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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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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买回的小娇妻竟然是? 作者:雁栖苍梧

    正文 第5节

    她买回的小娇妻竟然是? 作者:雁栖苍梧

    第5节

    中等的肉却不少,两人一商量,便将中等的肉整理了一些出来,大致按着每户十斤分了。一斤肉在城里可卖七文至十文不等,这礼也算是厚重了。十斤肉一家子省着些吃,也能吃上个把月。

    还有不少陆元畅根本看不上眼的下等肉,顾小芙便作主,等到佃户们来交租粮时,分一些给他们,也算是主家的一番心意,让他们能更加尽心为陆家种地。

    陆元畅自然是点头同意,她隐隐有些感觉到顾小芙持家的本事,家务活样样精通,人际关系也处得好,这些正是陆元畅所欠缺的,陆元畅觉得,花二十两银子将顾小芙买了来,这笔买卖做得太划算了。

    等到陆元畅与杨荣将肉都放好了,顾小芙便跟着杨大娘出门了,杨荣拉车在后头跟着,而陆元畅则是在家看书,她知道即使她是去送肉,也没有哪家人看到自己会高兴的,索性就不去了,反正她也拉不下脸来。

    收到陆家肉的人家,自是异常欢喜,过两日便要秋收,正好能做些荤菜让家里的男人有把子力气好干活,他们对顾小芙是千恩万谢,对陆元畅的偏见也少了一些。

    而没有收到肉的人家,则是眼都红了,整整十斤的肉呢,谁家不想啊。只怪自家当时因着对陆元畅的鄙视没有出手相帮,才生生丢了十斤肉。

    顾小芙一直忙活了一整个上午,直到正午才将肉分完,她对着杨大娘和杨荣感谢了一番,便匆匆回家给陆元畅做饭。

    村子里,因着分肉事件,一下子火了起来,走到哪里都在说肉的事,当然,话题之中不会少了顾小芙。

    顾小芙那日穿着珍娘的衣服,荣光焕发地出现在众人眼中,原本腊黄的脸已经变得有些白晳,皮肤看上去水灵灵的,瘦削的身子因着条件的改善开始丰腴起来,那一身鲜艳的衣服穿在身上,让她整个人都显得那样的灵动可人。

    村里的汉子见了,直叹陆元畅好福气,一直娶不上媳妇又如何,这不,得了个如此清丽的小娘子,什么本都赚回来了。

    而村里的长舌妇人们,都在讨论陆元畅的七煞传言,毕竟顾小芙的改变有目共睹,难不成那传言不是真的?不过大部分人还是当真的,毕竟往日的事实摆在那里,由不得她们不信,不过顾小芙命格“少刑冲”,受得住陆元畅的煞气罢了。

    一时间,顾小芙的命格一下子变得贵重起来,而有着顾小芙阵住的陆元畅,也不再让人感到害怕。

    以前在郑家时,顾小芙早间去溪边洗衣服,有不少妇人会与她交谈,但自从去了陆家,除了婉娘和珍娘,便再也没人敢和她说话了。

    自打她那“贵重”的命格降住了陆元畅的煞气后,便有不少妇人愿意与她攀谈,有时那些妇人还会和她说起陆元畅,什么你家大郎伤好了没?你家大郎这几日在家做些什么?

    总之,村民对陆元畅的看法转变得非常明显,陆元畅很高兴,而顾小芙的高兴那就别提了,整日嘴角挂着温柔的笑容,陆元畅一旦看见了,便会如失了心神一般,眼睛只粘在顾小芙身上,拉都拉不开。

    秋收如火如荼的展开,全村人都起早贪黑地忙碌,今年算得上好年成,地里的麦子长得很饱满,众人热情似火一般,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丰收的喜悦。

    当然,郑家肯定是笑不出来的,顾老爹和顾大郎放水淹了郑家田地,郑大娘等顾氏父子离去后,连忙掘口排水,可是毕竟淹了整片的田地,收成自然没有别人家的好。

    郑大躺在炕上,铁定是下不了地的,整整一亩地,全要郑大娘一个人收割,才一日功夫,就把她累得浑身发疼。

    收麦是一件极为消耗体力的事,先是收麦子,用镰刀割秸杆底部,一直得弯着腰,一日下来,腰都直不起来,当然这不是最辛苦的。收好的麦子连着秸杆被运到打麦场打麦(就是将麦粒脱下来),人背着重重的石碾压过铺好的麦子,石碾非常重,好一些的人家可以租用牛或者螺子帮着拉,差一些的就惨了,只能用人拉,只几柱香的功夫,那背上必是条条红肿。

    打麦结束,便可收起秸杆,再将麦子装袋运回家去,等着天气晴朗之时,便将麦子拿出来晒干,大约晒上十日,才算完成秋收。

    所有的活都是重劳力,家中有畜力或壮丁还成,若是光靠着妇人,一亩地就是给上十日,都收不完。

    郑家以前在这种时候,都是一家人齐上阵,连郑二都会回来帮着家里收粮,这样一亩地还得花费两日功夫才能收完,现下情况可想而知,郑大娘是有苦说不出。

    不管村民怎样劳累,都不关陆家的事,作为小地主的陆元畅,整日在家,不是睡睡觉,打打拳,就是看看书,要么盯着顾小芙发呆,生活非常惬意。

    而顾小芙则不太习惯,以往这种时候是她最忙的时日,现下什么都不用做,她都快闲出病来了。于是,她变着法的给陆元畅做好吃的,要么盘算着这季的租子,要么跟着陆元畅学认字,最是清闲不过。

    这日一早,顾小芙刚给陆元畅穿好衣服,陆家的院门便被敲响了。

    敲响陆家的门,必不是寻常之事,陆元畅脸都没洗,便冲冲赶去开院门,谁想见到的是花二郎和他的媳妇,婉娘。

    “花二哥,你这一早来我家,所为何事?”陆元畅惊讶地问道。

    花二郎面色有些尴尬,婉娘见了很无奈,便说道:“昨晚我家中的牛不知怎的,就开始不吃草了,今晨夫君去瞧了瞧,却见它四肢无力,倒在地上。”

    顾小芙闻声,也赶了出来,听到此话,便知花家的牛病了。

    花家在洛溪村也算家境不错,他们家有两亩水田三亩旱地,因着田多,家中也是养牛的。整个洛溪村,除了陆家杨家和花家,还有另一户孙家有牛。

    养牛花费高,每日草料就不少,有时生了病,还要请兽医,诊疗费更高,所以一般人家,是养不起的。到了夏收秋收,好一些的人家,就会向有牛的人家租用,租一日四十文钱,外加一天的草料钱。

    陆家有牛,是给佃户们备的,佃户若是向陆家借牛,只需管草料,不收租金。陆家有十亩水田,若是光靠人力,定要耽误农事,有时碰上下雨天,那收成就会大打折扣,因此,在陆元畅阿娘还在的时候,陆家便已养牛了,寻了佃户家的孩子放着,陆家一点都不用为牛操心,不过就是多费几个铜钱罢了。

    花二郎见陆元畅看着自己,硬着头皮说道:“家中牛病了,地里的粮还未收全,今日能否租用大郎家的牛?”

