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节
问棠GL 作者:楚流景
正文 第27节
问棠GL 作者:楚流景
第27节
“诶——”花岸看着柳纪,犹豫了一下,“绑你的人并非是柳承元,要你嫁的人也是天子,你这样做是不是……”
“你继续睡,我去处理事情,不必担心。”楚衍打断她的话,微微一笑,把她按倒在床上,收拾了一下衣服,打开门冲外面道,“来人!把乱臣贼子柳纪,连同柳家上下,一起给我抓起来!”
灯笼和火把在郡马府交替往来,晃得人心浮动。楚衍阴沉着脸,在白蔹的伺候下换了一身素净的裙装,提着剑带着一队卫队押着三个时辰前还是她夫君的柳纪准备出门进宫,走到了门口一匹快马刚好到,来人翻身下马,穿着宁王府的衣服,腰间令牌写着“宁”字。楚衍以为是楚衔派来问话的人,还没开口,那人便跪倒在地,神色悲痛道:“启禀郡主,今日丑时二刻宁王殿下在寝殿中,薨了!”
“你说什么?”楚衍愣了片刻,不敢置信,提着报信士兵的领子,咬着牙道,“你再说一遍!”
“宁……宁王……宁王殿下……去了……”
楚衍缓缓松开手,站了起来,身子晃了晃,却被一人撑住。
她眼底的眼泪凝聚起来,嘴角扯开冷笑,失魂落魄道:“你早知道了,是不是?”
“节哀顺便。”花渡看了一眼站在不远处的花询,淡淡道。
“你早知道了!”楚衍转过身,后退一步,愤怒吼道,“那你为何要欺瞒于我!”铿锵抽出长剑,她胸口翻滚着滔天的恨意,剑光在灯火下晃了晃,划过楚衍红着的眼睛,她指着花渡怒道,“你受我父王之命,你却无心救人,你答应过我什么?你答应我今夜我当无事!”
花渡不争不辩,灯火落在她的眸中,但融不去她眼底的冰冷。她看着楚衍,身后站着严阵以待的郡马府士兵,还有被捆着的柳纪,她并没有辩解什么,而是回头又去看了花询一眼:“你父王要我做的,我做到了。依你的聪明才智,天子那边你自然能洗脱干系,这劫难半成于无涯,也半成于宁王。看你如何选择,是生是死你来决定。我无愧于你父王,也自然无愧任何人。”
“花解语!我宁王府上下视你为尊,你既然知道我父王今日命数将近,你就不该劝我成婚!”楚衍紧紧握着剑柄,眼神一狠,脚步一踏,狠狠往前刺去。
在一旁看着俩人争执的花询冲了过去,想也不想地抱住花渡,想要替她挡下这一剑:“仲辞不要!”
花渡本想躲开,看见花询已经扑过来了,皱着眉接住花询转身挡住来势汹汹的剑。剑尖刺入了花渡的背,鲜红的血渗了出来,楚衍看着鲜血愣了一下,慌乱地拔了出来,花渡抿着唇,忍着疼痛。花询看见背后的鲜血染透了衣服,大惊失色道:“楚仲辞你是疯了吗?!天命不可违!你把罪过怪在解语身上是何道理!天呐,好多血……快来人!快叫医匠来!”
花渡脸色不变,回过头,灯火照得她苍白的脸忽明忽暗。她道:“你现在进宫,还来得及。若是你晚一步,让太子先了,你当真就死无全尸了。连无涯都会给你陪葬!”
楚衍慌忙抬头对已经吓傻的白蔹道:“快带她去疗伤!快去!”说着翻身上了备好的马,对压着柳纪的军士们道,“快随我进宫!”眼神闪躲着不敢去看花渡和花询的目光,一踢马腹,带着人进宫去了。
花询惊慌失措地抱着花渡,捂着花渡的伤口,眼泪忍不住流了下来看着鲜血淋漓的背,不知所措:“解语,解语!我该怎么办?医匠怎么还不来!解语!”
