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节
她买回的小娇妻竟然是? 作者:雁栖苍梧
正文 第20节
她买回的小娇妻竟然是? 作者:雁栖苍梧
第20节
“干娘,大郎的干爹干娘可愿意来汾城?”顾小芙想着,大家都来了汾城,总不能一直留着杨家两老在乡下。
“你干爹说过几日亲自去洛溪村劝劝,你宽心些,顾着自己与孩子才是正理。”祝大娘淡淡地说道。
现下春耕在即,杨荣与杨大娘哪里能走得开,如此说,不过是安慰顾小芙罢了。
到得晚间,顾小芙将自己要去祝家的事说与杨荣听,杨荣没啥意见,反正陆元畅不在,顾小芙要回娘家便回罢,去了祝家,有祝大娘照顾,定是妥当的。
“后日我与珍娘送你去,明日咱们多置办些礼品,这些日子,亏得亲家母忙前忙后贴心照顾,咱家也不能不记恩,忘了礼数。”杨荣说道,陆元畅走了,杨荣不仅要顾着家里的人,也要撑起杨家与陆家的脸面。
顾小芙闻言,便回屋从柜子里取了十两银子交给杨荣,杨荣见状,忙推辞道:“芙娘,你这是作甚?”
“大哥拿着罢,奴家身子不便,明日还请你帮着置办,奴家病了许久,你与大嫂一直细心照看奴家,总不能为了奴家还要你们破费。”顾小芙淡笑道,陆元畅虽走得匆忙,但对于自己却是安排得极妥当,不仅留了人保护自己,还留给她不少家当,正常吃用人情往来,都是小意思。
“大哥有银子,咱铺子生意挺红火的,芙娘快些将银子收好。”杨荣推辞道。
“大哥莫要如此,亲兄弟明算账,大郎走了,咱一家人就靠着铺子过活,无别的进项,大哥与大嫂能省,可蛋蛋能省么,吃穿用度不能太差,笔墨纸砚也要备妥,若是委屈了蛋蛋,说不得蛋蛋在私塾里叫人瞧不起。”
杨荣闻言,只得接了银子叹气,谁叫他没本事呢,陆元畅走了,一家人的开销都压在了他的身上,他担子不轻呢!
两日之后,杨荣送顾小芙去了祝家,谁想才到祝家,便听闻祝小娘与虞大郎吵架,搬回娘家住了。
村里有个姑娘 第81章 生死任务
“大姐,你这是怎么了?”顾小芙到得内院,见祝小姐正搂着祝大娘直哭,不禁疑惑地问道。
“哎,只怪润娘命不好。”祝大娘看着祝润娘,无奈地说道。
顾小芙见一向稳重大气的祝润娘哭成了泪人,也不知怎么安慰,只能安静陪着,任由祝润娘发泄。
祝润娘不知哭了多久,才抽泣着止了泪,回头拉起顾小芙的手,难过地说道:“芙娘,你虽幼年苦命,可现下却是幸福的,成婚不久便有了身孕,你要好好保住孩子,不然大姐的今日,便是你的明日。”
“大姐…”顾小芙闻言,不知作何反应,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都不知道,陆元畅回来认不认账她也不知道,她只是知道自己是清白的,只是一厢情愿认定孩子是陆元畅的。
“芙娘,你姐夫要纳妾了,以后在虞家,我不过是一个摆设罢了。”祝润娘说起这个,眼泪又滴了下来。
祝润娘的夫君是虞家的长子嫡孙,虞大郎又是少年得志,十五便中了秀才,虞家上下对于长房一向另眼相看,虽说虞大郎两次科举都未中,可是他到底才二十有二,凭他的才学,中举并不是难事。
长房这支,算得上风光,虞大郎当年中秀才后,虞家便为虞大郎定下了门当户对的祝润娘,祝润娘少年聪慧,善于料理家业,又是书香门第出身,这桩婚事,可是当年十里八村顶顶好的姻缘。
虞大郎长得斯文清秀,祝润娘端庄大气,自打新婚之夜两人见着了面,便对对方一见倾心,婚后琴瑟合鸣,羡煞旁人。可是福祸相依,祝润娘迟迟未有身孕,让得虞家上下对她很是不满。
虞大娘在祝润娘久治未果之后,也对她死了心,开始为虞大郎张罗纳妾之事。起初虞大郎念着夫妻情份,咬紧牙未松口,可是日子长了,年岁长了,膝下无子的虞大郎也慢慢变了,他看着他的兄弟们一个个娶妻生子,孩子大了一口一个爹娘,他觉得再也坚持不下去了。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虞大郎对祝润娘肯定是真心的,却真心不过一个传宗接代的儿子,于是在虞大娘的说和之下,虞家为虞大郎定下了妾室。
原本祝润娘想着自己不能生育,总不能委屈了虞大郎断了香火,便忍气吞声,松口同意了,可是虞家太过心急,起程来汾城之际,居然将那妾室也带上了,说是到了汾城便纳妾圆房。
妾室得了准信,又见虞大郎才貌双全,可了劲地勾引,而虞大郎居然也笑纳了,以他的理解,妾室已是自己的人,何必假装正经。这一路祝润娘可是受够了妾室的狐媚,以及虞大郎的薄情,在虞大郎多次维护未进门的妾室后,夫妻俩狠吵了一顿。
吵架的结果便是,祝润娘进了汾城,直接回了娘家。
“芙娘,你姐夫只不过一个秀才,就起了左拥右抱的心,这天下的男子,其实都是一样的,什么一心一意,什么白头携老,那不过都是哄骗咱们这些愚蠢的女子罢了。阿元以后定有大成就,平步青云指日可待,你可要将她看好了,也要将孩子看好了,容颜易老,孩子才是咱们的命根子,别像大姐似的,夫君靠不住,连个养老的子嗣都没有。”祝润娘抹泪说道。
“大姐,你别想太多,你与姐夫多年的感情,如何比不过一个新来的妾室。”顾小芙无力地安慰道。
祝润娘的话,其实很有道理,天下男子一般黑,薄情寡恩占多数,可是陆元畅是女子,总不会如此罢。
顾小芙因着祝润娘的话,开始深思,她从未想过陆元畅还会有别的女人。
可是这个世道,是个肮脏的世道,男子三妻四妾实属平常,郡主公主不也广纳面首,上流社会,看起来高贵庄严,可是男风女风不正是从他们那里开始甚行的。陆元畅要是高升了,沾染了贵族放荡的作风,保不准还真会纳妾娶小。不是顾小芙对陆元畅没信心,而是人会变的,至少,来了汾城的陆元畅,已不再是当初洛溪村那个单纯的少女了,身为枕为人的顾小芙,自是最清楚不过。
“润娘,你与芙娘说这些做什么,我看阿元还是好的,你现下在家里好好住着,虞家的事有你阿爹大哥为你出头,虞家欺人太甚,咱祝家也不是软杮子,这委屈咱不能白受了!”祝大娘说起虞家,整个人都变得凌厉几分,护犊之情,为母则刚。
顾小芙与祝润娘便都在祝家住下了,两人本就脾气相投,现下顾小芙夫君远征,祝润娘夫君纳妾,两人可不就一拍即合,彼此陪伴驱赶寂寞。
白日一起做针线,一起读书写字,春风拂动,柳叶四飘,微波潋滟,暖日照人。顾小芙与祝润娘在这样明媚的春、色中,自娱自乐甚是惬意,有时来了心情,也会相携赴宴,赏花会,论诗会,茶道会,甚至还有贵族才女举办的策论会,邀约一众贵女谈谈时政。
大周贵族女子,有一定的政治参与度,也有参与朝政的野心,历朝历代,出了不少有权势的公主,这些人,都是贵女们心中的偶像。
赏花论诗,顾小芙不行,可茶道时政,她却有些心得,往往她的某一句话,会引得一众女子深思,慢慢的,顾小芙也结交了几个贵女,而她善谋善史的名声,也渐渐流传开去。
汾城歌舞升平,临边愁云不散。
陆元畅护卫王超,站在城墙上看着下面不断攀城的戎狄士兵,眉头微皱。她来汾城已有一月,这一月中,戎狄几乎日日来攻城,城外戎狄士兵的尸体,已堆成满地都是,不管大周还是戎狄,都无兴趣打扫战场,掩埋尸体。
从无法接受到现下的冷眼旁观,陆元畅适应得极快,可是她心头的疑虑,却是不断加深。对于这一切,宋大将军似乎也是暗觉不妙,从他一直未出城反击,只固守防御中便能看出。
“大将军,戎狄已现疲态,末将恳请大将军与我五千兵马,末将定能将花尔哈及的首级呈上!”王超跃跃欲试地说道。
“不急!”
