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节
她买回的小娇妻竟然是? 作者:雁栖苍梧
正文 第7节
她买回的小娇妻竟然是? 作者:雁栖苍梧
第7节
两人一边做针线,一边聊着村里的事,婉娘突然干呕起来,把顾小芙吓到了:“婉娘,你这是怎么了?”
“有无事,肚子里的小傢伙在闹呢!”婉娘缓了过来,喘着气说道。
“你又有了?”顾小芙诧异地问道。
“是啊,前段时间刚把出来的。”婉娘的脸上有着藏不住的笑意。
顾小芙闻言,一面为婉娘高兴,一面为自己悲伤。
她与婉娘同岁,又是同一年嫁进洛溪村,婉娘十四那年便生了个大胖小子,现在孩子都能满地跑着找阿娘了,可她呢,都十六了!
婉娘看着顾小芙面带羡慕且遗憾的脸,想着顾小芙刚来了月事,便问道:“你来陆家都两个多月了,怎么还没动静?”
顾小芙闻言,脸色更加暗淡,她幽幽地说道:“我与大郎还未圆房。”
“什么?!”
☆、第28章 迟来的婚前教育
这个消息,让婉娘极为震惊,她怎么也想不到,顾小芙来了陆家两个多月,居然还未与陆元畅行房。
别看陆家房多,可卧房只一间,婉娘早就知晓陆元畅与顾小芙睡在一张炕上,两人男俊女俏,日日待在一处,陆元畅对顾小芙又是极好的,顾小芙对陆元畅也是温柔体贴,再怎么样也能处出感情来了,怎么可能睡在一张炕上都两月了,还啥事没发生!
可是看着顾小芙那张精致却暗淡的小脸,婉娘便知道她没有扯谎,她与顾小芙是多年的知己,两人什么话都说,顾小芙没有必要在这事上欺骗自己,想了想,拉着顾小芙的手关心地问道:“陆大郎不会是…不会是真的不行吧?”
“婉娘,你休要瞎说!”顾小芙闻言,一把甩开婉娘的手,就算她自己再怀疑再伤心,也绝不允许旁人这样说陆元畅的。
“好好,芙娘你别动怒,我也就这么一说,可都这么久了,你们俩怎么还不圆房,难道是你自己不愿意?”婉娘觉得这个想法很不靠谱,单看顾小芙对陆元畅的上心程度,便知晓顾小芙是铁了心要跟着陆元畅过完这辈子的。
“大郎没什么表示,我一个妇道人家,总不能…总不能自己贴上去吧,那还不羞死了。”
其实顾小芙心中想的,便是自己的主动,在城里之时,她大胆过一回,只这一回便耗光了她所有的勇气,不过那一回,却是让她惊喜万分,陆元畅眷恋地抚摸着自己的身子,虽然只是背,但她能感受到陆元畅对自己的渴望。
回到陆家以后,顾小芙便再也没有勇气如此做,陆元畅生气了,总是自己钻到她被窝里去哄着,顾小芙觉得自己已经做得够出格了,哪敢再有进一步的行动。
“芙娘,其实,在炕上,女子并非一定要听男子的。”婉娘犹豫了很久,有些脸红地说道,毕竟这是闺房之事,说出来确实很是羞人,不过她与顾小芙是知己,看到顾小芙为此事这样难过,不免替她操心。
“婉娘,你说什么呢!”顾小芙也被婉娘说红了脸,低着头娇慎道。
就在两人都不好意思的时候,院门响了,芙娘出去开门,看见却是珍娘。
“大嫂,你怎么来了?”芙娘问道,纳闷今儿个是什么日子,大家怎么赶着堆往家里来做客。
“你大哥与阿元不是去山里么,阿娘怕你一个人在家闷着,让我来陪你做针线说话。”珍娘拍拍手里的针线笸箩,笑道。
两人一起进了门,顾小芙带着珍娘去了书房,三人相见各自问好,便坐在一处说话。
珍娘见两人面色有异,便问道:“出什么事了么?”
“没,没有。”顾小芙结巴地回道,她能与婉娘说私房话,可是对着珍娘,她觉得特别难堪,毕竟珍娘可以算做自己的婆家人,自己搂不住夫君的心,婆家人怎么会看得上她。
珍娘现下已把顾小芙当成自家人看待,特别是陆元畅拒婚之后,杨家人就知道,陆元畅的心里只有顾小芙,而顾小芙确实是个打着灯笼也寻不到的好媳妇,便诚心地接纳了她。这是一种真正的接纳,并非把顾小芙当成陆元畅的女人,而是当成陆元畅的正头娘子,毕竟顾小芙的身份很是尴尬,杨家人能如此看待,已是不易。
这几日杨家人不敢来,便是因为刘家婚事是杨大娘作主的,杨大娘心里有愧,想着几日过去陆元畅也该气消了,不然也不会约了杨大郎一起去山里,便使唤了珍娘来陆家瞧瞧。
“芙娘,我可是把你当亲妹子看的,咱们杨家与陆家是一家人,有什么事你别瞒着嫂子。”珍娘想着如果陆家有事,还不如问个清楚,到时帮忙也利索些,也省得像杨大娘一般,好心办坏事。
顾小芙见珍娘说话诚恳,便知她是真的关心自己,只是这种羞人的事,让她怎么开口。
婉娘见此状,想了想,轻声说道:“陆大郎与芙娘还未圆房。”
这句话,如先前般,将珍娘震得话都说不出来,按着她对陆家的了解,陆元畅可是把顾小芙放在心尖尖上疼的啊,怎么可能守着这么一个如花似玉的媳妇不动心呢!
顾小芙见珍娘不可置信的表情,苦涩地扯出了一个难看的笑容,起身为两人续茶。滚烫的茶水倒入碗中,泛起了淡白的气氲,扑在顾小芙的脸上,让得她睁不开眼,轻轻地眨了一下,眼泪就落了下来。
珍娘与婉娘见状,忙将顾小芙拉了过来,为她擦去眼泪,珍娘担忧地问道:“傻妹子,哭啥!”
“嫂子,我知道大郎对我很好,可是…为什么…”
顾小芙再也忍不住了,扑在珍娘怀里伤心地哭了起来。她一面想着陆元畅也许是女子,一面告诉自己不要多心,一面想着陆元畅怕是要上战场回不来,一面想着陆元畅对自己的若即若离,她都快被这些事逼疯了,特别是这几日陆元畅的阴晴不定,更是让她无所适从。
“好孩子,你受委屈了,不哭,咱不理阿元,今日你且去我家,咱不给她做饭洗衣,咱不给她添衣暖炕,让她吃些苦,才知道我们芙娘的好。”珍娘比顾小芙大了八岁,还真是当妹子一样的哄着。
“大嫂!”顾小芙哪里能依,抹着泪哽咽地说道,她哪里舍得让陆元畅冷着饿着,她要是放得下,就不会这样难过了。
“好好好,嫂子是说笑呢。”珍娘搂着顾小芙轻轻拍着,由着她哭,且让她发泄出来,这几日估摸着这孩子憋得不行,不然一向性子稳重的她,怎么会哭得如此伤心。
顾小芙哭了好久,才将心头的委屈发泄了一些,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珍娘,因为珍娘胸前的衣襟已经湿了。
珍娘见顾小芙情绪稳定了下来,便给她擦着眼泪,问道:“芙娘,你且与我说说你和阿元是怎么回事,可好?”