“我没事。”花渡平静地看着花询,似乎感觉不到任何疼痛,她虚弱一笑,碰了碰花询的脸,“傻姑娘,我不会疼的。带我去找无涯,她知道该怎么救我。”
“好好好,我马上带你去找表姐!”花询胡乱地擦干眼泪,让白蔹和她一起扶着花渡进郡马府。
三日后。
“诸位爱卿,关于柳府造反,宁王遇害,你们如何看?”大殿之上,左右两班跪伏在地,谁也不敢抬头。太子楚衡跪在殿中,已经汗如雨下,那肥大的身躯还在发抖。天子威严的问话,让他的头贴着地面,汗水流进了眼睛眨也不敢眨。身后的郡马府奴婢跪了一地,个个面无血色。
“哼!你们不敢说!”旒冕之后,一双威严的眸子带着冷意,细看起来,还和楚衍有六分像,“那就让宁王府的人说!”
“请陛下为家父作主!”楚衍痛不欲生地跪倒在太子身边,泪如雨下,“父王一心为陛下尽忠,在朝在野兢兢业业,如今竟然死于歹人下毒……臣……求陛下主持公道!”声泪俱下的痛诉似乎让楚衍更为伤心。
天子动了动,旒冕之后的神情让人看不清,但总觉得他脸色阴沉沉的。
“你说是太子做的,可有何证据?”
“太子与柳纪在郡马府曾密谈,言语之中说过父王必当身死,果不其然,父王当日薨去……”楚衍颤声道,“请陛下传柳承元上殿对峙……”
“好。”天子扫了一眼瘫倒在地的太子,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宣柳纪。”
柳纪被人五花大绑推搡着上殿,看着柳纪,太子心如死灰地闭上了眼睛。
“柳纪,当日你与太子在郡马府都说了些什么?”
“……臣……臣……”
“还不招么?可是要朕大刑伺候?”
“陛下饶命啊!陛下饶命!太子殿下告诉臣宁王殿下即将身死,可臣并不了解其中缘由!还请陛下开恩!臣是无辜的!”柳纪早被吓得神情恍惚,说的话也颠三倒四,原先娶安河郡主时的意气风发早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汗水,惨白的肤色。
“太子……你可认罪?”天子开口的时候,不知为何带了一点犹豫。
楚衍一愣,按道理说就算在朝堂上定罪,也应该由三司会审再过堂,可天子似乎无意要再过堂,连证据都不需要,光凭着柳纪一面之词就断定罪在太子。这不得不令人生疑,好生奇怪天子之意。
“儿臣……儿臣……”
“来人!”旒冕晃动了一下,旒珠哗啦作响,“将太子暂押东宫,听候处置!”
“父皇!父皇!儿臣是无辜的啊!您知道的!儿臣是无辜的啊!”楚衡肥大的身躯膝行了数步,一脸惊恐,手刚触碰到陛阶,就被涌进来的禁卫军扣住了肩膀。他止不住地挣扎,冠袍散乱,哭喊着,“儿臣是无辜的!冤枉啊父皇!”
有大臣出列,激动道:“陛下!太子殿下纵然有嫌疑,也不可光凭着柳纪的一番胡言就定罪啊!”
“是啊!太子殿下纵然真有什么差错,那也当三司会审!请陛下明鉴!”满头白发的老大人跪倒在地,祈求道。
“……父皇!儿臣冤枉!”
“太子殿下是国之储君,不可轻易草率,请陛下明察!”
“臣等请陛下查明真相,还太子殿下一个清白!”
“臣附议。”
“臣附议。”
楚衍心里虽然不解,但看此情形对她绝对有力,于是上前道:“陛下,太子殿下是国之储君,可王子犯法与民同罪,请陛下为先父作主!”
“你……楚衍!你们宁王府向来与东宫不合,说不定这是你们栽赃嫁祸,陷害太子殿下!”
“住口!”楚衍冷喝道,“先父尸骨未寒,你们竟然还要毁我宁王府清誉,今日倘若陛下疑是臣兄妹栽赃嫁祸,今日臣定当血溅金殿,以示清白!”
“啪。”天子震怒地拍案而起,旒冕晃动得更加厉害,“这里是什么地方!一群三公九卿皇室贵胄吵吵闹闹竟类长舌妇人!荒唐!此事不得再议,朕自有圣断。退朝!”
众臣面面相觑,不敢再争辩,弓着身子道:“恭送陛下!”
