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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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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l同人:《[瓶邪]沉浮》 作者:梨子落

    正文 第9节

    bl同人:《[瓶邪]沉浮》 作者:梨子落

    第9节

    第三层是个彩虹房。顶部做成个金顶屋脊宝瓶的样式,十分壮观。上面书写着一串梵文,我们同样不知何解。

    到了这里,就有种奇怪的感觉,这一层雕像甚少,与第二层相比,显得有些空落落的,两旁层层叠叠排列着许多小洞,不知是何用意。

    往上的之字形甬道,极尽曲折,是否喻意取经之道的艰难险阻。

    到了第四层,空间已经有些局促,里面只有一个佛龛,雕刻着救度佛母,佛母的肚内又塑了尊绿度母像,小像内又有一小窟相通,内塑白度母像,环环相扣,栩栩如生。

    “这他妈是俄罗斯套娃吧。”胖子指着度母像说道。

    “不懂别瞎说,这是度母神像,你就是一三俗,怎么都能想起俄罗斯大妹子。”

    只剩最后一层了,我不禁吞了口唾沫,终于就要见到灵体的真身了。

    ☆、七星智慧利剑

    我看着小哥和胖子都神情肃穆,不由得自己也作了个深呼吸,往最上面的一层走去。

    这里的外壁是一间间小佛龛,仅容盛放舍利子,内面的空间应该更加局促了。

    我们爬了上去,情况出乎我们的意料,我们没有看到任何能跟灵体联想到一起的事物,没有看到极乐世界的壁画,正中有一个宝石相嵌的紫金匣子,已经被打开,内藏一把宝剑,剑柄嵌着七颗宝石,看上去十分贵重,正半挂在匣子的边缘。

    地上有几副人形的尸体与另两具看不出来形状的长毛怪扭在一起。

    人的尸体已经只剩下森森白骨,肯定有些年头了,肢体在临死前肯定异常痛苦,骨架的肢节扭曲到不可思议的地步。

    长毛怪面目狰狞,可怖的是眼睛里也全是毛发,从场面上看,当时的情景一定十分的惨烈,以至于两败俱伤。

    两具怪物的琵琶骨都钉着铁链,分别各自延伸到两个隧道里。

    看来这些人,是想把这把剑拿走,不想触动了机关,放出了怪物,作困兽斗后全部死在了这里。

    再往上看,发现这里根本就不是最上面一层。

    塔尖被延伸到山体里去了,由于是从内面开凿,外面根本看不出来。

    用手电照射也看不清底部,不知道还有多高,除了上面横更着几条铁链外,没有别的路上去。

    我靠近宝剑仔细端详了一阵,兴奋地说道:“这不会就是观音菩萨斩孽龙的七星智慧利剑,那把能催断一切无明愚痴,断除众生执着于生死的妄想及一切烦恼邪见的宝刃。”

    不过我们想要的是灵体,没必要冒险碰这把剑。

    “贼不留空,看到了不拿不是像隐君子拿着烟却找不着火嘛,怪难受的。何况这些前人已经为我们扫清了两个怪物的障碍,我们的难度比他们的小得多。现在都二十一世纪了,怎么也得与时俱进哪。”

    的确,假设每个隧道口出来一个长毛怪物,一共四个口子,那就还有两个没出来。

    我们的难度是比当年这帮倒霉蛋要低一倍,但是不得不佩服得是,即使在这样不利的环境下,他们还是干掉了两个怪物,也算是模金校尉中的佼佼者了。

    胖子不知脑袋哪根筋灵光一闪,一拍脑袋说道:“不会这把剑,就是灵体吧,不是有什么剑灵剑仙之类的,小哥,你的祖先确实牛掰啊,能变幻成宝剑。”

    我心道,胖子你明显是想把这宝剑顺走,说道:“去你丫的,胖子你就这点脑子嘛?这明显牛头不对马嘴啊。我看,我们现在应该担心的不是这个。这里这么多毛发怪,过了这么多年,要是怪物生了小怪物,一起冲出来,可怎么办?”

    我瞥眼见到小哥居然露出了笑意,胖子捉住机会不放,说道:“天真你不容易啊,把小哥都逗笑了,跟你说,美帝国主义都是纸老虎,我们要横扫一切牛鬼蛇神!”

