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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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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买回的小娇妻竟然是? 作者:雁栖苍梧

    正文 第22节

    她买回的小娇妻竟然是? 作者:雁栖苍梧

    第22节

    一番商议,却无全万之策,宋定天留了王超与陆元畅,让其他将军先行离去休息。

    “阿元,此地无外人,你若有良策,可详细说来。”宋定天也不拐弯抹角,开门见山地说道。

    陆元畅闻言,眼角跳了一下,而王超则是转过头去,惊讶地看着陆元畅。

    “阿元,战事紧急,你且随意说罢,万事有大将军决断,就是说错了也无妨。”王超期待地说道。

    陆元畅也明白现下局势紧迫,既然大伙儿都没想出好对策,自己不若试上一试。

    “大将军,王将军,属下猜想,花尔布勒真正的目标,不是绥远,而是临边。”陆元畅大胆地猜测道。

    “此话怎讲,他在临边一败涂地,难不成还敢再来?”王超怀疑地问道。

    “北境边境漫长连绵,花尔布勒为何独选绥远?”此时的陆元畅,再次表现出王超所熟悉的那副“奸诈”模样。

    “为何?”王超没想过花尔布勒的目的,先前只思考着对策。

    “绥远只有两万兵马,战力不强,花尔布勒选了它,看似要一举破城进入北境腹地,属下却不这样想。”陆元畅淡淡地笑着,自信地说道:“以戎狄军的战力,要攻破只有两万兵马驻守的绥远城,并不是难事,绥远被攻十日,却是安然无恙,这怕是花尔布勒的奸计。”

    “阿元,你就不能一口气把话说完吗?”王超被陆元畅吊足了胃口,焦急地说道。

    陆元畅并不理会性急的王超,她对着宋定天说道:“大将军,绥远多山,若是戎狄攻下,并不敢走坦途绕道临边,要进入北境腹地,只怕要翻山越岭了,戎狄多骑军,这于他们来说,极为不利,花尔布勒手中有我大周北境军防图,怎会不知攻绥远的弊端。”

    “此话有理。”宋定天点头说道,这也是他在想的疑虑。

    “属下猜测,花尔布勒的目的,当是吸引我大周兵力前往绥远,趁临边空虚,急速攻城,到时临边城破,花尔布勒会沿着官道直趋南下,那时,蛟龙入水,无可阻挡。”陆元畅淡淡地说道。

    “没想到花尔布勒一匹夫,居然还有如此谋略。”王超闻言,可是坐不住了。

    “可是绥远多山,有利有弊,若是城破,他走山路艰难,咱们追击也会困难重重,若是让他绕出群山,情况并无任何好转。”宋定天的思量不可谓不全面。

    “属下也作此想,故而觉得绥远当救,只是这救法,却不能硬碰硬。”陆元畅拱手说道。

    “你可有法?”王超问道。

    “此战非人力所能为之,不过老天佑我大周。春意绵绵,积雪消融,阻水于山,借俯冲之势,诱敌于低洼之地,到时,凭他骑军再彪悍,再迅速,怎敌得过水龙王之威!”陆元畅自信满满地说道,她多年熟习北境山风之貌,终是派上了大用场。

    “妙计!”王超拍着大腿激动地说道。

    “哪处是低洼之地!”宋定天才不会被陆元畅随意糊弄了,他闪烁着凌厉的大眼,严肃地问道。

    “绥远城!”陆元畅镇重地说道。

    “什么!”王超不可信置地问道,大水淹城,那城中的军民,可不是都得陪葬。

    “陆元畅,你可知自己说些什么?”宋定天这话语气颇重,至少,陆元畅站得虽远,已感受到了宋定天的怒气。

    “大将军,让绥远守将放百姓早早离城,士兵在城中引诱花尔布勒注意力,到时佯装不敌,及时撤军入山中高地,可将损失减至最低。”陆元畅顶着宋定天的强大气势,毫不犹豫地说道。

    “若是不能及时撤离,又当如何?”宋定天沉声问道。

    “为保千万黎民百姓,何惜一城!”陆元畅单腿跪地,镇重地说道。

    宋定天紧紧盯着陆元畅年轻的脸,那脸庞之上,有着自信,有着狠戾,有着果决,有着破釜沉舟的坚毅。

    “我与你一万兵马,可否将敌军歼灭?”

    “还请大将军让王将军领兵,属下敢立军令状,若不破敌,当以死谢罪!”陆元畅信誓旦旦地说道。

    “大将军,末将愿同领军令状!”王超紧随跪地,他相信自己的实力,更相信陆元畅的谋略。

    “好!拿笔墨来!”宋定天大声说道,有一亲随小将端着纸笔前来,陆元畅与王超两人毫不犹豫,坚定地写下了军令状,最后,用牙咬破了自己的手指,按上了鲜红的手印。

    “时不我待,今夜你二人便领兵出发,全速敢至绥远救援,誓要将戎狄十万兵马,留在我大周的土地上!”宋定天亲自倒了送行酒,端正两人面前,期盼地说道。

    “若不破敌,以死谢罪!”陆元畅两人端起酒碗,豪气冲天,把头一仰,吐下了辛辣的送行酒。

    一万军马,举着火把狂奔,宋定天站在临边城头,迎着微暖的夜风,看着火龙一般的军队,心中很是欣慰,陆元畅终是成熟起来,懂得果决,懂得取舍,此战若胜,他必要将此人留在自己身边,悉心培养,为王超留下得力之人。

    陆元畅走得很匆忙,她连自己的军帐都未归,韩书萱得到亲随小兵的通传,才知道陆元畅有要事离城了。

    如此一来,韩书萱心中便极为不踏实,她有着陆元畅的庇护,才能在军中安稳度日,可是她虽不太出帐,但也知晓很多人一直盯着她,现下没了陆元畅在身边,自己如何能避过那些人的垂涎。

