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节
她买回的小娇妻竟然是? 作者:雁栖苍梧
正文 第18节
她买回的小娇妻竟然是? 作者:雁栖苍梧
第18节
“奴家听干娘的,奴家还要跟着干娘多多学习。”顾小芙想着陆元畅,便也同意了,她也不想只能为陆元畅洗衣做饭,没有心灵上的交流,若是能在事业上对她有所帮助,也是好的。
当娘儿俩聊完出去时,厅里的男子们则是说着眼下的形势,因着祝家人刚来并不了解情况,陆元畅挑了些能说的说了,并且嘱咐祝家人谨言慎行,特别是祝保长,聘他的东家是安乐伯府,而安乐伯的一个儿女亲家最近被抓进了将军府。
“老爷,咱们开席罢,天快黑了,孩子们也饿了。”祝大娘提醒道。
祝保长闻言,便宣布开席。一家人热热闹闹吃了一顿晚饭,祝家人对杨大郎与珍娘很感谢,对四大金刚也是颇为礼遇。祝家是读书人,这感谢的话,说起来,那是花团锦簇,既含蓄,又体面。杨荣觉得这门亲戚真不错,而四大金刚,则是觉得陆元畅命真好,媳妇好,岳家也好。
因着到了夜间,巡城不必特别严,陆元畅便让四大金刚先去城东,自己则送顾小芙回家。特意让杨荣带了珍娘与蛋蛋先走,她带着顾小芙慢慢的逛着。
晚间的西大街,依旧灯火通明,熙熙攘攘,陆元畅牵着顾小芙的小手,慢慢地向家走去,小九跟在两人身边,欢快地跑着。
“芙娘,一转眼,小九那么大了。”陆元畅灿烂的笑容,在灯火的照映下,显得极为温和却又亮眼。
顾小芙感受着陆元畅近来难得的好心情,自己也颇为愉悦,她俩两人算是孤儿,能得祝保长与祝大娘的父爱母爱,很是珍惜,今日的欢聚,让得两人心里都暖暖的。
“阿元,小九若是长大了,咱们如何给它找媳妇?”顾小芙看着小九,笑眯眯地问道。
“到了明年冬季,我就把小九带去山上,让它自个儿找媳妇,到时,要不要回来,就看它自己了。”陆元畅随口答道。
“它若是不回来呢?”顾小芙可没陆元畅的好心态,一想到小九也许会一去不复返,她便有些难过。
“不回来?那便随缘罢。毕竟山里,才是它真正的家。”陆元畅紧了紧顾小芙的小手,安慰道:“不怕,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你当初咋不救两头狼回来呢,一公一母,正好配一对。”顾小芙嘟着小嘴撒娇道。
陆元畅听着顾小芙难得傻气的话,笑得整个人都在抖动,庆幸自己的眼光,当初咋就这么机灵救了顾小芙呢。
西大街很长,但在有情人眼中却是很短,顾小芙只觉得两人才刚走不久,家就到了。看着陆元畅明亮的星目,眼中尽是不舍与深情,顾小芙不由地抓紧陆元畅的手,不想分开。
小九看着爹娘两人傻愣愣地站在院门前,不说话,不动作,只这么两两相望,便挠了挠自己头上的毛,厚着脸皮钻进了两人之间,前腿趴在陆元畅脚上,后腿搁着顾小芙。
小九心想,这样,我便是和阿爹阿娘在一起了。
村里有个姑娘 第72章 扶缘斋开张了
顾小芙的扶缘斋吉日开张,虽说她们在汾城没什么相熟之人,但该来的还是来了,祝家作为顾小芙娘家人,派了祝大郎过来祝贺,扶缘斋明面上是杨荣所开,祝家做为姻亲,送了份大礼。
管仲亲自带人送礼而来,送的,是招财进宝的金制财神爷,可把杨荣吓坏了,不过管仲不许杨荣推辞,放下礼,搁下一句话,便走人了。
“我们银骑赌坊人多,以后糕点都订在扶缘斋,每日午后未时送来,若是送晚了以后就吃白食。”
顾小芙在里间听了转述,真觉得不好意思,光银骑赌坊这单生意,就够大的了,管仲这是想给她个开门红,看的,自然是陆元畅的面子。
焚香请神,上牌匾,放鞭炮,一个小小的糕点铺子,承载着顾小芙的梦想,就这么热热闹闹的开业了。
头一日,生意一般,毕竟名气没出来,来买糕点的,都是亲军营的熟客,以后他们再也不用上陆家去求,只需来店里购买便成。
顾小芙的糕点做得颇精致,价钱也不便宜,能买的,都算是有钱人,好再店铺开在西大街,少了什么也少不了有钱人,有些路人见糕点做得很有特色,便稍买些尝尝鲜。
晚间盘点,算上材料费与租金,小亏一些,这让得珍娘不由皱眉。别看只是个小铺子,他们可投了不少银子进去,他们比不得陆元畅,她与杨荣全指着这个铺子了,若一直亏损,可如何是好。
不过顾小芙却没有介意,开店铺是守出来的,她的糕点很好吃,她坚信,以后生意一定会好起来。
关了店铺,顾小芙拿了一些糕点,送去祝家。祝家上下都交口称赞,祝大娘思量了一下,便拉着顾小芙去了里间,问道:“芙娘,这铺子到底是你开的还是杨大郎开的?”
“是我们两家合开的。”顾小芙见祝大娘好像知道了什么,也没撒谎,诚实地回道。
“今日你大哥去铺子里,回来与我说主事人是你,我就觉得有些不妥。”祝大娘说道。
“干娘,怎么就不妥了,奴家只在里间做糕点,并不抛头露面。”顾小芙有些紧张地说道,难道自己不听陆元畅的话,真的是不对么,女子只能在家相夫教子,不能干些事么?
“我没说你的铺子不妥,现下各家都打算着营生,就是咱家,也谋划着开个文房铺子,好有些进项,你有如此本事,干娘只有欣慰的。只不过,为何阿元今日未去帮忙招呼客人?”祝大娘疑惑地问道。
祝大郎回来与祝大娘说了开张的事,祝大娘当时就觉得奇怪,那日他们来汾城,陆元畅当职也能抽出半日功夫帮忙张罗,怎么自家开店铺那么大的事,她都没出现。
“干娘,奴家…奴家…”顾小芙闻言,便觉羞愧,这件事,让她怎么与祝大娘说。
“芙娘,有干娘在,莫怕,你且与我说实话。”祝大娘看到顾小芙的脸色,便觉不妙,难不成小两口闹矛盾了?