顾小芙感受着珍娘如大姐姐一般的关怀,便羞着脸细细说了起来,只是陆元畅为自己做月事带一事避了过去,这事若是让旁人知晓了,陆元畅必是要被人指指点点的。
珍娘听完了,只觉得陆元畅心里装着顾小芙,以她对陆元畅的了解,这人若不是把一个人放在心上,绝不可能为顾小芙做那么多事,要说陆元畅身子有问题,珍娘却是不信的,且顾小芙也说了,在城里的时候特意让郎中把过脉,一切都妥当。
突然,珍娘想到了一个可能性,便说道:“阿元不会是不懂吧!”
“陆大郎都十八了,这事还能不懂?”婉娘觉得不可思议,这事根本不用学好罢!
“阿元从小没了爹娘,村里人又不愿与她亲近,她只与我们杨家有些走动,又一直没娶上媳妇,她大哥肯定不会与她说这事。”珍娘越想就越觉得自己是猜对了,杨大郎没和她提过陆元畅有这方面的疑问,那哥儿俩铁定是没交流过了。
顾小芙茫然地看着珍娘,眼角还挂着泪,不过眼睛却是亮亮的,不会总比不行不愿好吧。
顾小芙长得本就清丽,被陆元畅养了两个月,那是着实的脱胎换骨,身子丰腴了,面色红润了,穿着合身且靓丽的新衣服,带着精挑细选的首饰,别提有多漂亮,她睁着大眼懵懂的样子,活像个磁娃娃,让得珍娘欢喜得不得了。
“可真委屈咱们芙娘了,摊上了阿元这么一个傻夫君。”珍娘摸着顾小芙的细胳膊,宠溺地说道。
“陆大郎不懂,那可怎么办?”婉娘问道。
“回头我让她大哥教吧,看看这都是什么事儿,只长个头不长脑子。不过芙娘,你总明白的,怎么不教教阿元。”珍娘想着毕竟顾小芙与郑大成婚三年了,总是知晓的。
顾小芙闻言,顿是羞红了脸,她刚才狠哭了一场,本就小脸红通通的,现下更是红得快滴出血来,她低着头喃喃道:“我还是完璧,也不懂的。”
珍娘与婉言闻言,再一次震惊,张着嘴都不知道说什么才好,这两个冤家还真相配!不,绝配!
珍娘觉得陆元畅福气也太好了,捡了这么一个既漂亮又体贴的媳妇,且嫁人三年还能是完壁,这是谁也料想不到的。不过她转念一想,又觉得说不出的可笑,杨大娘日日夜夜盼着陆家能开枝散叶,谁想两个孩子啥都不懂,小孙孙要是出得来才怪呢!
无奈之下,珍娘与婉娘都丢开脸面,拉着顾小芙好好教导了一番,顾小芙缩着肩膀被两个彪悍的妇人围着,在耳边说些极为羞人的事儿,她真的希望自己聋了才好,可想着她若是不好好学,怎么为陆家开枝散叶,只能强忍着羞涩低着头将两个妇人的话记在了心里。
启蒙教育是何等重要,一整个早上,顾小芙就被强行灌输着晚来的婚前教育,她的心中是何等震憾,原来自己在城中那晚做的事真的算不得什么,而陆元畅对自己做的更算不得什么。
原来夫妻之间可以如此亲密,虽然都是一些羞人的事,但听着确实能感觉到两人紧紧相贴,这种事绝不是其他事能代替的。
顾小芙的人生突然开启了一扇窗,这扇窗,打开了她的成人之路。
到得午间,喝了一肚子水的婉娘与珍娘意犹未尽地回家做饭去了,今日在教导顾小芙的时候,两人也交流了各自的经验,不用想,都学到了不少,这对于夫妻感情可是大大的有益,她们怎么会不高兴呢!
顾小芙哪里还有心意做饭,满脑子都是婉娘与珍娘对自己说的话,脸一直红着,都有些发烫,她呆呆地坐在榻上,望着窗外出神。
这一愣神,就是一个下午,到得她肚子饿得“咕咕”作响,才将她拉了回来。看着天色已不早了,忙起身烧水做饭,她的大郎快回来了。
可是等到她将饭菜做好了,天也黑了,陆元畅还没回来,顾小芙越等越着急,想起身去杨家瞧瞧,没想院门开了。
顾小芙飞快地跑了过去,谁想看到的是混身是血的陆元畅!
☆、第29章 死里逃生
“大郎!”顾小芙见陆元畅狼狈之极,一时间什么都顾不得,直向着陆元畅飞扑过去。
一身血的陆元畅看起来很吓人,以前她打了头野猪便是这副模样,路径妇人见了,无不吓得远远躲开,可是顾小芙一点都不害怕,她只是想知道陆元畅到底伤在哪里,怎会这般狼狈。
顾小芙小手抚在陆元畅满是血痕的脸上,眼中禁是担忧之色,不过她强忍着泪,细细地看着陆元畅。
“芙娘,我无事,你抱着这个小东西。”陆元畅从怀中掏出一只小动物递给了顾小芙,便出了院门拉猎物。
院门外,杨大郎在喘着气,也是一身的血,他看起来状态还如不陆元畅呢,手臂像是被抓伤了,随意绑着布条,布条里有血往外渗。
两人一起将猎物拉进了院内,然后顾小芙抱着怀里软软的小动物惊呆了。
狼!全是狼!
