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节
bl同人:《[瓶邪]沉浮》 作者:梨子落
正文 第8节
bl同人:《[瓶邪]沉浮》 作者:梨子落
第8节
衣服很重,挑了半天,勉强挑起了一角,从另一边絮絮索索掉落出来几个团块。
我看清楚的时候,胃里就直作喁。那居然是几个带血的肉块,被裹在一团粘液里。
接触到粘液的衣服,都变了颜色,上面黑糊糊熔出了几个大窟窿。
“真他妈恶心,恶心死我了。”胖子把衣服抖掉,登山杖收回来的时候前面也有些发黑,看来这种粘液是带有腐蚀性的。
李老四再也忍不住,又发疯地叫唤起来。
“千万不要叫!”孙天滨吃了一惊,急忙去捂李老四的嘴。
已经晚了,我听到冰锥一点一点爆开的声音。
可是在这样的环境下,我辨别不出来倒底是哪根,或者哪些冰丘冰锥发出的声音。
我们头顶上悬着不知道多少数量的冰锥,一旦震动了它们,千万把利剑就会刺下来,刺穿我们的头颅,贯穿我们的身体。
小哥纵身一跃,拿起一把备用的长刀向一处横向一切、一收,又用手挡了一下,改变了冰丘的冰盖掉在地上的轨迹,让其圆润地滚了下来,减轻了声音。
可是冰丘里的滚滚冰河水已经喷了出来,迅速地朝一个方向涌了过去,那里一定有一条地下河。
我悬着的心正要放下来,胖子又“啊”地叫了一声,还没喊出来,又硬生生憋进了嘴里,生怕再引起一阵爆裂。
“胖子,你干嘛,抽风哪。”我压低嗓子说道。
“不,不,不是抽风。那,那是什么鬼东西。”胖子结结巴巴说着,拿手一指。
我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一团巨大的红色正在蠕动。
那红色的形状非常像个蛆虫,却不知大了多少倍,前面长着一张大口,口边有几十支手臂粗细的触须正在无序地摆动,像是在觅食一般。
“死亡之虫。”小哥低声说了一句,“会放电,快离远些。”
我和胖子应声而动,朝他的方向迅速移动。
听到小哥说,我才想起,当年几个美国科学家为了寻找这种传说中的虫子,跑到大弋壁里千辛万苦地寻找,找到了那么多目击证人证实有这种物种的存在。
相隔一米多既能电到猎物,还能放出腐蚀的粘液消化掉对方,没有天敌,传说中弋壁的杀手,怎么会在这里出现。
“这里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怎么竟是些传说里才有的物种。”孙天滨简直要骂娘了。
这红色的大虫子显然是发现了我们,一拱一拱地朝我们过来,速度却不慢。
来之前我们没有弄到枪,胖子只把达娃的老式□□拿在了手上,一发一发地打在红虫的身上,这虫子身上似有万千硬鳞,似毫不受影响,急得胖子直跳脚。
不幸的是,这里不止一条这种虫子。
另一条死亡之虫像是受到了同伴的招唤,也钻了出来。
“跑!”
我们随着小哥一声令下,纷纷甩开两条腿在冰锥冰丘之间冲来穿去,身边是刚才破冰后汇成的湍流的地下河水。
我们真是使出了吃奶的力气,也一定要与之保持距离,生怕被电倒。
“没,没路了!”胖子气喘嘘嘘地说。
不用胖子说,我自己两只眼睛也能看。
“跳!”
跳?往哪跳?身下是地下河水,已经到头,前面是冻土冰丘,难道小哥觉得这两条虫子不会水?