    “今日家中佃户也要用牛。”陆元畅淡淡地说道,这是事实,农忙时节,用牛相当紧张。

    花二郎闻言,脸色便难看起来,他是听了婉娘的话,才顶着家中的压力来陆家试试,现在陆元畅拒绝了,他回家还不得被阿娘指着鼻子骂。

    婉娘也是面色不好,若是借不到牛,回去后她的下场铁定比花二郎还惨,她看着顾小芙,眼中有着祈求。

    顾小芙自然接收到了婉娘的眼光,她也挺为难的,毕竟先紧着自家佃户极为正常,可是婉娘是她的知已,顾小芙明白,若不是自己在陆家,婉娘再怎么难也不会求到这里。

    “大郎…”顾小芙挣扎了一下,还是打算为花家说个请。

    陆元畅回头看着顾小芙,便明了她的想法,她想了想,对着花二郎说道:“你们正午来领牛吧,租金不要,管草料就成,只能借半天,晚上将牛打理妥当领回来。”

    花二郎两人闻言,顿时喜笑言开,他家剩的粮不多了,紧着时辰,半天也算够,便千恩万谢的回去了。

    “婉娘,果然如你所说,陆大郎对芙娘很好。”花二郎感慨地说道。

    “平日芙娘虽不多说,但奴家也能看得出陆大郎对芙娘不错,这才敢来试试,没想陆大郎对芙娘如此上心,刚才若不是芙娘帮口,今日之事必难成事。芙娘算是苦尽甘来了。”婉娘不住点头道。

    端看顾小芙的待遇,婉娘就为她感到高兴,现在谁家不是忙死忙活,只有陆家闲得发慌。

    “陆大郎人也好,今日我们前来借牛本就不妥,她家十亩地,用牛的地方多着呢,这样还生生挤出半日借与我们,不容易了。”花二郎说道。

    “芙娘曾说过让我得闲去陆家说话,夫君可让奴家去?”婉娘以前得闲常和顾小芙一起做针线,现在顾小芙去了陆家,她连个说知心话的人都没有了。

    “家中有我顶着,你自去便是,陆大郎的流言,不是已经被芙娘破了么?”花二郎说道。

    于是,就这样莫明其妙的,陆元畅七杀星命格就被顾小芙“破”了。

    ☆、第19章 陆大郎名声又臭了

    自从花家向陆家借牛后,陆家的门便被频繁敲响,每日村民陆续前来,为得是借陆家的牛。

    陆元畅的煞气已被顾小芙镇住,有些大胆的村民对陆元畅也没了往日的忌惮,而且因陆元畅看在顾小芙的面上没有收花家的租金,这让很多人家都蠢蠢欲动。特别是上一次没分到肉的人家,更是觉得这次能用上免费的牛,也能抵过上次的损失。

    对于村民的这一举动,陆元畅可没太多反应,牛还是先紧着自家佃户用着,等佃户们用完了,才轮到村民。不过相较于花家的幸运,陆元畅对这些村民可没有半点优待,按着四十钱一日管草料的公价借与他们,爱借不借,你家的田地收粮不关咱陆家的事。

    好些村民闻得此风声,又开始在背后说三道四,当然这次不再说陆元畅命硬,而是说她为富不仁。当时陆元畅随手扔出二十两银子买下顾小芙,村里人都在暗地里猜测陆家的财富,他们虽然估不准,但众人都知道,陆家有钱。

    陆家的富庶在洛溪村甚至周围的十里八村是出了名的,早在陆正风当年携妻女定居此地之时,便大手笔的一次性买下了十亩连片水田,陆正风有军职,包氏又是书香门弟,过日子难免要讲究一些,陆家吃的用的都是洛溪村最好的。

    陆元畅打小就习惯了这样的生活用度,就算阿爹阿娘先后离世,她凭借着殷实的家底,依旧过着小地主一般的日子。相较于因国家赋税官吏压炸而挣扎在温饱线上的村民,陆元畅的小日子过于滋润。

    这样的陆元畅,怎能不被村民仇视,更不要说后来她七杀星的流言,以及她自己高傲性格所带来的影响。

    很多村民都在想,既然你陆家如此有钱,上次都能拿出上百斤的肉分与众人,那几十个铜板自然也不会放在眼里,为何就不能借牛与他们,仇富的心理让村民对陆元畅再一次产生了负面印象。

    家境好些的人家,借也就借了,反正不向陆家借,也要向杨家借,孙家借,一样的租金,差不离。可家境差点的人家,本就揣着贪小便宜的心思,陆元畅不肯就范,他们哪里舍得那些铜板,于是自己背起石辗拼了老命打麦,一边不停地骂着陆元畅黑心肝。

    顾小芙费心为陆元畅攒了那么丁点好名声,被陆元畅不费吹灰之力只几日功夫便破坏殆尽。

    顾小芙去溪边洗衣服的时候,明显感到众人对自己的排斥,她极为无奈地叹气,陆元畅确实看不上那几个铜板,若不是自己劝着,她都不愿意租牛与村民,收完十亩地,老牛已经很累了,再要租出去,指不定老牛都要病倒了,到时光给牛找兽医的银子都要比租金多。

    正所谓,斗米养恩,担米养仇。

    陆元畅高傲惯了,反正她也没什么名声可言,也不差再多一个臭名,那日她看着顾小芙为她结交村民,低声下气不说,累得晚上睡觉打起了小呼噜,她就极为心疼,现在名声再一次臭了,她索性破罐子破摔,息了结交村民的心思,只要顾小芙陪着自己,她就关起门来与顾小芙好好过日子,管你们这群贪心鬼是死是活。

    村民对陆元畅恨得牙痒痒,谁让陆元畅发脾气连牛都不租了。花家的牛病了,杨家有三亩水田两亩旱地,自家用完了才能租出去,孙家情况也差不多,现下村里就只有两头牛,地里的粮光靠人力一时也收不起来,眼看着就要变天下雨,这损失可大了去了。

    村民无法,只得托婉娘去找顾小芙,让顾小芙与陆元畅好好说道说道,这次他们是人穷志短,不弯腰低头,那半年的口粮就要没了。

    顾小芙收到了婉娘的请求,心里也极其为难,陆元畅明显已经不乐意了,她一妇人怎好与自己当家的过不去,可是她也清楚村民的难处,毕竟这些罪,她以前一样都没落下,这其中的心酸她是最清楚不过了。

    在陆元畅很开心吃着饭之时,顾小芙想了又想,还是开了口:“大郎,这租牛一事,你能否再思量一下?”

