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节
古言种田:《叶剪秋》 作者:酱咸菜
正文 第40节
古言种田:《叶剪秋》 作者:酱咸菜
第40节
“为何?”
“吕大人的部下已经驻守荚县,明日就开始大肆屠杀兽人。你莫要怕,只当它们是一群从笼子里跑出来的畜生罢了!趁吕大人动手前,我们也可以先杀几只玩玩。”
叶剪秋说不出心里什么滋味,这些面目还依稀是人类模样的兽人,如果对方不是主动攻击,他是绝不会如此捉弄的。
“那寻常百姓呢,吕大人会如何处置?”
“老姨不知。”
叶剪秋不信,他们曹家人如此开心的玩乐,定是没有后顾之忧。
只见曹老太抽了口烟后道:“叶公子,那农场的粮食你是做了何种手段?”
“小生不知。”
曹老太“噗”的笑出声。她觉得和叶剪秋交手很有趣,自己在商场上纵横了大半辈子,结果被一个小毛孩子摆了一道……真是可惜,只怕是以后没有机会再次较量了。
另一桌的曹达听到母亲和叶剪秋的谈话后,伸手捏了一片干茶叶放在嘴里嚼。
身边的公子娇声笑道:“又吃茶叶子,你可是又打什么坏主意了?”
曹达低声笑道:“你可真是我肚子里的虫儿。”
“什么虫子啊,恶心死了!”
那公子嗔怪着一撩手帕,曹达搂着他细腰在他耳边道:“夫君错了,你是我的心肝儿。”
见两人打情骂俏,旁边的几位女眷脸色阴沉,眼睛里恨不得射出万千钢针将那位公子扎成刺猬。
此时,楼下的几位壮仆爬上梯子,合力又扔下一头活牛后,兽人更猛烈的抢食开始了,有兽人趴到牛背上开始撕咬,也有兽人搂着牛脖子咬着喉管,只听到那头牛痛苦的奔跑着,不停发出阵阵哞哞惨叫。很快这头牛支撑不住倒下,片刻就成了一堆带血的骨架。
在高处欣赏的曹家人更开心了,有人兴奋地拿起弓箭和火铳开始比赛射击。
只听得阵阵火器的炸声后,那些兽人一轰而散,但是围栏面积有限,它们逃无可逃,无奈之下,它们又慢慢聚拢到一起。
曹家人开始比拼谁的枪法和箭法更准,就连曹达也怂恿着身边的公子让他上去试一试,只见那娇滴滴的公子上前,花拳绣腿的费了半天劲连弓都没拉开,众人一阵哄笑,公子红着脸趴倒曹达身上撒娇:“奴家不依了,尽是捉弄我。”
曹达笑着搂着他,在他耳边轻声安慰。
众人嘻笑,那红衣小少爷更是兴奋的大吼大叫乱踢腿,他一推身边的小丫头:“你给我跳下去!”
小丫头吓得眼泪汪汪,立刻跪下不停的磕头:“少爷开恩,奴才会给少爷唱曲儿,千万别……”
“唱的难听死了!给本少爷跳下去!”
曹家人一听都乐了,只见一位妆扮华丽的美妇,伸出一双戴满珠宝的手拍着男孩儿笑道:“我儿莫闹,乖乖的看兽人就成了,吃人怪血腥的。”
一听这话,男孩儿不乐意了,蹬着腿大声干嚎:“我不,我不,我偏要她下去!”
其它人起哄:“跳下去个壮仆也成,瞧瞧能撑多久!”
“对呀,听说宫里也人兽斗场,专门让那贵族押注呢,比这可刺激多了。”
坐在曹老太另一侧的钱庄吓得手心冒汗,他战战兢兢的道:“老、老姐姐,吃人不好。”
曹老太哈哈大笑,这个钱庄很少开口,看来真是着急了!
她立刻道:“庄子说了,吃人不好。乖孙孙,咱们不玩这个。”
她低声哄劝怀里的孩子,只见这个小少爷一瞪眼,冲着钱庄大骂:“你个兔儿爷,瞎掺乎什么!我偏要她下去,否则本少爷就跳下去,要你这个贱种拿命来赔!”
只听“哗啦”一声,这小子竟然将桌上铺的锦布给扯了下来,顿时茶水溅了旁人一身,糕点果子滚了一地!
作者有话要说: 由于过节,可能会更新不定,抱歉。
☆、一百三十二
只见那小子嘴巴里不干不净胡骂一气,比牛还壮的钱庄被一个孩子羞辱的脸色通红,强咬牙关梗着脖子将脸扭到一边。
众人见状只是捂嘴吃吃的笑,冷眼看笑话。
这曹母和钱庄两人一个乌丝,一个白发,好似奶母傍少童。平日里那钱庄虽然受宠,可并没有名份,整日跟在老太太身边就似个贴身小僮般使唤。曹家人心里暗自不满,这买来的泥腿子庄稼汉,还妄想当“小爷爷”不成?等那风灯之烛的老太太一死,他早晚会走了野路,出乖卖丑,为家门蒙羞!
钱庄很伤心,这么时间了,他也终于知道了自己是什么身份。这曹府上上下下均不把他当人看,只把他当成买来的牲口!若不是曹老太护着他,自己还能体面的坐在这里,否则他早就被轰走了!等那曹老太一死树倒鸟飞之时,他肯定凄惶的连野狗还不如!
