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节
[生子]见鬼 作者:五色曼陀罗
正文 第6节
[生子]见鬼 作者:五色曼陀罗
第6节
“阿染。”衣锦离的声音虽因身在冥界而变得死气沉沉,却仍能明显的听出他话中的笑意,“你走反了,这边才是鬼门关。”
“……”夜染此时的心情已经不是他的语言表达能力所能形容出来的了,他转身来到鬼门关入口,像个犯错的孩子将自己的视线锁定在了脚尖出,咬了咬下唇,似是强迫自己镇定下来,推开门,拉着衣锦离走了进去。
鬼门关的另一头,衣妈妈早已伸着脖子焦急的等候多时,她心中早就猜到,临时将她安排去打扫鬼门关入口处的卫生肯定事出有因,那日的鬼吏,与她的儿子似乎很熟悉,那今天会不会是……
衣妈妈正在胡思乱想的时候,看到鬼门关被推开,鬼吏夜染带着她日思夜想的儿子缓缓走了进来。
“你的母亲就在那边,你自己过去吧。”夜染说。
“好!”衣锦离快步向衣妈妈跑去。
衣妈妈张了张嘴,想到自己在生下他的时候便死了,连他叫什么名字都不曾知道。
“衣锦离。”衣锦离似乎看出她心中所想,自我介绍着,望着眼前这个看上去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美丽女人,她的容颜,永远定格在了那个如花的年纪。衣锦离无法想象她是如何在这暗无天日毫无生机的冥界度过了这二十多年的岁月,面对着自己这个害她性命的罪魁祸首,那双灰色的黯淡无神的眼中竟仍然流露出无尽的慈爱。
衣锦离颤抖着,叫不出他二十多年都不曾说出口的一个字:“妈!”
“乖~乖~”衣妈妈惨白的脸上没有太多的表情,却能看出她的眼角和嘴角都在微微抽动,“小离真乖,让妈妈好好看看,嗯,真是个帅小伙!”
夜染远远的看着那对母子,看着衣锦离把手工糖放到他母亲手中,看着他们紧紧握着双手闲聊,看着衣锦离为他母亲梳着早已失去光泽的头发。他实在不忍心去打扰他们的团聚,但他更清楚,衣锦离终究是人,就算有朱雀神力护身,他作为人类的身体机能也决不能在这阴冷的冥界长留。
“我们该走了。”夜染走过去轻声打断了谈话中的母子。
“现在就要走么?”衣锦离看他的眼神中含有让人心疼的央求。
“小离,听话,快点回去,活人是不能在冥界久留的。”衣妈妈做了二十多年的鬼,自是比衣锦离更明白冥界阴气的可怕,虽然很舍不得儿子离开,却不想让他的身体受到伤害。
见妈妈也这么说,衣锦离这次同意随夜染回去,恋恋不舍的走出鬼门关,再回到房间后,衣锦离才真正体会到了冥界阴气的可怕。不只是皮肤、骨骼,连内脏都似乎结了冰,身体中的血液似乎停止了流动,随着体内的寒气一点点的凝固。
“锦离!锦离!”夜染看着蜷缩着身子瑟瑟发抖的衣锦离担心的喊道,触碰到他时,手下皮肤透出的寒冷令夜染暗道不妙,他急忙去浴室放了热水,将衣锦离扶到淋浴下,见他仍是抖得厉害,又将一块浴巾放到热水中浸湿裹在了他的身上。
“锦离,你觉得怎么样?”夜染捋了捋他湿漉漉的遮住半张脸的头发心疼的问。
“没事,放心。”衣锦离虚弱的说着,靠着浴室的墙壁滑坐到地上,领口微敞,朱雀神印随着他心跳的频率一下下的发着光。
夜染并肩在衣锦离身旁坐下,皱着紧张的看着他,注视着他脸上轻微的表情变化。
“阿染,谢谢你。”衣锦离虚弱的半睁着眼睛,沙哑的说。
“不必。”夜染平静的回答。
“你说,我要怎么报答你呢?”衣锦离似乎没有听到他的话,继续说着。
“我说了不必。”夜染说。
“要不,我以身相许吧。”衣锦离将头搭在夜染的肩上,嘴唇贴着他的耳朵轻轻的说。
夜染皱眉:“你究竟有没有在听我说?!”
“呵呵,阿染,你有没有喜欢过什么人?”衣锦离继续笑着问。
“或许有吧。”夜染努力回忆着,“时间太久记不清了。”
“那你有没有试着去喜欢一个男人?”衣锦离再问。
“应该没有。”夜染摇头,“我做人的时候,民风不像现在这般开放,从没有听过过男人会喜欢男人的。”
“我知道,书上写过,古时候的人结婚,讲究的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与现在的自由恋爱不同。”衣锦离说。
“是啊。那时候很多人到了成亲当晚才知道自己的另一半长得什么样子。”
“那你呢?你那时的妻子长得什么样子?”衣锦离问。
“没见过。”夜染摇头,“我记得自己似乎是有一个未婚妻的,但是从未见过,后来我战死沙场,那门亲事,可能就不了了之了。”
“阿染,我喜欢你。”衣锦离忽然抓住夜染的肩膀,盯着他的眼睛,一脸认真的说。
“什么?!”