“干娘,奴家想开铺子,大郎不答应,奴家这是瞒着大郎开的。”顾小芙越说越小声,到最后都羞得低下了头,在世俗的眼光中,她这样做,是对夫君的极大不敬。
“芙娘,为何不与阿元好好商量,你这样做,真不妥当。”祝大娘也没舍得说顾小芙,只是拉着她细细问道。
“奴家与大郎说了,可大郎就是不许,奴家也无法,大郎决定的事,很难改变的。”顾小芙想到这里,就觉得无奈,她挨着祝大娘,委屈地说道:“干娘,奴家知道大郎担心奴家,怕奴家在外头被人欺负,可是这汾城,东西那么贵,吃的用的都得花钱,奴家看着大郎在外头辛苦,很是心疼,奴家与她是夫妻,没得奴家享福大郎受苦的理。”
“汗,你是好孩子,阿元也是,你别为这事与她赌气,等你的铺子兴旺起来,她总会明白你对她的一片心意。”祝大娘闻言,很是心疼两个孩子,无爹无娘,家计都压在两人身上,可不是受罪么,祝大娘想了想,说道:“过几日,我要宴请一些客人,到时,糕点就由你来供应,做得好看好吃些,回头我让相熟之人去你铺子里帮衬。”
“干娘,这如何使得。”顾小芙闻言,忙劝道,她可不想祝大娘为了自己丢了体面。
“你做得好吃些,便是给我涨脸,没事的,别忘了我是你干娘。”祝大娘轻轻拍着顾小芙的手,安慰道。
娘儿俩聊得差不多了,祝大娘让祝大郎送顾小芙回去,祝大嫂不悦,祝二郎便很高兴接了这个差使。
“芙娘,你做的糕点真好吃。”两人是年轻男女,祝二郎还未娶妻,这一路走来,端得是尴尬,祝二郎硬着头皮,寻着话题。
“二郎若喜欢,明日我让杨大哥送些来便是。”顾小芙也觉得太不好意思与祝二郎单独相处,虽说名份上是自己的哥哥,可总觉不妥。
祝二郎看着娴静清丽的顾小芙,有些恍惚,他想着自己未来的妻子,若是能像顾小芙这般,便是顶顶好的。
陆元畅今日在将军府当职,她带着四大金刚在府里巡视,最近外头风声越发紧了,王超易怒的脾气也彻底显现出来,一有不顺,动辄罚军棍,府里人人自危,都夹着尾巴猛干事。
陆元畅巡视到云烟的小院,想着是否进去瞧一瞧,今日她差使多些,晚饭时没去,可是现下已夜深,若是进去,影响不好,陆元畅看着小院里昏黄的灯光,有些犹豫。
“是谁!”冯怀突然大声说道,眼睛死死盯着院角某处。
“怎么了?”陆元畅绷紧了身子,顺着冯怀的眼光望去。
“老大,我刚才好像看到一个黑影闪过!”四人之中,冯怀视力最好,就是在夜间,也能看清,不过刚才那个黑影闪得太快,冯怀失去了踪迹。
“老大,咱们进去瞧瞧,怕是有事。”张成沉声说道,这里是云烟的小院,最易出事。
“好,你们都随我一起进去,小心些。”陆元畅谨慎地说道。
五人进了小院,陆元畅先去了云烟房中,见云烟一切如常,这才松了口气。她站在房门外,嘱咐小翠说道:“你看好云烟姑娘,莫要让她离开你的视线。”
“是,陆伍长。”小翠被陆元畅的行为弄得有些害怕,不过还是听话的进去陪着云烟。
云烟看到小翠面有异常,也不作声,依旧看着琴谱,不过那微颤的小指,出卖了她的想法,等了那么多日子,今日,她终于盼到了么?
陆元畅守住房门不动,让四大金刚去小院各处巡查。
夜晚过于宁静,只有院中的虫鸣声不断,天上的月亮,被乌云遮挡,让得大地一片漆黑,随着里间的流逝,陆元畅心中的不安逐渐强烈,她突然转头看向某处,大声喊道:“是谁!给我出来!”
话音刚落,小院的一面墙头,不少黑影翻入,冯怀瞧见了,忙喊道:“老大,有刺客,不下十人!”
陆元畅定睛一看,发现刺客们居然以极快的速度向云烟的房间扑来,那速度,那武功路数,绝非寻常人,陆元畅飞快从怀中掏出信号弹,“呯”地一声,将军府上空开出了绚丽的火焰,而整个将军府,顿时喧闹起来。
陆元畅听到别的小队正有远及近赶来,心下大定,带着四大金刚,向扑来的刺客袭去。
才一交手,他们便发现这群刺客武艺极高,以一对一还能应付,但以一对二,刚显得颇为吃力。
一个黑影突然自陆元畅身后拿刀劈砍,前头又纠缠着一个刺客,那泛着冷光的刀锋,让得陆元畅顿时汗毛直立,她运气于刀,快速震退前面的刺客,然后极快的扭身躲闪,“嘶~”的一声,陆元畅整个人都绷得紧紧的,她翻滚落地,发现自己的背后有些凉意,但没有疼痛。
陆元畅狼狈地躲过了这致命的一刀,她发现,不仅自己的状况不太好,其他四人,也是苦苦支撑,梁保尚好些,其他三人,均已负伤,而刺客十人,非常狡猾,见他们已是强弩之末,便分出了两人,往云烟房中而去。
陆元畅翻身而起,躲过了阻拦自己的刺客,运起轻功,在刺客堪堪进门之前拦住了,她出其不备,一刀横劈,两个刺客因着惯性没有躲开,被砍在了腹部,顿时鲜血直流。不过刺客非常顽强,也不顾自身的伤,硬撑着与陆元畅周旋。
因着两个刺客重伤,陆元畅应付起来并不吃力,可是此时冯怀已被砍晕,袭击他的两个刺客也不顾他的死活,快速来到房门口加入战局。陆元畅以一敌四,自然是无力退敌,只两个照面,被便其中一名刺客一脚踢在了胸口上,她整个人被踢得腾空而起,狠狠地撞在房门上,那门,显得极为脆弱,随着陆元畅,一起倒地。
“噗~”
陆元畅倒地,喷出了一口鲜血,胸口气息极为紊乱,隐隐作痛。
云烟看到刺客攻了进来,一把推开小翠,向着刺客跑去。
陆元畅翻身而起,强行运功向刺客袭去,可是刺客根本不管陆元畅,举起泛着杀意的刀,向着云烟砍去。
“啊~”云烟被这意料之外的场景吓住了,大喊了一声,怔怔地站在那里也不躲闪。
陆元畅没料到居然有此一幕,这些刺客,不是来救人的,而是来杀云烟的!
她马上变换了身形,将轻功运用到了极致,赶在刺客前面一把抱住云烟,因着顾忌云烟,陆元畅没有避过刺客砍来的那刀,手臂突然一阵巨痛,让得她身形不稳,体内气息混乱,与云烟一起滚落在地。
两个刺客见状,便再次欺身而上,挥舞着大刀,誓要取云烟之命,陆元畅顾不得手臂的伤,将云烟一把推至炕上,自己则苦苦支撑与刺客周旋。
可是受伤的她,哪里是刺客的对手,没多少功夫,她再次被踢翻在地,而这一次,她倒在地上,怎么挣扎也起不了身,眼睁睁地看着刺客逼进云烟,眼睁睁地看着大刀挥起。
云烟脸上一片死灰,她无法接受这个事实,这群刺客,很明显不管其他人的死活,只要她的性命,当大刀挥起之时,云烟没有躲闪,只是她满脸是泪,用着绝望的眼神看着刺客,嘶喊道:“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他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刺客面无表情地看着云烟,刀飞快落下,根本没有丝毫地犹豫,仿佛杀人于他们来说,只是一件小事,或许,都不算个事儿。
陆元畅无奈地看着云烟,这个女子,让人恨,无法让人怜惜,她虽长得花容月貌,可是做的事却令人发指,这个女子,本该早早死去,如今这样,也算是报应!