钱庄看着身上刺眼的闪光缎料子暗暗握了把如砵的拳头,可是他又慢慢松开了,他不想让曹老太生气,那个臭小子上头死了两个兄长才留这根独苗,那可是曹老太的命根子!
再加上老太婆对他真的是太好。在如此可怕的境况下,曹老太竟然派了很多人带着家伙将他的爹娘和兄弟姐妹全都从乡下接了回来,另外白送了套大宅子住,虽然那宅子破旧不堪,但有粮吃,有衣穿。曹老太还下令,这宅子就是送给钱庄的,谁也甭打主意!
如此破如烂庙的宅院曹家人当然看不到眼里,只是越发觉得曹老太并没将钱庄放在心上,所以对他更是冷眼相待。
钱庄叹气,贫寒人家百事百难做,富家差得鬼推磨。
钱庄强忍委屈抹了一把发红的眼睛,曹老太一见心疼的不得了:“唉哟哟,我的两个小祖宗,这可怎么办好?都别闹了,不就是个玩么,莫要伤了和气!”
曹老太心里明镜似的,若自己对钱庄太过要好,少不得引起他人嫉恨,众人都唯恐自己百年之后那钱庄会分得几成家产,从而引起杀身之祸,唯有低调怠慢些才方保钱庄平安,只是这番苦心唯有自己才知。
一听奶奶偏宠钱庄,小少爷顺手端起一杯新沏的热茶泼了钱庄一身,趁曹老太分神,飞快地从她怀里跳了下来,跑到栏杆处像个猴子似的作势往上爬,众人纷纷上前拉住他,那位美妇心疼的搂着小少爷哭道:“我的儿啊,为了一条贱命不值得啊!你可是咱曹家的嫡孙少爷呀!”
只见有两位婆子互相一使眼色,趁机拉起那跪在地上的丫头,竟连推带搡的一把将她狠狠推下:“臭丫头,主子发话也竟敢不听,想吃熊心豹子胆现成的机会!”
听到一声惨叫后,众人震惊的纷纷从椅子上站起身来到栏杆前往下看,有人边瞧稀罕边往外吐瓜子皮!
两个婆子得意的拍拍手,邀功似的看着那妇人,那妇人目光暗暗露出赞许。由于曹老太已过古稀,似朽木枯骨般将要入土之人,现在下人们的巴结心思都用在那曹达正妻身上,那可是将来真正的当家主母!
曹老太心凉阵阵,由于自己对子孙的溺爱,这些下人越来越没有规矩。小辈们躺在金山银窝上安乐享受,早忘记了当初做牛当马掘金之人。若是他们生在穷苦之家,少不得皱起眉毛四处讨生活,还分什么长辈偏爱,分受不均!
她还没死呢!曹老太冷着脸慢慢的站起来,不动声色的走上前也探头观看。
那位小少爷如了心意,脸色立刻阴转晴,抓着护栏跳着双脚大声道:“快咬她!快咬她啊,你们这群笨蛋!”这孙子宠的无法无天,目露凶光的像头野狼,根本没有一个孩子应有的良善。
那丫头躺在地上不能动弹,只怕是这么高的地方摔下来,已经骨折了。眼看兽人慢慢地走过来,她吓得连哭也不敢大声,脸色苍白的直打哆嗦。
所有人都站在一起欣赏变态的游戏,只有叶剪秋和满头茶叶渣子的钱庄两个人孤零零的留在椅子上。
钱庄的头垂的更低了,下人的命在曹家算不得什么,打死也是常事儿。
正当大家看得热闹时,人群中突然有人淡淡说了一句:“大家想玩点更刺激的么!”
随着一阵惊呼,那个红色的人影就不见了!
楼上的众人如同炸了锅,尖叫声哭喊声一片,有人往下乱扔椅子,有人放火铳,也有人纷纷射箭。
躲在暗处的叶剪秋偷笑,不都是命么,看看哪条命更重要!
叶剪秋的手头很准,那小少爷人比较轻巧,一把就将他扔到兽场中间的沙堆上。
那些本来围在小丫头身边的兽人,开始慢慢向着最亮眼的红色而去。鲜艳的红色能引起某些动物的兴奋,而且那小少爷养尊处优养的一身嫩肉,浑身散发着一股诱人的味道!
看着那群兽人渐渐逼近,那红衣小子抓起带血的沙土无力的扬了几把后,大哭两声,终于双眼翻白,一头栽到地上晕了过去。
曹老太临危不乱,大声道:“都慌什么,多扔些牲口引开那些兽人,它们吃饱了自然不会伤我孙儿!”
立刻有下人一股脑的将准备好的大量鲜活牲口扔了进去,甚至有人连笼子里的金丝鸟都放了出来!很多家丁拿着家伙顺着梯子就爬了下去,很快,众人将那昏死的小子抱了回来。
那美妇哭天抢地的抱起她的命根子,尖叫怒骂着在人群里找叶剪秋。
当众人似没头苍蝇团团乱转,左右寻不见他的人影时,只听到一个声音从空中传来:“我在这儿呢!”
只见叶剪秋高高的坐在房顶上,悠闲的晃着腿。呵,反正你们曹家人不喜欢我,那我就让你们一恨到底!
叶剪秋揪了片身边青藤上的绿叶子放在嘴里吹响笛,嗞嗞啦啦吹了几声后,道:“咦?那个丫头呢?”