“我在鬼门关吻你的时候,我的感觉告诉我你对我也很有好感……”
“胡说八道!”夜染心虚的打断他的话。
“呵呵,我是不是在胡说我自己清楚,我想你心里也清楚。”衣锦离趁着夜染心绪不宁之际扑上去抱住他,再次狠狠的吻上他的嘴唇。
“你……唔……”夜染想拒绝,脑中一片空白的控制不了自己的肢体,感受到一双有力的温热的手掌抚摸过自己的身体,仿佛卸掉了自己大半身力气,还有口中的温热,那么温柔,那么令人沉醉。夜染大口的喘息着,像是个频临溺死的落水者,却莫名其妙的希望这潭水将自己淹没。
“胡闹!”夜染在他仅存理智的驱使下用力推开了对他为所欲为的衣锦离,当听到他的背部与墙壁重重的撞击声时,夜染的心中有一丝后悔,却狠心的起身,留给衣锦离一个冷酷的背影,“冥界的阴冷的确对你的身体影响很大,不冷了就早点回房间休息吧,不要再想那么奇怪的事了。”
走进房间,关紧房门,夜染将自己蒙在了被子里。他不知道衣锦离接下来会做什么,是不是会失望,会难过,甚至会怪自己。但他刚刚的话对于自己这个连自己死了多久都不记得的鬼吏来说,一时间实在难以接受。
夜染将手搭在额头上呆呆的望着天花板上的吊灯,灯罩上画着的那种鸟,真像衣锦离胸口处的神印。
呸呸呸!自己怎么又想到他了!夜染拼命甩甩头,想把他从自己的脑子里甩出去。手指滑向嘴唇,那是衣锦离吻过的地方,还留有属于他的味道,还有他的手指抚过的皮肤,感觉那么的暖……
门被毫无预兆的推开,将正在胡思乱想的夜染吓了一跳,他本能的跳起来向门口处攻过去,看到来人是衣锦离时急忙收手,差点撞到他的怀里。
“是我。”衣锦离平静的说。
“嗯,很晚了,回你的房间休息吧。”夜染转过身生硬的说。
衣锦离从他的身后一把将夜染抱住,手指轻按他微凉的嘴唇,轻笑着问:“你在想我?”
“你?!”夜染想问他是怎么知道,却又觉得这颇有不打自招的意思,于是闭上了嘴。
“这房子这么大,总要有点安全防护措施。”衣锦离猜到了他心中所想,笑着说,“所以这里的每个房间,都是安有摄像头的。你刚才的举动,我全看到了。”
“你!”
“阿染。”衣锦离深情的说,“你放心,我不会强迫你,会给你时间让你慢慢接受,只是希望你可以给我一个机会,给自己一个机会。”
“我……”
衣锦离微笑着将夜染拉到床上:“你不用急着回答我。现在我们要做的是好好休息。”
夜染沉默的跟着衣锦离躺到床上,沉默的任由他抱着自己,沉默的接受了他印在自己嘴唇上的所谓的晚安吻。接着就那么沉默着在一片温暖惬意中沉沉的睡去。
作者有话要说:
☆、鬼剃头一
衣锦离没有想到会在拍摄现场再次遇到雷莹莹。这次他是为一款玄幻类型的网络游戏做形象代言,他所扮演的角色是剑客,夜染所扮演的角色是巫师,正当他奇怪的看着雷莹莹拖着一条长长的狐狸尾巴在后台休息时,他忽然想起这次的赞助商中有她老爹的名字。
“她也是一人么?上次听你说她不是什么雷五爷的女儿吗。”夜染坐在衣锦离身旁问。
“她老爹是投资商,她来客串一个狐狸精也不奇怪,毕竟是游戏宣传,以摆造型为主,对于演技的要求不高。”衣锦离回答。
“全部演员来这里拍个合影,今天就可以收工了。”导演叫道。
“没想到你古装造型还挺帅的嘛。”雷莹莹倚在衣锦离的身上娇滴滴的说。
“呵呵,谢谢夸奖。”衣锦离皮笑肉不笑的回应。
“一会儿拍摄结束了准备去哪?”雷莹莹问。
“当然是回家,现在已经晚上11点了。”衣锦离说。
“别这么无趣嘛,才11点,不出去玩玩么?”雷莹莹一边说着一边将手轻佻的搭在衣锦离的肩上。
“不了,我年纪大了,没有那么大的精力,回家睡一觉明天一早还要开工呢。” 衣锦离的肩膀一沉,躲开了雷莹莹的手。
“雷莹莹刚刚和你说了什么?”收工卸妆后,夜染看似无意的问衣锦离。
“她让我收工后和她去玩。”衣锦离如实说着,忽然明白了什么似的眼珠一转,添油加醋的说,“她还说要我做她的男朋友,让我以后每天都只能陪着她、守着她。”
“哦?现在的女孩子,说话风格还真是大胆。”夜染靠在副驾驶的车座上,双手环在胸前望着车窗外漆黑夜幕下的一片片霓虹,微微皱起了眉毛。
“是啊,的确大胆,但是我果断的拒绝了她!”衣锦离紧接着说,“我这个人呢,虽然看上去有些花心有些随意,其实骨子里是一个非常传统和保守的人,对于感情也是从一而终、一心一意的。我既然说了喜欢你,我就会一门心思只对你一人好,面对这种外界的诱惑是绝对不会动摇的!”