    韩书萱是嫡女,因着阿爹与威远侯府有些交情,王超才对她照顾一些,给了温和年轻的陆元畅。与韩书萱同来的,还有她不少姐妹,前些日子,她便听闻自己的一个庶妹,不堪忍受日日被人凌、辱,已撞墙自尽。

    兔死狐悲,这样的结局,如何是韩书萱这种千金小姐能忍受的。她躲在背窝中,蜷缩着身子默默流泪,回想着这一月的宁静生活,不禁对陆元畅起了无限的思念。

    这个人,很温和,很友善,有教养,懂礼仪。两人未曾同睡一席,可是日日相对,让得韩书萱不免也起了一些心思。她现下,已不再是京师中享受富贵的千金小姐,而是朝不保夕的军妓,最最低等的贱民,她已无未来,跟了陆元畅,则是最好的选择。

    韩书萱知晓陆元畅已有妻室,且深得她的敬重爱惜,韩书萱自认以自己的身份绝不可能成为陆元畅的正妻,那么,许是做个妾,也是好的。至少,跟着陆元畅,她不必担心自己以后的日子,也不必遭受庶妹那样的待遇。

    这一夜,韩书萱在一场又一场乱梦中度过,一时梦见自家依旧平安,一时梦见陆元畅对自己倾心相待,一时梦见自己被众多士兵凌、辱,一时又梦见陆元畅身死沙场。

    她惊吓而醒,发觉帐外天已微亮,眼角的泪,如断线的珠子般划落,因为她发现,当自己梦到陆元畅身死之时,居然会有心痛的感觉,原来不经意间,情根已种。

    村里有个姑娘 第91章 绥远大捷

    “王将军,您可来了,再无援兵,末将怕是守不住了。”绥远守将秦一正看到王超带着大军赶到,顾不得满身血迹,激动地说道。

    王超看了眼刚下战场的绥远守军,多半带伤,战力保存完好的居然只有五千多人,可见战事之激烈,不过他见惯了这种场合,只是淡淡地说道:“秦都尉,守城之事,还要劳烦你多担待。”

    “王将军,您这是什么意思?”秦一正闻言,一下子急了,外头还有十万戎狄大军,让他这些伤兵残将怎么守。

    “你且作出奋死保城的样子,切莫让花尔布勒发觉我等来了,其他的事,便交由本将军解决。”王超看着陆元畅,问道:“三日可够?”

    “属下不知,上山后观察地形才能确定。”陆元畅谨慎地说道。

    “秦校尉,你快速将城中百姓转移至后方山中高地。”王超说道。

    “王将军,末将几日前怕绥远守不住,已将百姓及重伤士兵全部撤离。”秦一正发觉王超带人前来不是为了守城,而是另有大计,心中才稳了一些,不过王超只带了一万兵马,就算是天兵天将,也敌不过戎狄十万大军。

    秦一正只盼着王超受了宋大将军妙计,让绥远化险为夷才好。

    “如此甚好,秦将军先去料理伤兵事宜,待安顿后,本将军自有布署。”

    是夜,陆元畅带着两千精兵上山勘察。

    绥远城,三面环山,在东北面有一片坦途,如口袋状,向戎狄敞开,花尔布勒便是从该处进攻绥远城。夜晚休战,花尔布勒领兵退出口袋,在袋口处扎营,是以封锁绥远,闲人莫进。

    陆元畅听了冯怀探得的情况,心中自有思量,她带兵上了两侧的鹿角山与牛头山。鹿角山在东,山势平缓低矮,森林茂密,牛头山在西,山势高峻险要,山头冰雪已融,汇成小溪流至山下。

    陆元畅知道局势紧迫,绥远城已守不住几日,便当夜命士兵伐树建坝,拦截雪水,不过水量尚有不足,积水成河需些时日。

    王超在城中也不得闲,带着士兵拆毁房屋,多备防城机械,又命秦一正选取伤重者,让他们带着不远处的百姓,向临边城而去。

    花尔布勒第二日一早,又来攻城。他的身边,还有三公主。三公主坐在马背上,看着视死如归的绥远守军,心中很是复杂。

    死的是同胞,攻的是母国,自己掌握的是敌人,这可不是天大的笑话,不过为了皇兄,为了自己,死一些人又当如何。皇座上的那个老头子,昏庸无能,这天下也是时候换人了。

    三公主的淡笑,很美,很狰狞,她那大大的桃花眼,一直观察着城头上的守军,还是那些人,宋定天到此时都未调兵增援,这不禁让得她极为失望,难不成,宋定天真要舍弃绥远吗?

    这一仗,绥远守军死伤无数,戎狄大军也损失不少,城外的护城河,已被尸体填满,散发着阵阵恶臭,很多死去的士兵,连日被泡在河中,已是面目全非。

    “阿元,山上如何?”王超有些沉不住气,今天一仗,绥远守军差不多已打完了,明日若是戎狄再来攻城,自己的士兵若是不上,绥远城怕是要守不住了。

    “还需一日。”陆元畅无奈地说道,北地春意渐浓,但水量增长还是缓慢了些。

    “还需一日?”王超微眉,这一日当如何守城?

