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节
灵异:《死神编号二五零四》 作者:W
正文 第8节
灵异:《死神编号二五零四》 作者:W
第8节
颈後抵著冰凉的剑锋。
「你看哪里?」是衣飒的声音。
「」阿滚标闭起眼,为自己又一次的失误感到可耻。迅速回转过身,他毫不犹豫的握住对方的长剑。
对方也没有抽回剑的意思。
衣飒:「真是好久不见,你这个主帅做的如何?还惬意吗?」
「你要是肯乖乖的让我逮捕归案,就挺惬意的。」
他嗤笑。「那你可能得去作梦才梦得到了。」
「我想也是。」
两人几乎是在同时间出手的。剑光闪烁,交手之间虽表面看不出胜负,但衣飒确确实实感觉到了--阿滚标并没有很认真在打。
「你在顾忌什麽?」
「我从没有什麽好去顾忌的。」
「你说谎。」
衣飒迅速後退,手中的长剑幻化成为线条优美的长弓,手一拉一放之间,致命的箭准确的射向阿滚标。
那是一种绝望的情感,促使阿滚标不闪也不躲。
在上头念著祝福咒语大幅度治愈士兵的小披见状,一个尖叫,没有太多思考就将未节制的治愈咒砸在阿滚标与衣飒之间,箭穿过白光,立刻变为灰烬。或许是一天下来消耗太多经历的关系,使出这个咒语後,小披竟双眼一翻晕了过去,直直的朝地面坠下--
轰隆!
轰隆!
雷电交加,地板竟也起了剧烈晃动,无数的建筑物倒塌,前仆後继的倒在人类与军士的身上,无论敌我。
轰隆!
结界被炸出了一个洞,接著,这个洞开始无限制的扩大--结界终於完全被炸开--是追著敌人到来的伊斯札军以及马达尔军。
是援军!
众将士们皆精神一振。
马达尔军队由马达尔为首,以天空为地板,迅速的画出一座巨大的魔法阵,高举权杖,马达尔用力往下一挥。
金色的光芒从天际打下,引起连连的爆炸。城市笼罩在金光当中,
黑气,悄悄的,弥漫上天
衣飒即使替自己上了层防御,因此在这片金光当中行走还不是问题。他看见不远处有黑影落下,基於一种连他自己都不晓得的心态,他迅速地抱住了那人,将他纳入自己的防御里头。
先暂时撤退吧。他想。
反正天界不久後就会自动撤兵了。
轻云在一瞬间替我方队员全上了防御。她悠悠哉哉的等金光消失,期待对方看见我方队员丝毫没有受到伤害的惊讶神情。
但是她失望了。
马达尔的表情只是更加严肃,而伊斯札则是满脸的愤怒。
啧,真不好玩。
衣飒未踩出任何脚步声的从轻云身後出现。「我还以为你舍不得杀那些人类。」
「我可没杀他们啊,屠杀的不是天军吗?」
「我以为你至少会保护他们。」
「拜托,我可不是慈善家。」
「你一点都不难过?」
轻云扬眉。「战争如果没有死人的话,就不要做战争了--这是天界做的选择。」
黑气渐渐扩大,轻云轻笑。「好了,等天界无条件的撤兵吧。」
果然不久後,天界的兵就完全撤出战场,徒留一地的尸骸。天界曾经立下誓约,决不侵犯人间界,而这次大规模的战争行动无非是在跟那条不可违抗之最高条约做面对面的冲突。
那是他们跟远古的「神」--真正的「神」的约定--
而他们正在打破那条约定。
伤害人间,是大罪。要是惹起天怒,世界就可以在一夕之间毁灭。天界不会不知道这一点。
「不是说了吗?强龙不压地头蛇。」轻云说。天界会撤兵绝非慈悲呀「喔,对了,我从刚刚就一直很在意:你手上抱著的人到底是谁?」
经轻云这麽一提醒衣飒这才想起来自己还带了个人。他低头观看这个自己一时冲动而救了的家伙。「大概是什麽小士--」
衣飒感到全身僵硬。
老天,他到底干了什麽事?
