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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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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穿甄嬛传]似卿传 作者:穆凝

    正文 第17节

    [穿甄嬛传]似卿传 作者:穆凝

    第17节

    酒盅摔在织毯之上,声响虽不大,但也足以惊动门口的侍从。

    苏培盛的嗅觉是何等灵敏,早就觉出今日这储秀宫只怕会出大事。一听见这“咣当”一声动静,赶紧就领着近卫进屋了。

    碧云紧跟在后面进来,瞧见皇上的酒杯摔在地上,心中已知不妙,赶紧跪地,膝行过来,将酒盅捡了。

    “别碰!”胤禩登时起身,却已来不及了,碧云已将湿淋淋的酒盅捧了起来。

    胤禩居高临下,俯视她半晌,又看了看染着酒渍的织毯平静如常,哪里有一点毒性的样子。

    “哈……”胤禩恍然大悟身形晃了两下,如癫狂般发笑起来。

    胤禩摇晃着扶住桌案,闭上眼幽幽一叹,“终究还是皇上棋高一筹。”

    说完只深深呼了一口气,便转身进寝殿去了。

    一圈奴才面面相觑,廉主子的做派实在失仪,但皇帝却未发落,因而也不知该如何是好。而此刻便听见皇上发话道,“都出去。”

    苏培盛心中暗叫一声“哎呦”,知道自己护驾无功了,于是赶紧将一众近侍奴仆挥退。

    储秀宫正殿内,再度只余皇帝和胤禩二人。

    胤禩拖着略重的身形,颓然坐在床榻上。皇上跟进来时,正看见他艰难的除了鞋。自打胤禩有孕以来,皇上尽心陪护,自然知道他这一日劳心劳力,只怕腿脚早就肿了。平日里这会,定然是兴师动众叫宫婢进来伺候按揉,但此刻皇上却有太多的话要说。

    胤禛扶着胤禩靠在枕上,坐在榻边叹了好几声气,才责备道,“你这是何苦。”

    胤禩直勾勾的看着帐顶的垂曼,苦笑难掩,“皇上次次都赢,臣弟这回是输得精光。”

    “朕知道你舍不得害朕。”皇上抚上胤禩的眉间,“朕也舍不得你死。”

    胤禩抬手格开了皇帝的触碰,“皇上是舍不得臣弟,还是臣妾?”

    胤禛收回手,注视了胤禩良久,“上辈子,朕无心害你。这辈子,自从知道是你,朕从未视你如后宫女眷。”

    胤禩嘴角一扬牵出一抹冷笑,摇头道,“皇上舍不得臣弟,却舍得千千万万的旁人。”

    “说到底,你还是惦记着那些腌臜兄弟。”胤禛微恼,起身在屋里踱了好几步,嘴中念叨着,“老八,朕舍弃皇嗣,换你平安,这番心意难道是假?你心里只惦记着那起子没出息的弟弟。别说你如今后妃的身份,就算是宗室亲王,皇子自戕也是大罪,你怎的如此不省事。”

    皇上胸中有还有无数狠厉诛心之语,但一想到方才胤禩摔杯那幕,胤禛心知八弟心中还是有朕的。便不舍得再骂他,就这么抬眼一看,胤禩早已经背过身躺着去了,根本没有一点要理会自己的意思。

    胤禛一步上去,将老八的身子扳回,“从今往后,你好好活着,朕就让他们活着。”

    话一出口胤禛才觉出这一句近乎祈求,皇上脸色顿时又难看了几分,他瞧了瞧胤禩的肚子,才勉强挤出一句狠话道,“你合该赔给朕一个阿哥,这一胎若你胆敢折腾出个好歹,朕自会找人偿命。”

    说完,皇上拂袖而去,走到储秀宫门口,才停下让苏培盛去宣太医进来看看。这一天下来,皇上自觉心力交瘁,只怕老八的身子也是难熬。

    当晚,刘太医奏报说廉妃动了胎气,本无大碍但廉主子执拗着不肯喝安胎药,只怕身子不禁拖。

    皇上听了也没示意,把自己关在西暖阁一宿。

    隔日朝会,忽地有臣工将罪臣塞思黑滞留西北战地一事当朝奏报,把允誐和允禵唬了一跳。

    两人隔空对视一眼,皆是摇头不知。待听完皇帝示下,敦郡王和十四贝子才明白过来,这只怕是皇上的意思。老四明旨下令,派兵将塞思黑护送至兰州。

    所谓明旨,不过是做给人看的,不仅仅是做给前朝,更是做给后宫里那位不省事的爷。

    粘杆处的人马早就摸到了允禟藏身之处,皇上久久没下令罢了。因而当密令一到,训练有素的探子立刻动手。待明旨昭告天下之时,老九早已妥帖的送往兰州。

    而与此同时,苏培盛捧着一盒乌木扁匣送到储秀宫。

    这匣子胤禩在养心殿伴驾时倒是见过,心知这里面通常放着老四的密旨。但打开一看,却是空的。

    胤禩抬眼看了看苏培盛,只见这老奴才堆笑道,“皇上说,这里面的东西已经作古,匣子就留给廉主子赏玩吧。”

    胤禩摆弄了两下木匣,大约猜得出这里面只怕本是装着诛杀老九的密旨,如今皇上把这空匣子送来一是示好,二来却是敲打。

    溥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对一个罪臣是杀是留,不过是帝王一念之间罢了。而皇帝的抉择,如今端看胤禩是否能领了皇帝美意。

