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文H

第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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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帅哥,需要特殊服务么 作者:一派大度

    正文 第3节

    帅哥,需要特殊服务么 作者:一派大度

    第3节

    “你下午吃不吃饭啊?”

    “不吃。最近都快穷成狗了,能省一顿是一顿。”说着就要往耳朵上塞耳机,刚塞上他又扯下来了,惊讶的看向郑鑫易:“唉你怎么还在啊?你下午不回家啊?”

    郑鑫易脾气都快被他磨没了,无奈道:“眼神真不错。才认出来是我?”

    费汉龙一脸嘿嘿笑着暂停了视屏:“那你吃饭去啊,站我这干嘛?”

    郑鑫易拽着他胳膊就把人给拎起来:“陪我吃饭去。”

    “我没……”

    “我请你。”

    “我知道一地儿刚开的,特好吃!快走走走走……诶你怎么那么磨蹭啊!”

    “……”

    直到郑鑫易跟着费汉龙都挤上公交了,他这才后知后觉的开始后悔。

    大中午的,正直下班高峰期,车厢里乌央乌央的都是人。热不说,还汗津津的肉贴着肉。开了空调跟没开似的一点作用都没有。鼻腔里充斥着各种汗臭味狐臭味。前头站着书包比人还大的公交车大杀器。旁边站着一刹车就爱往人身上扑的三高大妈。自从上了车,郑鑫易铁青着的脸就没有放松下来过。

    这还吃什么饭啊?这还用吃饭?恶心都能把人恶心饱了!他回过头狠狠地瞪了费汉龙一眼。弄得费汉龙只好无奈赔笑。

    好不容易等到中途一次停车人下去了一大半,郑鑫易这才眼疾手快的挤到了个位置。坐下后那张臭脸才隐隐松动了些。

    郑鑫易这边儿算是解脱了,可费汉龙那头还水深火热着呢。公交车司机一刹车,他靠着车栏杆的身子就能往前旋半圈。来来回回弄得跟跳钢管舞似的。郑鑫易光看着都替他丢人。最后实在是看不过眼,郑鑫易恩赐似的朝费汉龙招了招手:“过来坐我腿上。”

    费汉龙也不客气,屁颠屁颠的一屁股就坐下了去。坐人腿上了他还不老实,左挪挪右蹭蹭,感受感受屁股底下瘦到咯人的两条小细腿,舒畅了一口气特损的朝郑鑫易道:“诶呀妈诶,要的就是这种触感。”

    气的郑鑫易一巴掌打他背上:“老实点!爱坐坐,不爱坐就给老子起开,真当老子愿意给你当坐垫。”

    费汉龙抖着肩膀笑着闭嘴了。

    坐了一会儿,又道:“不行,我老爱往下滑,你扶着我点。”

    “草,事儿多!”郑鑫易一手拿手机上跟人聊着天,头也不抬就伸手把费汉龙拦腰搂住,嫌费汉龙挡他视线还给人微微调了下姿势。

    这回费汉龙总算是坐舒坦了,优哉游哉的拿出手机就开始刷自己的朋友圈。

    郑鑫易这人看着不壮,比费汉龙都高出半个头可瘦的跟费汉龙有一拼。典型的就是那种青春期只拔个儿不长肉的身材。可架不住人家有一身干巴劲,力气大着呢。说是扶着费汉龙,他还真就扶的稳稳当当。中间司机好几次刹车弄得站着的人东倒西歪怨声载道,都没把费汉龙给甩下去,照样坐好好地。

    开始费汉龙还挺乐呵,刷手机刷的脑袋都不见拔起,路都没看,坐没坐过站他还真不见得能及时发现。可慢慢的慢慢的他就感觉不对劲了。在公交车再一次踩刹车档口,他确定了,不是错觉……郑鑫易他妈勃 起了!

    吓得费汉龙瞪圆溜了小单眼皮回头表情复杂的看着他。

    郑鑫易看他回过头脸上就别提有多尴尬了,人都差点没烧起来,眼神都是飘的。

    费汉龙登时惊恐了,抖着嘴唇问:“卧槽,你,你他妈不会暗恋我吧?!”

    郑鑫易当场暴躁了,差点没把费汉龙从腿上掀下去。多亏他还不至于就这么被费汉龙气糊涂了,仅剩的那么点理智让他没真就这么化思想为行动。他黑着脸压着嗓子吠费汉龙:“草,死基佬。你他妈想什么呢,你以为人人都跟你似的。我喜欢女的!就算全天下女人都死绝了我也不会去搞基!”

    费汉龙被他吠了一脸的唾沫星子,他面无表情的抹了一把,反手全蹭回郑鑫易身上。

    又面无表情的给郑鑫易竖起一个笔直笔直的大拇哥:“行,行,别激动。你牛掰,谁都比不过你牛掰。小鸡鸡直得跟天 安门前的旗杆子似的。你就算暗恋上凤姐都轮不着我,我这死基佬就只有给你舔鞋底的份。别激动,别激动。”说完,费汉龙又淡定的转回身子继续刷手机,屁股还小心翼翼的往外挪了几寸。可没憋几分钟他就装不住正型了,肩膀一抖一抖跟犯了羊癫疯似的。最后实在是忍不下去,跳下郑鑫易的腿就扶着车栏杆哈哈大笑。四周那些大爷大妈惊诧的眼光他是一丁点儿都没顾上,活活笑成了只直不起腰的濑尿虾。

    郑鑫易的脸这下是真真黑透了,黑得透透的,隐隐还泛着青气儿。物理性的。

    直到下了车这脸色还没缓过来。

    费汉龙有些讪讪的把狗爪子搭上他的肩膀,摸摸鼻子没话找话道:“听别人说这儿一家烤鸭店刚开没几天,特好吃。你之前来过没?”