“大哥,大郎,你们…”顾小芙吓得不敢去看,七八条狼的尸体就这么摆在院中,她怎么会不害怕。以往陆元畅都是将猎物处理好了才带回家的,这回她与杨大郎实在没这个力气去清理了。
“还不是因为这条野狗,差点被这畜生害得命都没了。”杨大郎扔进了一条野狗的尸体,指着它愤愤地说道。
“大哥,你吓着芙娘了,别说了。”陆元畅见顾小芙吓得脸色发白,忙制止了杨荣的牢骚。
“知道你疼媳妇,是我这做大哥的不是。”杨荣撇嘴说道,他一粗人,实在看不得陆元畅宝贝顾小芙的样子,太寒碜人了。
“芙娘,你进屋打些热水来,我与大哥在院中清洗一下,弄些好吃的,大哥今晚在咱家吃饭。”陆元畅不理杨荣,嘱咐了顾小芙几句,便将院里的那些狼丢到院角处。
顾小芙一时间忙碌起来,又是烧热水给两人清洗,又是重新做饭烧菜热菜,还得了嘱咐烫了酒,等到两人收拾停当,天已黑得厉害。
顾小芙见两人落了座,便要回避去厨房,却被陆元畅拉住了,说道:“芙娘在桌上吃,大哥又不是外人。”
“就是,芙娘可别和我见外,咱是一家人。”杨荣笑道。
两人只是草草刷了脸,洗了手,因着屋子里暖和,便去了满是血的外衣,不过发际耳后的血还没擦净,淡淡地血腥味飘散在空中,让得顾小芙很是不安,她很想问问,两人在山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一时间记起了陆元畅给她的小动物,顾小芙便去了厨房将窝在火口处的小家伙抱了出来,问道:“大郎,这是小狗么?”
“它啊,是头狼。”陆元畅还没说呢,兴奋了半日的杨荣抢先答道。
顾小芙不可置信地看着怀中软软的小东西,实在没法将它与那凶恶的狼联系起来。
“芙娘别怕,它还小,不伤人,你弄些米粥喂它罢。”陆元畅安慰道,从自己回来以后,顾小芙的脸上就没有血色,便知道把她吓狠了。
顾小芙无声地去喂小狼了,狼喝米粥,真是闻所未闻,果然小狼一点都不买账,扯着顾小芙“呜呜”叫唤。
顾小芙哪里见得小狼如此可怜的样子,便寻了些软嫩的肉剁得极碎,拌在米粥里,小狼这才吃了起来,它许是饿狠了,扒着碗将头都埋了进去,鼻子上沾了米粒,着实可爱。
顾小芙见小狼吃得欢,便回了厅里伺候陆元畅,此时陆元畅与杨荣正捧着大碗猛喝酒,好似这样才能舒缓心中的害怕。
顾小芙从烧锅里夹了一些菜肉放到陆元畅碗中,轻轻地问道:“大郎,你们今日发生什么事了?”
杨荣这回学乖了,闷着头喝酒,不再抢答,陆元畅想了想,说道:“此事说了芙娘会害怕的。”
“有大郎在,奴家不怕。”顾小芙扯了个不算好看的笑容说道,害怕又如何,总比什么都不知担心强吧。
陆元畅喝了大一口酒,长出了一口气,说道:“今日我与大哥去了山的西面,那边我放了几个套子,想去瞧瞧有没有猎物,路上碰到了一条野狗叼着一只小狼,就是厨房的那只,我与大哥就想将野狗捉了。”
“是啊,我与阿元捉住了那头野狗,却发现被一群狼给包围了!”陆元畅说到这里,杨荣憋不住了。
顾小芙闻言,心都提了上来,一头狼就够可怕的了,别说一群狼!
陆元畅握住了顾小芙的小手,在掌中轻轻摩挲,悠悠说道:“那群狼是来找那只狼仔的,狼仔没被野狗咬死,见了狼群就叫了起来,狼群以为是我们将它偷了出来,就开始攻击我们。”
听到此处,顾小芙手紧紧握着陆元畅,陆元畅也回握着她,以示安慰。
“所幸阿元警觉,放了三箭,将扑过来的三头狼射杀了,我与阿元这才有时间结阵,与狼群苦战周旋,一直战了两个时辰,才将狼群都杀了。那群狼估计饿狠了,比往常凶狠,我的胳膊被抓了一下,阿元的背上也被头狼抓破了。”
顾小芙闻言,哪还坐得住,忙起身去看陆元畅的背,烛光之下,那条血痕又长又深,衣服上全是血,不过此时血已凝固,粘在伤口上,看上去黑黑的,越发的狰狞。
“大郎,疼吗?”顾小芙不敢用手去碰伤口,可是眼睛盯着那里怎么也移不开。
陆元畅责怪地看了眼杨荣,拉了顾小芙坐在身边,轻声说道:“芙娘,已经不疼了,我无事。”
“那么大个口子还说无事,大郎这是要急死奴家么?”顾小芙哪里肯依,她真的被吓坏了。
“大哥还在呢,你这样让大哥怎么好好吃饭,我真无事,听话。”陆元畅耐心地哄着,她知道自己失血,面色一定不太好看,可是顾小芙现在的脸色,白得像纸,她很是心疼,可这是意外,谁也怨不得。
顾小芙到底还是听了陆元畅的话,陆元畅能在外人面前这样哄着自己,已是极为难得,不过她反常地不许陆元畅喝酒,不停地给陆元畅夹菜。
陆元畅尴尬地朝着杨荣笑了笑,杨荣回给了她一个幸灾乐祸的表情,为什么他要待在陆家吃饭,因为他知道回了杨家,一大堆人会管着他呢。
此次虽险,不过收获颇丰,猎了七头狼和一条野狗,陆元畅与杨荣两人平分。狼肉补身,狼皮保暖,一头狼拿到市面上去卖,不下五两银子。
吃饱喝足,杨荣便打道回府,今日着实累了,狼便放在陆家,明日再来取。
陆元畅送了杨荣出门,便回了厅里,顾小芙来不及收拾桌面,就已将热水放进了澡房。
“大郎,你快去好好洗洗,衣服奴家已放在衣架上了。”顾小芙多么想帮着陆元畅沐浴,她的伤在背上,沾了水可不好,可是想到前两回被拒绝,她已不敢开口了。她怕自己又惹怒了陆元畅,整日冷战,这样日子还要不要过了。
