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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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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古耽]重生为相 作者:何甘蓝

    正文 第7节

    [古耽]重生为相 作者:何甘蓝

    第7节

    李昇觉得夏和此人好钻营,当初提拔他上来也是看他机灵劲十足,在御前侍奉不至于出多大错漏,如今倒是看起来生了异心了,李昇暗暗思索评估,他必须得重新找一个机灵又实在之人来取代这个小崽子才行!

    唐季惟匆匆出了宫门,他不知道唐歆给了他什么东西需要如此保密,那个太监到底是不是可信之人也尚待考查,马夫驾着马车停到了唐季惟的身边。

    唐季惟踩着脚踏就上去了,坐在车里摇摇晃晃的拿出小瓶子来,外表看着并未和一般的瓶子有所差别,只是普通的药丸容器,里面倒出来的也的确是黑色的药丸,唐季惟掀开帘子说。

    “去老巷子,我去看看老大夫!”

    “是,老爷!”马夫刘叔是一个憨厚老实之人,萧氏亲自提拔了一个远方的亲戚,唐老爹在时就喜欢拉扯一些族人,萧氏受他影响,唐季惟高中之后也愿意拉拔他们。

    赤脚大夫坐在躺椅上品着小酒眯着小眼,看着好不惬意。

    “今日又要麻烦你了。”唐季惟进门。

    赤脚大夫睁开眼睛,笑着说:“几时变得如此客气了,倒让我好生不习惯!”

    唐季惟瞥了他一眼,径直走进了里屋。被晾在一边的老头也不好拿乔,摸着鼻子就跟着就进去了。

    唐季惟把药丸一一摆在书案上,拿起研墨的石方就开始磨起来。

    “你这样太费事了,我来!”赤脚大夫皱眉鄙视他。

    唐季惟来此处的原因自然是要赤脚大夫帮他一把,如今他自己看不下去要掺和一脚,他也很乐意让贤。

    赤脚大夫不知道自己被阴了一把,还乐滋滋的认为自己终于可以在唐季惟面前赢回面子,当即就端了脸盆,放了草药,把所有的药丸都扔了进去。

    药丸遇上了草药,马上就开始滋滋的冒气儿转个不停,药丸的表面开始溶解,一点一点的变小,融在了水中。

    唐季惟看药丸到化作乌有却都没有出现什么谜底,自然是怀疑赤脚大夫的药汁有问题了。

    “你看我作甚?这法子是我亲自教给那丫头的,你这不识好歹的家伙瞪我干嘛!”赤脚大夫不服气的呛声。

    果然,到最后一颗溶解的药丸,里面剥落出了一张小小的纸条,赤脚大夫拿起来在唐季惟面前炫耀,而后得意的把纸条放在了案桌上。

    唐季惟看赤脚大夫展开了纸条,出现一些小孔一样的眼洞,赤脚大夫傻了,这如何看得清楚写了什么?

    唐季惟却拿起了搁在砚台上的笔,一点一点的描摹起来,唐歆在和萧氏谈天之时知道他以前是靠此手艺谋生的,自然把赤脚大夫和唐季惟的本事联系在了一起,从而得到了此种保险的传递消息的方法,稍不细心和手巧的人根本临摹不出来这么小的字体。

    “好了!”唐季惟拿起下面的一层纸,认真的看了起来。

    贵妃身前,勿念安好,江案有疑,还待查证!

    赤脚大夫眯着小眼睛看不出清楚这么小的字体,够着前身也看不到,便好奇的问:“有何要事?”

    唐季惟撕碎纸条放入墨中,说:“江天一有诈,此事并没有我想得那么容易,恐有异变哪!”

    赤脚大夫自是不知道唐季惟欲投靠谋逆的王爷之事,只得安慰他说:“查案就是个细致活儿,慢慢来吧!”

    唐季惟皱紧了眉头,轻信他人并不是江天一的作风,他怎么会如此单纯的认为江天一真有纳他入帐的心呢!本来觉得算无遗漏,现下看来是荆棘丛生了。

    “打蛇打七寸,你抓到江天一的把柄要挟他不就完了?”赤脚大夫哼着说。

    “他现在连死都不怕,还有何人可以让他畏惧呢!”唐季惟坐在椅子上扶额。

    赤脚大夫开玩笑说:“人嘛总有死穴,说不定江天一是个好色之徒怕在牢狱里缺了女人呢,你割了他的……嘿嘿!”

    唐季惟气哼一声,说:“一把年纪还如此下流,你真是做人做到了极致,怪不得要独守空房!”

    赤脚大夫被踩到痛脚自然是恼羞成怒的,只是面对唐季惟他还是没那么气急败坏的,只是不服输道:“你不也孤身一人吗,别在这儿笑我,我年轻时也不丑,风姿翩翩的一表人才,你以后还指不定没有我好呢!”

    唐季惟不理他胡言乱语,只是眯着眼思索对策。既然江天一不是可信之人,他说不定逃到西南就会让人回京灭他的口,唐季惟赌不起这一把,但如若不借江天一的势力他又找何人来营救父母呢?韩缜心思诡谲,是不是把顾家夫妇流放出去都是一个未解之谜。

    唐季惟一动不动的坐在案桌后忧虑万分,脑子里有无数个对策都被各种因素第一时间否决掉,对待江天一这种野狼,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他讨不了好的。

    唐歆被安排侍候沈贵妃,到不了贴身的位置,只是做一些端茶送水的琐事。没有分到正阳宫是她早已预料到的,毕竟她的家世太过含糊不清,唐季惟能让她作为一个贫苦百姓的女儿入宫就已经是尽力而为了。

    而皇帝跟前的侍女都是被某些人买通了之后送进去的,不说家财万贯,也是一方首富吧,家里的人都盼着能被皇帝青眼相加以后能一步登天,到时候的荣华富贵诱人不已,现下委屈做一个宫女又有何妨呢!

    而唐宓因为长相极好,举手投足也看似不凡,就被掌事的宫女分到了太后宫里,虽说太后年轻之时是个奸猾之辈,但平素对宫女太监也不是很严苛,新来宫女犯了小错儿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去了。

    唐宓一心想要得皇帝喜欢,被分到太后宫里也是运气不佳,谁不知道太后是皇帝的继母,宫廷斗争之险恶,皇帝的生母过身之后马上就是她继了皇后的位置,不让人生疑是不可能的,只怨没有证据罢了。

    但唐宓也是个有能耐的人,生在唐家,唐季惟聪明不凡自是不用说的,就是亲哥唐德也是笼络人心混迹市井的一把好手,她又怎么会是羔羊之辈呢!

