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节
她买回的小娇妻竟然是? 作者:雁栖苍梧
正文 第8节
她买回的小娇妻竟然是? 作者:雁栖苍梧
第8节
她抬头搂住陆元畅的脖子,勾起小舌回应着,带起了陆元畅越发深沉的吻。
陆元畅深深地吻着顾小芙,动作越发的剧烈,只是在那有些疯狂的动作间,总带着一丝温柔。
窗外,是漫天的白雪,屋内,是茶炉的“噼啪”声,还有榻上两人的喘息声,顾小芙的娇吟不时的响起,在这个宁静的冬季雪天,谱写着幸福的乐章。
正当两人激烈之时,院门又响了。
☆、第33章 小黄书
正当两人激烈之时,院门又响了。
顾小芙吓得一把推开陆元畅,她们这算是白日宣淫,若是被人知道了,指不定怎么说她们呢!
陆元畅听了不免皱眉,她陆家的门,最近开得实在是太过频繁。
顾小芙手忙脚乱地拿起搁在榻边的铜镜整理妆容,长发凌乱,身上衣服也乱成一团,唇边的朱红氲了出来,配上自己脸上的桃红,怎么看都觉得掩不过去,顾小芙急得都快哭出来了。
“芙娘,莫慌,你去屋里洗把脸整理一下,我去开门。”别看陆元畅神情镇定,声音沉稳,她下地穿鞋,怎么也蹬不进去,可想而知她心中也是有些慌乱。
陆元畅从小被受包氏教导,今日之事于她来说,显得极为出格,她怎能不慌,只不过她尚要顾及顾小芙的感受,才生生让自己镇定而已。
顾小芙见陆元畅穿好鞋急着起身去开门,也顾不得自己狼狈的样子,忙拉住了陆元畅,用帕子擦去染在她唇边的朱红,又替她整了衣衫,瞧见她除了脸有些红,旁的与往日无异,这才放了陆元畅出去。
陆元畅带着一丝不满开了院门,见到的却是婉娘,因着婉娘与顾小芙交情极好,陆元畅只得压下心头的不满,问道:“婉娘,你可是来找芙娘的?”
“陆大郎有礼,奴家确实来寻芙娘,不知芙娘可在家中?”婉娘对着陆元畅做了个万福,低头问道。
“芙娘在家中,不知婉娘找她何事?”陆元畅挡在院门处,问道。
若是平日,陆元畅必是将人让进来的,可是今日,她只得做无礼之举,为顾小芙拖些时间。
婉娘脸色不禁有些为难,她并不曾想到陆元畅在家中,而且今日她来,为的是昨日之事,怎好与陆元畅细说,想了想,便说道:“奴家寻芙娘要个花样子。”
陆元畅闻言,一下子没找到借口回复,绣花毕竟是女子之事,她对外的身份是男子,怎好细问,只是她傻愣愣地看着院中撒欢的小狼,就是挡在院门处不让婉娘进门。
婉娘心想,平日见陆元畅斯文有礼,今日她怎得如此唐突,让不让进到底是说一声,两人这样呆呆地站在院门处,若是让旁人瞧见了,还指不定要传出不好的话来。
“大郎,是谁来了?”
陆元畅与婉娘听得顾小芙的声音,两人都松了口气。
“芙娘,婉娘来寻你要花样子,你且招待一下,我去书房了。”陆元畅回头见顾小芙已妆扮妥当,这才转过身对着婉娘致歉:“婉娘在家中请自便,不必拘束。”
顾小芙带了婉娘去了厅上,倒了茶,说道:“你要花样子,怎不叫人来与我说,我自会送到花家去,你怀了身子大雪天跑来,不怕出事么。”
“我寻你不是为了花样子,那是骗你家大郎的。”婉娘探到顾小芙耳边,轻轻地说道。
“你寻我何事?”顾小芙轻轻地问道,她见婉娘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不禁疑惑。
“你带我进屋里罢,这里说话不方便。”婉娘的表情,说不出的暧昧。
顾小芙见状,心想必是了不得的大事,便带了婉娘进了屋里,匆匆问道:“到底何事,让你如此慎重?”
婉娘朝书房看了看,便将房门紧闭上锁,这才从怀里掏出了一本书,偷偷摸摸地说道:“这个给你,你趁着你家大郎不在的时候好好看看,平日藏好了,别让你家大郎知道。”
顾小芙都不知如何形容婉娘现下的表情,她迟疑地接过了已翻得有些残破的书,见书的封面上没有字,便问道:“这是什么书?”
“你翻一下就知道了,我总不会害你的。”婉娘用帕子捂着嘴说道,只不过她脸上多了一丝红晕。
因着对婉娘的信任,顾小芙挣扎了一会儿,慢慢翻开,只一眼,便将她吓得不知所措,她将书扔给了婉娘,压低声音说道:“这是什么书!为何是这般!”
“你小声些,我昨日想着你未必能听懂我与珍娘所说的,特地寻了此书让你知事的!”婉娘急得捂住了顾小芙的嘴,低声说道。
顾小芙闻言,哪有不明白的道理,她惊得说不出话来,眨着大大的杏眼不可置信地看着婉娘,天地良心,她先前才用了婉娘所教地勾引了陆元畅,让得两人差点没把持住,现下若看了此书,她与陆元畅还不真得白日宣淫了!
