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节
灵异:《死神编号二五零四》 作者:W
正文 第10节
灵异:《死神编号二五零四》 作者:W
第10节
「我看你这家伙,没什麽脑袋,要锻鍊身体,还不如先锻鍊你的智商。」
「喂」
这位先生你这样说就有所偏差啦,任何人在你高贵的眼里都是毫无智商的好吗?
他拍拍我脸颊。「所以我们就去学校吧,噗,瞧你这没脑袋的表情。」
「你一天讲话不难听会死吗?」我都被你气无奈了。
一天不欺负人你会难过你会抽搐会中风是不是?
又恢复面无表情,他扔给我一只书包,自己也背上一个後,开了门就走,我赶紧抓稳後跟上。我说这人做事都不先通知一声的,想了什麽就行动,以为人人都像他脚这麽长啊?
当初真该叫老爸当掉他的。
我抬头看他。「喂,那你入学手续都办好了麽?」
「好几天前。」
「喔。」
他是说好几天前就办好了。如果不是在骂人,说再少话他都嫌多。
「那,」我又问。「我们跟阿强同校嘛,那我们哪一班?」
「嗯,同班。」
喔,他是说跟阿强同班。突然,我察觉不对劲。
又抓了他的袖子,我问:「你是故意的?」
「什麽?」
「因为林恒更吧,你是故意的。」看著那张漂亮过头的脸,我认真地说。
要我再笨,也猜得出跟林恒更有关系。那天一直到要走了,这小子的视线还是黏著人家不放,他不丢脸我都丢脸了。
他终於看向我,然後,一双眼笑得很漂亮。
──「原来你还是有脑汁的嘛。」
「拜托你赞美别人也好听点!」我这麽吼。
快出大门前,我又问:「那,你看出什麽没有?」
「哦」
「如何?」
「什麽也没看出来。」他老大很乾脆地坦承。我嘲笑他,他也不在意,只是瞪了我几眼。突然他转了个弯,拐向车棚。我问:「你要干嘛?」他亮出钥匙,然後蹲下去开了台脚踏车的锁。
这脚踏车看来不新,老实说还挺旧,上头的漆都掉了,而且还是古老的淑女车款式。之前也没看过这里有脚踏车。「你找来的?」
他点头。「偷的。」
「偷的──!」我後退一步。这家伙竟然用这麽平静的表情说出这种骇人的两个字!
「嗯,那天顺便偷了一台,反正也很旧。」
「重点不是新旧好不好」你这是偷窃是要被关的啊少爷。
他瞄我一眼。「干麽?又不是没偷过。」
喀擦一声,锁开了。他将大锁扔进前面有些破烂的篮子里,然後迳自坐上去。
我皱眉。「你就偷一台?」
「偷两台我良心不安。」
放屁,我看你就是抢银行你这样过得心安理得。「那我怎麽办?」
「坐上来。」
「啊?」
「坐上来,不然用走的。」
我看了看後座,又看了看他。有些扭捏。「欸,不好吧?咱为什麽不瞬间移动过去就好?」反正你老大什麽没有灵力最多。
衣飒:「不要,我要这样过去。」还幼稚地拉了拉前面非常古老的铃铛。
「嗳」
他眯起眼。「不坐我就走人了。」
「欸,喂,」我有些古怪地看著那个後座。「你知道,两个大男人的」不好看嘛。
啧。
他突然阴沉著张脸,铃铛被更用力的叮叮当当。「你跟阿滚标还不是两个大男人?还不是一天到晚搂搂抱抱的?」
妈啦我快哭了!「谁跟你说这种根本没发生过的事情的啊!」
「不坐我要走了。」
「喂」我困难地看了眼那台脚踏车。「不然,我载你吧。」
咱伟大的前首席死神大人歪著头想了想,最後咧开笑容同意。
「好啊,反正你看起来很胖,我骑一定很累。」
然後这家伙就潇洒地下了车,跨上後座,朝著我笑咪咪地拍拍椅垫。「快骑吧。」
我突然後悔了。
我干麽要做这种苦差事啊
第六章之三.林恒更
因为住在比较郊区的地方,必须要骑一段路才能到市区。其中又是绕山路又是走田间小路的,我看光这趟路程就要一个多小时。早知道就让他载了,累死我。
「骑快点,要迟到了。」他老大悠哉悠哉地喊著,还伸出高贵的手往我腰际一捏。我吃痛,手没握稳,脚踏车狠狠地往旁边歪了下。幸好他脚即时往地面一点,否则我们两个现在一定是坐在水稻上面。
不能回头瞪他,我只能喘著气吼:「我很累,你别闹了!」
他哼了声。「这种体力你也在用?下来!我骑!」
「不要!」别看我这样其实我很有骨气的!要是现在下来怕不被他嘲笑一辈子?
