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文H

第2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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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问棠GL 作者:楚流景

    正文 第24节

    问棠GL 作者:楚流景

    第24节

    被花询猜到,花渡并不觉得惊讶。可是这一切拆穿得那么直接,花询的问话那么尖锐,眼底也带着冷漠,花渡不禁蹙眉。无法否认,只能默认。

    花询点了点头,苦笑道:“我知是你。我原本只是猜测而已,你大可以说是仲辞因为宫中有变的原因,不希望我来涉险。解语,你真的不明白吗?我千里迢迢从花城来到长安,我为的只是尽孝,为人女,替母报仇。”

    “我明白。”花渡点了点头,心疼道,“我都明白。”

    我明白你,可是你不明白我。

    花询疲倦地合上双眼,放松心情,无力道:“我知道你会明白。也许你真的是为了我好……我从花府出来就一直在想,母亲已经离开了,我连父亲也放弃了。到了顾府我的外祖不肯信我用我,若我当初我答应你,不报仇了,安安静静在府中绣花念经,之后再听从父亲的命令,嫁给王侯公子,人生便不会这么痛苦了。”

    “解语,你走的时候你有犹豫过吗?”她含着泪水望着花渡,眼底深深的疼痛,“你有想过,你走了之后,我当着会一无所有?我是真的恨你,可我恨不起来,因为我……”

    “我没有犹豫过。”花渡生硬地打断了她的话,“只要你还想着报仇,我不会陪着你一起的。我不能阻止你,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你送死。问棠,你记得我们在酒馆里看的那面明镜吗?如果你看得见的话,你就知道,你来长安会发生什么。”

    “我没有看见!”花询哽咽道,“解语,你的理由就算是为了我好,也请不要用如此残忍的方式来阻止我!”

    花渡看着她,没说话。

    房间里只有花询微弱的抽泣声,花渡的心一点点被软化。她握着拳头努力克制自己胸口汹涌翻滚的情绪,可是耳边花询低微的哭声却让她溃不成军。良久,她站了起来,从袖子里掏出帕子,走到花询面前,递给她,温柔而无奈地道:“既然都是大人了,怎可轻易哭泣?问棠,是我不好。不管怎样,之前突然离开,我很抱歉。”

    她不温声软语还好,这一温声软语,花询哭得更凶,眼泪溃堤一般奔腾而下:“谁……谁准你这么对我的?我不想见到你了……”

    这一边哭着,一边抽噎,像个孩子一样。花渡的心早被软化成一滩水,坐在花询的床边,伸手为她擦拭着眼泪,叹道:“是我不好。你不想见到我,那我明日走罢,好教你省心一点,不要再哭了,好么?”

    花询眼泪滚落下来,眼睛瞪大了,还是雾蒙蒙的:“我哭我的,干你何事?你要走便走……”

    说着见花渡真起身要走了,忙拉着她的袖子,可怜兮兮地道:“你走啊!你走!”

    “你扯着我的袖子,要我怎么走?”花渡柔声对她道,并想从她手里扯出袖子,但花询死死不放手。

    她身子还没好,现在哭得这般难受,花渡于心不忍,对她道:“好了好了,我不走了。”她对花询的眼泪毫无招架之力。

    花询止住了泪水,低下头勾起微笑,再抬头时还是那副楚楚可怜的样子:“你一会儿说要走,一会儿说不走,你以为这是什么地方,任你这样轻易说来就来,说走就走。花解语,你之前的事情就算了,但是以后你要是想要蒙骗软禁我,我绝对不会轻易饶了你的。”她把心声都说了出来。

    花渡嗯了一声,说:“可以放手了么?”