顾小芙觉得,这两日发生的事实在超出了她的接受底线,又是房中术,又是春宫图,又是陆元畅的身份,又是亲自领略了一回亲吻的美妙,她的成长之路在两日之前太过缓慢,而这两日的恶补信息量过于庞大,她惊得坐在炕上,久久不能回过神来。
婉娘见状,只得红着脸慢慢解释:“芙娘,你都十六了,哪里还能像女孩那般单纯,这书你且细细看着,对你有用。”
“这书你从何而来?”顾小芙不敢接,又推了回去。
“二郎他爹曾是贩货郎,无意间收了此书,后来我与二郎成了亲,他阿爹便将此书给了二郎。”婉娘看着有些残破的书,不免也觉得害羞,她与花二郎没少翻看,不然书也不会成这样了。
“你…你…”顾小芙想问婉娘是否看过,可实在是问不出口。
婉娘猜到顾小芙所想,别过脸去轻轻地说道:“我自是看过,我家小大郎与肚子里的这个便是托了这本书的福,芙娘,你若是想生个孩子,还是看看罢,这事本是人伦天道,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顾小芙闻言,不禁有种被打了闷棍的感觉,她与陆元畅,怎会有孩子,在接受陆元畅身份的那一刻,顾小芙便再也不敢想孩子的事了,终究,她选择了陆元畅。
“婉娘且将书带回去罢,此事不好让大郎知晓,你的心意我领了,孩子的事且随缘。”顾小芙幽幽地说道。
婉娘见顾小芙脸色有些不好,还以为是陆元畅的冷对让得顾小芙伤心,便失了说话的兴致,若是陆元畅不愿,就是再多的书,也变不出孩子来。婉娘无不心疼顾小芙,跟了一个军户,性命都是朝不保夕,若是连个念想都没有,这日子还有什么盼头。
婉娘悻悻地走了,顾小芙见天色不早,便升火做饭,只是她有些心不在焉,不小心烫到了手。
整个午后,顾小芙都躲在屋里静静地绣花,每一针每一线,都是她的心血,寄托着她对陆元畅的情谊,小狼乖巧地待在她的身边,不时地翻滚,有时它摔到了,便起身跑到顾小芙身边叫唤,有时它扯着顾小芙的裤腿,依偎着取暖。
叹气也罢,不甘也罢,顾小芙想了一整个午后,脑中不断地闪着陆元畅救自己时的英勇无畏,平日对自己的宽容疼爱,心也就慢慢宽了,做人不能贪得无厌,今日能与陆元畅相依相守,相知相爱,能得到如此富足安稳的生活,还有什么可奢求的。
到了晚间,两人穿戴整齐,便去了杨家。
此时,冷风呼啸,路上已积了厚厚的雪,天上依旧飘着雪花,陆元畅用着大氅将顾小芙整个人裹了起来,顾小芙靠在陆元畅的怀中,风吹不到,雪下不到,只有陆元畅身上散发的热气。
到了杨家,杨大娘见了忙将顾小芙拉进里间,为她拍去身上的雪,珍娘倒了热茶,爽郎地笑道:“原想着天黑你们还不来,大郎都准备去寻你们了。”
“是啊,你看,我这都穿好衣服了。”杨荣跟着说道。
“我就说阿元与芙娘有分寸,就算下雪也会来的,就你们两人担心。”杨大娘也笑道。
顾小芙感受着杨家人的热情,既觉得害羞,又觉得亲热,挂着淡淡地笑容,说道:“让大娘嫂子费心了,是奴家的不是。”
“哪里是你的不是,我这不是怕阿元心疼小媳妇不肯来么!”珍娘拉着顾小芙取笑道。
“嫂子快别取笑了,都是我的不是,原是我看书误了时辰,多亏了芙娘提醒,若不然,还真赶不上干娘做的好酒好菜。”陆元畅见顾小芙娇羞,自是替她挡了。
一家人说笑了一番,便上了桌,今日因着陆元畅与顾小芙要来,杨大娘与珍娘下了狠功夫,整置了满满一桌的菜。
有冬季大家最欢喜的烧锅,里面炖着昨日猎来的野狗,又放了不少补身的食材,端得是香气逼人。还有陆元畅最喜欢的红烧肉,顾小芙偏爱的竹笋炒蛋,时下已是冬季,要吃上新鲜的蔬菜比吃肉还难,珍娘愣是让杨荣冒雪从地里寻了些野菜,用香油拌了。
一大桌好吃的,有酒有肉,有菜有汤,一家人围在一起热呼地吃喝,别提有多热闹。
“阿元,来,这是咱昨日打来的野狗,你多吃些,补身子。”杨荣接到珍娘的眼色,开始了“教导”大业。
陆元畅早被那锅狗肉的香气给吸引了,听了杨荣的话,便爽快地吃了起来,就着温热的酒,几筷下肚,整个人都觉得暖洋洋的,她满足地说道:“野狗肉嚼着真带劲,炖得又香又烂,好吃!”
“好吃你就多吃点,芙娘也吃,这狗肉暖身子。”珍娘接过话又怂恿起顾小芙来。
不过顾小芙可不敢吃狗肉,她夹了些野菜,用香油拌的野菜,既爽口,又清香,顾小芙很是喜欢,想着若是得闲,自己也出去寻寻。
酒大碗喝着,肉大口吃着,顾小芙见状,不免担忧陆元畅的伤,不过现下是在杨家,她可不好如昨日那般劝着,只能在桌上下轻轻地拉着陆元畅的衣角。
“芙娘,有何事?”陆元畅喝得有些醉,也看不懂顾小芙的眼色,傻愣愣地问道。
顾小芙闻言,心中直怪陆元畅愚钝,她劝酒怎好明言,只得讪讪回道:“奴家觉得野菜清香,等雪停了,大郎带奴家上山去寻可好?”
