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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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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买回的小娇妻竟然是? 作者:雁栖苍梧

    正文 第29节

    她买回的小娇妻竟然是? 作者:雁栖苍梧

    第29节

    “老先生,有礼,夫君于困顿之际,得蒙老先生仗义相助,奴家一直感怀于心。”顾小芙恭敬地做了个万福。

    “小娘子莫要客道,一切皆是上天注定。”老郎中将顾小芙虚扶起身,就着灯火细细端详,要说两女之燕好,他活了一世,自然也见过不少,心中对陆元畅与顾小芙并未有何想法,他只是想看看,传说中的“战神”之女,究竟是何等人物。

    面色娴静,从容端庄,眼神清澈,举止高贵,老郎中微微点头,如此贵女,居然许配给了陆元畅,着实有些暴殄天物,在赶路之时,陆元畅已将自已与顾小芙的相识告诉了老郎中,此刻老郎中见了顾小芙,只觉得陆元畅福气顶顶好,若非明珠蒙尘,顾小芙哪里是陆元畅能肖想的,不过这一切,最终还得归于一个“缘”字,若非有缘,岂能千里相会。

    “老先生,奴家与夫君怀念村中生活,此地非备丰盛佳肴,粗茶淡饭,还望老先生莫要见怪。”顾小芙见屏儿端了饭食上桌,便亲手为两人布菜添酒。

    “小娘子莫要客道,老朽在山中清平惯了,能饱腹便好。”老郎中见桌上菜色已然不错,便知在突访之下,顾小芙能快速张罗这桌酒菜已是不易,足见她为了陆元畅向自已表达谢意的诚心。

    陆元畅陪着老郎中用饭,他们赶路整整一日,早已饥肠辘辘,而且有些困倦,用过饭之后,天色已极晚,陆元畅便没让老郎中为顾小芙与果儿枕脉,而是吩咐屏儿好生服侍老郎中在书房歇下。

    洗漱过后,陆元畅带着湿意回了屋中,谁想顾小芙没如往常那般等着自已,而是搂着果儿睡下了。陆元畅有些犯困,并不在意,自已缩进了被窝中,想搂着顾小芙睡,可是顾小芙却是将她推开,背对着她不理人。

    “芙娘,你这是做甚?”陆元畅不解地问道。

    “夜深了,睡罢。”顾小芙淡淡地说道,不过很明显有些不高兴。

    “我在山中耽搁了些时日,让你担心了。”陆元畅还以为顾小芙是因为自已宿在山中一宿生气呢。

    “谁担心你了,自作多情。”顾小芙发觉陆元畅粘了过来,便往里缩了缩。

    这下,陆元畅终于发觉顾小芙有些不对劲,她仰躺着想了良久,也没想出自已做错了什么。

    “芙娘,到底咋了,你与我说说可好?”陆元畅低声劝道。

    “你啥事都不告诉我,还有啥可说的。”顾小芙这回是真生气了,谁让陆元畅瞒了她如此大事。

    陆元畅闹不懂顾小芙在说啥,她们俩算是心心相印,原本军中之事,陆元畅从没告诉过顾小芙,但其他事则绝不隐瞒,后来顾小芙认祖归宗了,陆元畅便将军国大事慢慢告诉她,身为宋定天的闺女,在眼下的形势之下,顾小芙必须知晓一些事,这一点就连宋定天也是默认的。

    “芙娘,我啥事瞒你了?”陆元畅坚持问道,这事要是不说清楚,今晚她是别想睡了。

    陆元畅最近在家的脾气越发的好了,以往还摆着一家之主的臭架子,顾小芙也习惯了逆来顺受,可是自打顾小芙认了亲,陆元畅确实因着宋家的关系渐渐收敛了自已的牛脾气,对顾小芙知依百顺,让得顾小芙都觉得陆元畅可怜,平日里对她也是更加好,只希望陆元畅不要因为自已娘家的关系多受气,此时陆元畅可怜巴巴地等着自已的回答,顾小芙绷不住脸,转过身说道:“你就知道欺负我,都没拿我当回事!”

    “瞎说什么呢,我哪里舍得了。”陆元畅见顾小芙态度软下来,急忙表态。

    “那你当初在山中遇险,命都快没了也不与我说,你若是有个好歹,让我怎么办!”顾小芙轻捶着陆元畅,娇嗔道。

    虽然此事早已过去,虽然老郎中只是随口一提,可是顾小芙听到陆元畅在山里昏死过去,心就忍不住抽疼着。当初她还奇怪陆元畅身上的伤痕怎会突然消失,而后的种种也如此怪异,谁能想到,这些都是用命换来的。

    “你看我不是一直好好的么,莫要担心,我只是不想你担心罢了,这事早已过去,今日你知晓还如此不安,若是当时说与你听,你不得急死么。”陆元畅温柔地安慰道,她还以为出啥大事了,原来是陈年旧账。

    “不管多危险,往后都不许瞒我!”顾小芙不依,陆元畅哪里会知道,顾小芙在家中为她操碎了心,出门办大事的人虽然辛苦,可在家守着的人又何尝不是心系前方。

    “芙娘,我这辈子就算再苦,得了你也都赚回来了。”陆元畅傻笑道,她不知自已上辈子积了多少福,这辈子才能遇上如此贴心之人。

    很多时候,一个人并不需要对方为自已做什么,只要自已在乎之人也在乎自已,心里记挂着自已,那便知足了。

    第122章 枕脉

    一大早,顾小芙便早早起身为老郎中准备早饭,她对于这位给了陆元畅极大帮助的老先生很是感激,她与陆元畅由孤苦无依到飞黄腾达,不知吃了多少苦,而老郎中能在陆元畅微末之时给予帮助,可谓雪中送炭。

    昨晚陆元畅已将红金圣果之事告诉了顾小芙,顾小芙听闻后,心中复杂心情泛滥,迷糊了一晚都未睡好。若不是误食红金圣果,陆元畅便能恢复女儿身,可若没有红金圣果,果儿便不会出生,这真真是个极难的选择。若此事在得知真相后让顾小芙决断的话,顾小芙根本无法选择,陆元畅与果儿,她一个都不想少,一个也不想委屈。

    还是陆元畅心胸宽广,只要顾小芙与果儿好,自已这点破事又算得了什么。

    顾小芙与屏儿进了厨房,小九焉焉跟在她后头蹭着,顾小芙看到小九如此没精神,不住叹气。小九的事,顾小芙早就操心了,特别是小九近日异常的表现,让得顾小芙明白小九终是到了找媳妇的年纪。

    按陆元畅原本的设想,便是将小九领上山,让它回归山林,可是小九是自已亲手带大的,顾小芙哪里舍得,而且观小九的表现,它也是不愿离开这个家的。可若是要将小九留在家中,必然要找头母狼回来,而那头傻呼呼的小“踏雪”便是最适合的,可惜了,让小九给吓跑了。

    小九见顾小芙忙碌着准备早饭,没功夫搭理自已,它只得缩头缩脑在院子里转悠,可是院子就那么丁点大,没走几步又兜了回来,小九在雪里打了几个滚,便窝在了院门处,等着晒太阳,而它的眼睛,却是看像小母狼离去的方向。