    郑鑫易板着脸特矜持的摇摇头。要不是费汉龙头也不转的看着他说不定还真就看漏了这个动作。

    费汉龙默了会儿,又道:“听说这烤鸭店还挺能摆谱,就中午时间开俩小时傍晚时间开俩小时不说,还只能外带,连桌子都没给安一张的。”

    “嗯。”

    “挺便宜,要不我们俩去打包一只?”

    “嗯。”

    嗯你大爷。费汉龙无奈的仰天鞠了把心酸泪,看这状态一时半会儿是别想再愉快的玩耍了。

    俩人找到到传说中的烤鸭店时,着实是被那场面唬了一跳。要说中国人都爱凑热闹呢,这话真没冤枉人。先不论这烤鸭是真好吃还是假好吃。就这店门口排起的长龙就忒夸张,活活拉出几米长去。一路过的老大妈噘着嘴啧啧作响:“怎么跟几辈子没吃过鸭肉似的。”

    费汉龙咽了口唾沫,刚想拉着郑鑫易走人,可转念一想脚下又不动了。他嘿嘿笑着看向郑鑫易:“闻着挺香,咱俩排队去?”

    郑鑫易皱着眉看了眼队伍,斜着眼再瞧费汉龙那一脸噎促的表情,特淡定:“嗯。”

    “……”

    第十五章

    费汉龙现在插在那长队屁股后头,就看着队伍像蚂蚁挪窝似的一点一点往前蹭。刚开始那点郁闷气过去,他现在一点也不着急。别人那是吃饱了没事干撑的,他这是气饱了没事干。他不急,慢慢来呗,不就是排个队,就是在长个十米他都不急。费汉龙回头看了一眼排他后头面容轻松的郑鑫易,心里嘲讽:小丫挺的,死要面子活受罪。

    队伍其实也就看着吓人,往前挪的速度要是掐表看,也不是特别慢。在费汉龙刷刷完朋友圈又刷完微博之后抬头一看,前头也就只剩下小猫三两只。他刚支起的脑袋又埋下了去。

    才看两眼手机,前面的队伍忽然一阵骚动。定眼一看,喝,有一猛哥这是要插队闹事啊。

    原本排在最前头的老叔梗着脖子在冲那人嚷嚷。可不是么,排了大半天眼瞅着就是自己了,这时候被截了胡,能不气?排后面的几位也开始骚动了。那插队的猛哥一看自己惹了众怒,也不慌张,特霸气的推了那老叔一下,吼道:“吵吵什么?!老子赶时间,你让让怎么了?能死啊?!”

    费汉龙当场就被这位的神逻辑给惊了下。‘扑哧’一声就乐了。

    插队的那人挺横。费汉龙也没真招他,就这一声笑,人不乐意了,握着拳头站队伍的最前头冲他嚷嚷:“笑什么笑?你小子再笑一下老子试试!”

    费汉龙被吼的一怔愣,当时有些没反应过来,还来回看了两眼,这才确定那人说的就是自己。

    这下他笑不出来了,挑着眉看那人:“插队你丫还挺横。我刚刚笑你了吗?”

    “草你妈,你小子再给我回一句!”那人拿手指着费汉龙,眼睛瞪得赤红,看着就特凶悍。手指都戳到原本被插队的老叔了,那老叔反倒闭了一直碎碎念的嘴,不敢吭气了。

    费汉龙黑着脸就想往上冲,被郑鑫易拦住了。他吼道:“放手。”

    郑鑫易给他打了个眼色“没事儿没事儿,多大点事啊。别吵,别吵吵哈。”

    那猛哥一看他俩都怂了,更来劲儿,一点口德都没留,骂骂咧咧的什么脏话都往外蹦,费汉龙差点没被他骂红了眼。咬着牙使劲去掰郑鑫易的手,郑鑫易拦着也挺费劲,就是没让费汉龙脱溜出去。

    “郑鑫易我他妈告诉你,别拦着我!”

    郑鑫易还是不说话,就拉着费汉龙,眼睛就看着那猛哥。等那人交了钱拿了烤鸭转身要走的时候,他猛地撒开费汉龙冲了过去,冲着猛哥的后背就是当空一脚,转头朝费汉龙喊:“上!”