“自然是好的,芙娘若是喜欢,明儿我就上山为你寻来。”陆元畅笑道,星目点点,一派疼爱娇妻的样子。
“明儿还下雪呢,大郎有伤,怎好随意行动,等大郎伤好了再说。”顾小芙顺着话,提点着陆元畅。
可惜陆元畅是一根筋的脾气,根本听不懂顾小芙的言下之意,傻愣愣地说道:“好,等我伤好了,我就带你去山上看雪景,可漂亮了。”
杨明见小夫妻两人你来我往,体贴相对,心中的疑虑也就放下了,昨晚珍娘回来说的事,他不免有些焦急,就怕陆元畅心高气傲嫌弃顾小芙的身份,只当她作婢女看待。刘家的婚事已拒,因着婚事的波折,陆元畅怕是再难娶上媳妇,要是连顾小芙都不成,陆家还不得断了香火。
“阿元,快过年了,你心中可有打算?”杨明慎重地问道。
陆元畅见杨明问话,便放下酒杯,坐直了回道:“将狼卖了,置办些年货,今年芙娘头一回在陆家过年,我想办得热闹些。”
“嗯,这想法很好。有钱没钱,娶个媳妇好过年,你与芙娘的婚事,也办了罢。”杨明是秀才,伦理纲常还是极为看重,如杨大娘那般的做法他是不喜的,还不如办了婚事明正言顺,到时什么话都好说。
陆元畅闻言,心中自是欢喜,她本想给顾小芙名份,只是自己不好做主,若是由杨明出面,是再好不过了。陆元畅看着娇羞的顾小芙,眼中尽是期待之色。
顾小芙坐在那里,顿觉羞涩,女子婚事,怎能当着她的面提起,她想回避,可小手却被陆元畅紧紧握着。
杨大娘见小两口都不言语,忙劝道:“阿元,芙娘是个好媳妇,你自己最清楚不过,她虽是你买来的,但也是清白人家出身,她若是无名无分地跟着你,村里人会怎么瞧她。”
“我怎会让芙娘没名没分受委屈!”陆元畅闻言急急辩解,又觉得话语过于强硬,便站起身,对着杨明与杨大娘拱手作揖,镇重地说道:“我已无爹娘,婚事又不能自己作主,干爹干娘对我有养育之恩,我自奉为高堂,还请二位长辈为我劳心。”
“我待阿元如亲子,婚事自然当仁不让,呵呵!”杨明闻言极为欢喜。
“芙娘,我可将阿元交与你了,往后你们好好过日子,早早开枝散叶,这不仅是阿元的福气,也是你的福气。”杨大娘拉着顾小芙不断地嘱咐,陆元畅婚事已定,她心头的大事总算是放下了。
顾小芙羞涩地轻轻点头,她看向陆元畅之时,发现陆元畅正用着痴缠的眼光看着自己。顾小芙心想,若能与陆元畅相伴至白首,就是无儿无女,她也认了。
“阿元叔要娶媳妇喽。”蛋蛋开心地叫喊着,围着顾小芙直瞧,顾小芙实在忍不住众人暧昧又热切的眼光,小跑着躲进了厨房里。
陆元畅见状,忙要去追,却被杨荣拦住了:“阿元,你且安心坐着,妇人娇羞,自是常事,让珍娘与芙娘说话,咱且喝酒庆祝。”
一下子,桌上的女人全跑去拉着顾小芙“教导”了,而杨荣,则是身负重任,他还得“教导”他那个蠢笨的兄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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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得34章 都是狗肉惹得祸
从杨家出来,陆元畅脑中一直浑浑噩噩,比起顾小芙接受教育那时好不到哪里去,她觉得自己的世界全面崩蹋。
杨明之乎者也地说着开枝散叶,传宗接代的重要性,陆元畅虽知自己与顾小芙不可能有孩子,但到底是长辈的教导,便细心聆听。
杨荣可直接多了,他等到杨明喝多了回房,便趁着酒意拉着陆元畅好好说道了一番,而这一番话,让陆元畅知道,原来自己往日是如此愚昧无知,生生蹉跎了大好年华。女子的青春,短暂珍贵,她居然白白浪费了那么多时日。
当陆元畅看着红着脸低着头的顾小芙时,她不禁也红了脸,回想起今日早间两人的甜蜜亲吻,心中有些蠢蠢欲动。
送走了两个羞红脸的人,珍娘拉着杨荣低声问道:“大郎,奴家交给你的事可办妥了?”
“啥都说了,我这张老脸算是丢尽了。”杨荣此时还有些酒醉,靠着珍娘抱怨道。
“说你胖你还喘上了,回房早些歇着罢,受了伤也不消停。”珍娘拍掉杨荣粘在自己身上的手,转身就收拾起桌面了。
雪越下越大,晚间的风异常寒冷,吹在脸上如刀割一般,陆元畅被冷风吹得头脑发涨,嘴中不断地喷着带有酒气的白雾,顾小芙也行走的异常艰难,她不仅要顾着自己脚底打滑,还要挽扶着步履踉跄的陆元畅。
回到陆家时,两人都冻得脸色发青,小狼敏感地狂叫,见是顾小芙回来了,撒着欢地围着她转悠,可顾小芙哪里得闲理它,她照顾醉酒的陆元畅还来不及呢。
小狼呜咽了几声,只得乖乖缩在陆元畅脚边,眨着可怜汪汪的眼睛转着头盯着顾小芙瞧。
顾小芙好一通忙活,才刚晃着脑袋的陆元畅洗刷干净安置在床上,拿了药膏细细涂抹伤口。
“大郎,你受了伤,怎能喝那么多酒。”顾小芙见伤口较之昨日没有明显的好转,不禁担忧,陆元畅身子极好,又经常受伤,她伤口的愈合能力很强,如这般休息一日都未见好转,却属反常。
“芙娘,我今日高兴多喝了些,往后几日我好好养伤,你别担心了。”陆元畅闷头说道。
顾小芙拿陆元畅没办法,人家好言好语地哄着她,她还能怎么办,虽然顾小芙知道,陆元畅也就说说而已,光说不练,白搭,总不过是自己多留心,多劝着罢。
等到顾小芙为陆元畅包扎好伤口,陆元畅已熟睡了。小狼依旧挨在脚边,等待着她,顾小芙这才想起小狼还未吃晚饭!
顾小芙匆匆去厨房给小狼弄饭,碗刚放在地上,小狼便一个恶狼扑羊,扒着碗将头都埋进了碗里,那急切的样子,让得顾小芙极为惭愧。
当顾小芙安顿好一切回房,夜幕已深,她躺在床上,看着陆元畅安静的睡颜,身体虽累,但心中却是满足。今日杨明已嘱咐杨大娘待雪停了便找媒人去顾家提亲,再过不久,她与陆元畅就是真正的夫妻了。
顾小芙抚摸着陆元畅光洁的脸庞,看着看着,不禁有些痴,她俯下身,将唇轻轻地盖在了陆元畅的唇上。
“啊呜~”
小狼一声叫唤,将顾小芙吓得忙抬起了头,见陆元畅依旧安然睡着,才松了口气,她摸着自己有些发烫的脸,转头对着小狼娇嗔道:“你明天不想吃饭了么?”
“啊呜~”小狼颇有灵性,见顾小芙生气了,乖乖地缩着脑袋低声叫唤求饶。
“夜深了,快睡罢,把大郎吵醒了,看她不收拾你。”顾小芙难得像个孩子一般,与一头小狼计较,谁让小狼破坏了她的好事呢!