威严稳重的声音响起,这个声音,是来自陆元畅心中的战神——大周国上国柱,大司马大将军,镇国公,镇北军大元帅,宋定天!
陆元畅是王超的亲军,又是心腹之人,她被王超指定贴身跟随,这是王超有意培养她,让得她能多听多看多学,快快成长起来。
这一月中,陆元畅一直跟随王超左右,少说多看,不到王超相问时,绝不开口。对于宋定天,她从一月前的期待到现下的平静,是的,面对这样的统帅,陆元畅感到平静,虽然战局一直不利于大周,可是宋定天的沉着冷静,让得陆元畅感到安全。
这个人是霸气的,曾经击退戎狄让得他们十数年不能卷土重来,这个人是勇武的,在校场上行云流水的枪术让人叹为观止,这个人是睿智的,就算此时形势如此不利,也能运筹帷幄保大周边防不失,这个人,如神一般的人,在冷风吹打之中,沧桑的脸庞,微白的短须,正述说着他的衰老。
“大将军!”王超见自己求战再一次被拒绝,不禁急了起来,这大好的形势,他怎能放过。
“这是军令!”宋定天冷冷地看了王超一眼,警告他不许轻举妄动。
王超无法,甩手发泄,他觉得他舅父老了,没了进取之心,只知一味防守,曾不想,最好的防守便是进攻。
黄昏降临,双方罢兵。伤兵抬下医治,尚能支持的士兵则打扫城墙,搬运守城器械,众人的脸上尽是漠然的表情,看惯生死,便是如此。今日战毕,明日再来,多活一日,便是赚了一日。
宋定天策马回了大将军府,一众将军回营安抚伤兵,激励士气。王超想了想,便带着几个亲军也跟随宋定天而去,他要与宋定天好好谈谈,如此下去,临边哪里能守得住!
“舅父,为何闭城不出,您叫我来,难不成是来看戏的!”王超才进大厅,便不满地说道。
“你们都下去。”宋定天淡淡地将厅中所有人挥退,只留了王超一人。
“舅父,您到是说话啊,如此这般,一点也不像您往日的作风。”王超将头盔扔在案几上,愤愤地说道。
也难怪王超愤懑,他满怀热情来了临边,正打算大干一场,力挽狂澜呢,谁想整整一月,宋定天硬是不让他出城迎战,他自负武艺过人,又见花尔哈及端得狂妄自大,这口气哪里能咽得下去。
“我不知与你说了多少遍,临敌对战,除了要有必胜之心,还需冷静,你如此冒失,可有想过敌人留了陷阱等着你呢。”宋定天恨铁不成刚,多少年了,王超这急脾气还改不了,他哪里能放心将镇北军交到他手里。
宋定天有三个儿子,老大与王超一同跟随自己在军中历练,可惜资质不佳,老二从文,老三是个混人,他想来想去,也就王超能继承自己的衣钵,他都快五十了,还能撑多久,只盼着王超能成熟些,可惜王超这莽撞的性子,总是改不了。
“舅父,您说的有理,可是今日明明有机会,您为何不让我出战!”王超脾气太硬了,钻了牛角尖,一时出不来。
“你看了这个再与我说。”宋定天将一封密函递到王超手中,无奈地说道。
王超狐疑地展信而观,一看之下,才明白自己的轻率,他额头冒着冷汗,强作镇定地问道:“信中所说,戎狄此次出动三十万大军,可是就咱们这边来看,只有二十五万在北境各处作乱,临边拖住了十五万,北境各处报得十万,那剩下的五万大军在哪里?”
“你终于知道事太的严重性了,损了上百斥候,才探得这个惊天消息,五万戎狄精锐骑兵,足以成为戎狄最大的杀招,你可别忘了,花尔哈及手中,有咱们军防图,虽说我及时调兵布阵,可到底能撑多久,还未得知。”宋定天疲惫地说道,到底是上了年纪的人,从去年冬天开始,他便未有好好睡上一觉。
“若我出城迎战,那藏在暗处的五万兵马倘若在临边,可不就能将我包抄,到时趁乱入城,临边失陷,奉关已北都进了戎狄之手!”王超后怕地说道,他到不畏死生,但从军多年,保家卫国的使命感还是很强的。
临边才五万兵马,能拖住戎狄十五万大军已是不易,若不是临边城高墙固,怎受得住戎狄如此密集的攻城。这一月下来,临边伤亡约在五千,可戎狄却是损了三万有余。冬尽春始,戎狄此时若无准备,粮草必不能长期供应,到时粮尽,就算是大周不打,戎狄自己也会退去。
“明白就好,若不探得此地戎狄究竟有多少士兵,咱们只能这般防着,只可惜,精锐斥候已伤亡殆尽,一时也寻不出可以胜任之人。”宋定天惋惜地说道,两月中,他精心培养的斥候基本都被留在了戎狄的土地上,连尸首在何处都未能得知,手中的这个重要情报,还是一个斥候冒死送来,不过送到之后,他便气绝身亡了。
宋定天可不是保守之人,他有心将戎狄所来士兵都留在临边,让他们有来无回,可是眼下这般状况,实不允许他强行武断。
王超紧紧捏着密信,沉思着,突然,他眼睛一亮,对着宋定天说道:“舅父,我亲军中有一人,轻功佳,善谋略,不若让她去探营,好好摸摸花尔哈及的底。”
“是谁,能得你另眼相看?”宋定天疑惑地问道。
因着损失了太多斥候,宋定天也有些心有余悸,此行之艰险,常人难以想象,若是被发现,只有三个下场,要么临场自刎,要么投降戎狄出卖大周,待没有利用价值被杀,要么被俘虏,严刑拷打逼出情报被杀,反正此去,基本是有去无回。
王超看着宋大将军,极有信心地说道:“陆元畅!”