“有暗道。”小哥见我不动,干脆一伸手揽住我一勾,我顺势被带到河里,透骨的寒冷没过我的头顶。
我下来之前还没有闭气,现在突然不能呼吸,又没有思想准备,呛得一口水,被湍流旋涡撞得天昏地暗,旋转了不知道多长时间,只觉得小哥握着我的手力道加了又加,把我捏得生怕。
我的大脑已经停止了思维,感觉自己已经到了极限,再多一秒就要归了正位了,猛地被拉出水面,我像重获了新生一样,拼命地呼吸。
四周一片黑暗,我绑在手上的手电,被刚才的湍流冲走了。
我们往两边滑,感到脚底能打到底了,踉踉呛呛地爬上浅滩,身上冻得瑟瑟发抖。
小哥从腰间防水的小袋子里取出一支冷焰火点燃,我刚刚回过的心神不带喘口气儿地又一次被摄走。
黑暗中我们脚下踩着的,到处都是密密麻麻的人骨,与浅滩连接成一片,看上去惊心动魄。加上身体本来就冷,我不停地打着寒颤。
“呼~”孙天滨和胖子也冒出了头,看着冷焰火旁,我们坐在人骨堆里,都吃了一惊。
“这里是什么鬼地方!这破道观肯定不是通向圣殿的,是通向鬼门关的,阎王老儿肯定在前面坐阵等着我们。”胖子埋怨不已。
“要去见阎王你自己去,我跟他没缘份。”孙天滨边爬上岸边说。
☆、寻路
胖子和孙天滨刚上岸,水面上又鼓了一大堆气泡起来。
“他娘的不会这虫子也跟来了吧,没见过这么粘人的虫子。”胖子边抱怨边去摸他的□□,湿成这个样子,只怕是一时半会儿用不了。
“你见过长得这么丑的虫子么。”孙天滨说着,我们就见那水面激荡,从水里蹦出来一个吓得惊慌失措李老四,见到我们就喊“别……别丢下我。”
“这小子命还真大,看来长得丑了阎王也不收。”胖子瞪了他一眼,说道。
我望着这些杂乱地遗弃在这里的人骨,想必是附近有非常大的工程,要么是祭祠,要么就是修筑的工匠作为了陪葬。
只是这陪葬得十分蹊跷,这么集中地散在外面,更像是屠杀,而不是闷在殿里困死。
也许,这里离我们的目标已经不远了。只是不知道,前方会不会就是我们要找的圣殿。
身上衣服都打湿了,这冰洞里又是天寒地冻的,铁打的身体也受不了。
我们赶紧把外套脱了,检查下里面的衣服湿到什么程度。
要是能生个火,架个火堆就好了。
我这么想着,我们有打火用的工具,有固体燃料,但这里没有柴伙,我们只有一个迷你的无烟炉,一堆冷焰火,几把火折子,铁定是烘不干外套的。
“找温泉。”小哥提醒了我们。
“这里好歹是个火山,我们又是沿着不冻泉的支流在走,这地下面一定会有一些地下河,会有温泉。只是我们现在一定十分接近地表,要往下走才行。”孙天滨说着望向小哥,小哥点点头。
我们只好把衣服尽量拧干,抱着湿透的外套往前走。
李老四急忙跟上我们,连衣服也来不及拧干,边走边脱。
整个沿岸弯弯曲曲,山体被几条支流分了上下两层,往里面走,大部分的地方都非常狭窄,仅容一人侧着身经过。
我们扶着岩壁,脚下湿滑,有时连立足之地都没有。
即使是这样的地方,我们还是可以从岩壁上找到零量的人工打磨的痕迹。被水流冲刷出来的坑道边还丢弃着一两把开凿山体用的工具。
看起来,这是工匠们为了自保留下的排道。
可是又为什么在快要成功的时候都死在了洞里。
刚才走得匆忙,也没有检查一下那些头骨上有没有钝器造成的痕伤,肯定会有一些线索。
不过也管不了那么多了,这些都成为了历史,那些可悲的工匠也都化为了历史的尘埃。
我有一种感觉,我们正在接近我们的目的地,前方不知道还有些什么在等待着我们,不自觉有些紧张。
就这样估摸走了一个小时,我们才觉得身上逐渐暖了起来,空气中弥漫着硫磺的味道。
“就在这里吧。”孙天滨说道。
这里蒸汽氤氲,我们把外套晾在干一点的大石上,脱掉湿了的衣服,鞋子,袜子,一一晾了起来。
这一处的温泉温度似乎有些高,我们光着身子也觉得可以待得下去,不知道会不会把人烫伤。
胖子想下去泡一会儿暖暖身子,被我拦住。这里的温泉含硫横量太高,不知道安不安全。
“要是有个鸡蛋,还能吃上温泉煮鸡蛋。”胖子讪讪地说,我才觉得肚子有些饿了。
众人拿出干粮,原地坐着吃了一会儿,慢慢觉得缓过劲来。
李老四他们是被道长扔进来的,身上没有吃的,正眼巴巴地望着我们,又不敢开口。
我看他这个样子,顿时动了恻隐之心,分了他一些压缩饼干,他如获至宝地嚼了起来。一点往日的嚣张作派都寻不着了,倒像是我们养着的宠物般乖巧。
我一路观察,觉得这里与常德大妈描述的姚伍城所到之地非常相似,对小哥说道:“这里,会不会就是当年姚伍城发现那个陨玉人像的地方附近。”
小哥不置可否,望向四周,这里的地下河和温泉不知有多少处,相似的也一定不少,具体身在何处一时无法做出判断,但凭脚程来算,应该已经进入玉虚峰腹地深处。如果这下面别有洞天,那也一定十分接近了。
☆、理清思路
众人暖和了一阵,感觉体力也慢慢恢复了过来。
李老四一直跟在后面陪着小心,唯唯诺诺的,暗地里拿小眼睛不知道偷瞄了我们多少次,大概是觉得我面像最善,此时也按捺不住,跑来跟我套近乎。
“这位爷,我看您几位爷是行走江湖的高人,不知怎么来到此处的?是否也是为了那座古佛堂?”
