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文H

第3节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

小贴士:页面上方临时书架会自动保存您本电脑上的阅读记录,无需注册
    她买回的小娇妻竟然是? 作者:雁栖苍梧

    正文 第3节

    她买回的小娇妻竟然是? 作者:雁栖苍梧

    第3节

    昨晚的那一夜,对于两个年轻人来说,都不轻松。陆元畅习惯了一个人睡,身边突然多了个人,以她练武的敏锐知觉,真的无法忽略。而顾小芙先被陆元畅误导,后又因换了环境不习惯,迷迷糊糊就这样熬到了天亮。

    东边晨起的阳光,对于两人来说,实在是太让人期待了。

    陆元畅照例打了一套陆家祖传霹雳拳,又舞了一会儿刀法。兵器之中,陆元畅练得最勤的就是刀,特别是长刀,其实她偏爱剑,但在战场上,长刀的作用更大。

    练完功,陆元畅挑着水桶去洛溪边打水,顾小芙那小身板,若要挑满两缸水,估计第二日就得卧床休养了。

    郑家住村西,洛溪在东,自北向南流过洛溪村,离得郑家最是遥远,以前顾小芙每日花在挑水上的时间可不少,一大家子都省着水用,一天也用不上半缸水。

    而陆家正在洛溪边上,转眼就到。陆元畅虽不爱打理自己,但毕竟是女子,还挺爱干净的,每日雷打不动的泡澡,那是她最享受的事,一个人每日用一缸水,富富有余。

    这种待遇,顾小芙想都没想过,泡澡不仅费水,也费柴火,郑家的柴火靠全顾小芙一个人砍,她那点力气,勉强只够郑家做饭喝水而已,顾小芙连洗脸都舍不得用热水,哪想过泡澡一事。

    昨晚顾小芙虽受了陆元畅的惊吓草草洗过,但那满桶温热的水划过身体的舒畅,就如陆元畅温和的笑容一般,让她回味了整晚。

    顾小芙见陆元畅挑水回来了,便拿了块热帕子让她擦汗,一边利索地将早饭端到她面前。

    陆元畅一看,极为高兴,家里有个女人,生活条件果然上了好几个档次。盐水毛豆,肉丝炒咸菜,凉拌鲜竹笋,还有香喷喷的葱花卷,那香味,甭提了,装睡折腾一整晚的陆元畅食指大动。

    “芙娘,你也坐下来趁热吃,多吃点。”陆元畅一边大口吃着,一边看着顾小芙的小身板皱眉,杨大娘告诉她顾小芙今年十六了,可她怎么看也觉得只有十三四的样子。

    顾小芙坐在另一条长凳上,小口吃着,看着朝气蓬勃的陆元畅,心情特别好,家里有个能干活的壮丁,生活条件果然上了好几个档次。

    “芙娘,你这样不行,咱家的粮食,不是咱们吃,就是老鼠吃,多吃点,不然亏大了。”陆元畅皱着眉,将一个葱花卷塞进顾小芙手里,催着她快吃。

    顾小芙的小饭量,真心让陆元畅发愁,照这样下去,她什么时候才能把人养到杨大娘的标准啊。

    早饭就在一个不停地吃,一个艰难地硬塞中结束了,正好杨荣来找陆元畅一起上山,陆元畅收拾了工具便要走。

    “大郎,你且等一下。”顾小芙赶出来说道。

    “有事?”

    “这里有些干粮,大郎带着山上吃吧。”顾小芙包了一个小包袱,系在了陆元畅的背囊上。

    陆元畅看着细心为自己打点的顾小芙,心里有些柔软,自阿娘去后,再也没有人这样细心地照顾自己了,干娘和大嫂虽也对她上心,但这种感觉是不一样的。

    “阿元,你现在知道有媳妇的好处了吧。”杨荣对着满脸柔情的陆元畅挤眉弄眼道。

    “再不走,天都黑了。”陆元畅有些羞恼,推了杨荣一把,又回过头对着顾小芙温和说道:“我中午不回来吃饭,你自己记得要多吃些,我傍晚回来。”

    “奴家知道了,大郎在山上要小心。”顾小芙给了陆元畅一个甜甜的笑容,目送她离去,像这样的送郎上工,一直是她所期待的。

    顾小芙送走了陆元畅,收拾了一下屋子,将澡房里的脏衣服放在了木盆里,当拿着陆元畅的衣服时,不同于昨日的坦荡,顾小芙心里着实有些微妙,而其中有条长长的棉布,让她很疑惑,这是做啥用的?大郎受伤了?

    刚到洛溪边,就听到婉娘叫她:“芙娘,这边。”

    顾小芙拿着盆子过去,婉娘见她盆子里没几件衣服,反观自己,一大家子成堆的衣服塞了两大盆,便酸溜溜地说道:“枉我昨日还为你担心了一整日,看来你在陆家的小日子过得挺滋润的,上无公婆,下无妯娌,现在你都当家作主了。这不,还给陆大郎洗衣服呢。”

    “婉娘,你说啥呢!”顾小芙第一次被外人看到给陆元畅洗衣服,心里本就有些害羞,又被婉娘笑话,脸都红了。

    “怎么,我有说错吗?看看你的气色,昨晚准被陆大郎折腾了一夜没睡。”婉娘细心瞧了顾小芙,她眼底有着明显的青色,满脸疲惫的样子,想那陆大郎看起来斯文,到底是个军户,动作未免粗鲁了些。

    由不得婉娘不瞎想,陆元畅十八了还没沾过女人,又是铁打的身子,刚买了个媳妇,要熬得住才怪呢!

    “婉娘,你莫瞎说,她…昨晚没碰我。”顾小芙羞得低头说道,除了郑家人,没人知道她还是完璧,别看礼教森严,这些成了亲的妇人,嘴里也多得是荤话。

    “什么?莫非陆大郎身子有问题?”婉娘听了甭提有多惊讶了。

    “婉娘,你再乱说,我可生气了!”顾小芙哪里受得了别人这么说陆元畅,她的名声已经够差了,要是再被传作不能行房,还做不做人了。端看今日练功时的虎虎生风,怎么会身子有问题!