    老郎中起身后,去院中打养生拳,正好陆元畅也起身练拳,两人便切磋了一下,与陆元畅刚劲有力虎虎生风的拳术相比,老郎中的拳术既缓慢又柔和,可是不管陆元畅如何进攻,都被老郎中滴水不漏地防了下来。

    “啪~”

    不轻不响的一声,老郎中突然发力,陆元畅双手本能挡在胸前,身子却是被老郎中的内劲震得后退了两步。

    “老先生,您这是啥拳法,怎得如此厉害?”陆元畅站稳之后,好奇地问道。

    “家传拳法。”老郎中收势,淡淡地说道。

    “老先生家学渊源,在下敬佩。”陆元畅拱手说道,对于老郎中高超的医术,陆元畅早已知晓,而她没想到的是,老郎中的武艺也如此了得。

    “老啦,比不得你们年轻人。”老郎中谦虚地说道。

    “老先生,大郎,早饭准备好了,咱们先用饭罢。”顾小芙迎着阳光,言笑晏晏。

    “老先生,请罢。”陆元畅说道。

    早饭用毕,老郎中喝着养生茶,对陆元畅说道:“请夫人与小姐出来诊脉罢。”

    陆元畅等的便是老郎中的这句话,她回房中,将顾小芙与果儿带了出来。老郎中先为顾小芙枕脉,因着顾小芙已是大户人家的小姐,老郎中很识趣让屏儿在顾小芙的手腕上盖了一块帕子。

    顾小芙看着老郎中气定神闲的样子,内心有些紧张,她自已的身子自已知晓,自打生了果儿之后,白日里总觉乏力,好似精气神都被抽走了似的,虽说日日吃着补品补身子,陆元畅对自已又体贴温柔,可是顾小芙总觉得身子不如以往。

    还有便是她往后无法生育,这是她的心病。刚生果儿之时,大伙儿为了照顾她的心情,也没多提什么,可是最近时日,不仅祝大娘与自已说了看郎中之事,就是宋夫人也在暗地里为顾小芙寻良方。外头的闲言闲语自不必说,而那些攀龙附凤之人早已蠢蠢欲动,若不是陆元畅对顾小芙死心塌地,若不是有宋定天震慑着,那些人早往府里送女子了。

    可是这事能挡得住一时,却挡不住一世,如此拖延,也不过是两三年之事,陆元畅已至弱冠,膝下却无一子,以她今时今日的地位,这是决不允许的。

    顾小芙虽说深居内宅,可是陆家军军中之事她也有耳闻,军中对于陆元畅得了个闺女很是担忧,陆家军是新锐新军,有着极强的战斗力,因着陆元畅是宋定天女婿的身份,军需物资装备粮饷也是顶顶好的,这样一支军队,需要一个继承人,这个继承也许会如宋文季一般无能,但就算如此,有与没有就是两回事,这是人心军心的稳定,这是军队未来的希望,只有让军中将士看得到希望,明白跟着陆元畅会有未来,他们才会凝聚成一股强势力量,才会为陆元畅卖命。

    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眼下大周国面临着分崩离析,军队的作用何其巨大,顾小芙明白,于公于私,陆元畅都需要一个儿子,陆家需要一个男丁。

    在顾小芙心绪忧思之时,陆元畅却是淡淡地喝着茶,顾小芙想的这些事,她更为清楚,但她自有自已的打算,她不求荣华富贵,加官进爵,她所求的,一直只是一茶一饭,一个圆满的家,而这些自已已经得到了。生产之苦,非寻常男子所能领悟,她自已是女儿身,又陪着顾小芙挺过了难产,以陆元畅的打算,就算顾小芙还能生,陆元畅也是不愿的。

    而军国大事,她不过是帮着宋家罢了,宋家有男丁便行,等到大势终定,她自会解甲归田,与顾小芙纵情山水田园,何需男丁巩固实力!

    老郎中枕脉颇为细致,先左后右,还细细问了顾小芙产前产后的诸多事宜,待顾小芙一一回答,老郎中微微点头。

    “老先生,在下夫人身子如何?”陆元畅问道。

    “无大碍。”老郎中淡淡地说道。

    “老先生,城中妇科名医曾说过,奴家怕是…怕是不能再生产了,老先生所说的无碍,是何解?”顾小芙按耐着激动的心情,问道。

    “老朽之意,便是小娘子之病症可治,小娘子早年身子羸弱,又过早有孕,怀孕之时也不曾好好静养,才令得生产艰难。所幸小娘子得遇良医,在生产之时助小娘子一臂之力,未曾出现产后血崩之状。如今无孕,则是脏器疲弱,血堵之状罢了。老朽开一良方,小娘子往后每日服用,并佐以养气补血之药,料想不出两年,无孕之症可解。”老郎中老神在在地说道。

    “真的?”顾小芙不敢相信地问道。

    “自然,不过于房事,尚需节制,莫要贪欢以致肾虚阴滞,拖延病情。”老郎中淡笑道。

    此话一出,顾小芙立即满脸通红,暗恼老郎中医术太过了得,连这些私密之事都瞒不过,陆元畅也有些尬尴,而最害羞的,却是屏儿。

    屏儿是近身伺候顾小芙的贴身丫鬟,陆元畅与顾小芙到底有多亲热,她最为清楚,屏儿想起前日正屋里传来的声音,便觉脸上发热。

    “老先生,在下明白了,陆二,为老先生磨墨。”陆元畅受教,只不过想到往后禁欲的日子,便觉无望,虽说她不在乎顾小芙能不能生,可她在乎顾小芙的身子,自已身子强健,顾小芙一直太过柔弱,陆元畅只想顾小芙能健康安泰,陪自已至白头。

    待老郎中写好药方之后,便轮到眨着大眼睛的果儿了。

    屏儿按陆元畅的示意将果儿抱给老郎中,老郎中小心接手,看着粉嫩机灵的果儿,不由淡淡笑着,而果儿也极给老郎中面子,不知是否是老郎中身上淡淡的药香让得她喜欢,果儿伸出小手扯着老郎中花白的胡须,发出了灵动的笑声。

    “小女无状,老先生莫要见怪。”顾小芙见状,忙将果儿小手撸下,可果儿似是觉得如此好玩,又伸着小胳膊去揪老郎中。

    “哈哈,无妨无妨,老朽与小姐有缘,不愧是将门虎女,这小手劲,别提了。”老郎中的笑意,映入眼底,他刚一抱上果儿,就觉得果儿特别合自已眼缘。

    老郎中轻轻将果儿的小手捏在苍老的掌心中,慢慢摸着果儿的骨胳,然后便是枕脉。他此行前来,便是要看看红金圣果作用之下的孩子是如何的。

    “老先生,如何?”陆元畅有些紧张地问道,因为她看到老郎中的神色有些凝重。

    老郎中不应陆元畅的话,凝神静气感受着果儿的脉相,经脉坚韧,骨胳精奇,而在经脉流转之中,却是有着一股无法辨别之气隐于其中,这怕是红金圣果之效罢。再观果儿面相,额头饱满,眼睛发亮,那乌黑的头发,不似婴儿所有。