    那人被郑鑫易一脚踹得趴地,鸭也掉地上翻了好几翻,算是白买了。

    趁人还没反应过来,他又猛地朝那人的头踹了几脚。费汉龙也不客气,上去补上自己的份。在人没爬起来前,这俩货一溜烟就跑没影了。

    两人蹦开好几条街,直到串到没人的桥洞底下,撑着膝盖就开始喘大粗气。

    也不知道是谁喘着喘着就开始哈哈大笑的,两人就像是比赛似的,气都还没开始喘匀就笑疯了。

    晚上下班的时候,费汉龙照例绕路去了趟菜市场才往张布迪家里走。

    从费汉龙进门开始就没见张布迪耳边缺过手机。他朝费汉龙点点头,进厨房里倒了杯开水,嘴里又马不停歇的低声讲着电话进了卧室。

    费汉龙把手里的菜提进厨房,耸耸肩,有钱人还都挺忙。

    直到费汉龙这边开始叫吃饭了张布迪手里这才没了手机。

    “你今天心情不错啊。”

    费汉龙咽下嘴里的饭,摸摸脸:“这么明显?”

    “自己进卫生间照照镜子。”

    费汉龙干脆直接笑出了声。

    张布迪挑着眉看着他笑:“有好事?”

    “没有。”

    “就是中午的时候和人打了一架,现在心里舒坦。”

    “打架了?”

    费汉龙于是把下午那点儿极品事儿来来回回全抖落给了张布迪。

    张布迪听着也挺可乐。最后笑道:“你真好意思说自己那是打架。”

    费汉龙摆摆手:“就我们这种路见不平一声吼的高尚精神我知道你不懂。”

    “话说我们还得在你公司实习多长时间啊?”

    张布迪进厨房又添了一碗饭,嗤鼻:“真够行的,你自己什么时候放假不知道啊?”

    费汉龙摸摸鼻子:“忘了。”

    张布迪重新坐回桌上:“还有小一个月吧。”

    点点头,费汉龙把碗里最后一点扒光,拿碗进了厨房。“真不用我帮忙洗澡了?”

    “怎么,你还上赶着在我这当搓澡工啊?”

    费汉龙没说话,往洗碗池倒了点洗洁精开始刷锅洗碗。心道:我还真有那么点意思。

    等他都把张布迪的衣服晾完了,磨磨蹭蹭从人家里滚出来,时间也就八点多,离九点还整整差半个多小时。

    费汉龙走出张布迪那个小区,脸上的笑表情慢慢就没了。也不拦公交,也不打出租。就这么一点一点的用散步似的速度慢慢往自己那头走。

    不爱回去,真不爱回去。费汉龙低低嗤笑了声,从兜里掏出了手机,边走边带上了耳机。

    走到自家筒子楼楼底下的时候,他抬头往5楼的窗户看了眼,眉头就松了许多。

    果然,等他上楼开了屋门,里边一个人也没有。踢踢门口放着的女士高跟鞋,他知道,那女的又来了,两人这会儿多半在外面和人喝酒。

    他不自觉的舒了口气,开了灯。

    这屋子小,小到连真正能让人坐的地方都没有。他就坐床沿上,发了会儿呆,起身脱衣服钻进被窝里。

    晚上那人回来的时候费汉龙还没睡熟,他被俩人说话的声音吵醒了。可是他没动,连眼睛都没睁开一下。

    酒精在某些人眼里似乎是好东西。不记得费汉龙是在哪看来的了,或者是听来的,说是酒精能给人带来幸福的错觉,出处在他这儿已经考究不出来了。可这种说法在现在,这个房间里,一点都没有得到证实。两只喝多了的酒鬼这会儿显然没有一点幸福的错觉。

    那女人从进了屋开始就一直在哭。哭诉着家里男人的没担当,哭诉着和她偷情的这个老男人对她不够关心,哭诉着经济上的困难和生活的不公。

    老男人没有说话。就听见他走动的声音,倒水的声音,开窗的声音,打火机的声音。

    费汉龙想睡,可越想睡越烦躁。这时候的一点点动静似乎都能让他奔溃。可他没动,一动不动。

    女人的叫骂声并没有持续多久,不久之后老男人关了灯。

    再过不久之后就响起了压抑的,暧昧的喘息声,连带着木床不堪重负的咯吱声。

    费汉龙在一片漆黑中睁开了眼。

    情绪似乎都是一个厚积薄发的过程,是一点点积累的过程。有人爆发惊人如雷,有人爆发冷如冰川。总是要发泄的,只分愤恨的大小,只隔时间的长短……沉默的极致是灭亡。

    不知道过了多久,那张床上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之后是一阵抽纸巾的稀疏声。

    老男人起身翻出了烟,一丁点红色的微光在黑暗里一闪一闪。渐渐地,连纸巾的声音都消失了,稀疏声却依旧断断续续……

    ‘啪’的一声开灯声,似乎让在这同一个空间里的三个人心跳短暂的合拍了一瞬。

    费汉龙的被子猛的被人掀开,他一眨不眨的眼睛被灯光刺激的眯了眯。在被子下龌蹉的动作却一下都没有停滞。

    他仰躺着一措不错的直视这一刻显得特别高大的老男人,他笑了。下一秒,一声巴掌打歪了他的视线。

    第十六章

    “喂,阿翔,在哪儿呢?”

    “上班呢,有事啊?”

    “……算了,没事。”

    陈翔还想说话,却发现对面儿已经把电话给挂了。他皱着眉眉看了手里的电话半响,到底还是把手机揣兜里了“毛病。”

    费汉龙坐在桥洞底下发了会儿呆,又把手机给拿出来了。号码簿里来来回回也就那么些个人,他翻了一遍又一遍,在郑鑫易的名字上停了会儿,又划拉上去。屏幕黑了又亮,亮了又黑。他最后稳了稳,拨通了一个号码。

    “睡了么?”

