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文H

第1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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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问棠GL 作者:楚流景

    正文 第19节

    问棠GL 作者:楚流景

    第19节

    楚衍抿着唇,深吸了一口气。要是让楚衔安排,指不定一安排就安排到他的院子去了,届时真闹出什么问题来了,她该怎么向花询和花渡交代?只是一个玩笑罢了,她不过是想刺刺花岸,没想到楚衔真看中了花岸。

    “兄长都说让无涯陪我了,我怎么好推辞这番美意?”楚衍低下头,松口道,“无涯今后就住我院子罢。”她举起杯子,饮下冷酒,冰冷的酒水压制住她的燥热不安。

    宴会完毕,楚衍先安顿好了花岸,趁夜色前往楚衔的书房。四周护卫巡视守卫着王府,楚衍小心翼翼地避开了眼线,钻进了黑暗无光的书房。轻车熟路地打开密室的门,里面一片灯火通明,沿着阶梯下去,便见密室中楚衔擦着刀刃,跨坐在主位之上。

    “兄长。”楚衍垂手立在他面前,肃然道,“此次兄长从封地回来,非是奉诏进京,怕太子又要以此为柄,参奏兄长了。”

    楚衔把刀收入刀鞘,抬头看了看楚衍,哈哈一笑,不以为意道:“你再过一个月就要成婚了,我回京参与你的婚礼有何不可?陛下那父王早就知会过了,只是不得声张,怕边关有变,我才轻车简行。”

    “可……”楚衍抬眸,眼底闪过一丝狠意,“这婚恐怕是成不了了。”

    “仲辞啊,”楚衔站起来,墙上的油灯灯火晃动了一下,他脸上也忽明忽暗,“这事情急不得。想要扳倒太子,没有足够的罪证,”他摇摇头,“太难。陛下是对咱们宁王府青睐有加,可这是皇位,是大陈江山,不是宠爱一个人,就能动摇国之根本的。”

    “倘若太子倒了,”她声音冷了下去,脸上没有半丝笑意,“父亲想要这万里江山,有何难?届时父亲登高,兄长便为太子,兄长不想那一刻早些到么?”

    楚衔沉默了,伸手摸了摸胡茬,眉心凝重。他看了看楚衍,低头思索着。

    半晌,他走到楚衍面前,拍了拍她的肩膀,缓声道:“这些事情,我与父王会好好考虑的。但在你与柳郎成婚之前,我不希望与任何的变数。父王的意思你应该明白,如果你能与柳郎成婚,将他收入囊中,对我宁王府是绝对有好处的。”

    “兄长!”楚衍颤抖着唇,面色苍白。她一肚子的话想要说,但看到楚衔的眸子冷光一闪,只能咽回去,“若太子来寻衅,如何?”

    “我说了,只要在你成婚之前,任何事情都要忍住。哪怕……”

    哪怕,给柳纪。

    “……是。”咬着牙,楚衍低头应诺。

    退出书房,楚衍抬头看着夜空,没有半颗星辰。沉重的乌云遮住了皓月,一切掩盖在黑夜里,看不见半丝的光。她晃了晃身体,感觉晕眩。胸口有一股气堵着,消散不去,垂眸看着辉煌的王府,灯火阑珊之中仿佛怎么也照不亮前路。她眼底含着泪,扶着走道栏杆,捏着木杆胸口翻涌着怒意。

    走回自己的院子,侍女上前行礼,她才回过神来,想起了自己的院子住进了一个麻烦精。她转头看着花岸的屋子亮着灯,一刹那间,她竟然觉得这是整座王府里唯一亮着光的地方。花岸坐在屋里的影子被投射在窗上,一举一动都像剪影似的。她可以看见花岸在里面折腾着房间,一会儿磕着瓜子,一会儿翻她摆设整齐的书籍画卷,一会儿来回走动。再看看自己空荡荡的房间,楚衍情绪有些低落。