面对衣锦离信誓旦旦的长篇大论,夜染沉默了许久,淡淡的说了句:“哦。”心里却莫名的踏实了许多。
两个人懒得回家做饭,就把车开到了胖哥小馆门口,要了两碗热气腾腾的汤面,正准备动口,小店的门口的铃铛再次响起,一个长相清秀的女人走进店来,细声细气的说:“老板,来一碗云吞,打包带走。”
“坐下稍等,马上就好。”
女孩点点头,在临近门口的一张椅子上坐下,发现衣锦离和夜染一同盯着自己,有些尴尬的挪了挪身子背对着他们。
“你有没有感觉到?”衣锦离小声问夜染,“她身上的鬼气相当的重。”
“嗯。”夜染点头,“但她身边干净得很,不像是被附身了。”
“难不成她本身就是鬼?”衣锦离很快的自己推翻了这一假设,“她如果真的是鬼,我的琉璃眼不可能看不出来。”
衣锦离用他琥珀色的眼睛再次细看那个背对着自己的女人,黑色的羽绒服,大号的帆布挎包,盘起的头发上还插着一支现在流行的复古式的发簪,怎么看都没有问题,可一股浓烈的鬼气却几乎将她严严实实的围住。
杜诚将煮好的云吞麻利的打包装进袋子,女人付了钱提着袋子走了出去。恍惚间,衣锦离看到她本是用发簪盘好的头发莫名的散开随风飘动。
在汇文路另一头的一个便利店内,一位鹤发鸡皮的老人拄着根通体漆黑的拐杖颤巍巍的站在柜台前说:“小伙子,给我来一盒火柴。”
“好。”收银员收了钱将打火机递到老人手中。
“小伙子,麻烦问一下,这附近是不是有一个胖哥小馆?”
“有啊,您出门向右转,沿着路一直走到头就到了。”
“好的,谢谢了。”
“不客气。您慢走啊。”收银员热情的为老人推开了门,出于好奇的多看了几眼他手中的拐杖,一般来人所用的拐杖,扶手处雕的不是龙头就是寿星,这个老人的拐杖上面竟然是一只乌鸦,雕的栩栩如生,出了金色的喙和爪子,它的眼睛竟然是红色的。
就在这时,那双红色的眼睛竟然转了一下,盯向了收银员的脸上。
“啊!”收银员大叫一声。
“小伙子,你怎么了?”老人莫名其妙的问。
“乌鸦,乌鸦的眼睛,动了!” 收银员结结巴巴的说。
“眼睛动了?”老人乐呵呵的说,“怎么可能,它是木头雕的,眼睛怎么会动,不信你摸摸看。”
收银员哆哆嗦嗦的伸过一只手在拐杖上轻轻一碰,那手感,真的是木头。他又盯着那双红色的眼睛许久,它仍旧是一动不动,分明是死物。收银员心想自己真的是夜班上多了,导致眼睛都花了,歉意的笑了笑:“不好意思,是我看错了。”
“呵呵,没事,没事。”老人和蔼的笑了笑,拄着拐杖一步步走远,等到收银员回到店铺后,老人从怀里掏出一盒雪茄,自己嘴里叼着一根,另一根竟放到了拐杖上的那只乌鸦的喙前。那只金色的喙,慢慢的分开,叼主了雪茄。
“你都多大年纪了,何必去吓唬一个小孩儿。”老人为自己和乌鸦点燃了雪茄,抱怨着说。
“谁让那小子一动不动的盯着我。”乌鸦一边抽着雪茄一边开口,嗓音如同乌鸦叫一般聒噪,吐字却甚是清楚。
“真是老了老了倒斤斤计较起来了。”老人无奈的摇摇头,继续缓步向前走去。
胖哥小馆的门口接连停了好几辆车,杜诚正奇怪是谁大晚上拉帮结伙的来吃饭,门被一个穿黑西服的男人推开。
衣锦离暗骂一声阴魂不散,原来来人正是雷莹莹和她的保镖们。
雷莹莹扫了一眼正在吃面的衣锦离和夜染,冷冷的哼了一声。她从小就是被宠着长大的,哪有人敢违她的意,如今三番两次的被衣锦离拒绝,她怎么咽得下这口气。
“嘿嘿,你们想吃点什么?”杜诚过去客气的问。
“你们这里有什么特色的菜都端上来。”雷莹莹高傲的说。
“不好意思,我们店现在只剩下宵夜,菜是没有什么了。”杜诚说。
“小姐,这……”
“不是还有面么。”雷莹莹不依不饶的指着衣锦离和夜染面前的两碗面,“就吃面,和他们一样!”
