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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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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绑架了总裁的宝贝弟弟 作者:许温柔

    正文 第9节

    谁绑架了总裁的宝贝弟弟 作者:许温柔

    第9节

    “看到啦,正在考虑怎么拒绝你,毕竟我是吃素的。”

    “宋衍河!”老道士这是要造反了!他聂青岳第一次这么低姿态地求欢,老道士居然敢拒绝他?就算是开玩笑的也不行!

    刚要发作,聂青岳听到电话那端传来细碎的低笑,“还有没有别的菜啊,我肚子饿了。要是真没别的,这个也可以吧。”

    “哼,你还真想吃进去?”聂青岳又拿露骨的话臊他,“你咽下去过没有,好不好吃?”

    宋衍河果然干咳了一声,“好了别说了,我马上就到家。”

    聂青岳小花招得逞笑得乐不可支,压低嗓子道,“这么急啊,都给你留着呢,快回来吧,今天我伺候你。”

    车辆驶进聂宅,还未到门口,宋衍河隔着半个花园远远就瞧见了聂青岳穿了一身休闲居家服站在两根罗马柱之间的灯下。他身材高大,目光坚定,头发蓬蓬松松,活像一只高贵的狮子。

    车一停下,聂青岳上前拉开车门,探进去身子先摘掉了宋衍河的眼镜放在车顶,然后握住宋衍河的手将他带了出来,“走,吃饭了。”

    “你吃了吗?”

    “没呢,说了伺候你不是,我怎么能先吃,就等着你呢。”说着自然地伸手理了一下宋衍河额前的刘海,“看你这么晚没回来,我还以为你去医大被人围观,造成校园堵塞了。”

    宋衍河摇摇头无奈笑道,“怎么会呢,都是些学生,忙着看书学习还来不及,谁有空看我?只有你才会这么想。”

    聂青岳不以为然,“那可不一定。你听课听得怎么样?”

    宋衍河自嘲地一笑,“什么也听不懂。我贪心选了几个专业,一下午听下来却连一点儿也没弄明白,教授建议我跟着下届新生一起从头先学基础,我就把书带回来了。不过还是挺有意思的,有时间的话我还是想去听听。”

    聂青岳点头,“下次我送你去,叫他们知道你是有主的。”开发区项目的事没有解决,他早晚还得再去跑这件事,正好那时就送老道士去医大,正是一举两得。

    “使不得,到时大桥几个人往那一站,别人都不敢进教室了。”

    “大桥?”聂青岳咬牙,低声重复着这两个字,瞥了一眼身边不远处的身影。

    王大桥莫名觉得一阵寒意,这都入夏了难道还有倒春寒?

    饭厅内,聂青岳把佣人都打发出去,只有他们二人对着坐下吃饭。

    “吃点这个。”聂青岳给宋衍河夹菜,享受地支着下颌看他吃了下去。宋衍河心领神会,也夹了一块放在聂青岳面前的盘中,你来我往,二人仿佛生活不能自理一般吃着对方夹的菜。隔着宽大的桌面夹菜总要伸长了胳膊,聂青岳干脆搬到了宋衍河身边坐下,一手揽着他的腰。

    聂青岳偎在宋衍河的耳边吹着气问道,“今天起来没看见我,想我了没有?”

    宋衍河笑而不语,如葱的手指捏起茶杯喝水。

    聂青岳见他喝得差不多了,便又给他斟得满满的。

    “你没想我啊,我可想你了,事情忙完一刻不停地就回来了,可你竟然不在家。”聂青岳边说边委屈地用脸颊蹭着宋衍河的肩头,头发一下下拂过他的脖颈。

    宋衍河放下手中茶杯,转过头看着肩上的聂青岳难得一见的“撒娇”。

    宋衍河越是食不言,聂青岳就越想逗他说话,不满道,“你光看我干嘛,说个话啊。”

    宋衍河眼底噙满了笑意,终于开口道,“我刚一回来的时候,隔着花园看到你站在灯下等我,那样子真好看。我当时就想直接下车来穿过花园过去抱住你,谁知道司机一点儿停的意思也没有,绕着花园七拐八拐半天才开到门前。”

    从大门到楼前的路并不长,司机也开得不慢,可宋衍河还是觉得隔了太久太久才握住聂青岳的手。

    “这还差不多。”聂青岳扳过宋衍河的身子面朝自己,威胁道,“刚才怎么不说,看我那么围着你转你是不是特得意?”

    宋衍河笑盈盈地望着他,忽然伸手拂了一下他的眉心,“你今天去了哪?”

    “没去哪,带着刘总监在新区的荒郊野岭转了转,什么都没有,还被吹了一身的土。”那块地还没标下,也只能算是一块荒地,和他聂青岳没有半毛钱关系,这么说也不算骗了老道士吧?聂青岳将筷子塞到宋衍河手里,“你吃饱了吗?接着吃。”

    “你也吃点啊。”

    宋衍河又张罗着给他夹菜,不料聂青岳突然一手摸到宋衍河身下,“你吃饭,我吃你。”说着,聂青岳轻车熟路地解开宋衍河裤扣和拉链,将手伸了进去轻轻揉搓。

    “别、别在这儿啊。”宋衍河拍了一下聂青岳的手背,“上楼去……”

    聂青岳握住宋衍河的手,让他重新拿好筷子,“上什么楼,叫你吃饭你就吃,现在不吃晚上可没力气了。”

    “胡闹,这、这让我怎么吃饭。”

    “这就胡闹了?还有更胡闹的呢。”聂青岳一手抱起宋衍河的臀部,将他裤子拉到了脚腕,又把他放回餐桌前的椅子里。宋衍河柔滑的腰臀和被撩拨起的灼热暴露无遗,聂青岳跪在他双腿之间要靠近不靠近地在那昂扬的周围打转,忽然伸出舌头舔了一下翘立的顶端。