    陆元畅看着满脸为难之色的顾小芙,沉默了。

    陆元畅可以不怕臭名声,可是顾小芙不能,这世道,男子名声臭了也没关系,她陆家有的是钱粮,好好经营,这辈子也能生活无忧。可女子则不然。陆元畅想着自己总要离开洛溪村上战场的,留下顾小芙一人在这里,若是顾小芙名声也不好了,那她到时的日子还指不定艰难到何程度。

    陆元畅确实很疼顾小芙,她不想让顾小芙为难,便松了口答应租牛,村民顿时欢天喜地,对顾小芙很是感激,陆家的院门白日里也不关了,就等着送钱上门的村民来。

    顾小芙每日喜气洋洋,将那些铜钱往罐子里塞,她抱着日益沉重的罐子,看着安静看书的陆元畅,就觉得这日子真有盼头,谁让财大气粗的陆元畅看不上这些铜板,全给了从小一穷二白的顾小芙呢,顾小芙的人生中,第一次感受到了拥有私房钱的喜悦。

    秋收如火如荼,陆家因有着老牛的帮忙,是第一拨完成秋收的人家。陆家的佃户们都是一些无田产之人,仰仗着陆家过活,而陆家作为主家,一直都算厚道,所以佃户们对陆元畅到是没太多偏见,种地也肯使力气,陆家今年获得了大丰收。

    一大早,便陆续有佃户来陆家交租,陆元畅自己站在一边看着佃户称粮,一边教着顾小芙记账。

    顾小芙这几日跟着陆元畅认字,现在她不仅能写自己和陆元畅的名字,也学了不少数字,正好能用上。在教导顾小芙的时候,陆元畅就发现顾小芙极聪明,虽然字写得不好,但笔画却是基本不错,真不像庄稼户出来的闺女,这读书的悟性比她强多了。

    因着都是老佃户,交租的流程也是熟识,只一日的功夫,租便交完了。

    顾小芙看着原本宽阔的院中此时摆满了成堆的粮食,只留了个小过道方便人走路,心中十分震惊。原本她还担心陆元畅将旧粮都卖了,万一来个天灾什么的,地里颗粒无收,到时口粮会紧张,可是现在看着这些粮,真觉得自己当时咋就那么傻呢,光这一季的租子,就够她和陆元畅吃两年了!

    陆元畅并不理会面色有些微变的顾小芙,只将佃户召集起来,让他们在院子里搭了个遮雨的棚子,将新粮整齐码进去,又让人将地窖里的旧粮搬出来在院子的空地上码好。待佃户们将粮食装袋码好后,陆元畅便带了人在地窖里撒上炭和石灰,今年雨水过多,地窖不适合贮粮,若不去湿,新粮也会很快发霉。

    如此忙了两日,总算将农事料理妥当,陆元畅过日子不靠谱,但御下还是非常有手段,佃户们老实听话,让干啥就干啥,也没有耍滑偷懒的,即使他们想过,但也只敢想想,为主家做这点小事是应该的,不然来年不将地租与他们,他们一家老小还不得饿死。

    租陆家的地,租子少,田地肥,产出多,还有免费种粮和畜力,谁不珍惜这一机会。

    顾小芙这两日除了记账,就是给佃户们做饭烧水,其他的事也搭不上手,但她却是非常细心,特意观察了陆元畅的做事手法,陆元畅上战场再所难免,等她离去,陆家便只剩自己一人,她一妇人若不上心打理陆家产业,等陆元畅回来,也许连个像样的家都没了,这是顾小芙无论如何都接受不了的。

    在顾小芙的心里,已经把自己当作了陆家的一份子,她看陆元畅的眼神越来越温柔,心里对陆元畅也是越发的在意,她必要为陆元畅守好陆家,等她凯旋归来。

    第二日,陆元畅领着众佃户忙完了最后的活计,顾小芙便将早就准备好的肉拿了出来,分与他们。佃户见新主母如此作为,个个感恩戴德,毕竟他们是洛溪村最底层的村民,家里一年吃肉的日子一只手都能数得过来。

    陆元畅原本打算把所有的下等肉都分与佃户,但因着借牛事件,她也体会到担米养仇的道理,只给了每户人家五斤肉。可就是这五斤肉,让佃户们感受到了主家的恩典,啥也别提了,明年一定多使力气种好地。

    陆元畅见佃户们知道感恩,心下才松一了些,说道:“你们这几日辛苦了,今日且早早回家去休息,和家里人一起吃顿好的,今年收成不错,明年这地也按着今年的分额交与你们。”

    “谢过主家,我们定当好好种地。”佃户非常朴质,漂亮的话也不会说,只知道下死力气埋头干活就对了。

    陆元畅点了点头,说道:“明日我要去城里卖粮,你们谁愿意同我一起去,一日给三十文工钱,管吃住。”

    “主家,我愿意。”一佃户拎着肉两眼发亮地说道。

    “主家,我也愿意。”另一佃户也不甘势弱地说道。

    所有的佃户都争着抢着要去,这可是肥差啊。

    陆元畅也不多说,只等佃户们静了下来,才开口悠悠说道:“我不需要那么多人,既然大家都愿意,那我就挑这季交粮最多的四人跟去,你们四人明日卯正来我家装车,以后便依此例。”

    “谢谢主家!”那四人一听,笑得嘴都咧到后脑门去了,跟着陆元畅一来一回,至少两日功夫,可有六十文钱哪!