    花询脸一红,放开了手。她仰着脸看花渡道:“君子一言,你不能反悔,否则别怪我翻脸不认人。”脸上还充满着孩子气的威胁。不过这话里半真半假,花渡也知道花询的意思。

    “在花府初见,你尚且是那个知书达理的女郎,今下遭遇这么多,性情倒是变了不少。”花渡看着她,神色奇怪。到底花渡经历的比她还要多,看遍俗世,本得道仙人,却被花询三番五次为难得无可奈何。她想笑,更想碰碰花询的脸,可她什么也不能做。

    “谁说我性情变了,我本来就是这般难缠。花城无人不知我花问棠的性子,你与我交往算有些日子了,不解我……我来问你,你在长安要做什么?”和花渡的事情不会就此罢休的,花询另有打算,对她而言,与花渡修好不过是为了更方便得到长安的讯息。花渡自然是不会放花询去长安的,连软禁都用上了,可知有多么凶险。楚衍那里是指望不上的,倒是花渡向来容易心软,哭上几滴眼泪按下过往事情不说,花渡还是会真诚待她。

    只要花渡肯相信她已经死了去长安的心,说不定花渡可以为了她提供一些她需要的情报。花询心里拿定了主意,对花渡又爱又恨,爱她这半年轻易相信自己,恨她软禁与欺瞒。这些计划本来不想实施的,算是对花渡的一种伤害,花渡要是知道她和自己和解是为了利用,不知有多难过。可这时别无选择。

    “宁王气数将尽,我是为他治病而来的。”花渡瞧了她一眼,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难怪。”花询经她这么一说,对所有事情豁然开朗,“所以之前去花府的时候,是因为宁王知道自己会有这么一天,托人打听你的消息,楚仲辞去接你,也是因为你要去救宁王。可是你耽搁了那么久,迟迟不肯动身,怎么今日反而愿意到长安来?”

    “我在花府那么久,是因为我想见你。而我迟迟不肯动身前来长安,是因为我与宁王说过,朋友有劫难,我需要留在花府一阵子。如今我来长安了,只是因为你会来长安。我一直都是因为你,无妄一卦早就说过,会有人要出事,那个出事的人就是你。问棠,”她目光里盛满了忧虑和哀伤,“你可知道,一切皆有定数,而我的定数就是你。”

    第61章 孽之一字

    宁王府。

    楚衍坐在书案后写着字,平复心情。额头上那个被花岸砸伤的伤口被散下来的头发给挡住了,隐隐约约看不真切。今日又被天子召见,回来之后楚衔还要过问她关于花岸的事情,她一想到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堆在一起就觉得被砸到的伤口隐隐作痛。

    这个该死的女人!不可理喻!想到花岸踢过来的石头,楚衍就气得静不下心。狠狠划了一笔,毁掉了抄写的半面经文。看着黑漆漆一笔败笔,楚衍咬着牙直喘气,重重地把笔扔到书案上,直起身冲外面喊道:“来人!”

    白蔹从外边走了进来,屈身对她行了一礼:“郡主。”自从那天在亭子里谈话后,楚衍便把白蔹收在了身边当贴身侍女,算是对花询的信任。

    楚衍绕过书案,负手对她道:“花乌鸦去哪里了?一晚上不见到人,连解语都不在!你去看看她们回来了没有。”脸色难看,沉如墨水。

    这是第五次了,今天楚衍不知怎么的,偏偏想起了要找花岸的茬,可是花岸昨天就出门了,到现在都不见人影。白蔹奉命看了好几次,人都没有回来,刚才她才去看过一次,当即回禀道:“表小姐与花大家还未回来。要不要奴婢让人去寻?”

    “不必了。”楚衍不会把对花岸的气撒到别人身上,既然花岸不在,她出去自己找,“我自己去寻。”说着拔脚就往外面走。

    楚衔听着王府别业的人回来禀报,点了点头,边往楚衍的院子走,边对报信的人道:“不要亏待了花大家与淮安县主,更不要亏待了世子夫人。虽然无涯还没过门,但是毕竟是你们未来的女主子,她想要什么,你告诉易临安,务必要全部满足她!”

    “那郡主那里要如何是好?”

    “她……”话还没说完,就看见楚衍沉着脸往外走,远远没看见他,正想去找楚衍的楚衔当即喊道,“仲辞,你急匆匆的要往哪里去?”