村里有个姑娘 第82章 宋定天试探
“属下见过大将军。”陆元畅满心疑惑地行礼,她弄不懂这甥舅密谈,找自己进来所为何事。
“起来说话。”宋定天淡淡地说道,不过眼神却是牢牢粘在陆元畅身上打量着。
于宋定天来说,陆元畅只是一个青涩的少年,长得不错,眼神也算坚定,不过脸上稚气未脱,看上去还显稚嫩。王超能极力推荐陆元畅,那么此人总有过人之处,以宋定天的眼光,当然能看出陆元畅是颗好苗子,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不想让陆元畅去白白送死。
陆元畅只是王超的亲军,以武力护卫王超安全便是了,她从没做过斥候。斥候,并不是那么好做的,武艺高强如何,随机应便又如何,在面对强大敌人之际,如何以个人之微弱力量钻空隙,探得情报全身而退,才是真正的本事。
“谢大将军。”陆元畅顶着被宋定天审视的压力,心有忐忑地起身,一个久经沙场的统帅所散发的震摄之力,端得是摄人心魄。
王超不满地看向宋定天,陆元畅是他看好之人,虽说宋定天是自己的舅父,亦师亦父,不过他王超的人,还是由他来管教比较好,就算那人是宋定天,也不能如此毫无遮掩地摆出上位者的姿态,去欺负一个孩子。
“舅父,此人便是陆元畅,您看如何?”王超自豪地问道,在宋定天的震摄之下,陆元畅能保持表面的沉着冷静,已是不易。
宋定天冷眼瞟了王超一眼,也不答话,只是对着陆元畅缓缓地问道:“听闻汾城之危,是你帮着王将军化解的?”
“以将军之威,亦能击破敌人诡计,属下只是侥幸而已。”陆元畅不明白宋定天的意思,谨慎地回话。
“你既然能洞察先机,想是眼光独到,你且说说临边城现下的形势?”宋定天依旧淡淡地问道,他想考验一下陆元畅,若是陆元畅没有敏锐的战场感知力,那便不需要冒险去探营了,去了也是白白牺牲。
陆元畅闻言,有些发懵,战场形势,如何轮得到她一个小兵评论,她看向王超,接收到王超鼓励的眼神,再看宋定天,依旧老神在在的模样。
“属下不敢胡乱揣测。”陆元畅保守地回道,不过她此话一出,王超脸就黑了。
宋定天闻言,有些失望,毕竟他是军人,军人的豪气是印在骨子里的,他为何会如此看重脾气暴躁的王超,便是欣赏他那永不服输的豪情。
“陆元畅,将军面前,有话直说便是,说错了有本将军为你受罚!”王超恨铁不成钢地承诺道,他就知道陆元畅不是个好鸟,别看她计谋频出,心里的小算盘也不少。
陆元畅看了眼王超,王超的眼中,既是愤怒,又是期待,这样的眼神,让得陆元畅不由多想。
他们甥舅相谈,必是机密要事,召自己前来,许是与机密有关。宋大将军为人心思细密,又与她无交集,自然要试探一下自己的底子。
她这次被迫来到临边城,就是打算立下军功加官进爵,谋求高位权力,以摆脱受制于人的不利局面,她忍耐够了受人驱使的被动,那种身不由已的感觉,着实让得从小自由自在随性生活的自己感到无助。
她是军户,她要摆脱平民身份,跻身勋贵之列,没有出众的军功,没有朝中高官为自己脱籍,是如何也不能达成的。她的父亲,何等的英勇,可是也仅仅止于百户,百户依旧是中下军官,身为军户身份的陆正风,其实只是身居军职,未脱贱籍,她的祖先,也曾出过才华出众之人,可惜都未能使陆氏一门摆脱军户平民身份。
陆元畅深知自己是女子,与顾小芙不会有后代,那么等到她身死之后,又或者年过征兵之龄,她们陆家,如何还能再出男丁以应朝廷所需,若是不能,顾小芙当如何?
想到顾小芙,陆元畅心中就阵阵发疼,陆氏若无男丁应兵需,将被流放没籍,男子为奴,女子为婢,到时,顾小芙得没入官婢之列,或被发放到贵族之家为婢,或遣入妓坊学艺娱人,或直接被人看中赎买为妾,又或者…
下面的事,陆元畅根本不敢想,只觉得自己一时的情之所至,将顾小芙拉入了深渊,如果自己不能为陆家创出一番天地,那么顾小芙的下场,必是比在郑家顾家更为凄惨。
军功,脱籍,权力,是陆元畅此刻所急需的!
陆元畅看向王超,这个人是武威候的世子,朝廷一流贵族,而宋定天,已是睥睨天下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了,脱籍于他们来说,是一件轻而易举的小事,而陆元畅自己所要做的,便是立下不朽军功来打动他们两人!
“属下谢过将军垂爱,属下来临边城已一月,心中确实有所疑问。”陆元畅深吸一口气,缓缓地说道,她要为陆家,为顾小芙,拼一把。
“你且说与大将军听,大将军对士兵一向宽仁,必不会加罪于你。”王超闻言,眼睛顿时发亮,因为这样的陆元畅,是他所熟悉的那个人,往往陆元畅这番沉着,必是有惊人之语。
“你随意说。”宋定天一直观察着陆元畅,先前陆元畅虽是面无表情,可心里的思虑还是在表面有所流露。
“属下观看我军与戎狄交战多时,发现有三个可疑之处。”陆元畅缓了缓心神,平静地说道:“其一,戎狄几乎每日前来攻城,死伤惨重,可花尔哈及却冷眼旁观,丝毫不敢到心痛,也不改变战略另想法子,此事颇为让人费解。其二,花尔哈及既然手握我大周军防图,为何一直在临边城苦战,不谋他路以求突破,此事更让人所疑。其三,属下听闻,花尔哈及有一支大约五万的精锐骑兵,能横扫千军,可是属下多日观察,这支精锐之师似乎并不在敌方营中,而且戎狄善骑射不善攻城,花尔哈及舍长取短,不似所传称的那般睿智之人。”
王超看着自信答话的陆元畅,极为满意,这些东西,他看到一些,可是不如陆元畅看的那般透彻。而宋定天,则是眼中逐渐发亮,一个小小的士兵,能有如此眼光,着实不易。
“你既然看到了这些问题,那心中定是有些答案。”宋定天正色说道。
陆元畅看着宋定天期待的眼光,从容地答道:“回大将军的话,属下确实有些答案,不知是否正确。”
“本将军恕你无罪,你且畅所欲言。”宋定天看着这样的陆元畅,起了爱才之心。
“那就请大将军听一下属下的拙见。传闻花尔哈及篡位,仅几年间便将戎狄收归一统,属下觉得,戎狄分治已久,领主拥兵自重,这种看似一统的局面,实则不过是表面之相。想必花尔哈及也明白此中道理,他立足未稳,此次大规模进犯我大周,不过是将戎狄内部矛盾转移到我大周头上罢了,有了我大周这个戎狄公认的敌人,戎狄内部对于花尔哈及的不满,也只能暂时压下。”
“花尔哈及相凭借军功,以坐稳他的可汗之位,可是又忌惮戎狄内部的反对声音,便威逼利诱这些反对派参战,将这些反对派命作先锋,来我临边攻城,他丝毫不在意士兵的死活,那是因为他根本就想借刀杀人,用我大周与反对派厮杀清剿内庭,两厢削弱,他好坐收渔翁之利!”