我本来不想理他,毕竟以他现在的状况,确实没什么条件跟我们讨价还价,想分点好处。不过他这一问,这里的环境又让人昏昏欲睡,倒是勾起了我的一些思绪。
吴悠现在在青铜门里倒底怎么样了,为了小哥家族的救赎也好,为了救吴悠也好,我们都需要找到灵体,来守护青铜门里的具大秘密。
盘口的闹事,使我阴错阳差在常德找到陨玉的线索,把我们带到了昆仑山的不冻泉,可是孙天滨凭着对西王母圣殿的地域位置描写找到了我们,之后我们借用分金定穴之法,找到了这处既有帝王之相又益于女主的风水宝地。
我们来到跟前,果然发现汪藏海的痕迹,这座藏地里的道观。只是时代变迁,这座道观已经不像数百年间那样严加看管,而是沦落到了一个搬山道人手上,小心维系着这里最后的荣耀。
我叹了口气,一路走来,三叔的死也好,解连环给我的包裹被人冒领也好,都有一张无形的具大的网罩在我们身上。
我们夹杂在几股势力博弈的旋涡中,仿佛每走一步,都牵一发而动全身。
更何况,我现在也不能确定自己身边就没有“它”的人。
孙天滨就十分的可疑,对我们的动向都非常清楚。虽然他自己也说过最后会告诉我,可是总不能把他当自己人看待。
我转而又笑了笑,起码小哥和胖子我是信任的,有他们俩个在,我还担心什么呢。这一次要是可以成功找到灵体,就能使小哥摆脱命运的束缚,回归到我的生活中来。
我可以每天在西冷印社做点闲生意,时不时跑跑长沙查查帐,回家再给小哥做饭。
家养的小哥还是十分温顺的。如果可以了他这桩心愿,也许以后他也不会再飘泊。
说不定我就专职当他的夹喇嘛经纪人,帮他管钱收帐。
至于家族的谜题,老九门的恩恩怨怨,“它”的目的,势力a与势力b的博弈,我已经知道得不少,究竟这些对于我来说有多重要呢?我还要去找解连环么?明明他自己都想忘记一切重新开始了。
我仿佛已经有些厌倦。
我望着小哥的背景,他正扶在一处闭眼休息。似乎察觉到我在看他,睁开眼看向我这边。
“小爷,小爷?”李老四见我发愣,有些奇怪。
我转过头,冷冷地对李老四说:“我们要去哪里,与你无关,如果你还想保住小命的话,找到出口就自己出去。”
大家一时无话,衣服也差不多干了。我们穿戴起来,抖擞了精神,准备出发。
刚走了不到几步,前面出现两条岔路。
按照这样的情况,我们一般是会先各自打探一下再作决定。可是这两条山隙看起来都十分幽深,我们不得不作出一个选择,哪怕到时候一齐再折返回来。
“随便走一个吧。”孙天滨看了半天,说道。
“你这是投机主义要不得,咱们北派的倒斗,都是有战略性高度的尖端科研工作,其现实意义不亚于人类飞上太空,怎么可能随便选一条路呢?”胖子显然不同意这种作法。
“行,王胖子同志,你就两边都侦察侦察,我们在这里等着你,看你为社会主义的革命建设添砖加瓦。”孙天滨笑着看向胖子,摆出一副看你怎么收场的表情。
“还是一起吧,你长得肥头大耳,腰圆体胖,别被妖怪拖进去吃了。”我摇摇头,走在前面。
☆、误入岐途
我们贴着山隙往前走,脚下是潺潺的地下河水。我们努力每一脚都踩实,慢慢往前挪着。这水里似乎有螃蟹,我听见螃蟹腿点点敲在石头上那种嘎啦嘎啦的细碎的声音。
“他娘的,这里是不是挺多螃蟹?怎么倒处都听得见这种声音?要不捉两个上来解解馋啊。”胖子问道。
“胖子你到哪儿都是第一个吃螃蟹的人,我对你表示由衷的敬佩。不过你还是省省吧,革命尚未成功,等找到灵体搬了出去,够你胡吃海喝的。”
我们越往里走,这种声音越来越大,我隐约觉得哪里有什么不对劲,这里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多螃蟹。
我们矿工帽上的灯只能照到眼前很有限的范围,我走在第一个,小哥在我身后突然拉住我,害我吓了一跳。
这时,有什么东西掉在了我的肩膀上,份量有些沉,我下意识地往后一跳,那东西就掉了下去,小哥顺势把我拉到身后,手起刀落,地上的活物就不再动弹了。
我定睛一看,顿时吓出一身白毛汗。
一只蝎子被利刃贯穿,钉在地上,个头足有二三十厘米那么长,头胸都有六节,好似梯形的琵琶,全身上下的几丁质硬皮在手电光的照射下反射出一团团光晕。
这只大蝎子背面的头晌甲上,密布的颗粒状突起都看得十分清楚,背部中央的一对中眼和前端两侧的六个侧眼看上去十分骇人,一对大蟹螯似的角须搭在前面,还在轻微地颤动。