    索性坐在院里的石凳上,让侍女拿来酒菜,端着酒,就着大好灯火,再续酒意,消去满腹愁绪。她在院子里坐了一夜,看着花岸的窗上由烛火变成亮光。披着清晨雾气,她不知不觉坐了这么久。眉目沾染了酒气,连衣裳也染了酒香。也不知道,她是怎么会傻坐一夜,看着花岸消停就寝,还不肯回去安眠。

    楚衍揉着额角,叹了一口气,准备回去洗漱,花岸却开了门,一身齐整地从屋里走出来,打着哈欠,睡意惺忪地看着院子里独坐的楚衍,一身露水。

    “哟,咱们郡主大人这么有雅兴,大清早的在院子里喝酒啊?”花岸精神一震,笑吟吟地走到楚衍身边,修长的手指轻巧地从她手里捏起酒杯,晃动了一下杯里残余的一滴酒液。

    楚衍嗤笑了一声,扶额笑道:“是啊,我有雅兴大清早在院子里喝酒,也不想花乌鸦你这么有雅兴,吹灯坐了一晚上。”

    花岸觑着楚衍疲倦的脸色,一手捏着酒杯,一手柔若无骨地放在她肩头,微微扬起洁白的脖颈,抬手倾倒杯子,最后一滴酒落到小口之中。香舌轻卷,舌尖舔过饱满的唇瓣,酒香散开,锁入肺腑里。

    “我这不是怕打搅你么?陪你坐了一晚上,你居然把酒喝光了都不喊我。”花岸扔掉杯子,懒懒地坐在楚衍身边道。

    杯子在桌上打了个圈,杯沿碎了一个口。楚衍凝视着花岸的脸,忽而轻轻笑开,点点头道:“想喝酒,一个月后,我与郡马都尉的喜酒,你一定要喝个够。”

    “嗯?”花岸挑眉,惊讶道,“你这杯喜酒,不会下毒罢?”

    “难说,”楚衍戏谑道,“你当初泼我一身的仇,我给你记着呢。说不定我心一狠,就在喜酒里下毒。有毒的喜酒,你喝么?”

    “喝啊。”花岸理所当然道,“你倒的酒,不管是喜酒还是毒酒,我都喝。”

    “……”

    “报,门外有一女子,自称来自花府,想要面见郡主。”

    侍从站在门口,战战兢兢地打断俩人的调笑。

    楚衍收了笑,和花岸相视一眼。她不自然地转过头,心下暗道花府来人,也不知道所为何事。猛然想到一些不好的事情,她的眼皮惊跳起,沉吟半晌,决定还是先见过那人再说。

    “带她进来。”

    侍从刚转出去,花岸便悠悠开口道:“花府来人,只怕宁王知道了,会多想啊。”

    花府这么久没有派人来见,一来人找的还是楚衍,而且还是在花府表小姐入住宁王府之后。现在各方眼线都盯着宁王府,怕是楚衍这一见,就会令大家徒生猜测,花府和宁王府这是要重修于好了……

    “你来了,我父王就不会多想吗?不过都是女子,父王未必真会放在眼里。”楚衍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淡淡道,“几个女人,能说明什么?天下何轻女子?况且,我要成婚了,好姐妹遣人来见,也是合情合理。”她低下头去看花岸,扯了扯嘴角,“你说对么?”

    第44章 离开花府

    白蔹去长安半个月,花询日渐消瘦。心中怀事,与花渡置气,寝食难安。偏偏花晏还要时不时来招惹她。

    花渡向花君侯告辞,花询得知消息的时候花渡已经出城去了。花询无力地跌坐在屋里坐了好久,却发现海棠花也跟着不见了。她第一个想法就是花晏来过她的房间,找来铃兰等人询问,可没有人知道海棠花是怎么不见的。

    本就一肚子火的花询,更是怒不可遏。

    “你们这么多人竟然看不住一盆海棠花!”堂下跪了一排侍女,花询勃然大怒地跪坐在案后,重重一拍书案。

    “奴婢该死!”众人吓得叩首不起,浑身哆嗦地不敢抬头。

    “该死该死!尔等除了这些无用的话,可还有要对我交代的?”花询扫掉书案上的竹简,噼里啪啦掉了一地,她看也不看,红着眼睛霍然起身,“你们就是这般辜负我的信任么?给我搜,掘地三尺也要给我找到海棠花!”