    “没有。”

    费汉龙笑出声“最近小弟可能得流落街头了,大哥可否收留几日啊?”

    那头静了会儿:“怎么回事?”

    费汉龙还乐:“青春叛逆,玩离家出走。”

    “现在在外面?”

    “嗯。”

    “过来吧。”

    费汉龙不知怎么都就眼眶一热,话差点都没说出来。他咳嗽了下,确定自己是不会发出什么丢人的声音了才道:“嗯。”

    费汉龙,你丫做人太失败了。

    张布迪给人小孩开了门,看了他一眼什么也没说,进房间给他拿了床被单出来。“家里客房都没收拾,都快成储物间了,就剩客厅沙发了,不介意吧?”

    费汉龙抹抹鼻子,腆着一脸献媚:“又不是没睡过,没那么金贵。”

    张布迪点点头“现在时间不早了,早点睡。”

    费汉龙看着他进了里屋,关上房门。这脸才一点一点的垮下来。

    这天晚上不出意料的,费汉龙一直也没睡熟。就算身体再累,他思想上还活跃的不行。大脑迷迷糊糊连轴转的做了一晚上乱七八糟的梦。第二点天天没亮费汉龙就醒了。上班时间是早上九点,他现在起来根本就没那必要。

    他呆呆的看着天花板半天也没舍得起身。也不为难自己,就这么躺着翻出了手机。

    就这么赖沙发上赖了两个多小时也才早上七点多。估摸着这时候张布迪也该起了,他这才磨磨蹭蹭的起身进了卫生间。用冷水淑了口,扑了脸。收拾完回沙发看了会电视,张布迪算是出了卧室门。

    “早。”费汉龙朝他笑。

    张布迪看了他眼,点点头。

    费汉龙没有吃早餐的习惯,张布迪也没有。等人洗漱完出来,张布迪进厨房倒了杯开水坐费汉龙沙发边儿上。他开口:“怎么回事?”

    电视的声音大了点,费汉龙有些没听清。他调小了音量“什么?”

    “跟家里闹矛盾了?”

    费汉龙像是觉着好笑,于是他笑了:“是。”

    “不打算回去了?”张布迪喝了口水。

    “是。”

    张布迪点点头。“打算住哪儿?一直住我这儿?”

    费汉龙没再去看他“也就最近,等找到合适的房子就租。”他插科打诨的笑,有些亦真亦假:“要不这几天你家沙发就先租给我得了。我会煮饭会当保姆,没问你要钱还倒贴你钱。多赚啊。”

    张布迪没说话,他静了一会儿,没点头也没摇头,看着小孩:“你和家里有什么矛盾我不了解。不过我想你得冷静一下。也许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你现在未成年,搬出去住不太合适。做父母的都没有不疼自己儿女的,你别太冲动。”可能因为不太经常做这种知心哥哥的工作,张布迪一段话说的有些僵硬。

    他在用成年人的思维看待和照顾着费汉龙。就像是只成年狮子在调皮的小幼狮快从自己背上滚落下来时出于本能的生爪子拦了一下。在他眼里,费汉龙是还不够熟的、不够理智的。

    费汉龙一愣,反应过来之后笑眯了眼,捂着肚子似乎还笑出了眼泪花。他夸张的摆摆手:“我知道了知道了。”

    张布迪看着他皱眉。

    晚上,回来和张布迪吃完晚饭,费汉龙都收拾妥帖后,他去门口穿了鞋子。张布迪听到动静从卧室里出来,看到他的动作,皱眉道:“你去哪?”

    费汉龙抬头朝他勾了勾嘴角:“吃太饱,去散散步。要一起么?”

    张布迪的表情松了些,他摇头:“不去。”

    “那我自己走了啊。”

    “嗯。”

    直到一个小时都过去了,张布迪这才觉起不对劲。想了想,他拿出手机拨了费汉龙的电话。

    “喂?”

    “咳……在哪呢?”

    “哦,我在我朋友家呢,他最近正好是一个人住,我去他家正好做个伴。”

    张布迪一听,脸硬生生黑了一层:“那不回我家了?”

    “哦,我就不住你家了。”

    “行。”没再等小孩的回答,他就把电话挂了。你就上赶着犯贱吧张布迪。

    费汉龙这头听着忙音,慢腾腾的挂了通话。抽了口烟,他有些无力的看着江面发呆。这桥洞底下晚上永远都比白天热闹,白天人烟荒芜,晚上灯火通明。跳广场舞的就分了两三拨之多。地摊一个挨着一个,在这什么东西都不缺,就是贵。一包纸巾别地儿买5毛,这儿得买一块。明明上了桥就能便宜一半的价,可架不住地段好,人多。这儿的摊还真没缺过生意。

    左耳朵听着最炫民族风,右耳朵小苹果,身边还坐着三三两两揪着饼喂鱼的小情侣。费汉龙就感觉空,说不清的那种空。他没觉着自己和这里环境格格不入,依旧安静的呆在自己的小世界里。夜色很好的给他打了掩护。

    不知道他看着江面发了多久的呆,光看脚下的烟蒂也有四五枚了,他等的电话终于响了。

    “阿龙,在哪儿呢?我到桐江桥了。”

    费汉龙起身拍拍屁股上的灰“在桥底下呢,你别动,我上去找你。”

    “成。”

    费汉龙上了桥面第一眼看见的就是陈孔秋那标新立异的一头红毛,跟指示灯似的显眼。不知道他本人怎么想的,反正费汉龙是顿感一股浓郁的乡村贵族杀马特气息扑面而来。

    陈孔秋明显也看见他人了,他跨在电摩托上,朝费汉龙招了招手。

    “你小子,够没良心。说不混了,就真他妈一次也没叫兄弟出来过。怎么?现在有难了,想起我来了?”