楚衍收了悲怒,瞥了那几个反对最严重的大人,心里冷笑一声,一拂袖,负手走了出去。
一群老不死的东西,早晚要成为剑下亡魂,何足挂齿。
作者有话要说: 我终!于!想起一件很久之前想说的事情了!!天啊!我在六十章的时候就想说……“你们能收藏一下专栏吗!”以及“你们能收藏一下我预收的作品《酒馆诡谈》吗?!”我告诉你们!!《酒馆诡谈》这本书炒鸡棒啊!十四个短篇独立的故事可以串成一条线,什么盗墓啊,什么画出自己的影子啊,什么梦中住着女鬼啊……等等之类的,很刺激啊有木有!!你想看什么都有啊!!我不是推销的真的,你们能看到百合文里有这么多元素吗?贪、嗔、痴、恨、疑、慢……能画出灵魂的毛笔,能权衡任何东西的天秤!!是不是很带感!!……对不起广告打得有点多,所以你们赶紧去收藏专栏和《酒馆诡谈》!!么么哒!
第71章 暴露身份
“怎么样了?”门被打开,阳光透了进来,花询端着一杯清茶进来,看见花岸和花渡正在说话。爱玩爱看就来
“她没事。”
“无碍。”
俩人异口同声的回答,让花询皱了皱眉,她狐疑地看着花渡,又看看花岸,花岸别过脸去,没和她对视。
“真的没事吗?”花询把茶递给花渡。
花渡一脸平静,捧着茶盏道:“只是一点小伤,休养些时日就好了。”滴水不漏。
“喂。”花岸别过脸来,翻了个白眼,说道,“你能不能顺便给我倒杯茶啊?偏心到你这种程度真没谁了。”
“你有手有脚,自己去。解语正养伤呢!”言下之意就是不是病患不能享受花询端茶倒水的待遇。
“你……”花岸指着她,气得半句话都说不出来,憋着气转头对含笑抿茶的花渡道,“你就不能好好教教她,什么叫作尊长吗?你看看你看看,才半年不见就变得这么不知礼数,以前她可不是这样的!”
“以前是以前,我以前还小,总以为表姐不重要……”花询叹了一口气,面露忧色。
花岸咦了一声,充满期待地问:“那现在呢?”
“现在……”花询笑了笑,“明白表姐是真的不重要。而解语才重要。”
“花问棠!”花岸咬着牙瞪她,“你给我出去!我不想再见到你!”
花渡被逗得忍不住笑了,安抚道:“好了好了,你们不要再闹了。要真觉得事情少,你们可以去读书写字,天天无所事事。”她想起了宁王府,低下头喝茶,状若无意道,“你不用跟着仲辞么?她近日忧思难过,怕是要生养了心魔。”
一提起楚衍,花岸一扫之前和花询斗嘴的轻松,闷闷不乐道:“她今日进宫去了。还要多谢问棠把太子和柳纪谈话的事情告诉我,虽然仲辞嘴里不说,但是我知道她对误伤解语的事情很在意。她两天不回郡马府,只是觉得不好意思见你们罢了。”
“无涯……”花渡欲言又止,抬了抬眼皮,眼底凝结着花岸不明白的凝重,“你还记得之前我们看过明镜的事情吗?”
“怎么了吗?”花岸一头雾水。
花询想起来,看了一眼花渡,没说话。
“有机会你去问问仲辞,恐怕她看见的,和你有关。”
“和我有关?”花岸吃了一惊,没想到有这回事,之前楚衍昏迷,难不成跟她看到什么,受到刺激有关系?
“她明知道却不肯告诉你,一定是什么她没有把握掌控的事情。这次遇到宁王之事,不过是其中的一环,你……”花渡戛然而止,她看着花询,笑着把茶盏递过去,说道,“这只是我的猜测罢了。太子将倒,我相信问棠有所想法。你若是想忙便去罢,我有无涯照顾。”
“太子的事情我确实有所安排,”花询大大方方承认了,并道,“我早已经派人去请我父侯与我外祖上谏陛下,若是我父侯肯,可免这一劫,否则花府只怕又起风波。”
“你要做什么,我都不拦着你了。”花渡轻声叹了一口气,止住了话头,没再往下说。
本来就知道花渡拦不住了,被花渡这么一挑明,她反倒有些奇怪。她对花岸使了一个眼色,花岸视之不见。
“那你好好休息,我和表姐出去聊聊。”花询微微一笑,拉着花岸对花渡道。
花渡点了点头。
“喂喂喂!拉我出来干嘛!”花岸被扯出了房间,拍掉了花询的手,不满道,“你想知道什么事情你就不能直接问她吗?我说你们真有意思,一个抵死相瞒,一个绞尽脑汁就是想打听,把我夹在中间,里外不是人!”