“好,你们稍等。”
老人拄着乌鸦拐杖来到小馆门口,看着门口停满的车笑着说:“还挺热闹。”
推开门,老人刚想进去就被两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拦了下来。
“这个店我们包了,马上离开。”
高大的体型和命令的语气并没有吓到老人,他抬起头对着西装男人微微一笑,继续向前走去。
“你这老头聋了不成?!”雷莹莹皱眉说。
杜诚端着面出来,看到站在门口处的老人,说道:“族长?您怎么来了?”然后急忙跑到后面厨房喊着:
“媳妇,族长来了!”
“什么族长?哪儿来的老头,快给我轰走!”雷莹莹一肚子火正没处发泄,此时正好全都发到了老人的身上。
“蠢女人,胡说八道什么?!还不快认错!”衣锦离忽然站起身来冲着雷莹莹吼道。
“你说什么?!竟然敢骂我?别以为我给你点面子就忘乎所以了!”雷莹莹哪受过这种气,当场暴跳如雷。
“呵呵,算了算了,不要吓唬小孩子。”老人依旧是带着笑一步步向前走着。
“喂!”一个西装男人上前扣住老人的肩膀,老人脸上的笑容未变,连头都没回,只是用拐杖一带一翻,一米八几的魁梧男人就被摔倒在地上,随着一声惨叫,众人惊异的发现,那个人左眼的眼珠竟然不见了,只留下一个眼眶不停的躺着鲜血。
“爷爷。”老板娘从厨房走了出来,见到老人恭敬的叫道。
“小倩,好久不见啊,这小子没有欺负你吧。”老人见到老板娘,脸上的笑容更加慈爱。
“族长放心,我绝对不敢。”杜诚急忙说。
雷莹莹这时觉得这个老头似乎不太简单,不只老板和老板娘,连衣锦离和那个一直死人脸的夜染都恭敬的站了起来。只见老人拄着拐杖慢悠悠的走到椅子前坐下,喝了一口茶,看着四周仍站着的人,和蔼的说:“坐,都坐吧。不要拘束,随意就好。”
“族长,那些人……”杜诚瞥了一下雷莹莹一伙。
衣锦离心中一紧,他虽不喜欢雷莹莹,但毕竟没有深仇大恨,刚刚那一瞬间他看得清楚,拐杖上的乌鸦一口就吃掉了西服男人的一颗眼珠,其他的人,恐怕也是凶多吉少。
“今天有贵宾在场,不要太嘈杂,让他们离开就是了。”老人不温不火的说。
衣锦离见此急忙用眼睛示意雷莹莹快离开,好在雷莹莹还不是蠢到无药可救,看着这阵势,就知道今天自己是绝对讨不到便宜的,于是冷哼了一声起身带人离开了胖哥小馆。
作者有话要说:
☆、鬼剃头二
雷莹莹等人走后,衣锦离起身抱拳恭敬的说:“晚辈给乌族长请安。”
原来这位身材消瘦,面带微笑的老人不是别人,正是黑鸦一族的族长——乌格宗。黑鸦作为与朱雀并列的神族,乌格宗的名号绝对能与浴火殿中的雀神其名,但朱雀一族自视清高,从不与象征不祥的黑鸦族往来,衣锦离的父亲衣仲却极为反对这一做法,他积极的与黑鸦一族建交,因其半人半神的身份,不必留守浴火殿,也不必恪守那些繁杂的规矩,朱雀一族没有对他的做法多加阻挠,经过十几年的努力,衣仲的努力终是见到了成效。这也是衣锦离如何能通过黑鸦找到徐萌尸体的原因。
“你父亲还没有回来么?”乌格宗带着和蔼的笑容问。
“是的,还在x市。”衣锦离回答。
“嗯,最近,不太平啊。”乌格宗垂下眼,叹了口气,瞥见衣锦离身旁的夜染,颇感兴趣的说,“你们衣家的人真是人脉遍布啊,连冥府的小鬼都能拉拢过来。”
“鬼吏夜染给黑鸦族长请安。”夜染公式化的说。
“阎王派你来调查那件事么?”乌格宗问。
“哪件事?”夜染警觉起来,“莫非冥界出事了?”