他静默半晌,然後开口:「好吧,累死吧你。你要是停下来休息我就把你踹去插秧。」
我後悔了。
我干嘛呀我?
「老大,你这麽坚持的话我想还是给你骑好了。」
他没说话,我只听到冷哼一声。
没人像他这麽难伺候的,真想揍,可是我不敢揍他也揍不过他。这种时候就会怀念阿滚标了噢,我的意思当然不是说他只有被人打被人扁的作用,其实他人很好的。
不晓得他伤势怎样了,死了没有。
衣飒突然从我後脑袋打下去,脚踏车又是一个不稳。我揉揉後脑杓,终於受不住停下车来瞪他。「你是暴力狂麽?」
「骑车就骑车不要想东想西的!」
「能骑就好了嘛你管我想什麽!」
他瞪我,瞪我!他竟然敢瞪我!打完我之後又瞪我!你不要以为我比你弱了那麽一点好吧不只一点,是很多──就不敢发脾气!
我:「要决斗吗?」
他先是一愣,然後冷冷地笑出声来:「凭你?」
「你不要想鄙视我!」
他下了车,我也跟著把脚踏车停好下车,虽然他用身高鄙视我,但是我敢说我就是抬头瞪他气势都比他强。他伸出手来,我才刚要施护罩,他就快速地打掉我的手势,然後一把把我拎起来,丢到後座。我一开始没坐稳,摇摇晃晃的险些跌倒。
「你干嘛?」皱眉,我又想爬下来,他却一手按住我的头不让我动,然後踢了脚踏车的停车杆,跨上前座。我推了推他:「不是要决斗吗?」他踩下踏板,一边凉凉地回我话:「我怕刚出手你就死了。」
喂,你别太过分了你。
不过我也没继续跟他争,毕竟不用自己骑累得要命还要被嫌,我何乐而不为?拐了几个弯,我们离开稻田边,骑入一条两旁林荫,刻意铺的石板小路上。风迎面追来,带了点稻草的味道。清清爽爽,太阳还未探头,只露出一点光芒,不冷不热,很是舒服。
──要是没有他那头碍眼的长发就好了。我满是怒气的把那老是飞到我脸上的头发弄开,最後乾脆一把抓住。「你就不能剪短麽?都要当学生了还留一头长发干麽?」
「不想剪。」
「那我帮你困在後面。」
「不要。」
「它一直飞到我脸上很碍眼欸!」
「要不你下去用走的。」
「你一个大男人的留长发干什麽?」
「你爹也长发。」
「」算了,争不过。我从口袋摸出一条橡皮筋,谁管他要不要,头发扯过来就绑住。他像是不太满意的摸摸头顶,道:「没梳平。」我真是败给他,翻了个大白眼,我说:「老大你发质很好,随便抓抓也很漂亮。」
「废话。」
真想打你!