吹灯安寝,小狼那双夜间泛绿的双眼也消失了,房中一片静谧,只有陆元畅淡淡的呼吸声,顾小芙如往常一般,缩进了陆元畅的怀中。
半夜时分,顾小芙突然觉得有东西在自己胸前磨蹭,吓得一个惊醒,用手一抓,却是陆元畅发烫的手,顾小芙摸黑检查着陆元畅的身子,发现她浑身烫得厉害,忙点起了灯,却见陆元畅满脸通红,鼻下流着血。
“大郎,你醒醒,大郎,你不要吓奴家!”顾小芙被那鲜血吓着了,一个劲地摇着陆元畅。
“怎么了,芙娘?”陆元畅被顾小芙带着恐惧地声音吓得一个灵机猛地坐了起来。
“大郎,你流血了!”
顾小芙拿了帕子为陆元畅擦去鼻血,陆元畅一看,也懵了,她可从来没有这般过。陆元畅运气感受着自己的身子,发现气脉通畅,并无大碍,不过身子有些发热,额头全是汗。
“芙娘,我无事,许是今日炕烧得有些热罢。”陆元畅安慰道。
“大郎别吓奴家,奴家现下只有大郎一人了!”顾小芙细细地为陆元畅擦去额头上的汗,眼中满是担忧之色。
“我还能不知道自己的身子么,你别瞎想。”
陆元畅耐心地安抚着顾小芙,只是顾小芙这一番折腾,衣襟有些散乱,领口松开,露出了里面粉色的鸳鸯戏水肚兜,在昏暗的灯光下,胸前大片的雪嫩皮肤暴露在陆元畅面前,让她看得眼发直。
“大郎!血!”顾小芙刚擦完汗,就见陆元畅的鼻下,又是两管鲜血直流!
陆元畅顺着顾小芙的眼光,抬手一擦,尽是满手的血,这下她真是弄不懂了,怎么好端端的,一直流鼻血呢。
顾小芙忙将陆元畅按在自己怀中仰着头,用着帕子捂住鼻孔。
可就算被捂住了鼻孔,陆元畅也能闻到顾小芙身上散发的淡淡少女香味,她从下往上看,视线停留在那被肚兜包裹的胸前,胸前的两团,随着顾小芙的动作,微微轻颤,小巧,浑圆,柔软,富有弹性,陆元畅一边看着,一边想象,突然间,她觉得鼻子一热,鼻血居然溅湿了帕子!
“大郎,你这是怎么了,你不要吓奴家可好!”顾小芙见状,急得都快哭出来了,见过流鼻血的,可从没见过喷鼻血啊!
“芙娘,快把衣服拉好!”陆元畅强忍着流血的不适,以及心中的蠢蠢欲动,艰难地说道,她有些明了,这血是因何而来。
“什么?”顾小芙没听清楚,忙俯身将耳朵凑到陆元畅嘴边。
这一下,两团半圆直接暴露在陆元畅面前,她忍得脸都涨红了,用手捂住鲜血直流的鼻子,一把推开顾小芙,大声说道:“你把衣服给我拉好!”
顾小芙闻言,这才发现自己衣衫凌乱,忙羞得用里衣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陆元畅仰躺在炕上,不停地深呼吸,压抑着内心的燥动,而顾小芙则是远远地待着,不敢靠近陆元畅,就怕她又喷血了。这种事说出去,谁信呢!
过了好一会儿,陆元畅感觉血止住了,这才愤愤地说道:“都怪那窝狗肉!我被大哥大嫂害惨了。”
顾小芙闻言,真真是哭笑不得,这怕是补过头了罢。不过她看着陆元畅还是心疼的,披了外衣,端了一盆凉水进来,绞了帕子递与陆元畅。
陆元畅将冷帕子盖在脸上,顿觉身子舒畅,那燥热的感觉也消了一些。顾小芙见陆元畅好受了些,便知此法管用,又细心地为陆元畅擦了身。
大半夜的,两人好一番折腾,这才熄灯睡下。
可是,才刚得清爽的陆元畅,只睡了一会儿,又感到体内躁动不安,热气频频往外散着,感觉顾小芙远远地离着自己,散发着极为诱人的芳香,先前那迷人的画面,不断地在脑中闪现,还有杨荣的教导,也不断地侵蚀着她的意志。
顾小芙揪着衣领睡在炕边,很是心疼,陆元畅翻来覆去无法入睡,必是身子不好受,可她不知如何帮助陆元畅,刚才若不是自己,陆元畅也不会流那么多血了。
“大郎,你还难受吗?”顾小芙小心地挪了过去,轻轻问道。
“芙娘,你且离我远些。”陆元畅艰难地向里挪了挪,攥着拳头抵抗着体内的叫嚣。
陆元畅压抑的声音,让得顾小芙突然明了此事的原由,陆元畅定是被那狗肉汤补过了头,身子有了正常的反应,可顾忌着自己,这才生生忍住了。
顾小芙感动于陆元畅的贴心,一个女子的贞操,犹如性命一般,是何等重要。珍娘已对她明言,由杨荣教导陆元畅,现下的陆元畅,并非是什么都不懂的愣头青。陆元畅的这般作为,不过是想等到洞房花烛夜要了自己。
顾小芙咬着下唇,耳边是陆元畅粗重的喘息,她内心挣扎了片刻,便果断地褪去了自己的里衣,勇敢地抱住了陆元畅。
“大郎若是难受,便要了奴家罢。”顾小芙将眼角的泪擦去,喃喃道。
“芙娘,你别这样,我无事。”陆元畅揪着被子,强忍着体内的不适,艰难地说道。
“奴家本就是大郎的人,伺候大郎是应该的。”顾小芙将陆元畅抱得紧紧的,感动地说道。
“芙娘,我是女子!”陆元畅转过身,一把抱住顾小芙,做着最后的挣扎。
“在奴家眼中,大郎只是陆元畅。”
顾小芙爱怜地抚着陆元畅满是汗水的脸,将自己的唇盖了上去。
☆、初第35章 雪灾初显
天依旧阴沉沉的,乌云遮盖了温暖的阳光,空气中充满了冷意,雪大片大片地下着,整整十日,都没有停止的迹象,村子里出奇的安静,隐隐约约中散发着死寂的味道。再这么下去,雪灾已不远矣。
村东头的陆家大院中,此时却是显得欢乐无比,小狼被陆元畅按在澡盆子里,由着顾小芙替它洗澡。
“啊呜~”
小狼可怜汪汪地看着顾小芙,大雪天洗澡真的好冷啊,它一身引以为傲的珍贵狼毛,就这么湿哒哒地粘在身上,像条落水狗似的,一点都不威风。
“小九乖哦,咱们洗干净了才好看。”顾小芙温柔地说道,手上的动作极为轻柔。
“啊呜~”
小狼听到顾小芙喊它的名字,拿了小舌头轻轻地舔着顾小芙的手,这个名字是前几日顾小芙给它取的,意思是陆元畅救了它,它长大以后要记得感恩。
当然,小九才不懂啥叫感恩,它只知道顾小芙给它吃,带它玩,身上的味道极好闻,而那个总是对它很凶的陆大郎则让它害怕,若是陆大郎不在该多好啊,它现下也不至于被按在逐渐变冷的水中洗澡了,它是狼,不是狗,狼不用洗澡好么,那身毛上的油脂被洗掉了,它很冷好么!