    “宓姐姐,你长得可真好看,我还没有看到过像你一样如此貌美之人,现下入宫倒是开眼了!”同行的宫女明翠儿笑着称赞说。

    唐宓一贯被人夸到大,早已没有了骄矜之态,只是莞尔一笑说:“长相身材都是父母给的,兴许是我上辈子运气好才得了你们的青眼吧,算不得什么好夸赞的!”

    明翠儿也是个单纯的孩子,初入宫闱还没有学会阳奉阴违的那一套,只是认为大概唐宓是真的谦虚不在意罢了,觉得唐宓比那些自命不凡的大小姐好多了,当即便生出了好感。

    “宓姐姐,我听苏眉姑姑说咱们太后和皇帝的母子情不深,怕是不会经常来端阳宫请安的,我还琢磨着一观天颜呢,现下倒是失落不少了!”明翠儿是个直白的丫头,不避讳的讲出了大家的心语。

    唐宓只是应了一声:“哦?是吗?”

    就是简单的三个字就让明翠儿掏空心窝子娓娓道来,唐宓翘着嘴角表面不在意,实则暗暗记下。

    “苏眉姑姑说皇上每次来太后宫里都是不定的,有时候待得久了用膳了再回前殿去,有时候就坐了片刻就走,我想着那些别有心思的宫女怕是要失落许久了。”明翠儿是个实打实的的小户人家的女儿,没有心眼儿也不藏私,苏眉看她老实可喜才悄悄告知于她,却没有想到却入了有心人的耳了。

    唐宓说:“皇上不是要来么,只要来了这宫里的姐妹们就有机会,那些有着妃子梦的同伴们也可如愿了,好好筹谋,哪没有机会呢!”

    唐宓既是说给明翠儿听到的,也是在暗暗鼓励着自己,她进宫不易,要是白白熬到二十五岁出宫更是委屈,只有暗自筹划一番,入了皇帝的青眼,兴许她们唐家就要因她兴旺发达了,她前朝的哥哥也可借力得到皇上的重视,这也不枉她们母子一同违心骗了大哥十两银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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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虚惊一场

    唐季惟故意搁浅了江天一的案子,张陵到为他急得不行,屡次来府里都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对于唐季惟的不作为,他也是很怕他最后吃亏让李徽礼一类的小人参言降罪的。

    书房里染了好几盆炭火,萧氏怕这寒气渗了唐季惟的身子,再加上他曾经腿脚是受过伤的,即使赤脚大夫是治好了他的,但是每逢寒冷的天气总是关节隐隐发痛的。

    头一次唐季惟没有阻止唐老娘的夸张行为,因为几乎是每隔不远处就燃着一盆炭火。唐季惟笑着让人在院子里摘了梅花放在花瓶里,每日换新,机灵点的丫头也拿着瓜果装摆了唐季惟的书房。

    所以,冬日是来了,炭火味儿他并没有闻到,来拜访的人也只通通闻到了沁鼻的梅香和清新的瓜果香气,连多日来张陵紧张的心情也被慢慢放松下来。

    “朝廷上的氛围是越来越紧张难以捉摸了,我在户部的日子并不悠闲,你在办江氏的案子被拖沓不前,我又关于党派之争深受其害,看来,入朝的日子并不像我们当初那么轻松惬意的,怀抱天下,也只能在朝上与众位官员口舌相争,哎,真是不如意许多啊!”张陵摇着头叹气,一张清秀的脸此时也见不了浅浅的梨涡了,全是忧国忧民的愁绪。

    唐季惟躺在椅子上拿着话本,品着巧儿用雪水泡的清茶,袅袅茶香回味不绝,一袭白衣滚了梅花边儿的领子,看着清秀挺拔的身姿越发俊俏了,但是在张陵眼底可注意不到这些,撸了袖子就端着茶一饮而尽了。

    “你是不操心,我可替你担心得很哪!那个李徽礼也不知道是哪根经搭错了,竟然对你频繁出手,我是以往看错了他了!”

    张陵恨恨的说,跟唐季惟过于熟悉,他现在已经不像开始那么拘束而彬彬有礼,因为萧氏也很喜欢他,现在他倒像是唐家的二公子一般了,他自己也在唐家游走自如,没有了以前的晦涩时光,他倒是出落的越发清俊秀气了。

    唐季惟叹他是吞人参果的猪悟能,不知品味其精华就一味的囫囵吞枣。

    “你也不必过于担心了,江氏虽然是只手遮天的王爷,但在牢狱中也是要受制于我们的,现下就是找不到能让他有求生意志,可以为了减轻罪行而吐露一一切的。”唐季惟笑着安抚他,自己内心虽然没底,但是也不能让张陵为他担心,何况他是“逆贼”一党,并不能让只知单纯为人的张陵搅在其中。

    张陵没有怀疑分毫,只是坐下来和唐季惟一同想着江氏有何死穴可以牵制。

    外面雪花飘飘,梅香阵阵,里面书香环绕,茶香四溢,到让他们惬意躺着慢慢的眯眼打起瞌睡来。

    巧儿听里面好久没有动静,微微看了一眼才发现两人就那么在躺在躺椅上睡着了,立马拿了加了羊绒的披风给他们搭在身上。小丫头也觉得在众人面前风光无限的朝廷官员其实暗地里辛苦得很,她主子时常到了夜深人静还在苦思案卷,她看在眼里也觉得当个小丫鬟挺好的,起码不用费什么心力。

    晚饭的时候萧氏来叫人喊吃饭,状元府的晚饭弄得早,萧氏怕唐季惟只知办案饿了肚子。待到下人把唐季惟和张陵叫醒之后让他们醒了醒旽儿才给他们系上了披风。

    张陵睡得很是香甜,起来之后觉得精力百倍,笑着对唐季惟说:“临风窗下,如此美景伴着入睡也是香的,比我那冷清清的府邸可好多了。”

    唐季惟拢了拢披风,问:“来我家是来讨论大事的还是借着躺椅睡觉的?”

