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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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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绑架了总裁的宝贝弟弟 作者:许温柔

    正文 第3节

    谁绑架了总裁的宝贝弟弟 作者:许温柔

    第3节

    ☆、第九章

    聂青岳带着宋衍河到聂氏集团旗下的一所豪华酒店吃晚饭。

    按照国内的行业标准,酒店最高星级是五星,而这家酒店的实际奢华程度已经远远超过五星级水平,当然,消费也令人咋舌。

    聂青岳点了一桌子的山珍海味,天上飞的,地下跑的,然后端了一杯红酒冷眼坐在旁边看着宋衍河吃——他还惦记着下午被宋衍河喷了一身食物渣滓的仇。

    你要是吃肉,你就死定了!

    宋衍河就着一杯茶吃得津津有味,筷子果然只伸向全素的几个菜。这家酒店的大厨本就是国内顶尖水平的,再加上给老板做菜,更是厨师长亲自操刀掌勺,每样菜色都做得色香味俱全,即使是全素的那几个菜,也鲜翠可人,各有风味。

    宋衍河一副弱不禁风的单薄模样,身上穿着早晨刚买的那件浅蓝色衬衫,解开了第一颗纽扣。偶尔伸手夹菜的时候,精致的领口会稍稍出卖一段他美好的锁骨,配上俊俏的眉眼和辣得微微红肿呼呼吸气的双唇,聂青岳越看越移不开眼。

    都是假象!聂青岳心底里告诫着自己。

    要不是今天亲眼看到他舞剑时的矫健身姿,差点又被他这副人畜无害的模样骗了!老道士身手这么好,以后和他单独相处也要多安排几个保镖以防万一!

    宋衍河吃得七八分饱,看聂青岳还未动,不好意思地放下了筷子。

    上仙果然是不用吃饭的啊!自己吃得那么香!好丢人!

    “吃饱了?”

    宋衍河点点头,“吃饱了。”

    “以后,你可以吃肉了。”

    “啊?为什么?”宋衍河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你不是叫我上仙吗?我说你可以吃,你就可以吃了,没有为什么。”

    宋衍河认真思考了一下,“上仙的话说得没错,那我是可以吃了……不过,我还是不想吃肉。”师父一世英名,最后在山顶中暑仙逝的一幕,他这辈子都不会忘记,和李道无约好了要引以为诫。

    聂青岳手紧紧握住高脚杯,深呼吸几口才忍住没把杯子当场砸了。

    妈的!这老道士果然花花肠子多得很!口口声声叫着上仙,叫他吃个肉而已,又说不想吃?

    冷静,冷静。为了聂青枫,为了聂青枫。

    “这么说你愿意听我的话?”聂青岳放下杯子,调整了片刻,声音低沉充满磁性地问道。

    “嗯,听。”既然是上仙的仙童了,自然要服从上仙的指令。

    聂青岳强忍住心中咆哮,恨不得脱口而出,那你快算算我弟弟他到底在哪啊!

    可今天两百多万砸进去,面前这人连对他说话的语气都没变过一句,现在还不是开这个口的最佳时机,他要让他死心塌地地给他办事。

    聂青岳做出了一个自以为亲和温柔的笑容,“那我们晚上出去玩,我带你去你昨天看的那个地方,怎样?”

    哎?昨天回来的一路上他可是看了很多地方,上仙指的是哪一处?不过,反正他都没去过,去哪儿都好呀,都是见见世面!

    宋衍河点点头,眼中流露出期待与兴奋。

    这老道士,太阳一下山就原形毕露了。一听到要去酒吧,瞧这开心劲儿,呵,比拿了一百多万的剑还喜庆。聂青岳挥手叫来丁城去安排,又扯着嘴角笑了笑。

    夜幕降临,天色全暗。

    这座繁华的城市在灯红酒绿的笼罩下,纸醉金迷的精彩才刚刚开始。

    黑色的迈巴赫缓缓停在一幢金碧辉煌的建筑前,宋衍河下了车抬头凝望着那几个大字,勉强念出“粉、金、朝……什么?”

    聂青岳神色不善地瞪着他。

    丁城见状,上前一步俯在宋衍河耳边,“宋先生,是‘六朝金粉’。”

    宋衍河恍然大悟,“天界的文字是从左到右念的啊!”

    “六朝金粉”是聂氏集团控股经营的夜总会之一。聂青岳现在明面上是个生意人,所以几处夜场都没有沿用与聂氏有关的名字。

    六朝金粉的总经理带着一溜儿的部门经理在门口已经恭候多时,见聂青岳到了,一行人上前鞠躬道,“聂总好。”

    聂青岳不耐烦地挥挥手,“今天不是来看场子的,直接去房间吧。”

    总经理在前面引路,带几人到了一处包房。包房有一百多平米,一整面墙是与电脑连接的显示屏,前面有一个小型舞台,舞台对面是一溜宽大的真皮沙发和几张金丝楠木矮桌。

    几人坐定后,总经理上前问道,“聂总,知道您今天驾临,有几位贵客想来敬酒,您看,让他们进来吗?”