在顾小芙泛滥的母爱中,在陆元畅高压的威逼之下,小九的反抗显得极为苍白,热水换了一盆又一盆,终于,它被陆元畅拎出了水面。
“啊呜~”
小九还来不及表达心中的喜悦,就被顾小芙用着棉布裹了起来,小脸,小耳朵,小爪子,都被温柔地擦干,待在顾小芙的怀中,烘烤着暖炉,小九幸福地用着微凉的鼻尖蹭着顾小芙,那微眯的眼中尽是惬意之色。
陆元畅吃味地看着小九,心里别提有多酸了,好好的一头狼,被顾小芙养成了一只猫,整日窝在顾小芙怀里撒娇,真真是慈母多败儿。
陆元畅刚想开口说些什么表达自己的不满,院门响了。穿过积了厚雪的院子,开门一瞧,却是杨大郎。
“大哥,这大雪天的,你跑来作甚?”大雪封村,陆元畅与顾小芙自打从杨家回来以后,就没出过陆家的大门。
“还不是为了你的婚事么,这几日大雪未停过,阿爹与阿娘没法去凤阳村,让我来与你说一声,省得你与芙娘挂心。”杨荣摆手婉拒了进屋,喘着粗气说道。
“让干爹干娘费心了,大哥且帮我带话给他们,婚事不急于一时,待雪停了再办也无妨。”陆元畅拱手说道。
“你且耐心等着罢,这大雪整整下了十日,村里有不少人家缺衣少食,有些人已经冻病了,阿爹要帮着这些人家过冬,年前估摸着是没功夫了。”杨荣遗憾地说道,原本他还想趁着过年喝他兄弟的喜酒呢。
“村里现在很艰难么?”陆元畅一向是关起门来过日子的,对村里的事也并不太了解,但她知道,若是出现雪灾,必是有不少人家难以过冬,往年这样的事也并非没有发生过。
“估摸着得死人。”杨荣想了想,凑到陆元畅耳边轻轻地说道:“我听说,郑大郎快不行了。”
陆元畅听到郑大,心里很不是滋味。若是以往,她到对郑大没什么偏见,毕竟在顾小芙的离去问题上,郑大的表现还算有人性,可现下,她与顾小芙已表明心迹,郑大作为顾小芙曾经的夫君,她怎么会不介意。
杨荣见陆元畅面色不好,便劝着说道:“消息我已传给你,是否说与芙娘知晓,你自己看着办罢,我还要帮阿爹处理村里的事,先走了。”
陆元畅送走了杨荣,恹恹地回了屋,坐在书房里思量。
郑大的事,于顾小芙来说,算是大事,虽说现下他们已无关系,但毕竟夫妻三年,怎么说也是有感情的。
告诉顾小芙,不外乎是让她伤心难受,想去见郑大最后一面,又或者顾小芙心中并非上心,只是如普通人那般唏嘘而已。但不管如何,郑大将死无形之中已夹在陆元畅与顾小芙之间,让得她们感情受阻。
正当陆元畅犹豫之际,顾小芙进来了,她见陆元畅面色不好,便问道:“大郎,出事了么?”
“没有,刚才大哥来告诉我,大雪封村,干爹与干娘没法去你家提亲,又得帮着村里人过年,婚事年前办不成了。”
顾小芙闻言,拉起陆元畅的手,温柔地说道:“那咱们便耐心等着罢,奴家总还在陆家,又不会跑了,大郎何故如此忧心。”
顾小芙不禁回想起十日前的那晚,她感动于陆元畅对自己的执着与真诚,也心疼陆元畅的身子,便鼓起勇气要将自己给了陆元畅,谁想在紧要关头,被小九的叫声打断了,陆元畅也因此而清醒过来,跑去院中舞了整整半宿的剑,真真是为难她了。
虽然陆元畅没要了自己,但自己的身子被她摸遍亲遍了,自己已是她的人,婚礼办不办,都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顾小芙这几日得了闲总会回想起那个羞人的夜晚,那种心灵相贴的感觉,以及身子所发出的快感,都会让她觉得既满足又羞涩,她期待着洞房花烛,期待着自己名正言顺成为陆元畅妻子的那一刻。
杨荣所带来的消息,顾小芙怎么会不失望,但也仅仅只是一时的失落,因为只要陆元畅在自己身边,那她也就够了。
“我想尽早给芙娘一个名份,怕委屈了芙娘。”顾小芙的软言细语让陆元畅心里很舒畅。
“有大郎陪着奴家,奴家怎么会受委屈。”顾小芙安慰道。
“芙娘真的愿意如此跟着我么?”陆元畅挑眉说道,顾小芙的安慰让她起了调戏之心。
“大郎就会欺负奴家,坏死了。”顾小芙顺着陆元畅的力道,将身子贴向她,用着纤细的指尖点在了陆元畅高挺的鼻梁上,脸上尽是靓丽少妇那娇媚的神情,看得陆元畅蠢蠢欲动。
可当陆元畅刚想做些坏事之时,顾小芙的小手便捂了陆元畅凑过来的嘴,她正色说道:“大郎,先别闹,大雪封村,村里的贫户必是艰难,咱们那几家佃户不知怎么样了,你可有想过?”