    “好好好,我错了还不成嘛,只是你这样紧张她,她连碰都不碰你,莫不是她嫌弃你?”婉娘一向关心顾小芙,她一夜之间被卖到陆家,婉娘还真不放心,昨晚扯着花二郎打听了不少陆元畅的事。

    “大郎对我很好,你莫再瞎说,以后得了闲,就来找我做针线说话吧。”

    陆家人少事少,顾小芙要做的,不过就是做两顿饭洗几件衣服,挑水砍柴的体力活又被陆元畅揽去了,也不用下地,白日陆元畅又不在家,顾小芙盘算了一下,时间一下子空出了好多,都不知道怎么打发。

    这一厢顾小芙与婉娘闲聊,那一厢三姑六婆见着顾小芙来了也八卦起来。

    “喂,你们快看,芙娘的脸色。”

    “这陆大郎果然凶煞,芙娘才去陆家一晚,就被克成这样了。”

    “可不是呢,昨儿晚上指不定怎么折腾芙娘。”

    “芙娘命真苦,郑家虽穷,可好歹也是正经人家,进了陆大郎手里,都不知道能挨几日。”

    “陆大郎看着心善借银与郑家,说不定早看上芙娘了,咱们村,论相貌,芙娘也数得上。”

    “红颜薄命啊,还是刘寡妇命好,躲过了这一劫。”

    一群无知妇人,面带忧国忧民之状,可着劲地将陆元畅妖魔化,将顾小芙悲剧化。

    顾小芙没听到这些闲言闲语,所以她心情很好,这种让人看得到希望的日子她很满足。晾完衣服,在屋子里转了一圈也没找到活干,便去了地窖整理起来。

    昨日吃过晚饭,陆元畅就把地窖的钥匙给了顾小芙,按陆元畅的想法,以后家里吃喝都归顾小芙打点,这钥匙给她是再适合不过了。可顾小芙却是惊吓坏了,这是把家当都交给她看管哪!地窖里的东西,就算她干一辈子,都挣不来。

    要说陆元畅是傻子,估计没人相信,她之所以如此放心把家当交与顾小芙打理,正是因为顾小芙在地窖中看到如此之多的财物却没有起贪念所致,就凭她震惊过后坦然的清澈目光,陆元畅就敢这么做,当然了,她也是懒得打理,她心里装的,只有练武上战场一事,钱没了可以挣,命没了找谁要去。

    地窖里的东西实在太多太杂,顾小芙一时也打理不过来,整个下午,她只整理了肉干,将一些坏掉的清理了出去,把剩下的按品种分门别类摆放整齐,扔掉了不少,顾小芙看着心疼,可再看满架子的肉,不禁感慨:杨大娘的话果然没错,整个村子,谁家缺肉也短不了陆元畅。

    迎接陆元畅归来的,是自家烟囱冒出的袅袅炊烟,还有那大老远就能闻到的饭菜香,那是家的味道。

    陆元畅与杨荣匆匆告别,向家奔去。一进门,她就看到在灶前忙碌的瘦小身影。

    “芙娘,我回来了。”陆元畅把打到的猎物放在院中,顺手砍的柴堆到墙角,朝着顾小芙喊着。

    “大郎,桌上有水,已经凉了,架上盆子里的水是奴家刚倒的,你快去洗把脸。”顾小芙见陆元畅回来,心里也高兴,嘴边的笑容特别灿烂。

    陆元畅一进屋门,就拎着水壶喝了起来,刚抹完脸,顾小芙拿着衣服迎了过来。

    “大郎先换身衣服,饭马上就好。”

    “不用,夜间洗了再换。”陆元畅今天身上没沾血腥,也懒得换。

    “换了罢,一身汗,不难受么?”顾小芙站得近,能闻到陆元畅身上林间的味道。

    陆元畅看着柔顺的顾小芙,傻乐,自己解了外套,由着顾小芙为自己穿衣,这待遇,档次太高了,不真实呢!

    “大郎受伤了么?”顾小芙给陆元畅细细抚平衣领,突然想到早间的那条长棉布,有些担心地问道。

    “没有啊?”陆元畅傻愣愣地回答,用着疑惑的眼神看着顾小芙。

    “那条长棉布是干啥用的?”

    陆元畅顺着顾小芙手指的方向望去,就看到自己的裹胸布正挂在院中迎风飘扬,顿时心下暗叫不妙,脸有些微红,还好她肤色深,才没让顾小芙发现异样。

    “咳!前几日打猎扭了腰,那是绑腰用的,现在差不多好了,你别担心。”陆元畅牵强地扯出了一个借口,没想单纯的顾小芙还真信了。

    两人带着一丝小甜蜜吃过了晚饭,陆元畅就拉着顾小芙看今日打来的猎物,今天收获一般,不过幸运地猎到了一头獾。

    要猎獾可不容易,它们嗅觉灵敏,牙齿锋利,善掘土,昼伏夜出,皮毛保暖性特别好。行动敏捷的獾比狼都难猎,到了冬季,它们就要冬眠,现在已是秋季,它们频繁外出觅食屯脂肪,这才让陆元畅逮了个正着。

    “芙娘,这头獾不够大,不过给你做个围脖还成,喜欢吗?”陆元畅像所有追求美丽姑娘的愣头青一般,有了好东西就要向心上人炫耀一下。

    “奴家给大郎做顶帽子罢。”顾小芙哪里敢要,这东西老值钱的。

    “我冬天不怕冷,芙娘体弱,正好用上。”陆元畅看着顾小芙,笑道。

    “奴家不要!”顾小芙被陆元畅看得有些害羞,将头撇到了一边。

    “不喜欢?”讨好失败的陆元畅有些沮丧,她看着那头獾,越看越觉得颜色难看。

    “不是,大郎若不要,卖了便是,奴家不要。”顾小芙看着那头獾,又望向那堆清理出来的烂肉,心疼地厉害。

    陆元畅顺着顾小芙的眼神,也看到了那堆烂肉,这才明白顾小芙的意思,一向勤俭持家的顾小芙怎么舍得这样大手大脚过日子,于是她柔声说道:“芙娘,你只需记得你已是我陆家的人,其他的,我自会料理,你要对自己好些。”

    顾小芙听着那些极淡的话,可心里却是特别甜,陆元畅所说的料理,那便是给她一个安稳的生活,不愁吃穿,无忧未来,这是她以前想都不敢想的。

    ☆、第10章 陆元畅的底细

    晚间,陆元畅泡在澡桶里,盯着自己的裹胸布发呆。女子身份对她来说,性命攸关,因为她是军户,若是国家征兵,而她的身份被发现,那么陆家就无人上战场了。

    这事颇为麻烦,不是陆元畅是女子不上就成的。陆家登记在册,出一人就必出一人,国家不会管她是女子身份。到时,她拐也好,骗也罢,总要拉个人顶了这名额,不然,陆家获罪,她陆元畅不用上战场,就能小命不保。