    “姐姐这是干什么呢?生这么大的气——”一身华服,摇着扇子的瘦弱少年笑容满面地踏进屋内,看着跪了满地的侍女,啧啧道,“姐姐这么不懂怜香惜玉,让侍女们跪地上,多凉啊。”

    “阿稚,谁准你进我的镜花院?”

    花晏唰地一声合上了扇子,趾高气扬地道:“父侯要我来请姐姐过去一趟,我这可是奉父侯的命进来的。姐姐你要是东西丢了,只能怪你没能力保护好,怪不得这么侍女。你拿侍女撒气,未免不符你淮安县主的身份罢?”

    “章先生就教你这么插手姐姐的私事么?”花询冷笑一声,扫视着铃兰几人,缓了语气道,“你们都起来,找到海棠花将功补过。”

    花晏压下和花询争辩的念头,不悦地道:“姐姐还是不要耽搁时间了。”

    跟花晏去了花君侯的房间,杜仲捧着一碗刺鼻味道的黑色药水候在门口,正要推门进去,走在花询身后的花晏却喊住了他:“杜管家,还是我来罢。”花晏接过药碗,嘴角勾起笑,眼角看着花询,笑意更盛,“阿姐,你不是对父侯孝顺么?把这药拿进去给父侯,我就不进去了。”

    “你又耍什么花招?”花询狐疑地盯着花晏。

    “我敢耍什么花招!”花晏笑嘻嘻地道,“父侯生病了,身为父侯平常最疼爱的女儿,阿姐献献孝心,不是正好么?来,端着!”把药碗递给花询,花晏打开扇子,扇了扇,哼了一声,晃晃悠悠地走了。

    “开门。”虽然总觉得哪里不对,但花询还是按捺住不满,端着药准备进去。

    “小姐……”杜仲喊住了花询,欲言又止。

    “怎么了?”花询疑惑地望着杜仲担心的神色。

    杜仲的余光看了看左右的守卫,摇了摇头,为花询开门,小声道:“君侯在休憩,小姐还请小心,不要惊醒君侯。”

    花询点点头,进到花君侯的寝室。烛火照得满室通亮,这里却充斥着刺鼻的药味,地上斑斑点点暗色水渍,花君侯病态沉珂地躺在床上,闭着眼睛,也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在假寐。花询将碗搁置在桌上,静静地等着花君侯醒来。

    空气中散发着药味还混合着龙涎香,香烟袅袅从鎏金香炉里升起,扭曲散开,窗户严严实实地关着,关上大门,宛若把这里打造成了一个监牢。花询坐了片刻,顿感心惊肉跳,背后寒气升起,安静的气氛令人发怵。

    安静熟睡的花君侯似乎没有呼吸一般,蜡黄的脸上两颊深陷,才半月没见,却觉得他病得奄奄一息了。鬓角花白越来越多,眉心纠结着,皱纹越来越多。花询看得有些惊心,怎么会病得如此严重?可她也不知消息,还真以为是偶感风寒。

    她不安地轻手轻脚走到花君侯榻前,观察他的模样。好一会儿,没感觉到花君侯的呼吸,花询白着脸屈起食指去试探。

    好在花君侯只是睡着了。花询松了一口气。

    “父亲?”见花君侯似乎有转醒之意,花询忙端来汤药,跪在榻前,低声唤着花君侯。

    “唔……”花君侯缓缓睁开了眼睛,眯着缝,咳嗽了一声。

    “父亲请进汤药。”等花君侯清醒了些,花询才进奉汤汁药水。

    “问棠——”

    花君侯喝过药,脸色好了不少,但似乎还是昏昏沉沉的:“你多久没见你外祖了?”

    花询蹙眉,感觉奇怪,花君侯怎么突然关心起了外祖的事。

    “你外祖前几日,升迁为龙骧将军……为父本该前去恭贺的……咳咳……”

    花君侯闭上眼,灰白的胡须抖了抖,声音亮了不少:“可为父染病,去不得……不如,你替为父去河东一趟,如何?”