    苏培盛见廉主子像是懂了皇帝意思,便回身招呼宫婢进来,“主子,这是御药房刚熬好的安胎药,您趁热喝了吧。”

    胤禩把木匣交给碧云,起身端起药碗一饮而尽。随后把空碗扔回到宫婢托着的锦盘上,便扭头回去睡午觉去了。

    苏培盛瞧着廉主子一改往日端庄巧慧,举手投足间顿时粗狂了几分,也是一头雾水,赶紧回养心殿复命去了。

    皇上听着苏培盛含蓄的将储秀宫的事讲述一遍,大体明白了,老八亮了身份之后这是再也不想拘着了。这样也好,朕本就看不惯他佯装乖顺讨巧的样子。如今他身怀六甲,脾气一日涨过一日,若是再憋着只怕落下病来。

    而储秀宫内,胤禩正靠在床头,看碧云为自己捶着腿。不出半个时辰,便意料之中的听见门口通传,“皇上驾到。”

    皇上晌午而来,自然是要和廉主子一同歇午。待帘帐垂下,四下无声。胤禛才开口道,“八弟可满意了?”

    “四哥可满意了?”胤禩闭着眼,完全不想看老四那张嘴脸。

    “满意。”皇上看着弟弟的睡颜,凑上去将人抱在怀里,“朕想了一夜,知道你心中有朕,只是放不下前尘旧事。如今朕退了一步,你退一步可好?”

    胤禩也不睁眼,就这么不声不响的睡下,独留皇帝一人等着那永不会有的答案……

    昨夜,胤禩同样是想了一夜。

    那一壶酒若是没被四哥调换,他是否会眼见着皇帝饮鸩而亡?

    胤禩觉得不会,为江山社稷,他从未想过要毒害老四。皇帝那自以为是的推断,再好不过。

    这一场戏,没有节外生枝,没有突来变故,顺利之极,按照胤禩的心意圆满落幕。

    胤禩摸了摸肚子,微微含笑。赔一个阿哥么?只怕那些被嫉恨染红了眼的后妃小主们不答应呢。

    胤禩稍稍睁开眼,见皇上鼻息沉稳,已是睡了过去。胤禩心中暗道:爷若是真就在这后宫之中好好活着,只怕那群弟兄在外面也活不安稳。

    如今看来,比起上辈子冷绝薄情的雍正,这情根深种的四哥,倒是好拿捏了几分。

    作者有话要说:  阿凝这阵子装修搬家,终于都搞定了。

    家里的水电气网总算都通了,安定下来了。

    这一章,四八算是相认了。

    我觉得,即便是八哥,什么资源人脉都没有,连身体也不好的情况下。

    被扔进后宫,也是捉襟见肘的。

    这后宫中不是谁聪明谁有智慧,就必然能赢的。

    有些得天独厚的先天优势,难以磨灭。

    八哥托生的人家连一个能用得上的外戚都没有。

    而八哥拥有的优势,其实就只有四哥的爱。

    八哥自然明白自己最大的优势是什么,并且发挥这个优势达到自己的目的。

    同时,强调一下本文是电视剧版《甄嬛传》的同人,后宫本就是主线,是主战场。

    如果写的不好让大家失望了,阿凝很抱歉。

    所谓江郎才尽,阿凝更是不敢当,因为压根也没啥才。

    写文纯属业余,抱着一腔喜爱尽力而为。

    并且,这文一开始是定位为轻松向的呀~~

    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

    阿凝不会写轻松向,写正剧向看来也是不太行。

    但可以承诺大家,本文不会坑。

    这文的大结局啥的,阿凝已经构思好了。

    而且这个结局我个人很喜欢。

    希望到时候大家也能喜欢。

    感谢地雷君丝丝 谢七七~~~ua~~~

    ———————差点被遗忘的小剧场—————————

    四哥:老八,朕突然觉得你有那么多没出息弟弟挺好的。

    八哥:怎么说?

    四哥:一命换一命。你至少得给朕生三个呀!

    八哥:求弄死他们仨!

    九十十四:八哥,表要!

    老九:爷真惨,至今还没露面呢!

    十十四:都赖你!

    四哥:是的,都赖老九。老九的命得用三个儿子换!

    八哥:谁是老九?不认识!

    四哥:……………………

    老九:……………………

    ☆、第六十二章 九寒枣汤

    宫墙之内没有密不通风的墙,不出两日储秀宫里廉妃在皇帝跟前耍性子摔酒杯的事已是不胫而走。

    只是这一回的结果依旧是皇帝不怒不气,关起们来安抚佳人。

    景仁宫晨昏定省,嫔妃小主们端详着皇后的面色,都瞧出了皇后娘娘的不愉神色。年轻的小主们兴许没见过,但几位自打王府里进宫的老人们可是对此情此景颇为熟稔。

    遥想当年,年氏专房盛宠,福晋独坐正院。可不也是这等光景,那边得宠的那位连脸都不露半次,这边几个侍妾陪在福晋身侧噤若寒蝉。

    齐妃与敬妃、欣贵人暗中对了对眼色,先不说这几人各自为政,只单说这旧事重演就足以令几位早失帝心的妃嫔们唏嘘不已。

    而与景仁宫的愁云惨雾截然不同的储秀宫此刻,胤禩正看着内务府总管送来的衣物发愁。

    别说廉主子愁,就连方若看着这鞋靴衣袜也是丈二和尚摸不清状况。但嘴上却笑道,“主子,您看皇上这是多疼您,知道您脚涨,行走不便,这不就免了您穿高底鞋了么。”