见众人面面相觑,叶剪秋冷笑,那么多人竟然没一个想起救那丫头!
只见叶剪秋一挥手,那青藤摇摇晃晃的迎风而长,很快,那粗如绿蟒的青藤从房檐下飞扑下来,死死缠住那抱着红衣少爷和他那花枝招展的小娘,飘飘荡荡的在空中不停抖动!
众人尖叫,有人吓得腿软的瘫坐在地上。
曹达立刻上前拱手道:“叶公子,曹某人有眼不识金镶玉,请您开恩放了我妻儿,我曹某照您的吩咐去做就是。”
“很好,那丫头不仅要救上来,而且要当奶奶供着。每隔一段时候我都会派人来查看她的情况,若是她说一个关于你们曹家不好的字,别怪我不客气!”
“岂敢岂敢!”
说完,曹达一挥手,立刻有人将那小丫头救了上来,曹老太吩咐人将丫头抬回房内,找大夫医治。
叶剪秋这才指挥绿藤将那昏死的母子二人放了下来。
只见这两人瘫软在地均是吓得脸色苍白,牙关紧闭。众人又是一阵匆忙,朝脸上泼冷水的泼冷水,掐人中的掐人中,叫魂的叫魂,只见那红衣小子被凉水泼醒后一脸呆滞,已经吓傻了。
等纷乱的人群散去后,宽阔的大厅内终于安静了下来。
曹老太冲着曹达使了个眼色,曹达立刻弯腰恭请:“曹某人久闻叶公子大名,可否请叶公子下来一述。”
“看你表现尚可,就赏脸再聊两句。”
叶剪秋拍了拍手,骑着绿藤从房顶上飘了下来,他脚刚落地,忽然一阵反胃,天旋地转中眼前一黑,竟然一头从绿藤上栽了下来!
见那绿藤仰头又要前扑,曹达拿起早就准备好的刀子,眼疾手快的拦腰斩断了绿藤,墨绿色的汁液顿时喷溅了曹达一脸!
“妖孽!”
看着地上被一劈两半的绿藤,曹达大骂着抹了把脸上的绿汁,这母子俩总算松了口气。
曹达气得伸出脚朝人事不省的叶剪秋身上重重踢了一下,当他又要抬腿,被曹老太拦下了:“慢着,若是他醒来发现身上有伤痕,只怕会因小失大。”
曹老太立刻派人唤来曹老六,三人合力将叶剪秋捆绑后,那曹老六就将准备好的麻袋从头到脚往叶剪秋身上一套,往身上一扛就将人匆匆带走。
曹老太紧跟在曹六身后叮嘱:“莫要让老五发现,行事小心。”
“放心,那老五正往洗澡水里揪花瓣儿呢,且等着出不来呢!”
曹达长长吐了口气:“还好那老五磨矶,趁他不在,正好办了件大事。”
见曹六终于带人走后,曹达扶着惊魂未定的母亲坐下,低声道:“娘,那叶剪秋竟然对我儿下毒手,只踢他一脚实不解恨。”
曹母抚着胸口道:“达子,刚才那叶剪秋一落坐,为娘就看到你吩咐下人奉上了果烙糕。”
曹达点头:“没错,真是天助我们曹家。本来为了捉那些鸟型兽人,才特意准备的掺了蒙汗药的点心。见他突然来访,儿就动了心思。只是这药劲太过猛烈,只怕他一时半会也醒不过来。”
曹达恭敬地给老娘点上烟,曹老太狠狠抽了几口后,这才缓过心神。
“达子,还记得昨日我们母子商议好的大事么?”
“娘,孩儿记得,娘说要瞒着老五,想法子捉了叶剪秋做为大礼送与那人。”
“没错。”
曹达心有不舍,他无奈地道:“娘,孩儿其实很想留下此人为已用,也许我们曹家独闯天下也未尝不可!娘,你看孩儿,白发不比娘的少,儿子已经厌倦在那些权势滔天者屁股后阿谀奉承。”
看着曹达两鬓斑白,曹老太心疼不已。俗话说,剜骨割肉买上欢,千金不吝赠与谈,将军见惯浑闲事,羞杀商贾与县官。由于儿子官位低微,为了巴结吕大人,本该屹立于天地之间的堂堂七尺男儿却过着人不如狗的日子,曹家要钱有何用?!
曹老太叹息,在世人眼里,商人吝啬,锱铢必较,甚至有人云,出乡不与士齿。
地方诸侯与商贾豪强傍比而起,“连车骑,交守相”,由于商人与地方诸侯互动频繁,让临月城里的最高统治者不寒而栗。所以,掌握大量财富的商人就是那些权贵们的威胁,他们一方面需要商人的无私孝敬,另一方面却又拼命抑制打压!
而且他们只打压民商并不是官商!
那些王爷利用各自的资源优势私下做生意,迅速形成了强大的势力,其中最盛者就是齐王赵淳。他不但拥有庞大的铸钱产业,而且封地靠近东海,既有丰富的铁矿,也是海盐的盛产地,盐、钱、铁三业,让赵淳富甲宇内,他结交各国,逐渐成为一股足以与朝廷分庭抗礼的权贵力量!
而且最为可怕的是,那铸铁、煮盐需要大量的人力,动辄千人以上,且聚居于偏远的深山之中或滨海之地,这是一股很难控制的力量。铁可以铸成兵器,盐可以获得暴利,人可以转为兵士,另外,从事流通业的王爷拥有众多的车马,它们也可以被迅速地改装成战车!