陆元畅看着顾小芙,回想起今日惊险的一幕,先前轻描淡写地扯了过去,为的便是不想让顾小芙担心,可是白日的对战,却是深深映在自己的心头。
狼群是一个集体,一头狼并不可怕,但一群狼的威力,却是常人无法想象的。狼群中有着头狼,它的叫声,便是指挥的信号,狼群并不是随意攻击,而是在野外的生存中训练有素。当一头又一头狼专门寻着她的空档飞扑而来之时,死亡的危机感一直萦绕着陆元畅。
陆元畅一边奋力对敌,一边想的却是家中的顾小芙,若是自己今日就这样死在这里,顾小芙不知得怎么难过,顾小芙往后的生活又何去何从。陆元畅此时非常后悔,没有给顾小芙一个正式名分,奴不能占有主人的财产,如果她死了,那么,顾小芙将一无所有,没有她陆元畅,没有她留给顾小芙的财产,更没有了一个安稳的家。
所幸她深知兵法,明白擒贼先擒王的道理,狼群便是一小队军队,砍杀了头狼,这个军队便不攻自破。于是她盯着头狼的举动,在头狼扑过来之时,用背吸引了头狼的注意,当头狼自以为得胜之时,陆元畅回身一劈,长刀将头狼直接贯穿。
她与杨荣,这才捡回了一条命。
“大郎,快去罢,水要凉了。”顾小芙见陆元畅盯着自己愣神,便轻轻地推了她一下。
谁知陆元畅突然将顾小芙揽入怀中,紧紧地抱着。
“大郎?怎么了?”顾小芙不明就理,但却温顺地回抱着陆元畅,这个怀抱,很是温暖,让她安心。
“芙娘,我有件事想说与你听,你听过之后,若要离去,我便为你准备一笔嫁妆,若是留下,你便是我陆元畅的妻。”
顾小芙突然意识到,陆元畅接下来要说的,便是她与陆元畅之间一直存在的那道隔阂,这道屏障,以往不管自己如何努力,都越不过去,而今,陆元畅却要告诉自己。
顾小芙心中有种预感,这件事,对陆元畅必是极为重要,而自己,已经触碰到了它的边缘。
作者有话要说:好消息,本君放假了。
坏消息,本君今天开始出游。
好消息,本君给大家准备了存稿。
坏消息,存稿不多。
旅游六日,回来后双更奉上,对不起大家了。
不能因为这是存稿箱就不给撒花留评。
☆、第30章 坦诚相对
“大郎,你想与奴家说什么?”顾小芙忐忑地看着陆元畅,她想知道,却不敢听,真的到了这个时候,她动摇了。
顾小芙突然觉得,现下的日子其实已是极好的了,自己为什么还要这么贪心,去奢望那些本就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也许当她知道实情,她就再也不能在陆家待下去了,想到要离开陆元畅,顾小芙心中便隐隐作痛。
顾小芙回想起当初夜间来陆家求救时的情景,那时的陆元畅温和中带着疏离,关心中带着防备,可是仅仅那一丁点的温和与关心,都让自己感到温暖。只一件衣服披在自己身上,只一句话承诺将自己救出,便已足够。
可是现下,陆元畅待自己极好,她却慢慢变得不再满足,她期待自己名正言顺地成为陆元畅妻子的那一刻,她奢望着能与陆元畅一心一意至白首,她不敢想象自己离开陆家会有多心痛,更不能接受陆元畅娶别的女子。
顾小芙紧紧抓着陆元畅的衣服,让自己保持冷静,可是她无能为力,太在乎一个人,才会如此无措,她心中闪过无数个念头,突然有个念头在脑中越放越大,越来越清晰,会是这样的么?
陆元畅的内心也是极为挣扎,这一刻终于是到来了,前些日子自己情绪的起伏不定,便是对自己身份问题的犹豫不决。她不知道怎样去面对顾小芙,所以才会一时晴一时雨,一时开心一时难过。
她的远远躲离,不仅伤害了顾小芙,也伤到了自己。在山间,她一个人独自坐在丛林中,看着枯黄的落叶,光秃秃的树干,她会因着这样的萧条气氛而落泪,因为这让她尝到了曲终人散的滋味。
当今日在死亡边缘挣扎的时候,陆元畅满脑子都是顾小芙,娇羞的她,委屈的她,灵动的她,沉稳的她,每一个她,都让陆元畅欢喜极了,她告诉自己,若是能活着回去,必要将身份之事告之顾小芙,也许顾小芙会离去,但也许她会留下,陆元畅想用最真的自己,与顾小芙相依相守。
“芙娘,我说的这件事,关系重大,不管你怎样决定,都不要说出去,好吗?”陆元畅鼓起勇气说道。
“大郎且说吧,奴家自不会伤害大郎半分。”顾小芙迎着陆元畅坚毅的目光,突然有了一种无法言语的勇气,其实如果真是那样,她也无所谓!
陆元畅眷恋地抚上顾小芙的小脸,轻声说道:“我与芙娘一样,也是女子。”
时间停止,屋内静得可怕,只有蜡烛不时地发出“噼啪”声,陆元畅看着顾小芙没有变化的脸,猜不透她在想些什么,这样的反应不在陆元畅意料之内,没有哭闹,没有指责,顾小芙只是静静地看着陆元畅。
越是如此,陆元畅越是心中不安,她轻轻摇了摇顾小芙,问道:“芙娘,你还好么?”
顾小芙闻言,淡淡地笑着,她刚才不住地盯着陆元畅,便是要寻那女子特征,而以往那些忽略的事,一下子都涌上心头。
陆元畅从不对她大喊说话,对谁都是彬彬有礼,爱干净每日要沐浴,吃饭也是细嚼慢咽,她的身上总是很清香,就算汗湿了衣衫也没有男子的味道,往常,顾小芙总以为这些不过是陆元畅从小教养良好罢了,现下才知道,原来她是女子。
也对,若是男子,她怎会那么了解女子的月事,还会为她做月事带,平时也从不计较那些男女之间的规矩。就算是教养再好的男子,又有几人能为女子做那么多呢!