我不是没见过蝎子,只是体形这么大的我还是头一次见。真是蝎子中的战斗蝎,不知道是吃什么才能长这么大。
想到刚才这么大的一只蝎子就在我脸边上,真是后怕。
此时,我们不想贸然再往前走,洞穴里不方便进退,我们没有使用照明弹,而是把狼眼手电组装好,向前方照过去。
强烈的黄色光柱伸进洞穴里,我们顿时吃了一惊。
这哪里是什么螃蟹,深幽的岩壁上密密麻麻地爬满了蝎子,角须撞击在岩壁上发出的声音,让我们误以为是河岸上有螃蟹。
有零星的几只离我们已经十分接近,只是通体青黑,附在山岩上根本不容易发觉。这几只蝎子仿佛前哨的列兵,贴在岩壁上窥探着,尾巴翘得老高,正直勾勾地对着我们。
胖子轻声说道:“他爷爷的龟毛棒槌,这一只蝎子一盘菜啊,可比螃蟹来劲多了。”
小哥低声说:“这是藏蝎,有剧毒,我们小声地退出去,千万不要惊扰了它们。”
五人前队变后队,想小心翼翼地往外退。
可惜这退出去远没有进来那么从容,一想到背后有那成片成片的蝎子,咬一口可能就要归了正位,众人脚步有些慌乱,生怕有几只偷偷爬了过来,恨不得立马插上翅膀飞到外面去,不由得脚下动静比来的时候大了许多。
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怎么的,那声音仿佛离我们越来越近了,好像就在我耳边响起。
我低下头,看见脚边上不知什么时候就爬过来了一只,惊得一抬脚躲了过去,那蝎子居然一扑,粘到了李老四的裤腿上。
李老四感到腿上挂了个东西,也不知道蛰到他没有,把他吓得叫喊了起来,忙把蝎子甩开,拿把小铲就往蝎子身上拍,震得山壁空空响了几声。
我心道不好,我们动静这么大,又杀了它们几只同类,只怕是已经惊扰了这蝎子窝。
果不其然,我们在地上疾走,蝎子从脚边,头上,身边如潮水般地涌了过来,顿时天上地下响成了一片。
“快跑!”胖子喊了一声,操起手边的石头就往后面砸,边砸边跑。
我们慌不择路,头也不敢回,山隙里的石头路本来十分难行,我最担心地就是跑在前面的人不小心摔倒,谁知为了保住性命,众人却比兔子跑得还快,简直箭步如飞。
岩壁上的蝎子一只只跳下来,想往我们身上挂,有的已经趴到了裤腿上,还在往上爬。
我吓得拿多功能稿又挥又拍,可惜数量太多,拍掉一只又来一只,胖子的□□对这些东西也不管用,好似龙游浅滩遭虾戏,虎落平丘任犬欺,英雄全无用武之地。
这里虽然离刚才的入口大约还有二十几米,我们却要被身后的蝎子大军给活埋了,这二十几米像是从地狱到天堂那么远。
要不是身上的登山服穿得比较厚,我早就被刺成马蜂窝了。
即使这样,衣服也被钳破得不成样子,加上在岩壁上擦刮,鸭绒都掉了出来,我心里直想骂娘,焦躁得不行。
我不相信我们铁三角还有走投无路的时候,哪一次不是九死一生,想到这些又壮起了胆色,快速向前面移动。
当一只蝎子已经爬到我脸上来的时候,我已经看到了前面的洞口,当下也管不了那么多,挥手就把蝎子挡了下来,甩在石壁上,身上的份量已经有些沉,我看着胖子和孙天滨已经跃出了洞口,李老四连滚带爬地扑了出去,小哥把我一拎,两个人一起飞了出去。
就在这时,胖子迅速掏出两只□□,点了一只往洞上一甩,山石纷纷落下,我们离得太近,都结结实实地吃了这一招,被碎石砸得头晕目眩,气流把我们又向前冲着滚了几圈,刚刚落脚的地方被一块大石猛地砸了下来,击得旁边碎石直飞。
我耳里全是轰轰的鸣响,就差怀疑自己是不是聋了,半天听不到人说话。
我艰难地爬起来,回头去看那洞口,两个岔路都被落石封住了去路,只留我们几个人在山洞一样的空间里,地上都被炸出了裂缝,幸好这山体够扎实,胖子用的炸药份量很少,不然我们这一炸,是绝对的自杀行为。
“前有藏蝎,后有死亡之虫,虫子吃了也是死,被困住也是死,我身上还有一颗光荣弹,要是万不得已,实在出不去了,咱们一起英勇就义。”小胖懔然地说道。
“这是你第几次要求英勇就义了?我……我说过了,我和阎王没缘份。”孙天滨也跑得气喘吁吁。
“你他妈少装……”胖子话还没说完,我们五个人就不敢再动了,都抬头望着头顶。
一阵山体开裂的声音从头顶传了下来,我们的脚下开始震动,一种极其不详的感觉涌上了心头。
要塌了,这里要塌了!