不过,就在刺客即将得手之时,王超带人及时赶到,用枪挑去了刺客的刀,将两人生擒,两人如外头的刺客那般,失手之后,迅速咬破嘴里的毒包,瞬间毒发身亡。
“说,这些人是谁派来的,是不是你身后的主子!”王超淡淡地看了眼陆元畅,见她一下子还死不了,便拿枪指着云烟问道。
云烟的样子有些呆,她的眼神很是空洞,面对王超厉声逼问,无丝毫反应,嘴中不停地喃喃道:“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他派人来杀你,你还要为他隐瞒什么!”王超大喝道。
“他派人来杀我,他居然派人来杀我,呵呵,杀得好!”云烟好似疯了一般,在炕上嘶喊起来。
王超见状,便命人将陆元畅抬下去治伤,自己则留在云烟房中,打算再次逼供。
陆元畅只让军医为自己包扎了手臂的伤,胸口的内伤,则表示由自己调理,军医无法,只得为她把了脉,开了些调理的伤药。
陆元畅看着身旁的四个兄弟,每个人身上,都有着多处刀伤,鲜血流满了病榻,四大金刚硬气地不吭声,由着军医治疗,可是陆元畅的心中,却是极为难过。
若不是她的心软,若不是她救了云烟,她的兄弟,根本不必受到这样的伤害。虽然后来,她与王超谈过,留着云烟,也许能引出幕后黑手,事实也正如她所料,幕后之人果然派人前来,可是,他们并没有在刺客身上寻找到任何线索。
那些刺客,都是果断的咬毒自尽,所用武器,也不显眼,身上穿的,只是普通棉衣,就是每个人身上,都没有什么特别的痕迹,很明显这群刺客,是那人养的训练有素的死士,武功如此高强,行动如此迅速,这样的刺客,不知那人还有多少。
若是有个上百人,那么这人,真真是可怕!
陆元畅一面关心着四大金刚的伤势,一面等待着王超的消息,现下只有云烟,才能为他们解开迷团,不然朝中有这样一个奸细存在,他们在前方作战,实在是太过危险。
一夜过去,消息传来,王超已经放弃了云烟,因为云烟好似真的疯了一般,问她什么都不答,只是反复说着“为什么这样对我”,陆元畅看着初升的太阳,心情极度复杂。
救云烟,一是心软,二是原则,三是阴谋,什么时候,她已变得自己都快认不出来了?
只是陆元畅还没从悲哀之中回转过来,又一个消息让她震惊了。
云烟悬梁自尽了!
村里有个姑娘 第73章 一计又一计
“将军。”
“云烟死了,你的计谋落空了。”王超有些不甘地说道。
“将军,属下…”陆元畅看着快要发怒的王超,单腿下跪,可却是无法为自己辩解什么。
“罢了,起身罢,这是云烟留给你的信。”王超看着浑身是伤的陆元畅,只得叹气,要怪,只怪云烟太过刚烈,而她背后的主子,更让人毛骨悚然。
“将军,是属下无能。”陆元畅接过那封信,依旧跪在王超面前请罪。
“这不是你的错,只是云烟死了,其他人又问不出究竟,你现下可还有法子?”王超最近抓了不少人,不过都没问出重要线索,在他们的口供中,并没有沐王爷的身影,这不禁让王超怀疑,云烟是否是沐王爷的人,还是有人在沐王爷身边布了云烟这个棋子,以扰乱视听。
“将军,属下尚有一计,不知是否可行?”陆元畅觉得胸口很疼,不过还是强撑着。
“你且说来与我听听。”王超闻言,顿时来了精神,这一夜,他与智囊商议良久,都找不到头绪。
“将军,云烟之死,只有将军府的亲军得知,外人尚不知情。”
“确实,这又如何?”
“将军,倘若你是那幕后主谋,你的刺客葬生将军府无一人生还,你觉得你的行动是成功了还是失败了?”
“自然是失败了。”
“你尚不知云烟是否已死,若是云烟还活着,她知道你要杀她…”陆元畅停顿了一下,见王超瞪着大眼看着自己,接着说道:“若云烟知道你要杀她,那你说,她是否会生出反心,是否会招供?”
“陆元畅!”王超听罢,猛地拍案而起,大笑道:“哈哈!好你个陆元畅,年纪轻轻,竟然如此有谋略!”
“将军过奖了。将军现下要做的,便是让昨晚的一干人等闭紧嘴巴,对外封锁消息,找人假扮云烟,为了演得真切,将假云烟换地方安置,咱们日夜看守,那幕后主谋必是怕云烟招供,定会急着派人来杀人灭口,属下若猜测无误的话,三日内必有人来,到时,咱们生擒刺客,卸下他们的下巴,让得他们无法咬毒自尽,况且昨日他们行动失败,这一次,许是会派出重要人物。”陆元畅撑着重伤的身子,为王超细细分析。
“妙,大妙!你且下去好好养伤,剩下的由我亲自处理,待擒得刺客,我定会重重嘉奖!”王超兴奋地说道。
陆元畅退出了书房,整个人都垮了下来,不仅是受伤的身子,还是疲累的精神,都让得她很虚弱。伤,可以养好,心,却是不能。陆元畅觉得自己越来越可怕,她很担心,随着时间的流逝,自己会变成怎样一个人,杀人如麻,阴谋诡计,想着单纯的顾小芙,陆元畅极为害怕自己如此下去,再也找不回原来的那个她了。
到得营房,她先去看望四大金刚,四人皆是重伤,没个十天半月,怕是下不了床,他们喝了药,睡着,不过因着疼痛,睡梦之中身子都在发搐。陆元畅内疚地为四人盖好被子,回了自己的屋子。
“咳…咳咳…”陆元畅刚踏进屋子,便因着胸口的不适,猛地咳嗽起来,整个人因着强烈的疼痛,跌落在地,她摊开手一看,发现掌心中有着不少黑红色的血迹,内伤颇重。
陆元畅艰难地爬上炕,侧身蜷缩,绷紧了身子,来抵御疼痛。手臂的刀伤算不得什么,胸口的内伤才是厉害之处,那些刺客,武艺超群,用了内力狠踹了她两腿,伤到了她的胸肺。可惜在将军府,她不能寻军医好好治伤,不然,保不准自己的身份会泄露,她现下能做的,便是强撑着,等到事毕后沐休,回家好好休养。
待身上的疼痛消褪一些,陆元畅拿出云烟给她的信,摊开一瞧,刚压下的逆血再一次涌上咽喉,陆元畅一手紧紧地捏着信,一手死死捂住自己的嘴,头上青筋竖立,用着自己最大的意志将逆血咽了回去。
泪,从她眼角划落,泪,于她来说,是那么的陌生与奢侈,可是,她能忍住伤痛,却忍不住伤心。
云烟在信中,丝毫没有感谢陆元畅的相助,就算昨夜陆元畅拿命去救她,她对陆元畅有的,只是痛恨。云烟宁可被用刑至死,因为那时,她的心中仍有信念,她的主子没有背弃她,她觉得自己死得很光荣,很有价值。
而就是因为陆元畅的相救,让得云烟清楚地明白到,自己只不过是那人眼中的一颗棋子,可随意舍弃,甚至专门派了杀手来杀她。云烟的信念崩溃,死是她的唯一解脱,她恨她主子,更恨陆元畅!