瞪著手中的人,他差点失态的尖叫出声。
轻云回过头,「你说什--赫!」也跟著瞪大双眼。不过她很快就恢复神态,轻咳了两声:「我说啊,我之前说要让你当我女婿的事情你当真了吗?真的这麽积极啊--竟然直接把我儿子给带了回来。」
第五章之三.休兵
「呵,前首席死神大人,你直盯著我儿子干啥?怎麽?很可爱吧?喜欢了?那就带回家吧?」轻云凉凉的说,一手撑著脸,一手握著柠檬茶里的吸管做搅拌动作。一双桃花媚眼眯起。
衣飒用「你很无聊」的眼神瞪了她一会,才道:「他很像老师。」说完,视线又稍在那躺在床上昏睡的家伙身上停留。
轻云翻了个大白眼。「废话麽?他可是那家伙的种。」
衣飒难得地笑了:「我问你,你从刚刚就在烦躁什麽?」
轻云也回以迷死人不偿命地微笑。「你多心了。」
「谁料想得到,巾帼不让须眉的陆轻云,竟是栽在自己儿子身上。」
「你今天话很多。」微笑。
衣飒不再继续说下去,只是淡淡的看了小披一眼,转身离开房间。他走了後,轻云迅速收回笑容,看著小披的眼神,竟满是冷淡。
头痛欲裂。我悠悠转醒,这是输入脑海中的第一个知觉。不是吧,我确定我没喝酒啊!
揉了揉後脑,我凭著直觉第一个喊出:「阿滚标,你是不是偷偷揍我?」
不是吧,怎麽狠毒。
怎料回应的是一室的沉默。我这才睁开眼,将这个地方瞧了仔细。这是一间非常大的房间,窗明几净,离我不远处还有个可以往外看去的落地窗。地板是木头铺成的,纯白的床巾落到了木头上,别有一番风情。
我睁大了眼。这儿是哪里?
我可不记得总部有这麽舒适的地方,我对人间总部的印象就是军人和帐篷。落地窗没关,风吹进来,将那及地的纯白帘子给吹起,惹得我的视线往那看去。外头种了几棵树木,小石铺在地上,成了走道,走道蔓延,往那直线看去,不远处竟是一座小池。我真傻了。
这地方也未免太过美丽?
再往远一点看去,是一道矮墙,矮墙遮不住什麽东西,因此那一片大草原立即映入我眼底。美不胜收。
我又回顾这间房,这房间大归大,却只摆了张对我来说过大的纯白棉床,以及一台电视,再多,就没了。
好啦,那这里到底是哪里?
我轻手轻脚地爬下床,探出房门,小小声的喊著阿滚标的名字。但我知道他不在这里,这家伙的气息一向很明目张胆,这麽寻不著半分的,他人绝对不在这里。这下好了,连他都不在,那我到底在哪里?
推开木制的门後,外头赫然是一条同样是木头铺的窄廊,就像在电视上会看到的那种日式建筑一样,窄廊外头也是庭院,只是这窄廊很长很长,还会转个弯绕个路,分叉成两条,从这里望过去,巨大庭院的那头也交错著窄廊。庭院内种满了树,多种品种的树林立庭中,不很茂密,这里一群那里一群,有的弯弯曲曲独自一人,树叶纷飞,伴著地上的鲜花摇摆,煞是漂亮。
「天啊」
好壮观的建筑,占地肯定不少。
我下了这麽个结论後,目瞪口呆的继续走,每走一处就停下来赞叹个几分钟。某些地方,在这个建筑的某些地方,竟看得到浓浓的中国风,主人似乎是借日本建筑的一点点底,来建造广大的中国宫廷。
走到某一处,廊子突然给上了围栏,我按耐不住好奇往栏杆外一瞧,竟有条潺潺流水的小溪!
我吃惊地看著在小溪中悠游地鱼儿。我到底来到了个什麽样的地方啊
就在我打算继续我的冒险旅途的时候,身後那道冷冷的声音让我狠狠地打了个颤。
衣飒:「你在干麽?」
我迅速回过身,後背紧贴住栏杆。
我不是第一次见过衣飒。之前见过几次,不是距离太远,就是他根本没什麽理会我,这是他第一次这麽专注地瞧著我,而且还有慢慢靠近的趋势。
我终於了解阿滚标为什麽这麽爱他了──衣飒无疑是个倾城倾国的大美人。唉,阿滚标我就知道你这人,只要是美人你男女通吃。
好啦,我才不是阿滚标那种变态。
蓦地,衣飒扬起一边嘴角,漂亮的眼微微眯起,带了几分邪魅。「活的就是这个样子。」
「什麽?」
「没事,」表情又恢复淡然。他去演京剧肯定会大红特红。「跟我来。」
「咦?」
「你要不跟来,继续晃下去也肯定会迷路。跟不跟?」
「哎、你急什麽?跟!」
他满意地点头,然後迳自向前走。我小跑步跟上,看了看他的侧脸,这才想起事情不大对。
「我为什麽在这里?」
他回以我一个不想说话的表情。
啧,我说这人是怎麽回事
「你成天脸紧绷成那样不会累吗?」像刚刚那样笑多好?