    胖子说着,就要开干。

    保险起见,我决定还是先看看头顶上会不会有什么东西。

    我看着上面的铁链,迅速拿了一只冷焰火,然后从包里扯出一段细铁丝,弄成钩子的形状,绑到冷焰火尾巴上,这样就算不能挂到铁链上,也能在落下的时候挂到比较高的洞壁上。

    我打起那只冷焰火就往高处甩去,打在洞壁上就摔了下来,火星四溅。

    没什么异常,这塔尖像是打得坚井一般,不知道通向哪里。

    小哥叫我们退后,自己拿起了剑,胖子急忙掏出胶带,把手电绑在他的□□上,举了起来,两人抽身迅速闪到了一侧的隧道口。

    铁链转动的声音传来,咯噔咯噔,声声都像打在我心坎上一样,让我紧张得要命。

    我能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正以很快的速度冲过来,看到地上那两具丑陋的尸体我就直冒冷汗。

    突然那隧道口里窜出一个东西,直扑我而来。

    我还没有看清什么东西,条件反射式的一个猫腰转身,躲入另一边的隧道。

    始一进去,我就听身后咣当一响,好像小哥的剑跟着就劈了下来,切在怪物身上居然咣的一弹。

    我心叫不好,应声而动,迅速变换位置,身后一阵劲风扫过,又有一道红影窜了出来,我只感觉什么东西正抓在我背上,一阵剧痛。

    我借力用力,向前一翻,立即爬了起来,还没看清那倒底是什么东西,就听见枪声四起,胖子喊了一句:“他娘的尸煞!”

    尸煞?相传古时为了防止倒墓,有的主人情愿入殓前服用药汤,再封上神符,再握住自己的心爱之物入棺。

    一旦手上之物被夺,就会立即起尸,混身长满硬如钢铁的红毛,能刀枪不入,获得一身怪力,将倒墓者碎尸万段。

    脑子里这些念头一闪而过,我晃了眼就往小哥身边跑,手里只有一把用来防刀的藏刀,也顾不得许多,反着手闭眼就是一顿乱砍,胖子的来复射出的子弹在我耳边呼啸而过,我听见身后有东西摔翻的声音,心想准是胖子打中了,脚下不敢做停留。

    没想到这尸煞果然是刀枪不入,一下子又支楞了起来,与黑毛怪合力朝我扑来。

    “他娘的看我好欺负是怎么的!”我狂吼一声,又朝黑毛怪捅去。

    这黑毛怪好似两三年前,我与小花在老九门齐齐出动盗墓的山崖上遇到的那只。常人是碰着就死,我倒是有办法一试。

    我拿起刀朝手掌上一割,顿时鲜血直流。我反过身对准黑毛怪大喝一声,学着小哥的样子喊道:“跪下!”

    黑毛怪根本不知道我是什么道行,几乎是同时就扑了过来,我心里大骂真是个蠢货,身体却已经和黑毛怪滚翻在一起,这东西身上的酸腐气息直冲我鼻口,真是说不出的恶心,我干呕了两下才会过神来。

    黑毛怪沾到我的血,猛地一缩,滚了开来,小哥看准时机,手起刀落,把那家伙的头给割了下来。

    一泡绿脓一般的液体溅了出来,弄了我一身,我恶心得不行,却没时间处理了,自知不够鲤鱼打挺的腰力,还是选择连滚带爬的姿势想赶快站了起来。

    腰弯到一半,身后有一个重物就压了过来,那比胖子的重量还重上一倍,突然一压,我喉咙里喷出一丝腥甜,重重趴在了地上。

    半抬着头,见小哥的宝剑正插在尸煞的嘴里,那血盆大口离我的脖颈只差分毫,再迟一步我就要被尸煞活活咬断脖子。

    尸煞嘶吼一声,向后退去,似乎悖然大怒,又反扑过来。

    小哥抬腿向墙上一蹬,借力反方向一跃,正好跳到尸煞头上方,稳稳坐在尸煞的肩上,双腿用力一夹,只倒挂着一扭,手上的宝剑也在同时猛地朝尸煞颈上一割,连皮带肉把尸煞的脖子扭掉了大半截,却还没有断。整个过程行云流水,不出两秒完成,尸煞应声倒地。