什么是错,什么是对,陆元畅已不知,被人误会也好,被人污蔑也罢,她救云烟,只不过是心存善念,毕竟云烟不是主谋,只是被人利用,虽然她也在利用云烟,可是总是救了她一命,到头来,得到的,却是云烟死不瞑目的怨恨。
陆元畅用被子裹着自己的头,让眼泪肆无忌惮的狂流,随着不断的咳嗽,被子之上,沾染了泪水与鲜血。她好想顾小芙,好想洛溪村,她不想打仗,不想搞阴谋诡计,她只想与顾小芙好好地过着平淡的日子,为什么她们不能!
她总是用着自己的方式对别人好,顾小芙是,云烟也是,云烟用她的死告诉自己大错特错,那么顾小芙呢?是否自己对顾小芙的好根本不是她想要的!
陆元畅迷茫了,眼泪揭示了她的脆弱,她只是个十九岁的少女,从小无爹无娘的少女,却要在这样无道的世道中,安身立命,还要保护好顾小芙。
王超的命令下达很及时,消息并没有传出府,王超还下令不许亲军沐休,把将军府打造成了铜墙铁壁,四个城门也是加紧盘查,就等刺客入瓮。
将军府发生的事,外头一概不知,汾城依然处在繁华安宁之中,不过顾小芙这几日,心里却闷得慌,总觉得陆元畅发生了什么事,不过问了一些亲军家眷,却是没得到任何消息。
陆元畅撑着日渐加重的身子,毫无生气地等着,自打看了云烟的信,她整个人都萎靡不振,军医给的药也不吃,手上的伤药也不换,如同行尸走肉一般。
不过她的计谋还是成功了,第四日夜晚,将军府突现二十多名刺客,比之上回,不仅人数多了一倍,而且武艺更为精湛,特别是那为首之人,亲军只能围堵,无法擒获,王超看亲军一个个被打退,便亲自出马,与之交战数百回合,才一枪贯穿那人的右肩,将其擒获。
接下来的拷打审问,便没有陆元畅的事了,王超见她面色越发的苍白,便赏了她什长一职,白银二十两,另给了半月沐休,命她回去好好养伤。
陆元畅谢了赏赐,去看过四大金刚,便回了陆家。她满心欢喜到了家中,却发现顾小芙并不在家中,杨荣与珍娘也不在,只有蛋蛋与小九,在院子里疯玩。
“蛋蛋,爹娘呢?婶婶呢?”陆元畅问道。
“祝奶奶家中宴客,婶婶去了祝家,爹娘去看铺子了。”蛋蛋稚气地声音响起。
“什么铺子?你阿爹开铺子了?”陆元畅疑惑地问道,她才几日没回家,怎么杨荣就开铺子了,也没听他提过。
“糕点铺子,前几日开的,阿娘说,以后蛋蛋会有吃不完的糕点,阿元叔,婶婶做的糕点最好吃。”
蛋蛋的回答,让得陆元畅心情很复杂,若不是自己得了王超关照回家沐休,怕是顾小芙会一直瞒着自己,她没有生气,也许在云烟死之前,她会生气,但现下,她却不会,她坐在书房中,静静地沉思着。
顾小芙想开糕点铺,自己不同意,可是顾小芙居然瞒着自己开了起来,陆元畅知道,她是顾小芙心里最重要的人,顾小芙也从不反驳自己的决定,那么这一次,顾小芙的作为,只能说明她很想开铺子,而自己,却是没有关心过顾小芙心里的想法。
果然啊,云烟骂得对,云烟恨得好,她陆元畅算个什么东西,自以为是,一厢情愿对人好,到头来,却是好心办坏事。
陆元畅咳嗽着,调息压下逆血,愣愣地坐在案前发呆。
这日,祝大娘在家中宴请旧友,顾小芙作为祝大娘的干闺女,作了陪客。因着她长相清丽,穿着素雅,待人接物也极为得体,几个夫人都很喜欢她,再一听陆元畅在将军府做亲军,那更是亲切异常。
糕点是顾小芙费了不少功夫做的,比之铺子里卖的更为讲究,夫人们颇喜欢,由着祝大娘牵线,扶缘斋又多了几单长期生意。
宴会进行得很顺利,用过午饭,几个夫人便开始打叶子牌,顾小芙不太会,祝大娘特地让她坐在自己身边教她。贵族妇人喜欢打叶子牌,这是交际的重要手段,往往在打牌的过程中,会相互说些闲话,会攀些交情。
顾小芙明白祝大娘的意思,一边认真地学着,一边体贴地服侍几个夫人,让得几个夫人看祝大娘都眼红了,这么好的闺女,哪里去找啊!
玩闹了一整下午,夫人们才回去,顾小芙担心家中蛋蛋与小九,便推辞了祝大娘的挽留用饭,回了陆家。
刚推开院门,蛋蛋便跑出来喊道:“婶婶,阿元叔在家呢!”
顾小芙闻言,不禁欣喜万分,将军府前几日不准亲军沐休,可把她担心坏了,现下陆元畅平安归来,可不是天大的好事么。
顾小芙激动之下,居然失了平时的淡定优雅,小跑着回了后院,才一进门,就见陆元畅在发呆,而那脸色,则是白得吓人。
“阿元,你怎么了?”顾小芙忙跑过去,抚着陆元畅的脸说道。
“芙娘回来啦,听蛋蛋说,你去了娘家。”陆元畅淡笑道。
“我…我下回不去了,你别生气。”顾小芙小心翼翼地说道,她以为陆元畅回来见不到她生气呢。
“我又不常在家,你多去去无妨,岳父为人正直,岳母待你如亲生,你去娘家,我有什么不放心的。”陆元畅摸着顾小芙的小手,安慰道。
“饿了罢,我去做饭,你想吃些什么?”顾小芙见陆元畅很体贴,才知道自己想错了,不过陆元畅看起来很虚弱,这让得她有些担心。
“芙娘做什么都好吃,随便做些,别累着自己。”
顾小芙做完饭,杨荣珍娘也收铺回到家,因着要瞒陆元畅,今日的盘点便没有和顾小芙说,几人用过饭,珍娘便让顾小芙陪陆元畅回房。
回到屋里,顾小芙忙碌地为陆元畅更衣,洗漱,极为体贴,可是当洗脚盆端到陆元畅脚下,陆元畅却站起来将顾小芙按在椅子上,自己蹲身为顾小芙脱鞋。
“阿元,你这是做什么,使不得!”顾小芙吓得跳了起来,她哪里舍得让陆元畅为自己洗脚。
陆元畅强撑着身体的不适,再次将顾小芙按下,边帮着她除了鞋袜,边说道:“我与你都是女子,虽说在外头我是夫,你是妻,但在咱们屋子里,我们是平等的。你照顾了我那么久,我为你洗一次脚又如何。”
顾小芙看着陆元畅为自己洗脚,那动作虽是笨拙,可是非常轻柔仔细,心中极为感动。
“芙娘,往日我忽视了你的想法,是我不对。以后你若想做什么,便做罢,回头我让西城的兄弟多多关照扶缘斋,没人敢去你铺子里撒野。”陆元畅淡淡地说道。
“阿元,你…”顾小芙闻言,吓得脸都白了。
“芙娘,没事,你整日站着做糕点,脚累了罢,看着感觉有些肿,我这样按着,你觉得舒服点么?”陆元畅朝着顾小芙淡淡地笑着,眼中满是宠溺。
“舒服…很舒服。”顾小芙有些狼狈,她的谎言被戳穿了,又很感动,因为陆元畅并没有阻止她,反而是支持她,她的眼泪在眼眶里转着,看着蹲身在自己身前的陆元畅,心里头是那么的甜,又那么的疼。
陆元畅为顾小芙洗过脚,也不愿寻鞋子为她穿上,一把抱起顾小芙,只是突然的发力,让得她咳嗽起来,陆元畅怕摔了顾小芙,硬撑着将她放在炕上,然后,顾小芙便看到,陆元畅喷出了一口鲜血,将炕前的地都染红了。
“阿元…阿元!”顾小芙吓得手足无措,慌乱地赤脚下地抱着陆元畅,拼命地叫着,可是陆元畅闭上了眼,没有丝毫回应。
村里有个姑娘 第74章 芙娘有喜了
自打顾小芙认识陆元畅以来,陆元畅就七伤八伤,可是以往每一次,都不过是些许小伤,就算当初被王超在胸口刺中一枪,也不过是外伤,多流些血罢了,可是这一次,顾小芙抱着面如纸金的陆元畅,却有着极为不好的感觉,特别是地上的那些黑血,看得顾小芙心惊。
顾小芙见怎么也叫不醒陆元畅,知道现下哭是没用的,救人才要紧,大冬天里也顾不得自己,赤着脚跑到东厢拼命敲门:“大哥,大嫂,你们快出来,大郎吐血了,大郎昏过去了。”
屋里瞬时一片声响,杨荣只随意披了一件外套就出来了,看着满脸是泪的顾小芙,诧异地问道:“芙娘,阿元怎么了?”