「你想对那个林恒更怎麽做?」
「没想。」
「你还是个首席死神麽?」
「早就不是了。」
我狠狠地拉了下他的头发。
其实我交过一个女朋友,是我在学时一个同学的妹妹,那时候我只有十六岁。她长得很可爱,大大的眼睛小小的嘴巴,脸也小小的,头发是烫卷的黑发。很文静很乖,我们交往了快一年多我却只有摸过她的手抱过她的肩。光是这样两个人就会脸红得像是被火烫过似的。
虽然进展只有这样,但小小年纪也纯情的以为以後大概就能这样结婚生子过一辈子。
但是我们分手了。
原因很可笑。现在说起来都会让我有种想抹脖子自杀的冲动。
万分怨恨地,我瞪向被一群青春洋溢美丽的高中女生环绕的衣飒,阿强也万分怨恨地瞪著那个方向。第一天来上学,受到的待遇完全不同。想我当初刚转到这个班的时候,哪里有这样的盛况,顶多偶尔几个女生走过来跟我打招呼,其他走过来的都是爱慕我的男生。
对,想到就恨。
为什麽衣飒那个看起来美到不男不女的家伙会这麽受女生欢迎──?我本来还期待著他到学校之後会被一堆男生围绕,然後我就边邪笑著边走入人群解救他,然後享受他虽然不甘愿可是却不得不感恩的视线。
为什麽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
阿强:「小、小披,你冒火了。」
「真是可恨,太可恨了」我伏在桌上,黑气在我身旁盘旋不去,双肩不住颤抖。满脑子都是怨恨。
为什麽那种人可以?为什麽为什麽为什麽为什麽!
我明明比别人都还要认真!比别人都还要拚命!为什麽为什麽为什麽比别人还歹命?
隐隐约约,我听到做我斜前方的他啧了一声。
很不耐烦地啧了声。
不耐烦个鬼啊你在不耐烦什麽你有什麽好不耐烦的你有什麽资格啊你说啊!受女生欢迎的鬼退散!退散!
我瞪他,他眯眼回瞪我。
许久,他缓缓站起身,站在他身旁的那些女生大概是被他那种女王的气息吓到了,自动让出一条大道。他举步走向我,我则警戒地後退。
「干、干麽?」我往阿强靠去。
「对、对啊,你要干嘛?」阿强也往我靠来。
他走到我桌前,又故技重施抓起我的後衣领往前拉,我脚底一个离地,他竟然就这样把我给抓了起来,然後重重放下,一双手迅速压住我的头阻止我坐回椅子上。
「你要干嘛啦!」
他一只手揽过我的肩膀,硬是让我跌到他怀中。都是骨头,痛的要死。我才刚要抬头骂他,他竟然就用了那个古今中外几乎所有所有漫画所有连续剧都用过的技俩──
「他是我女朋友。」
利用这句话退散所有苍蝇。
利用这句话。
嗯。
!
我迅速抬起头,那群愣住的女生也一致的往後踩了一步然後发出抽气声。
阿强也很配合地跌下椅子,正在看漫画的蜜拉手中的漫画掉了,那个一直很用功读书的林恒更微微笑了一下。
良久。
「干!你是神经病啊啊啊啊啊啊啊──!」
这句话是我吼的。
就是这个事件让我想到几年前那段令人想来就心揪的恋情。那是我们交往满一年的纪念日,我开心约她到小咖啡厅吃饭,然後送她她一直很想要的娃娃。她很开心地收下,然後我们两个人到处逛到处玩。
那时候的我想:好呀,今天至少要接吻。
最後小俩口逛累了,时间也已经傍晚,我们手牵著手晃啊晃,晃到了小公园。我鼓起勇气,朝著夕阳,缓缓接近她,她也缓缓闭上眼。
就在唇与唇之间相隔不到几公分的距离,暗自心跳加速。
然後一旁的阿婆毁了一这一切。
阿婆:「哎唷!」
错愕,我跟她迅速分开,红著脸一致看向那个没事来捣乱的阿婆。
阿婆不好意思地笑笑。「啊不好意思捏!」
她最先醒过来,摇头,乖巧地回:「不、不会。」
阿婆笑咪咪地问:「小妹妹,这是你男朋友是不是?」
她羞红了点,点头。
阿婆又呵呵笑了几声,然後说出千不该万不该就是不该说出的话──
「你男朋友长得比你还可爱捏!」
你男朋友长得比你还可爱你男朋友长得比你还可爱你男朋友长得比你还可爱你男朋友长得比你还可爱你男朋友长得比你还可爱
她僵了我也僵了,阿婆就这样潇洒地扔下一句话走了。
不带走一片云彩,却丢下了炸弹。
她说她要跟我分手。
我问她为什麽。她说这事关一个女人的尊严。我说就因为我可爱吗?这张脸?就足够让你不爱我了?