    张陵却毫不愧疚,笑着回应:“蓄好精力才能事半功倍嘛,为了酬谢你让我有个愉悦的午觉,我就替你去牢里拜访一下那位大名鼎鼎的江王爷好了,也让我看看是何等人物!”

    唐季惟被他逗笑了,明明是为了一瞧人家的真容,非说得跟偿还他多的恩情似的,既然案子没有进展,让张陵去插科打诨也未尝不可,对待江天一这种聪明到极致的人,也许不能像他这样实力相当心眼太多的人去,张陵有时候却有鬼才,他也就成全了他好了。

    “如此就先谢谢张兄了!”唐季惟拱手。

    张陵也不怯场,立刻大手一挥:“哪里哪里!”

    侍候的丫鬟也扑哧一笑,和张陵熟悉之后,这些下人也渐渐喜欢上了这个没有多大官威的探花爷,每次来都是愁眉苦脸的,走的时候却是笑意盈盈,逗乐了一众下人。

    萧氏指挥着下人摆盘子,状元府虽然不比那些油光满面的大人荷包肥得流油,把家里搞得金碧辉煌熠熠生辉,但是对吃食住行却是极为讲究的。

    萧氏在未出阁之前也是江南大户家的小姐,虽是庶出但也是排场十足的,若不是跟着唐老爹私奔后只得过穷苦日子,说不定她比现在还要注重讲究,治理下人不严苛也不松弛,待人接物也是大家范儿十足,命妇之间聚在一起总有攀比说较,萧氏却从来没有落过唐季惟的面儿的。

    唐季惟跨进来就闻到了熟悉的香气,一张脸笑得如沐春风,净了手对着端着手指挥不停的唐老娘说:“娘亲自下厨,看来今日张兄极有口福啦!”

    萧氏被夸得也是心神荡漾,招呼着张陵入座,“都不是外人了还要三清四催么,在我们家里都随意一点,我也不是那种讲究得不行的老太太,穷日子过惯了,人也老了,总还是觉得大家一起吃热闹许多!”

    张陵连忙接道:“这绝对是谦虚了,婶子是热情好客礼遇下人,这哪有大家不明白的,我也是觉得婶子手艺极好才三番五次的叨扰的,这要说过穷日子大家都过过,我到也喜欢聚一堂热热闹闹的感觉。”

    张陵不经意间拍了萧氏的马屁,把老太太乐得捂着嘴直说他说孙猴子变得,哪儿都落不下他。

    “婶子冤枉我了,方才喝了一杯府上清茶便被有人说作混沌吞下人参果的猪悟能,现下孙猴子倒是当不得了!”张陵笑着看一旁的唐季惟,能治得住他的也只有这位颇有将门风范的老娘了。

    萧氏嗔怪了唐季惟,夹着菜就往张陵碗碟中去了,说:“别信他胡言乱语,他一张嘴谁也说不过他,你是好孩子,比他懂事多了!”

    张陵低头吃吃的笑,唐季惟淡定的给他一筷子鸡腿儿,说:“看这个能不能堵住你的嘴!”

    “还差点还差点!”张陵连连摇头。

    唐季惟不作回应,自顾自的用了起来,倒是萧氏频频夹菜把张陵的小碗儿垒得像小山一样。

    送走了连连打嗝的张陵,唐季惟才笑着转身回了府。

    “唐弟这是交了哪位好友,要亲自相送到大门口了!”

    一个低沉而具有魄力的声音在唐季惟身后响起,太过于熟悉,以至于唐季惟很久都没反应过来了。

    韩缜上了阶梯,摇着扇子说:“看来我是唐突了,唐弟好像惊诧得很哪!”

    唐季惟弯着腰拱手相迎,既然韩缜如此称呼不想让人识别他的身份,那么唐季惟也只有配合的以友人的姿态相对了。

    韩缜对唐季惟的玲珑心思很是赞赏,点了头率先迈进了状元府的大门,李昇化成小厮紧随其后,唐季惟稍微落后寸步。

    唐季惟对于韩缜的突然来访的确是震惊不已,韩缜并没有和他君臣相交深厚至此,来府也的确不是因为私情,那必然就是公事了。

    唐季惟立刻想到被他放置一边的江天一的案子,心里顿时惊愕连连,韩缜的心思深不可测,他的暗人也是遍布各地,要是在牢狱里和江天一的对话被有心人听了去,那他岂不是又一次死无葬身之地?

    他不允许自己这一次落败,他必须快速的想出对策,韩缜是只猛虎,潜与深地而一击即中,韩缜对于他处理江天一的案子有所察觉的话倒是可以有转圜的余地,凭借一人之口没有证据他也可以抵死不从,怕的是韩缜早已设下套子等着请君入瓮,那才是恰逢绝境必死无疑了。

    唐季惟思索着怎么让韩缜相信他,转眼前方的侍从带路就到了唐季惟的书房。唐季惟心里咯噔一下就凉了半截。

    一个从未来过他府里的人对他府里的情况如此清楚,书房在花草树木丛生的地方,没有来过的人只是地理感觉极佳的话也是根本找不到的。

    事到如此,镇定如唐季惟这种泰山崩于面前不改色之人,也有点冷汗虚浮了。

    唐季惟对着外面的巧儿使了眼色,巧儿立刻回了茶水房泡茶。

    “唐卿的书屋甚好,环境清幽而书香袅袅,不愧是连中三元状元爷的藏书阁了!”韩缜步入唐季惟的书房,解了风披说。

    唐季惟立刻跪倒拜见,授意于韩缜,李昇笑着将他扶起,说:“大人多礼了,主子微服,到没有这么多讲究的。”

    韩缜环视了一下,书房摆置很清雅,甚是清爽整洁。炭盆旁边的高架上也盛放着梅花,旁边的躺椅边上还摆着两个茶杯。

    “唐卿方才接待了谁?”韩缜放下扇子,手放在盖钟上敲了一下。

    虽然那把扇子会在平时让唐季惟眼角抽搐,毕竟这是冬天,但是现在他也顾不得这些杂物了,一心想着怎么掩盖自己“预备谋逆”的事实。

    唐季惟恭敬的回答:“是今科探花郎,他和臣很早以前就认识,同中进士也来往不少。”

    “哦?朕看着他倒是一表人才也不是多言之人,原来,竟是唐卿的好友!”