    所以,陆元畅一直迟迟无法下定决心将身份告知顾小芙,虽说她对顾小芙有信心,但人心难测,多一人知晓,便多一分危机,她赌不起。

    陆元畅低头看着自己胸前,那里,不似普通妇人般高耸,而是扁平之极。

    陆元畅初潮来得较晚,十五岁,很多女子,这个年纪,已嫁人生子。她从小无人教导,乍见自己身子底下见血,吓得六神无主,也不敢冒然求医,就怕自己身份被看穿。

    所幸陆家世代军户,家中除了兵书,还有不少医书,上阵打仗总免不了流血受伤,故而陆家祖先也收藏了不少医书,但多数是治伤病的,并没有详尽的妇科。

    陆元畅那时也是无法,将医书都翻了个遍,才在书中隐约知道了初潮之事,又回想平日妇人间的谈话,才明白自己这是长大了。

    陆元畅并没有因为长大而喜悦,这件事只会让自己的身份更容易被人发现,于是她在感到胸部隐隐涨痛之时,果断地勒起了裹胸布。

    十六岁那年春天,村里来了个老郎中游方采药,因着陆元畅一个人住,地方宽敞,杨明就将老郎中安排在陆家居住。

    陆元畅独居惯了,家里乍来了一个人,心里挺高兴的,拿出了新鲜的肉让杨大娘帮着做了款待老郎中。

    老郎中不知何方人士,自称姓方,他见陆元畅待人赤诚热心,又长得仪表堂堂,心下也十分欢喜,犹豫了很久,才问道:“小娘子何故作男子打扮?”

    陆元畅一听,脑中如炸了一般,想她隐藏身份那么多年,亲如杨家人都看不穿,怎么这个老郎中一眼就瞧出了究竟,她恐惧地看向老郎中,问道:“老先生怎知在下的身份?”

    “老朽是郎中。”老郎中笑呵呵地说道。

    中医,望闻问切,望是之首,一个好的郎中,只凭一双敏锐的眼睛,就能断症七八分。

    陆元畅感受到老郎中笑容中的善意,心下宽了几分,恳求道:“老先生,身份之事,一言难尽,事关重大,可否请老先生保守秘密?”

    “小娘子不必担忧,老朽多言唐突了。”

    “哪里的话,老先生医术精湛,在下有一事相求。”陆元畅想这老郎中只一眼便瞧出了自己的身份,医术定是非凡。

    “小娘子请说。”

    “在下身为军户,日后必上战场,女子身份恐有不妥,可否请老先生开一剂良方,让在下绝了那月事。”陆元畅凝重地说道。

    此话一出,老郎中面色微凝,诧异地看着面前的年轻人。

    他云游多年,什么奇人怪事没见过,自然见过不少女扮男装的小娘子,这世道,太过艰难,女子生活更不易,多数的女子扮成男子,不过是为了一日两餐的糊口罢了,可到底是女子,攒了钱,也是要嫁人生子的。

    哪有像陆元畅这样生生断了女子后路的!

    “小娘子,此事做了就无法回头,你可要想清楚。”老郎中语重心长地劝道。

    陆元畅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以后,她不能嫁人,不能生育,或者说,这样的她,已不能称为女子,她将孤独终老。

    “老先生,在下想得很清楚,还请老先生帮我。”陆元畅眼神坚定地说道。

    上了战场,她能不能活着回来都难说,若是身份暴露了,她直接就被处死,可若是能活着回来,她则可以一直活下去,就算孤独地活着,也总比死了强。

    老郎中看着陆元畅坚毅的年轻脸庞,知道多说无益,便要了纸笔,写了方子,对着陆元畅说道:“小娘子按此方连服两月,便可绝了月事,老朽再说嘴一句,你可要想仔细了。”

    “在下谢过老先生。”陆元畅接过方子,心里极为复杂。

    第二日一早,老郎中便去了山里采药。陆元畅原想陪着他去,可佃户找她商议春播的事,便没有跟去,谁想,老郎中一去无回。

    陆元畅此后寻了一月有余,也没找到老郎中,甚至连尸首都未寻到,于是,村里对她七杀星的传言便更甚了。

    陆元畅看着自己的胸口,想着,老郎中说过要束胸两年,今年已至,既然如此,那以后便不再束胸了吧,也省得芙娘发现什么,到时难解释。

    晨起的阳光柔和而又温暖,空气清冽纯净,深吸一口,就能闻到幸福的味道。

    陆元畅美滋滋地吃着早饭,嘴边是止也止不住的笑意,自从顾小芙来了以后,她才知道,啥叫过日子。

    每天用着荤素搭配得当的营养餐,身上穿的衣服干净清香,家里一尘不染,爹娘日日有人供奉,原本一团乱麻的生活变成井然有序,就连地窖都开始归置起来。

    顾小芙看着悠哉的陆元畅,心下疑惑,前两日这人早间总是如此匆忙,草草用过早饭就上山去了,怎么今日反倒不紧不慢起来。不过她转念一想,便心下了然,随即心情又亮了几分,嘴角处显出一抹温柔的微笑。

    早饭过后,顾小芙洗衣整理,陆元畅翻看兵书。

    这个时代,是一个平民百姓没有出头之日的时代。

    军户,农户,商人,官员,各行各业,等级鲜明。你爹若是当官的,那么就算你再白痴,你以后也是当官的,你儿子,你孙子,都是当官的。而像陆元畅这样的军户,则永远是军户,她想转业,成,把皇帝拉下来,她坐上去,她说了算,要不然,她还得当她的小军户。

    军户只能当兵,不能当将,将是官,军户是民。只有立了极大功绩朝中又有能人为其表功者,才能升至将领,摆脱平民身份,只是这样的人,实在太少了。

    陆家世代军户,期间也有几个先辈才华横溢,勇猛过人,如陆元畅的阿爹陆正风,就能凭自己的本事爬到百户之位,在军户中也算得高官。但百户还是兵,只不过是等级高一点的兵,只有职位,没有恩荫,所以,陆正风战死,陆元畅和她阿娘除了拿到百两抚恤金,其他的啥都没得到。