    老郎中拿出一根银针,在顾小芙惊讶之中扎破了果儿的手指,果儿因痛皱着眉,但也不哭,一滴血珠溢出,老郎中点了血珠,放入自已口中细品,而陆元畅与顾小芙,则是看到果儿手指上的针眼快速愈合,再然后,被老郎中一抹,便是恢复如初。

    “老先生,这…”陆元畅不敢相信,果儿现在的情况,就如自已受伤之后一般。

    “你莫要急,小姐适逢大机缘,当年你所受之苦怕是连本带利赚回来了。”老郎中暗中称奇。

    “老先生,可是果儿也得了红金圣果之效?”陆元畅欣喜地问道。

    “正是。”老郎中示意陆元畅将陆二与屏儿遣退,才直言道:“小姐由红金圣果所孕,自胎中便得了红金圣果之力,且药效温和精纯,怕是作用远超于你。”

    “真的!”陆元畅激动地说道,有了红金圣果相护,果儿可是多了几条命呢,而且她虽得了红金圣果,但由于误食有着很多的副作用,可果儿却是没有,这可不是大天的喜事。

    “确实,天纵之才,天降奇缘,待小姐长至三岁,你且将她带上山寻老朽,老朽要收她做关门弟子。”老郎中越看果儿,越是满意,特别是软软的小身子挨着自已,甜甜的笑着,老郎中就觉得这孩子必须是自已的弟子。

    陆元畅听了尚还没回转过来,可顾小芙心系果儿,立马就着急了,虽说能得老郎中青睐,顾小芙也是愿意的,可是三岁就送走,她哪里舍得。

    “老先生,果儿三岁尚小,还需人照顾,不若等她大些,再拜您为师可好?”顾小芙恳求道。

    “老朽寿数已不多,怕是等不起了。”老郎中感慨地说道。

    此生,他只收了一个弟子,可惜当年他寄情云游,所教不多,如今老迈,他一身的医术武艺,也须一个传人,而面前的果儿,是他近几年见过资质最好的孩子,他恨不得立马就将果儿带走,只可惜果儿现下太小了。

    陆元畅这时已回过神,看着果儿也觉不舍,可是再看满脸沧桑的老郎中,陆元畅就觉得拒绝太过残忍,而果儿能拜老郎中为师,这也是天大的造化。

    “三年之后,在下会将果儿送上山,到时,有劳老先生悉心教导。”良久之后,深思熟虑的陆元畅忍痛说道。

    “如此甚好,老朽自留下一方,待小姐周岁过后便让她日日泡药浴,以壮经脉,武艺你就不用教授了,上了山,老朽自会教导。”老郎中满意点头,也不愿放开果儿,就这么抱着写下了方子。

    顾小芙听到陆元畅如此轻易答应了,心里恨得不行,三岁才多大,陆元畅怎忍心将果儿送上山吃苦,感情果儿不是陆元畅亲生的,一点都不知心疼!

    陆元畅脸上挂着和煦的笑容,桌上的手却是紧紧捏着,顾小芙此刻正掐她大腿泄愤着,她疼得死去活来也得忍着。

    事已毕,老郎中记挂着山上的草药,便告辞了。陆元畅与顾小芙亲自相送,在起身之际,顾小芙突然问道:“老先生,我与大郎…是否…能生个男孩?”

    老郎中闻言,沉思片刻,说道:“你俩之事,已不在老朽认知之内,这男孩,老朽不知。不过按老朽所想,当是不能。”

    不能么?失望之意涌上心头,顾小芙抱着果儿,只觉得今日运数不佳,好好的果儿被人讨去了,而自已的心愿亦是落空。

    村里有个姑娘 第123章 最后的宁静

    天黑了,洛溪村里一片漆黑,只有村东头的陆家老宅有着闪闪灯火,空中飘起了厚重的雪,无声落在地上,只一会儿,原本白日里清理干净的村道便覆上了薄薄一层。

    陆家老宅的院门虚掩着,在院门处,小九正趴在那里望天,它不时看向小母狼离去的方向,那绿绿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烁,过了良久,绿色消失,只见小九等不到小母狼,将头埋进前爪中,维持了一整日的萎靡,似乎将会延续至明日。

    小院之内,不时响起舞剑之声,陆元畅凌空而起,回剑怒刺,那凌厉的剑气,竟将不断飘落的大雪切断。陆元畅右脚点地,再次起身,剑直指天空,身子扶摇旋转而上,乌黑的长发,随风舞动,那月白色的长襟,在空中划出飘逸的弧线。

    陆二看着自家将军灵巧优雅的剑招,心中暗赞,他是陆元畅的亲随,平日常服侍陆元畅晨起而舞,可是陆二觉得今日极为不同,似乎将军不似凡人一般,特别在这深冬雪夜,显得格外空灵。

    陆元畅终是发泄完了,收剑入鞘,不经意看向紧闭的正屋大门,极淡叹气,刚才如谪仙一般的人物,终堕入凡尘,品尝人间之苦。

    “小九,进来罢,关院门了。”陆元畅看着精神不振的小九,淡淡说道,喜欢人家,还把人家赶走,失意那叫活该。

    可是,为何自已已做到了最好,还是令顾小芙生气呢?

    陆元畅百思不得其解,回想一年多前,顾小芙是何等柔顺婉约,眼下到好,自已日日哄着,到是把她脾气养出来了,一不高兴,就会和自已翻脸,可自已又能如何,左不过是接着再哄再讨情,谁让她是死心眼,就吃顾小芙这一套。

    小九垂头丧气进院,直立起身趴在陆元畅腰间求安慰,陆元畅自已心情还糟着呢,哪有闲情哄小九,她转身进厅,小九却是快速抱着陆元畅大腿,就这样被拖进了大厅。

    “将军,热水在灶上温着,夫人在锅里给您留了糕点,天色已晚,将军早些歇息,小的去杨家了。”陆二将一切事务都料理妥当,壮着胆子说道。

    “你且去罢,将院门关实了。”陆元畅淡淡地说道。

    待陆二离去,厅里就剩一人一狼两个倒霉蛋,可怜汪汪对视,陆元畅将小九搂进怀里,说道:“咱明日上山,将它寻回来可好?”

    小九舔着陆元畅的手,也不表态。

    再晚些,厅里越发的冷了,陆元畅不甘地看了眼正屋房门,才垂头丧气随意擦洗一番缩在了书房的暖榻上。顾小芙这回是真生气了,连房门都不让她进,以老郎中所说的节制房事为由,将她赶了出来,陆元畅合上眼想着:这日子如此,还真是没法过了,如今沦落到被赶出正房,往后她畏妻的名声怕是会更响亮了。

    小九没有回灶口的窝里睡,而是顶着寒风冷雪,缩在了院门处,也不知它是在守家,还是在等待。

    如此三五日,顾二随花村长杨明,将村里的一些事宜敲定,并且领着陆家佃户,以市价收了不少良田。陆元畅在汾城治下县中有不少田地,但对于陆家军来说,这些尚还不足,这回她回村收地,不仅是衣锦还乡,还为了陆家军的扩建准备着。

    收上几百亩地,她能再招一千精兵,眼下战事吃紧,多一个兵,便能多一分保命机会,也是多一分立功机会,陆元畅在这些日子陆续征兵,陆家军已达两千多人,可对于国家混乱的局势,显然是不够的。