    “父亲还在病中,儿臣理应侍奉膝下……”

    摸不清这里面的关节,花君侯还在生病,花询此时离开花府,只怕让某些有心人有机可乘。若是为了恭贺外祖升迁,那大可派遣使臣去,并非必须她去。

    “嗯,我儿有心了。”花君侯睁开眼睛,叹了一口气道,“不过,你母亲过世后,你外祖一直不肯见为父派去的人,你若去,你外祖不会不见你的。”他拍了拍身边的位置,说道,“问棠,花解语今晨向为父辞行时对为父说过一句话,要为父转告你。”

    “解语有话要父亲转告儿臣?”这更蹊跷了,花渡要走不肯告知她,反而对花君侯有留言。

    “安河郡主要成婚,河东离长安近,你可以顺道去长安……替为父献上贺礼。”

    花询越听越糊涂。楚衍成婚她去恭贺是应该的,可为什么花渡要交代花君侯这件事。思考着,一时间房间里沉寂下来。

    “好了,你去罢。”花君侯摆摆手,让花询离开。

    出了房门,花询回头去看门卫守着,关得紧紧的大门,满腹疑问。河东之行,不得不去。再说了,外祖升迁,对她想要做某些事,确实方便很多。她若离开花府,也不知躲在阴暗中的魑魅魍魉会跑出来将花府弄得怎么个乌烟瘴气的。

    花询感觉这些日子,她一定忽略了太多东西,才会觉得花府奇奇怪怪。

    花渡不辞而别,让她深感不安。接触不多的外祖对花府是个什么样的态度,花询也不得而知。

    三天后,花询的马车从花府大门缓缓驶出。

    高阁之上,把玩着扇子的花晏站在一个穿着青衫的男人身边,感慨道:“这么简单的调虎离山之计花询都会中,看起来也不怎么样嘛。”

    “千万不能掉以轻心,坏了太子的大事。”

    “是,先生。”花晏恭敬地收敛散漫,“如今花府上下,哪个敢不听我的话?只要太子需要,学生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哼。你以为花府的人都听你的,你就了不得了么?”他转身走向楼梯,沉声道,“你父亲手里的财物,你知道在哪么?还有花府在朝中军中的势力,你也掌握了么?”

    花晏跟在身后,毕恭毕敬地道:“先生教训得是。”

    “虽说这调虎离山之计是老夫所设,可你父亲却没有按照我的意思把花询赶出去,反而让她去了河东。”

    “去河东也无妨。虽顾龙骧升迁,可也不敢轻举妄动做出对太子不利的事情来。”花晏不屑道,“花询不过是一个外孙女,而且顾龙骧的子子孙孙那么多,哪顾得上一个花询。花询的母亲被害死,他还不是什么都不做?”

    “顾崇这只老狐狸,这么多年一声不吭,别人官途起起落落,就他平步青云。花询这次去,我倒是觉得,顾崇不会轻易放她受苦。”

    “总不会支持花询来抢府主之位罢?”花晏闻言吃惊,若真如他所言,只怕自己辛辛苦苦的算计都要落空了。

    “怕什么,这府主之位定然是你公子晏的,谁也抢不走。别说我不答应,就是太子殿下,也不会让除了你之外的人坐上这个位置的!”

    河东。

    自从龙骧将军顾崇之女,君侯夫人身亡之后,顾府与花府关系一直冷淡着。顾崇虽然儿女众多,但平白无故女儿身死,怎么也不能咽下这口气,因此但凡是花府派来的使臣,全部拒之门外。

    花询的车架进了河东境内,太守立刻上报给顾崇,可顾崇却当作不知道,对花询不理不睬。

    “顾将军要发火也该是对君侯发,有什么不满也不能冲咱们主子来啊。哪有让外孙女住在客栈的道理?”佩兰扶着花询下车,叹气道。

    花询舟车劳顿,这几日没睡好,一脸疲倦。听了佩兰的话,扯了扯嘴角,笑道:“这是试探我。无妨,先在客栈住着,省得还要面对那些恨不得生吞活剥我的亲戚。”

    “可要是顾将军一直不见咱们,这该如何是好?”泽兰的担心不必佩兰少。

    “你们要真那么担心,那就帮我做一件事。”花询打起精神,眯起眼睛,看着火热的太阳,笑着道,“我保证,不出半日,顾府就会派人来,恭恭敬敬地把我请回去。”她难得心情舒畅了不少,转过脸,对白青笑,“不如,咱们打个赌如何啊?”