    “你、别,快起来,”宋衍河整个人都软了,推搡着聂青岳的肩膀,“我还没洗澡呢,你别……多脏啊……”

    聂青岳抬起头看着他,笑道,“不脏,你不是也没嫌我吗?让我尝尝你的味道。”

    说罢,聂青岳趴在他的两腿之间由浅及深地开始吞吐,潮湿灼热的口腔覆盖着宋衍河的欲望,阻隔了他的理智,快感像暴涨的潮水一样不容拒绝地袭来。宋衍河靠在椅子里一手捂住脸,一手颤巍巍地还捏着聂青岳塞给他的筷子,忽然“啪——”地一声,两根乌木银筷被他生生捏断。

    直到宋衍河下腹不再抽搐,聂青岳才缓缓张开嘴,一点一点将宋衍河松开,起身撑着扶手居高临下看着他,“这么快就射我嘴里了,你倒是不客气啊。”

    宋衍河面色潮红,无力地拍了拍聂青岳撑在两边结实地手臂,“吐出来了没有,去拿水漱漱口。”

    “吐出来干什么,我就是要尝尝你的味道,跟你吃了这么久素,还不能让我吃点荤的?”

    宋衍河哭笑不得,“你咽下去了?”

    聂青岳红润的唇边还沾了一点晶莹,他伸手用拇指抹去,又用舌头舔了舔,张开嘴给他看,“咽下去了。”

    宋衍河脸更红了,掩面道,“你这是干什么啊!”

    “干你啊。”聂青岳抱起宋衍河给他提起裤子穿好,打横抱起,得意地大喊一声,“上楼喽!”

    ☆、第二十九章

    深夜,电闪雷鸣,倾盆的大雨像是几年没有下过一样,拼命冲刷着这座城市。

    宋衍河被雷声吵醒睁开了眼,正好对上聂青岳沉静的睡颜。聂青岳的一只手臂垫在他脖下,另一只手臂搭在他腰间,宽厚的肩膀环向他,呼吸匀长睡得正沉。宋衍河动了动,发现身下虽还有些酸痛,但也干爽舒适,聂青岳不知何时已经抱他去清理过了。

    宋衍河小心翼翼地拿开身上的那只手臂,下床关严窗户。嚣张肆虐的雷声立刻被关到了隔音玻璃之外,再拉上窗帘,屋内便是一片安静。宋衍河回身走到床边,看到聂青岳身上还穿着那件柔软的棕色居家服,头发依旧蓬松地散在枕头上,宋衍河情不自禁伸手摸了摸聂青岳乌黑的头发。忽然,他心中一动,指尖轻点,将聂青岳心口的那道灵符拽了出来。

    宋衍河闭目,以灵力灌注符内查探,真气在体内和灵符间循环了几个周天也没有发现什么异常,那道灵符就像是他身体的一部分般熟悉无恙。

    可聂青岳回来时眉间的那一点怨气是哪里来的呢?有他的符在聂青岳的身上,居然还有怨灵敢靠近聂青岳?如果真的有,这该是何等的执念?

    怨灵的怨气大小与心中执念以及积累年月有关,几乎没有怨灵能自己消解怨气,反倒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重。等累积到一定的程度便有可能化形伤人,第一个报复的就是给他留下怨气的人,如果那人已经不在了,怨灵则对他周围的人,甚至是无辜者也有可能出手。若是放在从前,宋衍河身为无量山掌门以天下苍生为己任,遇到这种事情,无论如何都会在怨灵还未成形之前出手铲除,以免伤及无辜,但是现在他灵力大大受损,能不出手就还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为好。

    来到这个世界之后他也不是没见过夷鬼妖灵,只是他灵力微弱,那些妖灵察觉不到他,他也乐得省些力气休养生息。只要不是有邪祟想对聂青岳不利,宋衍河即便窥破,也不会说出来,相见不相识,当做普通人一般擦肩而过便罢了。

    宋衍河还是不放心,拿出了平板电脑。聂青岳手机中的定位和宋衍河的眼镜一样同属于聂氏集团最高级别的定位系统,宋衍河这些日子对它们已经了如指掌,轻而易举便获取了聂青岳今天的行程记录。

    聂青岳今天几乎一天都在开发新区的一块区域内活动,宋衍河对比地图查看,这块地还未开发,仍是荒芜一片,看来聂青岳说吹了一身土的就是这个地方了。宋衍河几乎成日跟在聂青岳身边,对公司里的大多数项目都有所耳闻,知道这块地确实不属于聂氏集团所有,那么聂青岳去这里做什么呢?

    宋衍河将符箓检查了一遍,又塞回聂青岳的心口。他低头看着这个高大的男人孩童般的睡颜,又轻轻印了一个吻上去。

    陈暮接到林琅的电话就觉得有些奇怪,林琅从来不用钥匙开门,甚至对他要塞给他钥匙的举动嗤之以鼻,今天居然主动提出要他拿钥匙给他?事出反常必有妖,在陈暮的再三追问之下林琅才说出今天遇见了宋衍河的事情。

    陈暮当时正在一个和市里的重要领导进餐的酒席上,站在走廊里接电话的他差点绷不住拍墙质问林琅为什么不早点叫他过去医大,深呼吸几口还是忍了下来,只淡淡地应了一声,“回头再说吧,我这边还有事。”

    挂了电话回到房间,对市领导彬彬有礼地微笑道歉,“打扰冯局的雅兴了,我自罚三杯。”仍端的是一副进退有礼风度翩翩的样子。

    等应酬结束,亲自将几位领导送走之后已是深夜,陈暮叫了个司机把他送到林琅的楼下,就叫司机离开了。

    陈暮提着助理买的一盒炸鸡敲了敲门,没人回应,他便自己拿出钥匙打开了门。进屋还没换完拖鞋,林琅就开灯扑了过来,把他手里炸鸡盒子抢走了。

    “你醒了?正好,跟我说说下午怎么回事?”