追随齐王赵淳者多如云,哪会显出曹家那一道?就像商人层层剥利般,即使那齐王登上至尊,那曹家也会如渺如尘土!
不能比啊,出身就决定了低人一头!不甘心啊,曹家即使有几辈子花不完的钱,也是屈居人下!
曹老太叹气:“儿啊,未逢龙凤斗,一任牛马呼。你只暂时困入泥淖罢了,莫要有顾虑。”
曹达摇头:“娘,将叶剪秋送与那人,儿子不服。”
曹母站起身,指着楼下仍在撕打的兽人道:“达子你看,若是世间是均是寻常百姓,也不愁你建立一份功业。可惜,现如今是异能者当道,我们别无它法。”
曹达上前道:“娘,当真没办法让那叶剪秋为我们所用么,那人只不过与我们同是普通凡人。”
曹母摇头:“俗话说,但服其心,不服其力。我们用这种手段留下他,已经不成了。只有将他当作大礼送给那落魄之人,那人拥有了这把强刃,才会记得我们曹家仁义。”
曹达道:“那人虽落魄,但与我们曹家有旧怨,此番不知能成否。”
曹母道:“结交惟有结心,只有结心才能共生死。这位新主成与不成,我们曹家就当是最后一场豪赌罢了。”
曹达只得低头拱手:“是!”
☆、一百三十三
寅时的青阳镇,弥天大雾又如约而至。
又厚又重的浓雾企图掩盖着青阳的一切,天连着地,地连着天,白茫茫一片什么都看不见,只有点点灯火在雾中时隐时现。
只见从四面八方涌来的点点灯火,如同云海中飘浮的星辰,等那些闪耀的灯火陆陆续续来到了一片茂密的树林前,终于汇成了灿烂灯火的海洋。
树林下人来人往,火把闪耀,马灯明亮,香火旺盛,成了青阳最有人气儿的地方。百姓们在树林周围安然自如做着生意,仿佛又回到了集市最繁荣的时期。
叶剪秋没有想到,他当初种下的这奠柏再也不是一树独立,而是已经悄悄繁育成了一大片郁郁葱葱的树林,中间那最大的奠柏树周围全是它的子子孙孙。
由于当初那棵奠柏太过强大,离它三丈之内的凶兽都可以抓住吃掉,所以造成了它方圆几十米内没有任何凶兽出现。
为了捕食,它开始拼命向外扩张。那悬垂在半空中的万千枝条好像很适应这种大雾天气,不停的从空气中吸收水分和养料,那些长长的枝条一旦接触到地面,仿佛听到了土地深层的召唤,飞快地钻入土地深层迅速扎根发芽。
它强大的根系拱翻了离它附近所有的店铺,只单单留下石家小店。很快,那石家小店又被奠柏新繁育的上千根绿色树苗团团包围,如同天然的绿色大伞将小店庇护。
由于这片树林仍不停的向外延伸,所以青阳镇凶猛的兽人数量急剧减少,因此,这可以保佑百姓平安的树木,被当地百姓们称为“神树”。由于这些树的树皮很厚,有很强的耐腐耐火能力,甚至有人直接将活家禽牲畜放在树洞里日夜供奉。
感觉到安全的百姓们胆子又大了起来,他们就像岩石砂砾中最顽强的野草,只要有一线生机,就会彰显最旺盛的生命力。
现在县城四边的道路封锁又加上物资贫乏,任何商品都显得很珍贵,哪怕是一枚鸡蛋也比银子有价值。所以现在这些做买卖的生意人,双方都不收银子,而是开始以物换物,来交换自己最需要的盐巴,药材等商品。
在众人正忙碌的时候,只见那叶大山在那绿枝萦绕的屋内盘腿打坐,嘴里念念有词。
他对外界宣称因为自己功德深厚,所以被树神选中成为人间护法,以渡那些善男信女。
而牛氏和叶拴则不停的将百姓们供奉的东西搬回屋内……当然,被迷惑的众人对此皆深信不疑,甚至还有人热心帮忙。
虽然叶大山夫妇表面上看起来很是风光,但是他们内心深处却承受着此生最大的煎熬。
随着那善男信女们供奉的东西越来越多,他们就越来越痛苦。
白白得来的东西堆成小山,他们却吃不完也穿不了,更不能明目张胆的去卖成银子,只能放在屋里看看摸摸。
由于这片树林高大茂盛,不仅能遮挡风沙和烈阳,而且树林内部温度适宜,是一个最佳居住之所。所以,那些鳏、寡、孤、独、残统统来到了这片树林子生活,甚至有人还给他们这对“好心”夫妇送来了被人遗弃的婴儿!
叶大山很无奈,因为每天都有无数双眼睛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所以宣称自己功德深厚的叶大山和牛氏忍着割肉般的疼痛,将自己的贮存的食物和衣服一一分发给那些老弱病残,两口子还要日夜不休的轮番照顾那些襁褓里的孩子。
由于天灾巨变,青阳镇的人口大大的减少,但是幸运生存下来的人们却更加的团结和友爱。百姓们积德行善,不仅提供炭火和口粮给那些无家可归之人,甚至还有僧尼每日为那些病重的百姓医治,日夜念经打座为那些死去的亡魂超度。随着一传十,十传百,越来越多的百姓蜂涌到这里,甚至很多人以树为家,住在这里不再离开。
叶大山欲哭无泪,依靠大树生活的他,竟然成了救济院的院长!