    雪后初晴,正午的阳光极为温暖,陆元畅抱着果儿,在村中闲逛,她原想领着顾小芙四处转转,不过这次顾小芙似乎是真气着了,偏不愿理她,叫了珍娘与婉娘在廊下饮茶赏雪。

    山脚之下,消融的雪层边缘,有着几株小草,顽强地生长,那不畏严寒的风骨,到是让得陆元畅驻足欣赏。小草如她,如顾小芙,如平民百姓,虽然饱受生活之苦,饥寒之苦,压迫之苦,奴役之苦,但总能凭借坚强的意志,在残酷的现实生活中生存下来。

    摘一株翠绿的小草,递至果儿手中,果儿胖嘟嘟的小手捏着,向陆元畅展开了灿烂的笑容。

    “果儿,阿娘生我的气,你说咋办?”陆元畅亲了亲果儿的小脸,问道。

    果儿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如审视一般地看着陆元畅。

    “你阿娘气我将你送走,可她哪里知晓我心里的担忧。眼下正逢国家大乱,无论谁都朝不保夕,别看咱家风光无限,你外祖父又大权在握,可咱若是打输了,料想后果会生不如死。”陆元畅见果儿看着自已,便吐露心声:“你是女孩子,且正值年幼,若到时我们输了,你待如何?我不能让你冒险,不能让你如小姑(萱娘)一般。老先生为人厚道,且才情颇高,你若能跟随他避世学艺,无论我功成名就,或战死沙场,都能将你保全,也能为你阿娘留条后路。”

    “我不知我若马革裹尸,你阿娘会如何伤心,我只盼着你阿娘能怜惜你年幼,坚强地陪着你活下去。你长大后要孝顺阿娘,当然了,若是能记得我也是你阿娘,我就算在天上也会高兴的。”陆元畅带着淡淡的忧伤,对着懵懂的果儿诉说着心事。

    有些事,有些话,她不能说出口,宋定天等人会嫌弃自已优柔寡断,而顾小芙则会担心受怕,她陆元畅注定这一世命中带煞,七杀星入命便是在战场上,为了自已想要保护的人而战斗。

    “啊呜~”

    正当陆元畅沉浸在忧思之中之时,小九突然对着山中大叫。

    陆元畅闻声望去,发现远处的草丛中有着动静,她立即将果儿护好,全身紧绷,眼睛死死地盯着那一处,而小九,则是蓄势待发,张着口露出獠牙,那低沉但充满威胁的低吟,如号角的前奏。

    草丛晃动的越发厉害,陆元畅隐约见到一抹白色,可是地上大雪覆盖,在阳光的照射下,光线极为刺眼,让得陆元畅眯起了眼睛。

    面对陆元畅与小九散发的杀气,那草丛中的身影似乎再也躲避不住,慢慢显出身形。

    “小母狼?”陆元畅见到小母狼,突然有种峰回路转的感觉,原想着小九媳妇怕是没了,谁想小母狼居然大着胆子敢在白日里如此靠近村子。

    “啊呜~”小九也如陆元畅一般欣喜,可是才一会儿,它又展露健齿,身子低伏,摆出一副要决战的样子。

    陆元畅看得气不打一出来,这几日小九日夜在院门处守着,不就是等着小母狼出现,可人家出现了,它偏又要将人家赶走,真是个贱骨头!

    “小九,这回你若将它赶走,你也甭回家了,就此上山得了。”陆元畅咬牙切齿地说道。

    小九装腔作势的样子,被陆元畅一语击溃,它耷拉着脑袋,哪里还有刚才的气势。陆元畅不着痕迹向后移了一段路,小母狼才敢慢慢靠近小九。

    微凉的舌头顺着毛,毛绒绒的爪子搭了过来,头挨着头,身子挨着身子,小母狼又小心又温柔,它怕小九发怒,可是它因着本能靠近。

    一旁的陆元畅看到这一幕,不禁怀念起当初自已和顾小芙刚相处的那段时日,那时的她们,与眼下的小九何其相似,情不自禁的靠近,却又因着各种原因而推开彼此,只不过,终是顾小芙更为勇敢。

    回程的路上,小母狼一直跟随着小九,它向小九靠近,小九便会躲开,可是小母狼若是走得慢了,小九又会放慢脚步等它,不仅陆元畅看得心中直发笑,就是果儿,也睁圆了眼珠子好奇地盯着,咋就多了一头,小果儿认不出来呢!

    回到老宅,小九依然不让小母狼进屋,但这次它没有把小母狼赶走,而是陪着小母狼一起在外头待着。

    “小九,你陪你媳妇在此地,不许乱跑吓唬人,若是伤了人,你俩都给我回山上去!”陆元畅严肃地说道,养了这么久,她的话小九基本都明白。

    “小九的媳妇回来了?”顾小芙疑惑地问道,她送珍娘婉娘出门,刚好听到陆元畅的话。

    “大嫂,婉娘,你们要走了?小九长大了,娶媳妇啦。”陆元畅淡笑道。

    三个妇人顺着陆元畅眼神望去,就看到两头毛色罕见的狼,顾小芙与珍娘到是没什么惊讶,可是婉娘显然是被吓到了,她头一次见到如此强壮的两头成年狼,距离又那么近,她要不怕才奇怪呢。

    可是,最让婉娘惊奇的是,两头狼咋就一点都不像传闻中的那般凶狠呢!相依地缩在墙角处,可怜汪汪地看着几人,特别是小九,既被小母狼缠着,又受到陆元畅威胁,它一肚子委屈,只得向顾小芙求助。

    顾小芙对小九自然是不怕的,不过小母狼太过陌生,顾小芙不敢随意靠近,她将果儿接过,对着小九说道:“你且听阿爹的话,在此乖乖的,等下阿娘给你做好吃的。”

    “啊呜~”小九前爪抱头装可怜,身边的小母狼听不懂顾小芙的话,但它看到小九的动作,居然也傻呼呼抱着关一起装可怜。

    陆元畅看着如此模样的两头狼,气得都要吐血了,祸害小九还不够,顾小芙现下还想祸害另一头狼么!陆元畅不会忘记,刚见到小母狼那时,它领着一群强壮的狼群,对着自已与小九合围过来,制霸山林的那股气势,是多么的令人欣赏,眼下可好了,家里又多了一条“狗”了!