    我再回头,黑毛怪也好,尸煞也好,身上不知多了多少个窟窿,军功章上有小哥的一份,也有胖子的一份,我全作了诱饵。

    我松了口气,瘫坐在地上,才感觉到背上火辣辣地疼。再看胖子和小哥,身上也都挂了彩。

    看着身边这几个模金前辈,真正理解了他们当时的痛苦,不由心生怜悯之情。

    刚才那一番折腾,真是爆发了我全部的潜能,此刻才感到肌肉酸疼,小腿打颤。

    小哥看了我几眼,我笑笑摇头说没事。

    虽然没有找到灵体,也有值得欣慰的事。小哥丢了乌金古刀之后,总算又得了这举世无双的宝剑。

    三人正准备喘口气,铁链又发出“咯噔咯噔”转动的声音,我简直难以置信,完全不给人喘息的机会啊。

    我们屏息凝神,密切注视着头顶的铁链,漆黑的天井中,不知道是什么重物,压得铁链崩得很直,我心里没有惧怕,如果躲不过这一劫,我心理已经接受了死亡,可是身体还是忍不住地流着冷汗。

    作者有话要说:  有人在看吗?有人在看的话,支个声呗!评论好少。

    ☆、最贵的电梯

    我们注视着头顶的铁链,有条不紊地绞动,发生金属磨擦的声音刺激着我们身上每一个细胞。

    胖子从来信奉先发制人,端枪推膛,对着头顶就开了两枪。

    铁链没有丝毫搅动,只有机械地运转。

    “他娘的,也别自己吓自己了,说不定是个宝贝藏在上面呢。今儿注定咱们要唱着山歌把凯旋,说不定天上掉下个林妹妹。”胖子说道。

    “你家林妹妹用铁链子拴住吊下来啊,说不定是个千年大粽子给你送下来。”

    三人又等了一会儿,铁链还没到头,除了铁链摩擦的声音,就是我们粗重的呼吸声,不由有些心焦。

    “这他妈开演唱会呐,出场方式这么震憾,能不能快点儿啊,这洞倒底有多高啊。”胖子暴躁起来。

    我也不耐烦地叫道:“你他妈前世是大马猴儿是怎么的,都说了叫你别急,这就是心理战术,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敌进我退,敌退我打,就是让你们都等得不耐烦,露出破绽。”

    正说着,铁链咣铛一下,像是在什么地方嗑碰了一下,我们隐约看见视野里出现一个圆盘。

    胖子的手电绑在枪上,瞬间对准圆盘,借着手电光,我看见那居然是一个鎏金的大圆盘底座。

    渐渐地,圆盘露出一个多边形,造型十分繁复。

    胖子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笑道:“搞了半天是个大海货啊,这份量,还真是不好带啊。”

    等到上面吊下来的东西合盘托出的时候,我们都有点儿发愣:那是个鎏金莲花宝座,蓬花纹理清晰造型精致,绕着底盘一周拴着八条铁链,大到可供两个胖子坐在上面。

    虽然这宝座也是件宝贝,我们也带不走啊。

    我念如闪电,问道:“你们有没有觉得,这可能不是一件宝贝这么简单。我他妈怎么觉得这像个电梯。”

    “嘿,你还别说,还真有点儿那么个意思,难不成是要我们上去?”

    我心道,汪藏海真是恶趣味,这是我见过的最贵的电梯了吧,他一定是通过什么装置带动铁链,制造了一个升降梯。

    “做个升降梯就升降梯,有必要这么浪费么。”我不禁感叹。

    胖子拿小眼儿把我一白,说道:“你这人就是没情调,这是品味,品味,懂不懂?难怪你找不着媳妇儿。”

    小哥在一旁仔细观察了一遍莲花宝座,也赞同我们的想法。

    我们三人正犹豫着要不要上去,楼下传来稀疏的脚步声。

    我们快速交换了一下眼神,各自退开,我轻声说道:“不会启动了什么机关,又有东西从下面上来了吧。”

    胖子离甬道口最近,突然耸耸间,朝着下面大吼了一声:“孙子嘿!”

    我马上听到同样的一声大吼:“你大爷的!”

    原来是孙天滨和李老四。

    他们发现我们掉下来的地方,坍塌出了一个窝洞,也没见着我们的人,就钻了下来看看。

    李老四才乐呵呵地上来,就看见地上的四只怪物,吓得混身一哆嗦。

    孙天滨也看见了,皱了皱眉头:“你们干的?”

    “什么我们干不干的,不是干掉他们就是被他们干掉,胖爷我能失手么?胖爷我是那种拿生命开玩笑的人么?”