顾小芙淡淡地笑着,终是让她猜对了,不知为何,顾小芙的心中如放下了大石般的轻松,她并不清楚这种轻松的感觉是否是自己所期待的,但她知道她面前的人是陆元畅,那个一直疼爱自己呵护自己的陆元畅。
“大郎,今日能否让奴家伺候沐浴。”顾小芙温柔地说道。
“芙娘,你…”陆元畅不知顾小芙这是何意,她此时心中乱极了。
“救奴家的大郎是女子,给奴家一个家的大郎亦是女子,奴家一直是大郎的,以前是,现在是,往后也是。”顾小芙坚定地说道,犹如当初来陆家求救时的那般,她唯一觉得遗憾的,便是不能为陆元畅生儿育女。
“芙娘,我…”陆元畅闻言,心中是何等的震憾,眼前这个娇娇软软的女子,竟然有着这样的坚强与勇气。
“大郎伤了背,可否让奴家伺候沐浴,伤口沾不得水。”顾小芙抚上陆元畅不可置信的脸,淡淡地说道。
“好,以后都听芙娘的便是。”陆元畅终是缓过神来,一把搂住顾小芙,仿若她是失而复得的珍宝,怎么也不愿放手。
顾小芙感受着陆元畅有些发颤的身体,心下明了陆元畅害怕失去自己,突然间,前几日心中的不安彻底消失,女子又如何,她便是她,她便是陆元畅,顾小芙喜欢的陆元畅,这就够了。
顾小芙搂上陆元畅的脖子,与之对视,陆元畅看出了顾小芙对自己的情谊,情不自禁的在顾小芙的额头落下了一个温柔的吻。
顾小芙闭着眼,感受着陆元畅温热的唇落在自己眉间的温柔,眼角划落一滴泪,终是,她们两人的心靠在了一起。
温存片刻,顾小芙记着陆元畅的伤,便拉了她去了澡房,所幸她留心将澡桶盖着,水还温着。
从外到内脱去陆元畅的上衣,衣上的血迹越来越多,到得最后的里衣,半边衣服都被血染透了。褪去里衣,露出了狰狞的伤口,那头狼的一爪不可谓不凶狠,整个右肩都被抓烂了,顾小芙屏住呼吸极力让自己冷静,不过心疼的泪还是无声划落。
陆元畅转过身,安慰道:“芙娘,我不疼,你不用担心。”
顾小芙抹去了眼泪,抬头正好看到陆元畅的胸口,一时间忘了羞涩,呆呆地盯着那里愣神,因为那里,并没有女子一般的高耸特征,而这正是顾小芙一直无法肯定陆元畅是女子身份的最大障碍,陆元畅多次搂着顾小芙入睡,如果那里有女子特征,顾小芙怎么会不知道。
陆元畅无奈地苦笑,自己褪去了所有的衣服进入澡桶,背对着顾小芙幽幽说道:“我其实连女子都算不得,只是一个怪物罢了,若你现下要离去,我便依你。”
“陆元畅,你为何总要我离去,你打算等我走了,好娶那个刘寡妇是么!”顾小芙什么都受得了,就是受不了离开陆元畅,她刚才只是不明为何陆元畅变成现下这个模样,根本没嫌弃过她,可是陆元畅,却是那样的敏感。
“芙娘,你叫我什么?”陆元畅被顾小芙突然的发飙惊呆了,一直柔柔弱弱的娇娇女子,居然也有今日这般河东狮吼。
“叫你陆元畅,不行么?你不是叫陆元畅么?你要我走,我偏不走,就赖在陆家看你怎么娶别的女子。”顾小芙嘴里说着狠话,手上却是无比轻柔,她特意避开了受伤部位,为陆元畅细细擦洗身子。
“芙娘,只要你不走,我什么都依你。”陆元畅想为顾小芙擦去流下的眼泪,可是发现自己的手是湿的,只能作罢。
“大郎说得好听,就会欺负奴家。”顾小芙想着那日陆元畅答应自己再不生气,可回头第二日便不理自己,心里的小委屈怎么也忍不住,现下话都说开了,她难不成还不能发个小脾气么,老实人也是有脾气的!
陆元畅是个不懂表达又心高气傲的人,她为身份之事烦恼已久怎么说得出口,只能讪讪地傻笑。
洗身擦干,穿衣束腰,顾小芙红着脸做了个全套,陆元畅因着练武,身材极好,让顾小芙看得很是害羞,不过陆元畅身上有着不少细细淡淡的旧伤,又让她心疼,这些怕是陆元畅往日在山中打猎时留下的罢。
想着陆元畅从小一个人过日子,虽是生活无虞,但那无边的孤寂,征战的压力,都落在了她尚不宽厚的肩上,还要受尽众人的白眼,这样的陆元畅,怎能不让顾小芙心疼,特别是知晓她是女子,更是感到不易。
顾小芙想着,既然自己不介意陆元畅的身份,那就跟她好好过下去,多疼她一些,弥补她一直所缺的那份关怀。
洗过身子,顾小芙拉着陆元畅回房上药,右肩上的伤口极深,怕是不好处理,所幸当时在城中治鞭伤,郎中所给的药尚未用完,便拿了细细涂抹,又用干净的棉布将伤口包好。因着陆元畅总是受伤,顾小芙包扎的手艺也练得不错,没一会儿,便收拾好了。
再接着便是洗头,烘干,陆元畅的人生中第一次受到了如此高规格的待遇,她躺在床上,看着忙碌的顾小芙,笑道:“芙娘,现下我从里到外都被你看去了,你可再也跑不了了。”
顾小芙听了这话,不禁笑了出来,她们两人也怪傻的,陆元畅怕顾小芙离去,顾小芙怕被陆元畅赶走,可是两人谁都希望对方能在自己身边。
陆元畅也跟着笑了起来,烛光之下,长发披肩,俊美的五官染着笑意,她是一个美丽的女子,那样温和的笑容,照亮了顾小芙的心。
只要她们能在一起,女子又如何!
☆、第31章 初吻
顾小芙将陆元畅安置妥当,拿了本书让她在炕上看着,自己又开始忙碌地收拾屋子了。
厅里饭桌要整理,还要自己洗漱,等到顾小芙一切都料理停当,夜已深。她四周围检查过户门,进了厨房便看到小狼仔偎着火口睡得香,不禁嘴角浮出了一抹微笑。
顾小芙将小狼仔轻轻抱起,带着它一起回屋。
“芙娘,你怎么把它抱进屋了?”陆元畅见顾小芙抱着狼仔一起进来,笑着问道。
“奴家刚去瞧它,见它在火口那里缩着,看着着实可怜,便想让它在屋里睡,外面天寒地冻的,若是不管它,指不定明早就冻死了。”顾小芙坐在炕边,手不停地给狼仔顺毛,眼中尽是爱怜。
“它是狼,芙娘不怕么?”陆元畅放下手中的书,将狼仔从顾小芙手中拎了出来。
狼仔被陆元畅拎着,一下子就惊醒了,它惊慌地看着周围,那圆圆的眼中满是恐惧之色。顾小芙看着心疼,忙又抱了回来,手柔顺地安抚着狼仔,说道:“奴家不怕,它还小呢,那么小就没了爹娘,怪可怜的,若是我们将它丢了,它能不能活命都难说。”
“你喜欢便留下罢,要是大了凶狠,咱再丢。”陆元畅撇过脸去,淡淡地说道。