    胤禩白了方若一眼,心道:也真是难为姑姑了,还得一个劲的给老四说好话。

    这些衣物,若是男装也就罢了。但打眼看过去,这团花、这纹饰,又不似男子穿戴。胤禩记得上辈子皇上就爱鼓敲这些图样,从杯盘瓷器,到玉品陈设,更甚者那只百福御犬的衣物。只要皇上兴致上来,便能不休不眠的书画图样,再命人连夜照作。

    难怪那几年,总听说皇帝日理万机,秉灯达旦,真合该累死行四的。

    而如今,皇上这是找到了新乐子。自两人袒露真身之后,便隔三差五的给储秀宫送新鲜玩意。而这不三不四的衣物,便是皇上最爱摆弄的一样。

    “主子,皇上都送了三回了,您总不能次次都不穿呀。”方若在一旁劝道,不论皇上是何爱好,做妃嫔的哪有不趋之若鹜的。廉主子这一回两回的驳皇上面子,可不是闹着玩的。

    胤禩是打定了主意,如今他大腹便便,穿个男装在身,成何体统。因而拜拜手,叫碧云收起来。

    还未到午时,长春宫便遣人送来了一盅银耳红枣汤。

    那宫女到不眼生,是齐妃身边近侍的婢女翠果,只听这宫婢说道,“廉妃娘娘吉祥,我们娘娘听说廉妃娘娘有孕在身,饮食不调,日夜辛苦,便亲手煲了一盅银耳红枣汤,最是益气补血,请廉妃娘娘不要嫌弃。”。

    胤禩听了,含笑收下。待翠果退下,方若才将汤盅打开,与胤禩对视一眼。

    胤禩根本不用看也猜得出这其中必定有鬼,但这伎俩,却正是胤禩日思夜盼的。

    四哥以九弟等人性命胁迫,让爷坐胎养身。但若是被人害了,爷也没辙不是?这紫禁深宫,皇上不管好了那群小四嫂,又怎能怪爷双拳难敌四手呢?

    老虎也有打盹的时候,胤禩心中暗笑,总算是等到有人对自己的肚子动手了。

    因而胤禩伸手就去端那碗,却被方若赶紧拦住,“主子,不可。”方若一头雾水,这齐妃送来的东西,怎能轻易入口?主子这是糊涂了么?

    胤禩心知方若明白得很,而自己执意要喝,她还能拦着不成?

    还不待胤禩动作,碧云便进来通禀道,“廉主子,安贵人在院外求见。”

    胤禩只得悻悻地放下汤碗,叫她进来。

    安陵容给胤禩请了安,落了座,一副战战兢兢坐立不安的样子。

    胤禩见她不敢出声,含笑问道,“安贵人鲜少到储秀宫走动,今日此来,可是有事?”

    安陵容一贯的谨小慎微,如今这储秀宫乃是后宫之中最为诡谲的所在,她是真真不敢豁然造访。更何况如今瓜尔佳氏位及妃位,论身份论地位,她一小小贵人,只怕也是不够格在此坐坐的。

    “嫔妾惶恐,打扰了廉妃娘娘休憩。只是今日在景仁宫,皇后娘娘提及皇上寿辰将至,命嫔妾研习歌舞。嫔妾实在难当大任,幸而眉姐姐提点让嫔妾来求求娘娘的意思。”安陵容自说话开始,便不敢直视胤禩,羞羞怯怯看向一旁桌案。

    胤禩听了才想起老四的生辰还有一月有余,没想到皇后这么早就要操办起来。这安陵容既然得了皇后赏识,那自然知道皇后最忌讳之人是谁,却巴巴跑来问自己的意思,这事着实蹊跷。

    还没等胤禩缕清思路,就见安陵容目光一凛,一改方才怯懦之相,盯着那碗银耳红枣汤不放。安贵人忐忑起身,探身看了看那碗汤,惴惴道,“娘娘,这汤……有问题。”

    胤禩心下叹气,他当然知道这汤有问题。

    安陵容将汤盅端到鼻前,闻了一闻,惊道,“娘娘,这是九寒汤呀。”

    胤禩看着安陵容顿时花容失色,只得在心中暗叫了一句可惜。若是饮了九寒汤,将这腹中孽障除去不说,往后那也是断然不会再有孕了。因而这一碗除子却不夺命的银耳红枣汤,可谓是他此刻最殷切期盼的。

    但被安贵人在众目睽睽之下识破,他是想喝也没法喝了。于是胤禩面目一改,同样震惊道,“你可确认?此汤乃是齐妃娘娘送来的,断不可攀诬他人。”

    安陵容听了,膝头一软,噗通跪在地上,“嫔妾不敢,这汤娘娘万万喝不得。”

    “嫔妾自幼喜欢摆弄香料,这鼻子一向是灵的。这里面红花的气味虽被浓郁的枣香掩盖,但却瞒不过嫔妾的鼻子。”安贵人虽是胆小,但此刻信誓旦旦,一屋子奴才听了哪有不信的道理。

    事已至此,胤禩只得亲自扶起了安贵人,柔声感激道,“多谢贵人救我。”