    第45章 登堂入室

    顾崇知道花询从小就鬼点子多,要是这点为难能够难倒她,那见不见花询都没有什么意思。去年花询来的时候,顾崇虽然没和她怎么接触,但是多多少少感觉得到这个女娃娃和其他孙女外孙女都不一样,聪明,懂事。就是性子要强,骨子里倔强。花府如今只有公子晏在,宛若空城落入了敌军之手,花询还轻易动身来河东,真不知所谓。顾崇不满花君侯让自己的女儿死得不明不白,自然是不会待见花君侯派来的人的。但是花询这么一来,就感觉花君侯又在为他那个公子铺垫了,顾崇对花询没留在花府里,有怨言,才整这么一出好戏。

    花询在客栈睡了一觉,醒来的时候闻到了花渡身上的香味,她呆坐了一会儿,失落极了。到底是自己幻觉了,花渡不知去向,哪里可能出现在河东?外面鞭炮锣鼓声由远及近,慢慢往客栈这里靠来,花询起身开了窗,远远可见白青骑着马带着随从敲锣打鼓,高喊着淮安县主驾临河东。

    花询长长出了一口气,满城皆知她来外祖家,顾府可没有理由怠慢她这个陛下亲封的淮安县主罢?这么声张,顾崇刚升迁,要是出现不见外孙女,淮安县主花询的消息,天子还不得过问一句。老狐狸不喜欢出风头,她就只能让顾崇出尽风头了。

    果不其然,过了一刻钟,顾府长房长子就奉命来客栈迎接花询去顾府。

    朴素的顾家里,顾崇端坐在正堂之上,黑着一张脸。头顶漆黑乾中堂牌匾都没他脸黑。他万万没想到花询这么招摇过市,听着外边噼里啪啦的声响他又好气又好笑,不免板着脸对大夫人责怪道:“就喜欢耍点小聪明。”

    “小聪明怎么了?还不是随你的?”大夫人看着顾崇,捂着嘴笑。

    顾崇吹胡子瞪眼,拿大夫人还没办法,只能故作严肃地理了理衣冠,冷着脸等花询进来。

    带着一群侍从浩浩荡荡抬着东西进门,花询倒是很守规矩,按礼给满堂的人都见了礼。其实也没有几个人,顾府分家得早,除了长房长子留着侍候顾老爷子,其他的儿女们都搬出去成家立业了。顾崇是她外祖,她理所应当先见了礼,虽然顾崇脸色不大好看,她也只能当作什么都没看见,转过去对诸位都见了礼。

    “县主还真是好大排场,一进河东就大张旗鼓,生怕全天下人不知道县主的威风。”顾崇哼了一声,讥讽道。

    这个外祖顾崇不似花君侯那种什么事情都喜欢藏起来的,现下讥讽她恐怕是藏不住肚子里的气,要提点提点她。花询盈盈行了一礼,沉重道:“外孙女并非是有意要讲这排场,也非是担心天下人不知问棠来河东,实是意恐外祖不肯见问棠,此番风头尽出实属无奈,有违外祖行事低调作风,还望外祖恕罪,问棠赔礼。”

    顾崇听了这话,心中不免感慨,虽说王侯之家多诡诈,但花询这作派磊落,进退得体,真是一个有心的姑娘。他也知其中情由,只不过不知花询到底是否心思玲珑有所打算,还是故意做出这样的举动让他另眼相待。顾崇咳嗽了一声,说道:“县主毕竟出身王侯之家,礼仪排场大些倒是无妨。今日时候不早了,县主先随尚儒去歇息,晚上再让尚儒为县主接风。”说罢要起身离开。