    要说皇帝,真心麻木不仁,当年戎狄入侵那场浩劫,死了多少人。陆正风当年只用了一队三百人敢死队,拖住了一万戎狄军整整十日,最后虽是全军覆灭,但保全了主军的安全转移,这才使得主军能从容布置,挡住了气势汹汹的戎狄大军,国家才能苟延残喘到今日,作用不可谓不大。

    可到了论功行赏的时候,军户这种身份在皇帝眼里连颗沙都不是,褒奖没有,嘉许没有,连抚恤金都没有,那百两银,还是宋大将军看陆元畅孤儿寡母实在可怜,自掏的腰包。

    陆元畅日日苦读兵书,其实一点用都没有,她若征战,只是一个兵。当兵的需要知道战法么?当兵的需要运筹帷幄么?当兵的只要不怕死,不停砍人就成了,读啥兵书,浪费!

    可陆元畅也不知怎么想的,每日除了苦练武艺,就是研究祖上传下来的那些粗浅兵法,也许她是太过怕死,也许她为父报仇的决心太大了。

    秋季的轻风有些微凉,陆元畅坐在案头,看着院中晾衣的顾小芙发呆。顾小芙这两天好吃好睡,气色隐约间变得健康起来,这种发现让得陆元畅心中有些欢喜,照这等成效,离杨大娘的目标已不远矣。

    正当陆元畅打算静下心来看书时,门外传来了喧哗声。

    “陆小弟可在家中?”

    院中的顾小芙听到是何老大的声音,心下一紧,回头瞧向陆元畅,发现她已经走了出来,对着自己说道:“你且先进去,别怕,我去应门。”

    “大郎可要小心行事。”顾小芙有些担心地说道。

    陆元畅点了点头,便开了院门,见何老大领着一班手下堵在门前,一副不逮着她势不罢休的样子。

    陆元畅对着何老大从容一笑,说道:“何老大好兴致,你这是打早就往我们洛溪村来的罢。”

    “一别三日,我对陆小弟日日想念,不知你可将银两准备妥当?”何老大开门见山地说道。

    “银两已给郑家,何老大去郑家要便是了。”陆元畅也不多废话,敞开门说道。

    何老大一听,心头就觉不妙,银子到了郑二手里,那不是热包子打狗有去无回么,今日想将银子拿回,怕是不易。

    “陆小弟,当日是你做保,我看在杨秀才的面上,才息事宁人。既然银子已给郑家,烦请你跟我走一趟,将此事交割清楚。”何老大傻了才会自己去郑家,到不是他怕了郑二,而是他非常清楚,若是自己去郑家,说不定一文钱都收不回来,打人不是他的主业,收债才是正行,眼下不如拉上陆元畅,到时郑家要是不给,他就赖定了陆元畅。

    “成,我随你去。”陆元畅可没何老大那么了解郑二,听这话也在理,便答应了。

    “大郎!”顾小芙见陆元畅要跟了去,心下着急,她比何老大更了解郑二,这是个不讲理不要命的主,就怕陆元畅去了吃亏,忙追出来说道:“大郎,奴家随你同去。”

    “你在家就成了,我去去就回。”陆元畅显然不会答应,他可不想让顾小芙和郑家再有牵连。

    顾小芙有些担忧地瞥了眼何老大,这个年代,教条森严,女子三从四德,既然陆元畅不让她去,她就只能听着,可是看着陆元畅离去的身影,顾小芙心中的担忧越来越浓,她焦急的在院中打着转,突然脑中一个念头闪现,有了!

    ☆、第11章 风云突变

    “郑二,你给我滚出来!”何老大到了郑家院门,恶狠狠地叫嚷道,对着陆元畅,他还算客气,可对着欠他银子的郑二,他心里窝了一肚子的火,想他一收债的上山下乡,容易嘛!

    等了片刻,院门开了,郑家四口人一齐出来,郑大娘见到何老大身边的陆元畅,心里很不是滋味。

    自从那天陆元畅将顾小芙接走后,他们郑家的日子越发难熬了。郑大娘起早贪黑忙得团团转,也没将家里三个大男人伺候好,洗衣做饭挑水砍柴,把她那把老骨头折腾得都快散架了,这时,郑大娘才想起顾小芙以往的好来。

    郑大也是颇为想念顾小芙,虽说这个妻子有名无实,但到底陪伴了自己整整三年,顾小芙白日里忙碌没太多时间照料他,但到了夜晚,总会温柔地给他擦身,要么陪他说话,这种被人关心,被人放在心上的感觉,让得久病的郑大很回味。

    可惜,一切都晚了。

    “郑二,三日之期已到,还钱吧!”何老大冷眉相对地说道。

    “大哥。”郑二见何老二人的样子,就感觉身上还没好全的伤有些隐隐作痛。

    郑大看了眼何老大身边的陆元畅,深吸了口气,说道:“何老大,银两已备妥当,不知舍弟的借据你可有带来?”

    何老大闻言,撇了撇嘴,当他愿意来讨郑二的赌债啊!就这二十两银子,让他跑了两趟,耽误了多少生意!他大手一摊,跟随的文书就把借据放在了他手里。

    “看清楚,我何老大一向生意口碑极好。”讨债的也是有人品的,有工作态度的,有职业操守的,谁像郑二!

    郑大走过去,仔细看了借据,确认无误,才说道:“何老大,待我回屋取银子,你且等一下。”

    何老大点头,他没想到今日之事如此顺利,扯着有些恐怖的笑容,说道:“快去。”

    陆元畅见郑家还算识相,松了口气,郑家与何老大能交割清楚,顾小芙便是与郑家再无瓜葛,如果三日前陆元畅替顾小芙出头是出于同情,那么现在,她绝对不愿意让顾小芙离开陆家,有顾小芙的陆家,才能让她闻到家的味道。

    郑大拿了银子出来,这是他特意严加保管的二十两银子,作为郑二的大哥,他太清楚郑二的为人,这银子若是交到他手里,必是有去无回。

    郑大这两日没了顾小芙照顾,又加上被郑二气着,病情加重了几分,不过他还是心疼自家人,将陆元畅额外给他的三两彩礼钱给了郑大娘,让她去买些鱼肉改善家里的伙食,药是坚决不喝,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郑大怀着复杂的心情,缓缓走至何老大面前,他刚要将银子交出去,便听到了一声怒吼!