    韩缜不咸不淡的回了一句,唐季惟心里已经在打鼓了,深觉得答错了,要是今日连累了张陵,岂不是万般歉疚难以偿还么?

    “只是偶尔一起品鉴书画,张兄鉴赏之力卓越,臣在书画市场淘回来的画作也都要跟他一一品赏一番的。”唐季惟说。

    韩缜笑了一声,说:“唐卿不必紧张,朕来此也不是追究你办案不力的罪过,更不会连带张卿的,你也放下心来,坐下吧!”

    唐季惟在心里打了个突,才回答:“谢过皇上,臣知罪!”

    韩缜拿着扇子轻敲桌面,没有看出来家境平朴的唐季惟家中竟有柳曲面的案桌,眼底轻轻闪过一层微光,唐季惟正低头坐着并未看到。

    “长公主同朕说明江氏一案不能轻慢,朕碍于祖宗规矩也不敢轻判了他。既然你还没有查明,此事就延缓吧。”韩缜说。

    唐季惟低头侧向韩缜,说:“那江氏如何处置?”

    韩缜轻哼一句,“他是逃不了买官卖爵的罪名了,关他几日在牢里也不算冤枉他,京里的牢狱朕甚觉不错,以礼相待也不算委屈了他王爷身份!”

    唐季惟暗自在心里舒了口气,看来韩缜并未知晓他的秘密,只是碍于长公主的话才来叮嘱于他,在朝廷上不能明目张胆的说是因公主所言就朝令夕改,暗地里点通唐季惟却是上上之策。

    “届时唐卿可要背负一个办案不力的罪名了,倒是朕愧对你了。”韩缜看着唐季惟轻叹着说。

    唐季惟离开座位,跪在地上,“臣能为皇上分忧是无上荣光,臣不觉委屈!”

    韩缜笑着拿扇子指着他,对着一旁的李昇说:“动辄上纲上线,朕的唐卿可真是索然无趣啊!”

    李昇回笑着扶起唐季惟,唐季惟没有因为皇上的一句索然无趣而羞恼,却因韩缜笑着开了这么一句玩笑而心里惊愕不已,印象中的韩缜虽有平和易近之时,却无此种风趣之谈。

    到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更何况,此时的他们之间已经隔了天堑万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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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苦逼蓝蓝跪求收藏,乃们这些狠心的人儿都不心疼奴家的尊是真真的伤了窝的心肝脾肺肾哪!

    ☆、30·拉近距离

    唐老娘想起给唐季惟熬的莲子茶还没给他送去,近来看他有点上火了,表面上大大咧咧的萧氏实则在对待儿子的生活上面心细如发,立刻招呼着身边的丫鬟要去厨房端给他。

    唤作青衣的丫鬟顶替了唐歆的位置贴身照顾萧氏,虽然没有唐歆那么体贴入微察言观色,倒也是一个憨厚老实的丫头片子,看着唐老娘身穿厚衣不好行走,立刻上去搀扶。

    唐老娘笑着拍了她一下:“你这丫头,我还没老到走不动道的时候呢!走开走开!”

    青衣笑着松手,说:“老夫人,我去给爷端去吧,这天儿也暗下来了,夜里冷得很,冻坏了可不值当了。您回去躺着暖和暖和?”

    萧氏笑着拍拍她的手,提着裙子往厨房走去,语重心长的说:“这女人啊就是劳碌命,待字闺中的时候操心着要学好女红修好德行,往后能嫁个好人家,这嫁人了吧又想着夫君的衣食住行是不是妥当,是不是家用又不够了?家里里里外外要费心的更是少不了,现在,我儿长大了,不像小时候那么在我身边黏黏糊糊的了,可做娘的哪有放心的时候啊,我还是亲自端去比较好,看看他,让他早些歇息也好!”

    青衣说:“老夫人关心爷,爷知道呢!我们也都看得真真儿的呢!”

    厨娘端着莲子茶出来,萧氏用手触了一下,知道还是热的便也就放心了。

    青衣接过放着盅的盘子,厨娘提起地上的灯笼说:“夫人前面走吧,老奴给您照着亮!”

    萧氏接过厨娘手里的灯笼说:“又不是大户人家娇贵的小姐,你忙你的去,早些歇息便是,我自己提着也挺好的。”

    厨娘笑着回去了,青衣端着盅走在前面,和萧氏一同往唐季惟的书房去了。

    韩缜坐在书案上翻看有着唐季惟的读书笔记的书,一时忘情便没有注意时辰,等看完了一册抬起头来时,天色已经彻底黑了。

    唐季惟坐在一旁静静的看书,跳跃的烛光在他的脸上洒下点点光辉,照得本来洁净如玉的脸庞更是朦胧了几分,隐隐约约的透着安谧和温暖。

    韩缜也不说话,撑着脑袋眯着眼看他,唐季惟时而翻书好似赞同得点头,又偶尔端起茶杯品茶,大概是书太引人入胜了,一向警惕十足的他竟没有发现韩缜已在旁边观察他多时。

    唐季惟端起茶杯正待喝,一看茶杯早已空空只剩茶叶便起身倒茶,想着韩缜手边的茶水是不是也已经冷了,就转身想为他斟茶。

    一回头,便是韩缜眼底炽热的光华,唐季惟惊得一退。

    “臣待客不周了,慢待皇上了!”

    看着韩缜不在意的表情,唐季惟才沉淀了一下心情,拿起茶壶续茶。

    韩缜向后靠在椅背上,双手枕在脑后,嘴角噙笑说:“唐卿不愧是名动京城的风流才子。”

    唐季惟放下茶壶,低头说:“皇上折煞臣了,担了虚名臣心里可日夜难安了!”

    韩缜眼低里亮亮的,说:“唐卿太过谦虚了,李徽礼说得对,这太过谦虚了难免了傲娇之嫌。只看朕在这里也坐了两个时辰罢,唐卿沉浸书中分毫未觉,定是钻研学问了。唐卿又生得一表人才,朕看着难免都有些失神了!”

    听罢,唐季惟心里虽恼怒倒是没有表现出来,这种类似调戏某些公子的言论让他略感不适,唐季惟站立在书案的一边,轻笑着说:“皇上谬赞了,臣愧不敢当!”