他又不回答我。
我撇了撇嘴,这才又问:「阿滚标呢?」
他停下脚步,阴狠狠地瞪向我。我往後退了几步,这才想起我干麻怕他,又往前站了几格。「怎样?」
衣飒:「死了。」
我愣了愣,道:「你骗我。」
他扯开笑容。「知道就好。」
啧,幼稚。
左弯右拐之後,我们走入了一间比刚刚那间房间小上许多的房间。虽说是小上许多,但是也没多小,就一般标准来说是大了。里头也不像是大房间一样的空荡荡,挤满了沙发、电视之类的家庭用品,看来是热闹多了。
其实我比较在意的是刚刚那种路他到底是怎麽记下来的。原来人家说天才与凡人不同就是这麽回事儿。
刚刚在路上他问我怎麽不追问他自己怎麽在这里,我学他摆了张臭脸和冰冷冷的语气说:「问了你会回答麽?」
他愣,竟然笑了开来。倾城美人一笑的後遗症就是我头晕了下。
糟糕,阿滚标肯定嫉妒死我了。
小房间内坐了个人,我看著那背影,熟悉感让我的脸抽搐了下。
突然想到,衣飒正在「敌方」的阵营中,而这个「敌方」的大头头,就是我娘、我妈、我母亲大人──陆轻云。
她正巧听见声音,转过头来,一见我,那双美丽的眸子夸张地弯了起来,嘴角也往上勾起。她从沙发上站起,一个回身、一个夸张地惊呼,就往我奔来。「小披──」
疑惑个那麽一两秒。我一直以为小披是新认识我的人这麽叫的,我母亲理当是喊我小哈。甩甩头,我赶去那想法。
叫什麽都好,反正我跟她不亲。
我料是闪不掉,也就乖乖地等著让她抱,反正老爸也常这样,早习惯了。岂料她中途突然改了个姿势,缓冲了劲力,只是牵起我的手放到脸颊边蹭啊蹭的。「小披啊──好多年没有看见你了,你真是愈发可爱了呢!」
不知怎地,有点小小的不舒服。
她蹭完了之後,推了推一旁的衣飒,塞给他一大捆钞票。「带我儿子玩去,快走快走,帮他买几件漂亮的衣服!嗳,愣著干麽?快去啊!」
衣飒的眼底硬是染上了嘲讽。收下了钱,他一把牵过我就往外走去。我不禁回头看了看她。
她靠著沙发的椅背滑落,头垂下,前发遮住了眼睛,却隐隐约约能渐红唇扬起。
是放心了的微笑。
衣飒:「伤心吗?」
「什麽?」
他笑著摇头。「没什麽。」又说:「一会儿我再跟你说明前因後果。」
到了市区,我们走入了一家速食店,点了餐之後就坐到二楼可以看到楼下车水马龙的落地窗旁。
衣飒所谓的「说明前因後果」是要说明我为什麽会在这里的事情。我也大略了解了七八分。总之就是我被他救了,人界与天界两败俱伤,天界碍於当初签下的合约──「决不侵犯人间」而紧急退出人间界,撤回了天庭。
我似懂非懂地点头:「所以阿滚标他们回到天界去了?」
「嗯。」一阵长长的解释过後又恢复到以往的沉默。
我问:「这事会不会太奇怪?活像串通好的。」
「什麽?」
「马达尔先生不可能这麽笨,落入这种明显的陷阱。」
衣飒横了我一眼。「我跟他不熟。」
「你不知道,马达尔先生很厉害的,他是天界最聪明的人之一。」
「这我知道,我只是跟他不熟。」
「喔。」也对,堂堂一个死神界的天才,怎麽可能没听过马达尔先生。「那你们什麽时候送我回去?」
他放下手中的饮料,用薯条指了指我。「你是笨蛋麽?」
「什麽?」喂,这阵子我聪明了很多,别说我笨。
「你现在是人质。」他眯了眯眼,一口咬下薯条。
美人就是美人,连吃薯条也很漂亮──不对!现在不是想这种事情的时候!