——天可怜见,他叶大山可没有心思去做什么善事,只不过是被逼无奈!
正当大家在树林下做安静的做着买卖,互相帮忙着照顾那些老弱病残时,却听到马蹄声声逼近,众人惊讶的发现,不知何时,这片树林已经被黑压压的军队包围了!
此时,有几匹战马出现在众人面前,为首的军士大声喝道:“谁是叶大山!”
叶大山闻讯立刻从小屋里跑了出来,上前拱手道:“军爷,小的就是叶大山。”
其实叶大山心里早有准备,由于自己“盛名远扬”,说不定什么时候朝廷会重用呢!这叶大山以神灵护法为名在此逍遥了多日,多少也能端着点姿态了。
只见那军士唰的打开一张画影图形道:“叶大山,此人你可认得?”
叶大山定睛一看,哟,这不是大小么?原来军爷不是找自己呀……叶大山心里有些失落。但他又不知这些军士找叶大小是福是祸,低头犹豫着不敢回应。
只见那位军士冷笑道:“叶大山,你休要装糊涂,据本官所知,这图上的人是你的长子叶剪秋可对?”
果然来者不善!
叶大山不禁吓得腿肚子发软,他结结巴巴地道:“官爷说的极是……只是这孽子大逆不道,将父母遗弃……上天垂怜,安排神树庇护我们夫妻二人……”
那军士不耐烦地道:“废话少说!你儿叶剪秋身在何处?”
此时,牛氏跑了出来跪在地上磕头道:“回军爷的话,那逆子正和曹家五少在一起,兴许在曹府享清福呢,军爷去曹府抓他,一定能抓到!”
那军士们用长戟指着叶大山道:“叶大山,此地浓雾重重,需你带路前往曹府!”
叶大山哀求:“军爷,那逆子根本不听父母之言,俺去之无用啊!”
此时,一个阴冷的声音从黑影处传了出来:“叶大山,你怕什么,你儿子可是本事大的很,我等钦佩还来不及……”
只见从几位军士闪开路,从阴影里缓缓走出一匹通体黝黑的战马,马背上那位高眉深目的年轻军官慢慢地转动手上那翡翠板指,淡淡地道:“我等只是寻那叶剪秋做领军判官罢了,将来有你这个当爹的风光之时。”
一听此言,叶大山立刻兴奋地道:“俺去!”
“上马!”
“是!”
随着黎明快要来临,雾气愈加稀薄,视线也渐渐清晰起来。
薄雾中,一批足足有上千名的精兵正急驰而行,只见骑兵们胯下马蹄如雨点,军旗风吹猎猎,兵器嚓嚓作响!每个人神色紧张,尤其是伫立在战车上的那位年轻的参将,更是一脸凝重。
若是此时有熟知兵法人如果看到这批军队,那他就就会明白,这批急行军没有吹响号角,更没有敲打战鼓,而是如临大敌般悄悄摆起了阵法,那是一种严防遭遇战的阵法。
只见长戈兵为首阵,二阵扑刀兵,三阵弓弩兵,四阵骑兵,五阵重甲兵。
尤其是队伍中间那装备精良的三辆驷马单辕的战车,舆右侧置一面盾牌,车舆前挂有一件铜弩和铜镞。只见战车上几名甲士携带的长兵器,比骑兵的更长,弓更大、箭的数量比骑兵的更多,战车上甚至还搭载威力更强,射程更大的重弩和火炮!
这种阵型若是遇到敌军,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散开进攻,迅速完成包围、迂回、伏兵、诱敌反击等。军队摆出这么严密的攻防阵型,看来对即将发生的敌情很是小心谨慎。
当年轻的参将远远的看到薄雾中那时隐时现的白玉石桥时,开口道:“叶大山,你的消息可准确?”
“回大人,准、准确!”
“若是叶剪秋能够驯服,当立你一大功!”
“是、是!那孽子大逆不道,当诛……当诛之!”
吕超皱了皱眉,诛之?这当爹的很想让自己儿子死么?
只见叶大山站在威风凛凛的战车上激动的不能自己,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竟然生平第一次站上了威风八面的战车!而且身边近在咫尺的正是吕大人之子,吕超吕参将!瞧瞧人家吕参将,丰神俊朗,一看就是将门虎子!
俺的姑奶奶啊!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叶大山抹了把脸上激动的泪水,讨好道:“吕、吕参将,你父吕大人曾给俺下过贴子,请俺去你府里吃酒呢……兴许是、兴许是参宴的人太多,你们贵人多忘事,不记得俺了。”
吕超挑起嘴角冷笑:“也许。”
叶大山兴奋地连连点头:“那贴子俺都没舍得丢,一直放在怀里呢,您瞧瞧!”
说完,叶大山小心翼翼地从怀里掏出一个用布包裹了三层的大红锦贴,拿出来在吕超眼前晃了一晃,又万分小心的收了起来。
叶大山心里遗憾,这荚县的百姓都不知道死哪去了,他叶大山可是站在战车上哪!
吕超却暗暗握紧了拳头,如果遭遇到那邪魔,定是场恶战!若是驯服不成,定要斩草除根,包括他身边这个装神弄鬼的老东西!