“说得好!”王超闻言,不住赞叹,这些事,他可想不到。
陆元畅听到王超的话,并没有什么骄傲之色,只是平静地看着宋大将军,在宋定天鼓励的眼神之下,她接着说道:“花尔哈及一直在临边与我大周纠缠不清,弃骑兵之长取攻城之短,想必是另有图谋。他的五万精锐在哪里,他拿着军防图为何不用,他若是不懂得利用这些优势,他便不会是那个篡权夺位的一统可汗了。况且前半月,他还每战必出,而现下,则是少有露面,他去了哪里,是不是因为内部反对派已清理妥当,现下正谋算着他心里的暗计。”
“本将军若是派你去探营调查你的这些疑问,你可有信心?”宋定天严肃地问道。
陆元畅闻言,不由心头一震,宋定天能问出这样的话,想是心中已认同自己的观点,可是让她去探营,会不会太冒险了。
“大将军,属下资历尚浅,不知能否胜任。”陆元畅谨慎地答道,斥候这种非人的任务,她实在是没信心,一人对抗千军万马,岂是那么好做的。
“陆元畅,这是大将军对你的信任,你可别不识好歹。”王超心里急得不行,他还沉浸在陆元畅的精妙策论中呢,谁想这人居然如此贪生怕死。
宋定天不答话,只是淡淡地看着陆元畅,王超这次眼光很好,陆元畅确实是颗好苗子,他到是有些舍不得让她去探营了,若是将此人留在自己身边好好栽培,想必日后成就非凡,由她辅佐的王超,必能代替自己,成为大周新一代的屏障。
可是他看着陆元畅还显稚嫩的脸,又觉得好刀需磨,好刃当用,只有经历过生死的人,才会懂得这残酷的战场厮杀,其实是为了千百苍生的安乐,一个军人,并不是杀戮的机器,而是心怀天下以暴制恶带来太平的人。
陆元畅此时也是心思浮动,此次她若成功,将入宋定天的眼,以后靠着宋定天这个大树,她自能进退自如,她所想要的一切,也都能得到。可是一旦任务失败,留给她的只有一条路,那便是死亡。
她才十九岁,她有亲人,她的芙娘在家中等着自己回去,她不能死!想到顾小芙,陆元畅不由抬手按在自己的胸口上,那里面,是顾小芙给自己的平安符,此时这个安静的平安符,却是显得有些灼热,烫在自己胸口上,久久不能散开。
宋定天不错眼地看着陆元畅,发觉这个年轻人此时已忘了伪装自己,所有的情绪在映在脸上,从茫然,至彷徨,然后,便是慢慢坚定。
活着虽好,可是苟且而活,受制于人,这不是陆元畅所想的,为了自己的命运,为了能带给顾小芙更为安定的生活,陆元畅渐渐下定决心。
“属下谢过大将军的信任,属下想要一人随属下一同前往,尽自己所能摸清花尔哈及的老底,若是属下失败了,属下当以身殉国,绝不做叛国之事!”陆元畅坚定的眼神,迸发着年轻人的豪情,她转而对着王超跪地请求道:“属下此去,九死一生,若属下失败了,还请王将军能照顾属下家小。”
“你放心,你是我王超的人!”王超将陆元畅扶起身,重重地拍着她的肩膀。
“忠,孝,仁,义,大善!”宋定天赞叹道。
村里有个姑娘 第83章 探营
接下艰难任务的陆元畅,并没有第一时间前去探营。宋定天将情报做了挑选,给陆元畅来了个紧急培训。
陆元畅花了整晚的时间待在宋定天的书房中,尽自己所能将情报记于脑内,情报所示,与自己的推测很相近,不过有一些东西是她所不能涉及的,比如军防图。
北境军防图,分为四份,分别由不同渠道渗入花尔哈及手中,途中两份被劫,而正北与西北则顺利流出。
陆元畅觉得与花尔哈及暗通的幕后主谋非常聪明,戎狄骑兵出众,机动性强,速度快,北境边防线过于绵长,只要能突破一处,便能绕过临边城进入大周境内。北境虽多山,但因着军需,曾开凿过一条宽阔官道,以便京师向临边输送粮草与新兵。戎狄突破之后,若是能上官道,那么骑兵优势将突显无余。
汾城至临边,王超只用了三日,可想官道之通畅,戎狄若能上官道全力奔袭,仅仅只需五六日功夫,便能兵临奉关,而这之中,奉关以北的大片土地与百姓,则是完全落入戎狄之手,要粮有粮,要银子有银子,要女子有女子,生灵涂炭,已不远矣。
临边后方被切断,军需物资不能运达,戎狄前后夹击,临边城沦陷指日可待。北境之地,各城防总兵力约为十多万,其中包括了宋定天的三万私兵。临边城五万兵马,两万是军户,战斗力并不强,守城尚可,若是正面迎战戎狄骑兵,则无疑于以卵击石,大周北境真正的杀招,是宋定天的三万精兵。
这三万兵马,有精锐重骑,轻骑,陌刀手,弓箭手,长枪队,布阵娴熟,装备精良,专门克制戎狄骑兵,可是若是粮草一断,那这些精锐部队,只是一个摆设罢了。
陆元畅手持情报,看得冷汗涟涟,她知道大周处在不利局面,可没想到居然有着如此重大的隐患。如果宋定天的私军被灭,那大周北境,可真是无一战之力。
所幸,陆元畅通北境地理山川,陆家祖辈都有绘图爱好,十几代下来,已将北境之地都绘图成册,而陆元畅亦有此爱好,在洛溪村时,她闲来无事,时时临摩记忆,所以她对于北境之地可是极为熟悉的。
西北山川连绵,连接大周西夏戎狄三国,戎狄骑兵若是从此绕境,只怕凶多极少,而有着宋定天坐阵的正北方,则是一夫当关之势,在短时间内,戎狄休想正面攻破临边城,进入大周境内。特别是宋定天重新做了军防部署,让得花尔哈及手中的军防图成了一纸空文,除了大周北境河流山川可以借鉴参考,军力分布则是无法确定。
“阿元,看得如何?”宋定天见陆元畅脸色变幻无定,他放下手中的兵书,关心地问道。
陆元畅闻言,忙起身拱手说道:“大将军,若不是有您在,恐怕我大周灭国不远。”
“呵呵,坐下说话。”宋定天摆了摆手,示意陆元畅安坐,他端起茶杯,缓缓地说道:“我大周立国即将两百年,近几代皇上,都毫无作为,贵族肆意放纵,骄奢淫逸,欺凌弱小,百姓苦啊。”
“大将军…”陆元畅不知如何接话,宋定天现下让她感到极为沧桑,身上散发着疲惫的气息。
“曾经我大周也是盛极一时,可是现下,尊荣不复存在,北有戎狄,西有大夏,南有蛮族,都在慢慢蚕食我大周的土地与子民。说句心里话,我宋定天几十年守在这北境之地,即是守国,更是守家,倾巢之下,安有完卵。”宋定天看着陆元畅年轻而青涩的脸,不知怎的,居然起了教导之心。
这句话,深深触动了陆元畅,她愿领这危险任务,何尝不是为了陆家,为了顾小芙。如果她是有身份有地位能过上好日子的人,她只会与顾小芙共享富贵,别人的死活,并不能让得她冒生命危险。