“奴家不知,大郎突然吐了好多血,现下昏迷不醒,还请大哥赶紧去请郎中,不然…不然,奴家怕大郎撑不住了。”顾小芙说到此处,不禁流泪满面。
“你且别急,我与你一同瞧瞧。”
杨荣快步跑去正屋,将陆元畅抱上炕,见她气息微弱,面色惨白,也不敢磨蹭,飞快地跑出去请郎中。
珍娘也急急领着蛋蛋一起过来,见陆元畅死生未卜,不由抱着顾小芙痛哭道:“芙娘,没事,你一定要撑住,你大哥去请郎中了,阿元定会无事的。”
“嗯,大郎定会无事的!”顾小芙不允许自己此时软弱,她必须坚强起来,虽然她心痛之极,但还是强忍着害怕,坚强地抹去眼泪,为陆元畅换掉了沾染血的衣服,坐在炕边紧紧握着陆元畅的手,仿佛要给她力量一般。
等待的时间非常难熬,现下已宵禁,医馆都关铺了,上哪儿去寻郎中,顾小芙六神无主,还是珍娘机灵,切了野山参片让陆元畅含着,为她吊命。
等了大约半个时辰,杨荣终于带着郎中回来了,顾小芙回头一看,发现居然是临川城中替自己与陆元畅看过诊的郎中,顿时眼泪又流了出来,她哽咽地说道:“先生,快救救奴家夫君!”
“小娘子且别着急,待老朽把过脉再说。”郎中只看了陆元畅一眼,便知道她受了重伤,让小药童拿了垫枕,自己静心枕脉。
今日郎中本已歇了,因着认识杨荣,才一路小跑急急赶来,他哪里能想到当初一别之后,再遇竟然是如此场面。
顾小芙等人,眼睛直盯着郎中瞧,屏气禁声,大气都不敢出,见郎中眉头微皱,整颗心都提了上来。
郎中把过脉,翻了陆元畅的眼皮,回身说道:“小娘子,小郎君怕是受了极重的内伤,且多日得不医治,又心中郁结,故而气血逆行,才引致吐血。”
“先生,奴家夫君可有救?”顾小芙焦急地问道,她管不了陆元畅是怎么内伤的,只求把人救下。
“小郎君伤势严重,伤及胸肺,且因着郎君未曾及时治疗,拖延日久,故而伤势加重,治虽能治,不过怕是不易调养,想要恢复如初,难!”郎中皱眉道,他不曾想到,陆元畅会伤得如此重。
“还请先生快快开方救救我夫君,保住性命为先。”顾小芙听闻陆元畅能保住命,这才心里好受些,调养之事,来日方长,现下只求能撑过这个难关。
郎中快速写了方子,因着杨荣见他时已说了陆元畅的症状,药是带齐的,抓药煎熬,很是一番忙碌,不过陆元畅一直未醒,药煎好了喂不进去,顾小芙想也没想,自己含了苦涩的药以唇相喂,泪混在药中,缓缓滑入陆元畅的口。
珍娘看着炕前的小两口,命悬一线的陆元畅,瘦削脆弱的顾小芙,不由哭倒在杨荣怀里,这好好的日子,为何总起那么多波澜,这两个可怜的孩子,到底要受多少罪!
陆元畅被喂了药,郎中再次把脉,片刻之后,郎中眉头不由一挑,他感觉到陆元畅的脉相突然强健起来,按说自己的药虽有效,可又不是仙丹,哪里能起效如此快。
正当郎中思量之时,陆元畅突然醒了过来,她一把推开郎中,猛地喷出了一大口黑血。
“啊~”顾小芙吓得花容失色,先前陆元畅就是这般吐血昏迷的,顾小芙跑过去一把抱住陆元畅,担心之际,连称呼都顾不上讲究了:“阿元!阿元!你怎么样了,你别吓我!”
陆元畅倒在顾小芙怀中喘着粗气,感受到胸口因着淤血清出,气息顺畅好多,她不忍顾小芙为自己过于担心,便淡笑着安慰道:“芙娘,别怕,我无事。”
郎中见陆元畅脸色渐红,不敢相信,他上前为陆元畅细细把脉,不住地喃喃道:“怪哉,怪哉~”
“先生,奴家夫君究竟如何?”顾小芙听到郎中直说怪,还以为陆元畅治不好了。
“小郎君体格异于常人,负伤后恢复能力极强,淤血已出,并无大碍,往后几日安心调养便可。”郎中嘴上这样说,可心里依旧不可置信,明明先前脉相微弱,时有时无,一剂汤药下去,怎会好得如此快。
顾小芙闻言,这才敢放下心来,杨荣与珍娘也是大舒一口气,若是陆元畅有个三长两短,他们怎么向杨明与杨大娘交待,怎么向死去的叔叔婶婶交待。
郎中调整了药方,顾小芙煎了药服侍陆元畅喝过睡下,郎中临走前再次把脉,见脉相稳定,便回去了,此时,天已微亮。
因着陆元畅已无事,杨荣与珍娘去开铺子,顾小芙不得休息,一边要带着蛋蛋,一边则要照顾陆元畅。
做饭,煎药,整理屋子,一夜未睡的顾小芙极为忙碌,紧绷的心弦松下,感觉自己极为疲惫,可是她不敢睡,得了闲便带着蛋蛋守着陆元畅,她怕自己一觉醒来,陆元畅就这么没了。
不过陆元畅这一睡下,就一直未醒,顾小芙每日自己含药以口相喂,两日过去,杨荣见陆元畅如此沉睡也不是个事,便又请了郎中前来看看。郎中再次把脉,发觉陆元畅脉相极强,生命力颇旺盛,便好言相劝顾小芙等人,自己则陷入了迷团。
这个陆元畅,着实奇怪,伤得如此重,居然短短三日便已恢复大半了,可是她却一直沉睡,这到底是何原由?
