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节
3p:心水谣 作者:a
正文 第8节
3p:心水谣 作者:a
第8节
“唉……”白孟远回头看向白忻澈,“我虽是头回见你,但看得出你和桑韵一样,喜欢把事情藏在心里。当年,若桑韵早些对皇上和阙阳说了,或皇上和阙阳早些跟桑韵说了,桑韵也不至於差点死在宫里,一个人流落在外三年,又在他们面前自尽。忻澈啊,韵峥和韵嵘的性子就像皇上和阙阳,二叔公不想看你们重蹈你爹的覆辙。”
“二叔公……我爹……到底出了何事?!您快告诉我,我要知道!”没有了紧张,白忻澈抓住白孟远的袖子大声问。
又长叹一声,白孟远缓缓开口。
紧紧关上门,白忻澈滑坐在地上,眼泪再也抑制不住地涌出,捂著嘴,不让自己哭出声。
爹……爹……在心里喊著,白忻澈恨不得能马上回宫,马上见到爹爹。
“少爷,您在吗?”
在屋外,文状元敲门问,该吃晚饭了,白忻澈却没出现在饭堂。
“状元,”白忻澈的声音闷闷的,“我不饿,你们去吃吧。”
“少爷……”文状元还想敲门,想了想,放下手,“我一会儿给你拿些吃的过来,您好歹吃一点。”
“嗯。”坐在地上,白忻澈双眼通红,袖子湿了一大块。听到文状元离开的声音,他也没起来。
过了会儿,文状元端著食盘过来,见白忻澈的房门还是紧闭,他把吃的放到门口:“少爷,我把晚饭放在门口了,您记得吃啊。”
“……嗯。”白忻澈应了声。文状元担心地走了。
“文大哥,少爷怎麽了?”院外,见文状元出来了,小四急忙上前问。
文状元拉著他走到一边,小声道:“让少爷静静吧。二老爷下午跟少爷不知说了些什麽,少爷心情不大好。”
“啊?二老爷是不是说少爷了?”小四想去看看。
把人拉回来,文状元道:“别去,二老爷不会说少爷不好,可能是其他的事,咱们就别管了。走吧。”
拖著小四离开,文状元想要不要去二老爷那问问。
天黑了,白忻澈还坐在地上,心里的难受让他感受不到肚子饿。他想回家,回家看爹爹。
有人敲门,白忻澈带著鼻音道:“状元,我不饿,你们去歇息吧。”
敲门声没了,白忻澈以为外面的人走了,他蜷著腿,头埋在胸腹间,满脑子都是想回家的念头。
敞开的窗户里跳进一个人,那人小声地跳到地上。左右看了看,看到白忻澈坐在门边,肩膀颤动,来人冷了脸把肩上的包袱往桌上一放,轻声走了过去。
吸著鼻子,白忻澈正想著怎麽回去,突然听到一人暴怒的声音:“忻澈,谁欺负你了?!”
抬头,白忻澈红肿的眼睛里泛著泪水,可他却惊讶地看著突然出现的人,半晌没开口。
“忻澈!”把人拉起来,穿著一身便装的人大力擦掉他的眼泪,怒问,“谁欺负你了?!”
见白忻澈张了张嘴,泪水却不断,来人急了,沈声厉问:“暗影!出来!”
一名黑衣男子突然出现在房里,是刘韵峥走时留在白忻澈身边的人。
“二老爷下午找少爷。”暗影跪在地上简单说了一句。
来人一听,单手拉著白忻澈,大力打开门:“是不是二叔公说你什麽了?我找他去!”