    若是平日,陆元畅总会忍不住埋怨顾小芙,可是现下她可不敢,这几日两人好不容易缓和一些,总不能为了两头狼又把顾小芙得罪了。

    送走了珍娘婉娘,顾小芙喂过果儿吃奶,便领着屏儿一同做晚饭,她为小九与小母狼炖了好多肉,不过当她拿出去之时,小母狼虽然很馋,可是它一直没有上前,直到小九用完了,小母狼才敢吃剩下的。

    “小母狼挺贤惠的,芙娘你说是么?”陆元畅暗指小母狼似顾小芙一般,刚到陆家的拘谨显露无疑。

    “整日小母狼小母狼的,不嫌难听么?”顾小芙白了陆元畅一眼,转身不理人。

    “那你给它起个名呗,往后它可在咱家了。”陆元畅厚着脸皮跟在顾小芙后头说道。

    “它腿上的白毛比小九多,就叫小白罢。”顾小芙思量了一会儿,说道。

    陆元畅闻言,嘴角抽了抽,人家的宠物,哪个不是威风的名字,就她们家,养残了也罢,起的名都如此软懦。

    “小白,不错,好叫又好听。”陆元畅扯着笑容,口是心非地说道。

    “虚伪!”顾小芙说道,曾经不善言辞的陆元畅,如今确实变得太多了。

    “你起的,叫啥都好听。”陆元畅对着顾小芙,真真是昧着良心说话。

    屏儿在一旁,看着自家将军与夫人打花枪,不由捂嘴淡笑,人前,将军是英明的,神武的,夫人是端庄的,大气的,谁想人后呢,都是孩子。

    就当两人在饭桌上一边用饭一边斗嘴之时,陆二领着宋文季,慌张而来。

    “三哥,你怎得来此地?”顾小芙见到宋文季,心中立即升起了不好的预感。

    “陆元畅,出大事了!”宋文季因着赶路,气喘得厉害。

    “三哥,你先喝口茶稳稳再说,莫急。”陆元畅让屏儿斟了一杯茶给宋文季,安抚道。

    “还喝茶!”宋文季将茶杯推开,少有的严肃道:“南边的王世成死了。”

    “什么!”这下陆元畅也坐不住了,起身拉着宋文季问道:“怎么死的,别和我说他是年老病死的,我不信!”

    “此事我不知,眼下王世成死了,南军全到了沐王爷手中,阿爹已命人整军,不日便要出征,他老人家让你赶紧回城备战,你且快随我去,到了汾城阿爹自会向你说明。”宋文季一边说,一边便要拉着陆元畅出门。

    “三哥,你等一下!”顾小芙高声说道。

    “仪儿,别闹,这是军国大事!”宋文季居然也会教训顾小芙了,可想军情紧急到何程度。

    “三哥,你给我半刻钟。”顾小芙沉着脸,说道:“屏儿,回房替将军整理些简单行装,陆二,备马,你同将军随行,雪天路滑,夜间寒冷,务必要照顾好将军。”

    “是,夫人。”屏儿与陆二接着指令,立刻动了起来。

    顾小芙自去厨房包了一点吃食,递给宋文季说道:“三哥,想必你一路赶来未曾用饭,这些你与大郎在路上果腹,莫要因事耽误身子。”

    “好妹子,三哥记下了。”宋文季抹了一把脸上的汗,说道。

    顾小芙接过屏儿递来的大氅,亲自为陆元畅系上,问道:“平安符可曾带着?”

    “一直带了,你莫要担心。”陆元畅紧紧握着顾小芙的手,按在了自已胸前,那处里衣中,正系着顾小芙给自已的平安符。

    “还记得我以前说过的话么,你若不回,我便改嫁!”顾小芙感受着陆元畅手上的温热,倔强地说道,她知晓在人前,她不该如此,可是不知为何,她心中总有着莫明的忐忑,这种不安,比之陆元畅第一回出征更加强烈。

    “记得,我不会给你这样的机会,你是我陆元畅的妻子,这辈子谁也别想抢走!”陆元畅承诺道。

    “你早去早回,果儿快认人了,你若晚归,她可不认你。”顾小芙将眼中的泪逼回去,抚着陆元畅的脸说道。

    “我走了,等着我!”

    晴了一日的天,在这个夜晚,又飘起了大雪,顾小芙抱着果儿,目送陆元畅奔驰的背影,直到,马蹄声不在,直到,整个视线,被大雪笼罩。

    村里有个姑娘 第124章 运筹帷幄

    陆元畅给顾小芙留了一百亲军,其他的都带回了汾城,她顶着寒风暴雪回到汾城,便直奔将军府,宋定天这几日一直留在那里调配辎重,谋划战略方案,已多日未曾回府了。

    “大将军,末将来迟。”陆元畅向宋定天行军礼。

    “回来就好,我这会儿忙,王将军,你且将所得军情说与陆将军知晓,今日晚间咱们回府用饭。”宋定天对王超说道。

    “是,大将军。”王超领命,带陆元畅去了自已书房。

    “表哥,到底是咋回事,三哥来时只说军情紧急,将我从饭桌中拉来了,可这样我心里着实没底,王世成好端端的咋就死了?”陆元畅喝了口热茶,便焦急问道。

    她原本是性子极沉稳的人,遇大事处变不惊,可是宋文季说的话都只有半句,且这回进将军府,全府弥漫着紧张的气氛,这些状况不得不让她提高警惕。

    “王世成死在大年三十的夜间。”王超叹气道。

    “他的死有何蹊跷么?总不会真是老死的罢。”陆元畅回想当初王世成拒绝归朝的理由便是年老多病,可明眼人都知那是借口。

    “据咱们探子所报,王世成在晚宴过后回屋之时吐血身亡,而原因尚不明了,上回他装病,这下可给了朝廷一个遮掩的好借口。”王超无奈地说道,最近他总有种兔死狐悲的感觉。

    “南军指挥权到了沐王爷手中,这事恐怕与沐王爷脱不了干系。”陆元畅沉思道。

    “谁说不是呢,可这事咱们心知,却不能说出口。”王超经历了那么多事,也渐渐懂得用脑了:“阿元,王世成之死可暂缓调查,想是王世成的子孙也不会让他这般白死,一个有名无实的异性王爵位怕是满足不了王家,王家在南边经营数十年,岂会甘心军权被如此蛮横剥夺,咱们等着瞧狗咬狗便是。只是,南军势大,且占据富饶之地,钱粮充足,沐王爷又手段颇多,若是王家无法牵制,让得军权收归朝廷,那对咱们可是极为不利。”

    陆元畅听了王超所说的军情,开始沉思,手中的热茶,泛起袅袅白烟,让得眼前有些模糊。王超静静等待陆元畅,不敢发出丝毫动静,他虽是个粗人,但极会审时度势,镇北军有能力智破如此险峻之势的,怕是只有宋定天与陆元畅了,其他的人,打仗是好手,可若论阴谋诡计,如何与身处朝廷漩涡的新君与沐王爷相抗衡。

    屋中静极了,王超坐得身子有些僵硬,当他暗中变换姿势之时,陆元畅突然发问道:“近日,表妹如何?三公主如何?”

    王超被陆元畅问得一头雾水,他们说着南边的事,怎得陆元畅突然想到自家小妹了。

    “尚算安份,三公主情绪已缓和,有敏儿陪着,两人到是过得惬意。”王超如实说道。

    “今日岳父岳母让我等回府用饭,不若请表妹与三公主一同前去,如今正值正月,她们两人在小楼中太过冷清。”陆元畅淡淡地说道,不过她的眼神却是透着精光。

    要说了解陆元畅之人,首位非顾小芙莫属,再往下排,便是宋定天与王超,王超审视陆元畅良久,幽幽说道:“你果真是‘有心人’,不过此事我等还须告之舅父,不然,敏儿怕是连小楼的院门都无法出去。”

    陆元畅听出了王超心中的些许不满,虽然为了大局着想,王超自愿将王敏关押起来,可到底是骨血兄妹,王超心中难免有些疙瘩,而如今他们又要利用王敏,王超可不就有些埋怨么。

    这事谁也无错,陆元畅只当没听到王超隐晦的抱怨,她登上小楼侧旁的高台,向小楼内望去,只见三公主与王敏正在院中堆雪人,看似颇为无忧无虑。

    另一头,王超亲自央求宋定天让王敏赴宴,起先宋定天是不答应的,不过当王超将书房之事一一向宋定天汇报之后,宋定天当即满口答应,且连日紧绷的面容,也有些许缓和。

    一行人到了宋府,宋夫人亲自相迎,陆元畅在雪地里向宋夫人行礼,被宋夫人一把拉起,埋怨道:“咱这是在家呢,如此多礼做什么!”