郎中想不明白,告辞后回医馆整日翻医书,在《岐黄内经》中,找到了名曰金红圣果的疗伤圣药。
此果色红,泛有异香,能迷惑人心智,汁水甘甜爽口,红中带金,用此果提炼之药物,能改善身体构造,治愈沉年旧患,端得是极为罕有。不过此果妖异,提炼之后方能起效,若是生食,则药力过强,特别是红汁中的金汁,有着极强的灼烧能力,人体脏腹娇嫩,哪里受得了如此大的伤害。
此果生长之地,至今未能探究,最后一次出现,为一百五十多年前西夏进贡大周的贡品。
那时大周传至第三代——周神宗,周神宗雄才伟略,四方诚服,不过他身子不好,在胎中时他的母亲受人陷害,误食打胎药,后虽胎儿保住,但周神宗打出生起便身子孱弱,药石不断。西夏为保国祚,听闻周神宗在四处寻找金红圣果,便以敬上,换得周神宗许诺,百年内绝不犯境。周神宗得果后大喜,命人提炼服用,果然药到病除。
不过这种果子极为罕见,周神宗之说也只是遥远的传闻,郎中便没有放在心上。
陆元畅沉睡的两日中,管仲日日来看望,祝保长也带着祝大娘祝大郎前来,还特地请了城中名医把脉,名医所说与郎中一样,一家人才放心下来。
顾小芙两日未睡,祝大娘看了,极为心疼,可是这陆家,人丁单薄,出了这样的事,也只得靠顾小芙照料。祝大娘想了想,便对着顾小芙提议道:“芙娘,不若让绿柳留下来服侍你罢。”
“干娘,这如何使得,绿柳是您的贴身丫鬟,她留在这里,您怎么办。”按陆家的条件,买个丫鬟也养得起,不过顾小芙与陆元畅都不喜欢家中有陌生人,便婉拒道:“大郎已无事,想是明日能醒,干娘不必为奴家担心。”
“哎,你说你这孩子,这命咋就这么苦,阿元还没上战场,就已如此,这往后的日子可怎么过?”祝大娘搂着顾小芙心疼地说道。
“干娘,奴家无事,大郎也会好的。”顾小芙喃喃道。
送走祝家人,顾小芙按时喂陆元畅喝了药,替她擦身,她看着陆元畅胸口紫青的伤,不由又流下了泪。好好的一个女孩子,本该诗词书画,弹琴品茗,过得无忧无虑的生活,可是命却是如此苦,想起郎中所说伤势拖延,郁结于心,顾小芙就忍不住要心疼陆元畅,若不是为了掩饰身份,何来的伤势拖延,也不知发生何事,会让她郁结于心。
为陆元畅盖好被子,顾小芙趴在炕沿,专注地看着陆元畅安静的脸,那英气的眉气,长长的睫毛,笔挺的鼻梁,秀气的嘴,顾小芙爱怜的寸寸抚过,这个人,是自己所倾心的,只求她能活着,只求她能开心。
顾小芙想着事发当晚,陆元畅是那么体贴,不曾责怪她开铺子,反正为自己洗脚,告诉自己她对自己的内疚,顾小芙就极为心痛。陆元畅在外头那么难,那么累,那么危险,却还时时想着自己,这个人,怕是真的把自己爱到骨子里去了。
晨起的微光射进屋中,屋外头是小九的叫声,陆元畅疲惫地睁开眼,感受着体内的伤势,胸口只有些许微痛,气息运行基本如常,当无大碍,就是睡了几日,浑身发软,头有些晕。
她刚坐起身,便发现顾小芙趴在炕沿熟睡,小手还紧紧拉着自己的手,眼底下有着极重的青色,想是劳累之极所致。陆元畅轻轻地将顾小芙抱上炕,自己搂着她,感受着顾小芙纤弱的身子,不禁极为感慨,还好自己还活着,要不然,顾小芙该怎么办。
两人就这么相依相偎,一起进入了梦乡。
顾小芙醒来之时,已是午后,她刚一睁眼,便发现自己躺在陆元畅怀中,而陆元畅正微笑着看着自己,顾小芙顿时惊喜万分,搂着陆元畅说道:“阿元,你终于醒了,可吓死我了。”
“芙娘不怕,我已无事,这几日累坏了罢。”陆元畅心疼地抚摸着顾小芙的脸,只觉得几日不见她瘦了好些。
“你没事了么?胸口还疼么?”顾小芙不敢相信地问道,撩起陆元畅的衣服,细细看着胸前的伤,见青紫褪了一些,这才放心。
“芙娘这是做什么,我虽好些了,可还不得行房,芙娘想要了么?”陆元畅调皮地说道,能活着,能看到顾小芙,感觉太好了。
“才好些就闹,哼!”顾小芙被陆元畅说的羞极了,她轻轻按了按陆元畅的伤口,陆元畅便嘶哑咧嘴地喊疼,端得是生机勃勃,顾小芙见陆元畅装腔作势,便也假装生气不理她。
不过,顾小芙也只是假装,她心里装满了陆元畅,刚才听她肚子直叫唤,就知道这人饿了,起床洗漱,洗手做羹汤。
到了晚间,大家都来看陆元畅,见她确实好了许多,才放心下来,杨荣还特地又请了郎中前来把脉,郎中断定只需好好调养半月便能恢复如初,让得大家都高兴坏了。
顾小芙也极高兴,要亲自送郎中出门,可她起身太急,突然眼黑头晕,要不是珍娘眼疾手快扶住了她,她非得摔到地上不可。
“芙娘,你怎么了。”陆元畅见状,吓得忙坐了起来,对着郎中说道:“还请先生为我娘子看看,娘子照顾我多日,怕是累着了。”
郎中见顾小芙气色确实不太好,便回身把脉,良久之后,他对着陆元畅笑道:“恭喜小郎君,小娘子有喜了,胎儿已有一月有余,不过前几日太过操劳,身子有些虚。”
陆元畅闻言,一脸的不可信置,而顾小芙则是满脸惨白,其他人却是越发的高兴。
“阿元,芙娘,恭喜你们了,陆家终于要开枝散叶了。”珍娘激动的都哭了,陆元畅十九,顾小芙十七,可不是就等个孩子嘛,若是再无所出,珍娘都打算带顾小芙去看郎中了。
“我的儿,命虽苦些,到底心地善良,这可不是苦尽甘来的么。”祝大娘搂着顾小芙,感慨地说道,顾小芙若是无所出,陆元畅为了子嗣总要纳妾,就算她对芙娘再好又如何,总不能绝了陆家的香火,她们年纪都不小了,祝大娘可不急坏了。
陆元畅的惊愕,大家以为她是太过高兴,顾小芙的惊吓,大家以为她是担心胎儿的健康,谁也没注意到两人不同寻常的反应。
“小郎君,小娘子,你们莫要担心,胎儿一切安好,只是小娘子身子弱了些,我且开些安胎药,平日让小娘子多进些补品,莫要劳累就好。”郎中自以为是地安慰道。
因着陆元畅伤势将愈,顾小芙又有了喜,大家都太过高兴,逗留了多时才离去。屋门关上,屋中静的吓人,陆元畅此时再也绷不住自己的情绪,整张脸一下子就黑沉黑沉的,她复杂地看着顾小芙,那眼神中,有着前所未有的怨恨。
而顾小芙,则是渐渐流下泪来,这事她说不清,两个女子,如何能生孩子,她都不知腹中的胎儿从何而来,她恪守妇道,谨言慎行,从未做过对不起陆元畅的事,可是,为什么她会有孩子,为什么!