被拖著走出两步,白忻澈才急急停下,拽住对方:“韵嵘,不是二叔公!”他,他怎麽来了。
“那你说?谁欺负你了?!”连夜赶路过来,却发现白忻澈在哭,来人要气炸了。
“韵嵘……”白忻澈眨眨眼,泪水又涌了出来,“我想回京,我想爹了。”
抿抿嘴,蓝韵嵘拿袖子把白忻澈的泪擦掉,也不问出了什麽事,拉著他朝外走,对跟他一起过来的几名侍卫道:“你们在这里等著,我带少爷回京。”
没有惊动任何人,带著白忻澈从白家庄的後门出来,蓝韵嵘带他上马:“坐好了。”让白忻澈侧坐到身前,蓝韵嵘拿自己的披风把他裹起来,“我们一路赶回去。”
“韵嵘,庄里还有我的病人……”这时,白忻澈才想起来那名重伤的女子。
早接到暗影的奏报,知道出了何事的蓝韵嵘却是策马而出:“她是死是活看她的造化,我带你回京见爹。”
“韵嵘……”白忻澈突然觉得自己很任性,马越跑越快了,他又急忙道,“韵嵘,我……没事了。我现在不能走。”
“吁……”
停下马,蓝韵嵘拉开披风,蹙眉:“你怎麽总遇上这种事?上回是个寻死的女人,这回又不知是哪掉下来的女人。下回又是什麽?要不是……你这样我和韵峥哪里放心你一个人在外。”虽说遇到这种事对他们来说是个机会,但他可不想把白忻澈吓坏了,这种忌讳的事还是少碰为妙。
白忻澈无法解释,他也不知道。
掉转马头,蓝韵嵘不耐地说:“她死就死了,你也尽到医者的本分了。今晚休息一夜,明早我带你回京。”
“韵嵘……爹……好吗?”
马又朝庄里前行,白忻澈低声问。想到爹爹,他又懦弱地想哭了。
“爹很好,你不好。”蓝韵嵘口气不佳地说,“是不是二叔公欺负你了?”
“不是……”白忻澈被蓝韵嵘拥在怀里,他咬咬唇,问,“韵嵘……你怎麽来了?”
马回到後门,蓝韵嵘都没解释,当他把白忻澈抱下马後,他摸摸白忻澈哭肿的眼睛,开口:“想你了。”
白忻澈低下头。
“做错了事,就要弥补。忻澈,就算你不想见到我们,我们也要来找你。”拉上白忻澈的手,蓝韵嵘回到庄里,没有惊动任何人,他进了白忻澈──曾经白桑韵的房间。
拿过桌上的包裹,蓝韵嵘从里面抽出一个锦盒,锦盒里是一幅画。
“打开瞧瞧。我和韵峥想了很久,觉得这个你一定喜欢。”把画轴交给白忻澈,蓝韵嵘催促。
带著疑惑地打开画轴,当白忻澈看到画上的人是谁後,他又很没出息地红了眼睛。
画上,一名满头银丝的男子坐在藤椅上遥看远处,他的手上拿著书,神色安逸,嘴角有一抹幸福的笑,似乎远处正发生著一件让他喜悦的事。
“这个……”白忻澈激动地看著画,这幅画,他从未见过,“是皇伯给你的?”
“不是。”蓝韵嵘抹抹鼻子,“我和韵峥偷来的。”
“啊?”抬头,白忻澈愣了,“……偷……你们偷的?”
想到那人,蓝韵嵘格外气恼,“爹的画像属他画得好,可是就连父皇和父王他都不肯卖。我和韵峥知道你在外一定挂念爹,想给你弄一张爹的画像,但他死活不卖,他又是爹的好友,我们不能抄他的家,只能偷了。”把画拿过来举起,蓝韵嵘道:“如何?是不是把爹的神韵都画进去了?他那里还有好多张呢,本想全给你偷来,又怕把他气死,惹爹生气,所以就偷了他刚画好的一张。”
“那人是谁?”白忻澈咽咽口水,这画竟然是偷的。他想要,可是……爹爹会生气。
“文阁士大夫沈行之。”
“沈大人?”白忻澈惊呆了,居然是惠耀才学最厉害的沈大人,他知道沈大人和爹的关系不错,却没想到沈大人居然有爹的画像!