人是自私的,陆元畅自问绝不是什么济世英雄,而这时的宋定天,其实与自己并没有什么不同。世代勋贵,手握军权,这样的他,只能在大将军这个位置上一直做下去,他没有退让的余地,因为他一旦退下来,皇帝的利剑便会架在他的脖子上,会刺穿他与他的家人的胸膛。
宋定天恨戎狄,可是也感谢戎狄,因为有他们的虎视眈眈,自己的大将军之位才能坐稳,宋家一门能一直荣耀下去,没了戎狄,没了外敌,他这个大将军只能班师回朝,到时军权若是丢了,以皇帝对自己的猜忌,宋家灭门不远矣。
“大将军所言,属下会铭记于心。”陆元畅镇重地说道。
宋定天看着这样的陆元畅,露出了欣慰的笑容,此子大善,不仅有着敏锐的战场感知,而且心思细腻,懂得思考,自学兵法,也能粗通运用,可惜了,他的三个儿子没一个有这样的天赋,就算是自己看重的王超,也不及多矣。
天微微亮,陆元畅揉着酸疼的眼睛,盖上了厚厚的军事情报录,这些东西,若不是自己接了这样的任务,怕是不做到高级将军,是怎么也看不到的。
昨晚她与宋定天商议过,想让宋定天开城门迎战,在混战之中,自己混入戎狄军队,然后随他们而去,不过这个提议被宋定天否决了,他一是不想在这种扑朔迷离的时刻损耗不必要的兵力,二是沙场作战虽混乱,但混入敌军并不易,陆元畅不会戎狄语,长得又细皮嫩肉,很容易被发觉。
最终的方案,便是陆元畅今晚趁夜探营。
“你心中属意谁人与你同去?”宋定天听到城墙上敌袭的号角声,淡淡地问道。
“冯怀。”
傍晚时分,陆元畅与冯怀两人,带着探营的必须品,尾随戎狄军而去。他们走得很隐密,除了宋定天与王超,大周这边无人知晓,不过四大金刚一向相互照应,张成等人寻不到陆元畅与冯怀,心中已有猜测。
陆元畅选上冯怀,可不是随意而为,冯怀通晓戎狄语,轻功了得,曾做过斥候,经验极为丰富,而且两人有过命之交,相处日久配合也是极为默契,这个人,是现下陆元畅能想到的最佳人选。
这一路的跟踪,冯怀就显出了自己的斥候本领,掩体隐蔽,适当间距,敏锐观察,巧作暗号,这些都是陆元畅所不能及的。
“老大,敌人回营了,此处距临边大约三十里。”两人躲在草丛中,冯怀轻轻地说道。
“今夜天有乌云,正是探营的好时机,等下我们当如何?”陆元畅抬头看向天空,只见方圆百里之内,除了戎狄军营,都是漆黑一片。
“我们先绕到那处小丘上观察准备,然后等他们睡下再作计较。”冯怀看过地形,手指着前面的小山丘说道。
小山丘不高,正对戎狄军营,在那里观察,很是便利。冯怀可不是新兵,他观察了四处的地形,发现山丘后头,便是大片山林,若是他们行踪败露,那里是个绝佳的藏身之处。
陆元畅也认真察看,点头同意冯怀的建议,他们将马赶了回去,轻手轻脚地摸到了小山丘之上。
今日花尔哈及依旧未现身,此时回营的戎狄士兵,正埋锅做饭,营中端得是热闹非凡。戎狄人生性豪放,就算打输了仗,也没什么低落的情绪,大碗喝酒,大口吃肉,很是畅快。
军营的西面,慢慢地响起了女子的声音,女子们尖叫着,哭泣着,伴随着戎狄士兵的狂欢作笑,显得极为凄凉。
“老大,那些帐篷中住着军妓,有戎狄姑娘,也有我大周姑娘。”冯怀见陆元畅面上神色有异,便为她解惑。
“嗯!”陆元畅从鼻中哼出一声,强行压制自己翻滚的情绪,认真观营,云烟之事是她心中的痛,她知道自己此时唯一能做的便是保持冷静,对这种事视而不见。
临边城里也有军妓,大多是罪犯家属,被发配各边防驻地以满足军营的需求。陆元畅没去过,不过她知道四大金刚都去过,只是自己未曾亲眼所见,亲耳所闻,故而自欺欺人把此事当做不存在,可是现下她看到有些戎狄士兵太过猴急,居然在帐篷外便将军妓下在身下蹂、躏,极为不堪入目,让种虐待妇人之事,还是让陆元畅很是气愤。
“老大,你看,戎狄士兵围在一起的,都是自己人,他们由多个领主统领,虽说都是戎狄人,但他们之间也有明显的派别。不同的派别,没有过多的交流,甚至彼此之间,还有很深的隔阂。”戎狄士兵分堆而坐太过明显,让得经验丰富的冯怀一眼就看出了里面的门道。
陆元畅轻轻点头,这个情况符合自己的猜想,他看着营中央高大的帐篷,问道:“那座可是王帐?”
“应该是,王帐边上的那座,该是花尔哈及之弟花尔布勒的帐篷,而在四周分散的高大帐篷,应是各领主的。”冯怀拍掉了脸上的虫,说道。
夜色渐浓,士兵们吃饱喝足,都回营休息了,不过花尔布勒还是挺谨慎的,安排了不少士兵巡逻。
陆元畅与冯怀两人,趴在山丘之上已多时了,他们不敢随意挪动自己的身子,一直保持着一个动作,身子酸疼僵硬,不过两人都未曾理会,只是全神贯注注视着巡逻的士兵和安静的军营。
各部首领与花尔布勒夜深后便未有出来过,一直被期待的花尔哈及更是无踪影,巡逻的士兵,二十息空档便会出现,所以陆元畅两人若是要进入营中,只有二十息短短的时间,若是行动稍有差池,则会被发现包围,而等待他们的,就是修罗地狱。
“冯怀,准备好了么?”陆元畅微微移动自己的身子,以驱赶僵硬。
“嗯,老大,我们动手吧!”冯怀的眼中,有着炽热,他信任陆元畅,更相信陆元畅的幸运,此次若是事成,加官进爵指日可待。
见一队巡逻士兵走过,陆元畅与冯怀对视一眼,冯怀重重点头,两人便如箭一般飞快跳下小丘。
一,二…十,十一…十八,十九,二十!
两人轻功都是极为了得,身体轻盈,在小丘坡上灵活下滑,心中默念计数,在二十息以后,默契地趴在地上纹丝不动。
衣服有些勾破,脸上有些擦痕,不过两人都无所谓,只是屏气静待,等着士兵走过。
待士兵走后,陆元畅转头看向冯怀,眼中满是谨慎,他们已到营外,营门高台处有弓箭手警戒,而他们此时要做的,便是避开弓箭手的注意,翻过防御刺桩,真正进入军营。
冯怀此刻也是面色沉重,又一拨士兵走过,冯怀抬头一看,见弓箭手转身看向另一方向,便眼神示意陆元畅。
陆元畅见状,飞快重重点头,然后率先施展轻功,如狸猫一般灵活翻入,冯怀紧随其后,当他们翻过刺桩,弓箭手突然转身,而不远处正迎面而来一队巡逻士兵!
怎么办!陆元畅心跳如鼓,不会才入军营就被发现了罢!
冯怀见状,心中暗叫不妙,他一把将陆元畅拽到一架木车后面,两人抱着躺在地上屏息而待。
陆元畅此刻心中急不可耐,外头有敌军虎视眈眈,自己又被冯怀压在地上,两人从上到下都未有一丝缝隙,身子紧紧贴在一起。陆元畅气得脸都涨红了,她这次就算保住了命,也保不住自己的清白,想她如此“冰清玉洁”,居然也会有被玷污的一日!