她冷冷地,说了声对。
从那天起我开始怨恨长得太过漂亮的爹,生出了这样的我。我的恋情,就在无聊阿婆的一句话中毁了。
灰飞烟灭。
是说出去都会笑死人的分手故事。
所以,我宁可告诉众人我没交过女朋友,受过的耻笑也不会比说出这样分手情节的多。
「干!你是神经病啊啊啊啊啊啊啊──!」
这回他大概也觉得自己是过份在先,没有纠正我的脏话,只是淡淡的将脸别开。
你这个厚脸皮的王八蛋!
我指著他,不住颤抖:「而而而而且!什麽叫做我是你女朋友?怎麽说你这种不男不女的长发妖怪才应该是女角吧!」
他扬眉,拉扯我左边的脸颊。我以为他要开口讽刺我,没想到他老大拉爽了就走人,完全不理会已经响的钟声。我指著他的手抖得更厉害,扁嘴,屈辱的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阿强拍拍我的肩。「小披,没想到你喜欢的是那个类型。我还以为是上次那个红眼的,如果是这个的话,唉,那我也没办法争了。」
争个鬼。
我很想这样骂,可是却被衣飒气到说不出话来。
我就这麽保持著这个姿势到老师走进来。连鬓发都白了的老师轻推老花眼镜,将我看个仔细之後才开口:「这不是小披同学麽?你站著干嘛?」
我没回答,也回答不出来。阿强则负起帮我跟老师道歉的重责大任,然後帮我把我平举的手拉下,再将我塞进座位中。他低喊:「小披!回神啊!」
我脑筋还是一片空白,只闪过几个恶狠的脏话。後来阿强好像无奈地回座位去了,老师又推推老花眼镜,问:「那个空位谁的?」
其他同学答是衣飒,老师有见过我是因为我去年还在这个班上,但他没见过衣飒,许是把他当成无时无刻不翘课的学生了。他点头,问谁愿意去寻他回来。
全班一片安静,你看我我看你。
「那就让班──」
「老师,」
不冷不热不高不低,温文儒雅的声音出现,在一片安静的气氛中。人头一个接一个,看向那人。他缓缓举手。
斯文的脸浮上微笑。
「老师,让我去吧。」
我这才回过神,反应过来。
──那人是林恒更。
老师挥挥手,让他出去了。我的视线一直黏在他身上。
遥远而熟悉,遥远而熟悉。彷佛是血液中所记忆的,又好似是最近才见过的。忽远忽近。
他经过我身边时,我几乎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手去拉住他的衣服,问他是谁。但我还是止住了这冲动。
我一直以为他没注意到我,却不经意地对上他看向我的视线。
一贯的温文儒雅,却参杂了些许戏谑与诡谲。
甫踏出教室的林恒更卸下万年不灭的斯文有礼面貌,难得地挂上了愉快的表情与笑容。前几天因为刚处理完「那件事情」让他心情有点沮丧,但是没想到他们两个会转来班上,让他有点意外,也有点惊喜。
这样他就不必去找他们了。
他停下脚步,偏头思考以衣飒的行径会跑去哪里窝著,首先想到的是最容易藏人的厕所,後来想想不对,以衣飒的个性不会让自己这麽委屈去蹲厕所,後来想到顶楼,可是顶楼上面全是积水,除非衣飒改性了否则绝不会去那里。
那倒底是在哪里呢
乾净、舒服、上课时间不怎麽有人会去的地方。
而且他也不怕人发现,最常做的就是嚣张至极的行为。
他豁然开朗,抚手一笑。念了咒文,他瞬间移动到行政大楼穿堂。
果然在穿堂看见坐在楼梯的衣飒,发丝扬起,在空中带出一抹令人难以移开视线的蓝黑光泽。林恒更微笑,小声地说了声:「好像遇见故人」之後,在衣飒身旁坐下。
他说:「老师在找你。」