我们片刻停留都没有,爬起来就往来时的方向冲,脚下的岩层歇斯底里地晃动着,我们连滚带爬地往回跑,身后洞顶不停地有巨石砸落下来,要是人被砸到,断然是粉身碎骨。
周围的情况我看不清楚,眼前不停地光影晃动,落石的巨响、我们的叫喊声连成了一片,我感到背后有一股强烈的气流压了过来,转而又有一股力量把我往后拉,我闭上眼睛,死命地往前冲,脚下却一踩空,跌落了下去,杂在一堆泥土岩石中,不停地翻滚。
我努力用手臂护住头,任凭石头在我身上砸来嗑去。
就这样一直滚了下去,天旋地转地不知道过了多久,石沫粉尘还有不断砸到我身上的石头让我已经呼吸不过来。
过了十来分钟,我才意识到,我还活着。我没有被石头压住,而是仿佛在一个缓坡上往下滚。
滚下来的地方似乎已经被石头填得差不多,我混身上下已经没有一处好肉了,没有一处不剧烈地疼,反而不清楚倒底哪里受了伤,爬都爬不起来。
我用脚勉强当作刹车,踩住脚下的缓坡,增大摩擦力,我才感到脚下居然是泥土一样的东西,而不是山石。
头上的矿工洞不知道掉落到哪里去了,其他人也不知道在哪里,是不是还活着。
我心里一酸,努力活动了一下手指,发现还没有断,只是身上还疼得厉害,暂时动不了,只能伸手往腰间去掏冷焰火。
“兹”的一声,冷焰火在我不远处绽放。
摆在面前的,居然是一个巨大的空间,我看到的,就有半个足球场那么大,足有两三米高,我虽然一眼望不到头,但这里明显有人工雕着的痕迹。
☆、灰坑
我强忍着身上的疼痛,一边借着冷焰火仔细看着周围,一边脑袋里飞速想着一连串的问题。
头顶灰蒙蒙一片,不知道上面堵死了没有。这里被封闭了多年,空气不知是否有毒,氧气能够维持我多久的存活。
当然,这上不挨天下不着地的,身上的装备都被冲得七零八落,防毒面具早八百年不知到哪里去了,就算有毒,我也只能认命了。
我所在的缓坡下面,一眼望去凹凸不平,好像分隔了几层。
离我最近的是一个灰坑,连绵十余米隔了数个小坑,在我的角度看应该并不浅,一只直径大约两米的青铜鼎露出了上半部分,在这干燥的环境中保存得非常完好,更远的地方已经没入了黑暗中。
我向右手边看去,顿时出了一身白毛汗。
缓坡被修筑了层层的石阶,石阶上密密麻麻的站满了人俑。一边的人俑已经被刚才的坍塌压倒了几个,胳膊腿儿散了一地。
我现在看到人俑就心里发怵,生怕里面有干尸,不知道会不会被这么大的动静扰动了机关,瞬间起尸。
看了半晌,被损坏的人俑里也没有青紫皮肤的干尸,不像有危险的样子。难道只是普通的殉葬石人俑。
我正心神不宁的时候,旁边两个倒在地上的石俑突然动了一下,吓得我立即撑起手向后挪了挪,再定睛看时,石人俑向左右翻动了一下,好像有什么东西困在那里,呼之欲出。
冷焰火快要燃烬,光线暗了下来,我就这样静静地趴在缓坡上,眼睁睁看着四周又回到黑暗之中,脑子里百转千回,要是血尸,我还不如摔死了痛快,不用在这里担惊受怕的想寻条生路。
正想着,右边传出一阵呻吟,哼哼唧唧的听着耳熟。
“胖子?”我轻声问。
“哎哟。天真,快,快把胖爷我拉出来。”
我怎么就没想到是胖子他们。
我马上又点了个冷焰火,手脚并用,爬到胖子跟前,左推右搡,总算把压在胖子身上的人俑搬开,就伸手去拉胖子。
“别,别拉。一拉我准撒架,我自己爬。”
我又立即住手,看着胖子一点一点地努力,说爬那是好听的,简直就是条肥蠕虫。
我上下打量了胖子一番,发现他虽然蓬头垢面,身上的零件儿还是完好的,比我似乎还能好上几分。