“怪不得父皇和父王每次见到他都一脸的不高兴,这回我和韵峥才知道缘由。”把画卷起来收好,蓝韵嵘道,“忻澈,这画你收好,他肯定想不到是我和韵峥偷的。你要是想爹了,就看看画。”小心观察白忻澈的脸色,见他高兴极了,蓝韵嵘也高兴了,他就猜著忻澈会喜欢。
“韵嵘……这画是沈大人的。”白忻澈心里天人交战。
“他画的是爹,那就是爹的,爹的画也是咱们的,收著便是。”直接把画放进锦盒里,蓝韵嵘抱著画把人拉到里屋的床上坐下,“先说说你刚才是怎麽回事?”
白忻澈难过地揉揉眼睛,低声问:“韵嵘……爹的过去……你知道吗?”
蓝韵嵘的脸色变了变:“二叔公和你说了?”怪不得这人会哭得那麽伤心。
“嗯。”点头,白忻澈见蓝韵嵘一点都不好奇,他瞪大眼睛,“你们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不想白忻澈误会,蓝韵嵘开口:“爹气我们那样对你,你走了,我们又听不进去。後来皇叔跟我们说的。”有所保留地解释道,蓝韵嵘皱眉看著白忻澈苍白的脸色:“你若想爹,明早我带你回京。一路上不住客栈,大概换七八匹马,十天功夫就能赶回京城。”
“忻澈,我们以前说了很多混话,做了很多混事,还污蔑你对爹爹……”猛然拉起白忻澈的手朝自己的脸上狠狠扇了一巴掌,蓝韵嵘对吓到的人道,“忻澈,再多给我几个耳光。”
“韵嵘!”想把手抽出来,可是对方力气太大,仍是抓著他的手在自己脸上打了几下。
“韵嵘!”白忻澈急了,开始用力挣脱。怕伤了他,蓝韵嵘这才放开。
看著蓝韵嵘脸上被他的指甲刮破的地方,还有红起来的脸颊,白忻澈颤抖地说:“韵嵘,别这样,我不气了,我真的不气了。”
忍不住地抱住白忻澈,蓝韵嵘低哑地说:“忻澈……也许你气我们,对我们来说才是好事。”他不气了,也不怨了,心里是不是已经没有他们了。他们两个想破脑袋也不知该如何挽回这人的心。
“韵嵘?”白忻澈想看看蓝韵嵘脸上的伤,却被抱紧,接著他听到蓝韵嵘疲惫的声音,“忻澈,我一路上都没睡,你让我睡会儿。”半路上接到暗影的奏报,说白忻澈发现了一个受重伤的女子。他担心白忻澈吓坏了,又怕他碰上什麽事,连夜赶路到白家庄,现在抱著这人,他的睡意怎麽也挡不住。
“韵嵘……”不敢动,白忻澈低声唤道,可蓝韵嵘越来越明显的呼噜声让他知道这人已经睡著了……这人从小就爱睡,每天都要睡六个时辰以上……这回,他一路上都没睡……吗?