    “什么人?”聂青岳面无表情不屑问道。

    “是戚总,还有陈家大公子。”总经理唯唯诺诺地回答,这几位贵客他得罪不起,但是聂青岳是他的老板,他更不敢触怒。

    “陈家大公子?”聂青岳一挑眉,陈暮终于得到消息了啊。

    “告诉他们,该说的话我已经说了。有消息的就进来,没消息的,进来这个门就出不去了。”

    “是,我这就去说。”总经理如蒙大赦,连连点头退了出去。

    聂青岳一勾手指,吩咐丁城,“上酒,再叫几个人进来。”

    丁城马上出去安排,不一会儿,舞台后的显示屏和包房内的各色彩灯亮起,闪得宋衍河一阵眼花缭乱。几个侍应生推着各色洋酒摆在桌上,几名漂亮的年轻姑娘打扮一致,随着音乐在小舞台上跳起舞来。

    宋衍河这两日已经见到这天界的女子和无量山下的那些女子着装不同,但进来跳舞的这几个对他来说实在着装太过暴露,他不忍直视,一时不禁怀疑这里到底是天界还是阴间,简直就是群魔乱舞。

    上仙就在旁边坐着,还没发话,宋衍河也只好低着头老老实实坐在一边。

    一舞毕,几个女孩子上前站成整齐一排,齐齐鞠躬,清脆喊道,“聂总好!”

    聂青岳紧紧皱着眉。

    他手下的夜总会现在就这个水平?这跳的是什么东西?!就这么搔首弄姿几下,这也能算跳舞?还没宋衍河一个大男人舞剑舞得好看!

    聂青岳狠狠瞪了一眼恭立门口的主管。

    提前就叫丁城交代下去他今天要来六朝金粉,这主管是不是不想干了?就给他准备这样的货色展示人前?这不是不给他面子吗?

    主管战战兢兢地朝几个女孩道,“还有这位宋先生,给宋先生问好。”

    几个女孩又站成一排面朝宋衍河,恭恭敬敬地一鞠躬,娇滴滴地喊道,“宋先生好!”

    宋衍河万没想到还有自己什么事儿,一听别人跟他问好,也赶忙起身拱手还礼,“几位仙子好。”

    “噗——”一个女孩儿见他这么一个大帅哥害羞地叫她们“仙子”,一时没忍住笑出了声,惹得宋衍河也不好意思跟着笑了笑。

    聂青岳见状眉头皱得更紧了,老道士是真上道儿啊,屁股都还没坐热呢,就开始勾搭了?恶狠狠地瞪了一眼宋衍河,“你给我坐下!”

    宋衍河依言乖乖听话坐了下来。

    聂青岳用手指了指刚才笑出声的那个女孩,“你,过来。叫什么?”

    那女孩儿算得上年轻漂亮,见老板钦点她,欢天喜地地上前两步,“聂总,人家叫米娜,你叫娜娜就好啦~”

    “娜娜”两个字故意拖了长长的尾音。

    夜总会的女孩当然没多清纯,聂青岳早已见怪不怪,但是第一次觉得听着这么刺耳。

    “娜娜,”聂青岳勾起嘴角,英俊的面容似笑非笑,深如寒潭的眸子打量了她几眼,“开你的酒。”

    被老板钦点,还要开酒,娜娜高兴地不得了。这里一瓶酒就是几千上万,开几瓶酒的提成就够她吃几个月的闲饭了!赶忙熟练地开了一瓶酒倒在晶莹剔透的酒杯中,双手递上,“聂总……”

    “不是给我,”聂青岳漫不经心地一摆手,声音低沉危险,“去敬刚才你笑的那位宋先生。宋先生赏脸喝了,你这个月就不用干活了,宋先生不赏脸,你这辈子都不用再干了。”

    娜娜听了这话,才知道自己刚才那笑声闯了大祸,惊得指尖发抖打颤,险些摔了酒杯。一咬银牙稳了稳,又端着酒杯走到宋衍河面前,挨着他身边坐下,挤出一副熟练无比的娇笑,“宋先生……娜娜给你敬酒啦,你赏脸喝一口好不好嘛……”

    酒杯几乎要贴到宋衍河的脸上,吓得宋衍河往后闪了闪,转头看向聂青岳,诚恳道,“我不会喝酒。”

    娜娜一听,吓得花容失色,聂总的警告可不是闹着玩的!这个场子里谁不知道他们老板是黑道出身,说到的话一定做得到!

    娜娜当即从沙发上起身,往宋衍河面前一跪,两行清泪夺眶而出,一只手扒着宋衍河的膝盖轻轻地摇晃, “宋先生,你就当行行好,喝了这一杯吧,你喝了这杯酒,以后你叫娜娜干什么都行,好不好,宋先生……”

    宋衍河没想到她来这一招,大惊失色语无伦次,“我我我我…无量山戒酒…我真真真……真不会不会不会喝酒……”

    聂青岳目视前方面无表情地喊了一声,“丁城。”

    站在角落的几个保镖会意,立即上前准备把娜娜拉出去。娜娜闻声抱着宋衍河的膝盖,一边哭一边瑟瑟发抖,“宋先生求求你,救救我宋先生,求求你喝了这一杯好不好,求求你救救我吧……!”