“原来你还不知道啊。前段时间有恶鬼从冥界的红莲炼狱中逃跑逃入阳间,阎王已经下了头号缉拿令,派鬼差四处追捕。”
“什么?红莲炼狱!”夜染大惊,他心中清楚,能被关入红莲炼狱的恶鬼,都是十恶不赦的狠角色,它们每个鬼的入狱,都是以少则数十多则上百个鬼差灰飞烟灭为代价换来的。
“红莲炼狱地形复杂,机关遍地,它们是怎么逃出来的?”夜染简直不敢相信。
“据说是偷到了地形图。”乌格宗说。
“冥界版本的越狱么?不知道是不是同样有一个漂亮火辣的女医生在帮它们。”衣锦离心想,“听夜染所说,红莲炼狱应该是守卫森严的,那些鬼能拿到地形图,说明一定有什么人在暗中帮它们。”
“准确的说应该是有什么鬼在暗中帮它们。”乌格宗微笑着纠正。
“你曾经说过,李艾的丈夫就死于逃离的恶鬼之手,会不会就是红莲炼狱中的恶鬼?”衣锦离问。
“不可能。那鬼是被我亲手了结的,红莲炼狱的恶鬼绝不会只有那点本事。”夜染肯定的否决。
“又或者是……调虎离山?”衣锦离搓了搓下巴猜测着,“推出几个替死鬼引发骚动,吸引鬼差的注意力,在趁机将地图送入红莲炼狱,助恶鬼们逃脱?”
“呵呵,小子分析得很有道理嘛,真是虎父无犬子,和你那个爹一样聪明。”乌格宗笑着说。
“乌族长知道什么消息么?”夜染问。
“这些只是我道听途说的消息,原封不动的转告给你们,其它的我不清楚,也不打算弄清楚。”乌格宗气定神闲的喝着茶说。
他话中的意思很明显,黑鸦一族不愿意参与其中。夜染也不再多问,抱拳说:“多谢乌族长告诉我这些。”
衣锦离跟着夜染走出胖哥小馆,问道:“你打算怎么做?”
“我要先回一趟冥界。”夜染说。
“会不会有危险?要不,我哦和你一同回去?”衣锦离放不下心。
“不必,冥界的阴气对你是有害的,还是少去为妙,况且带活人去冥府,我也是知法犯法。”
衣锦离当然不在乎自己的身子会被阴气损害,但他不希望夜染因自己而受罚,只好放弃同去的念头,依依不舍的握住他的肩膀千叮万嘱:“一定要多加小心,千万别逞强。”
“这是……被人牵挂的滋味么?”夜染脑中出现一片恍惚,“感觉不错,相当不错。”
“阿染,你有没有再听我说话?”衣锦离见他眼神迷离,加重语气说。
“哦,哦……”夜染回过神来,看着衣锦离难得正经的表情,浅浅一笑,“放心吧,我会小心的。”
夜染打了一个响指,一团幽蓝的鬼火便凭空的燃气。在衣锦离“我留着门,等你回来一起睡。”的喊声中,夜染抬腿迈进了鬼火,心中笑着:“我又不走门,留门做什么,真是笨。”
穿过黄泉路,入了鬼门关,夜染直奔阎罗殿而去。阎王坐在堂上,捋着胡须,表情是万年不变的严肃认真。
“夜染拜见大人。”夜染单膝跪地道。
“起来吧。”阎王的声音不大,却在这空旷的阎罗殿中字字清晰。
“属下听闻红莲炼狱中有恶鬼出逃。”夜染直奔主题。
“这件事我已经下令保守秘密,你是从何处听来?”阎王面色一冷。
“属下是从黑鸦一族哪里得知。”夜染如实回答。
“黑鸦一族,嗯,那就不奇怪了。”阎王的面色缓和了一些说,“的确,几名恶鬼掏出了红莲炼狱,逃往人间,已经有几日了,此事非同小可,我怕引起恐慌,就命人将消息封锁住。我已经陆续派出三队人马,却仍是一无所获。”
“红莲炼狱中的恶鬼不但道行高深,而且阴险狡猾,我想它们会选择隐匿于人间,也定是料到不易被发现。”夜染说。
“的确。”阎王点头,“我听说你这段时间都在人间?”
夜染心中一紧,阎王的神通广大他自然是知道的,若是他发现了自己擅自带衣锦离去见他的母亲,自己所受的刑罚绝不仅仅是一两下鞭子的事了,正在踌躇怎么回答,又听阎王接着说:
“你最近先不要回来,继续留在人间,有什么异动立刻来想我汇报。”
“嗯?”夜染奇怪的看了阎王一眼,心道他怎么没有罚我。
“怎么,还有什么问题?”阎王看他一眼问。阎王的确是明察秋毫,但凡事都有个轻重缓急,如今恶鬼流入人间,事态紧急,他又怎么还有那个心思去管夜染带了谁回冥界。
“没,没问题。属下一定不辱使命!”夜染答道。
“很好。”阎王点点头,一挥手,一道红光向夜染打来,夜染抬起右手看,手背上一个“鬼”字闪着血光。
“我授你阎王印,可以调拨众鬼。”阎王又从怀中拿出一枚蜡丸,用两根手指捏碎,露出一颗褐色的药丸,“你服下这可还阳丹,可以在阳间掩盖住你身上的鬼气,不被恶鬼察觉。”
“是。”
“恶鬼凶狠,一切小心,去吧。”阎王挥手说。
“属下告退。”
回到衣锦离的家中,夜染看到他正抱着公主一动不动的盯着门的方向。
“我回来了。”夜染平静的时候。
“阿染!”衣锦离似乎被吓了一跳,看到他出现在自己身后急忙跑过来,然后奇怪的问,“奇怪,我怎么感觉不到你身上的鬼气了?”