静静地任蓝韵嵘抱著,昨夜没睡好,又哭了很久的白忻澈也支撑不住了。头挨著蓝韵嵘的肩膀,没一会儿白忻澈也睡著了。
“咚!”互相没了依靠的两人相拥地慢慢倒在了床上,睡死的蓝韵嵘睁了下眼睛,调整了两人的睡姿後,抱著白忻澈陷入了梦乡。
(082鲜币)心水谣:第二十二章
京城,刘韵峥被父皇单独叫到了御书房。
“韵峥,你说实话,沈行之的那幅画是不是你和韵嵘派人偷的?”刘淮烨莫测高深地询问太子,沈行之丢画的事差点把他气死,这件事已经闹到了後宫,而沈行之虽没说嫌犯是谁,却指向了太子和二王爷。
“不是孩儿派人偷的。”刘韵峥抬头光明正大地看著父皇,“是孩儿和韵嵘亲自去偷的。”
刘淮烨眯起眼睛。
太子仍然不惧地说:“上回忻澈来信,孩儿和韵嵘看了之後商量了半天,想著爹爹的画定能让他高兴,可孩儿和韵嵘跟他求了半天,沈大人就是不卖,孩儿只能去偷了。”
“好,很好。”刘淮烨阴险地笑笑,“若不是他真的有才,就凭他当年敢爱慕你爹的这件事,父皇也会判他个充军。韵峥啊,过阵子你们两个再去偷几幅,给父皇和父王。”
“是,父皇。”刘韵峥眼角一挑,他就知道父皇不会怪罪他。
“国公,那画肯定是太子和王爷作为!”丢了画的沈行之跑到宫里和白桑韵告状,平时他是绝对不被允许进宫见白桑韵的,不过今日白桑韵亲自开口,他终於得见。
白桑韵却是不恼地笑笑,道:“今日园子里的花开得好,一起到园子里走走吧。我最近刚看了一本书,是惜赐给我找来的,我正想和你聊聊,听听你的看法。”
沈行之当下就没了脾气,马上站起来。当年,他和白桑韵因一副字结缘,然後他被善妒的皇上派到一个偏僻的县城当县令,白桑韵又暗中帮助他,後来他因政绩出色被调回京城,又获白桑韵的推举,如今,他官运亨通,和白桑韵成为莫逆之交,可虽说事情已经过了十几年,但皇上和王爷仍为当年的事处处提防他,每想到这里,沈行之就格外无奈,但也不气,他是曾爱慕过这人,深深地爱恋过,即使是现在,这人在他的心中也占有极重的分量。
“我听闻你有个胞弟,叫嘉之,虽年仅十岁,在诗词上的造诣却十分厉害。”
沈行之笑著说:“家母老来又得一子,万分宠爱,不过嘉之无刁蛮脾性,也许是深受我与父亲的影响,他自幼便喜欢诗词歌赋。”
白桑韵摸摸已经隆起的腹部,慢走道:“我想嘉之今後做这个孩子的老师,你的才学我是知道的,嘉之的才学定会和他的兄长一样出色。改日带嘉之进宫,我见见他。”
“行之谢国公厚爱。”沈行之和白桑韵保持著半身的距离,跟在他身後道。
“行之,那两个孩子终於知道错了,可霸道了这麽多年,如今要挽回忻澈的心,他们却只会用笨法子。不过,这样也好,让他们多吃点苦头,今後若澈儿真的原谅了他们,他们才不会再惹他难过。”
“希望太子和王爷能真的体会国公的这一片心,不要再惹国公生气才是。”沈行之长叹,面露担忧,“国公应以自身为重,太子和王爷的事该让他们自己去操心才是。”
“行之,那画若真的是被韵峥和韵嵘偷走的,你恐怕是要不回来了。”白桑韵在花园的躺椅上坐下,让沈行之坐到他对面,继续道,“我听闻韵嵘出京了,那幅画定是被他带走送去澈儿那儿了。澈儿那孩子来信,信中所言让我担忧,你的那幅画定能让他心安,这我还要谢你。”
“国公,”沈行之不满,“您这样说岂不是折煞我?若那幅画真的能让国公放下对少爷的担忧,行之愿意多画几张送给少爷。国公,那幅画丢便丢了,臣不会再提。”
白桑韵却是摇头,笑道:“‘子不教父之过’,他们虽说是好心,可这做法却是不对,我该给你赔礼。”
沈行之直接站了起来,急了。
“好好,这事我不提了。”让沈行之坐下,白桑韵道,“若明日无事,你进宫来,再为我作上一幅,可成?这个孩子也算是个意外,就当给我留个念想吧。”白桑韵把赔礼的事说成他自己想要一幅画,沈行之又哪里能说不行,又怎会说不行。自十一年前他给白桑韵画过一张之後,其他的画都是他见到这人时,回去凭记忆画的,如今他又有机会能为这人作画,沈行之感动之余更多的是感恩,他竟能在,有生之年遇到这人,认识这人,相交於这人。
“行之,今日找你来,其实是有一事相求。”
白桑韵的话说完,沈行之就明显地不高兴了:“国公,您这是让臣晚上睡不著吗?”