    宋衍河看几个黑西装的壮汉保镖真要过来拉面前这位仙子,越发觉得这里一定是阴间修罗,不然天界怎会有这等恃强凌弱的事情?既然看见了,便不能坐视不理,否则岂不是助纣为虐?当即皱眉接下娜娜手中的酒杯,抬头一饮而尽。

    酒水入喉,并没有想象中的辛辣刺鼻,反而带着果香的清甜甘冽。

    ☆、第十章

    饮罢,宋衍河将空杯放在楠木矮桌上,不露痕迹地推开娜娜抱着自己的那只手,问道,“可以了吗?”

    聂青岳缓缓收回目光,看了一眼娜娜,悠悠然道,“继续吧。”

    又指了几个女孩,“点几首歌唱。”

    几个年轻的女孩立刻在音乐声中唱歌跳舞,花枝招展起来,整个包房内刚才令人窒息的气压渐渐弱了下去,一派歌舞升平的景象。

    能被主管叫到包房来的女孩儿都是人精,一眼看出聂总今天是要找人陪宋衍河,便轮流上阵,唱歌跳舞逗宋衍河笑,不一会儿,开了的酒瓶就摆满了一桌子,每个女孩都拿着酒喂宋衍河。

    宋衍河原本真的是不会喝酒,可这里的酒却甘甜清冽,不怎么难以入喉。他心中暗叹这天界的玉酿琼浆果真不同凡响,与人界大有不同。再一想到那几个凶神恶煞的保镖要来对这几位仙子不利,便不忍心拒绝几个女孩儿的敬酒,喝了一杯又一杯。

    酒虽然喝了不少,但对于几个女孩逐渐靠近的身体,宋衍河还是敬谢不敏,连连后退。女孩儿们都围着他转,反倒留聂青岳一个人坐在另一端,周围气压寒冷迫人,没有不识相的姑娘跑过去敬酒。他一人端着半杯酒斜眼看着宋衍河,不时地抿一口。

    这老道士刚才一副道貌岸然,脸红慌张地说不会喝酒,现在又来者不拒乐在其中,小眼神水光涟涟地看看这个瞄瞄那个。呵,狐狸尾巴露出来了吧,看你还能装到几时?

    酒水入口香甜清冽,但后劲极大,宋衍河不到一个钟头竟已喝了几瓶。一边喝一边越退越后,越退越靠近聂青岳。等退到聂青岳身边的时候,已经喝得神志不清,坐不住了。

    娜娜扑到他身上投怀送抱,娇嗔道,“宋先生,你都不好好看看人家……”

    宋衍河觉得身上附压了一片异样的柔软,想推开又无力推动,想睁眼看看是什么东西又眼皮打架,只好抽身出来往旁边一转,靠了上去,终于清静了。

    再没有那种不正常地柔软触感了。

    因为宋衍河扑进了聂青岳的怀里。

    还紧紧搂着聂青岳的腰。

    谁还敢扑到聂青岳的身上去抢人?

    宋衍河把头靠在聂青岳胸口,还拿鼻子在他衣服上蹭了蹭,原本他脸上的酒渍都跑到了聂青岳的身上。口里喃喃自语道,“师弟……千万记住……不能……不能吃肉……陶重寒……陶重寒再来欺负你……我就帮你教训他……你……你又舍不得了……没出息……”

    几个保镖面面相觑。

    丁城无助地看了看天花板。

    要不是知道王大桥在外面执行任务,他已经想打电话问问他桥哥,有个男人跑到老大怀里,吃老大的豆腐时应该怎么办了……

    可宋衍河是真的鼻子很痒啊。

    刚才那几个女孩子涂脂抹粉喷香水,他在深山老林中几十年何时闻过这些味道?当然不习惯了。再加上酒精作用下,鼻子格外敏感,不使劲搓一搓鼻子好像随时会打喷嚏,痒得厉害。包房内打扫的虽然干净,可沙发间总归多少有些酒味、香水味、清洗剂的味道,他终于找到了一个没有异味还温度适宜的地方,便轻轻蹭起鼻子来。

    聂青岳脸上一片死寂,右手在半空中举着酒杯一动不动。

    老道士双手紧紧抱住他的腰,脑袋在他胸口蹭来蹭去蹭个没完,没有一点儿要停的意思。偶尔蹭过他衬衫胸口上的一颗纽扣,聂青岳觉得像是有人拉住他的衣服要解开扣子的恐怖感觉。一束长发自老道士的背后滑落,搭在他的另一只手上,随着头部的转动在他手背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扫过,撩拨着他即将爆发的神经。

    聂青岳抬头看了一眼屋里的几个女孩。有两个长得真不错,包装包装跟小明星差不多了。

    老道士无视了这些莺莺燕燕,毅然扑到了自己怀里这样……聂青岳绝望地喝光了杯中的烈酒,僵硬地一挥手,“全都出去,我没叫人一个都不要进来。”

    包房内只剩下聂青岳和他怀里的老道士了,聂青岳心里忽然有一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感觉。

    老道士真的是gay,聂青岳心如死灰。他谁的牌子都没翻,翻了自己的牌子。

    妈的!不就是伺候个男人吗?他聂青岳什么场面没见过,男人和男人在一起也见得多了!为了他弟弟,他今天豁出去了!