    “能怎么回事,我去医大食堂买大盘鸡,遇到了宋衍河。”

    “你们说了什么?具体情况说说看。”

    林琅白了他一眼,无奈道,“我从食堂门口出来看到他,他说你拿钱买吃的我不会抓你的,问我要不要跟着他的车一起走,我就跟着他上车走了,他就把我送回来了,他看到我开门不用钥匙就说让我小心点不要被人看出来什么了,我就找你拿钥匙了。”

    “完了?”

    “完了。”

    陈暮回味了一会儿意犹未尽,“那他原话是怎么说的?你还记得吗?”

    林琅倒了倒手里的空盒子,“你就给我买这么小盒的?”

    陈暮赶忙做痛心疾首状叹气道,“这助理真是不会办事,我等会儿给你叫外卖,你先说。”

    林琅只好把他能记得的话大致跟陈暮重复了一遍,说到宋衍河问他们怎么认识的时候,陈暮忽然一拍沙发扶手,“他是怎么叫我的?”

    “就叫你陈暮啊。”林琅不明就里。

    “他叫我陈暮?他从来没当着我的面这样叫过我,那我应该怎么叫他呢?宋道长?宋掌门?不好,一点都不像他。宋衍河?这个也不好,太生硬了。衍河?怎么样?这个怎么样?会不会太亲昵?”陈暮坐直了身子看着林琅,“林琅,你快帮我想想,我叫他什么好?”

    林琅严肃地凝视着陈暮,认真回答道,“我觉得你管他叫爹吧。”

    陈暮还在兴头上,丝毫不气恼,催促道,“然后呢,接着说。”

    林琅只好又把后面两人在校园路上的对话复述了一遍,看着陈暮那个兴奋劲儿,就没把宋衍河说聂青岳是“爱人”的那几句说出来。

    陈暮听完又是一阵沉默。过了半晌开口道,“你的尾巴真的被他夹断了?现在怎么样了?”

    林琅委屈地一施法术,噌地一下,一根毛茸茸的大尾巴伸到陈暮面前,“你看!”

    雪白的狐尾毛色洁净光亮,只有顶端有一块光秃秃的。林琅极力想用周围的毛把那块伤口掩盖起来,可还是非常明显。

    林琅撇嘴道,“没有二百年是长不好了!难看死了!都怪宋衍河!”

    刚才林琅说宋衍河现在不是他的对手那段的时候,陈暮已经心情紧张了,听他这么一说,陈暮赶忙安抚道,“你别急,有话好好说。我明天就叫人给你调进口的毛发生长剂来,虽然尾巴长不出来,但是要是能长出毛的话,也就不那么明显了。你几条尾巴来着?九条吧,对,九条呢,这么多尾巴谁能一眼看出来这根尾巴少个尖啊。”

    林琅听了点点头,“那个什么剂,快弄点来给我试试!对了,我的外卖呢?”

    陈暮立刻掏出手机打电话安排助理,过了一会儿,助理回过电话来,“陈总,现在外面雨太大了,很多地方积水太多车都淹了,外卖现在也停送了,要不我去给您买,您等我一会儿……”

    林琅听了气得大喊,“叫你不早点叫外卖!刚才雨还没这么大!骗子骗子!”

    陈暮好脾气地任他发火,忽然想到了什么,问,“宋先生有没有说他还会不会去医大?什么时候会再去?”

    林琅头也不回地甩门回屋趴在床上,“不知道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陈暮看了看表,已经快半夜三点了。他家的公司和医大一直有往来关系,问出宋衍河的课程安排不是什么难事,不过现在打电话过去就太不礼貌了。

    回味着林琅复述的对话,陈暮一点困意也无,反而精神抖擞。起身走入另一间卧房打开电脑,登陆了医大的校园网站。

    他路过医大校门口无数次,公司也给学校捐图书馆捐实验器材捐钱捐楼过,但是他还真的从未走进这所学校。陈暮浏览着校园风光的图片,按着林琅说的路线,想象着宋衍河是如何走过这一条条林荫路,如何迈过这一级级台阶。

    医大的那些建筑对于陈暮来说只能算是中规中矩朴素无奇,但是一想到宋衍河今天刚刚走过这些实验楼,要不是外面雨太大,他真想开车到医大再去走一遍。不知道今天宋衍河是在哪间教室,听了哪位教授的课?陈暮太想知道宋衍河对什么感兴趣了,明天天一亮他就要让助理去联系医大的关系。

    医大校园网站的图片拍来拍去就是那么空旷的几张风景图,陈暮看了十几分钟就看了一个遍,越看越顺眼,瞥到右上角还有个校园论坛,就点了进去。

    午夜三点半的校园论坛仍然一片沸腾,一条条鲜红的“new”标志不断地刷新着楼层高度,陈暮只看了一眼那些题目瞬间就明白发生了什么。

    他点进了最新最火的几个帖子,里面不但有偷拍宋衍河上课的照片,还有他身上穿的衣服、来校门口接他的车的图片,已经有人扒出宋衍河一身行头价值不菲,座驾超过百万,甚至有人怀疑那辆车正是著名的聂氏集团编内的车辆。一时间对宋衍河身份的猜测已经多过对他本人的评价,还有人提出这是不是聂氏集团掌权人的私生子?然后很快被人拿聂大总裁青年才俊的杂志封面照打脸了。

    陈暮拨通了助理的手机,助理哭丧着接了电话,“陈总,对不起啊,我本来想去给您买外卖送去的,但是现在车淹水了,根本发动不起来,外面雨太大了,您现在可千万别出门啊,路上憋火停着好多车呢。”

    陈暮叹了口气,“辛苦你了,赶紧回家吧。还有件事要办,你帮我联系公关部,把医大校园论坛和宋先生有关的帖子封一下……”