    “且慢!”

    正当大家快要松口气之时,远处传来了声响,陆元畅抬头望去,居然是一群气势汹汹的地痞流氓,穿着打扮与何老大的手下颇为相似,为首的,是个身材魁梧的中年大汉,正以极快的速度奔驰而来,身后跟着的二十来人,个个都是精壮之士。

    “管大?他怎么来了?”何老大眯眼认出了为首之人,脸色骤变,他飞快地伸出手想将银子据为己有,突然被飞过来的石子砸中了手背,疼得他一声惨叫。

    管老大大步流星走来,站在场中,不怒自威,他扫视着周围的人,无形之中给了众人压迫感,而他的手下也随后纷纷赶到,环立在他左右,让得气势更加煞人。

    陆元畅眼微眯,这个管老大,与何老大极为不同,何老大只是一般的收债之人,而这个管老大,奔驰如此之远的路,居然呼吸不乱,下盘极为稳健,身上的江湖气息很浓,是个身手了得的练家子。陆元畅暗觉不妙,今日之事怕是不能善了。

    “郑二,听说你家筹得了二十两银子,拿来罢!”管老大相貌粗犷,但不猥琐,眼大口方,自有一股江湖豪义气息,他说话的语气,铿锵有力,让人心服。

    郑二闻言,居然吓得躲到了病弱的郑大身后,颤抖地说道:“管老大,我只问你借五两银子,哪有二十两之多?”

    “哼!我借银两与你,自是要算利钱,你郑二混了这么多年,还用得着在我面前装傻。”

    郑大闻言,刚才生无可恋的心一下子死灰复燃,他不可置信地看着郑二,眼中有着愤怒。

    郑老爹已是面如死灰,郑大娘一屁股坐在地上鬼哭狼嚎起来,这是天要亡他郑家啊,四十两银子,让他们上哪去筹!已经没有第二个顾小芙能卖的了!

    郑大娘的哭闹声,将花家人引了过来,花家前几日才看了场好戏,现在人更多,戏更大,与郑家为邻,真不知幸是不幸。

    管老大见郑大娘哭闹不止,心中一阵厌烦,指挥着手下人去捂住郑大娘的嘴,谁想村妇彪悍,居然狠狠咬住了来人伸过来的手,顿时鲜血直流,来人愤怒,狠狠扇了郑大娘一巴掌。

    郑大娘被那人扇倒在地,摔了个狗吃、屎,她披头散发,嘴边流着鲜血,扯着嗓子哭叫起来:“你们这群天杀的流氓,是要逼死我郑家才罢休么?这日子没法过啦~我不活啦~”

    郑大娘嘴里喊着不活了,可就是赖在地上撒泼,半点寻死的迹象都没有,陆元畅看得心里暗爽,这老娘们儿以前可了劲地欺负顾小芙,现在终于有报应了!

    管老大看着郑大娘的激情表演,嘴角抽了抽,冷声说道:“要死你一边死去,不过在死之前,把老子的债给清了,不然,老子让你死无藏身之地!”

    郑大娘被管老大散发出来的煞气震住了,立马收嘴,端得是收放自如。

    郑大见着他阿娘如此狼狈,心里颇为难受,他吃力地扶起郑大娘,对着管老大说道:“这位大哥,舍弟借你银子,可有凭据?”

    管老大身边的文书马上拿出了借据,郑大看后,心中悲凉不已,他看着躲在一边缩头缩脑的郑二,心里气极万分,胸口突现不适,弯腰捂嘴猛地一阵咳嗽,摊开手一看,满是鲜血。

    “大郎!”郑大娘见状,一把扑了过去。

    “阿娘,我无碍。”郑大摆手推开郑大娘,他现在还不能死!

    郑大喘匀了气息,无力地对着管老大说道:“这位大哥,我这里只有二十两银子,是我郑家最后的家当,你拿去吧。”

    “郑大郎,你好大的胆子!”何老大见到手的银子就要跑了,哪里能依。

    “我郑家真无钱财了,要杀要剐,你们自己看着办吧。”郑大刚说完话,又不住地咳嗽起来,整个人瘫坐在地上,他觉得此次真是到了穷图末路,两方相逼,除了死,已经没有别的出路了。

    何老大一直对管老大有所忌惮,因为在他们这一行里,管老大出了名的能打。可是在这种时刻,他就算再怕也不能退缩,这已经不是银子的问题了,而是面子,是势力的对碰,这次谁要是输了,以后见了面便要向那人低头。

    气氛一下子紧张起来,两方人马相互对恃,只等老大一声令下,便要杀出去争这口气。

    就在这危急关头,又是一行人过来了。

    陆元畅望去,发现杨明带着村里的壮丁匆匆赶来,而跟在杨明身后的,居然是顾小芙!

    陆元畅气得想打人,让她好好待在家里偏不听,现在这混乱局面,理都理不清,处理不当,她顾小芙很有可能会被牵扯进来。

    正当陆元畅气得肝疼之际,顾小芙却是大着胆子直奔她而来,细细看着陆元畅,发现陆元畅好好的没怎么吃亏,才放下了心中大石,轻轻叫了一声:“大郎。”

    陆元畅面对顾小芙满是担忧的小脸,心中就是再气,也不能朝她发泄,闷声说道:“这里混乱,你且回家去。”

    顾小芙哪里肯走,她站在陆元畅的身边,一副同生共死的样子。

    “管老大,是她,是她!”郑二瞧见顾小芙来了,脑中闪现了一个主意,他壮着胆子跑到管老大面前,急急说道:“管老大,原本我是想将我大嫂抵给你的,可是就是她,陆大郎,强行将我大嫂带走!”

    “对,管老大,是陆大郎将我媳妇带走的,你要银子,问她要去!”郑大娘被郑二点醒了,忙开口帮腔,这是他们郑家唯一能活命的机会!

    陆元畅与顾小芙听了别提有多愤怒了,就是周围的村民也对郑二非常不耻。

    “你们郑家,全是群忘恩负义的王八蛋!”杨明气急了说道。

    他接到顾小芙的消息,便匆匆赶来,一是怕陆元畅吃亏,二是怕郑人家被逼死,谁想才刚到气都还没喘匀呢,就听到这种倒打一耙的话来,他活了四十年就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家。

    “杨秀才,你先别动怒。”何老大见着杨明这个见证人来了,三角眼亮着精光,说道:“三日前,我来郑家讨债,这位陆小弟当众言明要替郑家还债,这二十两银子,是陆小弟借与郑家的,那这银子,是不是归我所有?”