    长房长子忙躬身道:“是。”

    花询蹙眉急切,喊住了顾崇:“外祖!外孙女还有礼物要呈上……”

    “不必了。”顾崇站住,瞧了她一眼,不温不火道,“尚儒你把礼物收入库房罢。”

    长房长子点了点头,吩咐了两个人把花询要献上的礼物抬到库房去。大夫人看了花询一眼,温和地笑了笑,跟着顾崇一起走了。

    花询失望地叹了口气。看来顾崇很介意她这样做,虽然入了府门,但是顾崇对她爱搭不理的,她想要得到顾崇的信任,劝顾崇去支持宁王和太子作对,这简直无从下手。花询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被带到客房安置,看着铃兰泽兰收拾房间整理东西,花询愁得坐立不安,一盏茶的功夫就叹了五六次气,眉心紧锁,佩兰站在她身边伺候,都感觉自己也要愁白了头发。她左想右想都想不到办法可以让顾崇对她的态度不要那么冷漠,所谓尊卑有别,何况她只是一个外孙女,谈何容易赢取顾崇对她的信任和宠爱呢。

    本来想借着礼物打消顾崇对她的冷遇,可是顾崇连看也不看,完全不给机会让她把话说完。花询心里烦躁,沉着脸,低着头竭力思考对策。

    站起来走了几步,想到了一个对策,又觉得不妥当,便摇着头自己放弃了,再想。来来回回走了七八趟了,收拾东西的女婢们都看晕了,相互对视了几眼,也没人敢出声打搅花询。花询一连否定了好几个办法,实在是越想越烦,越烦越怒。

    “主子要不要喝杯茶再想?”铃兰沏了杯茶,递到花询面前。

    花询还是沉着脸,接过茶一声不吭地放到桌上,一口也没喝。

    众人都知道,花询心情很不好,不敢去打搅她。

    “县主可在?”外面嘟嘟嘟敲门声响起,接着男子温厚的嗓音透过木门。

    花询站住,偏过头,皱着眉。泽兰打开门,看见了顾家长房长子站在门口。

    “尚儒公子。”泽兰行了礼,让开身,引顾尚儒进了门。

    “县主。”顾尚儒走了进来,先对花询行了半礼,起身才笑道,“县主这里可有什么缺漏的?”

    花询摇了摇头,郁郁寡欢道:“这里一切皆好,多谢大公子照顾。”

    “那就好。”顾尚儒见花询面色不大好看,暗忖应当是因为顾崇的原因,思索着不如趁天色未晚,带她去散散心也好,“县主此前来过顾府还未有逛过府中便匆匆离开了,我看今天天色未晚,花园的花开得还不错,不知县主可否给我个机会,让我引驾从游?”

    顾尚儒脸上表情真切,花询也不好拒绝,便点了点头,露出笑意道:“大公子肯陪我这个闲人逛一逛,是我荣幸了。”

    俩人谈笑着出了门,过游廊抄手,往花园去。

    顾尚儒倒是很符合他的名字,儒雅斯文,说话间很有世家子弟的气度,谈吐也不类莽夫武者,而且翩翩风度,不轻浮孟浪,比花晏不知要好多少辈。花询才和他交谈不久,便深觉得此人性情不错,对他颇有好感,联想到刚才他邀她游玩,恐怕是因为看出她心情不好才出言邀请的。

    出口成章的文雅,能够和她谈到一块去,有共同话题,也不惊讶她一个女子的学识丰富,这顾尚儒让花询心里感叹。她所生活的环境里,不管是重男轻女的花君侯,还是瘦弱少年的花晏,或者是忠诚朴实的杜仲,更甚者是老谋深算的顾崇,都从来没有让她感觉到轻松自由。反倒是见过几次面,接触不多的顾尚儒,让她感觉很好相处。

    “我知道县主最喜欢吃府里的蛋黄酥,上次来的时候姑姑特地吩咐厨房给你多做一点,我已经让人去做了,我们先去亭子里坐会儿。”走上人工湖上搭建的石桥,顾尚儒指着旁边的凉亭,作了一个请势。

