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节
谁绑架了总裁的宝贝弟弟 作者:许温柔
正文 第8节
谁绑架了总裁的宝贝弟弟 作者:许温柔
第8节
“谁是你的故交!”
聂青岳皱眉,“我弟弟不在他手里吗?”
宋衍河这才想起正事,“小狐狸,你可听说过‘聂青枫’这个名字?”
林琅一怔,随即面露凶相,一字一顿道,“聂、青、枫?当然听过!”
“真的?何时何地?可否与我说说?”
“呵,昆仑山派陶重寒座下三弟子聂青枫,他杀了我堂姐,化成灰我也忘不了他!”
“啊,这个。咳,他为什么杀了你堂姐?”
“还不是说我堂姐吸人精气伤人性命!你们这些自诩正道的修仙之人不都是这样!恨不得多抓几只妖怪,显显自己的本事才好!”
陈暮听了这话呆立当场反应不过来。道士?狐狸?宋先生是道士,这林琅……是狐妖?
“哦,这样啊……”宋衍河心忖道,别说是聂青枫了,就算是他遇上了他肯定也会动手收妖,“那你见过他吗?”
林琅眼中赤红血丝遍布,“他杀我堂姐时,我就在旁边看着,怎能没见过!”
“快快,拿手机来,”宋衍河伸手就去聂青岳怀中掏手机,翻出了聂青枫的照片,“是不是这个?”
林琅离着老远便看清了屏幕中人,又抬头看了看聂青岳,“聂青枫是你什么人?”
聂青岳冷冷道,“他是我弟弟。”
林琅顿时化作一道白光扑向聂青岳,“天意!那就弟债兄偿!纳命来!”
王大桥飞快地一个转身,毫不犹豫挡在聂青岳面前,“老大,小心!”
“哐——”宋衍河朝白光来的方向挥手将瓦罐一扬,再将盖子一盖,屋内已不见林琅踪迹。
“你!臭道士!放我出去!你还敢关我?!”瓦罐里远远传来林琅愤怒的喊叫声。
“本来我是不打算封你了的,可是谁叫你方才起了伤人之心,就先在这里面冷静几日吧。左右也是你住惯了的地方。”
“放我出去!你凭什么关我!臭道士,你有什么了不起了!我报我的仇,你掺和什么!”
宋衍河听了挑眉一笑,偎到瓦罐旁边轻声说,“那可不行,聂青枫既然收了你堂姐却没有收你,可见并非善恶不分之辈,替天行道又何来偿债一说?即便他不出手,你堂姐早晚也会自食其果。更何况,你要伤的可是我的人。”
声音虽低,但是房中另外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陈暮脸上闪现出一丝失落。
聂青岳没能寻到弟弟的踪迹,情绪有些烦躁,四下看了看也没什么异常之处,便道,“走吧。”
陈暮站在门口并未让开路,开口道,“宋先生,请留步。你罐中这个……人,这个林琅,是我的朋友,能不能把他留下?我会看好他的。”
宋衍河点点头,对着罐子说,“那你可要老实点呆着。”说罢,画了一道符封住罐口。
“臭道士!你又封我!放我出去!快放我出去啊啊啊!”林琅在罐中感受到符文禁制,法术又被禁了,顿时暴躁地撞击着罐壁。
宋衍河敲敲罐子,道,“这道禁制七日后自动解除。你若是再敢伤人,我可饶不了你。”再将瓦罐递给陈暮,“给。”
宋衍河只是例行警告林琅不要起歪念,这话进到陈暮的耳朵里觉得格外动听,宋先生这是在为他担心吗?
“多谢你,宋先生。”
聂青岳冷哼一声走到陈暮和宋衍河中间,提高声调道,“能让开了吗?”
宋衍河挨着聂青岳在车厢中坐下,手覆在他的手背上,轻声道,“这次不行,我们还可以继续找。只要你弟弟还在这个世界,无论生还是……死,我一定能给你找到。”
聂青岳呼了口气,“你说,我弟弟他真的去了你的世界吗?”
有宋衍河和林琅在眼前,他不相信有另一个世界也不行了。听了林琅那番话,聂青枫大概真的去了他们的那个世界。只是不知道聂青枫在那过得好不好?如果他能过得好,即使他见不到聂青枫那也没关系,但如果过得不好,怎么办呢?
“我弟弟他……在那边,过得怎么样,会不会受人欺负……”聂青岳说着,有些心酸,“我不能再保护他了……”
“不会的,聂青枫既是陶重寒门下弟子,岂是好欺负的?”宋衍河心道,陶重寒不出去欺负别人就不错了,怎么能容得下自己的亲传弟子被人欺负?
“他那个师父,有那么好吗?就算师父有本事,也不一定就会对徒弟好……聂青枫他也……脾气不太好。”
前排的王大桥回过头,“老大,要不咱们给二当家他师父送点东西?捎点钱什么的?”
聂青岳一愣,紧接着抬脚对着王大桥椅背就踹,“滚下车去!”
“别别,老大,我说的不是烧纸的那个烧,我的意思是,宋先生能不能有什么办法给二当家他师父捎点值钱的东西过去,是不是能对咱二当家照顾照顾?”
宋衍河摇了摇头,“这个恐怕办不到。不过你放心,陶重寒虽然脾气古怪,但是对他徒弟还是很好的,而且,他应该也不缺什么吧。”
聂青岳仰头靠在椅背上,“但愿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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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这一日,宋衍河坐在总裁办公室通往花园的门口的一张躺椅上,捧着一本书看。聂青岳走了过去拎起他手里的书看了看封面,又还给了他。
“中医史?看这个干什么?”