    “岳母,虽说事出有因,可小婿到底把仪娘留在了洛溪村,小婿向您赔礼了。”陆元畅惭愧地说道。

    “这事当不得什么,你岳父还把我们娘儿几个留在京城十多年呢,我何曾说过半句话。当兵苦,当兵的家眷更苦,为娘是过来人,自能体谅,你莫要担心仪儿心中有疙瘩,回头她回来,为娘自当为你说话。”宋夫人有些心疼陆元畅,这日夜不歇地赶了两日路,脸上的疲惫再明显不过,宋文季回府后倒头大睡,可陆元畅却还要撑着身子出谋划策。

    “小婿谢过岳母怜惜,这回表哥将表妹也接来与我们同宴,岳母亲如表妹亲母,烦您多多劝导。”陆元畅向宋定天示意过后,便拉着宋夫人去了暖阁。

    “阿元,此处无人,你且直言。”宋夫人可不是善茬,在外头之时她就察觉宋定天等人脸色不对,王超更是心绪不宁,而陆元畅话中有话,她自然明白有事发生。

    “岳母,王世成之死,您可知晓。”陆元畅站在宋夫人近身,拱手问道。

    “我知晓,你们军中之事,我都知晓,你且说你想说的便是。”宋夫人面色有些凝重地说道,她跟着宋定天风风雨雨几十载,此次之事何等重大。

    “如此甚好,那小婿便直言了。王世成死得蹊跷,这事咱们都知,怕是沐王爷所为,眼下,小婿有一事不明。”陆元畅对于宋夫人知晓镇北军所有军情感到诧异,料想是宋定天特意支会,显然宋夫人绝不是简单的贵妇人,而她在京中也绝不是简单的人质。

    “何事不明?”宋夫人问道,她开始对宋定天对陆元畅的评价有所相信。

    “沐王爷与新君,可是一伙儿的?”陆元畅凑近身子压低声音说道。

    “你怎会如此作想?”宋夫人不敢相信地问道,当然她的面色还是那般沉静从容,要说京城之事,下面的龌龊事没有比宋文季更清楚,那么上边的肮脏事宋夫人则是知之甚深。

    新君继位,并不光彩,在夺嫡的过程中,有沐王爷的影子,只是宗族力捧新君,几个禁军指挥使也是新君之人,以文丞相为首的朝廷重臣,当时犹如板上鱼肉,在军权之下,只得俯首称臣,以图长远之道。而沐王爷,却是超然的存在,他是先皇之弟,太妃之子,皇位与他看似无缘,当然,只是在法统上不那么顺当罢了。

    要说新君与沐王爷的关系,宋夫人觉得这事不好说,新君继位之前并没有与沐王爷有过太多私下接触,继位之后也未有特别依重,当沐王爷被新君指派去南境之时,宋夫人还觉得诧异呢,只不过她当时身在北境,无法探得两人之间的隐秘关系。

    “王世成死了,军权落入沐王爷手中,我三阀鼎足之势已破,于我镇北军来说,不得不算是个大大的坏消息。若是沐王爷是新君的人,那么我镇北军想是无挣扎之力,原本朝廷卫兵弱势得以弥补,又有着全国的财力物资支持,我军即使与郭达明合作,也只是拖延颓势罢了。但,若是沐王爷不是新君之人,而他假借新君旨意,企图积蓄势力已待夺位,那我等便有一线生机。”陆元畅严肃地说道,无怪连宋文季都紧张起来,眼下形势确实不妙。

    如此切中要点的话,让得宋夫人心中颇为震惊,也难怪宋定天如此器重陆元畅,她三个儿子加起来,怕也抵不上一个陆元畅。

    “这想法可与你岳父说过?”宋夫人问道。

    “说过,岳父赞同,这回岳父让小婿求岳母一件事,小婿只得厚着脸来了。”陆元畅害羞地说道。

    “为何他不自已来,而要你来?”宋夫人淡笑道。

    “岳父说小婿长得秀气,岳母喜欢我这样子,且…且岳父说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喜欢,有啥事只要出个声,岳母总会答应的。”陆元畅这回可是红着脸,将宋定天给卖了。

    “那老东西,看看说的是什么混话,你们有何事相求,且说罢。”宋夫人笑骂道,不过她觉得宋定天说这话也对,看看眼下陆元畅那张白里透红的小脸,可不是招人疼爱么。

    陆元畅收敛了笑容,说道:“岳母,眼下咱们最重要便是摸清新君与沐王爷的关系,而这事当落到三公主身上。表妹日日与三公主相伴,听闻两人相处多时,情谊非凡,小婿想劳烦岳母,与表妹好好说道说道,让她务必要在三公主面前,替咱们镇北军说话,如果可以,让三公主投诚则是最好。”

    “这事怕是行不通罢。”宋夫人轻摇着头说道。

    “小婿另有一计,当能唬住三公主,若有表妹在旁相劝,想是能成事。”陆元畅从容说道。

    宋夫人看着陆元畅信心十足的样子,轻轻点头答应,无怪乎顾小芙会看上陆元畅,这样一个能担起重担之人,确实会令身边的人有安全感,而那时的顾小芙,最缺的便是这个。

    一大家子人热闹吃饭,宋文伯此次要随军出征,这几日日日宿在军营,宋文仲被宋定天安排在汾城州衙里管民生,而大军出征,调配军粮之事是重中之重,故而他也是极忙碌,宋大嫂与宋二嫂伺候着自家夫君用饭,时不时贴心舀上一碗汤,许是功勋世家,妇人对于男子上前线并没有表现得那般伤心欲绝。

    而宋文季,则是最清闲的一个,刚起床的他,还有些睡眼朦胧,这回他奉命去接陆元畅,已是顶破天的大事,宋定天对他也有了好脸色,宋夫人自然心疼小儿子辛苦,只有宋三嫂,依旧淡淡用饭,照顾小儿子,愣是不愿抽出半分心对待宋文季。

    王敏对于能与亲人一同用饭,则显得颇为感动,失去过后才知珍惜,虽然在小楼里能陪着心爱之人,可是当岁月慢慢划过,她的心中也会渴望亲情的温暖,特别是过年过节,她在那个冷清的小楼中,日子着实艰难了些,想远方的父母,想近在咫尺的舅母兄长,而眼下这样的热闹,让得她如在梦中一般。