大批人马终于来到曹府那紧闭的大门前。
只见曹府朱漆大门上一排排硕大鎏金铜钮,使得禁锢森严的大门不仅显得坚固威严,更呈现一种煌煌的气氛。气派的大门两侧有一对头披卷毛,张嘴扬颈,神态盛气凌的镇宅石狮。周围那高耸入云的院墙一看就是用糯米熬汤糊砖砌成,其坚固无比,可以防火、防水。
吕超愤怒,管中窥豹,可见一斑!只是个门楼就如此奢华气派,更别提内里那雕梁砖刻,重楼叠嶂!那奸商竟将官道改路,府宅逾制而建,简直是找死!
有军士上前大力敲门,过了很久这大门才被徐徐打开,里面只出来几位佝偻老苍头。
“让当家的出来!”
只见那几位老苍头不是老眼昏花,就是又聋且哑,说了半天不知其然。
吕超不耐烦:“闯进去!”
“是!”
一队精兵立刻将那守门的老苍头拨到一边,持戟而入。
脸色阴沉的吕超跟在众人身后,心中却连连暗骂。
只见这曹宅实在是气派,眼及之处均是富丽堂皇,极尽奢华!曹宅内高阁、回廊、亭台、水池、假山,一应俱全,其中人工溶洞堆砌之精巧与规模之浩大,就连在绵州府也不曾见过如此奢华的豪宅!那些高大的建筑所用材料也选用了大量名贵的紫檀、酸枝、楠木、银杏、花梨、南洋杉和榉木,做工精细,雕刻彩绘精美绝伦。
只是这院中虽然奢华,却空荡荡不见一个人影,众军士如无人之境大肆闯入,只见那最奢侈的大宅内,不仅有落地大型试衣铜镜、还有琉璃水晶流苏宫灯和流彩天晶石之类,甚至还用六十年才长寸许的金丝楠木铺陈装饰,真可谓世间少有!
所有军士无不惊叹,啧啧出声,吕超却连连冷笑,如此骄奢淫靡,果真是资巨万万,田产遍天下曹家!
当吕超抬头看到一块雕饰各种龙凤、花卉图案的匾额上写着:财不可露尽,势不可倚尽时,他不禁怒从心中起,抛出一把长刀就将那块精美的匾额砍个稀巴烂!
——越是有权者越是自私任性!
吕超心中极为不爽,做为朝廷官员不可以明目张胆的求财,只能隐晦的增加收入,就连享乐也是遮遮掩掩!吕超恨的是自己不一定能世袭父亲的权力,但曹家人的财富他们的子弟却能够大胆继承!让他最恼火的是,父亲曾经自贬,一等人才在商界,二等人才在仁途,三等人才是军界!
我去他奶奶的!
吕超大吼:“人都死哪去了!”
“回吕参将,这宅内搜了一遍,不见任何人的踪迹!”
吕超心道,这荚县封的铁桶似的,这曹家只怕是躲起来了。
只见吕超冷冷一笑:“没人是吧?兄弟们给我抢,喜欢什么拿什么!抢完后一把火烧将曹府掉!”
“是!”
众人一听立刻激动万分,豪宅内很多珍品都原封不动的摆放,随便拿上一件也值不少银子!
只见乌泱泱的人马开始大肆搜刮,字画摆件,香炉酒器,佛像烛台,甚至连水晶珠帘,猩红蟒垫和象牙屏风都被人搬走了。
叶大山激动的跟在众人屁股后面,专捡又大又重的东西拿,只见满头大汗的他怀里塞了一个流金银龟盒,双手抱了一个青铜罍,只恨自己爹娘少给他生了两只手!
当有人终于找到了曹家的库房时,众人一阵欢呼!
只见里面各式各样的精美瓷器玉器,堆成山的绢缎锦绸和万斛珍珠,甚至还有一箱箱狗头金!
叶大山将手里的青铜罍立刻扔掉,开始疯狂的往怀里装金块!
☆、一百三十四
当众人如群妖抢吃唐僧肉般不亦乐乎时,有人在吕超耳边低语几句,吕超不禁眯起眼睛暗笑道:“将人请上来吧。”
“是!”
祠堂里念佛的老妪么,好像逮到条大鱼。
军士们将一个老太太带到了吕超面前,吕超一瞧不禁乐了:“哟,差点没认出来,这不是曹姨么?”
只见手里拿着一串菩提佛珠的曹老太一洗奢华,身上只穿了一件浅蓝色对襟背子,脚穿青布鞋,满头白发在脑后团成小髻,通体素净的一件首饰全无,苍老的如同河边最普通的捣衣老妇。
曹老太笑道:“不知贤侄来访,老姨实在是招待不周。只是下人们都走光了,无人侍奉沏茶,失礼,失礼。”
“曹姨客气。”
吕超暗笑,这曹老太竟附庸风雅起了佛性禅心,眼睁睁瞧着家产快被抢光,却安然打坐在祠堂内念大悲经。
“曹姨,实不相瞒,小侄来此只是寻一个人。”
“哦,寻的是哪个,不知老姨能否帮忙?”
“就是和你家老五相熟的叶剪秋,不知曹姨可知此人下落?”
曹老太摇头:“恕老姨帮不上忙,那人只是半个月前到府里吃了茶后就离开,不知去向。”
吕超暗自冷笑,这老太婆回答的如此爽快,半个月前的事竟连考虑一下都不曾,可见她在撒谎!
“曹姨,小侄很是奇怪,你们府上的人都哪里去了?”