    而没资格去的佃户,则是垂头丧气,心中暗想来年好好侍弄田地,多交些粮,这样自己总有机会跟去的。

    这两日陆元畅带着佃户们起早贪黑地忙碌,确实累着了,到了晚间吃过饭,顾小芙就觉得陆元畅整个人都有些呆呆的,书也不看了,只歪在案头盯着蜡烛愣神,让得顾小芙不免有些心疼。

    顾小芙早早烧好了洗澡水,也不喊陆元畅,自己闷声不哼地提去了澡房,等一切收拾妥当,才叫了陆元畅。

    “大郎累了罢,今日早早洗过上炕养神吧。”

    陆元畅听着顾小芙温柔的声音,才回过神来,站起身便向澡房走去,直进了里面,才发现顾小芙又拿着她的衣服跟了进来。

    “你进来作甚?”陆元畅装着镇定地说道。

    “大郎累了,奴家给大郎按按去去乏。”顾小芙低头羞涩地说道,自上次被陆元畅拒绝以后,她是再也不敢起这念头,可是今日她实在心疼陆元畅,这才鼓起勇气再次开口。

    陆元畅感受着身上的酸痛,眼睛直盯着脸红的顾小芙看,她的内心极为挣扎,犹豫着是不是应该将身份之事告之顾小芙。

    坦诚地告诉她,也许她会因着自己对她的好而继续留在陆家,也许她有嫁人生子的想法而离开自己,到底应该怎么决定?

    陆元畅为难了。

    ☆、第20章 渐进渐近

    “芙娘出去吧,我自己洗便是。”陆元畅淡淡地说道。

    芙娘闻言,默默地将衣服放在衣架上,轻轻地退了出去。

    陆元畅犹豫了很久,还是没敢将身份告之顾小芙,并非她有意欺骗,而是经过了这大半月的相处,她一点都不想顾小芙离开自己,顾小芙在她心里已经重到她不敢赌的地步了。

    最近有了顾小芙的陪伴,陆元畅也觉得日子很有盼头,不再是以前那样只知道练武看兵书等待军贴的下达,而是有滋有味地过起了幸福的小日子,她会很上心地整顿家业,她会为今后的生活打算,因为,她看到了希望与未来。

    陆元畅坐在澡桶里,看着衣架上的衣服愣神,感受着自己胸前的扁平,不禁叹了口气,现在的她和怪物差不多,男不男,女不女的,若是顾小芙知道了,怕是会头也不回地离开罢。

    她不敢赌,她也赌不起,她寂寞太久了,顾小芙已经走进了自己心里,她不敢冒这个险。

    而顾小芙则是怀着复杂的心情退了出去,坐在厅里也是发呆。相比于头一次被拒绝的羞涩无措,这一次,她在害羞之余,还多了一丝淡淡的失落与担忧。

    陆元畅对她的好是毋庸置疑的,可是她总觉得两人之间隔了一层看不见的东西。作为一家人,顾小芙认为应该心贴心才是,可是自己一次次地鼓起勇气靠近,但陆元畅却是淡淡地将她推开。

    这种感觉,不仅让顾小芙失落,也让她忐忑,她不知道陆元畅将自己放在了怎样的位置上,她们看似亲密,却是疏远,看似夫妻,却没有实质,这不同于她与郑大的关系,因为在顾小芙的心中,已经将陆元畅当成自己真正的夫君,自己的天。

    而正是因为如此,顾小芙对陆元畅格外上心,这就让她发现了一件很尴尬的事。

    顾小芙虽没有与郑大行房,但毕竟是妇人,男女之事还是知道一些,可是陆元畅的表现让顾小芙怀疑,是不是如婉娘所说,她的身子有问题?

    两人同炕已久,按着常理,不应该这么平静,可陆元畅偏对顾小芙一点动作都没有,并非陆元畅强忍着欲望不碰顾小芙,而是陆元畅根本没有这种想法与生理需求。这种事放在年轻男子身上,太过不寻常,就是郑大,有时也会对顾小芙产生想法,只不过顾小芙劝着郑大保养身子才没有成事。

    顾小芙清楚,自己长得不差,与陆元畅同房,有时不免也会露些羞人部位,可是陆元畅永远只是傻傻地看着她,那眼中带的热切每每让她以为陆元畅会有所行动,可是陆元畅就只是看看自己,毫无正常男子的反应,这不禁让顾小芙怀疑,陆元畅的身子出了问题。

    如果是这样,顾小芙也只是心疼陆元畅,从没想过离开陆家,只是不能为陆元畅生儿育女,不能为陆家开枝散叶,这让顾小芙很难过,陆元畅是陆家的独苗苗,传宗接代何等重要,若是她不能,陆家怕是要绝嗣了。

    她是一个普通妇人,只想安安稳稳地过日子,为夫君操持家务,为夫家生儿育女,等到老时,能儿孙满堂,她就很知足了。

    这样一个简单的愿望,现在居然成了奢望,想着想着,顾小芙的眼泪不知不觉就流了下来。

    陆元畅洗过澡走了出来,见到的便是顾小芙坐在灯下默默流泪的画面,无声无息,却直入心底,有那么一刹那,陆元畅的心揪得生疼,疼到她不能自控地走到顾小芙面前,伸手为她擦去越来越多的眼泪。

    “芙娘,不哭。”陆元畅轻声说道。

    “大郎。”顾小芙因着陆元畅哄着自己,越想越觉得委屈,泪也越来越多,这让陆元畅有些不知所措。

    只是她根本不知道应该怎样做才能让顾小芙开心,揭露身份的后果也许是顾小芙的绝望,顾小芙已经够苦命的了,陆元畅实在不想让她再伤一次,只能无声地为她擦去怎么也擦不完的眼泪,将自己的泪往肚子里咽。

    顾小芙狠哭了一场,才发泄了心中的酸楚,静静地去澡房洗漱了。

    如往日一般地熄了灯,顾小芙钻进了自己的被窝,这几日还未烧炕,被窝中冰冷一片。顾小芙僵硬着自己的身子打着轻颤,打算撑一撑挨过去,可谁想,陆元畅竟跟着钻了过来,将她整个人纳入怀中。

    “大郎!”