    费汉龙轻笑着捶了下他肩膀:“哪能啊,我这穷逼不是兜里没钱不好意思叫你出来么。到时候出来干嘛啊?坐桥底下排排坐吃果果?”

    陈孔秋‘嗤’的就笑喷了:“这么久没见,你小子还是那么爱贫。”

    “行了,阿威那里还有酒局等我呢,我半道就被你叫出来了。兄弟几个也挺久没见,咱俩一起过去喝几杯。”没给费汉龙拒绝的机会,这是陈述句,不是问句。

    费汉龙心里嗤鼻,面上特懂事的点点头,一句话也没多说。

    第十七章

    隔了小两年没见,桌上的一些面孔还真有点叫费汉龙感叹。包厢里的视线昏暗得很,什么味道都有,什么动静都不缺。费汉龙视线一转,熟人不见几个,不认识的人多了一堆。费汉龙突然觉得这就是物是人非了。

    这晚上费汉龙其实不见的喝了多少酒。熟人生疏了,新人不熟悉,没人愿意花时间去鸟他。只是跑酒跑烟少不了他。费汉龙也没抱怨,他知道规矩,旧人压新人,新人压更新的。你没背景都要这么过来。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得看自己想不想的开。

    酒局一直闹到凌晨一两点后,服务员来催包了,这一群人才醉醺醺的抱着出台小姐出了ktv。声色犬马,丑态百出,费汉龙就这么冷眼看着。

    陈孔秋也醉,醉的连妈都不认识了,逮着人就红脸粗脖子的嚷嚷,再不顺心点就直接问候人祖宗,反正没一句好话。费汉龙想扶他,被他骂得上十八代差点没翻出来。他什么也没说,这人从前就这德行,第二天酒醒,该道歉的还得道歉。没道歉的,说明你在他这根本够不上眼,骂了就骂了,白搭。

    扶着人去摸他口袋里的车钥匙。费汉龙又抬头问他身边的小弟“阿坤,知道陈孔秋住哪儿么?”

    被问的小孩不大,却也是费汉龙两年前的相识。他醉归醉,还不至于说不了话,虽然有点大舌头:“知道,不就付瑶宾馆那边么。”

    “住几号知道么?”

    “868。”

    费汉龙朝他点点头,扶着人出了ktv。

    扶着人上摩托的时候挺费劲,这醉鬼实在不老实,就怕车开到半路他从后座摔下去。最后实在没办法,只好把车丢着等人醒了再来拿,他拉着人去打车。

    刚进宾馆房间的时候,费汉龙还意外的被唬了一跳,房间里已经有人了。

    盖着被子床上运动做的正是激烈的时候。费汉龙扶着陈孔秋脸都僵了,尴尬的差点没找个地缝钻进去。

    还是那人分神抬头看他眼“要么出去等着,完事后进来。要么现在就进来。把门关上。”

    费汉龙知道,这是没走错房间了。他扶着人关上门,把陈孔秋甩没人的那铺床上。

    这是个标间,总共也就两张床,另一铺既然有人睡了,今晚他自然也就只能跟陈孔秋一床了。要么,还剩下个阳台。也亏现在是夏天,在阳台睡不冷不热,也舒坦。

    看现在这种情况,费汉龙多半也猜出来了,这间不是陈孔秋自己包的房间。多半是他大哥包长期给小弟住的,谁都能来住,钱还不用自己付,基本上这种房间被包一两年都没什么惊讶的。

    费汉龙给人甩床上后就面无斜视的进了卫生间。点了支烟,狠狠搓了下脸皮,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双眼被酒气熏的通红。被家里那老货一整,他现在对这种摊在人面前,特别是他眼皮子底下光明正大的性爱尤为排斥。可越厌恶什么,越来什么,到哪儿都避不开这种事。操他妈,什么狗屎运!他狠狠的把手里的烟蒂弹进了马桶,可惜只激起了一点不大的水滴。

    外面的床战还在继续,女人细细的□□声一点点的泄进来。一时半会儿他实在没有出去的欲望,干脆脱了衣服开了花洒洗澡。

    等他洗完,穿着条裤衩出来,床上两人的动静也都没了。那男人坐在床头抽烟,做着似乎每个会抽烟的男人都会在事后重复的动作。窗帘没拉,窗外的路灯照进房间不明亮,却看得清晰。他看着从浴室里出来的费汉龙,哑着嗓子问:“孔秋的朋友?”