    交代完助理之后,陈暮忽然想起他还没有宋衍河的照片,于是又打开那些帖子一张张地保存起来,还未等他完全存完,帖子已经被封了。

    陈暮把照片传到手机里,一张张翻阅着,脸上情不自禁挂满了笑容。那些照片都是偷拍的,很多只有一个背影或者一个遥远的侧面,只有其中一张还算清楚,是宋衍河坐在桌前一手拿笔一手翻书的,距离也近,画面也清晰,光线也好,看起来像是摄像者路过宋衍河时抓拍到的。

    陈暮把这张照片设为了宋衍河的来电号码。宋衍河从未给他打过电话,连号码也是他叫人去打探来的,之前他甚至不知道这个号码对不对,今天从林琅那里看了才知道确实是这个号码。

    聂青岳一直将宋衍河保护得很好,加上聂青岳身边那一圈特种兵一样的保镖,陈暮派去的人连远远地偷拍几张宋衍河的照片都很难,想单独见宋衍河一面更是难上加难。

    陈暮设成了来电照片还嫌不够,又设置成了桌面。端着手机看了看,嫌那些图标遮住了宋衍河,便取消了桌面,将照片应用到了锁屏界面。陈暮捧着手机翻看着,忽然意识到自己的幼稚,自嘲地笑了笑,去洗了个热水澡躺下睡觉了。

    第二天早晨,陈暮听到一阵急促的门铃,接着听到一个男人在楼下暴喝,“给我拿备用钥匙来!”

    楼下大门被打开了,一行人风风火火地上了楼,很快屋门也被打开了。

    林琅穿着陈暮的真丝睡衣从主卧走了出来,“你们是什么人?”

    陈阳上下打量了他一番,不客气地骂道,“哪里来的野鸭子,连我哥也敢勾引?”

    林琅一时没有反应过来“野鸭子”是什么意思,可也听得出这绝对不是夸他的好话,抬手一拳就朝陈阳挥了过去。

    顿时客厅里几名保镖和林琅打成一片。

    短短一分多钟后……林琅看着瘦瘦高高的,但毕竟是个妖。他不用分毫的妖力,仅凭着强横的肉体和骇人的爆发就把几个高大的男人撂翻在地,挑衅地看着躺在地上的陈阳。

    自从来到这个世界,能和他过招两下的除了王大桥还没有第二个,更何况这些没睡醒就被老板拖出门来的保镖?

    陈暮也穿着睡衣皱眉走了出来,“陈阳,你发什么神经?”

    陈阳看了看林琅出来的房门,又看了看另一间房间走出来的陈暮,“哥!你怎么……你,”回头对身后道,“你们都先出去!”

    三人在沙发上坐下,陈阳揉着下巴给陈暮恭恭敬敬地倒了一杯水,指了指林琅,“哥,这是谁啊?”

    林琅没好气地哼了一声。

    “是我朋友。你怎么大清早地过来了?”

    “咱爸叫我过来的。昨晚上下那么大雨,你没回来,也没打个电话,爸担心你就给你助理打了电话,你助理说你在这……这地方你以前从来不来住的,爸就多问了几句,你助理就说,你这里还住了个男孩……然后爸就发火了,叫我过来。”

    陈暮一收平时的温和有礼,严厉问道,“那你就在我的房子这么胡闹?”

    陈阳低头,“对不起,你骂我吧。哥,我还以为你也喜欢男的了,不是就好。”

    陈暮一时语塞,不知如何回答。

    “对了,哥,还有件事。”陈阳看了林琅一眼有些犹豫。

    陈暮早已不把林琅当做外人,“他没事的,你说吧。”

    “昨天我场子里有个喝多酒闹事的,是聂青岳手底下一个研究员!砸了我一整个的酒柜,身上现金不够钱赔啊,我就把他绑起来了,他嘴里一直嘟囔着必须要做什么活体实验,我就给他喂了点……咳,那什么的药,他就什么都说了,你猜是什么事?”

    陈暮也是宿醉,大清早被吵醒起来没心情听他卖关子,不耐烦道,“有话你就直说。”

    “真太有意思了,哥。聂氏正在进行一个人类精神力的研究项目,说是他们找到了一个实验目标,是个有精神力异能的人,能凭空出现什么的,你说这聂青岳也是快三十的人了,他怎么想的……”

    陈暮和林琅同时瞪大了眼睛脱口而出:“你说什么!”

    ☆、第三十章

    “聂总,您能不能想想办法,把投标时限拖晚点?”

    刘总监名校毕业,又在研究所昏天暗地干了几年,要是有技术上的问题,他多半可以找找前辈专家指点,可是改风水驱邪祟这样的事他还真是头一回遇上。连轴转了三四天,绞尽脑汁多方打听也没找到敢接下这个驱邪大任的能人,要么是有点名气的人家不敢接,要么不靠谱的更像是趁火打劫来骗钱的。眼看还有两天就要拍那块地了,刘总监只好硬着头皮抱着一死以谢聂青岳知遇之恩的心情打通了电话,

    “要你有什么用,赶紧滚!”

    聂青岳挂了电话揉了揉眉心,找了公关部和管理公司的执行总经理来。

    “新区的那块地,开标时间想办法拖延一周。”

    “这……聂总,这件事报纸上都登过了,而且后天就是……”公关部的经理犯了愁,这都是板上钉钉的事儿了,让他怎么找关系敲门啊。

    “我请你们,是让你来办事的,还是让你告诉我哪件事好办哪件事不好办的?”

    还是管理公司的执行总经理识趣,“是,聂总,您放心,我们一定尽全力,现在就去疏通。”

    “嗯。这块地价钱和条件在那摆着,除了我们,没有当地的公司能吃得下,他们肯定要等我们准备好了再开标。都上点儿心,去办吧。”

    宋衍河还在花园的躺椅上看书。天气渐热,聂青岳给他换了一把更大的遮阳伞,投下的阴影可以覆盖两个并排的躺椅还有余。

    聂青岳推门走了过来,一言不发地在宋衍河身边躺下。

    宋衍河把书丢到一边看着他道,“忙完啦?唔,正好该吃午饭了。”

    “嗯。”聂青岳只闷闷地应了一声。

    宋衍河想了想,问道,“有什么心事吗?”