此时的顾小芙,丝毫没有即将成为母亲的快乐,也不再是那个曾经一心憧憬孩子的她,她不敢看陆元畅,她怕看到陆元畅嫌恶的眼神,更怕听到痛心的话,她背对着陆元畅,委屈地流着泪。
村里有个姑娘 第75章 何为信任
屋子里因着两人的沉默,气氛变得有些压抑,陆元畅看着顾小芙这几日因着照顾自己越发瘦弱的身子,心情极为复杂。
顾小芙是什么样的人,与她朝夕相伴的陆元畅最清楚不过,坚强,勇敢,踏实,有爱心,这个女子是美丽的,但这个女子的品质更值得让人称赞。陆元畅不想将顾小芙想成水性杨花的女子,可是她再怎么为顾小芙开脱,肚子里的孩子却是狠狠地抽了她一巴掌。
想着在洛溪村宁静幸福的日子,陆元畅不由眼眶有些红,那逐渐汇聚的眼泪,在星目之中不断打转,倔强地不让它流下来。她曾以为不管发生什么事,她与顾小芙总会想着彼此,总会体贴包容对方的所有,总会是对方心里最重要的人,可是谁能想到,顾小芙居然会背叛自己!
顾小芙对自己说的那些承诺,犹在耳畔,什么会等着自己回家,什么只要自己活着就成,什么会为自己守着家,全是狗屁!两人才成婚两月而已,她便背着自己出轨了,而且还弄了个野种出来,她陆元畅难不成还要为别人养孩子!
陆元畅突然想到顾小芙违背自己意愿,硬要开铺子,就觉得她居心叵测,在洛溪村时,顾小芙事事听自己的,自打来了汾城,偏就颇有主见,这是为什么?
难不成铺子是为了那奸夫开的!
扶缘斋,芙元斋,真真是天大的讽刺,一边与别的男子私通,一边还给铺子起了这样的名字,陆元畅原本还为着忽视顾小芙的意愿而自责,可是想到这里,她不禁含泪大笑,一声声带着悲伤痛恨的惨笑,让得她整个人都气地发抖,她狠狠地将炕边的药碗扫落在地,以发泄心中难以抒发的愤懑。
“啪~”
声音是那么的尖锐,仿佛敲在了顾小芙的心上,她身子一震,指夹掐入自己的手掌,晕染出血红之色,可是掌中的巨痛,却比不上心头的痛楚,泪水滴落掌中,渗进血色,与之相融。
陆元畅看着强装坚强的顾小芙,却是认为她为了那奸夫,为了肚子里的孩子而如此作为,此时顾小芙不应向自己解释么,不应向自己求饶以求得到原谅么,难不成她因着有了孩子,还想抛弃自己与那奸夫双宿双栖,陆元畅一气之下,牵动内伤,体内的气息因着气愤而紊乱,本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这一发怒,她再次吐血。
“阿元!”顾小芙听到陆元畅吐血声音,也顾不得其他,忙小跑过去要扶,可是却没想到,她居然被陆元畅无情地推开。
“别碰我!”陆元畅撑着炕沿,嫌恶地说道,她虽然知道自己现下很狼狈,可骨子里的傲气容不得她接受顾小芙的施舍。
那样痛恨的眼神,那样排斥的语气,深深伤了顾小芙,她此时,心里并不比陆元畅好过多少,她不仅要顾忌陆元畅的感受,还要操心腹中的孩子。这孩子来得莫明其妙,如此诡异地出现,究竟是孩子,还是妖孽!顾小芙根本没有即将成为母亲的喜悦,有的更多的,便是害怕,无助,彷徨。可是面前这个与她最亲近的人,不仅丝毫不能给自己安慰,反而是肆无忌惮地伤害着自己。
“阿元,你可否听我解释?”顾小芙踉跄了好几步才站稳,不过虽然陆元畅如此对待自己,但顾小芙觉得还是得将事说个明白,特别是她现下心里真的很害怕,她需要陆元畅的信任与支持。
“解释?好,我到要看看你怎么解释你肚子里的孽种!”陆元畅抹去了嘴角的血,冷眼看着顾小芙。
顾小芙闻言,便知现下不管自己说什么,陆元畅都不会相信自己,她空口白牙,怎么能说得清!两个女子,若是她没有出轨,怎会有孩子!
“你觉得我脏了是么?”顾小芙有些绝望地问道。
“是又如何!”陆元畅用着鄙夷的眼神看着顾小芙,冷冷地说道。
爱有多深,伤就有多重,陆元畅此生,除了对杨家人,都没付出过。直到顾小芙出现,直到这个女子渐渐打开自己封闭已久的心防,直到两人相扶相顾,直到如愿已偿结为夫妻,她是那么珍惜眼前这个女子,却没想到居然换得如此对待!
而这一声肯定,也让得顾小芙彻底明白陆元畅的想法,她凄惨地微笑着,犹如雨中摇摇欲坠的滴血玫瑰,承受着狂风暴雨,却偏要挺直腰板怒放。自己与陆元畅生活了那么久,她居然问都不问便断定自己红杏出墙,还有什么比这更让人伤心的。那些甜蜜的过往,不提也罢,一切已成云烟,只不过是一场美好而不真切的梦而已。
梦醒了,她还是曾经的那个顾小芙,被至亲至爱嫌弃,得不到尊重信任,她永远是那个卑微的人!
顾小芙面如死灰,随意开了柜子抱了铺盖去了书房,一个人蜷缩在冰冷的睡榻上,默默流泪,瘦削娇小的身子盖着大棉被,睡榻上只拢起一小团,在这个宽大的书房中,显得极为脆弱。
她手抚在自己的小腹处,那里平坦依旧,此刻却是多了一个小生命,这个小生命是不被期待的,陆元畅不接受,她顾小芙也无法接受,这样平白无故的来临,给她的,只有害怕,没有喜悦。
陆元畅靠在炕头,看着烛光发呆,身子因着刚才的吐血,有些不适,可是她无心顾及,她只是想着那个奸夫,究竟是何人,她定要将那人找出来,将他带给自己的屈辱统统砸到那人的脸上!
按着郎中的说法,这孩子应当是来汾城后才有的,这一个月以来,加上此次,陆元畅只沐休三回,家中的情况,她并不了解。
在陆元畅头一次去将军府后,杨荣与祝大郎就回乡了,当不是他们两人,那顾小芙一个妇道人家,日日在家中,又有珍娘蛋蛋陪伴,如何能接触到外间的男子?她们初来汾城,人生地不熟,顾小芙认识的男子之中,也只有管仲了,可是据陆元畅所知,自己不在家中,管仲万万不会来陆家的,那还有谁?
刚才因着气愤,陆元畅没考虑太多,现下冷静下来,发觉此事颇为蹊跷。先不说那个男子是如何潜入将军府范围内的陆家,单回想顾小芙的反应,就让人觉得奇怪。
郎中报喜之时,顾小芙先是惊愕,后是害怕,此事可理解为她与男子私通,没想到会有孩子,然后害怕被自己知晓。可是为何等到其他人都走了,顾小芙不在第一时间向自己解释申辩?