“胖子你行啊,看我混身上下就没好肉了,整个儿都疼,好啊坏的都没感觉了。”
“一身神膘,可以减……震……早叫你学我。”胖子在这种情况下还能自鸣得意地拍拍肚皮,我真是对他佩服得五体投地。看来我是不是也得长长膘。
“小哥哪?”我问。
“他应该离我不远,就你掉在最后头,我掉下来之前还和小哥并排跑着呢。”
我们两人合力,搬开胖子周围的人俑,小哥被压在三四个人俑的下面,头上流了血,似乎被撞昏了过去,还保持着用手臂护住头部的姿势。
我和胖子把小哥小心翼翼地架住,搬了出来,平放在缓坡上。
小哥气息尚稳,头上被石头撞破的地方血已经干了,我不敢再碰,心里默念了无数遍阿弥陀佛哈里路亚,向诸路神仙祈祷小哥赶紧醒过来。
这一撞只怕是搞成了脑震荡,上帝保佑小哥可以不失忆地醒过来。
我们三人都衣冠不整,而且还是破衣烂衫。我和胖子围坐在小哥身边,清点了身上幸存的工具,前景不容乐观,能否活着出去都是个问题。
“还要继续么?”我问。
“想不到我们几个盗斗界的翘楚会在这里搞成这个鸟样子,还什么都没摸到呢。回去也不一定就能活,不如找找有没有别的出口。这么大的地方好歹应该有个正门,不知到这里是干什么的。”
“嗯,也对,我们还是等小哥醒了吧,分散了更完蛋。”
“对了,孙天滨那孙子和李老四呢。”
“没事儿别老给自己长辈份,你在他们后面,却来问我。”
“他们俩跑得比兔子还快,这里也就陷下来一块地方,他们俩没准根本就没掉下来。真是蠢人有蠢福。”
冷焰火早暗了下来,我们俩坐在一片漆黑之中,合计到不想再合计了,小哥也没醒过来。
胖子再也坐不住,又想打急先锋,说道:“老子不等了,小哥要是又当睡美人,睡他个几天几夜的,我们不是要在旁边当雕像?真当我是伟大祖国的模范红旗兵啊,站如松坐如钟的,一搞大几个小时不带动弹的。我先去前面打探打探,给你们二人世界留点空间。”
胖子说着就装点好工具,我拉住他道:“要是待会儿你不回来,我们怎么去找你?”
“要是一晚上还不回来,唱往生咒吧,记得每年给我和我媳妇儿烧点儿纸。”胖子说着就摸到前面去了。
怎么又留我看着,每次留我看守准没好事,我心里想着,听见胖子还没走出多远,就“哎哟喂”地叫了起来。
“怎么着?掉坑里了?”
“不是不是,天真你快来看,这地方有好宝贝啊。”
我一听胖子的语气,也来了精神,过去一看,胖子蹲在坑边指指点点。
只见坑里摆放着大量的青铜器,除罍、尊、盘、戈外,还有大小人头像、立人像、爬龙柱形器和铜鸟、铜鹿等。
那些青铜人头像形象夸张,大眼直鼻,方颐大耳,戴着高帽,穿着长袍,佩着脚镯,十分高大。
我们再向另一个坑里看去,除了青铜器,居然散放着玉器,象牙等物,仔细一看,又以好像是不同朝代的东西堆在了一起,着实吃惊不小。
“这里果然是汪藏海这个老狐狸藏宝贝的金库,这掉进来也没什么机关,肯定是为了方便取用。”
“这么好的宝贝也不找个干净点儿的地方给胖爷我好好保存起来,今儿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只怪他无福消受,让胖爷我来好好疼惜它们。”
“行,这只青铜鼎就由你背过去了,你好好疼爱吧。”
“去你丫的,天真,快给我找点儿值钱的小件让我好带的,快快。”
我只好和胖子跳进坑里,左挑右选,忙得不亦乐乎。就听见头顶传来一阵让人毛骨悚然的声音。
“咯咯咯。”
我和胖子立即停了手,互相对视了一下,这声音太熟悉了,小哥又化身粽子王了。他醒来的第一件事居然是练练外语?