    楚衍停住脚步,回头看见楚衔往她这边走来,旋即回身恭敬道:“兄长。我这是要去柳府一趟。”

    “柳承元?你不是最不想见他吗?我这未来的妹夫居然还有机会在府中等你亲自上门找他,可真是荣幸啊。”楚衔粗狂的声音传出好远,楚衍的脸色更加难看了。

    “不是,我是让他找找花大家。长安城里只有他可以请巡城兵马留意人,花解语出门那么久了,父王还在生病,不能耽搁。”楚衍随意扯了一个借口,不想和楚衔多说,“若是兄长无事,那仲辞告退。”说着便要走人。

    楚衔拦住她,笑道:“你这么着急干嘛。我知道花解语在哪里,她与无涯都去了京畿别业,你的好友淮安县主正在那休养,一路来长安说是病了,她们俩去看淮安县主,就留下住几天。至于丹药的事情你可以放心,花解语走之前给我留了一枚,她还让我把药材都带到那边,想是要在那边炼药。”

    “王府别业?”楚衍脸色一变,别人不懂王府别业的格局,可是花渡一定看得出来。若是泄露出去,只怕太子那边又会掀起一阵风雨。她实在是不能安心那么多人进到王府别业之中,想起来就不寒而栗,“兄长为何如此糊涂!”

    楚衔被她气急败坏一骂,愣了一下。

    “王府别业里面有什么东西难道亲自督建的兄长会不知道吗?!稍微有点道行的人就看得出来兄长排列的法阵,若是被人得知里面的东西,后果不堪设想!若是兄长想要把问棠安排到京郊,那同我商议一下,我自会亲自去安排,避免此事发生。这些人里鱼龙混杂,一个来历不明的花府表小姐花无涯,一个神神秘秘的花大家花解语,还有顾崇的长孙顾尚儒,加上淮安县主花询,只要这一群人里面有一个人泄露了秘密,太子一旦得知,上报天子,你我死无葬身之地啊!”楚衍按捺住怒火,试图要去劝楚衔,“父王尚且卧榻,把这些东西都交给兄长打理,兄长就该考虑到方方面面,宁王府的安全系与兄长一身,兄长何其糊涂也!”

    被当着下人的面这么说,虽然都是心腹,但是楚衔脸上还是挂不住,沉下脸道:“仲辞太过严厉了,无涯是我未过门的夫人,花问棠是你多年的知交,花解语是得道大家,顾尚儒虽然不是那么可信,可是现在被软禁在别业之中,自然不足为虑。这里人多口杂,仲辞还是小心说话!”说完一甩袍袖,冷冷道,“你连你的知交亲友都不肯信,疑神疑鬼,排除异己也要看人。是我安排的人,难道你连我都要猜疑吗?”

    “兄长!衍绝无此意。”楚衍烦躁地蹙眉,不希望楚衔误解她的意思俩人闹起矛盾,“就算这些人不会泄露,但是人多眼杂,不能不防。”说罢眼神不善地看着楚衔身后跟着的传信侍卫,“今日衍与兄长之言,实在肺腑,若是兄长还望要重视起来,及早处置。你我当兢兢业业如履薄冰,纵然宁王府此时平静,之后也未必会一直平静下去。”

    “楚仲辞,你还有没有把我这个兄长放在眼里?”楚衔被她劝得动怒了,本来就对楚衍每次指手画脚有些不满意,现在更是生气,直言道,“我做的事情自然有我的道理,你只需要好好呆在房间里按照父王的嘱咐学学女红诸事便好了,这些事情你不必再管。”懒得再听楚衍说话,他哼了一声,面带不悦地走了。

    “兄——”还想再说什么,楚衔已经不耐烦地走开了,楚衍气急败坏地一拳打在廊道的柱子上,长长出了一口气,“竖子不足与谋!”近期来她与楚衔的意见分歧越来越大,之前还因为花岸的事情吵了起来,没想到今天还会因为他把花询等人安排到王府别业里面大吵一架。楚衍抬眼望着楚衔离开的地方,暗下决心,绝对不能让楚衔再掌权宁王府下去。

    “噗——”花岸喷了一口水,站了起来,惊讶道,“你告诉表妹,你是为了给宁王治病你才来的长安?”她绕了两圈桌子,越想越觉得不好,明明花渡有机会和花询和好,可是她们两个还是这样相互欺骗。

    “解语,问棠真的相信你说的话了吗?”她坐了下来,看着品茶的花渡,不解道,“奇怪了,她明明就不是这种性子。你们俩也真是,见面了都不能好好聊,非要给自己找那么多麻烦。而且你明知道她是在骗你,你还不拆穿她,你们这是要折腾到什么时候啊?”