    “嗯。”

    那人点点头不再有开口的欲望,按灭了烟头翻身躺下了。

    费汉龙皱眉看着一身酒气,大马金刀就摊满了整个床的陈孔秋一点点睡床的欲望就这么掐断了。他重新穿上自己的衣服,拖了床被单去被玻璃落地窗隔出的小阳台。

    鼻尖没了那种让人烦躁的气味,耳朵却一刻也不得不得空闲。无论多晚,夜里总有些麻木的人在行走。无论什么原因,城市里什么时间段都没有少过人。偶尔路过的车声都能让费汉龙心里一阵空洞。平时被隐藏起来的情绪,在这时候能被任何一点声音引出黑匣子,一点点放大。

    也许酒精也就一点麻痹人心的作用了,费汉龙没反抗,这甚至对此刻的他是救赎。他放任自己被那点疲惫拖进黑暗。

    凌晨三点睡下,早上七点多费汉龙就醒了。

    睡不着,实在睡不着了。

    他进屋去卫生间拿出一次性牙刷刷了牙,洗了脸。静静的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一会儿,转身出了宾馆。

    陈孔秋口袋里的手机震动,可惜无人问津——“阿龙:我上班去了。”

    直到费汉龙下午午休时间过了,又开始上班了,陈孔秋这时候才刚醒。他打了通电话给费汉龙:“什么时候下班啊?”

    “六点多。有点事儿,回去估计就九点了。”

    “……那我可能不在,我把钥匙给你压门口地毯下啊。”

    “嗯……你一直住那?”

    陈孔秋浑不在意的说:“嗯,最近一个兄弟惹了点事儿,我也被拉下水了,不方便回家。”

    他忽然福至心灵的一下明白了费汉龙想问什么:“你放心住着吧,我跟我兄弟说一下,最近叫他们别来这间了。”

    “行,谢了。”

    “嗯。”

    晚上下班出了公司费汉龙就见林洪英跨着他的小电驴等在公司门口。一开始他没看见费汉龙,直到费汉龙拍了他一下。

    林洪英看到他第一句就问:“这回真要和那老家伙分家了?”

    “嗯。”

    林洪英点点头,从兜里掏出一叠票子递给费汉龙。

    费汉龙没说话,接过钱塞进了自己兜里。而后笑了笑:“等还你估计还得两个月。”

    “没事儿,我不急着用钱。咱俩谁跟谁啊是不。”林洪英笑得癞了吧唧的。

    费汉龙笑了笑。跨上车后座:“顺路送我到北市场呗。”

    晚上费汉龙提菜去张布迪家的时候就发现那人气场有点不对,脸上半点儿没松下来过。费汉龙有些莫名,自己不住他家了他还气?

    费汉龙也没惯着他,最近估计都没这心情。和张布迪讲了几次话,得到的都是爱答不理的回应,他也就闭嘴不讲了。

    张布迪也知道自己这么着没劲。他没生费汉龙的气,气的是自己,这股气来的实在是莫名。

    他坐沙发上越想越觉得自己矫情,办的不是那么回事。于是后半段他频频回头去看费汉龙,想找话题,可就是半天都开不了口,抹不开面儿。他现在倒真想费汉龙回回头,看看他眼。让小孩知道自己这儿服软了。可费汉龙就是没回过一次头。

    他看着费汉龙掏出了烟,看着他边炒菜边被烟熏眯了眼,停下手里的动作,拿烟下来抖了抖再放回嘴里继续叼着。他有些惊诧的发现这还是费汉龙头一次在他面前抽烟。

    之前在公司的时候他就知道费汉龙会,可一次也没在自己面前大拉拉的抽过。

    张布迪自己不抽,无论工作还是私下里。

    他会,还是青春期那时候学的。小孩心里没多大想法,纯粹就是学大人装逼。可自从当了两年兵回来,他就戒了。人和人到底是不一样的,陈长庚他也当兵,军营里明面儿上不让抽烟。可他怎么也戒不掉,偷着摸着都要抽上两口。退伍之后更是鸟飞天,鱼得水,老虎归了林。一点都没压抑自己,活像抽了50几年的老烟枪,要他戒还不如割他肉来的痛快。

    第十八章

    晚上费汉龙回到付瑶宾馆的时候陈孔秋已经不在了。他从地毯下摸出钥匙开门进屋。

    屋子明显是被收拾过这叫费汉龙松了口气,要还是昨天那样,他还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受得了。真他妈的腐败,住宾馆也就这点享受。

    把自己甩上床,被子上散发的洗衣粉的味道让人舒心的很。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昨天没有休息好,这会儿他看着天花板,脑子有点发胀。连带着天花板都打着转,有点不真实。起身的时候眼前还晃了一阵黑。费汉龙静静地在床上坐了会儿,起身去了卫生间。

    出来穿着裤衩爬进被窝。人有点难受,睡一觉就好了。

    晚上11点半的时候,费汉龙迷迷糊糊被一阵手机铃吵醒,他眯着眼瞄到的是陈孔秋“喂?”

    “在哪啊?”

    “宾馆呢。”

    “出来呗,宾馆有什么好呆的。我这儿和阿威喝酒呢,没别人,就兄弟几个。他挺想你的……”陈孔秋话到一半突然就没了声音,接着电话那头的人就变成了徐威:“喂,阿龙?”