“好了!”花询正色道,“你不要一直‘偷梁换柱’,我是想直接问她,可是你们一个两个对我绝口不提,我问了也是支支吾吾敷衍过去,你这让我如何不逼问你?”
“你也知道是逼问我了,我不想告诉你,你逼问也没用啊。你又不是不了解花解语这个女人,动不动就咬牙自己扛。之前在花城,她为了多留几天陪你,不惜耗费……”发觉自己说漏嘴了,花岸脸一红,打了一下嘴,讷讷道,“其实花解语的事情你不知道也好。她瞒着你必然是有她的苦衷,你只要相信她就可以了。不要想那么多,好好陪陪她。”
“你刚才说不惜什么?”
“没有,你听错了!”
花询隐忍着,眉心都纠结成一团了:“你不用说我也猜得到。”
“既然你都猜到了还用得着问我?”
“表姐!”花询沉着脸,看着花岸道,“你若不告诉我,我自己去查。”
“你就非要如此不可吗?”
“不是我非如此不可!”花询背过身,克制住怒气,瞧着远处花渡紧闭的房门,“我只是想知道,她到底伤得如何了?我知道你与解语都不是一般的人,那天晚上流了那么多血,竟然没有一点血腥味。她躺在我怀里的时候,我却觉得她轻得跟片叶子似的。”
“唉……”花岸为难了,想和盘托出事情,却怕花询接受不了,不说罢,花询步步紧逼,誓不罢休。
“求求你了表姐。”花询回头,眼底氤氲了雾气。
花岸扶额,无力道:“好,我告诉你行了罢。但是你要记得,你不能跟花解语说是我说的……哎呀算了算了,她怎么可能猜不到是我说的。”她看了一眼周围,说,“此处不宜说话,我们去隐秘的地方,我再告诉你。”
花询迫不及待地跟花岸往后面花园里的竹林去。竹林茂密,远远看去已经占满丘陵,此时冬季,大雪覆盖在竹林之中,叶上挂着水珠,湿漉漉的,显然是大雪被融化成水了。竹子挺拔,枝节横生,但是叶子落了一地,说明这个地方人少来,连丫鬟都懒得打扫。鹿靴踩在雪上,发出吱呀的声响,花岸背着手,腰里别着的铃铛叮当作响。四周还有余音,可见其空旷。这里倒是有一段院墙,把竹山包围了,但花询看不见尽头,被竹林挡住了。
这地方应当不会有什么人来。花询拉住了花岸,迫切想知道关于花渡的事情。
花岸正想着应付的说辞呢,没想明白就被花询拉住了。无法,她现下也不能编出一个好由头来哄骗花询,只能讪讪道:“你猜的没错。我也的确不是你表姐。”
花询并不惊讶,只是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我与花解语也不是在花府初次见面,而是很久以前,在我还是本体的时候见过她。三川途,奈何桥……她去寻故人,而我只是在她匆匆经过的时候无意间给她指了一条明路而结识了她。诚如你之所想,我并非凡人,解语更是仙躯。”
“……”花询心里暗暗吃惊,但无别话,只道这二人原来相识已久,身份更非一般。
“我是忘川河畔,两界山下的彼岸花,三千年一开花,修得万载成妖。”花岸摸了一下鼻子,一本正经地道,“她是蓬莱花仙,掌天下花草生长。”
难怪花渡对草木如此了若指掌,原来她本就是花仙。这倒难怪……可是那朵海棠花……花询皱眉疑惑。
“不过她这神仙当得着实倒霉,情根碎了一半,还得借三生池水浇灌,勉强得意长出一点。她要去找的那个故人,早就不知投胎多少回了,哪里还能找得到?况且阎君与蓬莱神君有言在先,绝对不会帮她,更是惨得让我这地府花妖都看不下去了。她给了我机缘,让我去了这一身的妖气,我则告诉她从孟婆那边得来的消息,她跌跌撞撞那么多回,还是迟了。自此与她分别,我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总之就是没有再见过她。后来我去了花府,找那支花签。”
花询惊疑道:“那支花签可是什么宝贝儿?让你这般繁复去寻找。”
“是。”花岸找了一块干净的石头坐下,红衣窄袖一拂,邀花询坐下,“如果没有那支花签,我没有办法去寻找我的机缘。后来……我又见到了在人间的花渡,她不知道从哪拿到了花签给了我,我接着花签去寻,果然找到了顾府。”
“外祖?”