宋衍河眨了眨眼,把书合上放在一边,甜蜜笑道,“随便看看的,不过现在我有别的要看的了。”
“你在这看书不怕把眼睛看坏了,进屋看去。”
“怎么会呢?”宋衍河用白皙修长的手指托了托镜架,“眼镜能自动调节光线,不会看坏的。”
“那你现在不看了吧?眼镜摘了。”聂青岳被他笑得心里发慌,不自在地就要伸手去拿宋衍河鼻梁上的眼镜。
宋衍河配合地仰起脸,任他把眼镜摘走。
聂青岳满意了,挨着宋衍河在躺椅上坐下。躺椅虽然宽敞,但是两个身材高大的男子一起坐着还是有些拥挤,聂青岳一边嘟囔着“太挤了”一边把宋衍河捞到自己腿上坐着,自己则靠在了椅背上。
“这样舒服点了。”聂青岳惬意地眯着眼。
“你忙完了吗?”
“嗯,忙完了。集团的事有管理公司操心,我能干什么,都是瞎忙活。”
“那,还是没消息吗?”
“要有消息我不早跟你说了?”
宋衍河看聂青岳一提到这件事就情绪低落,一拍他的大腿,“走,咱们布阵再算一次!”
聂青岳拉住他道,“别去了。”
自从封了林琅之后,这一个多月来宋衍河隔三差五就布碧海青烟阵寻找聂青枫,有时下了阵脸色苍白好一阵,有时候还要往阵中滴血,聂青岳看了心疼不已。
他拉过宋衍河的手摩挲着他的指尖,那里的伤口虽已经愈合得不见踪迹,但聂青岳知道他每次咬破手指时必定有所损耗,他也渐渐接受了聂青枫有可能真的去了那个世界。
“为何?”
“我们不算了。晚上带你出去玩好不好?”
宋衍河当然是笑着点头,“听你的。”
初夏下午的日光懒洋洋地洒在二人身上,宋衍河原本白皙的皮肤更显晶莹,聂青岳忍不住用手摸了摸他的脸,还是那么细腻柔滑。他情不自禁地坐起身,食指勾起宋衍河的下巴吻了上去,从唇角到下颌,再到他颀长的脖颈,以及拉开领口后还带着紫红吻痕的锁骨。
宋衍河身上特有的味道清新安神,即使现在二人同吃同住,那味道也未淡去分毫,聂青岳每次靠近他都觉得心旷神怡,埋头在他脖间贪婪的吮吸。
“嘟——”屋内的通话器响起。
“聂总,刘总监来找您,现在可以进来吗?”
聂青岳额头抵在宋衍河肩膀上,鼻子哼哼出气。
宋衍河大笑,推了他一把,“你先去忙吧,早点忙完了我们不是晚上能早点出去?”
“不去了,我叫他走!”
“小孩子脾气。”
“你说我是小孩?”聂青岳一把收紧怀里的人,在他屁股上掐了一把,“你说我哪里小?”
宋衍河笑着求饶道,“哎哎,好疼。是我失言了,你哪里都不小,大得很。快去忙正经事吧,我等着你。”
“哼,他最好是有正事。”
宋衍河从椅子上站起身来拉了一把聂青岳,正了正他的衣领,“去吧。”
“艾秘书,叫刘总监进来。”
瘦弱的男人戴着一副眼镜,捧着几个文件夹走了进来。
“哎,聂总,打扰您了,这是最近在开发的几个项目进度,请您看一下,其中几个是管理公司已经审批过了的,我特地拿来给您讲一下方案,您看没问题了再签字,我们就能动工了。还有几个是有意向成立项目组的,前景都很乐观,如果能做出成果,未来至少三年内我们集团在业界的地位将无人能及。”
“这么厚一打一打的,我不看了,你给我讲吧,挑重点的说。”
“好嘞,首先是医疗方面的,无接触式体检机。这项技术和传统的超声波无接触体检机有很大不同,几乎可以在短时间内获取体检人员的全部数据,并且结合存档中的历史资料分析体检人员的身体情况,在我们的临床测试中,失误小于005,而且误差范围非常小,甚至低于人工测量……”
“第二项是概念车开发计划,这里是项目组工程师和管理公司的成本核算部共同选择的几种原料,大致方向已经敲定,就是在第一款概念车的颜色选择上还有一些小小的分歧,项目组希望沿用集团标志的黑色与金色,管理公司方面建议使用深灰色和银色,强调时尚和国际感,这两种配色方案做出来的模型都很好看,数据调查也相差无几,最后还是请您来决定……”
“还有这个……”刘总监滔滔不绝地解说着,不知不觉一个多小时过去了。
“然后是度假村改建的融资企划……”
聂青岳一拍桌子,“什么?你们在楼下一天到晚的搞什么!老子建个度假村还需要融资了?拿来给我看看!”
“哎哎,您看,这个就是。”刘总监被拍桌子声吓得一哆嗦,双手奉上一个文件夹,“前段时间闹得太大,提出融资只是走个形式,给违规的事儿打个圆场,聂总,我们都安排好了的……”
“行了行了,都拿过来吧。”聂青岳翻了翻,“刘总监,你都看过了?”
“那是当然的,聂总,每一个项目我都亲自考察过。”
“嗯。”聂青岳旋开钢笔在每份文件上签名盖章,“跟我干了多久了?”