“我吃了阎王给的还阳丹,掩盖住了身上的鬼气。”夜染解释说。
“原来是这样,难怪我觉得你的脸色变得比以前好了,有血色了。”衣锦离说着,忽然觉得夜染有些站不稳似的摇了几下,急忙扶住他问,“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夜染的确觉得不舒服,他身上附骨的恶寒之气正被还阳丹一点点化解,那感觉像是一双大而有力的手正在把什么东西从你的身体里抽离,虽然算不上疼,却很是难受。
“我没事,想必是还阳丹在发挥功效。”夜染努力挤出一个笑容给衣锦离看,不再一脸苍白的夜染,他的笑容竟是十分温暖人心。
“我扶你去床上休息一下。”衣锦离扶着夜染躺倒在床上,自己则守在他身边。
“我没事,真的。”夜染觉得自己体内的寒气已被拔出的差不多了,睁开眼,看到的是衣锦离满是担忧的眼神。
“你要喝水么?还是要吃点什么?我去给你做,或者是……”衣锦离滔滔不绝的说着。
“我只是有点累了,想休息一会儿。”夜染浅笑着说。
“好好,那你休息,好好休息。”衣锦离急忙将被子盖好在夜染身上。
“一起吧。”夜染轻声说。
“嗯?”衣锦离先是一愣,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钻进了被窝,将夜染牢牢的抱在怀里,轻轻一吻,“我的榆木疙瘩终于开窍了。”
作者有话要说:
☆、鬼剃头三
转过天,东方刚朦朦亮,夜染照旧早早醒来,发现自己的身体仍被衣锦离抱着,背对着他,看不到他的睡颜,但耳边传来的呼吸声是那么均匀柔和。手指轻触他的手背,指腹下传来的细腻的触感,而这种感触所引发的胸膛中某物的剧烈跳动是前所未有的。
“还阳丹果然神奇。”夜染心中暗想。
“你今天对我的手背出气的感兴趣啊。”身后传来衣锦离富有磁性的笑声。
“你,你醒了?”夜染急忙收回手,想要拨开他的手臂起床,却被衣锦离更紧的抱住。
“时间还早,别急着起来嘛。”略带撒娇的语气让夜染无法拒绝,只得重新躺好。
衣锦离撑起半个身子看着背对着自己假寐的夜染,觉得他脸上的血色还在,两颊处更是红得明显,心中一动,低下头朝他的脸颊吻去,果然热得发烫。
“阿染,你知道么,你今天特别迷人。”衣锦离在他耳边轻笑。
“我哪天不都是一个样子么?”夜染反问。
“呵呵,不一样的。”衣锦离将头埋在他的脖颈处,深吸一口气,轻舔着夜染的耳垂。
“别,痒。”夜染避开,心中觉得奇怪,自己是鬼吏怎么可能怕痒,这种痒法更是奇特,不是从耳垂传来,而是从心里的某处,发出一种让整个身体都随之颤动的痒。
“阿染~阿染~”衣锦离不依不饶的轻唤着他的名字,一双手在他的身上肆无忌惮的游走起来。
“你做什么?”夜染急忙捉住他的手。
“阿染,我想,我想~~”衣锦离扣着夜染的肩膀使他面向自己。一双狭长的眼睛炯炯的盯着夜染墨兰色的眼睛。
“锦离,你……”夜染望着那双迷离的眼睛,虽然衣锦离不是冥界中人,此时眼中却也似燃起了燎原的火焰,“唔~~”
衣锦离没有给夜染更多说话的机会,他狠狠地堵住了夜染的嘴,唇齿纠缠,他能清晰的听到夜染粗重而无序的喘息。
细长的手指熟练地解开夜染上衣的纽扣,温润的舌尖轻轻的划过他微凉的皮肤。
“不,不要。”夜染受不住这样的挑逗,连声求饶,双手绞着身下的床单不安的扭动着身体。
衣锦离哪里肯听他的,不仅如此,还更加放肆的在他胸口处的樱红上轻轻咬了一口。
“啊~~”伴随着一声破口而出的呻吟,一团幽兰鬼火从夜染身上燃起。
“呵呵,很害羞嘛。不过这样可不行。”衣锦离轻笑,将全身已经瘫软的夜染抱到了浴室放进浴缸。
衣锦离打开水,自己也一同进到浴缸里:“这东西自从买来后就没用过,今天终于派上用场了。嘿嘿,亏了当时我买了一个大号的,怎么样,躺进去是不是很舒服?我是不是很有先见之明?”