    韩缜正待言语,便觉察到外面传来了脚步生,眼光立刻向门口移去。

    “幺儿啊,娘给你炖了莲子茶,喝了再看书吧!”

    萧氏的声音带着愉悦,极其具有穿透力,脚步声也越来越近。

    唐季惟向韩缜弯腰行礼,说:“臣的母亲惊扰了圣驾,还望皇上宽恕!”

    韩缜点头说:“慈母之心,朕自是知晓的,爱卿不必惶恐。”

    萧氏撩开帘子看到坐在上位的韩缜,略感奇怪之后也没有多大的惊疑,只是笑着说:“没想到还有客人,失礼了失礼了!”

    韩缜笑着回应:“打扰了府上,朕才是失礼之人!”

    萧氏也没听清韩缜的话,以为他说的是“正才是失礼之人”,便没有多想,唐季惟欲开口介绍,瞧见韩缜的脸色便又做罢,既是微服出宫,萧氏也不是鲁莽之人,应该不会有失礼之处才是。

    萧氏让青衣把盅放到小桌上,亲自倒了两杯,说:“客人不嫌弃的话就也用一杯,你们这些做官的人劳心劳力的火气大,消消火也好!”

    说完,青衣便端了一杯茶恭敬的放在了韩缜的面前。青衣没有萧氏那么不拘小节,她往日看惯了富贵人家的做派,虽然认不出面前的九五之尊皇,但是看到自家老爷在他面前都是站着的份儿,她恭敬一点总是没错的。

    韩缜应下来,正欲入口,唐季惟便先喝了一大口,说:“娘亲手艺又精进了,好喝!”

    萧氏眯着眼笑得细纹都出来了,满意的点点头,得到了儿子的夸奖对她来说便是极大的安慰了。

    韩缜嘴角浮笑,他懂唐季惟的意思,没有说话,只是揭开茶盖轻轻嗅了一下,说:“闻着便有莲子的清香,这个时节不是莲子出来之际,想必夫人保存得极好吧!”

    “正是呢,用些土法存着才不变味儿呢!”萧氏笑着回说。

    韩缜品了一口,看着萧氏亟待夸奖的表情便觉得有趣,沉吟了片刻吊足了萧氏的胃口,才道:“果真是慈母之心,此茶味道清甜不腻,香而不厌,恰似夫人对公子一番爱惜!”

    萧氏笑得更甚了,立马对才见面的陌生人产生了好感,高兴的上前说:“要是瞧得上老妇人的手艺就常来坐坐,改日给你们做杏仁酥桃花糕吃,我瞧你的身姿气度不像是平常家的少爷,大鱼大肉吃惯了也腻得很,改日我做几碟小菜邀你来吃,保证爽口!”

    萧氏有点手舞足蹈的兴奋了,唐季惟眼底带着笑意也不阻止她,在他看来,有这么一个活泼年轻的母亲是他一生的福分,对于便宜老娘的兴致爱好,唐季惟从来都是放任纵容的。在失去了丈夫,坚强的把儿子拉拔到如此,个中辛酸定是苦不堪言的,唐季惟愿意做一切来满足她一些小小的心愿兴趣。

    韩缜到有点被吓到,从未这样直白的受过邀请让他有点恍然,但是常年不变的表情和气质却没有把这种心理泄露分毫,仍然是有礼有节的回应,不失风度又略有平和。

    唐季惟看到韩缜和萧氏一来一往的聊天像是颇为投机的样子,在他心里也知道韩缜为什么在唐老娘的面前收起了自己的那一身的戾气。对于年幼丧母的他来说,母爱是一种他无比渴求的东西,现在虽然早已刀枪不入练成了真身,但在面对母爱十足气势全开的萧氏的时候,他自然不至于冷脸相对了。

    而萧氏又是只要别人嗯嗯几句就可以自言自语聊下去的人,自然是不会冷场,且外人看来还是一番其乐融融的景象。

    韩缜到状元府来,没和唐季惟说到几句话,却和萧氏相谈甚欢。帝王无情,也许今日他和萧氏还高兴的说了几句,唐季惟也敢肯定,要是有一天他落马了,韩缜也同样不会念在今日的情分上放过唐老娘。这便是韩缜,一个眼中只有江山利益百姓存亡的皇帝。

    萧氏歇息去了,唐季惟亲自把韩缜送到了宫门口。在马车上又和韩缜针对时事进行了一番讨论,唐季惟目光狠毒犀利,韩缜手段狠厉卓绝,自然是能谈到一起的。

    到了宫门口,唐季惟自然是不必进去的了,韩缜看着唐季惟起身下马车,叹了一句:“唐卿眼见颇深,朕有唐卿如虎添翼啊!”

    唐季惟掀袍跪在地上,说:“为君臣子,季惟定当竭尽全力!”

    韩缜一张脸似笑非笑,说:“有劳唐卿今日当了回试菜的太监了!”

    唐季惟被说得面部僵硬了一下,扯着嘴角回应说:“皇上说笑了。”

    韩缜没有再说什么,魏琳驾着马车驶入了那个黑黑的洞门,里面万丈深渊孤寂难耐。

    唐季惟跪在深夜的宫门口,望着打开的宫门,里面似深不可测的虎口,他不禁为韩缜感到可怜了,这一生,注定只有他一个人走下去了!

    唐季惟被夜里的风刮得脸生疼,身上的大麾也抵不住这寒冬的冰风,一个人在街上寸步难行。

    宵禁已过,街上早已没了人,街边的路摊都撤走了,客栈酒馆都打烊关门了。只有远处潍河河面上的大船上还在泛出点点光亮,那里纸醉金迷的人们,谁也不知他们的未来又如何!

    唐季惟躺在被窝里深深的舒了一口气,脚上暖着汤婆子也不再像冻硬的冰块了,身上慢慢的开始回暖。

    他开始臆测韩缜是不是故意让他送他然后独自走回来的,明知夜里没有轿子也叫不到马车,生生让他走了那么远的路程。平时打马而过或是坐着马车呼啸而过的时候不觉得,自个儿走在街上才顿生寒意,仿佛这天地便只剩他一个人一般了。

    模模糊糊的要睡着了,唐季惟呼吸渐渐均匀。

    前院传来若有若无的声音,唐季惟睡得熟了根本视作无物,想着要是有紧急的时候下人或者唐老娘也是会把他叫起来的,兴许是府里的奴婢又打坏什么东西了罢,这样想着,唐季惟慢慢的沉睡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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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哭瞎了哭瞎了工程力学肿么这么难,摔!