    花渡低下头,把杯子放下,语气有点低落道:“她并非有意要骗我。若真为欺我,我也认了。”

    “这是什么话?”花岸生气道。

    看花渡不说话,花岸嘶了一口气:“你看看你们两个啊,一开始不是挺好的吗?相处很愉快,怎么现在都变了?你是仙人她是凡夫俗子,你到底是想要做什么啊?你说你为了她而来,可是你来了做了什么?是让她不开心,让她学会欺骗你,还是让自己有仙魂消散的危险?我就不明白了,一个两个都这副德性。”想了想,“我可告诉你们俩,出什么事情自己担待,我是没办法给你们任何帮助的。在花府那段日子我是真的觉得很开心,平常没有什么事情,大家聚在一起相互坦诚什么,有说有笑的。来了长安是非之地,楚仲辞没有以前那么好玩了,问棠表妹身体也差,性子要强得不得了,也不知道是跟谁怄气……”看了一眼花渡,灵光一闪,“难不成她真的是实际上是跟你怄气?想想还真的有这个可能性啊。”

    花岸越想越觉得自己猜对了:“你看,问棠原本也没想过要这么大费周章去报仇什么的,她跟她母亲说到底没到这种恨太子恨得不惜一切倾覆报仇,可当你知道她命劫后来劝她,她倒是开始恨起来了……说不定真是你激的。我看啊,你们一个个都这么折腾,早晚会把我们这些人折腾死。”

    “……孽。”花渡轻声道。

    “你们在说什么呢,说得这么开心?”花询从远处慢慢走到俩人近处,看着俩人说话,笑着道,“今天好些了,想着要出来走走,没想到你们在这里。”

    “好得很快。”花渡微微一笑,看着她坐下来,含笑道,“再过两天,应该就能恢复了。”

    “你们刚才在说什么?在说我吗?”花询笑吟吟地点头,接过铃兰给她沏的茶,“是不是说我坏话了?”眉毛一挑,显得伶俐。

    “是。”花岸道,“我们在谈,这宁王府在京郊的别业也这般气派,想必楚小胖也很有钱,等有机会,一定要打她的秋风。嘿嘿,”她狡黠一笑,“这屋子里有什么值钱的宝贝,我直接带走算了,我刚才看里面柜子里有个小玩意儿,挺好看的,等楚小胖来我跟她换。”

    “你拿什么跟她换?”花询笑了笑,完全不在意花岸说什么,“这里每一种东西都价值不菲,你身无分文,怎么换?”

    花岸不屑地翻个白眼,从袖笼里摸出了一块玉佩,举着炫耀:“看看这个是什么?谁说我没有东西?这块玉一看就知道价值不菲,肯定比得上里面的那个小玩意儿。”

    花询看着那块玉有点眼熟,奇怪道:“我怎么觉得这块玉像是仲辞身上的……”

    “对啊,这就是她的。我从她身上拿的。”花岸光明正大地拿出东西炫耀,一点也不介意这算是偷来的。

    第62章 郡主震怒

    “说起来,我和仲辞已经许久不见了,不知她会不会来王府别业见我。”花询笑道,“很快就要到她的婚期了,我在来长安的路上见过好些人都在准备贺礼,我本想着到长安这种大地界能够买到什么宝贝可以送她当贺礼,可是来了却……”说道这里,她脸色不禁黯然。

    花岸和花渡对视一眼,花岸尴尬地笑了两声:“她成婚那么多人送礼,你能到场就可以了,要送什么礼物啊!再说了,宁王府这么有钱还差你那么一点东西么?”