    安贵人已是许久未见胤禩,即便在群妃中间,廉妃哪有间隙去和一贵人寒暄客套。因而这一扶,近在咫尺,一句暖言,足够令安陵容心神一滞。

    安陵容记得当日宫道初见,那会的廉妃初成宠来,也不过是位贵人,但那行为气度,已如谪仙。而如今这人终究跃上高位,却不似皇后那般雍容富贵,也不同年妃当年那般美艳无双。而总是一身不称身份的淡妆素衣,独有一分不亲不热的疏离,傲世独立,自得人心。安陵容觉得,只怕这便是储秀宫深系帝心的独特之处。

    皇后命安贵人向齐妃透露九寒汤的配方,目的乃是一石二鸟,打掉了廉妃的胎,再折损了齐妃以夺其子。皇后的面目本是那般慈爱贤惠,但当野心一层层剥开,却是狠厉得令人颤抖。

    幸而安陵容还深深记得,当年圆明园度夏,父亲蒙冤,母仪天下的皇后舍其不顾,情同姐妹的甄沈自顾不暇。穷途末路,她唯有求了住在万方安和的廉贵人,不成想皇帝第二日就下旨重审案件,总算是救回父亲一命。

    皇后不敢劝的事,甄沈不能劝的事,但廉贵人却做的了、办的成。如今廉贵人已是妃位,安陵容自问兴许这储秀宫的主子才是这紫禁城最好栖身的大树。

    因此当安陵容远远看见长春宫的宫婢捧着汤盅进了储秀宫时,她便鬼使神差的来了。而安陵容自知,这一日她来对了。

    即便安贵人心中所思所想,复杂旁多,但她毕竟不敢在此逗留许久,因此早早退去。

    当皇上驾临储秀宫时,屋内只有胤禩一人靠着软枕小憩。

    皇上见老八难得的没有到寝殿里蒙头大睡,知道他这是在等朕呢,于是上前笑道,“这靠着不舒服,朕抱你进屋去。”

    胤禩还没睁眼,就抬手打掉了皇上不安分的手,悠悠说道,“四哥的臂力,可别把臣弟摔着。到时候皇嗣没了,也不知皇上该找谁偿命。”

    胤禛悻悻地缩回了手,嘿嘿一笑,也没当回事。

    胤禩这才让方若扶着,坐直了身子,“四哥看看这个。”

    方若应声把方才那碗银耳红枣汤捧了过来。

    胤禛瞧着,这汤盅不是储秀宫里的东西,心下便明白了几分,薄怒道,“哪来的?”

    “长春宫。”胤禩揉了揉肩膀,不痛不痒的说着。

    皇上面目一沉,“宣御膳房试菜的太监。”

    “不必了。”胤禩手一挥,方若直接撤了汤碗,转身端了出去。

    “是九寒汤。”胤禩早就知会了方若,命其将这汤销毁。

    “大胆李氏!”皇上气急败坏的窜了起来,正想命人把长春宫端了。

    却听见胤禩轻声道,“齐妃愚钝,动不到臣弟的。”

    胤禛拍了拍桌子,不留情余地道,“李氏要害你,要害咱们的孩子。朕留不得她。”

    “四哥可想过,除了齐妃,弘时如何自处?”胤禩毫不掩饰的白了皇上一眼,他就知道在皇上眼里,就连亲生骨肉也是难进心坎的。

    这一提到弘时,又是上辈子的一段公案,胤禛顿觉烦闷,不想开口。

    “皇帝长子,由皇后教养,倒是天经地义。”胤禩栩栩说道,“只是,弘时这孩子若是归了皇后,这辈子怕是完了。”

    胤禛一愣,老八明示身份之后,这话说得也是越来越直白了。

    见皇上一时语塞,胤禩笑道,“臣弟僭越了。”

    胤禛明白老八这是在说皇后才是此事的罪魁祸首,而皇后之意除了打掉胤禩肚中这位,更是在三阿哥弘时身上。毕竟,皇后这是料不出自己押错了宝。

    胤禩瞧着皇上凑上来意欲摸自己的肚子,一抬手把皇上拍开。“那八弟打算怎么处置李氏?”胤禛锲而不舍的再度欺身上前。

    胤禩妥协般的让皇上不安分的手摸上了肚子,心道老四这两辈子的孩子也不少了,怎的还像个毛头阿哥一般。

    “四哥让紫禁城没个人还不容易?何须急于此时,待弘时再沉稳些不迟。”母妃病逝,总比获罪而诛强上许多,但愿弘时此生远离斡旋,平安一生就好。

    皇上虽然还有些不乐意,但明白这是老八对小辈的一丝心慈,便也不好再计较,只得点头同意。

    两人之间,一旦没了正事要谈,顿时又陷入沉寂。

    “四哥若是没别的事,臣弟去睡了。”胤禩叫碧云进来,扶自己起身。

    “朕还有一事。”胤禛知道八弟如今嗜睡,这一觉下去,就入夜了,难得两人厮守片刻,胤禛舍不得这人又睡死过去。于是说道,“朕给小阿哥拟了名字,你也来参详参详。”

    胤禩扶着额头,透出一丝苦笑。这肚子里是男是女,都还没个定论,这么早就拟名字了?

    但皇上正在兴头上,命苏培盛过来铺纸研磨,一挥而就。

    胤禩靠过来看了,不觉皱眉。

    “昊?”

    “对,就叫弘昊。”胤禛拿起来看了,“八弟觉得可好?”