陆元畅闻言,脸色立马严肃起来,她陆家对佃户向来宽厚,若是出现灾荒年,必是要减免地租的。陆家的佃户,基本都是从她阿娘那时起就在的老佃户,与陆家也算亲厚,现下恐是要闹雪灾,佃户们的日子必不好过。
“芙娘,你且在家中清点一下粮食棉花,我去佃户家看看。”陆元畅扶起顾小芙起身,正色说道。
“大郎,先等一下。”顾小芙见陆元畅说风就是雨,忙拉住了她,伺候着穿了厚外套,还细心地给她披上了大氅,说道:“大郎路上要小心,早去早回,外头若是有事,且找村长商量,切莫逞强。”
“芙娘就是这么看我的么?”陆元畅听着顾小芙的嘱咐,心里真不是滋味,这可是把她当成孩子在教导了,她有那么傻么?她从小就是一个人过日子,把自己拉扯大也不是个缺心眼的呀。
“大郎别忘了你与管老大比武之事,那时奴家可吓坏了,奴家只盼着大郎平平安安,这也不行么?”顾小芙娇嗔道,她与陆元畅一起生活了那么久了,怎么会不知道这人的脾气,别看她总是一派温和的模样,心气高着呢。
“行,我说过,都听芙娘的。”顾小芙的撒娇陆元畅极为受用,在她脸上偷了个香,笑着出了门。
陆元畅出门后,顾小芙便下了地窖清点,旧粮还剩一些,若是需要救济,也算够,但棉花布匹这些保暖之物却是不够的,家中所剩的,也不过是去临川城时买来自用的,且质地都是上好的,给佃户并不适合。不过所幸炭还剩较多,分出一些也能抵事,大不了雪停了再去城里买些回来便是。
顾小芙本就不是小气之人,往常的节衣缩食、精打细算,不过是因为生计艰难罢了。她来了陆家那么久,因着吃穿无忧且有陆元畅的时时教导,那气度自然涨了不少,救济佃户是正经事,她只心疼一下下就过去了。
果然如顾小芙所想,到得天黑之际,陆元畅带回了不少佃户。佃户们不再像给陆家盖房时那般活力十足,各各缩手缩脚,裹着残破单薄的棉衣,脸冻得发青也盖不住缺衣少食所带给他们的腊黄虚弱。不过,许是因着陆元畅愿意救济,脸上都露出了欣喜之色。
陆元畅将人带至院中,正色说道:“你们都是我陆家积年的佃户,我陆家不会看着你们受冻挨饿而置之不理,但你们也该知道,我陆家并不欠你们什么,反而这么多年也算是加恩给你们。”
“主家仁善,我们心里只有感恩,不敢有非份之想。”老实的庄稼人听了这话,忙一个个上前表态,说心里话,对于陆元畅今日愿意接济他们是十分感激的,为陆家种了那么多年的地,陆家是怎么样的人家,他们心里最清楚不过。
“你们心里明白就好,今日也全因着娘子之言,不然,我也顾不了你们。”陆元畅淡淡地说道。
“多谢娘子大恩,主家能娶到娘子这样的天仙善良之人,是主家的福气,也是我们的福气。”佃户们闻言,居然一个个下跪磕头。
顾小芙见状,忙让佃户们起身,可是佃户们一个个跪在雪地里磕得十分带劲,根本不理会顾小芙的劝阻。陆元畅向手足无措的顾小芙使了眼色,顾小芙只能生生受着,她知道,这是陆元畅在为自己树威信,施恩惠呢。
“好了,都起了吧,跪着成什么样子!”陆元畅见阵势也摆得差不多了,便对着众人说道:“娘子已为你们准备了粮食与炭柴,你们且领回去,先记在账上,待来年夏收时,再与你们算总账。”
佃户们闻言,各个喜形于色。虽说来年还要还债,但现下这般光景,村里可有不少人家日子都过不下去了,眼下就有几个老人躺在床上等死,他们能得陆家接济,好歹能顺利过年,这是天大的恩惠。
顾小芙将准备的物资一一发放到佃户们手中,又得了不少的感激,当她看到一个老农来领物资,突然想起了顾家的亲人。顾家比之佃户,也没强多少,现下佃户们过不下去了,那么顾家,也必是极为艰难。
一时间,顾小芙心忧如焚,连勉强的笑意都挂不住了。
待得陆元畅将佃户们送走,松了紧绷的脸转过头想与顾小芙说笑,便看到顾小芙呆呆地站在院中发愣。
作者有话要说:这两天的事大家都看到了,本君不回应,并不是认为本君错了,而是觉得这种无谓的争吵没有任何意义。出了问题,想办法解决就是了,何必搞得这么难看。好作者不弃坑,好读者不开骂,本君能做的,便是将文写好,对得起读者的一路相随。
此事到此为止,若是还有人要骂要吵,那就请便吧。本君坚信,只要本君是一个好作者,就不会缺好读者,对于喜欢争吵之人,本君一向忽略不计,本君没有那么多时间浪费在口舌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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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个小剧场 时间:事发当晚
夫人:苦着脸做什么,还不去码文做你的文艺女青年?
本君:文下有人骂我。
夫人:双更会被骂?那就周更好了。
本君:都是狗肉惹得祸。
夫人:解释一下呗。
本君:你知道我嘴笨,当年咱俩找对象也是你追的我。
夫人:…那就清水到底吧,谁也别争了。
本君:夫人妙计!