刘总监从籍籍无名开始跟着聂青岳干了四五年,直至现在身居高位。全家老小里里外外的甚至亲戚都是聂青岳给置办了车房,安排了工作,加之对刘总监本人的了解,聂青岳对他很是信任,所幸刘总监也是个死脑筋,认准了只跟着聂青岳干,对于同行抛来的橄榄枝不屑一顾。
“有五年了,聂总。”
聂青岳一口气足足签了二三十份文件,手指活动了一下,望向落地窗。正是阳光耀眼的下午,自动调光的窗帘把花园景色挡得严严实实,可聂青岳不用看也能在心里描画出花园里那个人的身影。
“嗯。新车的事儿,就上次那个蓝色吧。”
“啊?蓝色?哎,好好,我这就回去叫人做设计评估。”
“都签完了,拿去吧,好好干。”
“好的,聂总,您放心,这几个项目我会亲自负责。对了,六朝金粉已经装修好了,下周重新开业。”
“开业庆典的请帖交给艾秘书负责,你去忙吧。”
六朝金粉在戚少杰的命案发生之后被停业整顿,干脆韬光养晦关起门来重新装修布置了一遍,换上了最新的顶尖娱乐设施,比之从前更加高档豪华。这还未开业,声势浩大已经让城中名流趋之若鹜。
聂青岳打开通往花园的门,外面的阳光不那么强烈了,宋衍河躺在躺椅上,侧身在遮阳伞的阴影下正睡着。前几日他才布阵测算过,似乎每次布阵之后宋衍河都会特别疲惫。
聂青岳拉起他胳膊环在自己肩膀上,将他整个人抱起。
“唔?你来了。”宋衍河睡眼惺忪。
“以后我们都不算了,你那个阵,以后不要再布了。”
“我没事的啊。实在是今日这阳光适宜,晒得我皮肤温度升高,毛孔舒展,供给给大脑的氧气少了,自然犯困,书上说这是正常的现象。”
“别扯没用的,我抱你去休息室睡一会。”
“好。”宋衍河另一只手臂也环上了聂青岳的脖子乖乖应道,倚在他的怀里被抱去了休息室。
“你不来一起睡吗?”宋衍河脱了衣服手肘撑在床上,拍了拍床,“让给你一半,过来吧。”
“我上床也占不了一半,和你用一半就行了。”
“嗯?怎么个用法?”宋衍河明知故问。
聂青岳解开领带就压了过去,“睡在你身上。”
“唔,聂青岳……你……唔……”
“不是你叫我来睡你的吗?”
“哪有?你……嗯……说个话怎么这样不庄重……”
“我就是要跟你说不庄重的话,干不庄重的事,让你也跟我一起不庄重,你有意见?哼,有也晚了……”
宋衍河的甜美可口与情至深处时的婉转动听每每都让聂青岳着迷沦陷,不受控制地啃噬他的每一寸肌肤,变换不同的体位将他占有。男性荷尔蒙的气息笼罩着休息室内的旖旎风光一片,二人结束这场抵死缠绵已是几个小时之后的事了。
宋衍河无力地趴在床上闭着眼,口中如呓语般念叨着,“君子一言,快马一鞭,言必信,行必果,言出必行是为君子。唉,月白风清,如此良夜,说好了一起出去玩,怎么这样就过了,不好,不好。”
“不好?”聂青岳一翻身双手撑在宋衍河脑袋两边,“不好你还刚才还缠着我不放?是不是对你太好了没教训你?”
宋衍河哼哼两声,委屈道,“原本可是你说要出去的,这下好了。”
“你想出去吗?”聂青岳看了看表,“十点多,还不晚,走。”
宋衍河哀嚎一声,“什么?已经十点多了!” 他们可是从还没下班的时候就进了房,一转眼竟已是小半天过去了。
“我叫人做了吃的送上来,餐车就在门口,你去洗澡换衣服,吃过饭我们出去。”
“你不累啊?今天……就不出去了吧,不知为何,我心里隐约觉得今天不该出去。”宋衍河看着聂青岳利落翻身下床去柜子里拿衣服的身影,试着动了动自己的身子,叹了口气强调道,“真的不能去了。”
聂青岳隔着薄被一拍他的屁股,“还什么隐约觉得不能出去?你是不是出门前还要先算一卦啊?你起不起,不起我抱着你出去了。”
初夏的晚风微凉,吹得人神清气爽,聂青岳找了件双排扣的长款风衣给宋衍河披在拼色衬衣外,自己拿了白t恤和夹克穿上。
宋衍河眨着眼看了看聂青岳,欣赏道,“你这么穿,看起来比平时小了足足十岁。”
聂青岳轻哼一声,整着夹克的袖口道,“你出门戴个口罩。”
“为何?”
“没有为什么。”聂青岳一句话也不想多说,“叫你戴你就戴着。”
宋衍河果然戴着个口罩出了门,刘海差一点遮到眉毛,只露出一双好似会说话的桃花眼。两人漫步在繁华的街区,宋衍河指了指一面墙上的广告,“我们去看那个电影吧。”
即使是聂氏集团投资的电影,聂青岳也很少有兴趣亲自去看的,这次却一口答应下来,“好,这边走。”
聂青岳四下看了看,虽然十一点多了,路上行人还是不少。他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拉着宋衍河的手穿过了马路,正考虑放不放开时,在转角处碰到了两个人。
一个大男孩抱着一桶零食边吃边走,和身边的男子说着些什么,一不小心被路沿上的隔离带绊了一下,身子朝聂青岳歪了过去。
宋衍河当即抽出聂青岳握着的那只手,一手接住那个大男孩的零食桶,将洒到空中的炸鸡一一接了回去,另一只手揽住了那男孩的腰,风衣的衣摆随着他转身的动作一扬,两人身形稳稳立住。
“谢谢啊。”那男孩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光顾着吃东西了,没看路……你,喂!……怎么是你!你怎么这么阴魂不散啊!”