    “衣服都破成这样儿了,屁股都快露出来了,还寒碜我呐,你也不自己照照镜子。”

    “你以为你能好到哪里去,难不成还想貌若潘安。”

    我看他们一来一往的大有愈演愈烈之势,想到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哪,必须果断制止,说道:“行了行了,你们两个要吵回去吵,搞得像小夫妻闹别扭似的,丢不丢人?倒底还上不上去了。”

    我们把情况大致给孙天滨讲了一下,孙天滨摸了摸下巴,略加思索就说:“应该上去,不上去永远不知道上面有什么。不过这个东西承重怎么样,别胖子一上去,立马就断了。当然,升到一半断了,胖子也不好受。不如我们分开上去。”

    “分几队上去,怎么互相联系,确定安不安全?”我问道。

    孙天滨摸出包里的彩色登山带,交到每个人手上,说道:“第一拔上去的人,如果认为安全,并且这个升降梯可以由你们放下的时候,就把彩带寄在上面。怪物再怎么牛,也不会寄彩带吧。”

    那,谁先上去?

    小哥没有答话,径直走上了莲花宝座,扶住了铁链,好像我们上不上去都无关紧要。

    我有一种强烈的冲动,一定要与小哥一起去。我走上前去,却被孙天滨一把拉住,他歪着脑袋笑看着我,说道:“还是我去吧。”

    “不行!谁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胖子又拦住孙天滨。

    场面变得有些混乱,一时间竟然剑拔弩张。

    “你们不信任我。”孙天滨眼里寒光一闪。

    “叫我们怎么相信你?你对我们的行动了如指掌,对青铜门里的异事见怪不怪,你知道我所不知道的事情,这些还不够么?”我干脆把话说破,直面孙天滨的目光,心里一时间痛快了许多。

    孙天滨神情凝重,似乎要做出很大的决定。

    就这样犹豫了半晌,直视着我,说道:“有些事情我不想让你知道,是因为事情的真相总是太过于残忍,我不想让你有一种突然被拉回现实,摔得血淋淋的感觉。吴邪,你能理解我么。”

    我难以置信地摇摇头,曾几何时,这样的话也从我三叔嘴里说出来过,可是后来怎么样,他带着永远的遗憾离开,我背着永远的心事活下去。

    如果可以作个选择,我宁愿不要一直生活在别人的保护中,不要被打着“希望我好”的幌子瞒上一辈子,那样的安逸,曾经离我很近,可是没有意义。

    我坚定地望着他,孙天滨叹了一口气,说:“我是二爷的人。”

    二爷?上三门里排名第二,江湖人称二月红。

    二爷年轻丧偶,不愿再娶,膝下无儿。小花当年家族飘摇,跟着二爷学戏才得以僻佑,也学了不少攻心之术。

    如果是二爷的徒弟,那一定跟小花走得很近。

    小花费尽心力,从找人假扮我,到现在派人来监视我,倒底是为了什么。

    我一直觉得自己跟小花可以心意相通,相似的家族背景,相似的年纪,但我却忽略了更重要的一点,小花稚龄就担起家族的重任,压力非常人可比,更何况那时他还是个孩子。

    我头脑一片空白,我不知道小花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或者,我有什么利用价值。

    也许真如他当年找人在巴乃冒充我一样,当时那人真的打算杀死我,那么也代表了小花的想法,我死不死都无所谓。

    也许我彻头彻尾只是一个小人物而已,我看不到事情的全貌只是因为我站得太近,我一直完全就置身事外。

    最可怕的,是人心。

    我突然觉得有些疲惫,为了我信任的小花。我有种被出卖的感觉,也许我早就意识到这一点,只是我一直不愿意承认,难道这一切的一切都可以用那句“只是为了我好”就可以一笔代过吗?

    孙天滨眼睛里闪过一丝忧虑,那是我从未见过的表情,不过我现在也没有心思再去想这些,我好像被人抽掉了力气,我低着头慢慢向小哥走去,抓住他的手,说道:“我们上去吧。”

    小哥有些忧心地看着我,没有答话,胖子和孙天滨也没有再来拉我。

    小哥把我拉上莲花宝座,手指轻微一动,咯楞楞,铁链开始搅动,我们徐徐上升,我眼里的孙天滨、胖子都渐渐模糊,而我自己,则消失在他们的黑暗里。

    我埋着头,坐在莲花宝座里,任由铁链带着我们升到未知的空间。

    肩头不知道什么时候搭上了一只温暖的手,用力握了握我的肩膀。

    这是小哥在安慰我吧,我这么想着,抬头看见小哥波光流转的目光。

    小哥是在担心我么?我似乎不太敢肯定,是或者不是,小哥永远都不会告诉我答案。

    我笑了笑,伸展了一下胳膊。

    ☆、灵体

    我们坐在莲花宝座上,任由铁链拉着上升。

    小哥的手电不停地照射着岩壁和头顶,以便及时发现异常。

    刚才上来的时候,是小哥启动的机关,可是他却没有告诉胖子他们如何开启,可见小哥根本就没有打算让他们上来。

    “小哥,你有十足的把握么。”