“顾府有一子名唤晋,便是我来长安要祭拜的那位亡父。……也是你的舅父。”花岸顿了一下,舔了舔唇,似乎无所适从,从锦囊里掏出一把瓜子,往花询面前一递,“要不咱们嗑点瓜子再唠?”
“……”花询用眼神拒绝了她。
耸了耸肩,花岸并不介意,自己嗑了起来:“顾晋是被赶出顾府的。他与蜀郡花府的三公子有那么一腿两腿什么的,顾老爷子觉得他给顾府丢脸了,好男风的人都是有病,是下九流的事情,何况顾晋不肯成婚,有一个女儿还是被顾崇强迫灌醉送去洞房的“意外之喜”。她女儿命中短寿,我借着花签寻去的时候,她刚好病亡,我顶替了她的身份。顺便说一句,并非是顾晋把女儿托付给花公子,而是花公子自己亲自去讨要的,说是要帮他好好照顾这个孩子。虽然不知道花公子是怎么说服了顾崇那老顽固的,但是他确实把顾晋的女儿照顾得很好。我顶替过去的时候那个男人都已经形容憔悴快死了。”
她回头去看花询,黯然神伤不已。
作者有话要说: 本来想说把问棠解决了就去写酒馆,但是现在看起来好像不太可能。酒馆涉及的东西太多太复杂了,所以我得先学习一下,把买来的书全部都研究一遍。所以问棠完结之后会开娱乐圈文,自称是幸运女神却不断带来灾难的少女与严肃正经老古董自带招邪体质的歌手,还以为前二十年已经算倒霉了,没想到遇到少女之后,人生已经不能用倒霉来形容只能叫惨烈,在最美的年纪遇见你算我倒霉的故事。啪啪啪,大家鼓掌!
第72章 恍然大悟
“我顶替了顾晋的女儿,理当给他扫扫墓什么的,可惜你那个伯父自己远游也不回来,到底死没死我也不知道。来长安给顾晋扫墓并没有见到他……我是觉得这两人真的是蠢到家了,能用私奔解决的事情,何必沦落到这个下场?如果不能,那就分别私奔嘛!两个大男人……说到这个,顾晋其实救过我,我和他算是有缘,很早之前我刚来人间的时候差点被阎君派来的黑白无常抓回去,要不是顾晋撞见了,无常为了避免和活人接触自行离开,我哪能去花府抢花签啊。”
“一切还真是天注定。”花询叹了一口气,“舅父与伯父有私情,世所不容,最后竟然得缘于无意间救下的你。你代替我那死去的表姐,也是冥冥之中自有定数。表姐,若当初告知我花签对你的重要性,我当双手奉上。其实那支花签我捡到了,但是我不知道你要做什么,以为你要干坏事才没有给你。你来花府的时候必然对我父侯下手过了,不然他怎么会不认识你,被你一拍又恍然大悟。”
“啊……那只是一个小小的法术。”花岸吐掉瓜子皮,得意洋洋道,“我会的可多了。能蛊惑人心,能让人忘记一切。你记得你当初被花晏陷害,当众挨打么?得亏我从孟婆那里学来的法术把他们的记忆给消除了。”
“所以他们不记得那些事情,都是表姐你做的吗?”
“那是当然了。哎呀,你还听不听故事了?别老打断我!”不满地白了花询一眼,继续嗑着瓜子,“接着说,我刚才说到哪了?”
“说你抢花签……”
“不是!讲到我第二次去花府。我之所以去花府,是因为我知道花府里有花解语。别问我是怎么知道的,这蓬莱仙气只有花府后院有,肯定不是你啊,你小时候我早就见过了。我猜可能是花渡在的原因。我就从长安出发了,在河东的时候碰见了去花府请花解语的楚小胖……楚仲辞。”提到楚衍,花岸心虚地顿了顿,见花询没有异样才道,“她那个伪君子,一路上一点都不懂得怜香惜玉!我要跟她坐一辆马车她居然给我安排了另外一辆!这头猪!我就没见过那么抠门的人!她好歹还是堂堂的安河郡主,坐的马车那么宽敞干什么不让我坐啊?”