    黑夜,让身子变得敏感,头一回如此紧紧相依,让顾小芙异常紧张。

    “芙娘,这样可还冷?”陆元畅将顾小芙整个人都抱入怀里,又用自己的双脚捂着顾小芙冰冷的脚,轻轻地问道。

    顾小芙感受着陆元畅对自己的疼爱,刚才心中的委屈消失不见,心里甜甜的,罢了,不生就不生吧,守着这样的夫君,她也会幸福一生的。

    顾小芙鼓起勇气抱住陆元畅的腰,将脸埋进她的胸前蹭去眼泪,带着哭腔说道:“不冷了,大郎身子暖和。”

    陆元畅感受着怀中的娇软,就觉得自己心里好满足,能这样一直抱着顾小芙,这样就很好了。

    这一夜,外头冷风吹起,但屋内,却是暖心的两人。虽然她们心中还有着很多隔阂,但到底是靠近了一些。

    第二日天还未亮,两人就起身了,今日她们要一起去县城卖粮。

    陆元畅站在炕边由着顾小芙为自己穿衣服,灯下的顾小芙只着里衣,外面随意披着外套,认真地抚平自己的衣角。娴静,清丽,脸上微起的笑容,又透着不一般的妩媚,胸前两团比之刚来时明显鼓起,随着身子的移动而微晃着,里面穿着粉色的肚兜,映得胸前的皮肤越发白晳。

    陆元畅知道顾小芙漂亮,但今日她突然有种不一样的感觉,只觉得这样的顾小芙让自己好想抱入怀中,忍了又忍,陆元畅实在抵不过心中的强烈冲动,一把揽起顾小芙的细腰。

    “大郎,你作甚!”顾小芙被陆元畅突然的动作吓到了,此时两人身子相贴,从上到下丝毫没有缝隙,而陆元畅火热的眼神又粘在自己脸上,让得顾小芙有些不知所措。

    “芙娘,你真好看。”陆元畅发自内心地说道,双手在顾小芙腰间轻轻抚动,感受着手下让她极为眷恋的纤细感觉。

    顾小芙的心跳得极快,这次不同于以往,陆元畅的眼神明显带着不一样的东西,误会多次的经历,让顾小芙很快就品出了不一样的味道。

    “大郎才好看。”顾小芙轻轻地说道,只是不敢看向陆元畅,低头着,红着脸。

    “你不看我,怎知我好看?”陆元畅被顾小芙的羞涩弄得有些心痒,只觉得这样逗弄顾小芙,让她极为满足。

    顾小芙闻言,深吸了一口气,鼓起勇气,抬头看向陆元畅,灯下的陆元畅,不同于男子的刚毅,面色极为柔和,嘴角微微翘起,星目炯炯有神,吸引着顾小芙所有的注意力,看着看着就陷进了她的温柔里。

    “好看么?”陆元畅低声问道。

    顾小芙闻言,才清醒过来,她受不住陆元畅地调戏,快速收回自己痴痴的眼神,双手却是环着陆元畅的腰,将自己埋进她的怀里,闷声说道:“大郎欺负奴家!坏!”

    陆元畅闻言,心头不禁被涨满,那是一种极为满足的感觉,让得她开心地笑着,胸前的每一下震动,都敲在了顾小芙的心头。

    两人腻歪了一会儿,起身就晚了,等到陆元畅去开院门,佃户们早已在外面等候。

    顾小芙做早饭,陆元畅和四个佃户一起将旧粮毛皮装上车,眼看着可能会下雨,又寻了油布将新粮严严实实地盖了起来。

    一行人草草吃过早饭,便上路了。

    此行共两辆车,各由着两个佃户负责压运,顾小芙坐在其中一辆车上,而陆元畅则自己步行。

    县城离洛溪村约有小半日路程,因着要压粮,速度自然又慢些。所幸天阴着,风也不算大,佃户们还算扛得住。

    顾小芙是第一次出远门,她除了凤阳村和洛溪村,其他哪里都没去过。坐在车上,她不住地看着路经的风景,秋草已黄,随着微风扬起细沙,四周是群山环抱,山上的草木也已凋零,真不算是美丽的风景。可是顾小芙却看得格外带劲,如出了笼的小鸟一般,感受着那自由的感觉,心也跟着飞扬起来。

    “大郎,这是什么?”

    “大郎,你快看,那只兔子跑得可真快!”

    “大郎,你累了么,过来奴家给你擦擦汗。”

    “大郎,县城和我们村里很不一样吗?”

    “大郎…”

    杏眼左顾右盼,声音清脆娇软,顾小芙不再是那个从小懂事用着单薄双肩辛苦挑起一个家的妇人,而是一个年华方好的青春少女,那脸上洋溢的灵动,那眉宇间的舒畅,都让陆元畅的心也跟着飞扬起来。

    压粮是个苦差事,往年陆元畅也会压粮去县城,只不过这一次,大半日的路程,却是如此的轻快与短暂。

    “大郎,快看,那就是城门罢!”顾小芙第一次见到城门,新奇不已。

    陆元畅将顾小芙抱下车,拉着她的小手,一起向城里走去。

    ☆、第21章 北边战事起?

    陆元畅一行人在正午过后到了临川城。

    临川城只是个小县城,城墙不高,县城也不富庶,因着在边关,城中有不少戍边军队。县衙权利基本被架空,只管着民生农事,其他主要工作,都由军队把持。

    陆元畅一行人到了城门口,便排队进城。进城并非想进就进,第一,要严查身份,第二,要交入城税。陆元畅等凶恶士兵通过检验,便将早已准备好的铜钱交与守城士兵。

    人头税,每人五文,车船税,每辆二十文。

    顾小芙看着这昂贵的入城税,脸色有些僵硬,难怪村里人不愿意进城,生了病也只是上山摘些草药对付过去了事,就是常年生病的郑大,也只是病得实在撑不过去时才进城请郎中,原以为请郎中抓药郑家负担不起,谁想还有进城税这一说!

    陆元畅捏了捏顾小芙的小手,以作安慰,便带着一行人去了往日常住的客栈——临川客栈。

    临川客栈的掌柜是陆元畅的老相识,陆元畅每次进城都住这家,临川客栈离市集较近,又闹中取静,房间也算不错。

    “哟,陆官人来啦,老朽这几日还估摸着陆官人也是时候来城里卖粮了。”严掌柜老远就见到陆元畅,忙出了柜房跑到门口迎接。

    “严掌柜,好久不见,幸会。”陆元畅拱手说道。

    “陆官人快请进,这一路辛苦了罢,咦,这位小娘子…可是陆官人娶得新媳妇儿?”严掌柜因与陆元畅相熟,也不避讳打趣着。

    “咳,正是在下娘子,这两日在贵店,还请严掌柜多加照拂。”陆元畅尴尬地说道,她现在都弄不懂自己和顾小芙是什么关系。

    而顾小芙听得陆元畅在外人面前明言自己的身份,心里别提有多甜了,她红着脸,与严掌柜作了个万福,便退到了陆元畅身后。

    “那老朽可要恭喜陆官人了,小二,给陆官人开一间上房,再替这四位老哥哥备上四个通铺,清一下后院,让老哥哥们将粮车拉过去,今日可能会下雨,记得给粮车盖油布。”严掌柜极会做生意,陆元畅的习惯他早已记下,也用不着等陆元畅发话,便利索地安排起来。