我指了指自己,一脸不可思议。「我?人质?我是人质?」
「嗯。」他又一脸漠然地将视线投到了落地窗外。
我惊愕地倾身向前。「战争不是结束了麽?为什麽要我当人质?」
他一脸明白写著「别问我,本大爷今天说了很多话很累」。
我颓废又丧气的坐回椅子上。「也就是说我不能回天界去了?」
早知道小时候要学好,搞得现在连传输术都不会,而且这趟是跟著阿滚标下来的,身上根本没有带经过死神观光局需要的身份证。
「这麽想回去?」
「也不是,其实人间界有趣得多。」
衣飒:「那不就得了?」
「不是这样的!」
他直接用眼神问我为什麽。我说这人不喜欢说话的习惯竟让他练成了一身用眼神就能说话的好功夫。
「我有点儿担心阿滚飙的伤。」
刚说完,我狠狠地愣住。如果──如果我没有听错的话,这家伙刚刚很幼稚的「哼」了声。
就是「哼!」的这样一声。
不是吧,大人,您冷淡沉稳的形象快破灭了啊!是阿滚标老说你好处还是他根本不知道你是什麽个个性?
我低声问:「你就这麽讨厌他?」好歹人家对你也是用情至深──不对,人家对你的友谊也是惊心动魄,你就这麽好意思这样对待他?
「」修长的手指轻敲桌面,他突然指了指楼下。「你朋友。」
「喂,别闹了,我在这里哪有什麽朋友你不要扯开话题──」我随意往落地窗外一看,就这麽一看,我整个人贴上了落地窗,惊讶的下巴都要掉了。「阿强!」
「我就说吧。」衣飒一手撑著脸颊,歪著脸看我。「我骗你做什麽?」
我简直不敢相信。好几个月没有见到阿强了,没想到还会在这里遇到他。有些高兴也有些害怕,就怕他忘了自己。
不过,「你怎麽知道阿强是我朋友?」
他耸耸肩。「猜的。」
骗鬼啊。
「你该不会偷偷注意我吧?」
他给了我一个皮笑肉不笑的笑容。唔,不问就不问,凶什麽。
又往阿强那儿看去,就见他拉了一旁状似他朋友的家伙,还有另外一个很可爱的女孩走往这间速食店。女孩看起来脸有些臭,似乎不太满意站在阿强身旁的那个新面孔。
啧,挺行的嘛,阿强你还是把得到这麽高级的女孩啊!所以说相信自己万能嘛!
我偷偷窃笑了下。
「笑什麽?」
我瞪了那美得过份的家伙一眼。「传言中您不是沉默寡言的麽?」
他又幼稚的哼了声。
过没多久,就看见阿强跟他那两个朋友缓缓走上二楼,我心跳的更快了──这就跟以前还在读书时,放了学看见同学总是左闪右闪的心态是一样的。其实还挺期待他发现我的,说不定他会夸我经过战争的洗涤之後变得有男子气概得多。
唉,以前的我还是太笨了,现在想起来真有些丢脸。
「是麽?你有变聪明过?看你这副德性真想看看你以前是什麽蠢样。」衣飒大人又开口了。
「喂!不要胡乱听别人内心的自言自语!」
他耸耸肩,凉凉地指了指看向我们这头、目瞪口呆的阿强。
我尴尬地笑笑,朝阿强挥了挥手。
他好像快哭了。看起来是这样,实际的行动也是如此。一旁的男人体贴的接过他手中的餐盘,才刚接过,阿强就飞也似的奔向我。
当然是一边洒著泪。
「小披──!」
真是好啊,千里认亲,感人!