    “小事,你别多操心了,就是些人情往来。”

    宋衍河吭哧一笑,“非得大事才能告诉我吗?那我可真金贵。只要是你的事情,不管大事小事,有事没事,我都想知道,而且你都这么明显的挂在脸上了,还说小事?你不说,我可自己算了啊。”

    “别!”聂青岳坐起身来按住他的手,“还能不能给我留点隐私了?你以前怎么说的,你不让我拿你电脑,说是隐私,我就没拿了,现在轮到我,你怎么就不讲理了?”

    宋衍河欣然点头,揉了揉他的头发,“啊呀,我家青岳长大了,还有隐私了。”

    聂青岳松了一口气放开了他的手,躺回了躺椅中闭上眼,闷声道,“再说我小别怪我收拾你。”

    宋衍河眨眨眼睛看着聂青岳。以前每次他拿年龄说事儿的时候聂青岳都立刻扑过来教训他,今天怎么这样好说话了?是他太累了吗?

    “明天我想去医大听课,好几天没去了。”

    “嗯,去吧。”

    宋衍河更觉奇怪了,聂青岳上次说要送他去医大的,这会儿怎么也没提这件事?

    “你送我去吗?”

    “送。嗯?明天?”聂青岳反应过来,“明天就别去了,晚上六朝金粉重新开张,你一去医大又回来那么晚,路上再一堵车就赶不上典礼了。”

    “好,那就先不去了。”

    聂青岳明显有些心不在焉,宋衍河便不再多话,安静地靠在躺椅上,将手覆在聂青岳的手背。聂青岳马上翻过手来和他十指相扣,大拇指轻轻地一下一下抚摸着宋衍河的手指。

    宋衍河会心一笑,安心地陪他躺着休息。

    中午和晚上吃饭的时候,宋衍河尽心尽力地给聂青岳夹菜倒茶,就差拿着勺子追着他喂了。看聂青岳还是不太精神,宋衍河提出让厨房加几个荤菜。

    “我看那个厨师还是挺会做饭的,你这样每天让人家翻来覆去炒这么几个素菜是不是有点屈才?”

    “那你想怎么样?”

    “啊,这样,叫他炖只鸡来瞧瞧,我也尝尝,如何?”吃鸡进补是最普遍的了,宋衍河第一个想到这个。

    “不要,有禽流感。”

    “那就来个酱牛肉吧。”

    “不想得疯牛病。”

    “那来个猪肉炖粉条怎么样?我听大桥提起过,再配上米饭。”

    又是“大桥”!聂青岳哼了一声,没好气地嚷道,“不吃,都是瘦肉精!你那些书是白看的吗,不知道现在什么都有污染,吃肉最容易被传染了吗?别瞎合计了,消停点儿啃草。”

    宋衍河一时实在想不到什么菜是不犯聂青岳的忌讳的,只得作罢。

    夜里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聂青岳的手机在床头嗡嗡地震动,宋衍河戳了一下聂青岳的腰,让他去接电话。

    聂青岳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接了起来,“说。”

    电话那端的人好像喝多了酒,说话囫囫囵囵地,宋衍河也没听清。

    大概是确实有事吧,不然半夜打来电话以聂青岳的脾气早就开骂了。宋衍河这么想着就又睡着了,隔了不知多久,朦胧之中才听到聂青岳低声说了一句,“辛苦了。”

    第二天是六朝金粉的开业仪式,典礼定在了晚上七点。聂青岳一早起来明显心情大好,前前后后地张罗着打扮宋衍河,最终挑了一套纯白色手工定制的三件式西装,里面搭配了藏蓝色衬衫,领子边缘烫了一道细细的金线,将扣子全部扣好后看起来就像脖间环了一道金丝。

    “这衣服太修身了,”聂青岳从背后环住宋衍河的腰道,“我有点不想让你去了,怎么办,你就当不知道今天有开业仪式吧。”

    宋衍河见他和从前一样话多又轻佻,猜想大概是昨晚的电话了却了他的心事。不过聂青岳既然不提,他也不想多问,免得他徒增烦心,便故意开玩笑道,“那我穿成这样去医大听课好了。”

    聂青岳闻言眸色一暗,立刻将他刚穿戴整齐的西装脱了精光,压在床上狠狠啃了一番,在西装包裹得住的地方留下了满身的印记。吻着吻着就擦枪走火了,聂青岳叼住宋衍河的肩头嘶哑地问,“想不想要。”

    宋衍河被他磨得早就受不了了,轻轻环着聂青岳的脖子蹭动道,“想。”

    “宋衍河,你爱我吗?”

    宋衍河一窒,盯着聂青岳的眼睛,情真意切地回应道,“我爱你。”

    聂青岳听了心神荡漾,全身没有一个毛孔不舒坦的,又吻上了宋衍河柔软的唇瓣,舔舐着问道,“有多爱?”

    宋衍河从没想过这个问题,却不知为何一开口便自然地说出,“爱到可以替你挡轮回,逆天命。”

    说完,宋衍河被自己大逆不道的话吓得也是一愣,可想了想又觉得,那些和聂青岳比起来,也许真的没什么。

    “这是拿命爱我的意思吗?”聂青岳坏笑着舔着他的耳垂,“我可不能辜负你的好意,那就让我干死你吧,我也就在你身上精尽人亡了,别人发现我们尸体的时候咱俩还连在一起,是不是挺好的?”