    “王将军,切勿心急,属下已有良策。”陆元畅上前附耳,在王超耳边极小声的将自己的谋划说了出来。

    第二日,花尔布勒果然再来,王超依陆元畅的建议,用自己的人换上了绥远守军的战服,加入了城防大战,绥远将士顿时士兵大振,让得原本就要陷落的绥远城居然如坚强的碉堡一般,不管戎狄大军如何攻城,都巍然不动。

    “花尔布勒,宋定天已向绥远增兵。”三公主在晚间进入了花尔布勒的营帐,将自己的发现说了出来。

    “可敦,您如何知晓?”花尔布勒惊讶地问道。

    “今天城上的守城士兵,作战力极为惊人,怎可能是连日疲于应付的绥远守将?”三公主不屑地说道,花尔哈及确实了得,可是花尔哈及的这个亲兄弟,着实头脑太过简单。

    “可是我未见城上有陌生面孔出现。”花尔布勒狡辩道。

    “你若能看出,临边一战也不会败得如此惨烈。”三公主轻笑道。

    “你!”花尔布勒被面前这个云淡风清的女子激怒,拍案而起。

    “信不信随你,若是再败,你们戎狄二十年内,都将无一战之力。”三公主根本不怕花尔布勒,轻飘飘地扔出一句话,便妖娆离去。

    回到帐中,三公主卸下了平静的假面,心中的不安迅速蔓延,她看到小繁正为她准备沐浴更衣,便一把将小繁的衣服扯去,压在榻上发泄。

    小繁受了惊吓,想要挣扎,可是三公主不依不饶,快速扯掉小繁的底裤,在下头还是一片干涩中,强行进入,快速动作,以残暴,来压制心头的恐惧。

    这一切,陆元畅并不知晓,她在山上查看了水量,又命人加快砍树的速度,自己坐在山头,对月而望。

    明日一战,誓要取全功,芙娘,明日之后,我们就能见面了。

    第二日的清晨,乌云遮天,风中带着冷意,整个绥远之地,都弥漫着萧瑟与压抑。

    花尔布勒不信三公主的话,又带着士兵前来攻城,只是今日城头的守军,似乎作战极为不力,才经历了三次攻城,便已显出疲态,隐有破城之危。

    花尔布勒怎会放弃这大好机会,见城头守军人数骤减,便命人擂起战鼓,全军压上。箭失,石块,红油,尸体,不断从城头落下,嘶喊声,哭泣声,愤怒声,咆哮声,此起彼伏。

    绥远城破!

    “开闸!”

    陆元畅抓住时机,一声令下,大水夹杂着石块木料,向绥远城奔涌而去,牛头山险要之山势,此时尽露无余,那冰冷刺骨的滔滔雪水,自山上奔下,端得是惊天动地,花尔布勒带着大军才刚进城,便被大水冲得七零八落。

    “不好,中计,全军快出城!”花尔布勒根本来不及欣赏绥远的残破,扯着嗓子大声喊道。

    可是戎狄士兵,不是被大水所淹,就是被石块木料撞晕,他们都是旱鸭子,哪里能在大水中保持冷静,一时哀嚎四起,那不并宽大的城门处,挤满了逃生的士兵。

    死了多少人,花尔布勒已不想知道,他只想带着三公主一起逃出去,不然,他的下场比死还要惨。

    终是戎狄战马立了功,花尔布勒与三公主在骑军的保护下,狼狈地逃出了绥远城,他逃得很仓皇,根本不管城里被泡在冰冷雪水中的几万士兵。

    只是当他们逃至鹿角山下,死亡的气息越来越浓。

    山上滚滚火球下落,瞬间便将他们湿透的战衣烘干,点燃,哀嚎声极为凄惨,响彻整个山谷。

    “宋定天,我誓要将你生擒活捉,生吞扒皮!”花尔布勒看着身边的一片火海,气得浑身发抖,他仰天长啸,在亲军的保护之下,向着东北方逃去。

    三公主见状,脸上再也挂不住自信的笑容,五年的精心准备,今日功亏一篑,这是命!

    山洪奔涌,大火奔腾,吞灭了戎狄十万大军,逃脱了花尔布勒与三公主。

    只是,穷途末路的戎狄残余,在山口处,遇上了等待多时的王超军团。

    王超的脸上,有着死神般的笑容,他太佩服陆元畅了,这个年轻人的脑袋中,总有着如此之多的“奸计”,“奸”得真令人舒畅。

    一人,可胜千军万马!

    “阿元,你说我们如何对待这些丧家之犬?”王超轻松地问道。

    “花尔布勒,死,公主,活捉。”陆元畅平静地说道,那个曾经的纯真少年,此时已成熟,杀人,一点都不可怕,杀多了,也就习惯了。

    “好!”王超开心极了,这正合他的意,他对着身后的士兵,豪气冲天地说道:“将士们,为了我大周,为了我们身后保护的家人,战!”

    “战!战!战!”

    不需要擂鼓助威,大周士兵早已斗志昂扬,勒紧缰绳,夹紧马腹,高举长枪,向花尔布勒的残兵冲去。

    “杀!杀!杀!”

    王超冲天之势,如离弦的箭一般,陆元畅紧跟而上,抽出家传短刀,带着坚毅的斗志,向着敌人而去。

    什么叫摧枯拉朽,什么叫残酷碾压,三公主今日再一次见识到自己国家的战力,戎狄彪悍的骑军,在宋定天的精兵面前,如小儿一般的脆弱。

    只两个冲杀来回,两万骑军不敌王超八千精兵,一败涂地。

    “快带可敦离去!”花尔布勒气急败坏地喊道,自领残兵断后。

    王超太过霸气,就算是马背上长大武艺超群的花尔布勒,也阻挡不住他的攻势,他们且战且逃,见三公主已逃远,花尔布勒居然回马,要与王超决战!

    王超大笑迎上,飞龙夺魂枪之威,震慑全场,花尔布勒还想着自己能与王超拼个三百回合,没想到只三招便被挑下马,死不瞑目。

    “王将军,公主逃脱。”王超亲随回报。

    “不会!”王超淡定地说道。

    果然,当王超将所有战俘全部灭口之后,陆元畅压着三公主回来了。

    “将军,属下幸不辱命!”陆元畅命人将三公主压了过来,自己单腿跪地说道。

    “哈哈哈!哈哈哈哈~你真乃本将军之福将也~”王超看着狼狈的三公主,笑得不能自己。

    “王超,你竟敢如此对待本公主!”三公主被人压在地上,愤怒地说道。

    “你,通敌卖国之人,死不足惜!”王超冷冷地说道,为了大周,为了北境,为了敏儿,他一定会让三公主生不如死!

