员为了给唐季惟一个下马威,故意找了些不相干的东西掺杂在里面,光是整理卷宗都是一个令人头疼的问题,更别说理出思绪找到赃物了。

    唐季惟隐隐明白有人在刁难他,但肯定有人是想把某些人从江天一的案子里摘出来。

    江氏一族是后秦第一脉异姓王,始皇帝为了彰显对江氏的恩宠,特地赐了封号和封地,到韩缜这里江氏完全就已经大厦倾倒了,韩缜密布了数十人到江氏的封地,藏匿数年才将江氏连根拔起,但是江氏一族的死士不少,朝中官员也大都有他们的眼线,要将江天一救出是不大可能的,但是从中剥离出一部分的余党还是有希望的,唐季惟接手这个案子并不是单纯的寻找赃物,韩缜的意思是以这些赃物为证据,找出账本,将所有的余党一网打尽。

    这并不是个好差事,想必李徽礼也早已从安远侯那里知晓,才把这个麻烦给推到他的头上的。

    “老爷,您办这个案子可是连自己都陷进去了,您真的要帮皇上拔除江氏吗?”唐歆在一旁斟茶,看着唐季惟埋头案卷的样子说。

    唐季惟抬头,在光晕下眯着眼睛看唐歆,说:“哦?你是怎么知道会把我牵连进去的?”

    唐歆一下子跪在地上,唐季惟措手不及。

    “有什么事起来再说,府里不兴这个!”唐季惟扶他起来说。

    唐歆执意跪下,一张脸毅然决然又充满着对唐季惟深深的愧疚,肤如脂白,但更多的是苍色。

    第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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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 第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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