☆、大第36章 别叫我大郎
待得陆元畅将佃户们送走,松了紧绷的脸转过头想与顾小芙说话,便看到顾小芙呆呆地站在院中发愣。
“芙娘,你怎么了?”陆元畅见状,忙上前搂着顾小芙问道。
“大郎,奴家无事,你饿了吧,奴家这就去做饭。”顾小芙对着陆元畅扯出了一个勉强的笑容,逃避似的去了厨房。
陆元畅傻愣愣地看着顾小芙的背影,一时没回过神来,这究竟是怎么了。
晚饭之时,顾小芙依旧没精打采,陆元畅发现,整桌的菜都失了以往的美味,不是这个咸了,就是那个淡了,而顾小芙却是两眼无神,只是默默地吃着,根本未有察觉味道的变化。
吃过饭,顾小芙默默地去洗碗了,小九在院中的雪地里欢快地翻滚着,而陆元畅,则是站在廊下望着漆黑的夜空。
今日她去找佃户之前,特地转到了郑家,依旧是那个破旧的小院子,在院门处便能闻到浓浓的药味,还有郑大娘的低声哭泣。
陆元畅没有进郑家,而是去了花家寻了花二郎与婉娘打听。
听婉娘说,郑大自郑老爹与郑二去了以后便是越发不好了,郑大娘将秋收的粮卖了不少,为郑大延医问药,但都没有起色,据郎中所说,不过是拖日子罢了。这几日天气骤冷,郑大又得了伤寒,肺病加重,郎中已是无力救治。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郑家若是能好好归劝郑二,让他安心种地本份做人,日子也不会如此艰难。同情与怜悯并不适合给郑家,至少,村里人对郑家的遭遇,都是冷眼旁观。现下连花家都不愿意与郑家为邻,正寻思着要搬迁,只不过因着徭役与大雪,这事便耽搁了下来。
郑大娘整日守着郑大哭,到老来,落得如此下场,怎不凄凉。而郑大却在弥留之际,嘴里一直喊着顾小芙的名字。原本婉娘还想将郑大病危之事告之顾小芙的,因着郑大的执念,婉娘便打消了念头,没得因此事让顾小芙为难。
陆元畅知道后,脸黑沉黑沉的,一个快死的人,居然还惦记着她的人,她怎能不气愤。为何当初不好好善待顾小芙,现下临死却是良心发现了。陆元畅别提心里有多不痛快,也不犹豫了,你郑家死人,与我陆家何干。
小九独自耍得无聊,便壮着胆子扯上了陆元畅的裤腿,陆元畅从沉思中醒过神来,将小九轻轻抱起,傻傻地问道:“小九,你可知你阿娘为何难过吗?”
小九歪着头睁着圆溜溜的眼睛看着陆元畅,它很少有机会能这样安稳地待在陆元畅的怀中,这个人是将它从死亡线上救回的,小九对陆元畅有着莫明的依恋与害怕。
一人一狼,就这么安静地对视着,在对方的眼睛中,能看到自己的倒影,陆元畅抚摸着小九被雪沾湿的头,而小九则是轻轻舔着陆元畅的手。陆元畅见小九像只小猫似的撒娇,不禁露出了温和的笑容。
她救了小九,却杀了小九的爹娘,这笔账,是没法算的。既然小九与顾小芙亲近,那往后便好好待它罢,有它陪着顾小芙,自己若是上了战场,也能安心些。
陆元畅抱着小九,一起去厨房寻顾小芙,却见顾小芙在烧着水,独自坐在口火边发呆。
“小九,去问问你阿娘,出什么事了可好?”陆元畅将小九递到顾小芙怀中,轻声说道。
“啊呜~”小九像听懂了陆元畅的话,歪着头看向顾小芙,小爪子还不停地扒着顾小芙的胳膊。
顾小芙闻言,牵强地说道:“大郎,奴家无事。”
“在我心中,芙娘便是我的妻,芙娘有事,却不与我说,是何缘故?”陆元畅将顾小芙拉起抱入怀中,难得地提声说话,原本她心里就因着郑大不痛快,现下见顾小芙拒人于千里之外,怒气不自觉得就冲了出来。
“大郎,奴家…”顾小芙极为难,她不想让陆元畅生气,但也不想将顾家之事告之与她知晓,若是陆元畅知道了,必是要出手相帮的,但她已是陆家人,不是顾家人,倒贴娘家之事,她怎么也做不出来。
“芙娘,你一直叫我大郎,你在心中,我与郑大有何不同?”陆元畅是心胸宽广之人,但同时也是小心眼,至少顾小芙就能让她小心眼,特别是郑大对顾小芙念念不忘,陆元畅心里怎么都觉得别扭。
“大郎,你怎能如此想!”顾小芙惊讶地看着陆元畅,她弄不懂面前这个心高气傲的人,居然拿自己与郑大比。
“我为何不能这么想,你分明有心事,却不与我说。”陆元畅一根筋的脾气发作了。
“奴家…奴家…”顾小芙被陆元畅强硬的态度吓着了,一下子不知如何开口。
“我不想听到你喊我大郎,也不想听到你自称奴家,我是陆元畅,你是顾小芙,你不是我陆家的奴婢,你是我的妻子!”陆元畅这回是发了狠地发脾气,连小九都吓得在顾小芙的怀中瑟瑟发抖。
顾小芙总算是听懂了陆元畅的意思,不由得心里委屈,自己心中就陆元畅一人,现下什么事都没有,却被她如此怀疑,顾小芙委屈得眼泪汪汪,事关女子名节,她怎么能不在意。
“陆元畅,我做了何事,让你如此怀疑我!”顾小芙倔强地擦去眼泪,直视陆元畅问道。
“我…”陆元畅一时语塞,顾小芙平日对她极为温柔,这一下突然发怒让得她不知所措,关键那些事只是自己的胡乱猜测,顾小芙日日在家陪伴着自己,什么事都没有啊。
“你为何要怀疑我,我有哪件事对不起你了,身子都给了你,你还这样想。”顾小芙想想就觉得委屈,泪是擦也擦不完。
“芙娘,你别哭好么?”陆元畅见顾小芙使劲地撒泪,脑中一片空白,只知笨拙地安慰。
“就许是冤枉人,还不许我哭了!”顾小芙挣开陆元畅的怀抱,抱着小九坐在火口抹泪生气。
陆元畅看着委屈异常的顾小芙,心中愧疚之意慢慢升起,回想顾小芙来陆家的种种,陆元畅就觉得自己今日非常混账,因着对顾小芙渐浓的情谊,让自己如此惶惶不安。特别是想到顾小芙为了自己不惜宽衣解带,若不是把自己放在心中,顾小芙怎会如此做!
“芙娘,别哭了,是我不对。”陆元畅蹲下身去,将顾小芙手揽进怀中,难得低声下气认错。
“你这个坏人,就知道欺负我!”顾小芙见陆元畅如此哄着自己,心中酸酸甜甜的,她觉得自己满心满眼都是面前这个混人,才会为了她又是难过又是甜蜜。
陆元畅将碍事的小九拎了出来,紧紧地抱着顾小芙,说道:“芙娘,我心中有你,才会因你而失措,将心事告诉我好吗?我们是夫妻,理当共同承担。”
“我只是担心爹娘,顾家现下怕是日子难过。”顾小芙依偎在陆元畅的怀中,喃喃道。
“那明日我便带你回家可好,咱们多带些粮食,保管饿不着你爹娘。”陆元畅暗恼自己的大意,顾家生活艰难,现下可不是日子都快不过不下去。
“不好,旁人会说闲话的。”顾小芙感动于陆元畅的贴心,但依旧坚持立场。
“让他们去说呗,我陆元畅就是地多粮多,给老丈人送些口粮又能怎么样!只要芙娘能天天对着我笑,什么都值了。”陆元畅小地主气场全开,非常霸气地说道。
顾小芙闻言,很是感动,搂着陆元畅的脖子说道:“奴家谢过大郎,但大郎要答应奴家,只此一次可好?”