“呵呵,”白桑韵倒显得心情愉悦,“算我说错了话。”接著,他叹道,“行之,澈儿的事我异常自责,说起来千错万错都是我这个做爹的错。我没有管教好韵峥和韵嵘,没有护好他。”
“国公……”沈行之格外不赞成,要说错,那也是皇上和王爷的错。
“行之,我想为澈儿做些什麽,想来想去……却没有头绪,想问问你的意见。淮烨和阙阳总是不愿我管太多,可对澈儿,除非他真的幸福了,否则我永远不可能放下心来。”
看著面前的那个因担心孩子而蹙眉的男子,沈行之谦卑地说:“国公,臣……定全心当为国公分忧。”
………
……………
白忻澈是被饿醒的,他的肚子叫得震天响,可有人并没有听到,仍是死死地抱著他。
天还没亮,没有盖被子睡了一夜让白忻澈在肚子饿之余更冷的发颤,四月的惠耀虽说已经热了,可夜晚还是很凉。想拉过被子,手脚却被人缠著。小心抽出手,白忻澈摸摸蓝韵嵘的额头,松了口气,再探探他的脉,脉象平稳,没有受寒。
“忻澈?”睡得迷迷糊糊的人下意识地搂紧白忻澈,怕人跑掉。
“韵嵘,我拿被子。”动了动身子,白忻澈觉得头有些发晕。
“我拿。”哑著嗓子,蓝韵嵘睁开眼,拉过床头的被子盖上两人,然後他听到了“咕咕”声。
“忻澈,你饿了。”瞬间来了精神,蓝韵嵘掀开被子下床。
“韵嵘,你睡吧,我去拿吃的。”拽住穿鞋的人,白忻澈坐起来。
把人按回去,蓝韵嵘道:“我去拿,你躺著。”抓起白忻澈的手往被子里放,蓝韵嵘脸色立马变了。
“忻澈!”急忙探上白忻澈的额头,蓝韵嵘低吼,“你的头好烫。”又用自己的额探了探,他把白忻澈包得严严实实的,快速穿上鞋,“忻澈,你别动,我去找人,你发热了。该死,定是昨晚冻著了。”
不放心地又扯了条被子盖住白忻澈,蓝韵嵘跑了出去,接著外民传来他的喊声:“马上去找大夫!忻澈病了!”
“韵嵘……”白忻澈坐起来,探探额头,确实有些烧,可……他就是大夫,韵嵘怎麽忘了?