男孩一把推开宋衍河的手,跑到男子身后。
方才的惊鸿一瞥,让陈暮把原本打算道谢的词都忘了,待看清戴着口罩的人,惊奇道,“宋先生?”随即又心疼地蹙了蹙眉,“你……怎么这么瘦了?”
“啊?”宋衍河递过去炸鸡桶,整了整衣领道,“哦,大概是这衣服衬得人瘦吧,这么巧,居然在这儿遇见你们。”
“嗯,我刚忙完,正好林琅说要吃宵夜。宋先生,你真的瘦了,怎么还戴着口罩,是不是身体不舒服?”陈暮深深瞥了一眼聂青岳,微微皱了皱眉,“如果不舒服的话,可以去我家医院做下检查,离这里不远。”
“你才有病呢!用不用我给你找人治治?”聂青岳毫不客气地提高声调,又狠狠瞪了陈暮一眼,大大方方上前握住宋衍河的手,“走了,电影要开始了。”
“呵呵,傻逼。”林琅在二人经过时低声嘲讽了一句。
“你他妈是不是想找事?”聂青岳停下脚步。
林琅作惊诧状,“哟,我指名道姓了吗,怎么还有人找骂呢?我骂的是谁,谁心里清楚,自己干了傻逼事儿还怕人说吗?”说着看了宋衍河一眼,“看我干嘛?我可没伤天害理,你不能封我了!”
宋衍河微笑着握紧聂青岳的手,“走吧,电影不是快开始了吗。林琅一个小孩子,跟他计较什么?”
“谁小孩子啊,老子一千岁了!”
午夜的街头繁华依旧,光怪陆离的灯光洒满脚下的街道。陈暮还站在那个街口,直至二人牵手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俊逸的面容上写满了担忧。
“喂,你自己愿意站在这里吸尾气,别带着我啊。”林琅嫌弃地看了看陈暮,在他眼前挥了挥手,“走不走啊。”
隔了一会儿,陈暮开口问道,“林琅,你以前说的事,还算不算数?”
“哪个?哦,那个啊,算吧。”林琅挠了挠头。
其实宋衍河现在看起来并不打算如何与他作对,他也不想干缺德事儿的,但是陈暮对他真的挺好。
上次他被宋衍河封进罐子里的时候,陈暮不放心,就把他连着罐子带回了陈府,吩咐佣人准备一间客房。佣人安排完了之后问客人什么时候到,陈暮想了想,亲自捧着罐子把他放到了床上,还给它的罐子盖了半边被子。这个举动对林琅来说本来根本是毫无用处的,罐子里伸手不见五指,更不用盖什么被子,但是看着陈暮那细心的样子,林琅还是生生把到了嘴边的“傻逼”两个字咽了回去。
七日之后,宋衍河下的禁制解除,他从罐子里被放出来第一眼就见到等在一旁的陈暮。陈暮像模像样地找了家酒店给他开席接风,又是跨火盆又是烧柚子叶的,只有他们两人吃饭,却点了一大桌山珍海味,其中不乏各式各样烹饪得鲜美可口的肥鸡。
林琅活了一千多年,光是天劫就渡了两道,其他的大小劫难更是遇了无数,心里明明白白地知道人妖殊途,人类对于妖物不可能抱有对同类的那种尊重,更多的是利用和惧怕。他来到这里之后遇见过的人,无论是临阵脱逃丢下他不管、后来连找都没再找他的赵凌,还是一见面就叫人对他穷追猛打的聂青岳,甚至是封了他两次、夹断了他一条尾巴的宋衍河,都对他是一种看异类的目光。只有和陈暮相处时,陈暮仿佛从来不知道他是狐妖一般,和他自然地聊天说话。
况且他吃了陈暮的不少东西,又住着陈暮的房子,那房子比他以前的洞府和赵凌给他安排的酒店公寓可舒服太多了,按他的习性,不能白吃别人的东西,帮陈暮做点事情也是应该的。
“你看他那个憔悴样儿。他分了灵力在聂青岳身上,又耗费了大量心神,现在实力大减。这时候出手,我有七成把握能困住他。”
宋衍河元气大损,林琅却是每天好吃好喝高枕无忧的,养得精气十足,功力比之从前差不了多少。
“困住他?”陈暮摇头,无奈笑道,“我困住他做什么。”
林琅不解,“你不是喜欢他吗?那你要干嘛,封住他?吃了他?挖他的心还是炼丹了炼他?这个你就别想了,他可不是好炼化的。唔,不过只要抓来,还不是随你处置?”
陈暮用一种不可理喻的眼神看着他,叹了口气,“麻烦你还是想点别的办法吧。”
☆、第二十七章
看完电影已是深夜,聂青岳叫司机来影院门口接他们回去,一路上宋衍河兴致勃勃跟聂青岳讨论剧情,满眼都是小星星。
“这电影当真好看!那郎中太厉害了,快死的人能被他一味药吊回性命!受了那么重的伤的人,他调理一番也能和从前一样!最难得的是如此高才竟甘心屈居乡野粗茶淡饭,家国有难时又挺身而出,舍命相护,即使被身边人误解也毫不在意一笑置之,这是何等的情怀!”
“怎么,你看上他了?”聂青岳眯了眯眼,“都是假的!”