    聂青岳一手扶住宋衍河的后脑勺,一手抬起他的下巴,将自己的吻印了上去。

    不等他加深这个吻,就发现唇下的人一动不动,已经……睡着了。

    妈的!他到底是想上?还是想被上?喝醉之前也不说清楚!这让他怎么操作!

    聂青岳一把放开了宋衍河的脑袋。宋衍河失去了支撑,又倒在了聂青岳怀里,双手还环着他的腰,睡得更加香甜。

    聂青岳太累了,紧绷着的敏感神经一下松懈了下来,闭上眼睛想着,等老道士醒来就直接面对面坐着谈谈,你想要多少钱,你想要什么东西,他要是真想上他,就让他上一次算了……他真的不能再等下去,多等一天一分一秒,聂青枫就多一分危险,他可以不要亲手打下来的江山,可以不要聂氏集团,但是他不能不顾他亲生兄弟的性命……

    想着想着,聂青岳就着这个怀抱着宋衍河的姿势,坐在沙发上睡着了。

    丁城和几个保镖警惕地守在门外,一刻也不敢松懈。包房内有隔音设施安静得很,但是走廊上音乐声就太大了。丁城恨不得贴耳到门上听着里面的动静,万一老大叫自己,自己没听到怎么办?不过里面怎么一点声响都没有呢?老大和那位宋先生一起睡了两个晚上了,白天又横眉竖眼地对那位宋先生,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啊?

    手机响起,是一个陌生号码来电。丁城接通电话,不耐烦地问,“谁啊?”

    电话里传来王大桥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丁城!老大不接电话!你们人在哪里!出事儿了!”

    丁城看了看包房的门,又望了望天花板,惆怅道,“桥哥,我这儿也出大事儿了啊……”

    聂青岳只睡了三四个小时就醒了,全身酸痛。看到怀里还躺着的这个人就气不打一处来,恶狠狠地一把把他朝旁边沙发推了过去,看到宋衍河快要掉下沙发了,还“好心”地踹了他两脚,把他踹到沙发里面,宋衍河也无知无觉,脸朝下趴在沙发上继续睡。

    到处摸了一圈也没找到手机,聂青岳焦躁不安,哑着嗓子喊了两声,“丁城!丁城!”

    丁城立刻推门进来,双眼通红,面露急色,“老大,我……”

    “我的手机呢?”

    丁城赶忙递过去手机,张口又道,“老大,我……”

    “你什么你,你怎么了?”

    “老大,我……”

    “王大桥怎么打了这么多电话,你就不知道把手机拿进来给我吗?”

    “老大!”丁城忍不住吼道,“桥哥那边出事了,戚少杰的人找到了桥哥的位置,把戚卫风救走了!”

    “妈的,这种事你不早说?!”

    丁城委屈急了,是老大叫他们不许进门的啊!他一进门就想说了,老大没给他机会开口啊!

    “现在怎么样了?”聂青岳面色不善。

    王大桥的反追踪能力他是清楚的,就凭戚少杰那个草包能把人救走?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他手下的人里出了内鬼!

    “戚少杰一救走人质就带人把会所围了,现在在外面和我们僵持着,暂时进不来。桥哥说他在往回赶,我临时调的人也到了,但是戚少杰那边也在调人过来……”

    “砰——”

    不等丁城汇报完,包房的门就被人狠狠踹开,正是戚少杰带着四个保镖走了进来。走廊上丁城的手下已经被控制住,全都换成了戚少杰的人。

    不等戚少杰开口,两个保镖就一拥而上,把丁城按在墙上,缴了他身上的枪,照着他的面门狠狠打了几拳,又看了看烂醉如泥趴在沙发中间的宋衍河,似乎觉得这个瘦小子没什么威胁,就任他在那躺着呼呼大睡。

    戚少杰指间夹着一根烟,不无得意地踱着步子走到沙发另一端坐下,“聂总,想见你一面是真难啊。昨晚上来给你敬酒你不喝,那就只能喝罚酒了。既然我弟弟已经回来了,我们之间的账是不是该好好算算?”

    聂青岳神色如常,镇定自若,伸出一只手认真地揉了揉眉心,淡淡地说,“我记得我昨天叫人转告你,没有我弟弟的消息,这个房间来了你就出不去了?”

    戚少杰惊讶地哈哈一笑,“聂总是不是睡糊涂了,你刚才没看清楚外面都是我的人?”

    聂青岳放下手,眼神深邃如寒潭凛冽,“那你可看清楚,这是谁的地方了?”