    “将军,咱们尽快回城清剿余孽,以成全功!”陆元畅很讶异王超对三公主的仇视,她可不想在这紧急关头将时间浪费在这个女子身上。

    “好!将士们,咱们回城!”

    回城之路,颇为吓人,山坳之中,散发着焦臭味,满地的焦尸,面目全非,两边的山火,还在蔓延,因着回军太过及时,还能看到有些戎狄士兵,还在火海中挣扎。

    “将军,属下在此地严守,有逃余者,皆已剿灭。”留守鹿角山的守将报。

    “很好,结果此地,快速回城。”王超说罢,并不停留,带着大军直奔绥远城。

    到得城下,就见城中守军在与戎狄残余厮杀,王超直接带兵全歼,一个活口不留。

    余下几日,王超在陆元畅的协助下,疏水通渠,建房盖屋,绥远百姓陆续回城,重建家园。

    三公主则被王超关进地牢,严刑拷打,只几日功夫,高贵靓丽的三公主已是遍体鳞伤,奄奄一息。

    宋定天上表,为陆元畅表功升至前军中郎将,王超升至骠骑将军,京师接到宋定天大捷战报,朝野震动。

    病中的皇帝,就算千万个不愿意,也只得顺应民意与朝中大臣,加封镇国侯,大司马大将军,北境都督宋定天,为太子太傅,镇国侯世袭罔替,宋家三子皆被封侯,镇北军全军犒赏,一应上表俱悉接纳。

    全歼二十万余戎狄大军,是近五十年内未有的大功。举国欢腾,百姓奔相告走,北境更是沸腾,汾城中的顾小芙,听到陆元畅升至中郎将,喜极而泣,他们陆家,终是脱籍了,世代枷锁,今日终是解开。

    可就在一片喜气漫天之际,宋定天接到八百里加急战报,花尔哈及突现北境腹地,狂攻奉关,奉关誓死保卫,花尔哈及军中缺粮,分兵向东,攻占了汾城!

    陆元畅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汾城陷落,她的芙娘,危矣!

    村里有个姑娘 第92章 援军在哪儿

    王超见陆元畅听闻军情,居然腿软一屁股摔倒在地,心中大为惊讶,忙过去扶她起身,担忧地看着她惨白的脸,问道:“阿元,你这是为何?”

    “不可能,这绝不可能!”陆元畅紧紧抓住王超衣领,瞪着通红的双眼说道:“汾城驻扎一万士兵,战力惊人,汾城墙高城固,怎会短短一日便被攻下!”

    “阿元,你要冷静。”王超不计较陆元畅的无礼,安慰道。

    “冷静,你让我如何冷静,我的妻子,我的干爹干娘,我的亲人都在汾城,你让我如何冷静!”陆元畅双手发力,让得王超脖子被勒住,满脸通红。

    “若不冷静,你如何去救他们!”王超一把将陆元畅甩了出去,摸着脖子说道。

    陆元畅被这个消息,打击得乱了方寸,她坐在地上,无助地看着王超:“将军,城破人亡,就算收复汾城,那还有何意义!”

    “你先看这个,再与我说话。”王超知道陆元畅重情义,与顾小芙更是情比金坚,这种事他劝不了,只能由陆元畅自己消化。

    陆元畅匆匆接了军报,焦急地看着,然后,她一跃起身,对着王超说道:“将军,咱们马上回临边,出兵攻打汾城!”

    王超带着陆元畅与数千精兵回临边,路上风驰电掣,两旁的路边小黄花,看得极为灿烂,山中的绿叶,冒起了鲜芽,春风拂暖,阳光普照,可是所有的美丽景色,都无法入陆元畅的眼,她此刻脑中,被汾城占据,被顾小芙填满,只盼着战马能快一些,更快一些,最好立刻赶到汾城,将顾小芙,将家人救出。

    汾城陷落,始料未及,以汾城的实力,就算花尔哈及全力攻伐,撑上旬日半月等待援兵绰绰有余,可是,谁也没想到,北城守将福大河,居然会叛变开城门。

    这个福大河,并非王超嫡系,而是汾城前守将留下来的,福大河驻守汾城已五年,因着对城中各处极为了解,王超在到任之时让他依旧守北门。王超万万没想到,他在汾城腥风血雨打击奸细,到头来,奸细居然就在自己的眼皮底下!

    陆元畅等人马不停蹄赶至临边,直奔大将军府。

    “大将军,请与末将两万兵马,末将定要将花尔哈及碎尸万段!”陆元畅双腿跪地,对着宋定天重重磕头,每一下,都是那么用力,王超快速拉起陆元畅,说道:“阿元,你这是做什么,凡事大将军自有决断,你莫要冲动。”

    陆元畅推开王超,双膝匍匐至宋定天面前,声泪俱下地说道:“大将军,末将自幼失孤,得干爹干娘悉心抚养长大,生恩不如养恩,如今干爹干娘正被困于城中,岌岌可危,朝不保夕,末将若不能将他们救出,如何有脸告慰天上的爹娘。”

    宋定天看着额头磕红的陆元畅,安慰道:“你且先起身,冷静一下,咱们再作谋划。”

    “大将军,咱们如何能慢慢谋划,时不我待,再晚,汾城怕是救不得了!”陆元畅不依,流着泪哀求道,她此刻已心乱如麻,只知发兵攻打,将顾小芙救出来。

    “啪~”

    重重一巴掌落下,陆元畅觉得脸火辣辣的,鼻间有温热的液体划落,宋定天收回发麻的手,指着陆元畅痛心疾首地说道:“那城中,不仅困着你的家人,还有很多人,那些都是我大周子民,我等身为大周军人,怎有不救之理!”

    “你太令我失望了,那个冷静睿智的你去哪儿了,那个沉着无畏的你去哪儿了,你看看现下的自己,像什么,又哭又求,又跪又赖,这样的你,如何领兵收复汾城!”