    昊即是天,圣祖孙儿昌茂,也断然没人敢用这个字。

    但胤禩并非有心要生,虽觉不妥,也懒得理会皇上,看了两眼,转身回屋睡觉去了。

    胤禛却定睛看了这字半晌,心道:朕与胤禩的子嗣,堪得天命。

    作者有话要说:  安小鸟要投诚了。这个貌似从第十六章就铺垫了,现在才用上。

    阿凝回去找了半天这个,忘了当初是咋写的了,满眼都是泪!

    八哥之所以在后妃之中疏离,那是因为他觉得自己是个男银哈!

    没想到反倒是吸引了人心。

    四哥要过寿辰了,请大家算算四哥的年纪哈!

    算清楚了吗?心塞了吗?

    阿凝想办法让四哥不心塞!!!

    这章其实有个bug,阿凝写完了才琢磨出来。

    于是临时改了。

    弘时其实年纪比这里的八哥还大五岁呢!

    其实无需由皇后抚养了。

    但是电视剧里这么写的,就这么用吧。

    按照国际惯例,感谢地雷君:谢七七 丝丝~~~

    ————————小剧场————————

    八哥:四哥,生快!

    四哥:………………

    八哥:四哥,生快!

    四哥:………………

    八哥:四哥,咋不理弟弟了?

    四哥:老八,你现在几岁呀?

    八哥:十六岁入宫,现在还没到二十耶(__)

    四哥:………………

    八哥:四哥,你放心的去吧!儿子爷会养好滴。

    四哥:朕怕你一个人累着!

    八哥:不会的,爷还有弟弟们呢!

    四哥:老八,朕决定让你永远二十好了!

    八哥:………………

    ☆、第六十三章 浮生半日

    长春宫内,齐妃翘首以盼,但等到午后,却也没见储秀宫出任何乱子。廉妃那肚子如今是紫禁城内第一的金贵,平日里就连瓜尔佳氏小小抽个筋都少不得连夜惊动太医院,而今如此风平浪静,就算齐妃蠢笨不才,也明白了那碗掺了九寒汤的银耳红枣汤是白废了。

    不过一会,再听说皇帝这会已照常去了储秀宫后,齐妃心中顿时掀起惊恐。

    以李氏的胆魄,即便如何妒恨廉妃专宠,也是没这个雄心豹子胆敢向皇嗣下手。自孕育三阿哥以来,李氏的位份虽水涨船高,但皇帝的宠爱却不在她身上。前有年氏,再有甄嬛一众,如今换了瓜尔佳氏独得圣心,对于一个有长子傍身已是风华不在的妃子来说,如今谁盘踞龙心都是毫无差别的。

    但皇后却最摸得清齐妃脉络,景仁宫内乌喇那拉氏的一番苦水却点醒了这榆木疙瘩。年氏得宠不假,却多年无所出,再如何的威风凛凛,晚景也是凄凉,更何况这位还没坚持到最后就已折戟沉沙,自不必再提。

    甄嬛一众,虽是年轻貌美、如花似锦,却不过是昙花一现。别说将来,就算眼下,皇帝也是无心尚悦了。

    而储秀宫的这位自入宫以来病病殃殃,本是最不中用的。但却偏偏就是这人,盛宠不断,皇嗣加身。待这一胎落地,即便是位公主,只怕这位份也是要越过众妃,封个贵妃顺理成章。即便是皇贵妃,也未必不可。

    李氏见皇后贵为中宫,都已颓然败阵,这心思一下就慌了。她心中对廉妃之感,由嫉转恨,简直是咬牙切齿,恨不能断送其命。

    景仁宫出来不过两日,便有常伴于皇后身侧的安贵人往来长春宫和齐妃说话解闷。李氏本是看不上安陵容的出身,但却多少也知道安贵人是皇后跟前的人,因而勉强坐坐。这一来二去,齐妃便被安陵容言语之间隐含的挑唆之意刺红了眼,便一不做二不休祭出了九寒汤的法子。

    这整整一天,从一早等到日斜,齐妃端坐宫中焦急等候,才缓缓悟出此举的后果,只怕难以善终。起先,李氏心中一横,大有要与廉妃同归于尽的念头。但渐渐地,储秀宫平静如水、波澜不兴,无不昭告着计谋落败、鸡飞蛋打的结局。

    就在摆上晚膳之时,苏培盛不期而至,旁边的厦公公更是托着一只锦盒。苏培盛见了齐妃,照常请了安,说道这是皇帝赏赐长春宫的。

    齐妃让翠果接过锦盒,掀开盖子一看,正是一碗银耳红枣汤。李氏那双眼睛顿时瞪得斗大,随后便失了焦点,噗通一声,身子一软,跌坐在椅子上。

    苏培盛弓着身,毕恭毕敬道,“皇上记挂齐妃娘娘,御赐汤羹一盅,娘娘快趁热用了吧。”

    见齐妃呆愣当场,苏培盛心里有数,转眼对一旁的侍婢使个眼色道,“还不快伺候你们娘娘饮汤,可别辜负了皇上恩赐。”

    翠果那是齐妃的贴身婢女,眼见着御赐的这碗银耳红枣汤和她今日送去储秀宫的那碗一模一样,自知主子的盘算已经败露。面对着皇帝之威,她一小小宫婢怎敢忤逆,只得颤颤巍巍的端起汤盅,用汤匙搅了两下,最终盛了一勺,抖着手送到齐妃嘴畔。