    话音未落,电光石火之间,聂青岳从腋下掏出一把格洛克g43,一拉保险抬手毫不含糊地朝戚少杰右肩放了一枪,戚少杰刚才得意洋洋夹着烟的手瞬间就没了力气,被子弹冲击抖动了一下就无力地垂到了沙发上,疼得他嗷嗷大叫,“给我把姓聂的拿下!”

    几乎在聂青岳开枪的同时,几名保镖也纷纷掏枪,不料被压在墙上满脸是血的丁城一个回肘撂倒了一名保镖,抬脚将其踹在被外面涌入的人推开的门上,未等其他人做出反应,又一拳打在豪华包厢门后墙面。贴着精美壁纸的墙面被他生生打出一个窟窿。丁城将手往里一掏,摸出一把□□,瞬间上膛,朝着几名保镖连开几枪。

    饶是宋衍河有再大的困劲儿,在这震天动地的枪声中也醒了,浑浑噩噩地坐起身问,“师弟……是你的丹炉又炸了吗……”

    待他定睛一看聂青岳背光而立的位置,微微一皱眉,“上仙,你今日不宜站在这个位置啊,快些过来……”

    宋衍河的观日断川术已经和他融为一体,烙进骨子里了,只看一眼就觉得聂青岳站的这个位置今日不宜,迷迷糊糊伸手揽着他的腿一抱,聂青岳一下没站稳被他拉歪到了沙发上,刚要破口大骂,就看到他刚才站得位置后面的墙上就被打了一串窟窿,是戚少杰的人听到枪声涌进了房中。

    丁城朝聂青岳大喊一声,“老大,走!”说罢举起枪换了个弹匣,又朝着进来的人开了几枪之后,自己也中了一枪,握着腹部沿着墙缓缓瘫到了地上。

    豪华包房在六朝金粉的三楼,若放在平时,聂青岳不会不敢跳,只是现在众目睽睽,他们怎么能让他走得了?

    戚少杰被打中了肩头,气疯了也疼疯了,左手颤抖着从保镖手里接过枪朝着聂青岳就开枪,非要报这个仇不可。众人见聂青岳被缴了武器,现在就是个活靶子,便也没有不识相出来多动手的。

    戚少杰真是个草包,右手使枪本来就不怎么灵光,换了左手拿枪更是连打两枪都没伤到聂青岳分毫,气得往前走了几步,直直将枪指在聂青岳心口。

    宋衍河靠在沙发上被枪响声吵的此时已是大醒,甩了甩脑袋,看到面前一个满脸油腻的矮胖子拿着一把黑漆漆的东西。这件东西他前日里才见过,上仙正是用这件仙器打了他腿上两个窟窿,可这个胖子居然敢用这样东西指着他家上仙?

    宋衍河想也不想,并指为剑,纵一缕灵力朝那矮胖子拿枪的手一击而出。一道耀眼的白色剑芒闪过,戚少杰拿枪的手竟被从手腕处被齐齐斩了下来。

    聂青岳面朝戚少杰看得真切,惊骇之余目光如炬一把接住了落下的枪,戚少杰连“啊”都没来得及叫一声,就被枪口抵住了太阳穴,聂青岳挟持着他,面朝着一屋子保镖冷眼而立。

    一屋子的保镖都看傻了,他们什么样真枪真刀都见过,可刚才那道光……是什么东西?

    这时,包房的门又被“砰——”的一声踹开,王大桥肩上背着一把冲锋和一挂子弹大步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一队全副武装的人马,走廊上瞬间局势翻转。

    聂青岳这才居高临下对着浑身是血的戚少杰幽幽说道,“我昨天是怎么跟你说的,嗯?”

    晨光熹微之中,聂青岳面色淡然地走出六朝金粉的大门,仿佛他只是在这里休息了一晚。

    王大桥附耳过来,“老大,警察等会就到,都安排好了,你先走吧。”

    聂青岳点了点头,又加了一句,“刚才在包房里的人,处理干净点。”

    说罢,长腿一迈,上了他的座驾。身后一个身材高大的保镖也把扛着的宋衍河塞了进去。

    几辆卡宴簇拥着迈巴赫扬长而去。

    吴医生闻讯赶来,几名护工抬着中枪的丁城从门内出来。一看到王大桥,丁城热泪盈眶,“桥哥,你可算回来了……”

    王大桥望着车队若有所思,问道,“跟老大一起走的那个长头发的,是什么人?”