我道:「好久不见啊,阿强。」
他一把紧紧地抱住我,鼻涕啊眼泪啊的,全往我身上抹去。「小披!我好想你啊!这麽多个月不见你,我想都想死了!」
「我也很想你。」
「真的吗?噢小披我真的是太感动了,刚刚、刚刚我还很害怕你会不会忘了我,我真的是太高兴了。」
「我怎麽可能会忘了你呢?」胡说什麽,虽然我平常朋友少是少了点,但是不怎麽会忘记朋友的。
「小披我们再也不要分开了──」
喂,这话就过分了点儿。
我推开他,指了指他身後的那两个朋友。男的气定神闲的笑著,女的则身体直发抖,抖到我都要头昏眼花了。
她突然一个奔向前,推开阿强,咚的一声下跪。
「导、导航员蜜拉见过首席死神大人、xd少爷。」
我一愣,指了指蜜拉,看向阿强。「这怎麽回事?」
总之,这个蜜拉就是原本要来领航我的导航员,没想到竟然在半路迷了路,一直到很久很久之後才莫名奇妙地出现在阿强面前,然後莫名奇妙的成了阿强的同学,最近似乎有点儿暧昧的迹象。
哦,要交就快交吧,阿强你也单身够久,怪可怜的。
蜜拉羞愧地低下头。
「嗳,没关系,我不介意,只是」我不怀好意地朝衣飒笑笑。「她喊你首席死神大人呢。」
又是一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
无趣。要是阿滚标,一定会大笑著站起来喊说:「哈哈哈哈让万人来崇拜我吧──!」,虽然丢脸但是也挺有趣的。
我馀光瞄到了阿强身後的男人,才想到还有这个人在。「这位是?」
阿强:「哦!他是新转来的,叫做恒更,林恒更。」
林恒更笑著朝我们点了点头,满脸的斯文。
不知怎地,看著他的脸总让我觉得怪怪的,有点不舒服,偏头看向衣飒,发现他也看著那位林同学。
眉头紧皱。
林恒更回以疑问的微笑。
我清了清喉咙。指指旁边的座位。「坐吧。做什麽站著呢?」
蜜拉选了个离衣飒比较近的地方坐下,一脸娇羞地瞄瞄他。衣飒很没风度冷瞪回去──只是我说时下的年轻女孩是怎样?瞧这冷瞪也可以脸红成这样,要是我就拿薯条砸他了。
──当然碍於他很强,我没敢这麽做。阿滚标的话我就敢,因为那家伙不会打我,但我不确定衣飒会不会。
接著阿强就跟我閒话家常,说些这阵子以来班上发生的事情。然後说到了这个林恒更真是个神人,一转来就登上校排第一名,招摇得很。
我隐隐约约觉得这人很奇怪,却有说不上来到底是哪里奇怪。
我又看了衣飒几眼,挤眉弄眼地想学他用眼神说话,跟他传递点我觉得林恒更诡异的心情。
岂料他竟然拿薯条塞进我嘴巴里,问道:「想吃啊?」
娘的!我会被这家伙气死!
愤恨地瞪他一眼,我扯下嘴巴里的薯条啃著。
然後又听到那人的轻笑声。
我倏地抬头。「笑什麽?」
他又恢复冷淡的表情,摇头。
喂!这人怎麽回事?有毛病啊!
转过头,就见阿强目瞪口呆地看著我跟衣飒的互动,我对他傻笑一阵。
他大概不太能适应衣飒的变脸戏码。
阿强突然凑近我,低声问:「小披,原本那个呢?」
「哪个?」
「红色眼睛的那个。」
「哦他,回去了。」
「回去了?」
「嗯。」
见我模糊回答,他也就没多问,只是视线还黏在我身上。
老实说阿滚标那个家伙不在身边还真有点不习惯呢。叹气。
「小披被掳走了?」阿滚标一拳打在墙壁上。他前不久才刚醒来,本来天医看他那伤势,判定就是快也要躺上一两个礼拜才醒得过来,没想到这家伙像只不死蟑螂一样,天医话才刚讲完他就转醒了,让天医当场丢足了面子。当时马达尔只是对著天医温柔地笑笑:「没关系,不是你的错,这家伙本来就异於常人。」
马达尔答:「别急,不会有什麽问题的。」
「你又知道了?」
「她毕竟是他的生母。」
阿滚标冷笑。「你以为亲人真有保障?」
「难道你连衣飒也不信了?」
阿滚标一愣,困窘地别开头。
「我知道你有多急,但是现在先缓缓吧?」马达尔叹,拿过文件,摊开。「你们两个看看,天界在我们还没回来以前就召开紧急会议了,大概就是这次破坏人间的事情,一些检讨。我看八成就是停战。其实这样也好」
冷著脸许久的伊斯札终於忍不住,双掌拍向桌面。阴森道:「这就是你的目的?」
「什麽?」
「这就是你替著人间做事的目的?休兵?」他越说越生气,最後一掌扫落了桌面上的文件。白纸纷飞。
阿滚标眯起眼。「什麽?」
「哦,」马达尔推了推眼镜。「既然王子殿下已经认定我就是内奸,我又能说些什麽呢?」
「马达尔!你最好给我认真点面对我的问题!我问你,你是不是一开始就在策划不会赢的战争?」伊斯札气得发抖。他这辈子,这辈子从来没有感觉到这种羞辱的感觉,从小到大他就是天才,精灵界的典范、楷模、崇拜,吃败仗他可以接受,但他无法接受蓄意的败仗!