    聂青岳血腥又下流的调情一字一口气地吹在在宋衍河耳朵上,他脸红得一直红到了耳根和前胸,呼吸急促,掐在聂青岳肩上的双手力道也重了些。

    感受到宋衍河情动,聂青岳用膝盖顶开他的双腿,将两人的欲望叠合在一处,前后摩擦着。宋衍河按耐不住地箍住了聂青岳的腰,将他紧紧贴在自己身上,轻轻哀求道,“聂青岳,我要你,给我吧。”

    聂青岳早已熟练地知道如何让宋衍河放松下来以容纳他雄伟的进入。二人在床上不知疲倦地翻云覆雨了一整个上午,他换了不同的姿势,每一次都让宋衍河忘记所有礼义廉耻地哭喊着聂青岳的名字,放肆到达顶峰。

    直到宋衍河真的哭泣着讨饶,聂青岳才放过他,舔着他的背说道,“我最后肯定要死在你身上。”

    宋衍河趴在床上一动不动,闷着头答道,“我那时肯定是死在你身下了。”

    聂青岳听了这话哈哈大笑,笑了好一阵都停不下来,刚一要停下又看到宋衍河还趴在那里没力气动弹,就又笑得肚子疼。

    宋衍河艰难地别过脸,看着他笑,看着看着也情不自禁地笑出了声。

    等聂青岳笑够了,打横抱起宋衍河去洗澡。宋衍河认命地躺在浴缸里,无力地靠在聂青岳的胸前,忽然望着天花板说了一句,“唉,我晚上还能去吗?”

    聂青岳听了又是一阵心情大好的笑。

    宋衍河自言自语,“我还能动吗?要不我还是别去了吧。”

    聂青岳响亮地在他脖子后落了一个吻,“你得去。放你几个小时的假,在家休息。晚上直接过去就行了。”

    “嗯?那你呢?”

    “你还记得丁城吗?这小子听说今天六朝金粉开业,嚷嚷着非要和场子一起复工,我去接他出院。”

    聂青岳午睡了一会儿稍作休息,在宋衍河还睡着的时候换上一套早已准备好的礼服,精美的轮廓,立体的剪裁,将他高大的身姿衬得愈发挺拔傲人。顺手将领结甩给王大桥拿着,低声道,“走,去接丁城。”

    聂青岳常用的车辆全体列队从聂宅门前出发,浩浩荡荡地朝着丁城所在的医院驶去,几乎从大街的这一头连到了下一个路口,路上的其他车辆见了还以为是不得了的哪户人家迎亲归来的车队。

    到了医院门口,丁城早已办好出院,提着一个不大的行李包靠在电线杆柱子上,嘴里叼着一根烟自以为风流倜傥地朝路过的小护士放电。一见到聂青岳的车队,立刻迎了上去。

    聂青岳下车打量了一番,“好!养得不错!”

    “老大!”丁城激动地不知说什么好,“老大,你你你怎么来了,我以为是桥哥来接我。”

    聂青岳拍了拍他的肩膀,高声道,“我亲兄弟出院,我不该来吗?我聂青岳的这条命里有你丁城的一份儿,以后,有我的一口就绝对不让你饿着!”

    “老、老大……”丁城眼眶通红,这一枪挨得太他妈值了!

    “今天六朝金粉重新开业,我兄弟康复出院,是个好日子!丁城,上车!”

    “是!老大!”

    ☆、第三十一章

    夜总会经理在门口迎接来宾,聂青岳则坐在六朝金粉的一间包厢休息。王大桥推门进屋道,“老大,宋先生的车到了。”

    “嗯,走,去接一下。”聂青岳立刻起身,对着落地镜整理了一番自己的衣服和头发。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大概就是从刚和宋衍河好上的时候起吧,聂青岳越来越注重自己的仪表,也不像过去那样动辄发火,老道士是那么美好的一个人,让他想起来就心情愉悦。

    车辆稳稳地停在六朝金粉的迎宾台前,王大桥上前两步拉开车门。

    宋衍河穿着聂青岳早晨为他选好的那身西装缓步下车,眉梢眼角带着风流神采,望着聂青岳温柔一笑,朝他走了过去。

    聂青岳用两人才听得到的声音悄悄说,“怎么现在才来,你是主家,不该早点来跟我一起迎宾吗?”

    宋衍河撅了噘嘴,像个受气的小姑娘,委屈道,“我已经是一能动弹就爬起来啦。”

    聂青岳听了哈哈一笑,伸手想去摸他的脸,在空中又尴尬地停住了,拍了拍他的肩膀,“那就先放过你,给你记个工伤,先进去吧。”

    “恭喜聂总。”一道磁性儒雅的男声传来,陈暮和林琅一前一后下了车。

    夜总会经理八面玲珑急忙迎了上去,“是陈总啊!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这边这边请,来来,花篮摆在这边,让陈总破费了啊!”

    “聂总的好日子,我怎么能不来?”陈暮温和一笑,看向宋衍河,眼底是不加掩饰的情意,“宋先生,好久不见。”

    聂青岳不自在地梗了梗脖子。陈暮这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啊,还敢挑衅上门了?陈阳手下的夜总会也不少,他们两家可谓是竞争对手,发请帖也只是意思意思,没想到他还真来了?恭喜开业事小,恐怕是来看老道士的吧。

    宋衍河微一点头,“陈先生,你好。”

    陈暮没有亲耳听到宋衍河叫他“陈暮”,略感遗憾,不过心知与他难得能说上几句话,很快调整好了状态,“宋先生今天气色不错。”

    聂青岳上前一步,冷着脸道,“多谢陈总了。今天天气不错,花篮不错,六朝金粉也不错,什么都不错,寒暄完毕,您请进吧。”

    “嘁。”林琅鄙视地哼了一声,转头问向夜总会经理,“餐厅在哪啊,我饿了!”看到聂青岳他就想起他平白无故挨得那一击,没法给聂青岳好脸色看。

    夜总会经理瞧了瞧林琅,心道这位小公子这么眼生,不知是谁家的?再一看他从头到脚一身名牌,手腕上那只钻表也是价格不菲,又是和陈暮一起来的,赶忙指引道,“小公子这边请,在一楼宴会厅,有自助餐。”

    林琅一听说宴会厅,便看也不看另外几人,径直往里面走去,心里盘算着今天非要把聂青岳的场子吃垮不可。

    聂青岳大大方方一揽宋衍河的肩头,“走,进去了,外面这些小事不用你操心。”

    聂青岳狠狠咬了“小事”这两个字,揽着宋衍河转头就走。

    进了包房,宋衍河在沙发上侧着身子坐下,发出一声喟叹,“哎,坐下就不想起来啊。”

    聂青岳站在沙发后,给他在腰间又垫了一个枕头,按摩着他的肩膀道,“等会儿的典礼你就别过去了,在这看直播也是一样的。”

    “不成,来都来了,怎么也要去现场,不然我不是白白爬起来了?”