    只是,热闹是宋家的,是王敏的,是别人的,不是三公主的。

    三公主身在其中,虽然受到宋家礼遇,可是她知晓这些不过是门面功夫,她回想起在戎狄之时,在京城之时,她依然无以为家,看着身边有些动容的王敏,三公主突然感到心安,也许那个小楼,才是她的家罢。

    累么,倦么?三公主不知,只道经年种种,如水一般流逝,慢慢侵蚀着自已的心,她很感谢王敏的陪伴,可是她心有不甘,确实,她不甘心,不服输,她爱王敏,但她更爱失去的权力,享受过权力的滋味,便再也戒不掉了。

    用过饭后,王敏被宋夫人带进暖阁,在宋夫人的怀中,王敏哭得像个孩子,而三公主,则是挺直了腰背,摆出公主与生俱来的高贵架势,进了宋定天的书房,她不天真,今日反常的出行,定是有事。

    村里有个姑娘 第125章 各自谋划

    书房之中,除了宋定天与陆元畅,还有王超,宋大郎与宋二郎,宋定天特意让两个儿子进来,看看陆元畅是如何出谋划策,看看自已是如何行事。在京城待久了,男儿失去了应有的锐气与杀气,宋大郎不如王超,宋二郎不如陆元畅,但到底是自已的亲子,就算他们无能力继承自已的衣钵,宋定天也希望他们能快速成长起来。

    “三公主,这些日子让您受委屈了。”宋定天请三公主落座,亲自奉茶。

    “大将军不必客道,汾城甚好,锦衣玉食,比之戎狄好上万倍,大将军请座。”三公主接了茶,与宋定天虚与委蛇。

    “臣谢过三公主,这两个是犬子大郎与二郎,幼时当与三公主有过几面之缘。”宋定天坐在下首,谦虚地只坐了半个屁股,演戏演全套,他才不会像王超那般简单粗暴,虽然王超如此做是他默许的。

    “臣宋文伯,宋文仲,参见三公主。”宋氏兄弟行跪拜之礼,王超与陆元畅亦跟着下拜。

    “几位免礼,都请起罢。”三公主优雅虚扶。

    “谢公主。”

    “大将军,今日宴请本宫,想是有要事相商罢。”三公主对着宋定天,淡笑道。

    “正是,臣接到朝廷邸报,南边的王世成大将军,于大年夜‘病故’,眼下南军已由沐王爷接管,此事事关重大,臣不敢隐瞒。”宋定天拱手说道,一副拳拳尊君之态。

    “哦,居然有此等事,王大将军征战沙场数十年,立下赫赫战功,实乃我大周之幸,可叹他未安享晚年,竟如此早去了,真让人婉惜。只是,大将军告诉本宫此事,是何意?”三公主淡淡地问道,只是心中已起了万丈波澜。

    “三公主是先皇之爱女,是当今之亲妹,是戎狄先可敦,如此大事,臣不敢隐瞒。”宋定天起身说道。

    “大将军对吾兄,对朝廷的一片‘赤诚’,令本宫‘敬佩’,本宫已知此事,怎奈身处北境,无法向王大将军致以悼念。”三公主收拾心绪,打算与宋定天周旋。

    陆元畅冷眼旁观两人的大戏,心想三公主果然难缠,事到如今,她居然还能镇定自若,不露马脚,若沐王爷是新君之人,三公主当欣喜若狂,若不是,她当是心忧兄长,怎会如此平静。

    “公主,臣听闻,沐王爷所率南军,势如破竹,大败西夏精兵,料想再过不久,关中战事可了,沐王爷曾扬言,将带南军回京献俘,一则壮我大周军威,二则悼念王大将军,皇上已表态,会亲自出城劳军,以慰王大将军在天之灵。”陆元畅纯粹胡言乱语,而她的目的则是达到了。

    三公主闻言,端茶的手微微一抖,可是在宋定天与陆元畅的眼中,却是着实太过显眼。

    “西夏趁我大周国丧,举重兵来袭,皇上用人得当,沐王爷运筹帷幄,实乃我大周之幸。此战,为皇上继位之后的首战,首战大捷,皇上亲自出城劳军可彰显君威,鉴证我大周的繁荣强大。只可惜了,我镇北军与戎狄对战,死伤过多,无法参战,臣不能适逢盛会,实乃今生之憾。”宋定天遗憾地说道。

    “大将军与几位兄长都出生京城,臣却是生长于乡野之地,臣今生之愿,便是能入京感受天子气象,若有幸得见天颜,当死而无憾。”陆元畅附合道。

    三公主看着这对翁婿如此唱作俱佳,心中着实可恨,可是他们的话,却是一句又一句戳中她的心。

    盛会,是她兄长驾崩后的丧礼,天颜,怕是遗容了罢,三公主强撑着内心恐惧,将茶杯放在案上,她兄长不能死,这是她的唯一希望。

    “大将军保家卫国之心,本宫明了,夜深了,本宫应回府了,今日谢过大将军款待。”三公主起身,用尽全身力气,维持公主应有的仪态,在宋家阖府的恭送中,回到了清冷的小楼。

    “夫人,如何?”

    “夫君,如何?”

    宋定天与宋夫人异口同声,两人相视一笑。

    “刚嫁你之时,便知你不是好人,眼下看着阿元,我到是觉得你当年还算不错。”宋夫人调笑道,领着陆元畅回屋了。

    “阿爹阿娘在说什么,阿元这又是咋回事?”宋文伯摸着脑袋,着实一头雾水。

    宋文仲到是若有所思,而王超则是感悟很深,只有宋文季,没头没脑地说道:“对于敌人,那叫阴险,对于自家人,那叫睿智,你们往后小心了,别得罪咱妹婿,不然没好果子吃,瞧瞧我宋三爷便可知晓。”

    王超看着宋文季离去的背影,突然觉得宋文季其实并非如表面那般糊涂。

    宋夫人将陆元畅带至顾小芙在宋府的闺房,慈爱地说道:“累了罢,外头天寒地冻的,今夜你便在此处歇息。”

    “岳母,我…我还是回府罢。”陆元畅有些不好意思,顾小芙不在,她睡在老丈人家算什么意思。

    “炕已烧了,外头有丫头伺候,别磨蹭了,快些歇息罢,明日还有许多事等着你呢。”宋夫人可不许陆元畅回去,她接过丫头递来的衣服,说道:“这些衣服,是为娘按你的身量做的,洗漱过后便换上,瞧你这一身脏的,仪儿在此怕是要嫌弃你的。”

    “仪娘…她不会,孩儿在村时打猎更脏,仪娘每每都要洗上好久才能将衣服洗干净,岳母,谢谢。”陆元畅捧着衣服,有些不知所措,只怪宋家刚认回顾小芙时对她太过苛刻,让她产生了阴影。

    “谢什么,哪个做娘的不给孩子做衣服的,仪儿是你媳妇,给你洗衣服是应该的。瞧瞧为娘,年纪大了,说话没完没了,快去歇息罢。”

    “小婿多谢岳母费心!”陆元畅对着宋夫人,深深一拜,自幼丧母之人,总是对母爱特别渴望。

    宋夫人回屋后,宋定天便问道:“如何?”