有人冲进了房间,是蓝韵嵘。
“忻澈,你快躺下,我让人去叫大夫了。”把人压回去,蓝韵嵘显得非常恼怒。
“韵嵘,”额上盖著蓝韵嵘温热的手掌,白忻澈犹豫道,“不用叫大夫,我就是。”
蓝韵嵘的手明显顿了下,然後他颇懊恼地看著对方,自己竟如此糊涂。闹了个笑话,蓝韵嵘索性钻到被窝里,抱住白忻澈,威胁道:“不许笑。”
白忻澈垂眸,眼神闪了闪,他不笑,这样的韵嵘是他没见过的。
“韵嵘,不要叫大夫了。”过了一会儿,白忻澈抬眼,对上那双一直看著他的眸子,“我开些药,吃了就没事了。”
突然,蓝韵嵘又马上放开他,下床:“该死,忻澈,你等会儿。”说完,穿上鞋跑出去了,让白忻澈分外疑惑。
等了半天,没等来蓝韵嵘,到是等来了小四和文状元,两人脸色带著惊异。
“少爷,王爷来了,您……”小四支吾地问。他和文状元都是被蓝韵嵘的嗓门吵醒的,一看王爷竟然出现在庄子里,两人首先想到的是少爷有没有被怎麽样。
“小四,发什麽呆呢,没听王爷说少爷病了,快去催大夫。”
文状元在後手顶了顶小四,让他别问。王爷来了,岂能不来找少爷。
“啊,哦,我这就去。”反应过来的小四转身就走。
“小四,别去。”白忻澈的头越来越晕,喊住人,让他拿过自己的包裹,找了两个药丸吃了下去,“我睡一觉出出汗就好了。你们回去歇著吧,我没事。”
“少爷,您真的没事?”小四不放心地摸摸他的额,很烫,可他没敢问少爷是怎麽受得风寒。
“没事,我就是大夫,你忘了?”冲小四笑笑,白忻澈让他把包裹放回去,挥手让两人回去休息。
“忻澈,厨房里只有糯米团子,你先吃两个垫垫肚子,我让厨子给你做早饭了。”
捧著一盆冒热气的糯米团子,蓝韵嵘略显笨拙地走进来。不知那盆糯米团子够半庄的人吃了。
“王爷……”文状元想上前帮手,却被蓝韵嵘闪开,“你们先下去吧,有事我会叫你们。少爷的药开了吗?”
“王爷,少爷已经吃了药了。”小四出生,然後拽著文状元退了出去。
“王爷是想把少爷撑死吗?”一出房间 ,文状元就小声咕哝。小四抿嘴笑著,轻轻关上门:“王爷是紧张少爷,我去厨房给少爷做早饭。少爷病了,得吃点清淡爽口的。”
“我和你一起去。”想到蓝韵嵘刚才笨手笨脚的样子,文状元笑出了声。
“忻澈,我喂你。”不让白忻澈动手,蓝韵嵘用筷子夹起一个团子,喂到白忻澈嘴边。
白忻澈很不适应,想自己动手,却被蓝韵嵘的怒容吓了回去。张嘴,咬了一口,白忻澈在对方期许的目光中困难地咽了下去。
“忻澈,好吃吗?”蓝韵嵘又喂了他一口,然後把剩下的那点自己吃下,刚嚼了两口,他就皱起眉头,起身倒了杯水,把白忻澈扶起来让他喝下,脸色不悦。
“韵嵘,这团子味道挺好的,就是有些干,喝些水就好了。我再吃一个。”拿过筷子夹起一个,却被人抢了去。
“不好吃。”蓝韵嵘把那一大盆的团子抱到桌上,然後坐回床边,脸色阴沈,“忻澈,今後不许勉强自己,不好吃就是不好吃。”团子里包著肉,对爱吃素的白忻澈来说,这团子的味道根本就不会好吃。蓝韵嵘不知该气自己还是该气对方。
“韵嵘……”看著生气的人,白忻澈大著胆子道,“我有点饿了,你再给我吃一个吧。”
蓝韵嵘气闷地看著他,然後走到桌前拿过一个干净的茶碗,夹过一个团子用筷子弄开,把里面的肉馅自己吃了,又倒了杯茶,回到床边。
白忻澈张口安静地吃著蓝韵嵘喂来的没有肉的团子,脸上慢慢浮现笑容,觉得没那麽怕他了。
就在蓝韵嵘气自己的时候,小四端著熬好的菜粥和酱菜进来了,蓝韵嵘立刻收回筷子,把刚准备喂的一块团子吃进自己的嘴里。