“啊?假的?”宋衍河大失所望,“怎么会是假的呢?”
“不然呢?你以为这是几百年前在他身边安了个针孔摄像机拍下来的?就演郎中那个季余生,我认识,要不要叫他过来,亲口跟你说说他会不会给人看病?”
宋衍河失望地撇撇嘴,“既是假的,那还看来作甚,罢了。”转而又一想,“不过,习医识药总不是件坏事,就算不能练成他那样的能耐,能照顾身边人也不错。如果有机会,我也想学来试试。”
聂青岳眸子一暗,在宋衍河腰上掐了一下,“学什么?学怎么让你腰不酸吗?”
“哎!”宋衍河冷不丁挨了一下差点跳了起来,被他这话臊得脸一红,“哪、哪有学这个的。”
“是啊,你不用学,你求我就行了。”聂青岳一把揽过宋衍河,在他脖间低声磨蹭着,“知不知道,你的声音太好听了,我每次都恨不得多要你一会儿,多听你求我一会儿。”说着又解开宋衍河的衣领啃咬起来,手指轻车熟路的钻进胸前按压。
“下午、下午才做了……”
“啊,对,下午才做了。”聂青岳假惺惺地松开手,“那就让你多休息一会儿,回到家再做。”
接着朝司机吩咐道,“开快点。”
两人到天快亮了才沉沉睡去,谁知上午十点多,从此君王不早朝的聂青岳又被刘总监的电话吵醒。
“又怎么了?”聂青岳有些不耐烦,“昨天不是都给你签了?”
“哎……聂总,签是签好了,那个……咳,其中有一个开发新区的地产项目,下周就要公开标地了,我带着人今天再来考察一下……”
“考察就考察啊,用得着跟我说?”
“聂总,今天我们还带了个挺有名的风水师来,他说这块地……不能建住宅啊。”
聂青岳无语了,“所以呢?”
“我们为了做这个项目,提前准备标这块地已经投入了不少资金了,这时候因为风水先生一句话就打退堂鼓,损失太大了,但是这种事又不能不多留心,我是怕他看走了眼,想问您……能不能请宋先生来帮忙看一下,看看到底是有多‘不能建住宅’?”
那份对宋衍河的评估报告就是刘总监手下的一个项目组做的,不过做的时候采用了匿名,只有他才知道研究对象本尊正是宋衍河。根据报告来看,他也仅知道宋衍河身怀异能这件事,具体是何种能力并不十分清楚,如果不是万不得已,他今天也不会特地打这个电话求援。
“早干嘛去了!现在才看风水?”聂青岳看了一眼睡得昏天暗地的宋衍河,低声道,“我先过去看看吧。”
宋衍河每次布阵之后都身体虚弱,他朝夕相对还不太觉得,可昨天连陈暮都看出来宋衍河又清瘦了,当时陈暮那眼神简直是怀疑他虐待了宋衍河一般。
聂青岳心道这件事可不能让宋衍河知道,不然他肯定抽个空又布阵放血什么的了,项目事小,一个不成还有千千万万个楼盘等着他去投资,但是老道士他只有这么一个,累坏了可是他自己心疼。今天这事不能带他一起去,就让他在家好好睡觉,睡醒了多吃点饭,对,让厨房多做点菜,等宋衍河都吃完了,他就回来了。
聂大总裁在自己的宅子自己的房间自己的衣帽间里像做贼一样,轻手轻脚地捏出一套正装,悄无声息地拉开门去隔壁房间洗漱更衣。
临走前再三叮嘱管家多做点宋衍河爱吃的菜,饭桌前的电视墙上放他爱看的动画片,能多拖一会是一会儿,千万别让他腾出空来——掐算聂青岳去了哪。
宋衍河不负聂青岳所望,足足睡到十二点才醒来,看到聂青岳外出的留言也未多想,活动了一番筋骨,洗漱吃饭。
不过宋衍河觉得有些奇怪的是,平时没有存在感却又将二人照顾得无微不至的老管家好像今天特别健谈,恨不得咸菜碟子都被他说出个花儿。宋衍河吃过饭后也无他事,便与他聊了起来。不知怎么聊到了昨天看的电影,以及学医的想法。
老管家得了聂青岳的令,只要能分散宋衍河的注意力就好,于是给他介绍起当地的一所学校,“咱们市就有一所全国排名前几的医科大学,那儿的教授放到全国全世界都是一流的水平,宋先生,你如果有兴趣的话,让艾秘书帮你安排一下,入学可能有些麻烦,不过进去旁听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宋衍河当然不在意是旁听还是正经入学了,反正给他什么文凭他也用不上。当下便拿出手机拨通了艾米丽的电话。
艾米丽立刻将宋衍河的事当成聂青岳的亲自吩咐来办,不过半个多小时就找好了关系,并将各专业一年级的课程安排发给了宋衍河,随他想去听哪节都可以。
宋衍河看了看时间,下午的课已经快开始了。
聂青岳中午没回来吃饭,担心宋衍河多问他的去向也就没有特地打电话回来,宋衍河只当他是太忙了,怕这时打电话给聂青岳说去旁听的事会影响他工作,就交代了管家几句,然后兴奋地换了衣服叫上司机出门。
到了医科大学,宋衍河在副院长殷勤地介绍下选了几门感兴趣的专业和相应的课程,领了证件和一大摞课本便奔向教室。
当天下午,这所医科大学表象上还是一如既往地风平浪静,无数学子看起来还是那么学风严谨精益求精,但是贴吧和校内论坛已经被同一条新闻的不同方式刷到爆炸:
“《生科系新来一清纯学弟,学姐表示今日细胞已经停止分裂,要学弟对我笑笑才能好起来》”
“《药剂系遭美男空袭,今天加错试剂不是我的锅》”
“《病理系不服气,明明学弟是先来我们这里上课的》”
“《信管系大师兄已冒死黑进校档主机,没有发现学弟信息,大家可以跪安了》”
“《这样吧,生科系出一个教导主任换信管大师兄把学弟信息加到我们系档案里》”
“《蟹蟹,教导主任还是你们自己留着吧》”
……
宋衍河对这些全然不知,光是听教授讲课已经云里雾里焦头烂额了,也没空分心去研究别人投来的目光。耳机里简直是不间断地传来各种术语解说和提示音,宋衍河另一边耳朵又要听教授讲话,觉得越发吃力,干脆摘了耳机能听懂多少算多少。
他的一个小小动作又引起了论坛的轩然大波:
“看返图,学弟好像带了助听器?耳鼻喉科实习师兄在此!学弟,让我给你瞧瞧!”