    “外头的士兵,有爹娘,有孩子,有亲人,难道要我将他们交到这样的你的手中,让他们白白送死,你的家人是人,他们难不成就不是人了!”宋定天怒不可遏,又狠狠甩了陆元畅一巴掌。

    王超心惊地看着宋定天,他跟随宋定天十多年,从未见他如此气愤过,爱之恨,责之切,绥远一战,陆元畅表现出了惊人的谋略,不仅王超极为欣赏,宋定天更是赞叹有佳,直把陆元畅当作自己的子侄看待,现下陆元畅如此脆弱,怎能不让他伤心。

    “大将军,息怒。”王超上前拉住宋定天,怕他再打陆元畅。

    陆元畅被宋定天扇了两巴掌,到底是安静下来,喃喃道:“大将军,末将无能。”

    “你给我回去好好反省,待看完情报,待像个军人,再来与我说话。”宋定天甩开王超,回了内室。

    陆元畅失魂落魄地回了自己的军帐,韩书萱早接到了亲随通报,准备好热水酒菜,满心欢喜等待着陆元畅。

    陆元畅离去的日子,确实有不少眼馋之人想强要她,不过都被陆元畅留下的亲随挡了回去,这让得韩书萱不免燃起了希望,她猜测陆元畅应是在乎自己的,不然一个小小的军妓,怎会让她如此上心。

    “将军,您这是怎么了?”因着陆元畅升官了,韩书萱对她的称呼自然也改了,只不过她没想到,离别后的重聚居然是这样的,没有意气风发,没有少年得意,只是一个神色暗淡之人,披头散发,风尘仆仆,两颊红肿,神不守舍。

    “萱娘,给我倒碗酒来。”陆元畅低沉地说道。

    “将军赶路辛苦了,不若先用些饭菜饱肚,再喝酒罢。”韩书萱将酒碗端了过去,轻声劝道。

    “当初在洛溪村时,芙娘也是这般时时归劝,不让我喝酒。”陆元畅仰头,将酒全部灌入自己嘴中。

    韩书萱默默地为陆元畅添酒,不敢作声,陆元畅嘴中的“芙娘”,她知道是陆元畅的妻子,这个女子在陆元畅的心中,怕是谁都越不过去。

    军帐中,安静一片,一个失意人,喝着闷酒,另一个伤心人,虽离那人很近,可是她觉得那人离自己太过遥远。

    酒尽灯灭,陆元畅躺在地上,眼角流着泪,芙娘在家等着她回去,可是她纵有天大本事,此时却被困于此,她救不了芙娘,救不了。

    韩书萱在临睡前,隐约听到陆元所说了一句话。

    “芙娘不许我喝酒,喝多了便要罚我穿女装,其实芙娘不知道,我真的很喜欢那一身红妆…”

    一夜安眠,让得陆元畅终于冷静下来,宋定天说得没错,现下的她,根本没能力去救顾小芙,去了也是送死,还得拉着自己的同袍陪葬。

    她梳洗过后,便赶去大将军府,自有师爷整理了完整军情让她过目,待她看过所有情报,才发现汾城并非不可救。

    当日凌晨,花尔哈及带着两万军马,由福大河开城门进入汾城,对着汾城展开大屠杀。城外驻扎的一万士兵赶来之时,城门已闭,他们由王超副将带领,全力攻城。

    汾城易守难攻,进城的花哈尔及占据了优势,守军屡攻不破,死伤不少。所幸城中的徐文武机智,当机立断关闭内城城门,组织了将军府亲军及城中贵族私兵,坚死守城。花尔哈及被内外夹攻,一时间占不住上风,只与城内外守军硬耗。

    花尔哈及本想调集奉关三万大军前来援助,可惜那三万人马,被奉关守将拖住,他们一跑,奉关开城直追,他们回攻,大周士兵便撤入关中,让得戎狄大军疲于应付。

    “末将向大将军请罪。”陆元畅跪地说道。

    “起身罢,若是清醒了,便来与我分析军情。”宋定天微微点头说道。

    一只老狐狸,与一只小狐狸,在书房内交头分析计策,幸好王超昨夜已带兵赶去奉关,不然这一幕若是让他见到了,估计又要头皮发麻了。

    “阿元,昨夜我本不想让你回去,怕你误事,今日见你如此机智,吾心甚慰,你去罢,两万大军两日前已开拔救援,你此去当谨慎用兵,心系天下,莫要感情用事。”宋定天语重心常地说道,这是他听了陆元畅的分析以后,才改变的决定。

    “没有国,何有家,末将谨记大将军教诲。”

    陆元畅回军帐,简单收拾一下便要上路,韩书萱见状,忙上前说道:“将军此去,万事小心。”

    “你且在军中待着,此处无人敢欺凌你。”陆元畅随口说道。

    韩书萱看着陆元畅走了,到底没将心里的话说出来,其实她只想告诉陆元畅,她会在这里一直等着她,可是韩书萱知道,她的等待,是没有意义的,而那个芙娘的等待,才会融进陆元畅心中。

    陆元畅带着少量亲军狂奔,失去了二十万大军的花尔哈及,其实只是强弩之末,北境之外,再无威胁,宋定天能从容调兵,不惧戎狄。

    奉关有两万兵马,再加王超带去的两万人,足以将三万戎狄大军歼灭。而陆元畅领两万与汾城外头的一万兵马汇合,也不惧花尔哈及,只是,内城兵力空虚,陆元畅唯一担心的,便是内城防守不力。

    戎狄一向有屠城的习惯,破城之后,不仅抢掠钱粮财物,女子壮汉,还会将看不上眼的人统统杀掉,以削弱对方的实力。人口,自来是国家的财富,大量损失劳力,于国无益。

    当然,这些陆元畅都不计较,她只知道,顾小芙还在内城,她要及时收复汾城,保住顾小芙的性命。

    汾城,内城。

    月儿高挂,但城中灯火通明,人声顶沸。

    “快替他包扎。”

    “这人治不得了。”

    “城中伤药将尽,当如何是好?”