    “嗯。”

    “出来呗,昨天见到你都没来得及和你好好聊聊。兄弟这么长时间没见,你别说这点面子都不给我啊。”

    费汉龙在黑暗里默默地抹了把脸,一时没有回答。那头徐威以为信号不行‘喂喂’了好几声他这才开口:“听见了,刚刚没声儿了。去,威哥面子我能不给么。”

    徐威笑了“行,快点出来啊,我在欢迪三个幺等你嘿。”

    费汉龙到欢迪的时候已经是一个小时后,刚摸到三个一包厢的门口,连门儿都还没来得及开进去,里面的dj声就砸的费汉龙太阳穴隐隐发胀。他皱着眉就这么贴着包厢门站了会,中间一个服务员路过还特意回头看了他两眼。费汉龙发觉后回望过去,那服务员立马挺直身板走了。

    费汉龙推开门进去,包厢里的人手里的动作都停了停,各自抬头看了费汉龙眼,接着又该唱歌的唱歌,该玩的玩。他扫了圈人头。的确没几个人,还都是他多多少少认识的。如果比例过半的包厢公主不算的话。

    他一进包厢徐威就朝他招了招手,示意费汉龙坐他身边。费汉龙朝他笑了笑。

    “我去,昨天都没仔细看。小子,长高不少啊,挺帅。”

    费汉龙特配合的摸摸自己的下巴,笑得一脸贱样:“真的假的?我怎么觉得美女见着我都绕着走呢。”

    徐威揽过坐他身边的一美女,指着费汉龙问她:“你要见了他绕着他走么?”

    那女人立马直起软腰搡了徐威一把,挑着细眉瞋嗲“去!”

    徐威哈哈朗笑。

    费汉龙朝徐威挤眉弄眼。徐威搂着女人挑挑下巴:“叫嫂子。”

    费汉龙立马会意,讨好道:“嫂子好。”

    那女人伏在徐威怀里笑瞋:“别听他乱讲。”只是那笑是蜜里调了油,明摆着,怎么掩饰也掩饰不住。

    这个包厢里人不多,所以费汉龙想躲酒也无能为力。被人瞄准了,一杯是一杯,两杯是两杯,实实在在,一点假都做不得。刚开始他脑子还有点发胀。之后两杯黄汤下了肚,人迷糊起来,反倒是好受得多。可他也知道,真正难过的还得是明天。

    这群人到底是在社会上混的,面上你称我是兄,我道你是弟,推杯换盏,觥筹交错。可费汉龙还真没敢在他们面前喝醉露了丑。人皮底下包的个个都是蜂窝煤,心眼儿谁都不比谁少。

    费汉龙被人灌急了,抱着包厢公主就往人怀里钻,任他们死拖活拽就是不起来。惹得陈孔秋他们指着费汉龙就笑,毛没长齐,事儿倒都懂。

    费汉龙做戏做全套,装醉装到底,后半截酒局还真就没撒开过怀里那小姑娘。偶尔俯身在人耳上底喃两句,气氛怎么暧昧怎么来。男人之间那点黄色古今通用,这时陈孔秋就算是对着费汉龙挤挤眉毛弄弄眼,别人都能看出传递的是什么讯息。男人之间又是一阵暧昧的哄笑。但别说,就这么还真让费汉龙躲开了那些人的酒精轰炸。

    徐威似乎是嫌这气氛还不够high,喝着喝着他就拽过一个小弟,不知在他耳边说了什么,那小弟点点头,出了包厢。隔了好一会,进来时是捂着肚子的。费汉龙眯着眼一瞧,那人从衣服底下拿出一个壶……

    他眼角一跳,倒在女人身上更加变本加厉的暧昧,惹得那小姑娘拍着费汉龙的肩膀直呼讨厌。

    徐威那哥几个当着费汉龙的面就大大方方的开始‘溜冰’。索性费汉龙担心的事情也没发生,这时候徐威几个要是突然想起来叫他也去抽上几口,费汉龙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去拒绝。

    看那些人熟练的动作,费汉龙知道,这不是他们的第一次,也不会是他们的最后一次。

    徐威拿着□□吸完之后,整个人就像一滩烂泥似的软了下去。要不是他身边那女人扶着,还真说不准就这么滑沙发底下去了。

    第二天闹钟响起,费汉龙躺在床上半天都没起的了身。头疼的就像是要炸开了一样。倒是隔壁床上的陈孔秋被闹钟吵得烦躁,一个枕头就扔向了费汉龙。

    迷迷糊糊的看了眼时间,费汉龙全身软的像泥,摊着想动也不能动。这次酗酒的反应好像比以前来的都激烈。

    最后是熬到时间实在是来不及了,他这才打电话给部门主管请一天的假。

    一直昏昏沉沉窝到下午,费汉龙爬到浴室冲了冷水澡出门。

    之前在网上也看了些租房广告,他一个个把号码记下来,在一个个打过去。租年的他租不起,只能租月的,这一限制,能挑的屋子又少了一大半。索性今天有时间,能让他一间一间慢慢的去看。

    费汉龙要求不高,租房求快,时间上也容不得他慢慢来。看完几间房,费汉龙几乎是风行雷厉的就看中了一间房。下午交了钱,明天他就能搬进去。楼是筒子楼,家具也是旧家具,谁也不知道它上一任是什么德行。没有厨房,浴室共用,只是费汉龙没得挑。屋子他也只先交了一个月的租,房东是个年过半百的老人,没多正规的手续这交易就算是完事儿了。