    “我倒是想起一件事了。”花渡突然道,“宁王的病来得奇怪,天子对宁王颇为上心,时常有御医上门。但这两天仲辞被陛下频繁召见,御医却不常来了……不知其中是有何奥妙。你若不提婚事我倒是想不到这个关节。”

    “宁王病倒……”花询想了想,一团乱麻毫无头绪,她对长安城里的事情不甚了解,但是花渡又不肯完全告诉她,怎么也没办法凭这么细碎的事情想清楚关节脉络。

    “对了!楚小胖前两天被我打伤了,也不知道有没有好好用药,这两天一直没见到她人,我把这件事给忘了。”花岸猛然跳起来,对花渡和花询道,“本姑娘得对楚小胖负责,不然传出去还真以为我把人家打伤就逃到这里躲着她了。我要回宁王府看一眼。”

    “你别咋咋呼呼的。”花询吓了一跳,她拉着花岸道,“你现在就走么?可是……”

    “可是什么可是,你有什么话要我带给楚小胖没有?有赶紧说,没就算了。”她自言自语道,“我不回去看她总觉得不踏实。尤其是花解语这两天一直提醒我她老进宫。”

    花渡抿嘴无声笑了笑,安抚道:“也好,毕竟要回去照看一下。我前夜算了一卦,你回宁王府要小心一点……楚……”

    她话说一半,花岸便明了了,欢欢喜喜地道:“此事我省得了!那我走了。”

    “替我问仲辞好,就说我在这里过得不错。”花询隐晦地看了一眼花渡,笑着对花岸道。

    花岸挥了挥手,立即走了。

    “表姐真是快意,想走就走,没有什么负担。”花询有感而发,叹息道。

    花渡看着她,似乎了然,但面上依旧不动声色。

    “问棠既然无事,不如我们回去手谈一局,好过在这里吹风。”

    “甚好。固所愿也,不敢请耳。”

    之前和楚衔在花园处吵过架之后,楚衔就一直避而不见楚衍。宫中再三让她进宫面圣,她一时之间没能即使去跟楚衔化解矛盾,惹得楚衔对她更加不满。这日楚衍又进宫去,楚衔与易至二人在商议婚事,不过不是楚衍的,而是他自己的。

    “花无涯无父无母,顾府又不肯承认她,那便算是孤儿了。”楚衔拿起酒碗,灌了一口酒,心满意足地道。

    易至坐在他下座,拱了拱手道:“只是之前郡主曾反对过世子迎娶花姑娘,而宁王也说了,花姑娘来历不明,仅靠着这零星碎片的情报,不足以证明她就是顾家人,所以也很是反对世子娶花姑娘。若世子一意孤行,只怕会惹宁王殿下不快。”

    “父王他病了,府中大小事皆付我一人管理,我过问父王也不过是尽尽父子情意。这本就是本世子的事情,娶个妃子而已……她楚仲辞能说什么?连本世子的事情也敢管!”楚衔厚重的手掌拍在桌子上,酒碗跳了一下,酒水洒了出来。

    易至低下头,臣服道:“世子息怒。”

    “本世子与花姑娘情投意合,若不能结为连理必将是一件遗憾的事情,此事你不必多言。”楚衔哼了一声,抬起酒碗喝光了酒。

    “宁王殿下说,已经为世子指了一门婚事,那位花姑娘配不上世子。”易至把头低得更低了。

    瞪大眼睛,楚衔隐隐有发怒的迹象:“你说什么?”

    “宁王殿下还说了,世子抗婚,将收回世子的兵权,禁锢王府。”易至抬头看着脸色铁青的楚衔道,“郡主将接手宁王府事务。”

    “竖子欺我!”“哗啦啦——”把桌子上所有的东西都扫在地上,楚衔拍案而起,怒道,“果然是楚仲辞做的好事!为了阻止我娶花岸,竟然如此卑鄙,利用父王来压我!好好好,楚仲辞,既然我无法娶到那个女人,我也会得到她的!”他怒视着易至道,“我倒要看看,本世子要过的女人,谁敢阻止我娶进门!”