    齐妃顿觉大限已至,那眼泪夺眶而出,却是回天无术,最终和着咸湿的泪珠将这勺银耳红枣汤咽了下去。

    长春宫内静默了好一阵,这汤已下肚却并未见齐妃有半点异样,李氏这才缓过劲来,将身子坐得直些。

    苏培盛一旁冷眼看着,他早得皇帝嘱托,最后缓缓开口道,“皇上体恤齐妃娘娘为后宫操劳多年,深知娘娘素来病体不健,特命奴才带话过来,请娘娘好生在长春宫卧床养身,外间的事就不必费神了。”

    齐妃的泪这会才算止住,比起毒酒赐死,这已是大赦。但愚蠢之人,就是不懂适可而止,齐妃喏喏问道,“那本宫的三阿哥可会来侍疾?”

    苏培盛心里“哎哟”一声,这位主子可真是够不识时务的,但面上却依旧恭敬道,“娘娘,三阿哥那可是皇上的长子,往后的日子还长着呢,若是被绊在长春宫,只怕……”

    齐妃见苏培盛言及此处却戛然而止不在说了,这才算是死了心。

    苏培盛见该办的事办完了,该说的话也说完了,堆着笑退出正殿。而长春宫的院内此刻已是换了天地,太监宫女裁剪半数有余,除侍婢翠果外,清一色的老弱奴仆留此伺候。苏培盛甩甩袖子离去以后,长春宫的大门就此掩上,宫门内外就此隔绝。

    齐妃自此足不出户,之于皇帝与胤禩来说,紫禁城总算是又少了一个聒噪之人。而对于中宫皇后来说,却是无功而返,既没除了廉妃腹中龙种,又没能代齐妃教养弘时,可谓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眼看着天气凉了下去,到了十月,眼看着就是雍正皇帝的四十八寿辰。

    皇帝万寿节,是清制三大节,乃是普天同庆的大喜日子。但储秀宫里,胤禛却连连叹气。

    “四哥寿辰将至,怎的唉声叹气的?”胤禩挺着肚子在屋里溜达来溜达去,此乃刘裕铎嘱咐的。自打龙胎满了五月,为日后顺产,每日胤禩都要断断续续漫步一个时辰。

    皇上岔开话题,“八弟每日都在这屋里、院里走,不如朕陪你到御花园转转?”

    “不。”胤禩斩钉截铁的否定到,甚至瞪了皇帝一眼。他如今这样子,是不愿见人的。虽说这后宫里的嫔妃不知真相,但让他堂堂廉亲王挺着大肚子招摇过市,他是万万做不到的。

    别说是那些后妃小主,自打与皇帝相认之后,胤禩连苏培盛这等奴才也不许随意进出储秀宫的内殿。但凡是胤禩上辈子打过交道的,甚或是只打过照面的,一律不许近身。

    胤禛瞧着老八面色不爽,心里倒是一笑:不止朕有不痛快的事,老八也是如此,这倒算是打了个平手。

    皇上那极其细微的笑意,哪里逃得过胤禩的慧眼,胤禛只听胤禩哼哼一笑,继而说道,“皇上洪福齐天,加上前辈子只怕是过百岁了吧,四哥真是老当益壮呢。”

    胤禛被他这话一噎,顿时笑意全无。他这些日子所心烦之事可不就是这么一个“老”字么。更何况,以上辈子的寿数来算,皇上也只余十年光景。

    胤禛觉得若仅仅是他一人偷得这浮生十年,定然不会患得患失。对一个故去之人,再世为帝,十年已是天眷。但如今他却不是一个人,还有一个正值青春韶华、水灵剔透的八弟摆在眼前。

    不甘心,不情愿。皇帝欲与八弟携手白头,十年哪里足够。

    瞧着四哥顿时陷入低迷,胤禩才溜达回寝殿。膈应老四,还不容易。他这肚子无非再挺上几月,到时候总归是要卸货的。可四哥那年纪,是时光流逝,再难减缓。一想到此处,胤禩恨不得皇帝立刻再将上辈子故技重施,搭炉炼丹,看吃不吃得死他。

    幸而胤禛有了一世经验,断不会重蹈覆辙。为今之计,只得调养生息,以求长寿。毕竟这辈子,不少人事皆有些微改变,皇上深信这一生定会不同。

    待胤禛自我开解之后,便又换上一副笑意进屋了,“老八,你身子重,就不必列席寿宴了。”

    “四哥大寿,臣弟怎能缺席?”胤禩心想:皇后定然设局,爷怎有不自投罗网的道理?没人算计爷,爷怎么弄掉肚子里这块越长越大的肉呢。

    胤禛端详了胤禩片刻,眯起眼问道,“老八不会是想见见弟弟们吧?”