    专业老师肿么会是系主任?摔!

    ☆、唐德出事

    鸡鸣三声之后,唐季惟模模糊糊的抓起衣服穿起来了,隔间候着的巧儿听到了动静立马端着水进来伺候。

    “爷,今日沐休怎么不多睡一会儿!”巧儿递上帕子笑得顾盼生辉一脸灿烂之色。

    唐季惟洗了脸感觉清醒了些,打理好衣服的暗扣,说:“每日便是这次时辰起身,习惯了!”

    巧儿又端上了漱口水,接过巾帕,把痰盂送到了唐季惟的面前。

    唐季惟吐了水感觉神清气爽了许多,那漱口水中加了些许薄荷提神,每日天不亮就起身上朝难免有些懒惰,只有在一些小地方注意着提醒自己不要懈怠。

    唐季惟走出里间,天色还是朦朦胧胧的一片,巧儿在里面把床铺打理好了出来,就抬眼看见爷站在窗前凝目而视外面的积雪梅花。

    那等气度风华,即使伺候过很多达官贵人被转卖多次的她,也不曾见过,在心里深深的叹息了一番这世间的好男儿何其多,而她如此低贱的身份也不过是只求一个能知冷热的人罢了。

    巧儿进屋拿着唐季惟的披风,轻轻的搭在了他的身上,说:“爷,这正是冷的时候,您可得注意身体呀!”

    唐季惟回头笑一下,伸手拢紧了披风,恰似应景的咳嗽了几声。

    巧儿立马说:“看吧,奴婢说中了吧,爷这是夜里着凉了罢,我去找大夫煎两剂药吧!”

    唐季惟挥手,不在意的说:“哪是夜间着凉了,大约是昨日送人回来的时候冷到了,不碍事的!”

    巧儿叹气,面庞稚嫩心却早已稳重成熟的不行,开口劝道:“老夫人连一碗清火的莲子茶都要亲自送来给爷,要是让老夫人知道爷受了凉岂不是心急上火得不行?”

    唐季惟将视线从红梅上转移到巧儿的身上,支着下巴打量了一番,直看得巧儿心肝儿扑腾扑腾的才作罢。

    “倒是学精了不少,现下看着哪还有进府的时候那份怯懦呀!”

    唐季惟偶尔打趣一下也是风味儿十足的,且少年才子风流倜傥,巧儿这种没有嫁人的奴婢自然是承受不住了,只得脸红着施礼告饶。

    “去给我熬碗姜汤来吧,听你一说才觉得身体发肤受之父母,的确是不由自己胡来的。”唐季惟说。

    巧儿笑得比腊月的梅花更明媚几分,高兴的提着裙子往外面走去,爷能听她几分,她自是快慰的。

    巧儿才出去不久,前院的奴才叶生就匆匆进来了。在走廊上碰到了巧儿才知道爷已经起身了,立马不耽误半分的就进来了。

    “爷,奴才有事要报!”

    唐季惟捏着拳头捂着嘴咳嗽了几声,移步到圆桌旁,说:“说吧,着急来有何事?”

    叶生是看门大伯的侄儿,不算奸猾之辈却也算不得老实憨厚之人,忠心却不一根肠子通到底,唐季惟看中他在各色人群中的游刃有余,特意把他放在了前院。

    叶生弯着腰恭敬的说:“昨日夜里老唐二爷来过了,说是小唐二爷出事了!”

    唐季惟端起茶杯的手一顿,眉头一皱,既是没有夜里打扰他,必定不是关乎性命之事,唐季惟在心里稍稍安稳了些。

    沉稳着声音问:“出了何事?他在那南边的生意出了问题?”

    叶生答说:“说是二爷想把苏州的丝绸运上京城来贩卖,已经上了运河,没想到船出了问题,二爷他们人没有问题,只是船沉了,货物全没了。”

    唐季惟喉咙痒得很,嘶哑着说了一句:“人没事就好。”

    叶生又说:“老唐二爷昨夜来就是为了此事,小唐二爷还没有抵京,债主听到了消息已经上门要债了!”

    唐季惟灌下一杯茶水,说:“债主?他买货物借了多少钱?”

    叶生说:“听老唐二爷说大概有五百两之多,还是第一次做,下手算比较轻的了,听说那些大老板都是拿着成千上万两银子往里面砸的!”

    唐季惟说:“那二叔的意思是让我想办法么?”

    叶生楞了一下,艾艾的说:“老唐二爷兴许是想向您借钱吧!”

    唐季惟扶额,说:“你先下去,待我想想再说!”

    叶生退下去了,唐季惟嗓子极不舒服,脑袋也有点沉重。想起唐德欠了“巨额”债款,他更是脑袋钝钝的疼。

    五百两在前世对他来说不过是九牛一毛,但是时至今日又不一样了,他的俸禄杯水车薪只够维持府里的正常开销,买丫头奴才这些钱都是早些时候剩下的,现在要拿出二十两恐怕都是问题,更别是五百两之多了。

    唐季惟在书房里练了一会儿字,青衣就来说早饭好了,唐季惟喝了姜汤呛得不得了,嘴里什么味儿都没有,腹中空空却又是什么都不想吃。

    搁下笔让巧儿把才写好的大字收好,自己就往前面去了。唐季惟猜测唐老娘估计早已知晓了此事,昨夜的动静自己在后面自然是听得模模糊糊的,要不是唐老娘拦下来,大概他昨夜就起身为唐德的事情烦恼了。

    “幺儿啊,我听巧儿说你早起咳嗽了几声,你怎么搞的啊?吃完饭跟我去看大夫去,这小病不治拖久了就成大病了!”唐老娘看着唐季惟脸色苍白无血色的进来,自然是心疼得不得了,但言语之间也带了几分苛责。

    唐季惟坐下说:“嗯,听您的。顺便等会儿去看看二叔家里。”

    唐老娘脸色立马就不好了,鼻子里哼气说:“前些日子是怎么到我家来撒泼都忘记了?这才过多久,不是不求人了么?!”

    唐季惟示意青衣给他少盛一点稀饭,扯着嘴角无奈的笑说:“娘你怎么这么记仇,上次是二婶的不对唐德和二叔又不知情,你牵扯他们作甚?”