此时已至子时,正是人最困倦之时,戎狄生性自由散漫,纪律性较差,巡逻也只是装装样子,他们并没有发现黑暗中的两人,而是安静离去。
陆元畅见戎狄士兵离去,狠狠一脚踹开冯怀,自己则飞身混进帐篷之间,冯怀被陆元畅踹得有些发傻,不过他骨子里的本能让得他跟随陆元畅一起潜伏。
两人一路隐秘而去,直扑戎狄王帐,他们必须要先弄清楚花尔哈及是否在军营中,若是不在,那他必定有阴谋。
王帐很大,装饰华丽,且灯火通明,两人也没废太多功夫,便摸到了王帐外头。两人挑选了一处相对安全之地,冯怀把风,陆元畅拿了小刀割开了帷布,探头眯眼向内瞧去,只是里头的画面,让得她震惊地说不出话来。
“老大,如何?花尔哈及可在帐中?”冯怀见陆元畅全身僵硬,便轻轻问道。
陆元畅仿佛没有听到冯怀的声音,依旧一动不动地看向里面。冯怀有些好奇,也开了个口子向内望去,然后,他也震惊了!
王帐之中,居然有着两个赤、裸女子在干那苟且之事,谁敢如此大胆在花尔哈及的帐中如此作为,而让得两人极为困惑的是,这两个女子居然会说纯正的大周京师话!
村里有个姑娘 第84章 王敏?公主?
陆元畅与冯怀瞪大了双眼盯着帐篷内两女直瞧,到不是他们生性风流,而是想知道帐中两女是何人。
在花尔哈及的王帐中,两女居然公然行周公之礼,可是了不得的大事。这里是戎狄,不是大周,大周虽说是礼教之邦,可上流贵族奢靡荒淫,男风女风盛行无忌,上行下效,大周于此类之事并不苛责,有时反而当作风流之事来看待。
可戎狄却不同,女子与牛羊归为一类,都是男子的私有财产,女子地位极为低下,与大周根本不可相提并论。两女在王帐中如此作为,可是把陆元畅两人吓呆了。
而更让他们两人惊讶的是,这两女居然会说纯正的大周京师话,丝毫没有戎狄口音,这更是让人匪夷所思。
大周京师话,俗称官话,行走官场的必备条件。大周幅员辽阔,科举也好,推荐也罢,大周官员来自全国各地,若是官员只会说家乡话,人与人之间沟通就会存在巨大问题,国家还不得出大乱子。
能说官话的,不外乎京师人,朝廷官员,以及各地贵族,就算陆元畅与冯怀,都仅是能听,说得并不利索,而这两女居然能说得这么顺溜 ,身份可是不同寻常。
陆元畅与冯怀两人对视一眼,从对方眼中看出了慎重。冯怀尚只是疑惑,而陆元畅却是想得极多,她看了不少情报,心里知道的事不少,她不禁想到泄露军防图的奸细,猜想许是与此二女有关。
两人继续偷窥,不过一直没看清两女的面容,高个子的女子背对着她们,压在娇小女子的身上,娇小女子整个人都紧贴着高个子女子,不断发出享受的叫声。
不知过了多久,两女终是结束了这场欢爱,高个子女子起身,娇小女子的面容落入了陆元畅两人眼中,然后,陆元畅与冯怀石化了。
再也没有比这更让人震憾的事,帐中那个娇小女子,居然是王敏!
陆元畅这辈子都忘不了王敏的容貌,不仅是因为她与顾小芙长得相似,而是这个女子对自己巧取豪夺般的侮辱,深深伤了陆元畅的自尊心。而冯怀,本就是将军府的亲军,王敏在将军府又住了多时,为人也不安分,冯怀不只一次见过。当初他去陆家见到顾小芙时,内心也是震动的,毕竟王敏与顾小芙眉眼间长得太过相似。
不过王敏与顾小芙在气质上还是有着极大的不同,王敏如一朵鲜艳欲滴的红玫瑰,盛开怒放,美丽之中带着刺,会伤人。而顾小芙,则是清泉之中的白色幽兰,泛着淡淡清香,圣洁高贵。
陆元畅与冯怀再次对视,眼中尽是不可信置,这事也太过蹊跷了,两人转头看向娇小女子,见她缓缓起身,两颊泛着高、潮过后的桃红,身上的皮肤也显出了粉色,娇媚妖娆,双眼风情地看着高个女子,流露着情不自禁的爱恋。
“公主,让奴婢服侍您洗漱。”娇小女子蹲身说道,她因着动作,身下黑林中的那抹红艳便显现出来,上头还闪着清露。
“小繁真乖。”公主淡淡地笑着,自径去了澡房。
公主!哪个公主?小繁?不是王敏!
陆元畅闻言,不禁认真观察小繁,发现小繁行为谦卑,从气质上来说,确实不是骄傲如孔雀般的王敏。
“老大,咱们绕到后头去。”冯怀眼中已闪着精光,光这个消息,就能在宋大将军面前邀功了!
陆元畅点头,带着冯怀小心地绕到澡间,因着帐篷的关系,外间若是有人靠近,便能在帐篷壁上显出身影。两人猫着身子来到澡间外头,安全起见,索性躺在冰凉的地上,用小刀开了口子,屏息静听。
“公主,大王已离去多时,不知何时能归?”小繁为公主轻轻地擦着背,闲聊道。
“怎的,你想跟着花尔哈及,不想服侍本公主了?”公主随意一句话,便让小繁吓得赤身跪在地上。
“公主,奴婢岂敢有此念头,奴婢随公主至戎狄,身心都是公主的,奴婢的心中,只有公主一人。”小繁瑟瑟地回道。
公主虽然看着花容月貌,可是心肠极为狠辣,随公主而来的贴身侍婢,这几年下来,死的死,弃的弃,若不是小繁长得像王敏,说不定也会因为这样一句话,而被公主打杀了。
“起来罢,花尔哈及的事,也是你能过问的。”公主冷眼看着小繁,淡淡地说道:“管好自己的嘴,记得自己的身份,别以为得了本公主的宠,就能恃宠生娇!”
小繁颤抖着谢恩,起身小心服侍。前一刻,这个人还对自己百般怜爱,后一刻,却能让自己陷入地狱。
因着公主的警告,小繁再也不敢开口说话,陆元畅见此地已无消息可探,便示意冯怀撤离。
两人离去后,并没有直接出营,而是东躲西藏在营中乱窜,他们先去了花尔布勒的帐外,不过花尔布勒正在“辛勤耕耘”,两人见无法探得消息,便去偷听各大领主。
各大领主,不是喝醉高卧,就是“辛勤耕耘”,让得两人颇为失望,当两人打算离去之时,却从一个小领主口中偷听到了一些情报。
小领主在帐中喝酒泄愤,嘴里一个劲地骂着花尔哈及,那人说得是戎狄话,陆元畅不懂,不过冯怀却是能听懂。
据冯怀地转述,花尔哈及因着抢班夺、权,戎狄内部不满之声一直存在,此次出战,花尔哈及虽显得仓促,但准备尚算充分,集结的士兵多,粮草也妥妥的,不过人算不如天算,戎狄西境连着羌族,羌族见戎狄大力征伐大周,境内空虚,便趁机对戎狄用兵,而那个小领主的领地,已被羌族所占领。
花尔哈及首尾不得顾,只得抽调了一部分兵力回戎狄防御,故而此时戎狄军营中,只有八万兵马。而花尔哈及的暗中离去,小领地却是不得知,许是回了戎狄,许是另有计谋。
但不管如何,他的领地丢了,此行若是无功而返,他将无家可归。
陆元畅终于明白戎狄兵为何如此不畏生死,原来还有这么一件事,那些丢了领地的领主,若是不能在大周这里分一杯羹,怕是往后得寄人篱下了罢。
陆元畅得了冯怀的翻译,便打算立刻回临边城,将情报告之宋定天,此行之收获,还真是让人心旷神怡。
两人在戎狄营中,上蹿下跳了多时,并没有被人发现,胆子也大了起来。想着戎狄对大周的肆意欺凌,两人觉得若是这样走了实在是太便宜戎狄了,居然商量了一个狠计,火烧军营!