    丁城一脸哀怨指指自己中枪的腹部,“桥哥,你都不先关心关心我,你看我……”说着说着晕了过去。

    ☆、第十一章

    聂宅主楼。窗外鸟语花香,屋内静谧无声。

    一阵手机铃声响起,聂青岳从床上伸出一只手循着声音摸出手机。

    “聂总,”是秘书艾米丽,“陈公子来集团了,在候客厅。”

    “嗯。”

    聂青岳从床上坐起身看了看表,从六朝金粉回来之后才睡了半个小时而已。

    他抬手揉了揉额头,最近几天,头越来越痛了。

    陈暮敢跑到聂氏集团找他,一种可能是聂青枫失踪和他真的没有关系,他问心无愧;一种可能是他手里有重要的消息,所以有恃无恐。

    起床穿戴整齐后,除了眼中有轻微的红血丝之外,英俊的外表无懈可击,似乎随时可以接受采访,荣登财经杂志封面。

    聂青岳推开客房的门。

    宋衍河宿醉未醒,一回到床上就睡得昏天暗地。

    十几年来,和聂青岳称兄道弟、整日推心置腹的人有过很多,但是几乎都在紧要关头明哲保身,遁逃而去。而床上这个人,聂青岳前日才拿枪朝他开了两枪,今天早晨,他竟然反过来接连救了他两次。

    一次是戚少杰的保镖朝他开枪时,宋衍河抱住他的大腿把他扳倒在了沙发上,躲开了子弹,一次是戚少杰拿枪指着他的胸口时,宋衍河砍下了戚少杰拿枪的那只手——用聂青岳所不知道的手段。

    宋衍河仰面躺在宽大的床上,眉头轻轻皱着,呼气时小嘴嘟嘟地翘起,似乎在呢喃着什么。

    聂青岳俯身下去听。

    “上仙……别打我了……上仙……”

    聂青岳听了一怔,嘴角不禁染上一丝笑意。

    奇怪,好像,头没那么痛了?

    靠的太近,聂青岳灼热的温度呼吸在宋衍河脸上,宋衍河长长的睫毛颤了颤,睁了开来。

    “上……上仙?”

    “咳,”聂青岳站起身,“起床了,跟我出去一趟。”

    上仙出行,那必须都有几个小仙童前呼后拥的啊,自己竟然睡到这个时候才醒,还叫上仙来喊他起床,真是太太太,太不应该了,简直比以前师父授课时迟到更严重!

    一想到小时候被师父打手心,宋衍河就觉得隐隐作痛,赶忙慌里慌张地从柔软的大床中爬起来,顾不得自己衣衫不整,胡乱整理了两下身上的衣服,“走走走走,走吧!”

    聂青岳凑近他闻了闻,全是脂粉味和酒味。捏住了鼻子,挥挥手,“你去洗澡换衣服,收拾好了叫司机来接你,我先走了。”

    聂青岳上车后揉了揉鼻子。

    去会所之前,老道士好像不是这个味道的,那些脂粉味确实太刺鼻了,不适合他,可老道士跌到他怀里那天,本来是什么味道的来着?他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电梯“叮咚——”一声,停在27楼。

    聂青岳路过秘书室,对艾米丽打了个手势,“叫陈暮进来。”

    陈暮依旧衣冠楚楚,一派成熟儒雅风度。

    陈家老爷子在道上曾经是一手遮天的人物,如今年事已高,坚信兄弟同心其利断金,就把生意上的事情多半交给陈暮打理,道上的事情交给了小儿子陈阳。陈阳这个人声望不足又唯利是图,很不受聂青岳的待见,连带着看到陈暮也没有好脸色。

    “什么事劳陈总大驾光临?”

    “聂总,我们大概是有些误会,你要的消息,我这真的没有,不知可否高抬贵手,放了我妹妹。”陈暮温和地笑着,仿佛聂青岳不是绑架了他家的人,而只是占了他的车道,他是下车来协商的。

    “我说了,谁家有消息就放谁家的人,一直没消息就都关着。”

    “好吧,既然这样,那就随聂总高兴。不过,我那个妹妹,并不姓陈。”陈暮又报以一个礼貌的微笑。

    陈暮此言一出,聂青岳就明白了。陈暮和陈阳同父异母,王大桥抓的是陈阳的表妹,对于陈暮来说那就是个外人,他没必要为了个外人来和聂青岳撕破脸。

    王大桥动手是挺利索,可是通知错了人。这个消息要通知也应该去通知陈阳才对啊!

    “既然和你没关系,你何必亲自跑一趟?昨天还跑去了六朝金粉找我?”聂青岳微微眯眼看他,陈暮只要表情有一点变化,他就能知道他是不是真的不在乎这个陈阳的表妹。

    陈暮果然微微低了一下头,略带羞赧笑道,“除了拜访聂总,我想和宋先生聊两句。”

    宋先生?哪个宋先生?他说的是老道士?

    呵,老道士还真是魅力无边啊,只见了一面就让陈暮神魂颠倒满世界追着他跑?啊,差点忘了,昨天陈暮也亲眼看到老道士抽出断剑,大概是为了这个来的?

    聂青岳觉得头又有点疼了,站起身松了松领带,走到窗边。

    从这面落地窗可以看到27层外空中花园的景色。花园中不知何时站了一个身着白色衬衣黑色西裤的男子,清瘦高挑,顾盼生辉,最引人注意的还是他在脑后束起的乌黑长发。

    另一个身材高大魁梧的男子走到他身后,朝他肩膀重重地一拍——只看那粗壮的胳膊和下手的速度就知道这一拍落在人身上有多疼。

    不料,壮汉的手还未触及,宋衍河像背后长了眼睛一样,漫不经心地一踱步就避了开来,甚至连头都没有回。壮汉一击不成,双手握拳朝宋衍河招呼过去,宋衍河这才转过身来拆招。

    什么情况?王大桥怎么和宋衍河打起来了?看起来还是王大桥先动的手?