    “娘子们,快些做饭,他们要回来用饭了。”

    嘈杂的内城中,每个人都动员起来,男子们上城头御敌,女子们煮饭包扎,照顾伤员。每日都有不少人死去,可是活着的人,却是越发的勇敢。

    贵族们当然不会上城头,可是他们也知若是城破,自己当是先死之人,于是将家中奴仆尽数派遣守城,又开了私库捐粮捐物。

    又守住了一日,所有的人都极为疲惫,不仅身子在连日的劳累中垮了下来,心里的弦也是一直绷着的。

    徐文武安排好城墙守备,命人修补加高,将死去之人运至空地,燃烧避疫。他走在内城街道,入眼皆是满目疮痍,不禁自问:还能守多久?

    西大街的一个拐角处,有一女子在喂一伤兵喝粥,徐文武见到,赶紧过去劝道:“夫人,您怎能干这些事?”

    “全城百姓都在为保城而尽力,这等小事,我为何不能做?”女子淡然地笑道,依旧不缓不急地将粥喂进伤兵嘴中。

    “可是,夫人您…”徐文武嘴里的话,被女子的一眼给堵住了。

    待女子喂完粥,挺着肚子起身,看着北边的天空,说道:“徐百户,你说援军会及时来到吗?”

    “夫人,在下不知。”徐文武也盼着援军早日赶来,可这种事,如何能猜测。

    “我有预感,她今夜会到。”女子淡淡地说道。

    徐文武顺着女子的眼光看去,突然间,北边天空,亮志了点点烟花,那是王超亲军特有的通迅信号:援军,来了!

    村里有个姑娘 第93章 终于见面了

    陆元畅率军赶到之时,及时燃起了信号,而内城中,紧跟着也亮起了烟火,陆元畅见状,不禁喜极而泣,终于及时赶到了,内城未破!

    陆元畅压抑着急于攻打的心情,下令全军整军休息,他们奔袭了三日三夜,早已疲惫不堪。在收拢汾城守兵之时,陆元畅得到了一个消息:花尔哈及进城当日,便已对外城屠城,四万百姓,葬身戎狄刀下。

    “欺人太甚!本将军定要将花尔哈及与福大河的首级,挂于城门示众,以慰百姓在天之灵。”到得此时,陆元畅才第一次升起了忧国忧民之思,她终于明白宋定天对她的教诲,整整四万人的性命啊,那些都是无辜的人,何罪之有,居然要遭受如此对待!

    第二日一大早,陆元畅便开始攻城,戎狄善骑,守城则是短板,而大周士兵则恰恰相反,攻城守城都极为上成,才一开战,花尔哈及立即发现伤亡速度太过迅速,这偌大的汾城,有四门之多,陆元畅齐攻北门与西门,让得花尔哈及压力颇大。

    “想要汾城,我要让你成瓮中之鳖!”陆元畅一个甩手,鼓点便开始变幻节奏。

    “咚!咚!咚!”

    沉重的鼓点响起,每一下,都敲在了戎狄士兵的心上。

    数十台重型攻城武器,慢慢向汾城挺进,花尔哈及看着那些需要数十人推动的攻城器械,心头不由紧了紧。他不太懂这些,可是福大河却是颇为熟悉,这些器械,是攻城利器,一下子出现数十台,那威力很是惊人。

    花尔哈及看着城下气势汹汹的大周军队,心中疑虑,大周北境居然能集结那么多士兵来收复汾城,着实让人不解。以他的猜想,就算宋定天干掉了他二十万大军,大周也必定损失惨重,无法调集兵力来围堵他。

    他翻山越岭走密道进入北境,可不想两手空空就回去,听闻自己的二十万大军全军覆没,心中的震惊可想而知。可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他若不能在大周这里捞到好处,如此这般回戎狄,必是死无葬身之地。