刚才自己吐血,顾小芙想也没想就扑过来相扶,这是本能反应,没有丝毫的做作,此次回家她一直伤重,顾小芙任劳任怨不眠不休照顾自己,那么自己在顾小芙的心中,还是极为重要的,可是她为何要背叛自己,这事根本就说不通。
陆元畅皱着眉,沉默地思考着,突然她看向书房那扇紧闭的门,心中有了另一个想法。
顾小芙不是背叛自己,而是被人觊觎,暗中奸污!
只有这样,才能解释这一切发生的事,被人奸污,是何等屈辱,顾小芙怕自己知道了被嫌弃,自不知如何与自己说,只是没想到会有孩子,所以才会那样的害怕,而她根本不认识那个行凶之人,才不知如何与自己交待。
想到这里,陆元畅不断地狠狠敲着自己的头,悔恨自己因着将军府的事而减少了对顾小芙的关心,眼泪如泉涌般滑落,哭得久了,嘴中大口大口呕着血,她恨自己不听管仲的劝诫,没有好好保护顾小芙。
这一夜,两个都无法入眠,早起之时,眼睛都有些红肿,顾小芙将干净的衣服放在炕边,自己去了厨房做早饭。
这一夜,她想得极多,从两人的初识,到慢慢的心意相通,从洛溪村,再到汾城,她们两人一起走过的每一个日子,都是她美好的回忆,顾小芙想着,既然陆元畅如此不喜,不若将孩子打掉算了。
这个孩子,来历不明,若是生下来真是妖孽,陆家往后将永无宁日。
衣是干净的,有着皂角的清香,有着顾小芙的味道,每一针每一线,都是顾小芙为自己所织,桌上的清粥,是顾小芙担心自己的伤做特意做的,粥的边上,摆放着自己最喜欢的腌豆芽,架子上,已放好了洗脸的棉布,边上的暖桶中捂着热水,这一切,是那么的熟悉,可是,又那么的刺眼。
陆元畅默默地用过早饭,顾小芙进来收拾碗筷,陆元畅见顾小芙今日穿得极为素净,未施粉黛,身上一件首饰都未戴,神情落寞,甚至有些呆滞,这样的她显得更为楚楚动人,陆元畅不禁越发愧疚昨晚对她的冷嘲热讽,她握住顾小芙的手,轻声说道:“你现下身子弱,放着罢,回头让大嫂收拾。”
顾小芙闻言,不禁有些受宠若惊,她弄不懂为何陆元畅还会关心自己,昨夜她那样痛恨自己,难不成她想通了,愿意相信自己?
这样的想法,让得顾小芙原本绝望的心死灰复燃,顾小芙期待地看着陆元畅,小心翼翼地问道:“阿元,你…你可还愿信我?”
“我父母双亡,你爹娘失散,你我相依为命,你若不可信,我还能信谁?”陆元畅已打定主意,只要不是顾小芙背着她出轨,就算她被人奸污,自己也要将这后果一力承担,找出那个行凶之人,为顾小芙报仇!
顾小芙闻言,不禁泪流满脸,不管昨夜陆元畅如何对待自己,至少当她冷静下来,还是愿意听自己解释的。
“阿元,我不知这孩子从何而来,可是我真的没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顾小芙说着说着,便哭倒在陆元畅怀中。
“是否有人欺负你,你只管说,我替你作主!”陆元畅闻言,长长地松了口气,她的芙娘还是曾经的芙娘,她的芙娘没有变。
“没有,我日日在家中,根本未与其他男子见过面。”顾小芙听到陆元畅的话,哭得肝肠寸断,到得此时,她才敢发泄心中的恐惧,在陆元畅的怀中,吸取温暖。
“芙娘不哭,是我错了,我不应该怀疑你。”陆元畅不舍地安慰着,就凭顾小芙现下的反应,陆元畅就敢断定顾小芙没有对不起自己。
顾小芙哭了良久,才渐渐平复自己的心情,她撑着通红的小脸,手紧紧地拉着陆元畅的衣服,再次问道:“阿元,你真信我?”
“信!”陆元畅毫不犹豫地回道,不过转念一想,她问道:“若是如你所说,那这个孩子,究竟从何而来?”
村里有个姑娘 第76章 孩子没了?
“若是如你所说,那这个孩子,究竟从何而来?”
面对陆元畅的疑问,顾小芙无言以对,就算陆元畅从情感上相信自己,可现实摆在眼前,两个女子,如何会有孩子。
“阿元,我不知,我好怕,你说他会不会不是单纯的孩子,而是…而是…妖孽?”顾小芙一边说着,一边微颤着身子,面对未知的事物,还是发生在自己身上,她怎能不害怕。
陆元畅抱着顾小芙,轻轻地抚着她的背舒缓她的情绪,心里却是想着或许有贼人对顾小芙用了迷香之类的东西,让得顾小芙没察觉到自己被奸污,可是这事也说不通,顾小芙已通人事,对自己的身子还能不了解,行房过后,必会留下蛛丝马迹,怎可能毫无半点察觉。
“不怕,若是真有妖孽,它怎抵得住我的煞气!”陆元畅昧着良心安慰道。
“阿元,不许你这样说自己。”顾小芙闻言,忙用手捂住陆元畅的嘴,好容易离开洛溪村摆脱流言,她怎能让陆元畅再次背负这样的污蔑。
“这孩子,许是上天可怜咱们,特意赐给咱们的。”陆元畅拉下顾小芙的手,缓缓地说道。
她既然选择相信顾小芙,只能将孩子归结为有人欺负了顾小芙,她不信鬼神,不信命数,什么上天赐的,什么妖魔鬼怪,不过是糊弄无知妇人罢了,所有的事,都是人为!她已打定主意,往后多留心顾小芙的一举一动,在暗处追查,定要将那贼人擒获,顾小芙的美好陆元畅再清楚不过,尝过一次,便欲罢不能,她坚信那贼人定会再次出现。
这样苍白的话,顾小芙如何能接受,她又不是傻子,她看过不少史书,书中也记录了许多巫蛊之术,可是不管如何神奇,那些“神力”都是由人创造的,鬼神之说,并不可信。可是她真希望如陆元畅所说,这是她们的孩子,顾小芙摸着自己的小腹,心想:若是陆元畅的孩子,那该有多好。
相较于小两口的疑惑彷徨,其他人则是欢天喜地,杨荣一早便出门买鞭炮,在陆家小院门口报喜,而祝大娘,则是用过早饭急急赶到陆家,昨晚听郎中说顾小芙身子弱,她担心了半宿没睡,一早收拾了补品亲自送来,随行的,还有一位城中妇科名医。
“哎哟!这青天白日的!”珍娘领着祝大娘与郎中进门,却见陆元畅与顾小芙抱在一起,可不臊得慌,亏得祝大娘落后几步,不然,这小两口往后如何见长辈。
顾小芙被珍娘这一声喊叫,吓得忙从陆元畅怀中窜了出来,陆元畅也是讪讪起身,在长辈跟前白日宣淫,着实有些荒唐。平日陆元畅若是在家,珍娘断不会主动前来,而顾小芙也一样,只要杨荣在家,便会避在屋中。
第1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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