    聂青岳往前一趴,下巴抵在宋衍河耳边,“谁说你来是看典礼的?你来是为了让我能看见你。我一会儿见不到你就想你。”

    “好吧好吧,”宋衍河无奈笑道,“那你站在后面干什么,快到前面来看个够,才不枉费我走这一趟。”

    “谁说站后面就不能看了,你‘后面’更好看。”聂青岳暧昧地强调着“后面”,宋衍河又岂能听不懂?立刻羞涩地干咳了一声,用手轻轻地拍了一下聂青岳的脸颊。

    聂青岳更是得寸进尺,“你是不是自己看不到啊,下次我找面镜子来,我们对着镜子做,让你看看你自己在我身子底下哭着叫的模样,可太好看了,哎,不行,我光是想想又要硬了。”

    宋衍河又推了一下聂青岳靠近过来的脸,“去去,还有不到一个小时就是典礼了,别闹。”

    “老大!”王大桥直接推门进来,看到二人的暧昧姿势立刻关了门,隔了一会儿,重新敲了敲门,“笃笃笃。”

    “进来!”

    “老大,刘总监叫我来问您有没有时间过去一下,万局长来了。”

    “嗯,知道了,这就过去。”

    万局长是就是昨天公关部、管理公司和刘总监一起宴请的那位贵人,大手一挥就把开发新区那块地的投标时间拖延了一周,今天来六朝金粉的开业仪式已经是给足了聂青岳面子,他要是不过去打个招呼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你要是累就在这儿休息,想到处看看就出去转转,我去打个招呼就回来。”

    “嗯,少喝点酒。”

    聂青岳在他额头上重重亲了一口,“好。”

    外面热闹非凡,宋衍河一个人呆在房间里也有些无聊,便起身出了包厢。夜总会的一位经理要跟着他介绍,宋衍河挥了挥手道,“我不走远,就是随便看看,今天这么多客人你就去忙着招呼吧,不用管我了。”

    自从戚少杰出事之后,宋衍河就再也没来过六朝金粉,对这里面的设施已经记得不太清楚,不过只乍一看就知道,这番修整重装之后,无论是格局还是装饰都更显金碧辉煌,让人目眩神迷。

    循着音乐,宋衍河走到了宴会厅,等会儿七点钟的开业典礼就要在这里举行。

    3000平米的宴会厅里设置着别出心裁的自助餐摆台,环形阶梯阡陌交错,三三两两的宾客在交谈、品酒。宋衍河从一个侧门进来,并未引起太多人的注意,他也乐得安静,欣赏着宴会厅墙上挂的油画。

    陈暮手里优雅地举着一杯酒,不远不近地跟在林琅身后,不时地与前来跟他打招呼的宾客寒暄几句。

    眼角的余光看着林琅一路拿夹子夹这个夹那个吃得风生水起,陈暮丝毫不怀疑林琅说要吃垮聂青岳的设想。他既有话想靠近点儿跟林琅说,又真想装作不认识他,天人交战之中不禁叹了一口气,不自在地朝周围望了望。

    在众多衣冠楚楚的宾客间,有一个白衣背影并非十分扎眼,但是陈暮只一望,就知道那正是他魂牵梦萦的那个人,因为他手机里存了太多这个人的背影的照片,几乎每时每刻都会拿出来瞧瞧,现在就算有一百个穿着一样衣服的人背对着陈暮站着,他也不难看出哪个是宋衍河。

    陈暮上前按住林琅伸向蛋糕的爪子,严肃道,“来了。”

    “嗯?来什么了?来新菜了吗?在哪?”林琅完全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宋先生一个人来了。今晚我们也许只有这一次跟他单独说话的机会,你确定还要现在吃东西吗?”

    林琅立刻放下手中的餐盘,顺着陈暮指引的方向走了过去,一拍宋衍河的肩膀,“跟我过来。”

    “咦,是林琅呀,怎么样,菜好吃吗?用不用让厨房给你单独再做几个你喜欢的?”宋衍河看到林琅觉得颇为亲近,忍不住笑着打趣。

    “好啊,那就来个……不对,我找你有事,跟我过来!”

    林琅拉着宋衍河出了宴会厅,随便开了个包厢门走了进去。

    “什么事这么神秘?你是不是干了什么坏事要跟我报备啊?”

    林琅白了他一眼,手中灵光一现,一个封面带着聂氏集团标志的文件夹在他手中凭空出现。

    “你看看这个。”

    宋衍河见到那聂氏集团的标示和装订规格,知道这是公司的绝密文档,不禁面上一僵。翻开了文件夹,首页赫然是几个大字,《异人类精神力实验工程》。

    里面的文件按时间倒序排列,最前面的一张赫然是他的那件无量山掌门道袍的照片,宋衍河看着那件衣服上斑驳狰狞的裂痕,心中莫名一紧。

    “通过对样品的成分检测、化纤成分鉴别、燃烧等级、阻燃性能测试等,该样品非一般纺织品制成,且花纹无人工染色痕迹,袖口、领口、肩部以及腰带部位的刺绣属于不可复制工艺,暂时无法确定是否是人工纹绣而成。”

    “该样品有可能属于精神力异能操控的一部分,申请实验目标穿着样品进行临床试验。”

    最后面一页是聂青岳在“同意申请”几个字后面龙飞凤舞的签名,时间就是几天前。

    再往后翻,是宋衍河穿过的衣服,剪下的头发,用过的碗筷,提过的包,甚至还有他看过的书。

    这些东西虽然不是时时刻刻在他眼皮底下,但大多是他生活中时常会接触到的。这意味着有人从他身边拿走了这些东西做研究,又悄无声息地给他送回了聂宅……如果没有聂青岳的亲自授意,没人能做到这一点。

    甚至还有些培养皿中的东西……会是他的……那个吗?