    易至大惊失色,没想到楚衔对花岸的占有欲如此强烈,恐怕要生出许多事端来。他正飞快地想着办法,试图想要阻止楚衔为了一个女人和楚衍反目成仇。别人也许不知道花岸和楚衍怎么回事,可是绝对瞒不过易至的眼睛,都说楚家女人多少好女风,自武帝与玉王以来,诸多风气沿袭,楚衍显然不能幸免。

    楚衍前后为了花岸求宁王阻止,请他帮忙劝阻,可是没料到花岸对楚衔的诱惑力是这么的大。这下可糟糕了。

    “报!花姑娘回府了!”殿外有守卫上来,跪禀楚衔面前。

    楚衔霍然站起身来,露出一个阴狠神色,哈哈大笑道:“来得正好!今晚本世子就圆了这个好梦!”拂袖正色对守卫道,“把她捆起来,送到我房间去!”

    “世子,万万不可!”易至出列跪倒在地,苦心劝道,“这女人绑不得,她毕竟代表着花府与顾府,若轻举妄动,只怕对宁王府名声有损,对世子的名声有害啊!”

    楚衔看也不看易至,大步往门口走去:“多带些人手去!”

    等楚衔走后,易至才瘫倒在地上,愤然道:“终有一日,世子必将折于女人之手!花无涯此人不除,必然牵连整个宁王府。兄妹阋墙,皆因此人而起啊!”他无奈于楚衍和楚衔都为了花岸而失去理智,不管怎么说,世子楚衔才是他的主子,他只能选择成全楚衔。

    花岸把马随便扔在门口,进了大门转身就被一群人包围起来,个个带着兵刃器械,来势汹汹。

    “你们……”花岸扫了一眼刀尖上闪过的寒光,咽了一口口水,紧张道,“该不会是因为楚仲辞好几天没见到我,特地前来‘迎接’罢……”

    领头的俩人相互看了一眼,其中一人站出来道:“花姑娘,郡主有请。”

    得知是真的是楚衍的人,花岸松了一口气,大大咧咧道:“楚仲辞老是拿这种小把戏来糊弄我,有本事让她自己来捉拿本姑娘!反了天了她。”说着无视包围,要往里面走。

    刀锋立刻拦住了她的去路。

    差一点被割到,花岸吓了一跳,暴怒道:“你们来真的?楚仲辞真想害死本姑娘啊!我去!你们这一群……”

    “请花姑娘不要为难小的们,小的们也只是奉命行事!”

    “你——”花岸想说什么,领头的士兵的剑直接架在她的脖子上,她乖乖地闭上嘴了。

    跟着士兵一路走到后园,经过了楚衍的院子,花岸感觉不对劲,嚷嚷道:“喂!你们要带我去哪?你们主子呢?让你们主子来见我!”

    这队士兵却一直沉默,没有人回答她的话。

    被关进了楚衔的房间里,花岸气得直踹门。她还没搞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就直接被关进了房间,想想就觉得气得牙疼。这要是楚衍干的,她非得弄死楚衍不可。她气愤地踹了半天也不见来人,便自己回身坐在了屋里,想等会儿看这群人要搞什么鬼。

    等了估摸有半个时辰,一个喝醉酒的男人跌跌撞撞地撞开门进来。一身的酒气远远就扑面而来,惊得花岸站了起来,看着楚衔道:“怎么是你啊楚伯存,你妹妹楚仲辞呢?我在这里等了半……”话还没说话,就见楚衔背靠着把门关上,扭曲的脸上带着笑意,一种垂涎的神态。

    花岸这才反应过来,原来把她带到这里来的根本不是什么楚衍,而是这个宁王世子,楚衍的哥哥楚衔楚伯存。她有一种上当的羞恼,本来就生气,气着气着就被气笑了。看着楚衔扑了过来,她大叫了一声:“救命!”