    我抬起头看着小哥,看到他楞角分明的侧脸,冷峻的目光。

    “没有。”

    我心里一惊,小哥本来只打算自己上来,是我自己死启拜咧要上来的,真要出了什么事我哪顶得上个儿啊。

    我自己暗下决心,如果这次可以活着回去,一定要去找小花,扇他两记大耳朵贴子。

    想到这里,我不仅有些失笑,我始终无法把小花当成敌人,也许他是有什么理由的。

    “小哥,你有过被同伴背叛的时候么。”

    问完我就后悔了,小哥现在的同伴不就是我么,要是小哥以前有过那种不愉快的经历,肯定是发生了非常重大的事情,也一定留下了相当不美好的回忆,我怎么因为自己情绪低落,就问这么幼稚的问题。

    小哥看着我,眼里隐藏的惊涛骇浪又一瞬间归于平静,那是怎样的一种人生历练。

    “吴邪,你还有我。”

    我心里涌出潮水般的感动,感激地望着小哥,我不知道这句话从他嘴里说出来会是多少的难得,但绝对是对我莫大肯定。

    我握了握他放在我肩上的手,渐渐平复了心情。

    我发现铁链每过一段时间,就像碰到接头处一样,会咣啷上下振动一下。

    顺着手电发出的光,可以看见粗糙的石壁上依稀还有一些小孔,用手电一照,隐约还有一些动静。

    里面有活物?想起之前的蝎子,我们又警惕了起来。

    小哥正拿手电照着,手电突兀闪了两下,居然熄灭了。

    没电了,真倒霉。

    备用电池在我包里,我正想翻找出来,小哥把我的手按了按,示意我稍等。

    刚陷入黑暗里,我的眼睛还不能适应,很快,我们就陷入完全的黑暗。

    如果是一个人独处在这样的环境中,我一定会十分的不安,可是小哥的手还搭在我肩上,这种不安感顿时减轻了不少。

    渐渐地,我感觉到有一些细微的声音。

    “小哥,你在磨牙么。”

    “没有。”

    我马上意识到不对劲,因为小哥不是胖子,是不可能跟我开玩笑的。

    但是这声音好像就在我耳边,咯咯滋滋,听得我脊背发凉,

    凭感觉,我知道小哥本来就随时处于戒备状态,此时,小哥点起一个火折子,我借着火光,看见刚才还空无一物的岩壁上,不知什么时候趴满了奇怪的虫子,个个长着薄如弹翼的骨翅,宝座经过的地方,就有一两只虫子扇动起来,就好像磨牙的声音一样。

    宝座离岩壁很近,有几次都差点刮到。

    原来,这些虫子对光非常敏感,我们开着手电照到的地方,它们都缩进洞里去了。

    既然这样,就没什么好怕的了,我快速换上电池,小心翼翼地扶着铁链,努力不让宝座摇晃。

    看样子这些虫子也非常的懒,偶而有几只跳到宝座上面来,立即被我拍死。

    这天井简直有一光年那么长,等到宝座哐啷一声停止的时候,我松了口气,点起一只火折子。

    天井的尽头,是一个单间的石室,大约只有十来平方,正中间摆着一口大棺材,显得十分突兀。

    金丝楠木的棺材十分厚重,一看就是上好的板材,棺材的四个角封着铜皮,棺盖用铁水封棺,但齐棺盖边缘已经有一条裂缝,应该是被人开启过。

    整个棺材乱七八糟的贴着黄符,好像封符的时候里面的东西十分厉害,让天师们不得不手忙脚乱地快速行动。

    棺材下还刻了一行梵文,我真是后悔当初怎么不多学一门外语,肠子都悔青了。

    这种棺材看着太眼熟,那不就是张家古楼里那种铁水封棺的铜角棺材么。

    难道这是张家的棺材。

    只不过我被这种中西合璧的介绍方式给震住了,一会儿梵文,一会儿黄符,这组合要多奇怪有多奇怪,好似历经了不同的朝代,又是不同行当的行家里手一起完成的作品。

    小哥双唇紧闭,表情十分复杂,看他的样子我知道我们有大麻烦了。

    “小哥,你知道这里面是什么吗?”

    “灵体。”

    “啊,不会吧,怎么看出来的?”

    “感觉。”

    我顿时无语,小哥你是跟着感觉走啊。灵体难道是个活的,还是一个需要这么多神符才能镇住的妖怪?