    “大公子也不要县主来县主去了,叫我问棠就好。你我是表亲,何必见外。”提着裙子落座石凳,花询看着顾尚儒为她倒茶,笑了笑。

    顾尚儒递过茶来,点点头道:“既然县主这么说了,那县主也不要叫我什么大公子了,我痴长县主几岁,如蒙县主不弃,可叫我一声表兄。”茶杯磕在石桌上,发出轻微的响声。

    花询纤纤玉指捏着茶盏,低头吹了吹热茶,听见顾尚儒的话,勾起嘴角道:“尚儒哥哥这口口声声的县主倒是说得利落,要是尚儒哥哥改不了口,表妹可是要罚你的。”

    “失礼了,表妹。”顾尚儒闻言轻笑,举起茶杯敬了花询一杯。

    “尚儒哥哥喊这一声表妹,倒是让问棠想起了一个人。”花询抿了一口茶,放松了心情。

    “哦?”顾尚儒笑道,“是谁?”提起茶壶给花询续了一口茶。

    花询道:“表姐花岸,花无涯。”

    “嘶。”滚烫的茶水被顾尚儒的手一抖,抖出了杯外,水花四溅。

    花询吓得急忙收回手,抬头看见顾尚儒慌张不已的脸色,那本是温和文雅的面容却紧张惊骇,他发现水溅出来的时候手忙脚乱地把茶壶搁置在桌子上,想要伸手去抓花询的手看看有没有烫伤,被花询缩手落了空,这又记起了男女有别,尴尬地收手道歉:“对不住,表妹可受伤了未曾。”

    “我没事,尚儒哥哥的手……”花询是没事,但是顾尚儒的手方才慌忙之中碰到了茶壶,她眼见白皙的皮肤泛起了红。

    在一旁伺候的侍女们赶紧跑进来看顾尚儒的手,顾尚儒摆了摆手:“你们出去,没事。”

    侍女们不敢强来,只好退走。

    花询狐疑地盯着顾尚儒惊慌失措的脸,暗暗思忖不知刚才她哪里说错了,这其中到底有什么事情让举止文雅的大公子顾尚儒吓成这样。

    顾尚儒偷偷觑了花询一眼,抱着手一脸复杂,左右看了一眼,压低了声音道:“表妹,慎言。”

    第46章 威逼解语

    花询不解道:“尚儒哥哥因何如此惊恐?无涯表姐怎么了?”

    顾尚儒紧张地张了张口想说些什么,但想了想还是把到嘴边的话给咽下去,摇摇头道:“表妹不管你是怎么知道顾岸的,但是这件事你都不要在顾府提起,尤其是不要在祖父面前提。”他面色惶恐,像是有什么巨大的秘密被触碰到,但是又不能明说的紧张感。

    花询迷茫想不到有什么不对的,但是在顾府里又不是在花府,她只能谨言慎行,点点头表示不提。恰逢侍女端上来蛋黄酥,她借着蛋黄酥跳过了话题,满面欣喜地捏起了小小块糕点,喜笑颜开地道:“尚儒哥哥真好,我最喜欢吃府上的蛋黄酥了。”

    顾尚儒松了口气,恢复了笑意,只是面色还有点苍白:“喜欢就好,你想吃什么跟厨房说,让她们给你做。你要是在河东多住些时日,我还可以带你去酒楼吃些地道的名菜,虽然河东与长安还很远,但是常常有长安来的商人来这里开酒楼,你要想吃好吃的,也有。”

    “尚儒哥哥,过些时日我就会去长安的。”花询咬着蛋黄酥,细嚼慢咽,吃得优雅,咽下嘴里的东西,对顾尚儒道。

    “哦,对。”顾尚儒点点头,“我听说宁王府的安河郡主与表妹情同手足,安河郡主即将出嫁柳家,表妹是要去祝贺?”

    “嗯。”花询感慨道,“仲辞要出嫁了,说起来我还真舍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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