“你!”夜染对衣锦离的一副奸计得逞的嘴脸无力吐槽。温热的水慢慢没过身体,虽然不能熄灭自己身上的鬼火,却能有效的阻止它的蔓延。
衣锦离按动浴缸边上的按钮,浴缸的底部竟亮起了彩色的灯光,伴随着不知是从哪里传出的悠扬的音乐,夜染紧张的情绪竟渐渐地缓和了下来,周身的鬼火也渐渐弱了下去。
“怎么样,还算有情调么?”衣锦离笑着问。
“这是什么东西?”夜染对身下的浴缸充满好奇。
“按摩浴缸啊,喜欢么?喜欢的话,我们以后天天都来泡一泡。”衣锦离说着又凑近过来,环着夜染的手一直向下,轻轻的分开他的双腿。
“你,做什么?你!呃……”夜染身上的鬼火再次燃的旺了起来。
“乖,放松,将身体交给我,我会好好款待它的。”衣锦离邪笑着。
“呃……嗯……疼……”夜染咬着下唇,忍受着身下巨物的入侵所带来的疼痛,虽有些不情愿,却不愿推开这个温暖的身体。
“阿染~阿染~”衣锦离轻轻弹开他咬住下唇的牙齿,“叫我的名字好不好?我想听你叫我。”
“衣,衣锦离。”夜染生涩的叫着,灯光下的衣锦离的笑眼让他即慌张又有几分期待。
“榆木疙瘩的本质还真是难改。”衣锦离笑着加快了身体的抽动直至巅峰,他和夜染两人瘫软的拥在浴缸中,享受着温热的水以及怀中人带来的温暖。
运动后的人总是特别容易疲惫,当两个人的回笼觉被闹钟吵醒时,窗外的天色已是大亮。今天节目组要在大剧院门口取外景,两个人直接开车去了拍摄现场,在化妆的期间,衣锦离借用了剧院的卫生间,在他正拖着服装长长的下摆向外走时,忽然一个身影从转角处闪了出来,与他撞了一个满怀后跌倒在地上。
“小姐,你没事吧?”衣锦离一看撞到自己的是个女人,怕她受伤过去搀扶,等那女人抬起头来,衣锦离才发现她竟是昨晚在胖哥小馆买云吞的女人。她一身戏服,看起来像是在剧院演出的演员,眼眶通红微有些肿,眼中还含着未干的泪水,衣锦离绅士的问,“小姐你还好么?碰到哪里?要不要去医院?”
“没事,是我走的太急,撞到你真是抱歉。”女人起身低声说,显然她没有发现眼前这个一身古装的男人正是昨晚那个一直盯着自己看的人。
女人起身后转身小跑着走了,衣锦离望着她被浓重鬼气笼罩的背影,眼前再一次出现了她发丝飞舞的样子。
“怎么了?”夜染见衣锦离很久没有回来,便到剧院来找他,见他一直盯着走廊看,奇怪的上前问道。
“我又见到昨天那个女人了。”衣锦离说,“又看到了她长发披肩的样子。”
“长发披肩?”
“阿染,我觉得她的头发有问题。”
“你是指,鬼气是从她的头发上散发出来的?”夜染说,“可我并没有发现有东西附在她的头发上啊。”
“如果,那个东西的道行高于你呢?它若有心隐藏,你还能看得出来么?”衣锦离问。
夜染面色一变:“你是指……从红莲炼狱逃出的恶鬼?”
作者有话要说:
☆、鬼剃头四
衣锦离本想去打听一下关于那个女人的消息,手机却在这时响起,按下接听键,里面传来李艾催促的声音:“锦离,你在哪里,怎么还没回来,导演都等急了。”
衣锦离没办法只能先和夜染回到拍摄现场,却凑巧的在拍摄现场遇到被剧组借来跑龙套的剧院工作人员。利用拍摄间隙,衣锦离上前攀谈,得知那个女人名叫吴红,是百花剧团的台柱,不过最近好像是因为身体原因不能在上台表演了。
“身体原因,她生病了?”衣锦离问。
“据说她得了一种怪病,去好几家医院看过都查不出病因,也没有控制的方法。”
“怪病?怎么个怪法?”衣锦离问。
“头疼,而且疼得蹊跷,平时什么事没有,就是不能戴假发和帽子,否则就疼得厉害,可是只要一摘下来就立刻不疼了,你说奇怪不奇怪?”
“这还真是怪得很。”衣锦离若有所思的说。
“你想啊,她在舞台上表演,怎么少得了头上的装饰,自从得了这怪病,她的舞台生涯也就算是到头了。”那人边说边惋惜的摇头。
“你说这是怎么回事?”衣锦离小声问夜染。
“鬼也不喜欢被束缚在密闭的空间里,会有那种做法很正常。”夜染回答。
“你的意思就是那鬼确是附着在吴红的头发上了?”衣锦离问。
“这个我不敢确定,正如你所说,如果缠上吴红的是红莲炼狱的恶鬼,我没有把握能正确感应它的存在。”夜染说。
“我们在这里测来测去也是枉然,首先是要想办法靠近吴红。”衣锦离说。
“你打算怎么做?”夜染问。
“百花剧团里的人肯定知道吴红的住址吧?”
“你有把握能要来吴红的住址?”