    陈暮也走到落地窗前,顺着聂青岳的目光看了过去,“啊,原来宋先生真的在这里。”

    又转头向聂青岳告辞,“聂总,那么我那位妹妹,就麻烦你照顾几天。您忙着,我不打扰了。”说罢,又抬头看了一眼花园中单手和王大桥过招的宋衍河。

    反了他了?这是谁的公司?他想去看老道士,就跟他说个再见就走了?

    陈暮刚出了办公室门,聂青岳接通了艾米丽的电话,“给我把所有通往27楼花园的门都关上!现在!马上!”

    花园中,王大桥似乎开口对宋衍河说了些什么,宋衍河微微一摇头,正欲开口说话,王大桥的拳风便更凶狠地朝着老道士袭去。

    只见宋衍河面对身形高大的王大桥从容不迫,右手背在身后,左手拆招抵挡,步法轻盈灵动,真真是游刃有余,脸上还似乎挂着一抹无奈的淡笑。

    聂青岳看着宋衍河的身影,心中说不出的滋味。

    以宋衍河这样的身手和本事,想要什么没有,根本没必要留在聂青岳身边图谋他什么。或许真如他所说,他只是算不到聂青枫的位置,又或者,聂青枫去了他那个世界的昆仑山?

    花园中二人还在过招,王大桥连连吃憋,越挫越勇已经拔出军刀。宋衍河还是只守不攻偶尔略退几步。忽然,宋衍河看似力道不重的一记手刀劈下,打掉了王大桥手中的军刀,劈得王大桥一个踉跄朝花园水池中栽去。

    宋衍河见状立刻伸手要拉住他。不料,王大桥刚挨了一记手刀心有余悸,半边胳膊都还麻着,看到宋衍河手伸向他,反手一抓他的手腕——两个人双双落入水池中。

    花园水池中的水不深,两人摔入水中后马上相互扶着站起身来,水位还不及腰部。宋衍河全身衣服湿透了,白色衬衫变成半透明的紧贴在身上,勾勒出他纤细的腰线。水虽不深,但水底淤泥滑腻,宋衍河几乎挂在王大桥的身上被他托了上岸。

    王大桥的老脸好像红了一红。聂青岳站在窗前,脸色霎时间沉了下来。

    很好。

    老道士本事不小啊?去夜总会能勾搭小姑娘,去个拍卖会弄得陈暮跟着他跑,来集团不到半小时就和他的保镖混到一起去了?

    “聂总,”艾米丽的声音从桌上内线传出,“五分钟后是第一季度业绩汇报,各公司经理和总监已经到齐了。”

    “嗯。”聂青岳顿了顿,“去给花园里那两个家伙拿身衣服。”

    聂青岳没读过什么书,又是过惯了刀尖舔血的日子的,没有亲自管理集团运行的兴趣。集团运转几乎全部交由专业的管理团队和第三方监督,开会他也只是去露一面。

    集团旗下一百多家公司和企业的管理层齐聚会议室,做了整个上午冗长枯燥的汇总报告。看着一个个总监经理轮番上台,聂青岳揉着眉心觉得头愈发的疼了,脑子里想的全是怎么找聂青枫。

    上午的会议终于结束,出了会议室,居然意外地没有看到王大桥的身影。

    聂青岳的仇家太多,以往无论去到哪里,王大桥都跟门神一样往门口一站。除非确定聂青岳休息了,或者环境绝对安全了,否则不会离开半步。

    聂青岳一勾手指,一个保镖附耳过来。

    “王大桥人呢?”

    “老大,桥哥在候客厅吃饭,我去叫他过来。”

    “不用。”

    聂青岳进了电梯,到27层的候客厅门口往里一看,偌大的候客厅里只有两个人背对门口坐着吃盒饭。

    这个人高马大的不是平时生人勿进的王大桥吗?另一个穿着明显不合身的宽大t恤的人……是宋衍河?!

    “你看你这么瘦,多吃点啊,来,这块鸡给你吃。”

    “使不得,我不吃肉,只吃素的。”

    “哎?我看你年纪不大,还是长身体的时候,要多吃点肉才是啊,怎么只吃素呢?”

    “哪里哪里,我已经三十有四啦。”

    老道士跟他说过的话,也这么随随便便跟别人说?

    “这哪能看得出来有三十四了啊,难道是吃素就比较年轻?”

    “哈哈哈哈哈,其实是我怕胖,所以不敢吃肉。”

    “吃肉不一定会胖,这叫营养均衡!你看我,我天天吃肉,长得壮实,可不算胖啊。我在阿富汗的时候啊……”

    王大桥一边吃一边絮絮叨叨地跟宋衍河讲他以前吃过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而宋衍河一说话或者听王大桥说话的时候,就礼貌地放下筷子微笑着看着对方,偶尔轻轻点头。

    王大桥简直是看一眼宋衍河的脸,下一口饭!