    陆元畅让顾小芙先回上房,四个佃户则将粮车往后头拉去,自己留了下来,与严掌柜打听城里的粮价。

    “陆官人,您这次来卖粮可算是来对了,这几日粮价颇高。”

    “怎么说?”陆元畅问道。

    “也不知是哪里来的消息,北边不安宁,说是今冬可能会开启战事,宋大将军向皇上要粮,今秋南边的粮直接送去边关了,咱们这里现在没有外来粮,本地粮户也不敢在这时候卖粮,怕到时粮食紧缺,家里糊口都难,因此这几日粮价升得厉害。”严掌柜说道,还好他只是开客栈,不是开饭庄,不然这几日日子恐不好过。

    “北边要起战事?冬季戎狄不是一向窝着嘛,等到春季才会来抢掠啊?”陆元畅心里一个“咯噔”,她有一种不好的感觉。

    “可不就是这么说么,现在外面传言多着呢,也不知是怎么回事。这战事一开,苦的还是咱平民百姓。”严掌柜苦着脸说道,做客栈生意要的便是稳定繁荣,这战事若一开,估计严掌柜的生意是做不下去了。

    临川城虽离北边的战线有些距离,但战火有时也会烧到这边。

    “那现下粮价已涨到几何?”陆元畅问道。

    “今日晨时米铺开市,新粮一石二两半,旧粮二两。”

    “多谢严掌柜。”陆元畅心想这粮价升得也太高了。

    “陆官人无需客道。”

    陆元畅怀着沉重的心情回了房,坐在炕上发愣。

    北边起战事,一般都是春季,那时戎狄挨过漫长严酷的冬天,缺粮的厉害,牛羊也因着过冬而数量锐减,戎狄日子过不下去了,才会冒险来边境抢掠,一般只是小股闲散骑兵,规模不大,这些年年年都有,边关将士们也习惯了,应对起来并不费力,根本不需要如此大规模调动粮草。

    宋大将军是镇国石柱,不可能开如此玩笑,既然有这样的传言,那么,很有可能戎狄内部已整合完毕,今冬要对大周采取大规模入侵行动了。

    想到这里,陆元畅不免眉头紧皱,十几年前的那场浩劫,许多人都记忆犹新,陆元畅虽未经历过,但从阿娘口中也能了解个大概,当年戎狄被天命可汗统一,气势汹汹地前来进犯,边关节节败退,一月之内连失十几城,若不是宋大将军力挽狂澜,他们大周怕是要落入戎狄人手里,到时,大周的子民,便再也没有好日子过了。

    当年戎狄与大周拼得两败俱伤,天命可汗战死,戎狄这才退了回去,因着内部群龙无首,派系过多,王子们大打出手争夺王位,又有大周挑拨离间,很快戎狄便分裂成八部。至此以后,戎狄虽年年犯境,但再也不能组织起大规模军队,所以大周才能苟延残喘至今。

    这才二十年不到啊,就能八部统一了?若是如此,戎狄内部必然出了经天纬地之才,他们大周处境堪忧啊!

    此时顾小芙正用着小二送上来的热水擦脸,见陆元畅脸色凝重,便问道:“大郎,怎么了?”

    “粮价升了!”陆元畅恹恹地说道。

    “升了不是好事吗?不对!现下新粮刚收,市面上不缺粮,粮价怎会这时候升?”顾小芙虽没见过世面,但心思玲珑,马上便想到了这里的问题。

    “北边要粮,今冬或启战事,南边的粮都送去北边了。”

    顾小芙闻言,脸一下子白得厉害,一点血色都没有,她自然没有陆元畅想得那么深刻,她只是知道,若是北边开启战事,陆元畅就有可能要上战场!

    “芙娘,别怕。”陆元畅一看顾小芙的表情,便知道她在想什么,最近陆元畅越来越觉得,她与顾小芙之间产生了一种微妙的联系,只要一个眼神,便能知晓对方的想法。

    “大郎!”顾小芙被陆元畅抱在怀里,也没能让她心安,她不敢开口说些什么,只是在心里默默地祈祷陆元畅不要那么快离开自己。

    “别怕,这只是传言,当不得真,皇上没有下诏,军贴也未送来,芙娘不可自己吓自己。”陆元畅安慰道,虽然她自己心里也没底。

    顾小芙听着陆元畅温和的声音,心里好受些,伺候了陆元畅洗过脸换过衣服,便跟着陆元畅出门了。

    陆元畅想着与其待在客栈自己瞎琢磨,还不如去市集打听一番,便扔了二十个铜板给四个佃户让他们自己解决晚饭,只带了顾小芙出门溜达去了。

    市集到申末(17时)便要闭市,此时已是申时二刻,因着时间紧张,两人直入集市。这时候,市集里人流并不多,但陆元畅细心观察,发现路人面上并无惊慌之色,就算是米铺门口,也没有出现抢购的人群。

    顾小芙因着对陆元畅的担忧,并没有太多的心情感受县城相较于乡村的繁华,只跟着陆元畅瞎转悠,不过随着两人打听的消息越来越多,心里开始逐渐放松下来。

    两人随意挑了几间较大的米铺问了粮价,发现粮价十分统一,旧粮每石二两银子,新粮每石二两五,今日从晨市至晚市还没有涨价,价格算是相当稳定。

    两人打听过后,心下有底,又去了临川城里最大的饭庄咸成饭庄用晚饭。

    “哟,两位客官,里面请,敢问两位客官是坐一楼大厅还是二楼雅座。”门口的跑堂见着二人进门,忙热情地招呼着。

    “一楼大厅即可。”陆元畅有心打听消息,自然是往人多的地方去了。

    “好嘞。”跑堂见陆元畅衣着光鲜,接待特别卖力,殷情地问道:“两位想吃些什么?”

    “随意上几个招牌菜就行了。”陆元畅财大气粗地回道。

    顾小芙闻言,不禁心下埋怨陆元畅又乱花银子,什么叫随意上几个招牌菜!几个?!

    此时大厅中坐了不少人,其中有几人正在议论粮价和北边的战事,这几人说话比较大声,周围有不少人听到了,也加入了议论。一时间,大厅中吵吵嚷嚷,有人说北边要起战事,有人说皇上为了给宫妃建园子对南方加重税,又有人说是南方大米商在运粮的路上被山贼打劫了,还有人说是宋大将军已经练了新兵,要对戎狄发起进攻,各个击破。

    什么样的说法都有,可陆元畅越听,心下越安心,众说纷纭说明什么,说明有人在后面放谣言抬高粮价!