    胤禩闻言顿时厉眉凛目。

    皇上却转而笑了,“八弟若想念他们,朕安排就是。”

    胤禩很想一口啐在老四脸上,但最终忍下了,坐在一旁,再不理会。

    胤禛哪里瞧不出他是真动了气,以老八如今这大腹便便之姿别说兄弟们,就连太监宫女都不愿多见,不然也不会憋在屋里走动。

    “你别动气。”胤禛一边劝着,一边蹭到胤禩身边坐下。

    “放心,四哥的小阿哥稳着呢,动不下来。”感受着皇上越来越靠近的气息,胤禩无比的腻歪。

    “可不是朕一人的阿哥,是咱俩的小阿哥。”皇上倒是浑然不在意胤禩的不耐烦,揽上老八如今圆了几圈的腰身问道,“昨晚见你睡的不好,这会靠朕身上歇歇。”

    胤禩斜了斜皇上,说道,“臣弟精神倒是还好,就是这小腿有些涨,碧云笨手笨脚,总是捏不舒坦。”说罢,胤禩直接蹬了鞋把小腿抬起放到皇帝膝头,“皇上四哥,可愿帮弟弟舒坦舒坦。”

    胤禛讪笑,心道要是换了别人,朕这会早就把这蹬鼻子上脸的家伙掀翻在地了。若是换了别的时候,他也自有办法让老八这只狐狸舒坦。可偏偏就是这人,挺着肚子,是说也说不得,欺负也欺负不得。胤禛摇摇头,还就真的给胤禩捏了起来,心里念叨着:朕就是这样的汉子,当得了天子,也疼得了弟弟,看老八生产之后,朕怎么连本带利统统找补回来。

    两日时光,转眼而过,正是雍正三年的十月三十,皇帝寿辰。

    当日,皇帝御殿之上接见王公,受百官朝贺。未时三刻,在乾清宫设下家宴。

    皇后要与皇帝同来,便来得迟些,最先到配殿等候的正是携着惠嫔前来的敬妃。不过多时,延禧宫的富察贵人并安贵人也一起来了。

    富察氏一贯的看不起安陵容的出身,但无奈今时不同往日,她俩已是平起平坐的贵人,而在皇后跟前只怕这温柔可人、心思纤巧的安贵人还更得中宫赏识一些。

    因而富察贵人入了配殿,给敬妃惠嫔施礼请安之外再无二话,只坐着喝茶。倒是安贵人向惠嫔柔柔笑道,“最近两月,陵容没去咸福宫看望眉姐姐,请姐姐莫怪。”

    “安妹妹勤练歌舞,乃是为圣上解忧,本宫怎会怪罪。”沈眉庄心知这些日子安贵人频频出入景仁宫,看来是颇得皇后喜爱。如今后宫之中,嫔妃凋敝,她们姐妹几人连皇上的面都见不着一次,也只能各谋出路了。

    富察贵人在一旁暖着手,听到这里哼笑道,“哎呦,这么说来惠嫔封嫔也有数月,怎还挤在咸福宫呢?”

    敬妃见她话带讥讽,只得出言抵挡道,“这半年来,太后重病,西北动荡,皇上日日以国事家事烦忧,惠嫔贤惠纯孝,怎会计较这些自身得失。”

    安陵容附和道,“眉姐姐令名后宫皆赞。皇后娘娘也已在皇上跟前请愿,正在另辟宫室,想来开春便能入住了。”

    “哎哟,只怕到时候那位一动,皇上就把这事又给忘了。”富察氏一边说着,一边指了指肚子,如今后宫里皇上惦记着的也唯有储秀宫了。

    这话音刚落,欣贵人便也来了,而与她携伴而来的却是自年氏倒台之后久未露面的曹贵人。这两人一个年资深厚,一个玲珑心肝,甫一进门便嗅出了屋内不同寻常的气味。

    作者有话要说:  四哥在为自己的年纪郁闷。

    八哥在为自己的肚子烦恼。

    后宫的凉凉们在处心积虑的帮八哥完成打胎的心愿。

    下一章,将会用到甄嬛传里一个重要的大梗,嘿嘿,这章先铺垫一下。

    阿凝发现,四哥的后宫,现在人数真少。

    所以把一个没写死的又有些脑子的曹贵人挖出来了。

    毕竟皇后手下没人用不行呀!

    嬛嬛又和皇后不是一条心~~~~

    感谢地雷君:宝石匣 谢七七 晨光中的影子~~~~多谢亲们!!!

    ————————小剧场————————

    四哥:老八,朕给你捏脚!

    八哥:……

    四哥:老八,朕给你揉背!

    八哥:……

    四哥:这些帐都赊着,等包子落地,朕要悉数讨回!

    八哥:……

    ☆、第六十四章 故人旧衣

    欣贵人虽位份不高,但年资却是不浅,因而在敬妃跟前请安问好后便十分随意的落座了。而曹贵人沉寂多时却是不改伶俐,左右一瞧,笑起问道,“怎的菀嫔还没到呢?”

    富察贵人听了,从鼻尖里哼笑出声道,“曹贵人幽居多日,怕是不知这外面的天,如今谁的眼睛还盯在碎玉轩呀,瞧那位最当红的还没到不是。”

    欣贵人轻啧一声,瞥了富察氏一眼,“廉妃娘娘身子贵重,不便在这坐等,踩着时辰来也是难免的。”

    “欣贵人说的极是,就不知道菀嫔怎的也没到呢?”富察氏如今眼见着这两位比自己出身低的小主都跃上了一宫主位,心里恼火得很。廉妃有那龙种傍身,她还不敢肆意乱攀,但眼见着甄嬛今时不同往日,自然是能踩一脚是一脚,绝不错过时机。

    惠嫔正欲反唇相讥,便听见门外一声清脆笑声,人未至而声先到,“富察姐姐如此惦记着妹妹,妹妹真真是来迟了呢。”