“王爷,小的把这些团子拿回厨房了。”跟著小四进来的文状元见状立刻把大夥的早饭抬了出去。
“王爷,让奴才伺候少爷用饭吧。”站在床边,小四道。
蓝韵嵘却伸手把装著团子的茶碗搁在托盘上,把粥和酱菜拿下放到床头的案几上:“你退下吧,把茶加满,让人去熬些参茶。”
小四见蓝韵嵘根本没有离开的打算,看了看白忻澈,见他没有惊慌之色,这才退下。
“韵嵘,我自己来吧。”实在不习惯被喂的白忻澈想自己吃,却又被蓝韵嵘的怒容吓退。
“你躺著。”学著父皇和父王的姿势,蓝韵嵘舀起一勺粥,放在嘴边吹了半天,又不放心地尝尝不烫嘴了,这才送到白忻澈嘴边。
含下,白忻澈慢慢咽下粥。床边的人额头鼻头上冒著汗,认真地吹粥,头发凌乱,衣衫皱褶,和平时的模样相比邋遢了许多,可是眼中却没有睡意,仔细地吹粥。
含下第二口,白忻澈假装拉被子眨掉眼里的水汽,然後他听到了蓝韵嵘的声音。
“忻澈,吃完粥,我还想睡一会儿。”语气里透著询问。
“……嗯。”沈默了一下,点头,白忻澈抬眼,床边的人额头上的汗顺著脸颊流了下来,可却笑得十分开怀,是他从未见过的笑容。
(066鲜币)心水谣:第二十三章
对生病的人来说,尤其是染上风寒的人,吃了药睡一觉发发汗就好了。白忻澈吃了药,却无法好好睡一觉,原因就是他身边的那个人。收回手,蓝韵嵘抱紧怀里的人,心道怎麽热还没退。不到半个时辰里,他探了白忻澈的额头几十遍,这还不说,他还不放心地摸摸白忻澈的脖子,手心看看有无好转,再偶尔问问对方渴不渴,饿不饿。有这麽一个“烦人”的家夥在身旁,白忻澈哪怕是无病也睡不好。
手又探了上来,摸完额头摸脖子,摸完脖子又握上手,白忻澈没有出声让对方安静,而是闭著眼静静地任由蓝韵嵘不停地打搅他入睡。
“忻澈……要不要喝点水?”吃饭时就说困的蓝韵嵘很有精神的小声问。
白忻澈轻轻点了点头,蓝韵嵘眼里闪过欣喜,急忙起来给他倒水。喂白忻澈喝了水,蓝韵嵘放下杯子,又钻入被子里,一点都不见外地搂住白忻澈,让他躺在自己的肩上。
被子里很暖和,甚至有些热,蓝韵嵘的身上冒汗,热度从他的身上传到白忻澈的身上,白忻澈发冷的身子渐渐有了暖意。
爹,韵峥和韵嵘……变了,孩儿……爹,韵嵘竟然喂孩儿喝粥,孩儿病了,他还照顾孩儿。爹,孩儿都快不认得他们了。爹……韵峥和韵嵘,从来没这般对待过孩儿,孩儿越来越糊涂了。爹爹,孩儿……有些欣喜,可又有些害怕。
缩在蓝韵嵘的怀里,白忻澈的脑子里很乱,眼前全部是刘韵峥和蓝韵嵘对他的小心翼翼。那两人从小就不会允许自己做忤逆他们的事,爹爹究竟对他们说了什麽,令他们转变如此之大,还是……白忻澈的心剧痛了一下。不,他还是听爹的话,什麽都不想。
抱著白忻澈,蓝韵嵘的睡意渐渐上来,见白忻澈闭著眼似是要睡了,他嗜睡的毛病也跟著犯了。
“忻澈,我睡一会儿,要喝水的话一定叫醒我。”把人往自己怀里揽了揽,蓝韵嵘的声音发哑。
白忻澈应了声,没过多久,蓝韵嵘就不动了,带著倦意的鼾声响起。
慢慢睁开眼,面前的人睡著了,熟睡的面容少了几分危险多了几分孩子气。头仍烫著,身上却开始出汗,不知是因为药性,还是因为抱著他的人身上的温暖。
面前的人下意识的把他向自己的怀里搂,白忻澈闭上眼睛,一滴泪顺著他的眼角流了下来。
睁开眼睛,神色复杂地轻轻擦拭泪水划过的痕迹,蓝韵嵘很小心的贴上白忻澈的唇角,他们该如何赢回这人的心?还是说,这人的心从来就不在他们的身上。想到这里,蓝韵嵘没来由地开始心慌,不,他绝对不允许这样的事出现,这人的心只能是他们的,只能!