    从皇宫里回府的楚衍揉了揉额角,她下了马车,看见门口有马还没被牵走,好奇随口问了旁边的人:“这马怎么不牵进去?”守门的护卫相视一眼,慌里慌张地应了一声,拉着马就往后门去。

    “那匹马是谁的?”两个人古怪的神色都落进了她的眼中,楚衍多嘴又问了一句。

    拉马的那人为难地看着守门的,守卫低下头不敢直视楚衍。

    楚衍敏感地感觉到不对劲,转身对随从道:“去多找几个人来。”而后眯起眼睛,冷冷道,“你们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俩人跪在地上,还是咬紧牙关不肯说。

    觉着事态严重的楚衍一脚踢翻守卫,踩着他的胸脯,露出阴狠的目光,冰冷道:“在宁王府,瞒着主子的家奴,从来就没有活过第二天的!说!发生了什么事情,不说我让你一家老小,全部给你陪葬!”

    “……世子……世子抓了花姑娘……那匹马就是花姑娘骑回来的……”

    “什么?!”楚衍大惊失色,顾不得惩治护卫,冲了进去。

    她神色紧张又急切,看见家奴便问世子在哪,但刚才那群侍卫都是避开了人群。楚衍的随从带了十几个人过来复命,她二话不说下令:“今日就算把整个宁王府翻遍都必须把花岸给我找出来!要是她少了半根寒毛,你们给我提头来见!”一双眸子里盛满了前所未有的震怒。

    第63章 你在骗我

    楚衍从来都没有如此震怒过,宁王府上上下下第一次见到儒雅温和的郡主大发雷霆,扬言找不到人要侍从们提头来见。她阴寒的目光让所有遇到的人都不寒而栗,只觉得如果那位花姑娘出了什么事情,彬彬有礼的郡主就会掀起滔天巨浪,搅乱整个宁王府。

    宁王府上下除了宁王卧榻东园之外,全部都被楚衍下令翻找。在议事堂跪坐的易至听到外面嘈杂的声音,沉下脸走了出去,看着楚衍从门口带着一队人进来,气势汹汹地佩着刀剑,他惊讶了一下,迎上去跪倒:“郡主。”

    楚衍冷着脸,哐啷一声拔出剑,二话不说架在了易至的脖子上,冷声道:“你最好是知道,我的剑还没有沾过血。今日我若问你若有一句话是假,我定要你这一腔热血祭我利剑。”她扬起脸,在灯火之下,却没有半点暖意。

    “说,花无涯在哪?”

    易至低着头,无视肩上的剑,回道:“下臣不知。”

    “你当真不知?”楚衍脸上的表情纹丝不动,静静地看着易至,凌厉的目光仿佛要把易至看穿,“你是真不知,还是不想说?”

    “臣,不知。”易至还是没有改口。

    楚衍握着剑的手一翻,剑破风声在易至的耳边响起,易至闭上眼睛,准备接受死亡。只是耳边一缕长发被楚衍削断,落在了地上,并没有像易至想的那样血溅三尺。楚衍冷冷一笑,摇头道:“易临安,你太让我失望了。”

    “郡主也让臣失望了。”易至跪得笔直,神色坚毅。

    “启禀郡主,北园的奴婢说看见世子的心腹裹挟花姑娘往世子的寝殿去了。”

    耳边听见新的消息,楚衍没有耽搁转身就要走,易至抬起眼睛,看着楚衍的背影道:“郡主可想清楚了,提剑入世子寝殿,世子必然雷霆大怒,届时就没有回转的余地了。”

    楚衍听见了,脚步却没有半分迟疑,反而走得更快了。

    易至慢慢站起来,掸了掸身上的灰尘,望了一眼楚衍离去的背影,叹了口气:“祸水,当真是红颜祸水。只是世子到底是不如郡主……”他想到楚衔和楚衍这两个兄妹都很杀伐果断,但平常楚衍对外温和有礼,又有智谋,世子楚衔还是输了半截。现在楚衍被激得提剑寻人,只怕这宁王府在这样的关头还出祸事,是真的大祸临头了。