陆元畅带着冯怀,胆大包天地绕到马棚中,将战马全部解了缰绳,用草扎在马尾,点上火,然后,整个军营都沸腾了。
战马疯狂地奔跑,将火势扩大,巡逻士兵第一时间发现状况,可是人力如何能止得住疯跑的战马。士兵们被喧闹之声吵醒,出帐一瞧,嗑睡虫一下子就被吓跑了,才短短半柱香的功夫,马棚处火光冲天,战马疯跑嘶叫,整个军营都乱成一团。
陆元畅与冯怀烧了马棚还不满足,他们凭着卓越的轻功,在军营四处放火,一时间,北风刮过,整个军营,都陷入了一片火海之内。戎狄士兵拿着被单衣服全力扑火,可是火势太过逼人,有不少人,一不留神变被大火吞灭。
花尔布勒出帐,喊人去救火,可是场面太过混乱,除了随身亲兵,根本无人听他的话。而公主与小繁,此时也出了帐,跟在花尔布勒身边,谨慎地看着这场闹剧。公主见到军营四处都有火势,心中了然,这怕是不是意外,而是人为。
陆元畅与冯怀躲在暗处,见军营如此狼狈,不由相视而笑,经过了今日这场大火,戎狄军怕是元气大伤了罢!陆元畅青涩的俊脸上,那坏坏的笑容,有些邪气,冯怀一瞧,没忍住笑出了声。
“是谁,军营起火,你们不去救火,在这里笑什么!”一个小队长一般的戎狄士兵出现在两人面前,让得两人笑声噶然而止。
陆元畅听不懂,可是冯怀能听懂,不过这时也不需要听懂什么,心中除了一个字,其他什么都没有了。
跑!
两人迅速将小队长制服,便快速向营处奔去,可是小队长在倒地前,居然大喊了一声,然后陆元畅与冯怀便被周围的士兵包围了!在两人离去之前,宋定天特意让陆元畅与冯怀穿上了戎狄军服,原本在这样混乱的营中不出声是不会被人发现的,他们有的是机会逃跑,可是两人的身份被小队长拆穿,那便是无法静静地逃出去了。
陆元畅沉着脸不断地制服攻上来的士兵,心中暗骂自己地狂妄,戎狄士兵单兵能力极强,自己怎就因着先前的顺利而轻视了他们。
不过越来越多的士兵合围,让陆元畅再也没心思想更多,她不断地出刀砍杀敌人,与冯怀背靠背地御敌。
鲜血是温热的,散在衣上,溅在脸上,陆元畅不知这些鲜血是敌人的,还是自己的,她只告诉自己奋力出刀,以赢得生机。
渐渐的,冯怀有些力泛,出刀的速度开始变慢,戎狄士兵发现了这一状况,便弃了勇武非凡的陆元畅,集中力量攻击冯怀。
“啊~”
陆元畅听到一声惨叫,飞快回头看去,发现冯怀的左臂被狠狠砍了一刀,鲜血疾速飞溅。陆元畅的心慢慢沉了下去,若是再无脱身之计,他们怕是要被源源不断地敌人拖死。
陆元畅一边护着冯怀,一边观察着四周的战状,此时军营四处都蔓延着大火,战马狂奔,戎狄士兵,有些在制服战马,有些在救火,只有少数士兵,围攻着他们两人。
花尔布勒虽然看到了陆元畅与冯怀,可是他现下根本无法指挥混乱的军队,不过他见到合围两人的士兵并不少,便放下心来,只是静待这两个可恶的探子被擒,然后用酷刑好好的“回报”他们。公主也发现了他们,就着红白的火光,隐约看清了陆元畅的脸,这个长得白净的少年,是大周人!
陆元畅观察着围攻他们的士兵,大约有一千人,他看着那些疯跑的战马,心中顿时燃起了希望。
霹雳拳之精要融入寒光闪闪的短刀中,陆元畅运气飞快地舞动,带着冯怀,慢慢地向外移动。戎狄士兵虽多,但陆元畅的气势太过煞人,那满身的杀意,那刀锋上的寒意,都让他们感到了死亡的威胁,他们不敢将包围圈缩得过于狭小,就怕自己不小心遇上逼人的刀锋做了冤鬼。
陆元畅且战且行,见两匹战马飞快跑来,眼中希望大盛,她对着冯怀一声大喊:“上马!”
冯怀闻言,自是心领神会,不顾胳膊上的深深刀伤,奋力跨马而上,陆元畅见冯怀顺利上马,对着营门奔跑而去,她调集内气,凶猛地对着敌人横劈一刀,那寒冷的刀锋,在火光之中,显得极为亮眼。
前排士兵,纷纷倒地,阻挡了后排士兵的追击,陆元畅见状,立即收刀,施展轻功跨马而上,尽情驰骋。
花尔布勒没想到这两个探子武功如此了得,居然能轻易逃脱合围之势,原本以自己营中的八万兵马,要抓两个人根本不费吹灰之力,可是现下火势乱窜,烧死烧伤者不计其数,上万匹战马在营中疯狂奔跑,不断地踩踏自己的士兵,士兵们哭喊着,咆哮着,救火,救人,乱得根本无法指挥,花尔布勒只得亲自带着亲军去追击两人,他看到两人已到营门,心中焦急万分,暗骂自己的轻敌,可是下一秒,花尔布勒看到了极为滑稽的一幕,他居然愣在那里,不敢相信地揉着眼睛。
冯怀漂亮地飞马而出,紧随其后的陆元畅也是策马全力一跳,然后,“噗嗤”一声,陆元畅极为狼狈地摔倒在地,被她驱赶的战马,居然钉在了尖桩上。
冯怀回头一看,真想笑,可是这种性命危机时刻,他真是急得连哭都哭不出来,他赶紧回马,将陆元畅拉上,带着陆元畅一起逃命。
这一番折腾,花尔布勒已追了过来。冯怀见到花尔布勒速度太过迅速,不敢原路返回,若是那样,他们两人在半道上必被花尔布勒所劫,陆元畅也明白,便赶紧对着冯怀说道:“上小丘,去林子里躲。”
冯怀策马转道,绕过小丘,眼看就要进林子了,哈尔布勒却已带着大队士兵追了上来。他们两人共乘一骑,骑术又比不得戎狄士兵,被追上那是铁定的事。
花尔布勒见两人马上要进林子,暗叫不妙,进了林中,要搜寻可是件难事,他也是身经百战之人,两手脱了缰绳,双腿夹紧马腹,挽弓瞄准陆元畅的后心,无情的杀箭便对着陆元畅飞快地袭去。
只一瞬间,冯怀便在慌忙之中,感觉到陆元畅身子一阵僵硬,然后软软俯在自己背上,他害怕地问道:“老大,你怎么了?”
伤口因着战马地狂奔,散发着阵阵巨痛,那伤口之上,不仅有着痛觉,还渐渐发热起来,有毒!