    唐老娘夹了一筷子酸酸的小菜都唐季惟的碗里,叹气说:“娘是如此心狠的人么?只是嘴上抱怨几句罢了,你二叔一直都是耿直不钻营的人,我还不知道么。老娘只是气那个死婆娘,平日做好人不吭气不说话的,关键时候竟来要挟我们!我实在是气不过!”

    青衣在一旁笑着说:“老夫人要是实在气不过就更要去了,去膈应她几句让她也知道当日夫人是何滋味儿,这样才是痛快呢!”

    唐老娘笑着拍了她一下,笑骂着:“小蹄子,没想到你才是耍阴招儿的人,我倒是没看出来!”

    青衣红了脸不吭声,她也是看着唐家的人好说话待人接物都是客客气气的才敢说几句,在以往的话她哪有这份儿胆量啊!

    唐季惟抬头看了青衣一眼,青衣见了唐季惟淡淡的眼神立马惶恐的低头,她只敢跟老夫人玩笑几句,那也是平日里跟老夫人处的感情久了才冒昧一下,对着这位喜形皆不露色的爷,她可是打心底里忌惮。

    哪知道唐季惟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青衣说的也有道理,娘觉得咽不下气就只管吐气,这忙儿子还是要帮的!”

    唐老娘看着青衣胆战心惊的样子捏了一下她的手,安慰的朝她笑笑,对于这个儿子的手段,唐老娘也明白几分,不然这府里的奴才她这笑呵呵的样子也架不住。

    用了饭之后,唐季惟叮嘱了叶生几句就带着唐老娘上了马车,往潍河南边的巷子去了。

    “幺儿,娘想了很久,宓儿估计在宫里也不好过,你能不能想个法子把她给弄出来?”

    马车摇摇晃晃的,唐季惟闭着眼睛都要睡着了,唐老娘的一句话又唤醒了他。

    唐季惟浑浑噩噩的脑袋不得劲儿,清醒了片刻,才说:“娘,这宫廷是我等能随意进出的吗?别说把宓儿弄出宫来了,就是我找她说几句话都有耳目重重,要是有心人知道她是我的堂妹,估计这才是对她最大的危害!”

    唐老娘看着威风得不得了,那也是被生活所迫,若不凶几分她一个寡妇带着年幼的儿子岂不是要被欺负死,但自从唐季惟高中搬进了状元府,她日子顺遂了,也慢慢想着身边的人,心境也开阔了不少。

    唐老娘说:“我只是怜悯她,那孩子不是什么坏心眼儿,我看着她长大的又怎会不知道,估计是她那个娘亲一煽动,宓儿又生得漂亮,难免会歪了心思。现在想来,在她娘来借钱的时候就多打听一下,也不至于把宓儿推到如此地步了!”

    唐季惟知道唐老娘一贯是个心善的,爱憎分明,即使是二婶惹到了她,但是她还是想着唐宓的安危幸福,这也是很难得的以德报怨了。

    “娘,唐宓选的路自然是要自己走下去的了,我们旁人怎么说都无用,只有现实让她看清楚想明白了她才会回头,现在正是她雄心勃勃的时候,你说的她未必听。你也别怨怪自己了,这不是我们可以扭转的事情!”

    唐老娘看着已经长成清俊少年郎的儿子,心底熨帖不少,别人的生活总是她不能回转的,她教好了自己的儿子把他养大成人了,她就已经在心底就乐开了花了。

    唐季惟看着唐老娘表情愉悦了不少,便安心的闭眼继续打瞌睡了,夜里受了风寒总是觉得困顿不少。

    过了潍河大桥唐季惟总算是有点精神了,掀开了布帘第一眼就看到了转角处的粥摊,小小少年带着护耳在热气腾腾中来回穿梭,冬天喝粥的人多了许多,陆原在人群中穿梭不休,鼻头被冻得通红,接到客人给过来的钱笑得牙不见眼,好似那初冬的雪光,寒冷却明媚。

    “停一下!”

    唐季惟对着萧氏说:“碰到了故人了,娘先去吧,我片刻就来!”

    萧氏看着外面寒气甚重,唐季惟还有些咳嗽,想到儿子一向是固执得不行,也不阻拦,说:“我让马夫把马车赶到旁边等你,你去去便来吧!”

    唐季惟笑着点头,掀开厚帘就下了马车。

    陆原远远的就看见马车里面的人了,以为只是匆匆而过,没想到低头抬头之间,人便已经站在了自己的面前。

    “今日怎么有空了?”陆原毫不掩饰自己的熟稔,笑得异常开心,或许是因为唐季惟没有忽视他能在此停留吧。

    唐季惟看了一周的人,瞧着陆原即使在说着话也不曾停歇,本来和人说话注目而视是基本的礼节,唐季惟重生而来却没有以前那么讲究了,只是就这样站着和陆原聊了起来。

    “看着生意不错,可是小老板了?”

    陆原抬头笑得白牙闪闪发光,盛了一碗粥,端去给了客人又转回来,说:“还可以吧,唐大人呢?仕途可顺当?”

    唐季惟负手而立,在冬日阳光的照耀下站在毫不起眼的小摊上,长身玉立气度风华,弯身和一位小少年开起了玩笑。而这一幕若有画笔记载,定是流传万世的风姿,风华绝代意气风华的儿郎不论身份地位倾心相交。

    “唐大人仕途破顺,所以来提拔你这个故人了呀!”

    陆原瞪大了眼睛,把嘴巴张成了一个“哦”,不解的问:“竟有此等好事?”

    唐季惟收敛了笑意,看着还未长大的小小少年说:“不介意的话就拜我为师吧,到我府上来我给你传道授业解惑,若蒙你不弃的话?”

    陆原停顿了动作,一张脸冻得通红,低声说:“若你是怕我泄露了你的秘密才如此的话,你尽可放心,我算不得君子也绝不当小人!”

    唐季惟摇头,说:“如你所知我是这种人吗?”

    陆原晃着脑袋,说:“我知你不是,但总是不放心问问,我太普通平凡了,怎么担得起你两世的青睐呢!”

    唐季惟回头看了一眼马车上已经掀开帘子往这边看的萧氏,感怀低沉的说:“小陆原,你信我!我们有缘,我助你也是在帮我自己,若不是你恐怕没人还记得这世间还有一个顾贞观活过!”