马达尔闭上眼,又睁开时,满脸无奈。「是又如何呢?王子?」
「真的是你!所以你才让阿滚标费尽全身的力气去送死,第二次进攻的时候也不让阿滚标来援救我,就这麽看他走入陷阱,然後最後,明明不用用到这麽大规模的魔法阵,你也故意用了!为的就是让天界休兵?」
「王子果然聪明。」他赞许地笑笑。
阿滚标感到一阵阴冷。「所以从一开始开始,你就」
「阿滚标大人,您也生气麽?」马达尔问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是最不想要这场战争的人呢。」
阿滚标抓起马达尔的领子。「我是不想要战争,但不代表我喜欢被人蒙在鼓里,做人的傀儡!」
马达尔眼底的温度骤然下降。他拍掉扯住自己领子的手。「你应该学会礼貌。」
「我问你,小披的事情,也是你策划的?」
马达尔低笑。「阿滚标大人还真是高估我了。」又道:「等等还要开会,两位不先去准备准备吗?」
伊斯札瞪他一眼,怒气冲冲地准备离去──手才刚握上门把,身後又传来马达尔的声音:「伊斯札王子,希望你可以了解:我没有这麽厉害。」
皱眉,考虑了会,他转过身。「你究竟要说什麽?」
「要没人帮忙,我大概也做不起来。」
「你到底要说什麽?」
他两手交握,撑著下巴,镜片闪过几丝光芒。「殿下,传回来的情报全部都是假的,所以我们走的路线也是假情报。」
伊斯札面色惨白,手微微颤抖。「我听不懂你说什麽。」
马达尔微笑。「你不觉得那个人变得有点奇怪吗?多琢磨琢磨我的话吧。」
碰!
伊斯札粗鲁地打开门,心慌地逃走。
一切都是假的,他绝对不会被动摇。
绝对。
第六章之一.战後检讨
黑气蔓延的速度比他们想像的都还要来得快上许多,人类的肉眼自是看不到的,但天界却看的一清二楚。那黑中卷著惨青的颜色从遥远那头席卷而来,卷上浮云,卷上星辰,卷上蔚蓝的天,最终将日月无光。
风雨欲来,惹得人心惶惶。
「那个」
终於有一道声音划破天界高层会议的静默,不安的众人皆抬起头,看向发声的来源──天界中央灵术研究院院长,枣修。
他胆怯地瞄了瞄总理,待总理挥挥手示意他继续说後,他才清了清喉咙,继续说道:「根、根据报告显示,黑气已经明显增加许多,如如果,在半年内没没有办法处理,将、将会酿成大大祸」
众人不耐地窃窃私语。他们需要的不是这种早就有了的资料。
他愈说愈小声,最後乾脆将文件拿起来遮住脸,才又开口:「还有还有一件事情」
坐在天界最高总理身旁的诺靡亚微笑:「各位,稍安勿躁吧?」
总理揉揉眉心,一脸同感地点头。「很吵」
「谢、谢谢,」院长收紧拿著文件的手,感激的直鞠躬。「还有一件事情,是有关於,契约的事情」
这会,不只声音没了,连气息也给屏住。众人视线皆集中在枣修身上。一瞬间成为焦点,他有些扭捏的紧捏文件,放开又捏,捏了又放。
天界总理再也受不了了,他紧皱黑眉,银色眸上扬,冷瞪著嗯嗯啊啊了半天说不出话来的枣修。「院长,你是要自个儿出声还是要我帮你?」
枣修手中的文件一个没抓稳,竟掉到了毛地毯上,他连连说了几声抱歉,边抖著边要去捡,无奈勾了半天勾不著。总理额角的青筋跳动。
诺靡亚微笑,指尖一绕,文件周围突然泛著温和的黄色光芒,温顺的自己飞入枣修手中。诺靡亚:「阿成,你吓著人家了。」
总理气急:「不要叫我那个名字!」
「我觉得挺亲切的啊,这可是我替你取的,你不喜欢?」
「我有名有姓的──」明明紫尘这麽好听的名字他不叫,偏偏要取什麽阿成,说是谐音又说不知道哪回去了人间界看了部奇怪的乡土剧後就决定这样叫他了。