“嘿嘿,软的不行咱们还有硬的。”衣锦离坏笑一声,棕色的眸子渐渐的变成了通透晶莹的琥珀色。
“导演,您看我这张照片头是不是有点低了,这里……”衣锦离拿着刚拍好的照片一副自我要求严格的敬业模样去找导演讨论,却在他看着自己的时候暗暗用起了迷魂术。随着那双琉璃眼的颜色渐渐变浅,导演的眼神也渐渐迷离起来。
“好了,今天就拍到这里,准备收工。”导演忽然开口。
“导演,我没还差2个造型没有拍呢?现在就收工?”副导演奇怪的问。
“今天不拍了,明天再说。”导演并没有给出明确的理由,只是一个劲儿的催促,“快点收工。”
夜染猜到导演忽然改变拍摄计划一定是衣锦离的杰作,看向他时他也正向自己这边望来,还调皮的挤了挤眼睛。
“真是个一肚子心眼儿的老狐狸。”夜染心中暗笑,却偏偏越看越觉得的喜欢,浴缸中的一场云雨让他已无法逃避对衣锦离的感觉,虽然理智告诉自己身为鬼吏不应该对人类产生感情,但花草树木吸纳灵气成精都免不了会动凡心,更何况自己曾经也是一个有些有肉的人。
两人上了车,衣锦离看着微微皱眉的夜染问道:“阿染,你在想什么?”
“没,没什么?”回过神来的夜染搪塞道。
“难道……”衣锦离的一只手顺着夜染的肩膀一直滑到他的腰间,“身上有哪里不舒服么?”
“没,没有不舒服。”夜染侧身躲开他的手紧张的回答。
“阿染……”衣锦离凑过来伏在夜染的耳旁带着温柔的笑意轻声说,“我以后会一心一意的对你,所以,也请你要对我好呦~”
衣锦离口中湿热的气体像是一股电流传入夜染的耳朵,流遍他的全身,将他周身的神经击得酥麻,夜染就在这种身体不太受控的情况下轻轻的点了点头。
衣锦离开车来到胖哥小馆,说明了来意,点了两碗面,等他和夜染将面吃完的时候,杜诚已经将写有吴红家地址的纸条递到了他的手上。
“黑鸦一族果然是高效率。”衣锦离笑着接过地址,“谢啦。”
“那女人身上的东西不简单。”杜诚素来笑呵呵的脸上出现了难得的严肃,“你们要小心,不要轻易惹它。”
“放心,我们自有分寸。”衣锦离付了钱,和夜染离开了胖哥小馆,向纸条上地址的方向开去。
吴红的家在一所老式的小区里面,电梯里的灯忽闪忽闪的,发出“兹兹”的响声,虽不是在晚上,也带上的浓重的鬼片效果。吴红家住在10楼,在电梯上升的过程中,伴随着灯光的闪动,他们的身后出现了一张青灰色的脸孔。那人长发披肩,脸上带着血痕,两只形如枯枝的手分别搭在了衣锦离和夜染的肩上。
“哥们儿,有事么?”衣锦离开口问道,语气满是随意。
那鬼一愣,显然是没见过这么淡定的见鬼者,他伸长脖子,扭到衣锦离面前,从他直视自己的眼睛中觉得他应该是看到自己了,但自己在这电梯里这么久,吓过这么多人,屁滚尿流着逃跑的人有,尖叫晕倒的人也有,就是没见过像面前这两位似的和没事人一样继续在电梯里站着的。它觉得自己作为鬼的自尊被深深的打击到了。
“呵……”那鬼沉声呵出一口气,望着屏幕上的数字,原本已经上到8楼的电梯忽然又降了下去。
“不要耽误我们办正事!”夜染冷冷的说,伸手扶住电梯内壁,下降的电梯再次平稳的升了上去。
“啧啧~还有点本事嘛。”鬼一句话没有说完,就被衣锦离抓住搭在肩上的手一个过肩摔撂倒在电梯里。
“哎呦~~疼,疼~~”鬼叫道。
“想不到这小小的电梯里还有个土霸王啊。”衣锦离嘲讽的说。
“你怎么不去投胎?”夜染问,用口袋中的拍立得照下倒在地上的鬼,拿着照片冷冷一笑,不屑的说:“自杀。藐视生命,活该不能入轮回。”
“行啦行啦。”鬼无奈的摆摆手,“我知道是我错了,我不该一时冲动不珍惜生命,这些年挨骂我也挨了不少,苦也受了不少,你就不要再揭我的伤疤了。”
“你在这里待了很久了?”衣锦离问。
“80年了。”鬼叹了口气,“当年我在冥界被判做百年孤魂野鬼以赎罪,我也没什么地方可去,就回到家里陪着父母了。”
“这里原先是你家?”衣锦离问。
“这几栋楼的地方原先都是我家。”鬼回答。
“这些年你一直在这里?”衣锦离又问。
“是啊。”鬼说。
“那这楼里的居民你都是认识的喽?”衣锦离的眼睛发亮。
“别说是居民,就连他们常来往的亲人朋友我都认识。”鬼自信满满的说。
“那你认识吴红吧?”夜染问。
提到吴红,鬼像是撒了气的气球立刻蔫了下去,想了想小声问道:“你们两位是她的朋友?”
第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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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6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