    小哥没有迟疑多久,走上前去,揭开一道黄符,棺材轻微地震动了一下。

    我被小哥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忙对小哥说道:“小哥,我看我们还是……还是先从常计议一下吧,这里面的东西,明显是个活的,还是个厉害的角色。”

    小哥扶着棺材,感受了一下棺材里面的动静,回过头对我说:“你先下去。”

    我愣了一下,继而坚决地说:“不,我要在这里,跟你在一起。”

    我把手电的光圈扭了扭,对准小哥揭开黄符的位置,说道:“你动手吧。”

    小哥看了我一眼,略有迟疑,还是揭开一道黄符,棺材较之刚才更明显地晃了一下,让人感觉到随着黄符被一张张撕开,里面这家伙的力气在一点点恢复。

    我把心一横,看着小哥一点点揭下黄符,棺材的晃动越来越剧烈开始剧烈,我看着不由紧张起来,紧紧握着手电,手心里都是汗。

    小哥还来不及揭开最后一道黄符,单道符的威力已经完全不足以镇住这里面的主儿了,棺材盖应声而开,重重地摔在地上。

    几乎同时,从里面跳出一个金身骷髅,那种厚重的金色,完全不像是在骷髅表面镀上去的一层金铂,而是由里到外完全金属化的那种金灿灿,极具质感。

    这具骷髅的牙齿十分整齐,比常人高大,由于没有肉身,牙口那种似笑非笑的样子让人看着非常的不舒服,就像镶了一排大金牙。

    两只奇长的手指指骨,几乎可以立即被辨认出来,毫无疑问这一定是小哥的先人。

    我感受到灵力威压,这骷髅让人不敢仰视。

    一个劲风,它突然跳到我们跟前,仔细观察着我们。

    一副骷髅,自己会动。

    这骷髅不仅会动,它还有智慧?

    我们立在当场,不敢轻举妄动。

    事情朝着戏剧化的方向发展,完全超出了我的理解范围。

    这个场景十分的怪异,我从来没被个骷髅这么看过,如果这一幕发生在电影里,倒是很有可能出现凯利金的什么喜剧片里。

    如果这真的是灵体,我们要怎么把它送到青铜门里去……装成医学教学用的人体骨架?

    这种场面,让你即使知道这是个极具战斗力的骷髅,骷髅中的战斗骷髅,你的好奇与惊讶也会盖过你的恐惧,想要近距离观察他。

    我的脚稍微挪动了一下,谁料骷髅飞起一脚,朝我腹部踢来,我连忙让开,这一脚踢在墙上,墙壁立即碎裂,露出一个坑洞。

    下杀手啊,我要是不让,这窟窿就在我肚子上了。

    小哥见状,忙把我拦在身后,用宝剑略微蹭了一下手掌,手掌上顿时涌出鲜血。小哥把手直直伸向骷髅,掌面立了起来,让骷髅可以近距离感受小哥的手,还有小哥的血。

    赶情儿张家人认祖归宗不是靠dna是靠手指和血啊。

    我估计小哥刚才发愣的时候,也是在想要怎么样认祖归宗,如果这骷髅真的有智慧,也不会对自己的后人下手。

    当然了,也不能排除这骷髅只是个傻二楞子,谁都杀的可能性,不然也不会有那么多黄符用来镇它。

    ☆、黄金马仔

    事实证明我的理解是正确的,骷髅又没血没肉没眼睛没鼻子,就剩一把骨头了,怎么认祖归宗啊。

    面对小哥的手掌,这哥们儿根本就不认货,反倒伸手过来一把牢牢抓住小哥的手腕,小哥用力一挣,居然没有成功挣脱。

    这骷髅一身怪力,一双金闪闪的手做成手刀一劈,正朝小哥的头上劈来。

    距离太近,小哥又被制服着一只手,忙举起左手架着七星智慧宝剑就势一挡,咣啷一声,竟火花四溅,这一招力道太大,小哥这么硬碰硬地吃了一招,宝剑差点脱手。

    可见若是不小心被这金身骷髅打到,就如刀削铜砍一般,有没有命在还得另当别论。

    我吃了一惊,小哥一对一的与粽子比划的时候,哪吃过这种亏?