    这俏丽之声远远听见,惠嫔便放下了心,展眼一看率先打头进来的却是廉妃,而搀扶其左右的正是菀嫔与方若姑姑。

    众嫔妃见瓜尔佳氏入内皆起身相迎,除敬妃外都伏身道了万福,最后再由敬妃出手相携,请胤禩入了主座。甄嬛这才退至一旁,满怀歉意的伏了伏身道,“敬妃娘娘万安,嫔妾来晚了。”

    敬妃虽对甄嬛含笑点头,但却不语,余光瞧着一旁廉妃如何行事。

    胤禩难得从储秀宫里出来,虽有御赐车辇,但到了殿前总还是得自己走着。这会子只迈了几步便觉着腰酸脚疼,浑身上下透着不爽快,好不容易坐住了,抬眼一瞧,满场都是些各怀鬼胎的小娘子,心里只余苦笑。

    待方若伺候着廉主子喝了口热水,胤禩这才打眼看了看还立在当场的甄嬛,见她脸上已稍有尴尬之色,方才开口道,“今日皇上先行,幸而有菀嫔这一路伴着,辛苦菀嫔了。”

    敬妃等了半晌才听见这话赶紧搭腔道,“菀嫔一向体贴懂事,难为她想得周全。”

    胤禩微微含笑,朝甄嬛淡淡说道,“坐吧。”

    胤禩心知菀嫔那是刻意等皇上走了才敢进的储秀宫,说是外面天寒起了冻怕廉妃行走不便,特来侍候随行。

    这要是四哥在,定然一口回绝了。胤禛可不敢将自己的金贵弟弟和肚子里的宝贝阿哥交给这些心怀叵测的嫔妃,因而早就命苏培盛带人留下,一路用车辇护送胤禩到乾清宫。

    这一队从储秀宫出来的人马,一边是皇帝的心腹侍从,一边是胤禩调教出来的贴身宫婢,还有粘杆处的暗卫在旁伺服,别说地冻湿滑,就是真杀出个不要命的敢意图不轨,也是碰不到胤禩一根手指。

    因而当甄嬛姗姗而来,胤禩便瞧出了这丫头心中藏奸。胤禩几乎在心里拍手叫好,琢磨着菀嫔打算怎么算计自己。是失足摔了呢,还是轿夫脚底打滑呢?

    这一路虽然不长,但足够让有心之人做点手脚。可惜的是,胤禩遗憾的发现这一路平平稳稳,自己安然无恙的过了凤彩门。

    本该由苏培盛和方若扶着胤禩入弘德殿,胤禩却偏偏携着菀嫔不放,等着看她有何不诡。但最终,甄嬛老老实实的抚着胤禩直到配殿门口,并未发难,仿佛是真心实意地来跑来伺候这一路似的。

    胤禩深知甄嬛才智绝非齐妃之流可比。她的两位好姐妹,一个对皇帝心灰意冷,机缘凑巧与储秀宫交好。而另一个于后宫之中风雨飘摇,对皇后听之任之,却投诚反戈,破了夹竹桃之计。但胤禩却明白甄嬛却与沈眉庄、安陵容二人截然不同,只因她还觊觎着皇帝宠爱,期望着取廉妃而代之。因此菀嫔是断然不会真心与自己交好,更不会甘心投在储秀宫门下。

    思及此处,想想今日皇帝寿辰皇后时刻伴在圣驾身侧,若是乌喇那拉氏真有什么计谋,想必就是要借甄嬛之手来完成了。

    “廉妃娘娘多日不见,风采更盛。今儿这身吉服,真是红衫衬雪,绝世倾城呀。”曹贵人这一句奉承,将胤禩的思绪拉回。

    旁人听了无不牵出嘴角一丝怪笑,这曹琴默说奉承话的功夫早些年在华妃跟前就已是领教过的,如今看来这位是打算故技重施再度榜上宠妃这颗大树。

    而胤禩心里却是被她这么一句腻歪死了,他一堂堂爷们被盛赞美貌实在是无地自容。因而胤禩冷冷的扫了曹贵人一眼,惊的曹氏尴尬笑笑,只得惴惴不安地低头喝茶。

    众人看了此景只当曹琴默这回是没号对廉妃的脉,说起来不正是她先前的主子年氏害得瓜尔佳氏落了一胎么?只怕这仇人虽死,恨意长存呢。因而几位小主互递了下眼神,心中已经翻出许多浪花。

    曹贵人这一句虽挨了胤禩的白眼,但却成功的将众人目光引至胤禩这身吉服上。

    胤禩如今体态丰腴了不少,以往那些消瘦时常穿的衣袍自然都替换了,今日这一身大红缎绣花蝶团鹤吉服,俨然与往日里清水芙蓉的打扮大相径庭,显得格外雍容富贵。而这正红之色,即便是当年艳冠六宫的年氏贵妃也不敢用的,大有盖过中宫正室的意味。幸而胤禩这发誓到还简洁,不然只怕皇后娘娘见了面上又要难看了。

    胤禩垂目歇着,自然感觉得到这群女眷们的目光在自个身上打转。他也不想穿这身打眼的吉服,可皇上像喝了蜜似的巴巴画了图样命内务府赶制出来。万幸老四也嫌头冠繁重,不然还不知他能打出什么样的花样来。

    而皇上的心思倒是极其简单,就是想震慑六宫,昭告众人:朕的八弟,就是连皇后也拍马难及,尔等省省心思吧。

    第1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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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 第1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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