胖子连忙示意我蹲下,他要踩着我的背爬上去看看。
我眼里飞出根根冰刀,表示他要是一踩,我准吐血。
胖子秀出个无辜的小眼神儿,又正义懔然地点点头,示意我在关键时候应该拿出红军爬雪山过草地的气魄来,为革命牺牲几口血是值得的。
我只好蹲下,肩上的担子真是千斤重,就在我差点吐血的时候,胖子成功地趴上了战壕的边缘,露出俩小眼睛观察敌情。
看了半天,胖子蹑手蹑脚地下来,用手比划自己的脸,捋了捋头发,做了个“飘柔,就是这么自信”的姿势,对着口形道“女……粽……子”
“小……哥……呐”我也对着口形。
“交……流……感……情。”
“去你丫的。”我回敬道。
既然小哥有回旋的余地,我想也不必过于担心,我们是不是就此上去,以壮胆色。
我这么想着,就叫胖子先上去再拉我,一起去找小哥,以免生些意外。
胖子表示同意,我们一前一后地爬了上来。
一个长发齐腰的女粽子,着了大殓之服,垂着双手,立于小哥三四米远的地方,看上去真是慎得慌。
小哥看见了我们,不置可否,于是我们装作大大方方地走上前去,又十分有默契地站在了小哥身后。
“小哥,你新交的女朋友?”胖子调侃道。
“她被逼服了丹药,又被法器困在这里不能往生,想借我们的阳气带她出去。”
“法器?”
“嗯,前面应该有座就是佛殿。”
作者有话要说: 有人在看吗?有人在看的话,支个声呗!评论好少。
☆、五层灵塔
前面的佛殿,是否就是常德姚伍城所见到的佛殿。
这火山深处地形十分复杂,区域面积之大难以想象,究竟是不是对我们也没有太多意义了。我们现在的目的,首要的是能自己出去,其次才是如愿以偿地拿到灵体。
至于前方有什么在等待着我们,会不会出去了再次进来搜索,命已经交给了老天爷,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小哥调试了一下绑在手臂上的手电,居然还能亮,这德国货就是扎实啊,我们跟着小哥,越过坑道,向前面走去。
胖子惦记着坑里的东西,我只好迅速帮他捡了两件起来塞在他为数不多不漏东西的口袋里。
我有一种奇怪的感觉,我离那个女尸大约四五米远,可我总觉得她在盯着我看。
我回过头,昏暗的光线中,她的头发搭在脸上,微低着头,根本看不出样貌,身形像是吊在那里,十分的骇人。
这种情况下还是不要好奇的好,我隐约觉得她是闭着眼睛的,顿时松了口气,这一停顿,我吊了尾车,急忙跟上了两步。
背后一阵阴风,我打了个激灵。
再一回头,那女尸眼睛居然睁开了,黑窟窿似的空洞洞的,诡异异常,我好像被摄走了心神,觉得她正直勾勾地盯着她看,出了一身冷汗,立即背转过身,不去想她。
走了没两步,肩上有什么东西轻搭了我一下。我侧头一看,居然是只青紫色干瘪的枯手,再回头时,那女尸离我近在咫尺,我们面贴面,就差嘴对嘴了。
我大叫一声,跳开了一米远,差点摔倒。
小哥回头看我发生了什么事,默不做声,把我拉到身上,那女尸才不跟着我,静静立在那里,好像个望夫石,等我们回来一样。
“这……这是怎么回事。”
“还能怎么回事,只怪你长了一双桃花眼,男女老少古今中外阴阳两界通吃。”胖子抢先答道。
“你丫挺的,哪那么多破词,少屁话。”
“你就带上人家吧,兴许还有几分姿色。咱共产主义者就不要玩那套唯心主义的哩格楞,有什么好怕的,不就是个死了的女人么。”
“不要乱说话。”小哥波澜不惊地看了胖子一眼,却不怒自威,我们马上噤声,气氛显得有些压抑。
“嗖”的一声,胖子打了个照明弹,划破了寂静。
这种低空照明弹,是洞穴专用的,射程不远。火球飞入黑暗中不久就绽放开来,把四周的死角也照得通亮。
我们等火光不那么刺眼了,就抬起头观察前方的形势,不由赞叹称奇。
一座西域式的佛塔在这高深的山洞中依势而建,占尽地利,精妙绝伦。
这座五层浮屠,自下而上看去,有作为塔基的极大的正方形石台,上有凸角堡。
依次往上,共有五层高坛,向上逐层缩小。在上下各坛的壁面上,装饰着小系列壁龛,其内有数目相同的佛像,浮屠整个建筑所有的壁皇根本数不清有多少座。