    正吃惊处,金身骷髅又飞起一脚,快如闪电,还没等我看清是怎么回事,小哥已经一跃而起,手扶着骷髅头倒立在半空,翻了过来,以骷髅为圆心,划了一道完美的弧度。

    小哥趁骷髅转身时的一瞬间,用力一挣,把手拔了出来,骷髅长长的指骨在小哥的手背上留了两道血印。

    小哥没有停留,宝剑出鞘,寒光一闪,就朝金身骷髅的颈骨处劈去。

    骷髅毕竟是张家的祖先,生前也是牛气轰轰的人物,与小哥同样的招式,借力一跃,就朝小哥的头上飞来,也要来扭小哥的头颅。

    没等骷髅坐稳,小哥抓住骷髅两只尺骨,来了个十字交叉背摔,又把金身骷髅狠狠压在身上。

    没有迟疑,小哥头也不回,举起宝剑就往背后一插,谁知金身骷髅力大无比,一个翻身,朝我滚了过来。

    我正退在棺材边上,骷髅这一来,若是摸我一下就够我受的。

    急中生智,我抓住棺材边儿就跳了进去,才发现这棺材还挺深,里面铺了好些陪葬品。

    我蹲在棺材边儿正往外瞧,刚露出半个头,就发现金身骷髅也赶到了棺材前面,正往里来。

    就这么阴差阳错地与骷髅来了个大眼瞪窟窿,金灿灿地窟窿散发着诡异的光芒。

    我吓了一跳,手在棺材里摸了个东西往骷髅头上闭着眼睛就来一个猛砸。

    做古董生意的就是这点不好,这么紧张的气氛下,生死关头,我还能分神去感受了一下手中之物的质感,顿感不妙。

    睁开眼一看,竟是一对玉蝉出牙金连环,正垂在骷髅光溜溜的金头上。

    骷髅的金头肯定不是纯金的,这么硬,完全是钢头。

    可怜了这双金环,被敲得变了形,当然更不可能对骷髅产生什么镇慑作用。

    金身骷髅把我一拎,我就被拽了出来,正双腿乱蹬,小哥已经冲了过来,一把从背后夺过我,抱了起来,两人一起摔翻在地。

    我连滚带爬地站了起来,小哥已经扑到棺材边上,骷髅却又朝我这边奔来。

    我不知道小哥为什么要往棺材那里跑,此时也管不了那么多了,站起来就跑。

    我哪里有这神一样的骷髅跑得快,空间又比较狭小,才不出几步,就被骷髅抓住了肩膀。

    肩膀被撕裂了一样的疼,我咬牙切齿,心中默念小哥你干嘛呢,老子要挂了啊。

    我感到骷髅稍一着力,我的肩膀就要与我的身体分开了,坚持几秒,再坚持几秒,我干脆转过身去,对着骷髅拳打脚踢,作困兽斗。

    电光火时之间,腹部一阵剧痛,我惊讶地看着金身骷髅的手指没过我的肚子,难以置信地看着骷髅妖异的双眼,身体好像渐渐支撑不住,脚往下滑。

    小哥此时已经奔了过来,手里多了那双金环,他轻轻把蝉头一拔,双环立即发出温和的金光。

    小哥把双环高举过头,金身骷髅立即立在那里不动,愣在了当场,过了半晌突然单膝跪下,手扶胸前,向金环拜了一拜。

    小哥把双环一分,本来是连环的双环不知怎么分了开来,各带在双手上,没去理会金身骷髅,径直走到我跟前,扶起我检查伤口,眉头紧锁,露出担忧的神色。

    看着小哥的表情,我心知不妙,我不喜欢看着这样担心的小哥,强忍着挤出一个微笑。

    小哥扯出一截布条,简单为我做了个包扎来止血,抱起我飞快地朝莲花宝座走去。

    金身骷髅也跟在小哥身后,完全像个金身马仔的作派。

    我已经出了一身冷汗,又被眼前所看到的景象弄得惊讶不已。

    难不成这双环是张家的圣物,而灵体就是灵化后的尸身,相当于一件高深的法器。

    我真佩服自己肚子都穿了还能有这么强烈的好奇心,我一面仔细打量金身骷髅,一面拿眼去瞟那玉蝉出牙金环,恍如梦境一样,完全没明白是怎么回事,同时自己又有一种错觉,好像我的伤并不严重。

    再次经历到一光年那么长的天井,胖子看到小哥抱着我下来的时候吃了一惊,再看到我们身后跟着个金身骷髅的马仔,就连胖子这样混不吝的老江湖都愣在当场,经我哼哼唧唧地叫唤才把他的魂招回来。