毕竟小狼仔的爹娘是她杀的,她心里总有些不舒服。原本她是打算过几日等自己伤好些,就带着狼仔去城里卖了。上流贵族,喜欢圈养一些珍奇异兽,这狼虽说不是特别稀有,但若是能驯化,那也是极为得意的一件事,出去打猎别人家都是猎狗,咱家领的是头狼,别提有多显摆。
而且这头小狼,陆元畅猜想因是那头狼的孩子,背上披着溜黑的毛,四腿却是白色,没有一丝杂毛,估摸着也算是狼中的极品了。
陆元畅看着顾小芙极为怜爱地哄着小狼,突然感到了一阵伤心,她从小无父无母,又受尽众人白眼,可不就和这狼仔一样么,怪可怜的不是。
顾小芙将小狼仔安抚好了,回头发现陆元畅面色有些难过,猜想她怕是想到自己的身世,顾小芙不禁暗恼自己说话不懂分寸,忙寻了些旧衣给小狼垫着,净了手,去了外衣,便上了炕,拉着陆元畅的手,轻轻地唤着她:“大郎,是奴家不好,你别难过了。”
陆元畅轻抚着陆元畅滑嫩的小手,感慨地说道:“这些事都过去了,现下我有芙娘,知足了。”
顾小芙知晓有些事自己劝太多也没用,便放软了身子依偎着陆元畅,希望自己这样做能让陆元畅好受些。
陆元畅见顾小芙如此关心自己,心里暖暖的,再苦再难都过去了,顾小芙也是,她们两人都不是幸运的人,而不幸中的万幸,便是两人走到了一起,以后的日子,会好起来的。
“芙娘可想知道我小时候的事?”陆元畅问道。
“大郎愿意说么?”顾小芙的杏眼一下子亮晶晶的,她确实很想知道陆元畅过往的一切。
“有什么不能说的,外面不都传疯了么。很多事芙娘怕是都听说过吧。”陆元畅顺着顾小芙柔顺的秀发,说道。
“外面的不算,奴家只想听大郎说。”顾小芙搂着陆元畅,说道。
陆元畅见顾小芙兴致颇高,便慢悠悠地回忆起来。
“我们家是军户,阿爹在我三岁时战死了,阿娘很难过,不过为了我,她还是很坚强地活着,不过终是想念我阿爹,在我八岁时,阿娘忧思成疾,病故了。干爹与我阿爹是结拜兄弟,见我一个人孤零零的着实可怜,便将我接了去抚养。那时我啥也不懂,整日只知道练武,那时我便知自己以后要上战场,就想着练得好武艺上战场多杀敌,为阿爹报仇。”
“十一岁那年,不知怎么的,闹蝗灾,地里颗粒无收,干爹家的狗饿死了,和我一起玩耍的几个孩子也一一死去,村里便开始传言我是七杀星入命,克苍生。”
顾小芙听着,便想起那年的蝗灾,那时候她才九岁,家里本就吃不饱,一闹灾更是难得揭不开锅,不过后来不知家里如何得了不少银子,买了高价粮才艰难撑了过去。顾家一个人都没饿死,也没卖儿卖女,但村里好多人家却没有那么幸运,饿死了不少人,有不少和她一起长大的小女孩都被低价贱卖了换钱粮,真真是人间地狱一般。
“村里人怎么能这样说大郎,那时饿死了不少人,难不成这些人命都要算在大郎身上么?”顾小芙难得气不顺,愤愤地说道,只是她绷着小脸的样子,着实可爱。
陆元畅看了,忍不住心中的冲动,搂着顾小芙在她脸上亲了一下,这下可把顾小芙弄得不自在了,两人现下只着里衣,又紧紧相贴,陆元畅的眼神又是那么火热,顾小芙怎么能不紧张,回想早上珍娘与婉娘教自己的房中术,不禁羞得脸通红。
这样娇羞的顾小芙,让陆元畅越发把持不住,原本她就对顾小芙有着别样的心思,现下话都说开了,怎么还忍得下去,看着顾小芙鲜艳欲滴的红唇,感觉那里对她散发出强烈的召唤,便俯身下去,想要一尝芳泽。
“大郎,咱们好好说话好么?”顾小芙见状,忙用着小手捂住陆元畅迎过来的嘴,害羞地说道。
陆元畅没得到自己想要的,心有不甘,在顾小芙的小手上亲了一下,把顾小芙吓得忙缩回了手。
“蝗灾过了,大家都艰难,后来我也大了,便从杨家回来,自己单过。那时传言已盛,我也不计较村里人的话,关起门自己过自己的。后来我长到十四岁,干娘便为我求亲,这才发现,那些谣言已经传得很广了,不仅是我们洛溪村,周围的好些村子都听说了,便不敢将闺女许给我。”此时,陆元畅已经趴在顾小芙身上,闻着那少女清香,说话有些词不达意。
“那后来呢?”顾小芙根本不敢与陆元畅对视,撇着头红着脸问道。
“后来我十六,村里来了个老郎中,干爹安排他住我家,那时我已来月事,想着今后要上战场,女子身份不便,便求了老郎中开了药,让我绝了那月事,又听了老郎中的嘱咐,束胸两年,直到你来后我才解了。”
“大郎怎能做此傻事!”顾小芙这下可顾不及害羞了,抚着陆元畅的脸心疼地说道。
“世道艰难,吾辈不幸,只要能活下去便成了,哪里还能顾及那么多。”陆元畅满不在乎地说道,其实她的心中并非如此潇洒。
顾小芙想着陆元畅的身子,先前她全都见着了,那时她是何等震惊,可现下,她只有深深的心疼。一个女子,居然被这世道逼成这样,其中的心酸,真的不是只言片语就能说尽的。
顾小芙泪眼汪汪,她觉得自从来了陆家,她十六年的眼泪全还了回来,一日都能哭上好几回,全是为了面前这个人,这个人让自己感动,心疼,现下这个人搂着自己,将她藏在心中十几年的酸楚说与自己听,这便是要把心交到自己手上。
顾小芙抹去了泪,壮着胆子,抬起头,将自己的红唇轻轻盖在了陆元畅之上。
第一次的唇齿相依,令得两人心头极为震憾,那柔软湿滑的触觉,那吻中带着的绵绵情意,都在彼此间传递。陆元畅觉得顾小芙的唇是那样的美妙,湿湿的,软软的,让她好想咬上一口,于是,她微张着唇,将她所期待地含了进去。
生涩,不知所措,这是顾小芙心中的唯一想法,感受着陆元畅笨拙的动作,顾小芙紧紧地抓住陆元畅的前襟,心跳如鼓。
陆元畅并不懂得如何亲吻,她只是随着自己的心,尝着那诱人的芬芳,可顾小芙也是第一次体会亲吻的美好,她被陆元畅吻得天昏地暗,不经意间发出了一声呢喃。
那一声低吟,仿若擂鼓一般,重重地敲在了两人的心头,陆元畅抬头,不可置信地看着顾小芙,她不知,为何顾小芙会发出如此娇羞的声音,这是她一直未听过的,可是,这种声音,却是因着自己而发,陆元畅突然有种不能言语的感觉,只觉得自己的心都是满满的。
顾小芙羞得抬手盖住了陆元畅明亮的双眼,娇嗔道:“大郎欺负奴家!”