真是亲切。他一直都是这样说的。
副总理还安慰他说还好他看的不是另外一部,否则现在他可能是叫做飞龙。
诺靡亚歪著头笑:「不喜欢?」
他沮丧地趴到桌上,一手抓著头。闷道:「随你吧。」反正再怎麽阻止你还是会叫,反正天界只要是在中央行政中心上班的几乎也都知道了,反正这麽多人也就你敢这样叫反正随便你了。
诺靡亚满意地拍拍他的头,总理一手挥掉。满脸通红。诺靡亚吼不得,他只好转移怒气:「枣修你说是不说啊!」
这一吼让不知所措的枣修院长险些又掉了文件,他努力镇定心神,清了清喉咙:「关於契约研究院已经研究出来,契约已经崩毁,呃现在是无法肯定会发生什麽事情,但可以知道的事,那个当年被封印住的墓穴,有了裂痕」
有些人倒抽了口气,有些人则没什麽反应。当然,天界与神签下契约,已经是好多年以前的事情了,真正记载详细情形的文件也早已失传,只知道,只要破坏合约,天界有可能在一夕之间荡然无存。
枣修见大家不怎麽了解的样子,只好开口解释:「呃其实是这样的虽生在天界,虽然有人类没有的能力,但是大家都知道,我们不是人类口中所说的神。充其量只是天界的居民。真正的神其实原本是跟我们共存的,有阶级制度,也有他的宫殿,可是有天神说他要走了,天神怕他一走我们就会欺压人类──传说中他很喜欢人类,说那个笨笨蠢蠢的样子」後面消音略过,反正这个天神说出来的话不怎麽好听就是了:「所以跟我们订下契约,他在人间设下非常稳固的结界,天界人士可以自由出入,可是就是不能伤害人间,当伤害到一个定值的时候,结界就会崩裂,然後大量黑气释放,卷上天,这时候,那个「被封印住的东西」就会苏醒呃,就是那个墓穴里的东西。」
众人是有听没有懂,只隐约知道这事态不小。
「墓穴里头的是什麽?」
枣修摇头。「神自是没说的,很有可能是什麽怪物、诅咒,也有可能後来就再也没见到神了,有些人说,里头的很有可能就是神。」
众人窃窃低语。活在这个时代,其实就是相信那种事情,也会有种置身事外的感觉,就像是知道不久就要世界末日了,可是当你看见这世界的平静,街上还是人来人往,又突然觉得那根本是另外一个世界的事情,跟自己无关。
矛盾。
这个天界,是由好几个种族组成的,又或者说是好几个派系。各个种族皆居住在不同的大陆上,且拥有自己的领导人,比方说死神界,就有死神界理事长。而为了种族与种族之间的和平,各族又特别空出一块中央大陆,执行管理各族的事务,并推举出一位贤能的长官当作天界总理,而紫尘就是几年前被推举出来的,做得颇得人心。
冥府基本上不归天界管辖,是一块特殊的土地,且阎王手上操著生杀大权,要是灵魂的出入不均了,这个世界天秤就会倒塌,因此天界也得让冥府三分。
所以当初冥府要求追杀衣飒时,紫尘才会认真考虑,本想回绝的,只是死神界的总理却早他一步答应,并散布假消息,各界一一响应,他也就不得不点头答应。
他很愤怒,也很沮丧。倒也不是为了衣飒,而是他知道这绝对会伤了人间界,岂料其他人根本不听。
诺靡亚只说没事,笑著安慰他。
一切我会负责。
你负责?你要怎麽负责?
你别管,说了我负责。这仗还是要打的,但是摊子我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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