    他的疯狂,也是有依仗的,二皇子已加紧行动,只要他能撑到二皇子登基,北境之地,尽入他之手。

    在哈尔花及还在做梦之时,他的恶梦终于来临了。

    投石机不断将火球与石块抛至城上,汾城城头顿时乱作一团,在投石机的掩护下,冲车缓缓来至城下,开始了猛烈的攻击。云梯升起,大周士兵如狼一般向着城上爬去。

    外城的猛烈进攻,让得内城得到了片刻喘息,戎狄不能首尾相顾,只得抽调兵力抵御陆元畅的进攻。

    徐文武将战力完好的男子们聚集起来,站在内城墙头,听着外城的厮杀声,等待着那一刻的到来。

    白日交换着黑夜,时光已经凝聚,几日了,陆元畅也闹不清楚,她只知道安排好人,对着汾城狂轰滥炸。

    是夜,王超带着得胜的士兵,赶至汾城助威,陆元畅不禁精神大振,开始向汾城发动总攻。

    “大汗,王超来了,汾城守不住了!”福大河对着花尔哈及焦急说道。

    “守不住?那便弃城!只要我活着,哼!”花尔哈及也扛不住了,嘴里说着狠话,却暗自布署,在夜深之际,自西城而逃。

    只是,他才跑出了两里路,便发现王超早已在那里等待着他。

    “花尔哈及,来罢,今日本将军要与你决战!”王超冷笑道,这一日,他盼得太久了。

    大周战神,草原苍鹰,在城外展开了大战。只是大漠苍鹰,在临死前都不知道,他那些看似精密的计谋,都被北城那个年轻的将军,在无意间粉碎了。

    是的,没有陆元畅的莽撞放火,就没有宋定天的临边大胜,没有陆元畅的巧妙用计,就没有王超的绥远大捷,不能不说,陆元畅在北境战役中,起到了关键作用。

    陆元畅见城破了,命人燃起信号,内城的徐文武见状,立刻带着一人与陆元畅里外夹击,汾城中尚未逃离的戎狄士兵顿时陷入了地狱。

    大战至黎明,王超带着花尔哈及的首级兴冲冲赶来,陆元畅亲手将花尔哈及与福大河的首级挂到了城墙上,全军单腿下跪,为四万惨死的汾城百姓莫哀。

    整齐的军礼,透着肃杀与悲壮,感染了汾城的所有人,这一仗,他们打赢了,可是,却输了自己的同胞手足,所幸,戎狄全军覆没,二三十年间,北境将迎来安宁。

    哭过痛过之后,便是举城欢呼,幸存的汾城百姓,都来犒劳士兵,场面极为热闹,百姓们为自己的英雄喝彩,尽情发泄着这几日的内心恐惧,士兵寻找着自己的亲人,与之拥抱,诉说着离别之思。

    “王将军,陆郎将,多谢你们及时赶到,救我汾城。”安乐伯与城中贵族,悉数到场,向浴血奋战的将士们行了大礼。

    陆元畅草草敷衍了几句,便在众人之中,寻找着那抹熟悉的身影,可是她看到了杨明,杨大娘,杨荣与珍娘,甚至祝家人都见到了,却是没有发现顾小芙。

    “干爹干娘,岳父岳母,阿元让你们担心了,请受阿元一拜。”陆元畅此时,没有身为将军的觉悟,她双膝跪地,向长辈们庄重地行礼。

    “快起来,打了那么多日的仗,累了罢。”杨大娘抹着泪说道,此时的陆元畅,极为狼狈,一身的鲜血,满脸的灰,哪个做娘的见了不心疼的。

    “干娘,芙娘呢?”陆元畅焦急地问道。

    “芙娘在家中等着你呢,说你喜欢吃她做的饭菜,要新自为你准备。”杨大娘说道。

    陆元畅闻言,忙寻到了被贵族围住的王超,请求道:“王将军,末将可否暂不回营,先回家去。”

    “你去罢,明日一早来将军府便是。”王超知道陆元畅记挂顾小芙,便纵容了她一回。

    “谢将军!”

    陆元畅拱手,对着王超深深长揖,然后一跃跨上战马,向着陆家小院奔去。

    被战火摧毁的汾城西大街上,一个年轻人,一骑绝尘,向着心中的家而去。

    近了,更近了,陆元畅看到了自家的烟囱冒着烟气,看到自家小院的院门半开着,她眼中的泪,慢慢盈满眼眶。

    芙娘,我回来了,阿元回来了。

    一脚踢开院门,小九便扑了上来,陆元畅抱着小九,将泪擦在了它光亮的皮毛上,沙哑地问道:“小九,阿娘呢?”

    小九舔着陆元畅的脸,回身带路,陆元畅疾步相随,在那个有些狭小的厨房中,终于见到了魂牵梦萦的人。

    她背对着自己,在自己到来之后,停止了忙碌的动作,双肩微微闪动,小手似在抹泪,原本单薄的身子,丰腴了,腰身不见了,可是陆元畅觉得,这是她见过的最美的背影。

    “芙娘,我回来了。”陆元畅的声音,已沙哑的如锯一般。

    女子闻言,低头垂泪,却是不敢回身看看自己的心上人。

    陆元畅走近,掰过顾小芙的身子,然后,她有些震惊,或者说,是狂喜。孩子保住了!

    陆元畅抬手,想摸摸孩子,顾小芙却是吓得后退一步,泪如雨下。她很想抱抱陆元畅,很想告诉她这是她们的孩子,可是她不敢,两女生子,画天下之大谬,除非陆元畅脑子有问题,才会相信她的话。

    “芙娘,你这是做什么,我回来你不高兴吗?”陆元畅一把抱住顾小芙,有些生气地说道,她日夜盼着回来,没想到等来的却是顾小芙的疏离。

    顾小芙拼命地摇头,哽咽地说道:“思君盼君,只待今日。”

    “芙娘莫哭莫怕,我回来了,以后再也不离开你了。”陆元畅闻言,这才好受一些,温柔地为顾小芙擦泪。

    “阿元,我…我…”顾小芙享受着陆元畅的温柔,心想这怕是最后的温情了罢。

    “芙娘,我能摸摸我们的孩子吗?”陆元畅小心翼翼地问道。

    “我们的孩子?”顾小芙不可信置地说道,她不知陆元畅是如何想的,会认为肚子里的孩子是她的。

    “芙娘,当初我怀疑你背叛了我,是我不对,我去临边,受过伤,才发现自己身子异于常人,这孩子,定是我的。”陆元畅耐心地解释,说道:“有孕之时,芙娘当是害怕了罢,又要担心孩子,又要怕被我怀疑,芙娘,一切都是我不对,你可愿原谅我的自私,可愿让我用一辈子向你赎罪。”

    顾小芙闻言,再也控制不住自己,这几个月,她一面期待着孩子降世,一面又害怕孩子出生,既要担心陆元畅的安危,又会想象陆元畅的背弃,她面上装着淡然的表情,可是心里的彷徨,又能与谁说。

    面前这个人,真真是自己的劫,这个人,是自己这辈子都绕不过去的,看到她平安回来了,看到她血战一身狼狈,看到她温柔小意求着自己原谅,顾小芙觉得,再也没有比此时更让人心安的了。

    顾小芙放肆地哭着,像个孩子一般,小手捶打着陆元畅,用尽了全身的力气,陆元畅如痴儿般地看着顾小芙,任由那不轻不重的小拳头落下,她知道顾小芙为了自己定是受了不少罪,顾小芙对自己的这片情,除了用一生相报,还有何法。

    打累了,哭够了,顾小芙抬手,寸寸抚摸着陆元畅狼狈的脸,成熟了,霸气了,穿着军服,顾小芙甚至能感受到陆元畅传来的杀气,可是那看着自己的眼,依旧深情满满。

    顾小芙吃力地垫起脚,将陆元畅拉下来,送上了自己的吻。这个吻,很激烈,火辣,两人不停地在口中转换阵地,你追我赶,那深深地吮吸,让得舌头发麻,那尽情的拥抱,仿佛在用灵魂诉说彼此的情谊。

    陆元畅突觉疼痛,发现顾小芙居然在自己的嘴上狠狠咬了一口。

    “你说了再也不离开我的,若是食言,我便咬你!”