“青阳乱的很,他们走的走,逃的逃,府里只留我这老太婆和几名老仆。俗话说叶落要归根,我这个老婆子恋家,死也要死在老宅。”
“哦?那小侄倒是觉得曹姨太过孤单,不如多找些家人来陪伴才是。你那在绵州府的老二,老三可是与小侄关系很是要好,不如将他们唤来在曹姨身边孝敬?”
“多谢侄儿好意,只是老姨喜欢清静。”
曹老太暗暗咬牙,那老二曾经酒后纵马无意踩死了吕超养的一只爱犬,就被抓到牢中严刑拷打足足三个月!那只狗可真是金贵啊,不仅起名叫“万福”,而且还穿上纺丝软里麒麟套头!若不是曹达和她母子俩人亲自往绵州府赔上重礼并为那狗建了一座万福坟,否则老二会死在牢中!
还有那老三,被吕家侵占了十几间旺铺达七、八年之久!理由是朝廷要收回地皮盖军营,可是直到现在也没有动一土一木仍在暴利经营!虽然名义上还是曹家的店铺,可是收益者却是背后的吕家,朝廷即使来查官员房产也是曹家背黑锅,哪还有天理可言?
这帮军匪进门就抢,抢不了的就砸,砸不了的就要烧!曹老太已经麻木了,看看,这就是曹家追随一个不仁者而付出的代价!
当曹老太看到吕超双眼闪过一丝阴暗,她开口道:“贤侄呀,恕老姨没有体恤你带军辛劳,库房里的东西可以尽管拿去,这宅子就行行好,就当给老姨留下个养老房。”
吕超哈哈大笑,这老太婆想赶他们走,可惜,请神容易送神难!
“既然曹姨开了口,那小侄岂敢不遵?只是小侄很想和你们曹家人玩玩捉迷藏的游戏……”
只见吕超从怀里掏出一件精巧的竹笛,不紧不慢的放在唇边吹响,只听那笛声婉转悠扬,如同杨柳青青下牧童晚归,花草芬芳的阳春三月……可惜,如痴如醉的笛声突然音调一转尖利而高昂了起来,众人的耳膜被刺的又痛又痒!
不知不觉,那吕超身边悄悄聚起了密密麻麻的黑色兽人和红目巨鼠,只见那些黑压压的鼠兽顺服的伏在吕超脚下,竖起尾巴发出吱吱声等待号令!
曹老太大惊,她听老五说过这黑色鼠兽数量众多且极其弑血!原来,这些怪物并不是青阳异变所生,而是吕超所为!
见到曹老太脸色发白,吕超眼角露出得意之色。
不愧是花费重金远渡南洋小岛那巫者手中学会的驱兽之术。虽然只是驱鼠,但他特地饲养的兽军不仅弑血凶残,且嗅觉灵敏,可当千军万马!
只见吕超口中的笛声发出类似咕咕的指令声后,那群凶兽立刻坚起黑毛四散奔跑,很快,它们几乎都跑到了荷花池边!
曹老太内心焦灼,她颤声道:“贤侄啊,老姨我与你父交情笃厚,他曾交给老身一封亲笔书信,称无论何时,吕家军也要护我们曹家老小周全!”
吕超嗤声一笑,放下笛子道:“曹姨,那圣上颂授给重臣的丹书铁券还免不了一死,何况薄薄一纸?曹姨,你偌大年纪,也未免太过天真。”
曹老太心中悲凉,若不是早就猜出这封信无用,又怎会安排全家人出逃?
此时,情况更加危急,只见那些鼠兽竟然跃下荷花池,从那残花断梗中蹿来蹿去,很快,它们在池边聚成一个黑色的大球!
见大势已去,曹太老扑嗵跪下来道:“贤侄,念在我们曹家为吕将军当牛做马多年,可否保我们一家老小平安?”
吕超大笑:“当然,我吕超又不是那冷血结仇之人,岂不讲情面乎?只是,曹姨心里可是清楚的,我此番前来并非为了曹家,只为一人。”
“贤侄,那人实在是……”
“俺知道!俺知道!”
此时,不知从什么地方竟然闯进来一个蓬头垢面的壮汉!只见这壮汉一身庄户打扮,满头大汗双目赤红,手里还拎着把豁口菜刀!
众人皆是一惊,立刻上前围堵。
“钱庄别动,小心他们伤到你!”
听到曹老太发话,钱庄乖乖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有人上前卸下他手里的菜刀,并狠狠踹了一脚!只是那一脚踢上去如同踢到了最坚硬的花岗岩,反而震的脚底发疼!
曹老太失声叫了一声后,斥责道:“你这傻小子,不是放你出府,让你和父母在一起过日子么,为何又跑来曹府受苦?”
钱庄大吼道:“俺在家坐不住,整日在河边溜达,今日见到大军前来,就知不妙!”
钱庄虎目含泪,那曹老太给他的宅子虽然破旧,但是那影壁后却摆了一座非常不合时宜的大石磨,当钱庄将那盘石磨挪开后,发现下面竟埋了整整十箱金条!而且每只大箱子的封条上均都有曹老太盖的鲜红印章,可见是特地藏在那里留给他的!
吕超暗自惊讶,不禁道:“这位兄弟是从何处进来的?”
这曹府前后进出几个大门均是吕家军看守,这壮汉闯进来却无人发觉,或许也是位异士!