    “哦?杨秀才,你说句公道话,是这样吗?”管老大绷着脸皮说道。

    场面已是相当混乱,郑家两母子的背后捅刀,何老大的咄咄逼人,管老大的盛气凌人,让杨明六神无主。不管他偏向哪一方,另一方都不会罢休!这样两难的选择,他能怎么办,杨明现在非常后悔让陆元畅掺和到这件事中,难不成还要让陆元畅帮着郑家将管老大的债也还了?

    陆元畅的脸已经沉了下来,她一向与人为善,心胸宽广,众人对她的歧视她都能一笑而过,对于郑家,只有轻蔑,没有怨恨。可是现在,他是真真恨透了郑家,这世上怎么会有如此吃里扒外之人!

    陆元畅回头看了眼顾小芙,顾小芙的眼中满是担忧与自责,这两日的相处,不仅陆元畅对顾小芙有了一定的感情,顾小芙何尝不是把陆元畅当作了她的天。

    “你别担心,有我呢!”陆元畅温和地安慰道。

    顾小芙见陆元畅要走,一把扯住了她的衣角,轻轻地说道:“大郎,不要去。”

    陆元畅看了眼管老大,管老大正用着挑衅的眼神看着她,很明显,她要是不出去说明白此事,怕是管老大不会放过她。陆元畅自己到是不怕,可现在多了顾小芙要照顾,她没办法一走了之。

    “放心,我没事,你也不会有事,相信我。”陆元畅将顾小芙的手拉下,在手中重重一握,便从容地朝场中走去。

    ☆、第12章 比武激战

    管老大见陆元畅从容走来,大眼泛着亮光。陆元畅能看出管老大的武功底子,管老大自然也能从陆元畅的步履身形中看出一些端倪。

    管老大体格魁梧,肌肉鼓胀,下盘稳健,走的是力量型,而陆元畅脚步轻盈,身材高瘦,身法灵活,属于灵巧型。

    陆元畅面无惧色,缓缓走至管老大面前,说道:“小子陆元畅,见过管老大。”

    陆元畅对于何老大不太看得上眼,但对于同样身怀武艺的管老大到是比较客气,先礼后兵。

    管老大见陆元畅对着他们一干强势人等面色镇定,说话也符合江湖规矩,缓了缓脸色,说道:“洒家管鹏,陆小弟有礼。”

    两人打过招呼之后,都不言语,只相互对视,释放着各自体内的武功气场。

    江湖中人对决,并非一出场就开始过招,一般的,总要先对轰气场,掂量对方的底细,这一过程对于比武之人非常重要,武艺高强之人,气场强大,弱者只要一照面,便能知晓自己的斤两,也不会冒然出手,但外行人却是不懂,两人的对视沉默,让得周围众人看了莫明不已。

    管老大的脸色逐渐有些深沉,他没想到,面前的年轻人会有如此之高的武学修为,因为就在这对轰气场中,他发现自己并不能压倒陆元畅。

    “哈哈,陆小弟临危不惧,胆色过人,果然是英雄出少年。”管老大见自己无法压倒陆元畅,也就收敛了自己的气息。

    “管老大客气了。”陆元畅也收回了自己的气息,说道。

    “不过,这银子一事,咱还是要理个清楚,陆小弟,既然银子是你借与郑家,你且说说,这二十两银子将作何分配?”管老大虽有些欣赏陆元畅,但对于账目问题,还是头脑清晰。

    “管老大请看,这是赎买郑家娘子的卖身契,郑家与我娘子,我给郑家银两,其他的事,与我无关。”陆元畅从怀中摸出顾小芙的卖身契,展示在管老大面前。

    “管老大,你别听她胡说,陆大郎这个七杀星,当日明明只说借银与我郑家,到了第二日,她却领着保长村长来我家强行买走我大嫂,若不然,我家早将大嫂抵与你了。”郑二跳脚说道,若是让陆元畅脱身,他拿什么还给管老大。

    此言一出,各方脸色骤变。乡亲们满脸不耻,杨明怒不可遏,陆元畅脸沉得厉害,顾小芙悲愤之极。而管老大,则是挑眉,轻蔑地看着郑二,做为江湖中人,最讲骨气义气,郑二这种忘恩负义的行为,让他很不耻。

    郑二被管老大看得全身毛孔竖立,不自觉地退到了一边。

    管老大用着打量的眼神看向一边的顾小芙,淡淡说道:“果然是一标致小娘子,陆小弟眼光不错。”

    “顾氏已是我陆家人,请管老大放尊重些!”陆元畅对于管老大用着挑剔的眼神像待估货物一般看着顾小芙,心头很是不满。

    “果然是年轻气盛!小子,你可知道,若没些本事,你没资格说这话!”管老大一向心高气傲,当众被陆元畅这么一刺,他心中原本压下的怒气又蹿了上来。

    “那便按江湖规矩来吧,我也想知道,自己有没有这个资格。”陆元畅毫不退让,斩钉截铁地说道。

    “小子,好胆色!我管鹏今日就在这里放下话,你要是赢了,郑家之事再与你无关,可你要是输了,那小娘子便要跟洒家走!”管老大指着顾小芙说道。

    顾小芙这两日好吃好睡,心情舒畅,颜色比起在郑家时不知好了多少分。管老大觉得,将顾小芙抵了那二十两银子,显然是一笔划得来的买卖。

    “我输了,郑家欠你的二十两银子我给你,但顾氏,是我陆家的人,不会跟你走!”陆元畅坚定地说道,她怎么可能把顾小芙给出去!