    陆原惊讶的抬头,小脸儿单纯而洁净。

    “若你同意明日我沐休你便来我家吧,我定当全力帮你!”

    说完,唐季惟在陆原的眼中留下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后便走了,在快步走向马车的途中,唐季惟想着,他确实在心里想帮陆原脱离这种贫苦的生活,却也是想任性一次,他私心的想着若是陆原也将他遗忘了,那顾贞观可就真的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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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看到下面又很多人多帝攻的不满或者争执的,蓝蓝不禁要粗线说几句了!咳咳

    一个年少经过多年潜伏和谋划的皇子得到了皇位,在他的心里皇位便是无比重要的事情了,任何人都不能阻止他获得这个用很多鲜血换来的帝位,而皇帝此时还年轻,在江山和心里爱慕之人中选择了江山(ps:当然是听信了谗言哈),即使他再年少老成,在感情上他也是畏惧贞观拒绝的,他的感情是不被世俗和观观接受的,当观观死了之后他也许才能意识到自己失去了什么,而在失去爱人之后的他又遇上了一个和观观无比神似的人,他会怎么样呢?

    小韩缜其实很可怜的,他得到了万里河山开创了鼎盛时代,可他心里还是空的,他失去了一部分叫顾贞观的血肉!

    ☆、陆原=干弟弟

    萧氏和唐季惟一下了马车,寒风就嗖嗖的往脸上撞来,唐季惟身体不太好,立马就连打了几个喷嚏。

    萧氏看着比起状元府落魄许多的房屋街道,自然是想起了不久前自己也是在这样的屋子里过着这样寒酸的生活,难免有些触景生情。对唐二婶以往的做法也不想再过多追究了,只凭她今日可以靠着儿子住上大宅邸,她就不该再多抱怨了。

    马夫帮忙叩门,萧氏和唐季惟彼此相望一眼,都看清了对方的想法。

    估计是里面的人已经久候多时,没有叩几下就被匆匆打开了。

    唐季惟看到二叔两鬓才知道,原来一夜白发并不是话本中的故事,那一根根银丝无一不是对儿子的牵挂和忧心。

    唐二叔有些尴尬的搓了搓冻红的手,看着唐季惟有点期期艾艾的说:“快进来吧!”

    马夫将马车赶到了一旁,唐季惟也示意他跟他们一块儿进去,这样冷的天气让他一人在外面受冻,唐季惟是怎么也做不出来的。

    马夫点点头憨笑着跟在他们的后面,萧氏轻叹了一口气就拉紧披风进去了。

    虽然是寒舍,但是估计这些日子唐德也为这个家改善了不少,屋子里还是暖洋洋的,唐二婶勤快,自然也是打扫得干净亮堂的。

    萧氏没有坐在上位,就随意捡了一处坐下了,唐季惟接过萧氏的披风拍落了雪花才跟自己的披风一起放在了一旁的架子上。

    二婶也许是不好意思,规规矩矩的端坐一旁也不吭声,唐二叔向唐季惟大致说了一遍事情的始末,两眼放射出乞求的光芒让唐季惟这个小辈儿有些承受不起。

    在他重生以来一直是把唐二叔奉作长辈的,在他心里淳朴老实的庄稼汉子也就该是这种模样罢,对唐二叔默默的关怀也是有些感动的,现下这样做小扮低的在他面前,唐季惟也难免不好受。

    “季惟,二叔这辈子也不求人,但这次唐德确实是栽了个大坑了,我也想不出什么亲戚朋友可以帮助我们的,你是官老爷,二叔求你想象办法吧!”唐二叔红着脸求着唐季惟。

    唐季惟看着一旁默不作声的唐二婶和已经面色不好的萧氏,开口说:“二叔,唐德这也不是什么犯了案子的事情,只要借着钱还了人家也就行了,唐德还有客栈……”

    还未等唐季惟说完,唐二婶立马站起来红着脖子气势汹汹的说:“客栈是我们家的命,任何人休想让我们卖掉!”

    萧氏拍案而起,冷哼着说:“那你想怎么办?客栈不能动那你到想出个妥当的法子还钱啊!”

    唐二婶被萧氏噎到,但仍旧不服,闷声闷气的说:“唐宓已经进宫了,往后又不是没有钱还给你们,你们只需要把钱借给我们周转些时日便可!”

    唐二叔本来就对唐宓进宫这件事情恼怒不已,唐二婶背着他给人塞了钱送了唐宓进宫,他被蒙得从头到尾,现在二婶又提起此事,怎么能让他不气!

    “你少在这里废话!宓儿的一辈子就是让你给断送的,你还好意思在这里大喇喇的说出来!”唐二叔被气急。

    二婶和唐二叔成亲多年都没被这样脸红脖子粗的骂过,自然是过不了这个坎儿,立马回道:“我怎么不能说了,我家闺女长得天仙儿似的怎么就当不了娘娘了?往后要是宓儿光宗耀祖的回来省亲你可不要后悔你今日说的话!哼!”

    唐季惟不明白二婶的思维走向,但也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我的意思是唐德的客栈生意不错往后也是可以一点一点赚回来的,现在看他能不能找他的那些朋友先借着,有着客栈押在那里别人也放心许多!”

    萧氏点头称是,唐二叔也觉得为今之计没有比这更好的,不过是拆了东墙补西墙,家里积蓄也不厚实,将就着还个几年,唐德还年轻,总有还清的时候。

    唐二婶觉得这样亏了他儿子,唐德还年轻着就背负这么重的债务,往后可怎么在邻居朋友间立足,当下就不高兴了。

    “大侄子没有更好的办法了?不是自个儿的是也应该着急着,指不定哪天就需要别人的帮忙了呢!”

    萧氏见唐二婶已经走火入魔了,自然是不想跟她一般见识,唐季惟虽然很无奈二婶突然转变的尖酸刻薄,但是他一谦谦君子读圣贤书的自然是不想和女人计较的,只是笑了一下便没有言语。

    唐二叔皱眉,对唐二婶的话已经容忍到了极点,不耐烦的赶她出去,“你走开吧,在这里一个劲儿的添乱还嫌不够堵么?季惟以后的造化铁定比你儿子女儿好上许多的,你少在这里拈酸!”

    第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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