    老道士和他吃饭的时候也是这样的吗?他怎么不记得了?不对,老道士跟他吃饭的时候可没这样笑着说过话!虽然他也没说话就是了……

    宋衍河聚精会神地听着,待王大桥尽兴地讲完,他微微一笑,眼如新月,眉梢含春。颔首道,“看来果真是要有那一分经历,才能珍惜一茶一饭来之不易。我自小在山中长大,衣食住行都由师父师叔包办,后来又由我师弟和大徒弟照看,反倒成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之辈了。待有机会去你说的那处地方,我倒也想试试餐风露宿的滋味。”

    老道士还有什么师父师叔师弟徒弟?怎么没跟他讲过?!

    “唉,那有什么好去的,还是国内环境好,尤其是跟着我们老大。来来吃个这个,绝对不胖,吃胖了你找我!”

    呵,还算说了句人话,我还以为你不想干了呢王大桥!

    “呵呵呵,真是……盛情难却啊,既然这样,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吧。”

    宋衍河夹着那块炖鸡就要往嘴里送,聂青岳“咣当”一声,一把推开了门。

    宋衍河闻声回头,看清来人之后,起身盈盈一笑,“上仙。”

    艾米丽也不想干了是吧?!叫她拿衣服给花园里的两个人,不是叫她拿一个人的衣服给花园里的两个人!老道士身上这衣服还有点眼熟,明显就是王大桥的!

    聂青岳脸色阴得要滴下雨来,指了指王大桥,“跟我过来。”

    “是!”王大桥立刻进入工作状态,跟在聂青岳身后进了办公室,神情严肃得可以去客串骇客帝国。

    “跟我说说,你今天上午在公司都干了什么。”

    “啊?”王大桥以为要汇报绑架人质的事情,或者今天早晨六朝金粉后续处理的情况,万没想到老大居然会问他今天上午干了什么,“上午来了之后看到宋先生在花园,就和他过了几招……”

    “你没事闲得和他过什么招?”聂青岳声调一高,气势咄咄逼人。

    “就是……就是几天没在,见您身边多了个人,我不放心您……老大……”

    “现在放心了?”

    “嘿嘿,放心了,宋先生他……绝对没问题。”

    “你怎么知道?”

    “嘿嘿,”王大桥有点不好意思笑着,“宋先生身手很好,他要是想对您下手,早就可以动手了,十个八个的丁城也拦不住。”

    王大桥跟在聂青岳身边多年,聂青岳从来没看过他笑成这样,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一拍桌子怒吼一声,“丁城打不过他,那我呢?”

    “……”

    王大桥知道老大生气了,闭口不言,也不敢再笑。

    “他为什么穿着你的衣服,我不是叫艾米丽给他拿衣服了吗。”

    “宋先生说……艾秘书拿来的衣服他穿着不习惯……我就又拿了我的衣服给他换上。”

    不舒服不知道跟他说吗?用得着找王大桥?

    “你出去。”

    “老大,还有件事……”

    “还有什么事,说。”

    “我看宋先生很想出去转转,下午我安排好之后,带他出去一趟行吗……”

    聂青岳想也不想,抄起手边电话就朝王大桥身上砸了过去,“不行!”

    ☆、第十二章

    脑子里都想什么呢!一起吃饭不算,还要一起出去逛街?到底他给你开工资还是我给你开的工资?!

    总办本月第12部电话砸到钢筋铁骨不动如山的王大桥身上,卒。

    聂青岳冷着脸喘着粗气不说话,狠狠盯着王大桥。

    王大桥被盯得心里一阵莫名发虚,搜肠刮肚想不明白到底哪儿惹老大发这么大的火。

    “笃笃笃。”办公室响起一阵敲门声。

    “进来。”

    艾米丽身着低调精致的职业套装推门而入,声音带了一丝紧张,“聂总,戚卫风先生那边发来一份传真,请您看一下。”

    “戚卫风?”

    聂青岳又冷冷地看了一眼王大桥,“看个人都看不住!一个大活人也能让他跑了!查出来谁是内应了没有!就想着出去玩?!”

    “老大,其实是宋先生听说我要查这件事,主动说可以帮我看看……我就想着下午……”

    聂青岳没等他说完,从桌上抄起一叠资料就扬手扔了过去,纸片飞得满屋都是。

    “宋先生宋先生,那我要你是干什么的?出去!下午你自己去查,查不明白就不用回来了!”

    王大桥得了令出了门,聂青岳锐利的目光扫过那张传真。

    普普通通的白纸黑字,一字一句却恨不得如刀刃一般割在聂青岳的身上。

    今早聂青岳离开六朝金粉后,戚少杰和他那几个保镖当然不能留下活口。戚卫风得知哥哥的死讯,以一千万的价格对聂青岳下了追杀令,无论何人,只要能取聂青岳性命即可到戚家拿这笔赏金。

    一千万?

    聂青岳冷笑一声,一千万就想买他的命?

    第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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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 第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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