“说了不许再叫大郎,奴家,芙娘一点都不听话。”陆元畅闻言,脸又沉了下来,虽然心里的疙瘩已解,但听着总觉得别扭。
“陆元畅,我发觉你真是个小女子,小心眼。”顾小芙温柔地看着陆元畅,她知道,因为在意,所以无措,因为喜欢,所以计较。
“我还就是小心眼了,怎么了,我本来就是女子!”陆元畅被顾小芙说得极为羞恼,一把抱起顾小芙,就向卧房奔去。
“砰!”卧房的门关了。
“啊呜~”小九用着小爪子使劲地扒着门,它一点都不想今晚被关在门外,屋子里暖和,屋子里还有爹娘不是。
在小九漫长的等待中,屋门终于开了,顾小芙出来之时,长发披散,衣着凌乱,脸上两团诱人的桃红,朱唇微肿,衬得慵懒的她极为妩媚。
陆元畅紧跟着也出了门,拉着顾小芙说道:“芙娘,今晚咱们一起洗罢。”
“不要!”顾小芙甩开陆元畅的手,羞答答地拒绝。
“下大雪呢,一起洗能省些柴火。”
“不要!”
“芙娘,你看我肩上的伤还未好,你怎能忍心不管我呢。”
“陆元畅!”
“顾小芙,我就喜欢听你叫我的名字!”
☆、第37章 如此顾家人
第二日一大早,小两口就忙碌起来。
按着陆元畅的意思,第一次去老丈人家自然是要下重礼的,她在地窖里看啥都觉得好,什么都想往车上搬。顾小芙抱着小九在一边看着忙得热火朝天的陆元畅,淡淡地说道:“阿元,你搬上车也没用,顾家没地方放的。”
“啊?”陆元畅瞬间被泼了一盆冷水,讷讷地问道:“那要送些什么?”
“两袋粮,两匹布,五斤棉花,两块肉,就这些。”顾小芙冷静地说道,昨晚睡前她都想好了,就怕陆元畅可了劲地搬,还不得把陆家搬空了。
“会不会太少了,你家人多。”陆元畅觉得这点礼送出去,实在是忒没面子了,她好歹是个小地主,总不能做掉身份的事。
“你把陆家搬空了,到时拿什么做彩礼?”顾小芙淡淡地说道。
昨晚陆元畅没皮没脸地拉着顾小芙一起洗澡,可把她羞怒了,可是陆元畅实在难缠的很,顾小芙也无法,只得半推半就得应了。谁想陆元畅得了便宜还卖乖,洗澡也不安生,这摸摸,那亲亲,两人纠缠之间,动作过大,右肩好不容易将好的伤口又裂了,顾小芙恼羞成怒,一晚上没理陆元畅。
这不,顾小芙一生气,陆元畅总算是消停了,可了劲地搬东西讨好小娇妻,谁想人家还不领情,真真是为难她了。
“芙娘,再添些吧,这点东西太寒酸,没得让你家的人以为你在这边过得不好。”陆元畅讨好地说道。
“那再加十斤炭吧,别的他们也用不着。”顾小芙见陆元畅低声下气地哄着自己,心里其实早就不计较了,生气也不过是为了她的伤,她哪里舍得陆元畅向自己服小低微来着。
顾小芙将小九放在一边玩耍,自己帮着陆元畅搬东西,她这么谨慎,不过是担心顾家人会打蛇上棍,到时见陆元畅大方,还不得厚着脸皮时时找上门来。
顾小芙在顾家生活那么多年,自家人是什么样的最清楚不过。顾家穷,那是因为人多地少,一家七口,靠着三亩旱地过活,风调雨顺还能图个温饱,万一闹个灾,连口粮都不能保证。凤阳村比不得洛溪村,没有像陆元畅这样的地主,连租个地多挣些口粮都无处寻,一家人活得着实窘迫。
也因着如此,顾家才会将顾大芙和顾小芙早早嫁人,不过出不起嫁妆,嫁的人家也都很一般,没能力接济顾家。人穷志短,顾大娘极喜占小便宜,连带的顾家也都是一个样,若是村里有个红白喜事,顾家全家都去吃酒,光吃不算,还得带些回家,如此这般,顾家在村里名声着实不好,村里就没几个人瞧得起他们的。
顾家那么难,顾小芙为何不早早接济,原因便在此处,只不过此时眼看着雪灾将至,到底是将她养大的亲爹亲娘,就算对她不好,她也不能冷眼旁观看着他们被冻死饿死罢。
陆元畅将老牛套上了车,两人便向凤阳村进发。
雪依旧未停,冷风瑟瑟,地上的积雪甚厚,老牛吃力地拉着车,速度极为缓慢。陆元畅将顾小芙抱在怀中,为她挡去风雪。小九则是第一次出门,乐得都快找不着北了,它不愿跟着顾小芙坐在车上,撒丫子在雪地里疯玩,不过小九还挺机灵的,一直跟着车跑,也不用顾小芙担心它跑丢了。
顾小芙待在陆元畅温暖的怀中,心里很是安慰。虽说她不太赞成送粮给顾家,但这总是陆元畅的一片心意。她嫁到郑家整整三年,郑大因着身子不好一次都没陪她回过顾家,顾家人对此颇有微词,看顾小芙更发的不重视。
顾小芙搂着陆元畅的腰,越发得觉得陆元畅对她是真真的好。有陆元畅在,她啥也不用操心,被宠着,被疼着,这样带着重礼去顾家,陆元畅这是以夫君的身份给她撑腰呢。
“阿元,以后在家中我叫你名字,在外头叫你大郎可好?”顾小芙小心翼翼地说道,昨天她算是体会到陆元畅的小心眼了。
“为何?”陆元畅皱着眉问道。
“为人处事总要有个规矩,我若在外头叫你名字,你的脸面往哪放,别人也会以为我轻狂,就是村长与大娘那边也交待不过。”顾小芙柔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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