在第五层高坛之上,有一个三级梯阶的环形平台,周边耸立着七十二座钟形的小舍利塔。在最顶层的中央,为此佛塔本身的半球形圆顶。
佛塔用料之精良,结构之巧妙,技艺之高超,真是远超出了我笔端所能流出的赞美之情。
两侧的山岩上还保留着修筑时的栈道,都用黑油漆过,大部分已经腐烂不堪。
“想不到汪藏海顶着道观的名,做了佛塔的事。真是明修栈道,暗渡陈仓。表面上是个坚决拥护皇帝老儿的道教推崇者,骨子里却是个和尚。这么一座塔,怕是把他棺材本儿都赔上了吧。”胖子啧啧称奇。
我摇摇头,道:“也许在他找到这里之前就已经有了,他只不过把这上面的东西掉了包。如果这里确是圣殿的话,灵体应该就在舍利塔上。我们要做的就是一个一个去找了。”
既然已经找到这里,没理由不上去看看,再寻其他出路不迟。
虽然我们口口声声叫着灵体灵体,可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我们也都没有见过。
那倒底是个舍利一样的珠子呢还是别的什么。
问小哥,也是泥牛入海,根本没答案。
我们来到佛塔入口处,石门已经封住。上面两个大铜环上还刻着梵文,我们却不知道写的什么。
要是吴悠在的话就好了,我这么想着,就让在一边,等小哥过去看一看这门后有没有古怪。
小哥伸出两只奇长的手指沿着门的边缝摸了摸,在石门门轴上下端各稍做停留,指着中间齐门缝的位置说道:“自来石。”
我凑近一看,果然在门缝上雕凿了一个表面突起的槽,那么反面门内中轴线的地面上,就应该有个前浅后深的槽,来驱动滚珠,封上自来石了。
我摸出万象钩,递予小哥。
小哥仔细地将其插入门缝,一个巧妙地推压,只听得咯当一声,我们应该能推门而入了。
“别忙。”
小哥拦住我,俯在门上侧耳细听,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
我忍不住也贴耳向前,一时间竟不知所措。
不知哪里来的回声,好似梵呗钟磬不绝,佛苑法缘殊胜,宏法利生并传。我仿佛身临其境,置身于广阔的佛法大殿里,聆听大师的教诲,洗净了心灵一般,心内变得十分的平静。
“这应该是一种声学效果,里面不可能真的在宣讲佛法。”我难以置信地对小哥说道。
胖子早不耐烦,伸手一推,我们立即闪到一边,石门应声而开,抖落灰尘无数,一股气流涌了出来,若得我一阵咳嗽,梵呗之声嘎然而止。
“没听说过传道授业,救人于水火的佛家也会害人的,我们不如大着胆子进去。”胖子提议。
我想想也有道理,我们三人鱼贯而入。
我们进入这第一层,迎面看见居中的便是释迦牟尼的金身,高约三四米。
金佛像系用极薄的金片模印锤鍱加工而成,底部为覆仰莲的莲花宝座,佛端坐,高肉髻,身披袈裟,袈裟上装饰着点珠纹。
佛祖结跏趺坐,身后为尖拱形背屏,边缘一圈莲瓣,折枝花环绕佛身周围,花瓣、花叶上錾刻极细的线纹,器身周围穿细小的孔。
佛祖身旁侧立着四大天王的尊像,即宁玛祖师、萨迪五祖、噶举祖师、格鲁祖师。个个都是佛像金身,宝相庄严,富丽堂皇。
“我的妈妈呀,这真是下了血本啊。”胖子恨不得贴上去搂住佛祖亲上一口,被小哥一把抓住,提醒他不要乱摸。
我们还是不宜在此久留,以免生变,办正经事要紧,打扰了佛祖的安宁也是大不敬。
拜殿后方便是甬道,甬道正壁上开三个圆拱大龛,佛龛两侧绘有壁画,记载着大乘佛教中,运载无量众生到达菩提涅磐之彼岸,成就佛果的故事,通篇一直往上,估计直通塔顶都是这样的壁画。
我们盘旋往上,第二层空间略窄,内容却更丰富。有千余个千姿百态的护法佛像,都细细雕着在这一方空间里,空间是哪位能工巧匠能有这般精湛的技艺。
我们只稍作停留,就继续往三层进发。
第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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