迷糊中,只觉得身上的汗越来越多,里衣极不舒服地粘著身体,想起来清理一下,却有人捂住他急於睁开的双眸,接著他闻到宁神香的气味……不要,韵嵘,不要……他的意识越来越飘远,韵嵘……不要……那天,他们点了宁神香,然後喂他喝下掺有春药的酒……韵嵘,求你,不要……
蓝韵嵘随意套著里衣,头发披散,床上的人似乎在做噩梦,一直喊著不要,眼角都湿了。忻澈不要什麽?蓝韵嵘想问,可他首先要做的就是让人平静下来,否则病可好不了了。
“王爷,要不要再燃一支?少爷睡得很不安稳。”
见白忻澈很痛苦,小四问。
“不用了,让人端一盆热水,再……再给忻澈拿一套干净的衣裳,还有,还有等会过来换床褥,你们先下去。”
把头发用发带绑起来,蓝韵嵘掌握了一下力道,轻拍白忻澈,僵硬的动作让小四再次想笑。
不敢惹蓝韵嵘发怒,小四急忙退了出去,去厨房拿热水。
燃香点了一会儿,白忻澈终於平静了下去。揉开他痛苦的眉峰,蓝韵嵘有些无措地坐在床边。从未照顾过病人,不知该怎麽做,但他又不想假他人之手,今後这人的一切他都要亲自照顾,就像父皇父王对爹那般。
热水端来了,屏退了小四,蓝韵嵘卷起袖子,试了试水温,然後把布巾放进去揉了揉,刚拧干布巾,他才想到白忻澈的衣服还没脱,又赶忙扔下布巾在衣服上擦干手。
在被子里把白忻澈的里衣脱下,当蓝韵嵘的手碰到他的裤子时,他的眼神沈了下去。
蓝韵嵘,忍住!
深吸几口气,带著对这人下流的遐想,蓝韵嵘脱下白忻澈的长裤和亵裤。当他的手碰到白忻澈已经退烧的身体时,他差点就不顾一切地掀开被子,解自己的裤带。
万分艰难地拿著白忻澈身上被汗浸湿的衣衫,蓝韵嵘重新拧布巾,先把白忻澈的脸轻轻擦拭过,他闭上眼心里边念“忍住忍住”,边小心地给白忻澈擦身子。
这是他异常熟悉的身子,从里到外,每一寸他闭著眼睛都能回想起来。而此刻,他却不敢轻易碰他,只能假装君子的给对方擦身。蓝韵嵘的汗流得比白忻澈的还多。好不容易给白忻澈擦完了,他却还是忍不住地用手细细抚摸白忻澈的身体。
“啪啪”
给了不老实的右手两巴掌,蓝韵嵘喘著粗气快速地给白忻澈换上干爽的衣裳,然後在他失控之前把在外候著的小四喊了进来。
“换被褥。”
蓝韵嵘的嗓子哑得让人心颤。在他抱著白忻澈的时候,小四边换,边小心翼翼地观察他。
“晚膳拿到房里来,给忻澈熬些补身的汤。”
“是,王爷。”
抱著换下来的被褥退下,小四担心地看了昏睡的白忻澈一眼,害怕王爷忍不住。
身上舒服了的白忻澈睡得安稳了,可蓝韵嵘却不安稳了。欲火烧得他难受,想要的人一时半刻醒不过来,如果他轻一点,也许这人发现不了。
“啪”
又打了下自己脱衣服的手,蓝韵嵘把白忻澈包了个严实,自己穿上外衫冲了出去。
“抬一桶冷水送到浴间来。”
第8节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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