    “是条汉子,成!”管鹏用着欣赏的眼光看着陆元畅,不管武艺如何,就这气魄,也值得令人高看一眼。

    气氛一下子又凝重起来,何老大见他们两方争斗,乐得退出场坐收渔利。郑二也是心里乐开了花,他郑家不好过,他也不想让陆元畅好过,若不是陆元畅突然横插一脚买走了顾小芙,他郑家今日也不必面临如此局面,郑二在赌场混了那么多年,对于管老大的身手,极有信心。

    得意忘形的郑二,早已忘了三日前,若不是陆元畅出手借银与他,他当时就会被何老大活活打死。

    顾小芙异常担忧地看着场中已摆开架势的陆元畅,心中极为后悔,若是她不出现,也许事不至此,可是,现在说什么也来不及了。

    陆元畅和管老大面色都很凝重,先前两人已探得对方深浅,两人的实力在伯仲之间,这必是一场苦战,端看谁更为硬气,熬到最后。

    “咻~”

    陆元畅先行动手,她脚下速度极快,转眼间就到了管老大面前,右手握拳,朝管老大面门直接砸了过去。管老大反应不慢,左手成掌护住面门,右手握拳朝陆元畅小腹挥去。

    陆元畅见状,脚掌撑地,快速转换身形,飞至管老大身侧,右手保持出拳姿势。管老大面露冷笑,双脚摆出八字马沉腰,左手一把捏住陆元畅的拳头,运气扭力一转,陆元畅被迫在空中旋转数圈,飞了出去。

    顾小芙见陆元畅被管老大打飞了出去,吓得脸色惨白。

    陆元畅一向出入山林,对战的都是野兽,与人比划,是生平头一回。她擅武器,并不习惯空手对敌,与管老大的比武,她缺乏经验,这第一回碰面,她吃了不小的亏。

    陆元畅有些狼狈地落地,所幸她身手灵活,才能在空中保持住平衡,没有摔倒在地,左手捏着被管老大扭麻的右臂,脸色颇为凝重,这个管老大,果然难缠。

    管老大可不是陆元畅,他混迹江湖多年,打架经验十足,丝毫不给陆元畅恢复的时间,紧跟着就欺身过来,双手成掌,对着陆元畅劈去。

    陆元畅勉强侧身闪过,脚踩八卦步游走,运气于拳,陆家祖传霹雳拳打得虎虎生风,与管老大艰难周旋。

    战况越发紧张,管老大力量颇大,下盘稳,腰力足,每一次出手,都会带起刚劲的掌风,陆元畅的每一次接招,都会被管老大震退数步,而陆元畅的反击,皮糙肉厚的管老大却是满不在乎,只需用臂挡格,便能轻松化解。

    陆元畅边疲于应付,边寻找着管老大的破绽,人与动物相比,显然更为灵活与智慧,但不管是人,还是动物,总会有弱点。

    管老大虽看着相对轻松,但事实上,只有他自己知道陆元畅的厉害。陆元畅的霹雳拳,速度极快,刚中带柔,打在身上虽没有管老大的掌那么沉重,但拳中的暗劲,却能透过拳风渗进管老大的体内,打乱他的运气,让得管老大一面要应付陆元畅的高速进攻,一面要维持体内气息的顺畅,着实不易。

    管老大自打与陆元畅一照面,便瞧出她是个新手,缺乏经验,可是随着两人不断的试探与对攻,他发现,陆元畅逐渐掌握了对战要领,出拳越发顺畅,这种变化令得他颇为心惊。

    两人不停地你来我往,打得相当热闹,陆元畅要一直保持高速出拳是不可能的,管老大抓住陆元畅的某次迟缓空档,一掌拍在了陆元畅的胸口。

    “大郎!”顾小芙见陆元畅被打倒在地,惊呼出声。

    陆元畅被管老大的这一掌,打得气息翻涌,她极力压制,才咽下了逆气冲出的一口血,心想,再这样下去,怕是打不过。

    管老大也看出了陆元畅的处境,上前出掌想尽快了结,陆元畅狼狈地躲闪,只是她的星目却是闪亮无比,刚才虽吃了大亏,但她发现,每当管老大发力之时,他的太阳穴就会鼓胀得特别厉害。

    陆元畅一面凭着灵活的身形躲闪,一面寻求战机。而管老大求胜心切,出掌比刚才更为狠戾,可就是因为如此,自己的破绽也更为明显。

    管老大奋力拍出一掌,陆元畅险险躲过,管老大因着掌势,脚下多进了一步,陆元畅眼微眯,有了!

    她趁着两人擦身之际,运气于拳,直接轰在了管老大的太阳穴上,顿时,管老大狠狠地摔在地上,居然起不来了!

    “大哥,你没事吧!”管老大的手下见他被打倒在地,纷纷上前察看,这一探查,让得手下人激动无比,管老大被陆元畅打中了要穴,体内气息极其紊乱,显然伤到了根本,没个一两月的调理,竟是恢复不来。

    “姓陆的,小爷和你拼了!”管老大的儿子管仲见状,气得要与陆元畅拼命。

    “住手,他们是光明正大的比武,你们打输了想强来?”杨明见状,忙带了村里的壮丁将陆元畅护了起来。

    管老大的手下也纷纷站出来与村民对恃,眼看一场群战便要爆发。

    “你们都给老子住手!”管老大由着文书扶起身,走到场中说道:“洒家与陆小弟比武,光明正大,此战是洒家认输!”

    “管老大,承让了。”陆元畅此时状态也并不太好,不过她对于管老大还是很敬佩的,一个输得起的人,才让人忌惮。

    “仲儿,将银子取来!”

    管老大话音刚落,管仲便飞身过去将郑大怀中的银子抢了来,何老大还等着他们两伙人火拼呢,谁想出了这么一茬,气得指挥手下去抢管仲手中的银子。

    管老大这边见他们群起而攻,自是不甘势弱,纷纷抄家伙杀了出去。

    一时间,众人厮打,混作一团。

    顾小芙见此情景,悄悄地走到陆元畅身边,拉着她好瞧,她见陆元畅脸色发白,脚下踉跄,担忧地问道:“大郎,你可还好?”

    “我无事,芙娘不必担心。”陆元畅才刚说完,一口鲜血便喷了出来。

    ☆、第13章 郑二领盒饭

    “大郎!”顾小芙被陆元畅的血吓得不知所措,伸手扶住陆元畅摇摇欲坠的身子,眼中噙着泪水,说道:“大郎,你不要吓奴家!”