陆元畅将顾小芙的小手拿下,看着穿着粉色里衣,露着红色肚兜的顾小芙,胸前大片的雪白肌肤暴露在眼前,那红得粉嫩的小脸,连同粉色的修长颈项,都让陆元畅欢喜极了。
“我一直不喜村民对我的流言,但今日,我却是感谢他们,若不是他们,我怎能有芙娘。”陆元畅哑声说道。
“大郎傻了么?”顾小芙听得此话,心中自是欢喜。
“若不是他们的传言,我怎会娶不上媳妇,怎会等得到与芙娘相遇,现下,我万分庆幸郑二的无耻,这才让我能将芙娘接来。怜芙娘不弃,此生得芙娘,再无遗憾。”陆元畅紧紧抱着顾小芙,她有一种感觉,因着顾小芙的到来,她的命运将会有着重大的改变,也许那“少刑冲”破“七煞”的命格,并非子虚乌有。
陆元畅傻愣愣的一番话,让得顾小芙心中极为踏实,她依偎在陆元畅的怀中,感慨地说道:“奴家亦是感谢老天,虽然幼年不幸,但最终,给了奴家一个好归宿。”
两人絮絮叨叨地互诉衷肠,见天色着实已晚,这才息了灯。
只是陆元畅却钻进了顾小芙的被窝中,想重温刚才的那一番温存。
“大郎,夜深了,你还有伤呢,早些歇息罢。”
“芙娘,我…”
“大郎,听话,来日方长。”
“芙娘…”
“大郎,唔…”
☆、第32章 大郎开窍了
昨晚两人折腾得太久,早上自然是起不了,小狼一大早在屋子里转悠,也没将相拥而睡的两人吵醒。它实在是饿得忍不住了,只得趴在炕边“嗷嗷”直叫,才把两人吵醒。
“叫什么,一边待着去!”陆元畅抬头对着小狼喊道,小狼呜呜叫了几声,便老实地趴回了旧衣堆里。
“大郎,它还小呢。”顾小芙看着可怜的小狼,忍不住说道,此时她一脸的慵懒,脸红扑扑的,配上娇嗔的表情,让得陆元畅心中欢喜,也就不和那头小狼仔计较了,由着顾小芙替自己穿衣。
顾小芙替陆元畅穿好了衣服,才收拾自己,因着心情亮丽,她今日换上了双莲并蒂底色的窄袖罗裙,随意挽了个新兴髻,小手刚想拿支钗给发髻固定,陆元畅便抢先一步,挑了一支银钗,仔细地为顾小芙戴上。
顾小芙自镜中,见着陆元畅认真地表情,微笑道:“大郎姿容俊美,若是作女子打扮,必是佳人。”
“再怎么俊美,也比不得芙娘的清丽脱俗。”陆元畅笑道,那弯弯的星目中,有着对顾小芙的羡慕。
陆元畅是女子,往日她没有接触过女子应有之物,也就没有这份心思,现下则不然,每日见顾小芙妆扮靓丽,不免也多了一份羡慕之心,终是身份所致,这辈子,她别想罗衣银钗了。
顾小芙洗脸漱口,点朱描眉,自有一番娇美风情,陆元畅羡慕不过来,只得揪着小狼以作发泄。小狼待在陆元畅的怀中,异常老实,只拿着楚楚可怜的眼神看着顾小芙,顾小芙心生不忍,便将小狼抱了过去,一起去厨房做早饭去了。
陆元畅因着右肩受伤,今日便没有打拳,只在院中翻看着狼群的尸体,想着能换多少银子,好给家中置办些年货,也要为顾小芙再添些首饰衣服。
早饭过后,还未来得及刷碗,院门就被敲响了,陆元畅开门一瞧,居然是杨明与杨荣。
“干爹,大哥,你们怎么一大早就过来了?”陆元畅心中不解地问道。
“我们来搬狼。”杨明深深地看了陆元畅一眼,说道。
杨明还能保持冷静,可杨荣却不能,他欲言又止地看着陆元畅,心里想着他兄弟明明是个聪明人,怎能傻成这样。顾小芙的美貌在郑家时便已初显,如今到了陆家,自然是女大十八变,现下村里头哪个汉子说起顾小芙不是一副心弛神往的样子,顾小芙对陆元畅又是好到骨子里的,他兄弟咋能坐怀不乱呢!
昨日杨荣回家,珍娘边给他收拾,边告诉他陆家的情况,杨荣接到了教导陆元畅的重任,一时没缓过神来。陆元畅的情况也只有他适合去说说,可是他也为难不是!妇人之间教导这事还算说得过去,男子之间要如此敞开说话,合适么!
正当杨荣想着心事之际,陆元畅已去柴房提车了,她心中纳闷,杨家莫非是缺银么,这么急着要领狼。
三人将狼装上了车,顾小芙已收拾好桌面泡上茶,杨明婉拒了,说道:“阿元,今日家中尚有事,我们先回了,你且好好养伤,晚间带了芙娘来家中用饭。”
“让干爹干娘费心了。”陆元畅拱手说道,将两人送出去。
进屋关门,陆元畅便将院中的狼拉进了地窖,出来之时,天上飘起了雪花,夹着微风,在院中飞舞。
顾小芙在廊下守着火炉煎药,那一身淡绿,映着粉嫩的小脸,衬着漫天的白雪,煞是好看。而小狼则是撒欢地满院乱跑,拿着小爪子扑着雪,它见陆元畅出来了,忙躲到顾小芙身后,轻轻地叫唤。
“大郎可要看书?”顾小芙顺着小狼的毛,对着陆元畅问道。
“看你便好。”陆元畅淡淡地笑道。
“又欺负奴家!”顾小芙娇嗔道,她避开了陆元畅灼热的视线,将茶炉搬去了书房,铺纸磨墨,等一切安排妥当,也不管一直盯着自己瞧的陆元畅,回房拿了针线在廊下做活,一边守着药炉。
陆元畅讪讪地去了书房,昨晚她第一次尝到了诱人的味道,不免有些贪恋,顾小芙因着自己的伤,总劝着自己早睡,可她就是控制不住,闹了顾小芙大半夜,眼下又行为轻浮,佳人怎能不生气。
顾小芙见陆元畅去看书了,才松了口气。自打两人表明心意,只短短一夜,陆元畅的转变就让顾小芙羞得不行。这些是她往日所期待的,可真得到了,顾小芙又觉得太快了。
时间随着冰冷的大雪与暖烘烘的药炉流逝,顾小芙端着熬好的药,进了书房。
书房中,陆元畅认真地翻看兵书,在纸上勾勒出山川图貌,将心中所想的防卫据点一一圈出,在图的边上标注着驻兵数量。
顾小芙将药碗轻轻地放在桌边,说道:“大郎喝了药再看书罢。”
“芙娘且稍等,待我思量完再喝。”陆元畅看着地图头都没抬,在纸上不断地添画。
顾小芙不敢出声打扰陆元畅,只站在一旁看着,她是看不懂这些军用地图的,不过跟着陆元畅认字已久,图边的文字标注她能看明白一些,瞄到“临边”字样,心中不禁有些疑惑。