“帅哥应该是别的专业转过来的吧……刚才瞄到重点画得好像不对,以后认真听讲又有了新的意义,万一考试前帅哥要借笔记呢?!”
“呵,笔记算什么,许教授讲过的课我都能再背出来一遍。”
“哎呀,医学院最不缺的就是学霸,好像谁不能背出来一样~”
宋衍河兴致盎然连听了三堂课,觉得回味无穷,想着聂青岳大概快回来了,忍痛割舍了晚上的课程,抱着书本心满意足地准备回家。
路过学生食堂,阵阵菜香飘了出来,宋衍河忍不住好奇地走近看了看那一排排的窗口,要不是正值饭点儿人太多,他还真想在这吃顿饭尝尝。
食堂门口迎面出来一个人,嘴里叼着一个棒棒糖,一见到宋衍河立刻怪叫一声。
“怎么又是你!宋衍河你真的是阴魂不散,我上辈子欠了你的吗,怎么走哪都看到你?”
宋衍河报以粲然一笑,“林琅,这么巧哇!”
林琅提着五份大盘鸡的手有些颤抖,“我觉得这已经不是巧合可以形容的了,你先告诉我你为什么会在这儿?”
宋衍河拍拍手里的书,开心道,“我来旁听的,今天第一次来,就遇上了你,我们还真是有缘。你怎么会在这儿?”
宋衍河稍稍抬头望了一眼四周,“唔,此处上次去找你的住处不足三里,哦,你家冰箱是空的,所以你是来这里买吃的?”
“你能不能不要算得这么清楚?”林琅万念俱灰,他离着三四里地都闻得到这个学校食堂的人气儿和菜香,妖天生有靠近人类的本能,他已经是用了全身念力才保证自己把注意力只集中到菜品上,若是以后宋衍河要经常到这里来,他岂不是连这里的菜都不能惦记了?那还不让他活活憋死?
宋衍河看他气得内伤的样子觉得有趣,不禁笑出了声,“我来我的,你吃你的就是了,难道我还能拦着你真金白银地买菜不成?我看我们是真的有缘分,就像你说的,走哪儿都能遇见,无论是从前,还是现在。只要你好好过你的日子,我也绝对不会为难你,更何况,这里……大概只有我们两个了,若是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你开口便是,能帮的我一定会帮你。”
宋衍河字字肺腑,林琅听得有些动容,想到自己的尾巴又不免委屈,哼了一声。
宋衍河笑道,“走吧,我的司机在校门口,送你一起回去,你也好早点吃上你的烧鸡。”
林琅嫌弃地瞪他,“你懂不懂啊?这不是烧鸡,这叫大盘鸡!不要乱叫!”
“好好好,大盘鸡,是在下失礼了。走吧。”
“哼。”以林琅的脚力,即便是奔袭千里也不知疲惫,但奈何他还是只狐妖,本能地向往舒适,有车代步当然不会拒绝,更何况宋衍河确是好意。
天色将暗,二个长相出众的年轻人,一个抱着一摞书,一个提着几份大盘鸡,走在医大的主路上。
“对了,你和陈暮是怎么认识的?”宋衍河开口道,“那栋房子是他的吧。”
“嗯,是他的,还不是拜你所赐!那天在香格里拉你把我的金主吓跑了,叫我怎么吃喝过日子?我就随便又找了个,还不错。”
宋衍河噗嗤一笑,“哦,你骗吃骗喝不成,还是我的错了?陈暮是个好人,你老老实实的,他要是有些小麻烦,你替他解决了,也不算是白吃白喝。若是真遇到棘手的,就来找我。”
林琅停下脚步恨恨地看着他,“什么叫我‘老老实实’的?我什么时候做过不老实的事情?在你眼里妖怪就都要吸人血挖人心不可吗?我告诉你,我从来没有伤过任何人性命!哪怕是你从前封我那次,也是没有道理的!”
“哦,那个啊,我还真的想起来了。我那日出关在山间碰到你,不知怎的就特别想把你封起来,还下了定魂符,你看,你现在不是好好儿的吗?天劫也过了,化形也有个人样儿了。”
“呸!什么好好的!你夹断了我一条尾巴你知道吗?”
“咦?竟有此事?哪条伤了,给我看看。”
“你是不是傻……?!”林琅把后一个字咽了回去,“这里这么多人,你叫我放条尾巴出来给你看看,你想害死我吗?”