听着话题这要偏向未知的地方,花询赶紧拉回来:“好好好……咱们说正事,我知道你对仲辞的意见很大,她有很多的不是请你多多包涵……”
“你也这么觉得对不对,我就说她这个人太伪君子了……”
“……”花询扶额,默默地听花岸扯东扯西。
“……好了,不提她。言归正传,言归正传!我就跟她说我是你表姐啊……她傻傻问我说姓花为什么不是你堂姐,嘿把我给气的,你管得着么你!”
“……”花询静静地看着花岸。
自觉自己又扯开了,花岸讪讪一笑,回归正题:“总之我就是去了花府,之后的事情你都知道了。”
“……?”
花岸:“我说完了。”
“表姐……”额角隐隐作痛,花询倒吸了一口气,强忍着想去扯花岸的冲动,挤出一个笑,“我是想知道,解语是怎么回事。你给我介绍了这么多,跟我胡诌了这么些话,除了开始那两句之外,还有哪一句是和解语有关的?”
“我……她……”花岸语结,半晌道,“咳咳……花解语嘛,她……主要是她这个人很倔,不肯让我说啊!哎呀,看你这样,说就说罢!”憋了口气,她道,“花解语本来就是罪仙,她为了那个故人触犯了天规,不但碾碎了一半的情根,连她的仙体都被封住了。她在花府的时候本来还可以靠着她强大的仙力维持形体,可是因为后来你一直要出事,她想保护你,强行以实体出现,所以伤了根本……乃至现在,只剩下仙魂了。所以她根本不能见阳光,能够见到阳光还得承受那养仙红蛛的蚕食。把红蛛放出来吸取精华,再进入魂魄,控制出你们肉眼凡胎所见到的‘人’身。只是因为你一句埋怨,她逆天而行……仲辞那一剑对她来说确实是没有什么,因为她的仙魂如果回不到仙体,早晚彻底灰飞烟灭。比起来,那普通的剑上简直是不值一提。”
久久,花询沉默无语。
“听得傻了么?我知道是不可思议,可是这是真的。我没必要跟你开什么玩笑。”花岸扔掉手里的瓜子壳,站起身对她道,“解语认为,你就是那个故人转世……她觉得是因为她你才会受到轮回之苦,所以拼命想要保护你。你呢……怪她怨她,不理解她,甚至猜疑她。我实在不明白,为什么你感觉不到解语她对你的好?明明我这么一个没心没肺的人都感动到了,可是你一点都没有感动。表妹啊,问棠问棠,你究竟有没有想‘问’之心呢?事情我交代完了,你们要怎么折腾是你们的事情,跟我没什么关系。我走了,你自己好好静静。”
花询一时间没办法消化这番话。花渡是花仙……花渡有一个故人……为了那个故人,花渡不惜违背天规……而那个故人……花渡认为是她。所以为了她,花渡已经败坏到一个极其严重的地步了。灰飞烟灭,这四个字,当真是好厉害的四个字,也是何其严重的四个字。
花询抬起头看着竹林遮挡成一片,黑压压掩盖了苍天,冰冷的雪水顺着叶子滴下,落在她的脸上,冰凉得让人忍不住打了个激灵。她缓缓抬起手,擦拭掉脸上的水滴,却感觉有温热的液体在眼底泅积。
长长呼出一口滚烫的呼吸,仿佛世界都模糊了。她什么都看不见了……她一直看不见,对花渡的关爱和维护,视而不见。
花询惨笑了一声,闭上眼睛,止不住颤抖。
这就是自诩聪明的花询,这就是从来都不肯服输认命的花询。
长衣泠泠却无处安放自己的愧疚,她才是那个天底下最自以为是,最无可救药愚蠢的家伙。
寒风吹进房间里,花渡猛然睁开眼睛,看向竹林的方向,惊诧道:“无涯跟她说了什么?竟然让她有动心魔的迹象……仲辞的心魔还没渡化,问棠这心魔又是因何而生?”她百思不得其解,只暗道不好,担心花询有事,赶忙起身追去。
为了能够扳倒东宫势力,楚衔一点都不含糊,先是散发谣言指责太子害死宁王,再暗有所指朝堂之上东宫势力态度强硬要天子放过太子,从而无视了宁王之死。柳纪更是认定了太子同他说的是真的,而柳将军中邪了一般入宫弑君也是太子指使。