    “阿元,你怎么样了?”杨明也被陆元畅的这口血吓着了,忙扶住了另一边,问道。

    “干爹,我无事,刚才只是气没调顺罢了。”陆元畅摆手说道。

    刚才陆元畅受了管老大一掌,强行压下气息,又与管老大激烈对战,这才使得体内血气倒逆,喷出了一口血,现下逆血已出,并无大碍,不过往后几日需要细心调理,以免落下病根。

    与管老大相比,陆元畅这点伤真的算不了什么。

    场中的乱战没一会儿就结束了,管老大就算自己受伤,但底下的人却是个个精壮,又有管仲一马当先,管家的打手们将对陆元畅的怒气全发泄在了何老大等人身上,端得是猛虎下山之势。

    打完群架,管老大特地撑着虚弱的身子,让人扶了过来,对着也是强弩之末的陆元畅说道:“陆小弟好身手,若是有缘,日后定当与陆小弟再行切磋。”

    “今日小子胜之不武,管老大承让了。”陆元畅谦虚地说道,其实以管老大的实力,当与陆元畅不分伯仲,陆元畅今日确实取巧了。

    “输就是输,赢就是赢,洒家说过,陆小弟若是赢了,郑家之事与陆小弟再无干系,往后若是有人因今日之事牵连陆小弟,陆小弟只管来铁骑赌坊找洒家便是。”

    “管老大行事光明磊落,小子敬佩!”

    陆元畅知道管老大这番话,是说与何老大听的,银子被管老大抢走了,何老大必不会甘休。

    管老大与陆元畅告辞后,便带着一干人等扬长而去。

    何老大手捂着脸上的伤,气愤难平,不过他看向陆元畅的时候,有些心惊,刚才的那场比武,他看了个全,知道这年轻人不是他能吃下的,管老大的那番话犹在耳边,铁骑赌坊出了名的难缠,一旦得罪,必落不着好,而陆元畅身边围满了杨明带来的壮丁,何老大看着自己的手下,一个个七伤八伤,怎么打得过!

    于是,何老大将满腔愤怒,对准了郑家人!

    郑二被抓住了一阵暴打,这次无论他如何惨叫,除了郑家人,再也没人愿意出手帮助了。郑二被何老大的手下围着拳打脚踢,每一下都直中要害,一声声凄惨的嘶叫盖不住身上的痛楚,他终于感到了恐惧,终于明白什么叫种因得果!

    何老大气愤难平,连年迈的郑老爹郑大娘,病弱的郑大都没放过,让手下人往死里打,不仅如此,他还让手下人抄郑家家底,从郑大娘屋里找出了郑大给她的用剩下的二两多银子,以及往日攒得一两银子。

    郑大娘见银子被何老大搜走了,声嘶力竭地叫骂,居然凭着蛮力推开围住自己的人,直扑过去要抢回银两。

    何老大冷笑,指挥着身边的手下将郑大娘团团围住,好一顿狠揍,他望见郑二已经被打得只有出气没有进气,才吐了口唾沫,狠戾地说道:“去瞧瞧郑二死了没。”

    “还没,不过快死了。”手下人回道。

    “停手,砍了他的手,我要让他生不如死!”

    手下人对何老大绝对忠心,这种事也不是第一次做了,拿了刀“唰唰”两下,郑二的手就被砍了下来,郑二在昏迷中,因着剧烈的疼痛全身打颤。

    “二郎,我的儿啊~”郑大娘眼见郑二的手被砍下,随意扔在一边,鲜血流了满地,她狼狈地爬去过抱着郑二,哭得撕心裂肺。

    周围的村民见何老大手段如此残忍,心中不免恐惧,有些来看热闹的妇人,都吓得纷纷作呕逃家。

    何老大见事已至此,再也捞不上银子,就带了人回去了,三两银子,还不够他给手下看伤呢!这买卖,亏大了!

    郑大娘见怎么也唤不醒郑二,便跑去看郑大与郑老爹,两人都已昏迷,奄奄一息的样子。

    “村长,还请您叫人帮忙找个郎中,救救他们。”郑大娘见三人情况不妙,跑去拉着杨明苦求。

    “哼,自作孽,不可活!”杨明甩开郑大娘的手,愤愤地说道,不是他狠心,而是郑家做的事太伤人心了。

    “芙娘,我求求你了,你帮我说句话吧,不然大郎也会没命的!”郑大娘见杨明不肯帮忙,转而去求顾小芙,还特地提了郑大,希望顾小芙能看在三年的夫妻情分上出言相救。

    顾小芙扶着陆元畅的手紧了紧,她看着场中躺在地上的郑家三人,又看了看陆元畅苍白的脸,淡淡地说道:“大娘,我已是陆家妇,一切全凭陆大郎作主。”

    如果郑家不舍弃她,以顾小芙的为人,定会与郑家同生共死,而陆元畅,是救她于水火之人,陆元畅待她极好,她可不会像郑家人那般忘恩负义。

    “陆大郎,是我郑家对不起你,可是你看看我们家的惨状,他们爷儿三个都快死了,你大人不记小人过,求你帮帮忙吧,求求你了。”郑大娘急的,居然跪了下来。

    陆元畅平静地看着场中的一切,星目极为深邃,胸口的疼痛,提醒着她做人的底线,有些人能帮,有些人,不能帮!

    “芙娘,我们回家吧。”陆元畅淡淡地说道,郑家人的惨状,在她心里丝毫不起波澜。

    “大郎,小心些。”顾小芙回头最后一次看了眼生死不明的郑大,扶着陆元畅回了陆家,从此以后,她就是真正的陆家人了!

    “求求你们了,各位乡亲,求求你们了!救救我家老头子!求求我家大郎二郎!”郑大娘见陆元畅也不肯相帮,只得跪在大伙儿面前苦苦哀求。

    村里人冷眼看着郑大娘,谁都没有出手,陆元畅刚才的处境,众人历历在目,救郑家,那是救条毒蛇,等他们无事了,自会反咬你一口,村中有着郑家这种人,真是他们洛溪村的耻辱!

    场地上,躺着郑家三个昏迷不醒的男人,郑家女人披头散发跪在其中,不住地磕头求帮助,那一声声凄惨的叫声,悠悠回荡在空气中。

    这,就是众叛亲离的下场!

    陆元畅刚回了陆家,杨大娘就带着珍娘闻风赶来,杨明不准杨家妇人去观看打斗场面,可散场后村里沸沸扬扬的传言,很快就传到了杨大娘的耳中。

    此时,陆家除了陆元畅与顾小芙,杨明杨荣也一起跟来,帮着打点。

    第3节

    恋耽美

    正文 第3节
上一页        返回目录        下一页

温馨提示:按 回车[Enter]键 返回书目,按 ←键 返回上一页,按 →键 进入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