    我就这样一直被小哥抱着,已经开始迷迷糊糊,接着就是不省人事。

    当我再次见到太阳光的时候,已经不知道过了多少天的光景,身边空无一人。

    我肚子已经缠得像个粽子,但依然身处道观,因为我看见了古色古香的镂空木门和香炉,一觉醒来的时候还以为穿越了。

    我拍拍脑袋,觉得伤口真不是那么疼,依稀记得那时小哥的表情,十分的严肃和担心,还以为我死定了。

    难不成,小哥的担心并不仅是出于伤势的严重程度,而只是因为担心而担心。

    我把自己绕糊涂了,活动了一下手脚,慢腾腾地站了起来,挪着步子,去推那肩镂空木门。

    院子里竟然飘着雪籽,稀稀沥沥,像是雨滴连成了细细的白色虚线。

    飘飞的雪籽中,小哥挺立的背景,就那样与身前的绿竹融在一起,深深地刻在了我的记忆里。

    “天真,你总算醒啦。”

    我转过头,胖子拎着一壶开水从右边的回廊上走来。

    真是破坏意境,我暗自叹道。

    小哥也转过身来,头上已经被打湿了一些,略长的头发湿濡着搭在额头前,黑幽幽的眼睛里一丝欣慰转瞬即逝。

    后来我才知道,我被小哥抱出了地下秘道。

    达娃在道观守了这么久,见到我们活着出来,居然哭了出来。大山的灵性附予了达娃朴质的心。

    我们给了达娃双倍的酬劳,好让达娃的阿爸可以很长一段时间内,不用拖着残疾的身体辛劳。

    带出的金身灵体,只有小哥佩戴上张家祖传的玉蝉出牙金环才可以驱使。

    灵体的模式确实相当于一件法器,也只有张家人历经若干代才能有一位张起灵逃脱六道轮回的束缚,进入灵化的状态,专伺守护青铜门中的天地璇玑。如果用人力代替,则会折损阳寿。

    胖子他们把灵体掩饰得很好,就藏在院子的阁楼上。这样一具金身骷髅在佛家居然被认为是佛祖的六丈金身,只有德高望重的得道高僧才有可能灵化成功。

    好在这样的黄金马仔不用喂吃喂喝,只用担心他出来吓人就可以了。

    “天真,你现在醒了,我们是不是也可以动身,去救你那个锁在深闺无人识的小情人吴悠同学?”

    “嗯,越快越好。”我只是应了后半句,可是胖子前半句的假设是不成立的,我又否认道,“什么小情人,我们是纯洁的男女关系。”

    “都男女关系了还纯洁!”

    “就你思想龌龊。”

    “孙天滨呢?”

    “滚了。”

    “李老四呢?”

    “跟着滚了。”

    “胖子你是不是又跟人吵架了,怎么这么说人家。”

    “那我怎么说,那孙子圆润地离开了?”

    “行,行,当我没说。”

    ☆、找小花算账

    我们的计划是先回杭州,一方面叫胖子带着伙计负责置办再次去长白山的装备,一方面让我继续养伤。

    尽管伪装成医用教学的人体骨架,金身骷髅在运送的过程中还是惹了不少麻烦。

    虽然他总算是手下留情没有把物流用的大木箱子打碎,可能那种关在棺材里的感觉让他觉得十分不痛快,拼命凿洞来缓解自己不满的情绪。

    等到了目的地,箱子基本已经是千窗百孔,我感叹凿壁偷光原来是这么来的。

    这样我家里的组合就变得更加怪异,除了胖子坚决不愿意跟我住以外,家里还多了一个家养小哥和一个绝不安分的骷髅。

    如果你正睡得香甜的时候,不经意的一翻身,压到一个硬物,睁开眼睛一看,一个骷髅正咧开嘴笑着看你,会是什么感觉?只怕一晚上的觉都被吓没了。

    偏偏这该死的骷髅根本不听我的,完全不把我当成房子的主人,而是成了小哥的保镖,小哥指东不朝西,活像个战斗宠物。

    小哥对他们老张家的祖先感情至深,居然还会亲自打水为骷髅擦金身,虽然不知道骷髅需不需要。

    我心里真是巴不得把他擦得锈掉。

    我虽是人前风光的吴小佛爷,在家里却成了保姆,回到家就是清理被骷髅翻乱的东西、砸坏的东西和为小哥做饭。而且家里有两个宝的情况下,我还真不敢叫钟点工。

    好在小哥白日里不会领着骷髅散步,这一点我真是倍感欣慰。

    我心里默念着胖子你快点儿办完事啊,这日子没法过了。

    我认为等了很久,胖子却觉得他办事效率奇高,等他把东西都托运了来,我的伤也已经没有了大碍。

    第9节

    恋耽美

    正文 第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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