“俺将院墙撬开了个大窟窿,就钻进来了。”
看着钱庄双拳是血,吕超暗道,这小子天生神力,竟然徒手将那坚固的石墙撬动,不禁生了爱才之心。
他挥手阻止了欲上前将钱庄捆绑的军士,开口道:“钱庄,你若说出那叶剪秋的下落,我定会护曹家老小周全,决不虚言!”
“司徒瑾!他找司徒瑾去了!”
一听此言,吕超顿时大惊失色,大事不好!
他立刻吩咐手下:“吕逸!”
“在!”
“你速带八百精兵前去七里堡,务必将司徒瑾等人全部围剿!”
“是!”
“吕轩!”
“在!”
“速速去通知我父,派兵增援人马!”
“是!”
吕超万分焦急,若是叶剪秋真的能够找到司徒瑾,就坏了大事!
就在接到青阳巨变消息的那天深夜,吕父对他下了军令,让他无论用何手段,都务必要从螭国手中夺下鹰头山和青阳镇,哪怕鹰头山寸草不生,青阳镇千里无人,也要夺回来!世人都说得青阳者得天下,看来这鹰头山的传说是真的。吕超心里明白,其父吕延玉如此豪举,却不是为了朝廷,而是为了他们吕家!
就在吕超动身的同时,其它吕家军已经兵分几路悄悄向南进发,开始踏上征服青鸾的征程了!
吕超热血沸腾,他们吕家终于要纵横天下!将来,他或许就是那东宫之主!
只是吕超没有想到,他和司徒瑾合力重新夺下鹰头山竟如此容易!
原来,在螭国手心还没暖热的鹰头山再次被失后,却并没有继续争夺,那蛮军主力竟然迅速集结北上,一路占领了十几个县乡后,直逼霸州城!
吕父还对他下了密令,当吕家军夺回鹰头山后,要将司徒瑾等人悄悄斩草除根,那可是一块忠于朝廷的绊脚顽石!吕超只用了自己驱兽的奇术,轻而易举的就将司徒瑾和乔玉英等残余追击一百五十里,围困在了那七里堡荒凉的山头。
现在吕超最担心不是司徒瑾等人,而是异能者。那叶剪秋,控制草木如同疯魔,力量强悍的让人闻所未闻!若是他为司徒瑾所用,那吕家军会遭遇最猛烈的反扑,将会恶战重重!
看到手下各自领命匆匆而去后,吕超很快又冷静下来,他并不完全相信这个看似呆傻的钱庄所言,若是那叶剪秋被曹家人秘藏起来,就上了大当!
那吕超指着曹老太道:“曹姨,你也莫要装了,快去开启荷花池下的机关暗道!”
只见曹老太脸色如土,缓缓站起身,钱庄立刻上前搀扶着她慢慢走向荷花池。那池中凶兽的尸体已经在荷花池内漂浮一层,即使如此,仍有许多凶兽不停的形成一个大黑球往下压,很快,只听到轰隆隆的巨响后,池水迅速往下降,随着池水渐浅,池边缓缓露出层层台阶下的石制四方平台。
曹老太无力地道:“那就是暗道,它们已经找到了。”
“搜!”
“是!”
有军士迅速跑下那湿漉漉的层层石阶,有人伸手往那石台上的雕刻着荷花去触摸,只听得吕超大喊:“慢着!”
他上前对曹老太拱手道:“曹姨,麻烦你亲自带路。”
曹老太深吸口气,慢慢的走向前,伸手在那莲花蕊处点三按五后,那石台轰隆隆渐渐打开又现一条暗道。
当曹老太沿着台阶下去后,她又在石壁上的一幅莲藕图案上伸出手,在那横切面的藕孔处伸出三指,只见手指用力下压深陷扭动后,那石壁又再次打开两扇厚重的石门。
随着隆隆声响,只见里面灯火通明。
吕超推了一把曹老太:“曹姨,你先进去。”
钱庄恨恨的瞪了一眼吕超,护着曹老太小心翼翼的走在前面。吕超和其他军士慢慢紧随而入,只见石洞内两侧均是石制的小房间,只是房门紧锁,发出一阵阵腥膻的味道。
吕超道:“曹姨,我要找的是人,不是你养的怪物。”
曹老太惨淡的一笑:“他们都是人,都是曾经的曹家人……只不过是变成了兽人罢了。老身将他们安置在这里,好生的喂养,以度余生。”
只见曹老太打开一个小门,吕超探头往里看去,只见洞屋内养着一只已经变异的兽人,看体型似乎只是一只无害的山羊,卧在地上安静的啃食青草。
曹老太面容凄凉:“贤侄,我们曹家莫不是财运太胜,从而上天消磨了其它福报?”
曹老太心中有股说出不出的愤恨,这曹家虽然财运滔天,却没有出一个强大的异能者,而且变异的子侄竟是些弱小之物……她古稀之年还要养着他们,生怕这些曾经的家人饿死。所以,她不惜残杀那些无辜的凶兽来平衡自己内心。
随着小门一扇扇打开,吕超惊讶,只见这里养了大约有十几只兽人,但均不是凶兽,有牛型兽,猪型兽,甚至还有一条鱼型兽泡在一个水池里,脸部清晰可见是一女子,只是查遍每间房,都没有叶剪秋。
吕超道:“曹姨,我达哥如何?”
“他很好,只是……”
吕超心急的一挥手,指挥众手下道:“沿着地道去追!”
“是!”
第4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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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40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