    这时,跑堂的将菜端了上来,陆元畅扔了三个铜板给他,问道:“城里的粮价是怎么回事?小哥可知道?”

    “怎么不知道,都说北边要粮打仗,全是瞎扯。”跑堂一听这个,气就不打一处来,问都不用问,自己全说了:“南边粮商压着粮不放,放谣言抬高粮价,为的是大赚一笔。这些日子,可苦了本地粮商,他们到还好,能从农户那里收些便宜粮,最苦的便是我们这些做饭庄的,现下这一日花销,抵得上往日的一倍多了!”

    陆元畅闻言,便心下了然,这个说法,并非今年才有,她卖粮多年,曾经也遇到过类似情况,只不过今年情况特别严重,而放谣言之人心思歹毒,用了宋大将军的名号,这才让大多本地农户不敢将粮卖与粮商,这一招确实狠毒。

    陆元畅不禁为自己先前的烦恼感到可笑,谁想瞅了眼顾小芙,发现她居然淡淡的笑着,眉眼弯弯,端得是清丽脱俗。

    “芙娘,这消息可算准确,你别再为我担忧了,这饭庄是城里最好的,招牌菜做得不错,你多吃些。”陆元畅因着顾小芙的笑容,心情也明亮起来,如在家一般顺手为她夹菜。

    “大郎,使不得,奴家自己吃。”顾小芙见陆元畅要为自己夹菜,忙按下了她的手,见周围人没有注意她们,才松了口气。

    两人这一天的心情,算得上波动巨大,还好,至少战事现下已作不得准。顾小芙见着陆元畅吃得从容优雅,便也注意自己的言行,小口吃菜,细嚼慢咽,还细心地默默记下了菜色的名字与做法,打算回家做与陆元畅吃。

    当两人出饭庄时,天空飘着乌云,眼看大雨便要来临,便匆匆往回赶,谁想在某处被人拦住了,陆元畅抬头一看——铁骑赌坊。

    ☆、第22章 小芙试探

    “陆小弟,别来无恙?”

    “管大哥,在下一切安好,不知管老大身体可好些了?”陆元畅见是管仲,便不紧不慢地拱手回礼道,只是不着痕迹地将顾小芙掩于自己身后。

    “阿爹身子已恢复,陆小弟有心了。”那日对战,虽说管老大被陆元畅打伤,但对于她的武功和气度,管仲也是服气的。

    “大哥,你与这厮说那么多废话作甚,她可是打伤了阿爹!”

    “兰儿,不许胡闹。”

    陆元畅闻声望去,发现在管仲身边,有个穿着艳红服饰的年轻女子,那女子身材健美,用着一根红绫系在腰间令得曲线尽数显露无余,胸部鼓胀,眉眼张扬,按着称呼猜想,这便是管仲之妹,管老大之女吧。

    正当陆元畅还在诧异魁梧的管老大怎么生得出如此娇蛮的闺女时,管兰已经挥鞭向她抽来。

    陆元畅见状,刚想闪身,突然意识到身后便是顾小芙,只得生生顿住身形,反手搂着顾小芙的腰,脚下使劲一个发力,两人便向边上闪去。

    “啪~”

    “兰儿!”

    “大郎!”

    顾小芙极为心疼地看着陆元畅手臂上的血口子,刚才陆元畅已经够快了,可是还是快不过鞭子,若不是为了顾忌她,这一鞭决打不中陆元畅。

    陆元畅随意看了眼手臂上的伤,因着管兰下狠手,这一鞭力道十足,不仅破了皮,伤口已经渗到肉中,那隐隐的痛感,让得她脸色沉了下来,陆元畅冷眼看向管兰,发现她居然已经挥动了第二鞭!

    既然躲不过,那就打吧!

    陆元畅飞身上前,看准时机,一把扯住挥来的鞭子,气沉丹田,手上一个使劲,管兰便受不住从鞭身处传来的力道,鞭子直接脱手。

    “兰儿,不许再胡闹!”管仲见陆元畅受伤了,急急拉住管兰,阿爹与他说过要交好陆元畅,管兰这是在为他们管家结仇呢!

    “大哥,你别管我!”

    管兰气不过鞭子被夺,一把甩开管仲,又向陆元畅袭去。

    陆元畅冷哼,随手扔掉手中刚抢过的鞭子,也迎着管兰而去。

    管老大如此精湛武艺,也败于陆元畅之手,管兰那点功夫,还真不够看的,陆元畅念着她是女子,也没下狠手,两人只交手几招,管兰便被陆元畅擒拿。

    “你放开我!”管兰羞愤地说道,她现下双手被陆元畅反剪,双脚也被挟持住,丁点都动不了。

    “管大哥,今日念在管老大高义的份上,我且放过令妹,绝无下次!”陆元畅丝毫不理会刁蛮成性的管兰,一个推手便将管兰扔给了管仲,拉起顾小芙要走。

    “你有本事就别走,兄弟们,给我上!”管兰气不过败于陆元畅之手,喊了手下便要将陆元畅团团围住。

    “够了,全都给我住手!”管仲被管兰彻底激怒了,他沉着脸说道:“你们将小姐送回去,告诉管家不许小姐出门,待我回去再说。”

    “大哥!”管兰闻言极为气愤,这是变相的软禁她。

    “还不动手?!”管仲懒得理管兰,直接让手下人把她拉走了,他对着陆元畅惭愧地说道:“管家教女无方,陆小弟受罪了。”

    “无妨。”陆元畅随口答道。

    “改日在下必亲自登门谢罪。”相较于之前的客道,陆元畅现在连装样子都不愿意,这让管仲很尴尬。

    “不必,若无事,在下告辞。”陆元畅头也不回地带着顾小芙离去,其实她还真怕管仲会为了管兰和她硬拼,若是她一个人,自然是不怕的,可是她带着顾小芙,双拳难敌众人,说不得到时也会吃亏。

    两人走出了老远,顾小芙见陆元畅额头冒冷汗,担忧地问道:“大郎,很疼么?”