    费汉龙直到出了那筒子楼,他还是感觉不到真实。这就算是自立门户了……

    他瞄了眼时间,行,还没到老男人下班的时间,这时候正好回去把自己的东西全都搬出来……

    回到那人的出租屋门口,费汉龙僵住了。屋里有人。

    第十九章

    费汉龙握着钥匙站在门口没动,脑子里正在进去与不进之间天人交战。只可惜不待他思考出答案,眼前那扇门,自己开了。不,是被里面的人打开。

    似乎是早知道费汉龙就在门外站着。那男人看见人,一点意外的表情都不见。板着副脸,眉毛都没抬一下。

    他看了费汉龙一眼,没有说话,转身进屋,门也没关。费汉龙有些琢磨不透那人的想法,叹了口气,脱鞋进了屋。

    那人就坐在床沿上一声不吭的抽烟,放费汉龙进来却看也不看他。费汉龙没开口,屋里只剩下了收拾东西的稀疏声。老男人见费汉龙收拾出箱子这才皱着眉喝道:“干嘛?!”

    他的声音压得很粗,却也气短。平时他要是露出这种语气,费汉龙知道,有些事情该翻篇儿了,这人服软了。可这次,他却不再打算妥协。

    “收拾东西。”

    男人一时间没了声音,只是那眼睛瞪得嗔目欲裂。费汉龙要收拾的东西不多,除了他自己的衣服,电脑,还有一些零零碎碎的小东西,几乎就没有其他。直到他收拾的差不多了,起身扫了眼这间屋子,还有什么落下的。那男人突然一脚踢翻了垃圾桶,垃圾高高抛起,落得满地狼藉。他赤着脸,青筋暴怒:“你今天要是出了这道门你就别给我回来!!”

    费汉龙低头看了眼散落一地的垃圾,没说话,只是拉着箱子的手神经质的抖了抖,白的一点血色不见。他转身出了这间房,头也没回。下到二楼,一声巨响传来让他僵了僵。

    回到自己租的地方,费汉龙把行李拖进角落后就没有再动了。没有声音,没有动作。他坐在不知道被多少人睡过的旧床上静止成了雕塑。烟抽了一根接一根,眼前所及成了满地狼狈。被烟呛红了眼,他伸手揉了揉。

    他以为自己搬出那人的房子就能解脱了,他自由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现在一点真实感也没有,心头一股气压得他心脏沉甸甸的,可身体就像在飘,思绪像是和身体分了家,他在以上帝视角看着麻木的自己,空洞得不成样子。

    这个房间没有电视,他自己开的网络也还没来得急牵过来。连想要转移注意力的东西也没有。脑子乱成了一锅粥,却不想就这么停止思考,任想法煮沸成烟,蒸发在空间里。

    枯坐了一下午,等他惊觉,时间早就无声无息的消耗了大半,他丢下手里早已熄灭的烟蒂,拍拍裤子,出门。

    去付瑶宾馆找了一圈,却发现陈孔秋已经起床出门了。

    “喂,孔秋,在哪?”

    “黑溪上头。正好,你现在也过来吧。”

    费汉龙还来不及问他发生了什么,电话里只剩下了忙音。他皱了皱眉,心焦力瘁的捏捏眉头,重新出了宾馆。

    黑溪算是个城乡交叉的地方,依山傍水,却罕见人烟,零零碎碎散落着几家农家乐。不用问陈孔秋费汉龙就大致能猜到他来这里是为了什么,无外乎闹事和酒局。陈孔秋每天奔波的,似乎只有这两件事。

    费汉龙找到陈孔秋的时候,他和一群小年轻蹲在河边,抽着烟,没说话。

    陈孔秋看见费汉龙的时候先一步走过来。费汉龙正在想怎么和他开口自己找到房子了,不用他救济了。陈孔秋却先开了口:“有人放话要砍我。”

    费汉龙眨眨眼,不知道怎么回答。

    似乎一开始就不需要他的回答,陈孔秋接着说:“我一个兄弟惹的事,现在要我背锅。操他妈!”他揽过费汉龙的头抱在怀里将他的视线转到自己手指指着的地方。那是河对面的一家农家乐。“现在那人就在对面,我不能等到他来找我。”他狠狠的弹开手里的烟,放开了费汉龙。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费汉龙也懂了,陈孔秋这是要自己凑份子,要拉自己下水。

    他看了眼陈孔秋,声音有点轻:“放心,兄弟帮你。”

    陈孔秋走在最前面,他手上操了根钢管。

    费汉龙就跟在人群的最后,他来的赤条条。神情有些麻木,嘴里的烟甚至还没熄掉。他看着陈孔秋直径走到一桌人的面前,听着他没有多少诚意的叫不相关的人离开。然后一棍子打塌了那桌人的桌子,碗和酒碎了一地。形形色色的声音充斥满了耳朵。

    那桌人似乎一点防备也没有,但人数不少,也有十来个人。费汉龙被人挡住了视线,看的不太清楚,只听一声啤酒瓶摔裂的声音,场面霎时间变得一片混乱。

    费汉龙随手拉起一节把椅子栓在桌子上的铁链,慢慢的一圈圈缠在自己的拳头上。

    第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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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 第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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