    后面的几份分析报告写得更耸人听闻,直指实验目标有不可预知的攻击性,是异人类,申请强制羁押做临床实验。不过,最后的申请结果上,都没有聂青岳的签名。

    宋衍河捧着文件夹的手有些颤抖,抬起头问,“林琅,这份东西,你是从哪里拿来的?”

    “我去偷的。陈阳说他场子里有一个聂青岳公司的研究员说漏了嘴,我第一个想起来的就是你,才去聂氏集团偷出来的。里面没有提到名字,但是你应该也看出来了,他们在研究你,你就是那个实验目标。”

    宋衍河周身寒冷,如坠冰窟,脑子里一片空白。宴会厅里乐队的演奏似乎都被这一道门完完全全阻隔开来,安静得吓人。

    几天前……是聂青岳那天站在门口等他回家,忽然大献殷勤的日子吗?他之所以那样温柔相待,是因为准备要让他去当这个实验品吗……

    “宋衍河,你别傻逼了,聂青岳根本没把你当人看。但凡有点儿良心的,能这么对你?你和他在一起的时候,他全在想着怎么拿你用过的东西送去化验!他告诉过你没有?他不敢告诉你吧!他还指望着把你研究透了他就能发大财了!”

    “这份文件,是真的吗?”宋衍河面无血色,心口像扎了一把刀一样痛得无比真切。

    “我闲的没事了给你弄个假的来?你拿去一问聂青岳我不就露馅了?宋衍河,走吧,别在他身边了,聂青岳不是个好东西。”

    宋衍河觉得头晕目眩,整个包房的灯光都开始飞速旋转起来。

    “你跟我说人妖殊途,叫我好自为之,你自己呢?你和他能一样吗?他只是个凡人,有七情六欲,贪得无厌,而且他比一般人更混蛋!还记得我和你们在香格里拉停车场遇上的那次吗?我被你下在他身上的灵符伤了,不小心化出了原形,他提着我就只想着回去审,找他弟弟在哪,完全把你还在酒店的事给忘了!要不是我当时没下死手,要不是他保镖提醒他回去看看,你死在那了他都不知道!他心里根本没有你,我就想不明白你看上他哪一点了?怎么会和他在一起?是不是你以前在无量山上呆的久了没见过什么人,一到这里来第一个见到的就是他,所以觉得依赖?你是不是以前没有喜欢过别人,才被他迷了心窍?”

    “别、别说了……让我静一会儿。”宋衍河嗓音干哑,体力不支,想坐到沙发上,谁知一个趔趄险些摔倒。

    “你看你现在虚的这个样子,不要告诉我和聂青岳一点关系也没有!我太了解一个凡人知道你的灵力之后会对你做什么了!”

    “不……不是的……他……”宋衍河虚弱地摇着头。

    门外传来陈暮质问的声音,“宋先生连和朋友单独说几句话的权利都没有吗?”

    “朋友?你也配?”

    “砰——”门上一声巨响,林琅眼疾手快将宋衍河手里的东西拿了回来,在掌中一转,消失不见。

    房门被人一把拧开,聂青岳踢了一脚地上的陈暮走了进来。

    聂青岳喝多了酒,眼丝微红,口气凶狠地冲着林琅吼道,“你们在干什么。”

    林琅一看陈暮被聂青岳打倒在地,鼻子还往外不断冒着血,眼中一道红光闪过,五指成爪怒喝一声,“聂青岳!”

    “林琅!”倒在门框上的陈暮喊住他,“扶我起来,不要让宋先生为难。”

    聂青岳恨不得上去再踹他两脚,嗤笑道,“凭你也配让他为难?你他妈算个什么东西?敢挡老子的道?赶紧给我滚,再踏进六朝金粉一步,我保证你横着出去!”

    林琅一把拖起地上的陈暮。陈暮冲他点了点头,“我们走吧。”

    聂青岳哼哼着关上了门,一把搂住宋衍河,将他紧紧地贴近自己,嘴里的酒气吐在他的脸上,“我知道你见了林琅觉得亲近,可能不能不要每次都跟那个陈暮搅在一起,我看到他就烦,你又不是不知道。”

    宋衍河全身无力,隔了一会儿才平静地答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的事太多了。”

    刚才在包厢里,聂青岳和万局长称兄道弟地白酒洋酒喝了好几杯,屋里烟味酒味地混成一片,现下聂青岳一闻到宋衍河身上的味道就觉得神清气爽了许多,撒娇般地蹭着他的脸颊道,“不知道我就告诉你啊,我想你了。”

    聂青岳看了看他苍白的嘴唇,“你嘴怎么这么干,没喝水吗?我给你舔舔,舔舔就不干了。”说着,一手按住宋衍河的后脑勺吮吸了起来。

    酒精的麻痹作用下,聂青岳对宋衍河的冷淡和无动于衷全然不觉,像往常一样深深地汲取他的甜蜜,亲了半晌才分开。

    “宝贝儿,我想要了,你想不想?”聂青岳有些意乱神迷,舔着宋衍河的唇角脸颊,“这沙发都是新换的,不脏。我抱着你做,不让你累,好不好。”

    宋衍河垂着眼冷冷道,“包厢没锁,离宴会厅这么近,随时会有人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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