    调皮的话,让得陆元畅开怀大笑。

    顾小芙牵起陆元畅的手,轻轻地按在自己的肚子上,谁想刚按上去,陆元畅脸色都变了。

    “他…他在踢我!”面对千军万马都面不改色的陆元畅,居然被胎儿一踢,吓白了脸。

    “以后你若是欺负我,我便叫孩儿为我出头。”

    “好,好!为你出头,都听你的!”

    陆元畅跪在顾小芙面前,将耳朵贴在了顾小芙的肚子上,听着孩子闹腾的动静,眼角划落一滴泪,幸福的泪。

    村里有个姑娘 第94章 反推

    烟络山林,山沈远照,逦迤黄昏钟鼓。 烛映帘栊,蛩催机杼,共苦清秋风露。

    这一夜,汾城醉卧,百姓共欢。

    陆家小院也是热闹异常,亲朋好友悉数到场,让得原本不大的小院显得非常拥挤,不过众人都不在乎这些,他们只想与自己的亲人在一起,享受这劫后余生的幸福。

    陆元畅由顾小芙伺候梳洗,姗姗来迟,在座的都是过来人,一见陆元畅神彩奕奕,顾小芙面带娇羞,哪有猜不到的理。

    顾小芙原本伺候陆元畅泡澡,要说这人,素了好几月,见了面能忍得住就不是人了。陆元畅由顾小芙帮着擦背,那白嫩的小手在自己身子上轻轻蹭着,因着身子笨重,顾小芙微张着红唇有些气喘,口吐芬芳,将陆元畅撩拨得心痒难耐。

    “芙娘。”陆元畅火热地看着顾小芙羞涩的脸,哑声说道,那语气中,透着求欢的信号。

    “你莫动。”顾小芙不敢迎上陆元畅的眼,到底两人分别多时,乍一见面,难免有些无所适从。

    “我们一起洗罢。”陆元畅抬起顾小芙的下巴,将心里的渴望尽数表达。

    “你脏死了,谁要与你一起洗。”顾小芙拍开陆元畅的手,想要逃离,可是她行动缓慢,刚转身就被陆元畅抱住了。

    陆元畅坏心眼地将打湿的身子贴在顾小芙的后背上,头靠着对方修长的脖子,对着顾小芙的耳朵喷着热气,嘴里委屈地说道:“芙娘,在临边城,我日日都在想你,你给我的平安符,一直挂在胸前,夜间时不时拿出来看看,亲亲它,权当是你。”

    顾小芙靠着陆元畅,感受着她越发精致的身材,脸通红通红的,回头在陆元畅的唇上轻轻一点,小手抚着陆元畅的脸,说道:“我何曾不是日日记挂着你,拿着你的信看了又看,念给孩子听。”

    “我让你受委屈了。”陆元畅听出了顾小芙的哀怨,心疼地说道。

    “不许你这样说,今生能与你相遇,再苦也是甜。”

    两人相拥诉说衷肠,浓情化不开深深的相思,深吻道不尽彼此的眷恋。原本好端端的澡间,被两人折腾的遍地是水,要不是开宴在即,估摸着两人能折腾整晚。

    到底,顾小芙还是劝住了陆元畅,两人收拾妥当,相携而来。

    陆元畅看着自己的亲朋好友,一家人,齐齐整整的,谁也没缺,老的欣慰,年轻人祝福,孩子们,则是围着小九欺负它,欢声笑语,合家团圆。

    “此杯酒,我陆元畅敬诸位,我陆家俱是老弱妇孺,若无你们相助,家中断不会如此安宁,这份情,我记下了。”陆元畅端起酒杯,情真意切地说道。

    陆元畅已是官身,又是掌握军队的实权中郎将,几月的历练,让得她身上不经意间流露出上位者的气势,特别是征战沙场所留下的淡淡杀气,让得不少人有些敬畏,不能与往日那般与她相交。

    陆元畅看到除了杨家祝家两老,其他人有些拘紧,便扬起了纯真的笑容,说道:“诸位亲朋好友,在家中,我只是陆大郎,大家莫要拘束,今日开怀畅饮,不醉无归。”

    在陆元畅刻意收敛气势之下,众人才觉得好受一些,大伙儿饮酒作乐,庆祝一家团圆。

    陆元畅带着顾小芙,一一向每个人敬酒,对着杨家祝家二老,她与顾小芙行了全礼,对着杨荣珍娘与祝大郎等,则是如往日般随性。

    当陆元畅来到祝润娘面前,一时感慨万千,全家人中,就数祝润娘时运不济,虽然祝保长凭借安乐伯府之势,让她与虞大郎合离,可是,到底是婚姻不顺,形单影只。

    “大姐,芙娘与我说过,你在这段时日里对芙娘特别关怀,小弟感激万分,以此薄酒,敬大姐。”陆元畅真挚地说道。

    “大郎莫要如此说,我与芙娘情同亲姐妹,莫说我对芙娘好,芙娘待我亦是掏心,这杯酒,大姐祝你步步高升,与芙娘琴瑟合鸣。”祝润娘淡淡地笑道,不过在合家欢乐之际,她的笑容中不免有些落寞。

    陆元畅敬完了酒,扶着顾小芙回了座,在她耳边问道:“我欲为大姐寻个知心人,你说使得么?”

    第2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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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 第2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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