    “我无事,芙娘不必担心。”陆元畅安慰道。

    “马上要变天了,咱们快些回客栈吧,伤口沾不得水。”顾小芙见天上乌云密布,焦急地说道。

    “前面有家医馆,先去那里包扎吧。”陆元畅想了想,说道。

    两人到了医馆,此时医馆已经闭门,顾小芙也顾不得其他,上前便敲起门来。两人等了好一会儿,才有个药童开了门。

    “这位小哥,请问郎中可在?奴家夫…奴家大郎受伤了。”顾小芙因着心急,夫君二字便脱口而出,说完才觉得自己太过轻浮,虽说陆元畅承认自己是她的人,可是毕竟两人尚无正式名分,她一妇人怎好如此说。

    顾小芙扫了一眼,发现陆元畅面色并无变化,才松了口气。

    药童看了眼陆元畅受伤的手,便将两人让了进来,去里间将郎中请了出来。

    陆元畅只是寻常伤病,郎中只看了一眼,便让药童抓药研磨,为陆元畅包扎伤口,嘱咐了受伤期间不准沾水,每日换药便成。

    顾小芙一一答谢,突然想起了陆元畅的身子问题,便对着郎中说道:“还请郎中替奴家大郎把一下脉,上月受过内伤,不知是否好全。”

    “芙娘,不必了罢,我无事。”陆元畅一听又要把脉,下意识地就是拒绝。

    “大郎且让郎中把一下,别留下暗伤,别让奴家担心可好。”顾小芙见陆元畅拒绝,心下更为确定她身子有问题,只想让郎中好好瞧瞧,也许还有得医治不是。

    “好罢!”陆元畅见顾小芙轻声细语地劝自己,心里甜甜的,鬼使神差地就同意了。

    屋内极为安静,顾小芙睁着大大的双眼瞪着郎中,连呼吸都是轻轻的,就怕打扰了郎中诊断。

    “小兄弟前些时候受得伤已痊愈,小娘子尽可安心。”郎中淡淡地笑道,实在是顾小芙太过紧张了,那绷着小脸瞪圆双眼憋气的样子,太过可爱。

    “已经好了?没留下暗病吗?”顾小芙不敢相信郎中的话,这么说来陆元畅身子没问题?

    “小兄弟底子好,估计也是常年习武,小娘子大可放心,你夫君身子一点问题都没有,到是你,我观气色,恐前些年亏得厉害。”

    顾小芙还没从这个惊人的消息中回过神来,陆元畅便拉着她坐下让郎中为她把脉,郎中的话让陆元畅很心疼,顾小芙小小年纪怎么就亏得厉害了?

    郎中淡笑着继续把脉,这对小夫妻真是有趣得紧,刚才是那个小娘子紧张,现下,小郎君也是睁着大眼盯着自己瞧,那眼神中的关切是再明显不过了。

    好一对相亲相爱的壁人!

    因着是乡野之地,郎中把过脉也不吊书袋子,很直白地说道:“小娘子前几年正是长身子的时候,可是操劳过度,吃食也跟不上,身子确实亏得厉害。”

    “能补回来么?”陆元畅急急问道。

    “尚可,一无生活之忧,二无忧思之虑,好吃好睡,时不时吃些补品,一两年之光景,便能恢复,如若不然,恐影响生育。”郎中见陆元畅衣着光鲜,便知是富足人家,才敢说进些补品。

    陆元畅听得补得回,刚想松口气,谁想郎中又说影响生育,不禁面色有些尴尬。

    这时,顾小芙才从陆元畅身子无事中醒过神来,又听郎中说自己可能生不得孩子,那心里的滋味,别提了,要多酸就多酸。

    想要个孩子怎得这么难!

    陆元畅拎起自己的伤药和顾小芙的补药,付了诊费,便带着顾小芙快速往回赶,刚到临川客栈,天就下起了大雨。陆元畅将补药交与小二好生煎着,又扔了三个铜板给他,小二麻利地干活去了。

    两人洗淑喝药,早早就歇下了,今日这一番折腾,着实有些累。

    客栈的炕烧得很温暖,不过陆元畅还是将顾小芙搂进了怀里,昨晚她睡得极好,觉得搂着顾小芙能让她特别安心。

    顾小芙温顺地待在陆元畅怀中,想着今日发生的事。

    北边的战事让她心慌,陆元畅的身子让她惊喜,可自己的身子让她无奈,顾小芙想着,待自己的身子将养好了,定要为陆元畅生个孩子,这样,若是陆元畅离去,她好歹有个念想,陆家好歹留了一滴血脉。

    顾小芙的鼻间是陆元畅的味道,让得她极为安心的味道,丝丝渗进她的心头。

    “大郎。”顾小芙轻轻地唤着。

    “嗯?”

    “大郎!”顾小芙抚上陆元畅的脸,痴痴地看着。

    “作甚?”陆元畅搞不懂顾小芙,只是当她低头看去,便发现自己再也移不开眼了。

    床头的油灯昏暗跳动,映在顾小芙清丽的脸上。她的眼神极为眷恋,微凉地指尖温柔地划过自己的眉眼,身上淡淡的少女清香萦绕着她,陆元畅不禁搂紧了顾小芙。

    这样的反应,让得顾小芙极为欣喜,做为女子的本能,她清楚,这便是年轻男子的正常反应。

    “大郎,奴家觉得有些热。”顾小芙试探地说道,眼神温柔的都能滴出水来。

    “确实,挺热的。”陆元畅感受着掌心的汗,艰难地说道。

    “大郎且松手,奴家想解衣。”顾小芙的心跳得如擂鼓一般,说话的声音有些轻颤。

    陆元畅傻愣愣地松了手,顾小芙便背过身去,不太利索地去了里衣,只着了一件嫩黄色的肚兜。

    陆元畅紧紧地盯着顾小芙,里衣除下,大片雪白的背便露了出来,那肚兜的带子系在顾小芙的颈间,让得风情又甚了几分。陆元畅心中是何等震憾,那泛着微光的雪背,纤细而又有弹性,如上好的丝绸一般,乌黑的秀发披散于上,凌乱中带着妩媚,清丽中带着少女香,每一根发丝都像在挠着陆元畅的心,让她忍不住想要一探究竟。

    顾小芙所有的勇气在解下里衣后便用尽,此时的她感受着陆元畅火辣辣的眼神烧着自己的背,脸红的都能滴出血来,雪白的身子因着羞涩变成了粉色。她俯身吹熄了油灯,便背对着陆元畅睡了下去。

    美景并未随着黑夜逝去,全都印在了陆元畅的眼中,心中,陆元畅睁着星目,在黑暗中回味着刚才让她极为震憾的一幕,久久不能平静。

    “芙娘,你可睡了?”陆元畅轻声问道。

    第5节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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