一时间长安闹得沸沸扬扬,民怨之声日益兴起。渐渐有官员耳闻百姓不平,再然后兰台御史一派倒戈向了宁王府,都上谏请天子力察。面对这一片败坏的形势,太子却迟迟拿不出自己不是凶手的证据,没办法解释为什么自己会对柳纪说出那等话。天子御案上摆满了关于太子之事的奏章,一半求情一半落井下石。很快,长安周围的城池也知道了这件事,拖延了三五天之后,更远的地方都有所风闻。众人翘首以盼希望能够早点知道天子对太子的处置,对太子行事作风一直忠信的人断定太子不是凶手。
朝中局势震荡。河东离长安不算太远,龙骧将军顾崇数日之内连上三道奏章,凉州边境羌人与匈奴蠢蠢欲动,边界的小摩擦次数攀升,外族不断试探着太子之事的结果和长安的底线。至于病榻高卧一直不出声不参与政事的花城侯也飞马来报,请天子尽快做出判决,以正朝纲,言辞之间颇为含糊,让人看不出来到底是为了支持太子还是要放弃太子。不过上奏此事,太子的谋臣,名门望族又是花府公子晏授课先生的章先生却闭门谢客,没有卷入其中风波。
天子似乎震怒非常,宫禁之中传言天子每夜难以安眠,甚至面对着常侍们大发雷霆,动不动就撕折子。楚衔一边安排宁王下葬事宜,一边同自己的谋士不知在商议着什么。第一次朝会告病在家,只有安河郡主楚衍上朝哭诉,楚衔一改自己粗暴的武夫性子,静受灵堂,坐观天下事宜。
果然不久,为了稳定天下,天子的旨意终于传出禁中,通告天下——废太子,将楚衡逐出长安。赐宁王谥号魏庄,择日下葬,准用黄肠题凑,并赐金缕玉衣一副,世子楚衔世袭罔替,立为宁王,安河郡主加封三千户食邑。
圣旨宣告,布告张贴之日,新任宁王的楚衔并没有上朝谢恩,而是继续告病在府中。楚衍代替宁王府接了旨意,宁王府虽然看起来得了一些东西,但到底是吃了大亏,纵然是殡葬之礼高贵,可老宁王已死,世子楚衔本就理应继承王位。那三千户的食邑楚衍根本就不稀罕,废太子的理由并非是毒害了老宁王,而是所谓的“民心不合,天理不应”这类的鬼话,老宁王死相惨烈,激起了楚衍的愤怒,太子势力轰然倒塌,可是很多事情却越发扑朔迷离,不对劲。
作者有话要说: 啦啦啦啦,我又腰疼了。想哭!阿七抱抱!
第73章 回去花城
宁王府。值得您收藏
楚衔坐在主位上,楚衍坐在下首。自从太子被废逐出京城之后,似乎真的一切天下太平了。对于楚衔俩兄妹来说,虽然废掉了太子,可是天子并没有对宁王府再多加一些照顾,只是给与了宁王府本该有的东西,让不名正言顺的东西变得名正言顺罢了。
这一派天下太平的模样暂时让楚衔安分了下来。宁王府此时正在风口浪尖上,可以说一举一动天下人都看着,毕竟凶手没有抓到,都不知道谁是真的杀害老宁王的凶手。按照礼制,楚衔应当为老宁王守孝三个月,以示自己孝心。宁王长史早就拟好了奏章呈递给天子了,天子今日下了诏书,让楚衔去宁王的陵墓前守孝三个月。
“明公要为魏庄王守孝,这府上的一应事务自然有臣等照料。”烛火明亮之中,易至看了看气氛僵持的楚衔和楚衍,有心要打破僵局,开了个话头道。
“这事用不着临安。”楚衔把玩着酒杯,粗犷的声音在大殿响起,“长史是先父的老人,有他在孤放心得很。”
易至之前阻挠他的事情,楚衔还记得清楚。正是因为如此,本该禁酒禁色禁音乐的,易至却不好多说,放任楚衔在这里喝酒议事。
楚衍垂眸看着杯中的茶,心静如水,仿佛没听到俩人对话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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