“关心则乱嘛。哎呀,不要这么大火气,那你尾巴现在怎么样了?伤得重不重?是夹断的话,五百年后自然会长好如初,要是不太重,也许还用不了五百年,一两百年就好了。”
“一两百年‘就’好了?说得倒是轻巧!你自己有一百岁了吗?你给我带着一条断尾一百年试试!”林琅气得跳脚,恨不得拿手里东西砸他,一看到是他心心念念的大盘鸡连忙收了手,“反正在你眼里,我是妖怪,受点伤也没什么,是吧?只要我和哪个人在一起,你就要担心我害他,对吧?”
宋衍河正色,道,“绝无此意。其实你的身份,越少人知道越好,不仅仅是为了别人考虑,也是为了你考虑,人心难测,我担心知道的人多了会对你不利。”
“呵,说到底,你还是觉得我是妖怪,是异类。”林琅头转向一边,“那你呢?你的身份被人知道了,你以为你在他们眼里就不是异类了吗?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现在功力大损是因为什么,那天聂青岳堵截我的时候,我被他身上的灵符反噬了,一般的灵符绝对没有这样的威力,是你把自己的灵力注进去了吧,你给了他几成?一成?两成?我看你现在功力满打满算也没恢复到从前的一半,说不定五成的灵力都给他塞进去了!而且,从上个月见你到现在,这期间你绝对还用过其他损耗巨大的法术,才会这么虚弱!说什么给我帮忙,到时候有事不要来求着我就不错了!”
林琅冷笑一声,接着道,“人心难测,这句话你还是自己留着罢。真是不明白为什么,堂堂无量山派掌门会这么蠢,围着一个凡人团团转。”
宋衍河听了一滞,随即温和笑道,“这不叫‘凡人’,这叫做‘爱人’,莫说我区区一个无量山掌门了,就是天上的神仙,遇到了心爱之人也是不得不围着他团团转的。”
林琅不屑地撇了他一眼,还带着些许同情,“那你就不怕他对你不利?”
宋衍河哈哈一笑,“他何需对我不利呢?若是他说想要,我这条命拱手给他又有何妨?”
林琅翻了个白眼,“我看他聂青岳才是狐狸精变的,我的那些哥哥姐姐可都是这样的手段取人性命。”
车辆停在三层小楼下,林琅下了车。宋衍河也下车对他叮嘱道,“快下雨了,关好门窗,屋里的家具看着都挺贵的,你可照料好了。”像林琅这种不以吸人精气为己用的狐妖,寄宿在金主家里得金主照料,便有替金主消厄除灾的义务,来抵消受到的恩惠,如果只拿了金主的好处又不干活,多少会损伤自己的道行。
林琅哼哼道,“我自然知道。”
“还有,把你自己也照顾好了。若是……若是思乡,就来找我一叙吧。”
“嘁,谁要跟你一起思乡。”林琅转身上楼,还是毫不避讳地轻轻一拉就开了厚重的防盗门,进去之后“砰”的一声关上门上楼了。
宋衍河看了叹口气,拿起手机熟练地编辑短信发送给林琅。
“以后正经拿钥匙开门,乖。”
林琅掏出手机看了看,轻嗤一声,“嘁,傻逼。”
毫不犹豫地保存了宋衍河的号码,名字存为“傻逼”,然后愉快地把手机放进裤兜里,又忙忙活活地把整整五份大盘鸡倒进一口大锅加热。
闻着扑面而来的香味,啊!真是幸福!这个食堂窗口的大盘鸡味道鲜美,价格公道分量十足,能每天吃到这样的鸡,还当什么神仙呢?那宋衍河真是傻逼,谈恋爱干什么呢,能吃吗?
林琅随即想起他那句,“若是他说想要,我这条命都给他又有何妨……”
他叹了口气,又不屑地撇撇嘴。身为狐妖,他知道一个人有这样的念头时可太危险了,简直是时刻准备着送到砧板上任人鱼肉。要是宋衍河真有个三长两短,让他一个人在这个世界不老不死地活着,也太他妈没意思了,到时候想家了真的连个能说说话的都没有。
林琅又掏出手机拨通,“陈暮,有空给我把钥匙拿来啊。”
☆、第二十八章
聂青岳这一日下来气得不轻。
刘总监送走了那位风水师,又前后请了几个有些名气的来看,有说这块地好的,也有说这块地邪乎的,还有一来就高深莫测摇摇头的,各自都说得头头是道。眼见聂青岳脸色越来越难看,刘总监送走了最后一位风水先生,愧疚道,“聂总,开土动工不是小事,真的不能做的话,前期花的钱我来填上,是我的疏忽,这个责我来负,不会让公司有一点损失的。”
“前期花了多少了?”
“手续上只花了十几万……不在明面上的钱,花了有四五百万了。”刘总监盘算了下,拿今年的年薪和分红抵了这个缺口还是足够了的。
“花了四五百万,就因为那几个人的几句话就不干了?”聂青岳面朝着那块寸草不生的荒地,“王大桥!去给我查清楚那几个人的底细,查出来有问题就好好教训教训他们!”
聂青岳转过身走到刘总监面前,高大的身躯挡住了阳光,瘦小的刘总监几乎完全被笼罩在了阴影里。
聂青岳狠狠瞪了他一眼,“还有你!刘守斌,你就这么点出息?风水不好不会改个设计招风水来?有邪气不会找人来驱邪?什么都还没干呢就跟我说不能干?我要你有什么用!钱你能垫上,欠的人情呢?上上下下这么多人忙前忙后搭的功夫呢?这是五个亿的项目!让别人知道我聂青岳手底下的楼盘因为几个不知道哪来的野路子说了两句就不干了,我就不用混了,你也别想混了!前期的钱,我不用你垫,但是这个项目,你必须给我好好儿的做下来!出了事算我的,也轮不到你来担!”