    “可惜了,若是咱儿子该有多好,你也不用撑着一把老骨头忙前忙后了。”宋夫人上前,服侍宋定天更衣。

    “她是咱女婿,是半子,又是个重情谊的,跟亲儿子没啥两样。此次事关重大,我随军去看看,她若能成事,我便慢慢将军中之事委任于她,磨砺三五年,又有超儿相护,料想璞玉能成碧玉。”宋定天感慨地说道,他何曾不想让宋文伯继承衣钵,可这需要时间,宋大郎又非奇才,而今国家大势,却容不得宋大郎慢慢成长。

    “你相中之人定不会差,就以今日她的表现,当真是上上之选,她只回来半日,便摸到了事情的核心,真是心思缜密。只是苦了仪儿,生生要饱受夫妻分离之苦。”宋夫人再如何精明,毕竟是妇人,是母亲,想得更多的,还是孩子。

    “成大事者,有所为,有所不为,仪儿大气,当能明白咱们的苦心。”宋定天却不这么认为,陆元畅赶上了好时候,是的,就以宋定天枭雄之心,他羡慕陆元畅,自已若能晚生三十年,这个天下,当由他平定。

    “那他呢?”宋夫人突然压低声音问道。

    “他?心如死灰,毫无斗志,他愧对咱们当年舍身相救。”宋定天恨铁不成钢地说道。

    “造化弄人,你莫要太过苛责,他流着皇族血脉,定不会沉沦下去。”宋夫人安慰道。

    这边宋氏夫妇两人追往过去,那边,三公主却是将自已关在房中,不论王敏如何敲门,她都置之不理。

    只是一夜,当三公主迎着晨光走出房门之时,王敏突然觉得三公主似乎老了十岁,并非容颜衰老,而是心境,是气质。

    “敏儿,你可想家,想爹娘,想亲人?”三公主如行尸走肉一般毫无生气地问道。

    “想,很想。”

    王敏想回家,回京城,都快想疯了,可是她心中有个信念,便是不能放弃三公主。特别是昨日,宋夫人将武威侯的家书给她看过之后,王敏再也忍不住,放声大哭,信中,不仅诉说着一对年迈爹娘对女儿的思念,还说明了京城的局势,国家的局势,武威侯嘱咐王敏要听宋定天与宋夫人的话,莫要因一时儿女情长毁了自已,毁了两个家。

    “既然想,那何不回去,我保证宋家与王家安然无恙,你可愿助我回去?”三公主问道。

    “我愿意,但我不能。”王敏流着泪,说道。

    面前这个人的心,太冷了,自打和亲之后,这个人已不再是当初的那个,王敏看透,可无法自拔,她能做的,便是陪着孤单的她,在保全家族的前提之下,若不然,王敏宁可亲手毁了三公主,然后,再毁了自已。

    三公主闻言,不禁高声大笑,随后又放声大哭,王敏默默地搂着三公主,陪她流泪。

    不知过了多久,两人才止住了哭泣,回屋相拥而睡。

    “阿元,你不是说今日会有分晓么,怎得小楼里没动静?”王超有些烦躁地问道,他们的时间不多了。

    “真的没动静么?”陆元畅昨夜睡了个好觉,今日忙了一整日都很精神。

    “守兵说晨时听到了笑声,还有哭声,然后一整日都极安静,你说三公主不会自戕了罢,那敏儿…”

    “表哥急什么,三公主性情如此坚强,怎会因小事而自戕,明日定有分晓。”陆元畅从容说道。

    只是第二日,小楼中依旧安静极了,王超有点沉不住气,而陆元畅与宋定天依然淡然无比,有条不紊地安排出征之事。因为他们知道,被困于小楼中的那个女子,并非常人,她的一生,早已经历太多,被迫和亲,他国筹谋,随军出征,夫死,父死,被俘,幽禁,她有能力在困境中挑起两国战争,她亦能在囚禁中谋划翻身之策,这个女子,极度危险,若有他法,陆元畅绝不会想要与虎谋皮。

    第三日的清晨,三公主一身暗金色长袖罗裙,头上顶着赤金凤凰步摇,脸上妆容高贵,通体皇家气派尽显,由王敏打开了小楼院门。

    “本宫有要事与宋大将军相商。”

    村里有个姑娘 第126章 君逼臣反

    当宋定天与陆元畅听到三公主召见之时,两人默契对视,嘴角有着相似的淡淡笑容,他们无需三公主的任何回答,心中的所有疑虑在三公主主动召见的此刻便已解开。

    沐王爷与新君,绝不是同一条道上的人,从三公主的言行可知,两人的关系当是暗潮汹涌,若沐王爷是新君之人,那新君从政权至军权将全部收入囊中,到那时,小小的北境算得了什么,宋定天如今手中不到十万的兵马又算得了什么,就算宋定天与郭达明连盟,在强大的中央政权面前也不过是垂死挣扎,覆灭,只是时间问题。

    如果情况如此,那三公主此时应当高兴才对,她只需等待,静静地看着镇北军一步步走向灭亡,到时,她被朝廷救回,以她与新君的亲密关系,三公主尊荣依旧。

    答案已清晰明了,宋定天心中大石已下,那从容的神情似是年轻了十岁。

    小楼正堂,三公主端坐正位,可是她那一身浓郁的皇家气派,却被宋定天与陆元畅无视。皇权,有权才有皇,无权者,不过是阶下囚也。社会的动荡,造就了三纲五常的混乱,在权力至上的皇朝末世,三公主这般人物,如折翼之鹰,根本无法用虚无的等级威压让得军阀产生丝毫的敬畏。

    “臣宋定天,陆元畅,参见公主。”此次前来,宋定天只带了陆元畅一人。

    “大将军请起。”三公主抬手虚扶道。

    “臣谢过三公主。”

    两人起身之后,三公主并没有让坐,宋定天与陆元畅垂手静立,微低着头看向自已脚下的正前方,他们已得知自已想要的答案,所以并没有急切说话,他们静待三公主主动出击,以谋得更多消息。

    “大将军,请屏退左右,本宫有要事相商。”三公主等待片刻,见宋定天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只得硬着头皮说道,谁开口,谁先落人一头,可是宋定天等得起,三公主却是等不起。

    “公主,陆元畅乃我镇北军前将军,亦是臣之女婿,她在此地,无碍。”宋天定微弯着腰拱手说道。

    三公主闻言,强压下心中不满,她明白自已眼下空有公主名头,实则阶下囚之身份,宋定天到此时还能保持君臣之仪,已然是给了三公主天大的面子。

    “如此也罢。宋大将军,你可知,南军落入沐王爷之手,你们镇北军的好日子怕是过到头了。”三公主淡淡地说道,好似此事与她无关,她是诚心为镇北军筹谋一般。

    “哦?怎会?沐王爷抗击西夏,于国有大功,南军由沐王爷指挥,西夏敌军将不日攻克,此事与我镇北军何干?”宋定天装傻道。

    “大将军,你仔细思量便知,沐王爷攻克西夏已成定局,郭达明的西军怕是在抗击西夏中全军覆没,而镇北军未能遵旨及时出战,料想皇上对大将军有所不满才是。”三公主虽然幽禁于小楼之中,可对国家大势却是了如指掌,她仅仅只是凭借点滴信息,就已将事情的经过猜出了七八分。

    第2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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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 第2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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