临边城是北方军事重镇,听说宋大将军一直领兵驻扎在那里,临边城三面环山,只正北方一片草原,而北方所对的,便是戎狄。
陆元畅曾与她说过,若是临边城失守,那么戎狄便能长驱南下,在临边城与京师之间,只有两处可守之地,一处是奉关,一处是保安城,再往南,便是一整片平原,无险可守。她们临川城位于临边城与奉关之间,虽不是直接面临戎狄威胁,但比之南方还是颇为艰险。
顾小芙看着陆元畅微皱的眉,不禁想起昨日婉娘与自己所说,今冬的徭役是修城墙,不知这些事是否有联系,难不成秋季粮价上升,并非是粮商们的特意所为,而是北边真的有战事。
眼下知道陆元畅的身份,顾小芙对传宗接代已是死心,但她却比往日更为担忧,陆元畅是女子,怎能上战场,且不说能否保命,单就艰苦的军旅生活也不是一个女子所能承受的。
两人各自思量,药碗中徐徐而起的白雾渐渐消散,待陆元畅理出头绪,药已变得温凉。
“芙娘皱眉的样子虽好看,但我却不喜,芙娘可否为我展颜一笑?”陆元畅喝过药,温和地说道。
“大郎可知村里的男子大多去修城墙了?”顾小芙勉强地扯出了一个笑容,说道。
“前几日便知,临川城十年未修城墙,现下修缮并未不妥。”陆元畅笑道,拉起顾小芙的手缓解她的忧虑。
“那大郎为何今日要画临边城的图?”顾小芙问道,她才不傻呢,只是往日没有深思罢了。
“我不仅画了临边城,从临边到保安的图,我都画了。”陆元畅起身,将往日所作的图都拿了出来,一一拼接,铺了整整一地,大周北境的全貌便显现出来,图中山川河流,描绘得甚是详尽,每张图的边上,都密密麻麻地标注了不少文字。可以想象,陆元畅对北境之地有多熟悉。
“芙娘切不可多想,绘图只是我的爱好,你看,临边城是最后的一张图,现下北境之地已完,过些时日,我便将北境全图誊录到一张图上,这样也可便于研究。”
顾小芙见状,才安下心来,洗了药碗,便拿了针线在书房陪陆元畅看书,不管陆元畅是不是要上战场,眼下这样安稳的日子,是顾小芙所期待的,两人能多待一刻,总是好的。
陆元畅见顾小芙来陪自己,喜滋滋地拿了书上了榻,挨着顾小芙靠在大枕上,一手揽着顾小芙的腰,别提有多惬意。
顾小芙柔顺地替陆元畅盖好薄被,便开始静静地绣起了衣服,还有一月,便要过年,顾小芙这几日都在为陆元畅绣外衣,手中的衣服,是亮丽的宝蓝色底色,上好的锦缎面料,衣服的前襟处,是繁琐的图案,陆元畅看不懂这些,就如顾小芙看不懂地图一样。
陆元畅见顾小芙悉心地照顾自己,身心都是暖烘烘的,薄被掀起,将顾小芙也纳了进来,感觉到顾小芙的脚有些凉,想也没想便将它们握进手中,轻轻地摩挲。
“大郎!”顾小芙见状,羞得不行,可脚被陆元畅握着,不敢大力挣扎,只得用手轻轻推着陆元畅,可是她的那点力道,根本不像拒绝,而是撒娇。
陆元畅本没有那个心思,可见到娇羞可人的顾小芙,她又有些痴了,手下是爱怜地抚摸,眼神是灼热的痴缠,她哑着声音,说道:“芙娘甚是好看。”
“大郎,好好看书罢。”顾小芙的脚极为敏感,被陆元畅如此对待,她觉得从脚底而出的酥麻渐渐传至全身,身体软得厉害,连拒绝地声音都是如此娇软,她听了更是害羞,这种声音,别说是陆元畅,就是自己听了,都觉得像是欲迎还拒。
“芙娘。”陆元畅果然被顾小芙的声音勾得有些失控,她一把抱住顾小芙,将她压在身前,哑声问道:“让我亲一下可好?”
“天还亮着呢!”顾小芙不敢看陆元畅,不过手却不自觉地环在她的腰上,能被陆元畅这样抱着,她既害羞,又觉得心安,陆元畅灼热的气息喷在脸上,让得脸有些发烫。
“只一下可好?”陆元畅见顾小芙没有明确拒绝,便大着胆子说道,只是手心满是汗水,想必也是极为紧张。
顾小芙见推脱不过,只得轻轻点了点头,陆元畅的吻便如期而至。
依旧是温柔的吻,没有丝毫的急切,仿佛陆元畅怕伤到顾小芙的一般,她在那点了朱红的香甜之唇上细细吻着,她尝到了朱红的味道,细品之下,便是顾小芙的清香。
顾小芙被陆元畅细心地对待,心中的紧张渐渐消失,本能的微开檀口,迎合着陆元畅。
可是陆元畅什么都不懂,只是凭着感觉,在外间徘徊。顾小芙从紧张到放松,从放松到满足,又从满足到不满,见陆元畅只笨拙地吮吸着自己,却不懂得进一步,这让得她极为不适。身子已软得厉害,空虚的感觉渐渐袭来,顾小芙紧贴着陆元畅,小手环住了她的背,脑中闪过珍娘对自己的教导。
想着那些教导,顾小芙不禁觉得害羞,可是见陆元畅喘着粗气却找不到法门,她只得壮着胆子,伸出小舌,轻轻舔了陆元畅一下。
陆元畅脑中猛然一炸,她抬头看向顾小芙,眼中尽是不可置信,因为这种感觉太过美妙,湿凉柔软,香甜无比,难不成亲吻还有他法!
“芙娘。”陆元畅喃喃道。
顾小芙眼神柔得出滴出水来,她抚过陆元畅的脸颊,带着一丝柔媚,说道:“大郎。”
两人是何等的心意相通,陆元畅突然毛塞顿开,将顾小芙压在身下,低头便吻上朱唇,只是这一次,她试探地伸出小舌,顺着齿夹中的缝隙,灵巧地钻了进去,寻找到刚才震憾自己的同伴,轻轻地将它绕了起来。
两人都是那么生涩,但初尝这样的美妙感觉,都让得两人有些欲罢不能。
顾小芙被陆元畅吻得昏天黑地,她觉得自己快飞上天去了,那种飘摇的感觉,那种唇齿相依的感觉,都深深地吸引着她。她的上边是陆元畅,是她放在心尖尖上的人,这个人笨拙地吻着自己,这个人的手在自己身上轻轻的抚动,这个人粗重的气息与自己交融,顾小芙此时已不再害羞,而是满足,能这样与陆元畅紧紧相依,便是她所向往之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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