刘总监是这个项目的直接负责人,这个楼盘他们已经大张旗鼓地在筹划,对这块地也是志在必得,如果这时候不干了,他在业界的威望信誉必将受到巨大打击,公司内部对他也会有意见,说白了,出了这种事,引咎辞职都是轻的。
聂青岳明知后果还将担子揽了过来,叫他放手去做,刘总监不禁眼圈都红了,“聂总,您放心,我一定……一定把这个项目做好。”
“嗯,”聂青岳发了一通火,这会儿没那么大脾气了,点了根烟问道,“那几个人怎么说的,不能建住宅,有没有说能怎么样?”
“倒也不是完全不能建。只是这块地两百多将近三百亩,要空出来中间很大的一个区域在外围建房才能避开那股子邪气。可这块地在市政新区规划内,是开发新区的重点住宅区之一,容积率能批到35以上,哪有几十层的高层是靠街建的啊?要是不建高层,这块地也肯定不会便宜,到时候就算做下来了也要亏本……”
如果按照原计划施工,这块地建成后整个小区将容纳15万人居住,要是真的风水不好出了什么事,随时可能造成后果严重的事故。
聂青岳望着面前的荒地许久没说话,直到一根烟燃尽了,他将烟头朝地上一掷,沉声道,“那就改,改到什么时候风水能盖高层了为止。”
吹了一天的大风,聂青岳回到家,边脱着外套边问管家,“他什么时候起来的。”
“聂先生,宋先生中午十二点醒来,用过饭之后就带着司机出去了,现在还没回来。”
“嗯。……嗯?出去了?去哪了?”
“宋先生说想去医大旁听,找艾秘书给安排了一下。怕打扰您工作就没有告诉您。”
聂青岳以为他昨天只是随便说说,没想到他真去了,还这么晚都没有回来,当下便拿出电话打给宋衍河,“你在哪呢?”
“你已经回家了吗,等等我啊,我还在路上堵车呢,哎,不对,你别等我了,忙了一天好不容易回来了就先吃饭吧,我过会儿就回去了。”
“你上课上到几点钟,怎么到现在还在路上?”
“本来是六点就下课的,正好遇上林琅,我看他提着一大包吃的,就叫司机先去送他回家了。”
“只有林琅吗?”聂青岳见过林琅三次,有两次都和陈暮在一起,林琅住的房子还是陈暮的,搞得他现在一听到这名字就想起陈暮来。
“对啊,是在学校里碰见的,只有林琅。”宋衍河笑了笑,“你别担心,我们聊得很好,他只是有些小孩子脾气,本性并不坏。”
“嗯,你叫司机慢点开,不用着急,我在家等你。”他能担心林琅什么?那个林琅肯定是不敢把他家老道士怎么样的,他才不会担心,他只是看到陈暮看宋衍河的那眼神就不爽!
宋衍河语含笑意,嗓音温柔道,“好,那你先吃饭,别饿着了。等会儿见。”
聂青岳抓紧时间去洗了个澡,把从工地现场带回来的一身尘土和火气统统洗刷干净,想到就快能见到宋衍河了,情不自禁地哼起了歌来,对着镜子吹了造型,又喷喷香水,裹着浴袍躺在了大床上。
“噔噔噔。”卧房传来敲门声。
能敲聂青岳卧房门的只有老管家,聂青岳躺在床上喊道,“进来。”
老管家托着一件衣服走了进来,“聂先生,这件衣服还要吗?”
“什么衣服?”聂青岳坐起身看。
老管家拿来的是宋衍河的那身道袍。上面的血迹已经清洗干净,但整件衣服上下全都是斑驳的裂口,裤腿上还有枪眼,这衣服肯定是不能穿了。
“丢了吧。”聂青岳看到这衣服,就想起第一次见到宋衍河时他对他做的那些事,恨不得抽自己几个大嘴巴。
“好的。”老管家拿着衣服就要出去。
“等一下,”聂青岳想了想,又叫住了管家,“先别丢了,叫人拿去做个新的,要一模一样的,这件就不要了。”
这身道袍恐怕是老道士带来的唯一一件东西,就这么给他丢了,万一他以后想看了怎么办,干脆做个一模一样的出来放着。
“好的。”老管家微一弓腰,“我明天就去找人做。”
“嗯,必须做得一样,一点儿都不能有差。还有,前两个月宋先生不是带回来一把剑吗?去做个剑架放起来,再做个展示箱,就放在楼梯口吧。”
老管家恭敬地退了出去。
聂青岳一想起那件破破烂烂的道袍心里还是不安,抓耳挠腮盘算着怎么补偿宋衍河才好。左思右想干脆脱了浴袍,原地做了十几个俯卧撑,把本就结实的胸肌刺激得肌肉收缩,更加立体凸显,又摆弄了两下头发,半裸地斜靠在床头自拍了一张风情万种的照片发给宋衍河,下面还附了一句:
菜已经准备好了,等你回来吃。
“叮。”宋衍河拿起手机,照片就跳进了他眼中。他放大了图片去看聂青岳的脸,那棱角分明的下颌微微抬起,眼神迷离含情脉脉,再加上他配的那句话,宋衍河觉得一颗心都被填得满满的,傻笑着捧起手机左看右看。
聂青岳等了一会儿不见宋衍河回消息,便打了电话过去,“你看没看到我给你发的消息啊,怎么不回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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