    一路上楚衍紧紧抿着唇,一直没有说话。走了几步觉得速度不够快,甚至不顾形象跑了起来,她练过骑射功夫,也学习过武功,还是女子,脚步自然轻快一些。很快就把跟随她的侍从甩了一大截。她独自闯进了北园,那群家奴看见楚衍持着剑进来,都害怕地挡在拱门前,试图拦住楚衍。

    楚衍看着这群人,心里本来就急躁,更加不耐烦道:“今天谁敢挡我,我便诛他全家,一个不留——”语气森冷,君无戏言。家奴们自然是不敢拦着她的,只是怕事后世子怪罪下来,既然是楚衍的命令,他们顺势接受,退了下去。

    楚衔把他院子里的人都清走了,除了之前在拱门拦路的人,院子里竟然空无一人。楚衍越发觉得害怕,不用想也知道,一个男人一个女人共处一室,男人还把人赶跑了,这意味着什么。就算楚衔真的能坐怀不乱真君子,外面的流言蜚语也不可能放过花岸。

    楚衍咬着牙,怒火中烧,但她怕自己冲动坏事,便把剑收到鞘中,沉着脸快步走到门口。一路走来她在想,不管世子生不生气,这件事一定会让他对自己产生忌惮和怀疑,那便不缺踹门进去这一条了。

    真到了门口,楚衍抬起手想要推开门,门却被猛然拉开。

    楚衍的手顿在了半空,眼睁睁看着花岸衣衫不整,头发凌乱地站在她面前。她突然感觉自己的心被万箭刺穿一般,顷刻间那细小的伤口会喷出血来,倒灌她的经脉。她只能沉着脸看着花岸,半句话都说不出来。

    她的眼里干得流不出一点眼泪来,可是她心口却痛得她眉毛眼睛都扭曲起来了。她呆呆地看着花岸,缓缓放下手,无力地蜷着手指。

    这一刹那,她连呼吸都不会了。

    “怎么了安河郡主?你是来偷听的吗?”花岸倚在门框上,月光轻洒在她的脸上,那张娇媚的脸却如一朵花,笑得妖娆,带着几分讥讽的味道,一如昨日模样。

    平常看她的笑,只觉得庸俗得像清楼女子一般,可今天第一次见面,第一次看见她笑,楚衍却肝胆欲裂。她张了张口,只觉得喉咙腥甜,胸口的气息汹涌翻滚。她看着花岸的脸,被放在平常嘻笑毒舌的话刺得体无完肤。

    “那你来晚了……”她嘴角勾起的笑,满满是嘲弄。

    楚衍握着拳抬起头,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她沙哑地开口,才发现嘴里都是血腥味:“对不起。”

    “对不起?”花岸闷声笑了起来,好像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楚仲辞,你这句对不起,恕我承担不起。”

    花岸的笑声在楚衍的耳朵里听得她疼得不敢吸气。她拉着花岸的手,花岸却挣扎了起来,楚衍死死地捏着她的手腕不肯放开,望着花岸,一字一句道:“此仇,我必为你报。”

    “……喂!你弄疼我了!放开!”花岸疼得呲牙咧嘴,拍着楚衍的手道,“楚仲辞,你凭什么为我报仇?你谁啊!你别碰我!放开我!”

    楚衍张开口想说什么,却一口血吐了出来,额角青筋乍现。她捂着心口,目光狠厉道:“我会为你报仇的!”

    她这一口血吐得花岸震惊无比,反应过来惊慌失措地忙抱着她,着急道:“你怎么这么蠢啊!我带你回去!”说着一运气,踏着飞步拥着楚衍往她的院子里去。

    而此时,楚衍望着她,像是魔障了一样,一直念叨着:“我会为你报仇!我会为你报仇!”

    白蔹正守在院子门口等楚衍回来,一看见花岸飞快地拥着楚衍三步两步就到了眼前,想问问怎么回事,楚衍嘴角的血和胸口大量的血迹让她惊骇万分。不知道是不是和世子动了手,不敢多嘴问,要从花岸手里接过楚衍。

    第2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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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 第2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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