陆元畅咬紧牙,双手无力地抱着冯怀的腰,让得自己不要被颠下马去,额头上泛着细细的冷汗,勉强说道:“我中了一箭,尚能支撑,你不必管我,快进林间躲避。”
冯怀听着陆元畅虚弱的声音,眼眶有些红,他此时状态并不好,胳膊上的伤口一直流着血,让得他有些头晕,身子也极为虚弱,可是感受到陆元畅将身体的重量加诸在自己身上,冯怀便知晓自己没有软弱的权力。
他与陆元畅是兄弟,虽然陆元畅升官极快,得王超与宋定天青睐,可是不管在汾城,还是在临边,她对于自己及其他三人,都是真心相待。他们相处不久,可是情谊深厚,刚才在戎狄营中,若不是陆元畅奋力护着自己,若不是她为自己断后,以自己的能力,是绝对不能逃脱的。
铁铮铮的硬汗冯怀,在此刻,回想着与陆元畅相处的点点滴滴,听着后头越来越近的马蹄声,感受着自己背上越加沉重的身子,英雄泪,缓缓滑落,清澈的泪,划开了脸上的血痕,晕染着敌人的鲜血,飘散在风中。
“啊~”
冯怀大吼一声,重重地踢着马腹,向林中飞去。
村里有个姑娘 第85章 宋定天的能耐
晴朗的清晨,天显得极为高远,初阳的微光,开始照亮整片大陆。山间小林被浓雾所笼罩,白烟袅袅,如梦似幻,夹杂着微风,不断变幻着优美的形状。朦胧的林间,响起了鸟儿清脆的晨叫,欢快而又跳动,生机勃勃。
在鸟声之中,突兀地响起了沉重的步履之声,粗重的喘息声,随着阳光慢慢驱散浓雾,单薄的人儿显现出来。
一个瘦小的人,背着另一个瘦削的人,在林间艰难前行。喷出的热气,很快被寒冷的空气所袭卷,化为点点白晶,覆在那人杂乱的胡渣上,那人的额头,不断有冷汗冒出,那人的眉头,紧紧深锁着,那人的脊梁,被压得深弯,那人的胳膊,被随意包扎,上头渗着鲜血。
“老大,你要撑住!”冯怀双腿微颤着前行,嘴中喃喃道,他觉得自己眼前的路既遥远又崎岖,他快要撑不下去了。
是的,冯怀真的撑不下去了,昨夜他趁着漆黑的夜色与林间的复杂地形,险险避开了花尔布勒的追击,背着重伤的陆元畅赶了一夜的路,他自己本就失血过多,能撑到此时,不过是心中的信念支撑着他。
他不能死,陆元畅也不能死,他们都要平安回去,因为他们都有着至亲至爱的家人在等着他们。
冯怀虚弱的声音,并没有唤醒陆元畅,陆元畅与冯怀瑟缩发冷的身子不同,她满脸潮红,整个身子都是极为滚烫,背上的毒箭已被冯怀拔去,那伤口处,不断有黑血渗出,散发着腥臭的味道。
“老大,你一定要撑住,嫂子还等着你回去呢!”
冯怀不停地激励着陆元畅,也为自己鼓劲,可是,随着初阳的高升,他感到自己的身子越来越虚弱,双腿虚软异常,眼前的路,开始变得摇晃不定,一时重影,一时跳动。
“啪~”
林间极不合谐的声音响起,终于,两个人都倒在了冰冷的大地上。
临边城,大将军府的书房中,两个男子无声地坐在那里,气氛显得极为压抑。
“舅父,两日了,陆元畅与冯怀还没回来。”王超沉重地说道。
宋定天默默地听着王超的话,眉头微皱。
陆元畅与冯怀前夜离去,若是行动顺利,昨日便能回来,可是到此时尚未现身,怕是凶多吉少。
昨日因着陆元畅两人迟迟未归,戎狄也未来攻城,宋定天便又派了人去戎狄驻扎地夜探。
今日清晨探子回报,戎狄军营被大火烧过,死伤无数,只不过探子不敢进营中一探,故而其他有用的消息都没有探查到,自然也查不到陆元畅两人的行踪。
宋定天猜测那把大火是陆元畅放的,心中暗恼她年少轻狂,虽说大火让得戎狄损失不少,可是身为探子,以探听情报为主,以保全自己为要,如何能如此轻率作出惊人之举,逞一时之快。要知道,个人安危事小,国家大义事大,这样的陆元畅,让得爱材的宋定天不免有些失望。
到底还是太年轻了!
埋怨是一回事,宋定天依旧派了不少人去附近搜寻,两人失踪只有两个可能,要么被戎狄所擒,要么重伤出逃。自己精心培养的斥候死得够多的了,希望这两个年轻人能活下来。
“舅父,戎狄军营被烧,想是陆元畅所为,咱要不趁此时机,出兵攻打!”王超比宋定天更看中陆元畅,但王超是个军人,在战场上,一向冷酷无情。
“好!”
宋定天赞赏地看了王超一眼,其实自打探子回报戎狄军营被烧,宋定天便已开始布署兵力准备今夜行动,据他观察,花尔哈及那五万兵马当不在此地,若不然,就凭陆元畅两人,如何能轻易得手。
升帐点兵,微白头发的宋定天显得极为凌厉,他这几月忍得太久了,此次他抱着必胜信念,要一战定乾坤。
布署了攻略阵势,留下两万士兵守城,宋定天带着三万精锐私兵,以及自己的嫡系大将,趁着月明星稀之际,向戎狄伸出了死亡之手。
今夜北风刮得正盛,宋定天没有采取强攻,毕竟自己的兵力远远少于戎狄,他想到陆元畅的馊主意,便派人在上风处引燃大火,一时间,戎狄军营在火烧之后的两日,再次面临了一场大火。
火势趁风而起,在这个干燥的北方初春,根本无法扑灭,哈尔布勒阴郁地看着火光冲天的军营,心头闪过一丝不安的情绪,今夜的大火,比之前夜,似有些不同。这几月压着临边攻打,花尔布勒早将宋定天当成了缩头乌龟,当成了保守的老者,他不听属下的劝诫,依旧在原地扎营,谁想他的狂妄自大,让自己吃到了苦果。
百战之将,总有些战场上的敏锐嗅觉,哈尔布勒命人擂起战鼓,制止了士兵们救火的无谓行动,点齐六万保存战力的军队,带着公主,丢下伤病者,夺营而出。
只是花尔布勒地仓促出逃,并没有期待的那般顺利,戎狄奔袭至一里外,被发现自己被大周军队包围了。
寒风夹杂着火光,泛出死亡的气息,花尔布勒看着大周阵前的宋定天,脸上露出了狠戾之色,他早想与这个成名已久的大周名将一决高下,没想到两人的交锋会在今夜!
花尔布勒一直被花尔哈及所压,心中早有不满,他自恃武艺兵法不比花尔哈及弱,那人只不过比自己大三岁,却事事都要以他马首是瞻,今夜他要向花尔哈及证明,他花尔布勒才是戎狄真正的王者!
宋定天见哈尔布勒很快便压住了士兵的骚动,携六万之势要硬拼他的三万精锐,眼中没有丝毫情绪,那睥睨天下舍我其谁的气势,开始慢慢笼罩着自己的士兵。多月以来,大周被戎狄压着攻城,心中早就憋了一肚子的气,特别是宋定天的三万私兵,一向是战场上的长胜军队,哪里能咽得下这口窝囊气。
战鼓擂起,火光冲天,花尔布勒手势一挥,上万骑兵向着宋定天狂奔而去,宋定天冷静地看着骑兵的威武之势,当他们奔袭至过半处,他快速挥下手势。
传令者在阵前狂奔,用着嘹亮的声音高喊:“弓箭手,准备,放箭!”
一声令下,戎狄骑兵下一刻便纷纷倒地,不过依旧还有七成骑兵越过了箭阵,向着宋定天而来。
花尔布勒见冲锋骑兵越过了箭阵,便下令让第二拨骑兵冲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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