衣飒似乎是在他坐下的同时才发现有人出现。他先是诧异地瞪大眼,然後缓缓眯起。自从五岁之後,任何人要靠近他他都能清楚晓得,且不必看就能分析出来者的身高体重以及来意。
就算是走路轻到没有声音,他也能从气息中感觉出来。阿滚标的步伐就是没声音的,但是他气息却清楚到让人鄙视的地步;诺靡亚老师走路也是没有声音,但是他有一种特有的气息,淡淡的,却很清晰。
所以他能够从气息中慢慢抓住对方的步伐轻重,然後分析出各种精确的数值。可是他连这人的气息都没有感觉到。
「你是谁?」
「嗯?衣飒同学还没记住我吗?我们之前也有见过一次面,我是林恒更,你的同班同学。」他指了指自己,又念了次林恒更。「双木林,恒久的恒,更替的更。」
他沉声道:「你知道我不是问这个。」
聪明的林同学难得反应不过来,无辜地眨眨眼,反问:「不然你是问哪个?」
没理会他的装疯卖傻,他扯住林恒更的领子,迳自问:「你是天界的人?」
林同学又是无辜地眨眼,几秒後才灵光一闪的豁然开朗,击掌,他长长地啊了声。「──衣飒同学喜欢奇幻这类的东西?正巧我家中有几套收藏,你知道奇幻大师──」
「我在问你话!」
林恒更张著的嘴还没闭就被打断话,他先是张嘴停滞了好一会儿,才缓缓阖上,顺道牵出一抹涵义众多的微笑。诡谲而邪魅──但也只有那一瞬,斯文的表情自动回到脸上,他像是受到严重惊吓,夸张地掩嘴抽气。
「衣、衣飒同学生气了吗?」皱眉,原本的惊愕慢慢转换成懊恼的自责。「我惹衣飒同学不高兴了吗?」
知道自己再怎麽问也不会问出什麽之後,他冷著一张脸扔下林恒更,转身走人。
林恒更在他背後高声问:「衣飒同学要回去上课了吗?」
他没回话。
隐隐约约能感觉到那人又笑了。那种让人不舒服的笑容。
「你真的跟你祖先很像呢。」
低喃。
轻得让人听不出语意的声音,衣飒却能清楚听出、分辨出来。他倏地回头。「你说什麽?」
那人又是一脸无辜。
「我问说你是不是要回去上课了。」
马达尔靠在一片银白的监牢角落,轻轻地闭著眼。这是他「入狱」的第五天,估计那个人也要来了。总是精算著数字的脑袋自动算出现在的时间,以及太阳移动的位置。
正午,差不多是时候了。
果然不久就听见远处有脚步声踩在金属走廊上的声音,冰冷果决,几个狱警将需要输入密码的金属门旋开,必恭必敬地朝他喊了几声。
马达尔掀开一只眼,果然看见狱警身後一脸别扭的伊斯札。他将笑意隐去,故意一脸正经地问:「怎麽了吗?」
狱警:「您已经获得足够证据,非嫌疑犯,可以出狱了。」
马达尔又认真地询问:「我不必经过什麽法律程序,直接就可以出去了吗?」
狱警被他这麽一问,尴尬地看向身後的伊斯札。吞吞吐吐了老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那个呃、那个」
伊斯札不耐地出声:「叫你出来就出来。」
马达尔虽是一脸疑惑,却还是似懂非懂地点头。「我了解了。」
他缓缓爬起,踏出牢房时狱警替他靠上门,他就这麽走在伊斯札後面。上到一楼时,伊斯札走别条路走了,狱警则领著他去换衣服。换回自己习惯的西装,他突然感到一阵亲切。
扯扯领带,他轻笑了几声。
走出监狱大门时外头停了辆高级车辆,司机开了门下来招呼他,并替马达尔开启後座的门。马达尔点点头,表示感谢,然後坐入。
一切都很完美,就像他想的那个样子。
司机是总理派来的,所以车子的行驶的道路是直接通往中央行政大楼。一路上还算是顺畅,於是当他重新回到总理室报到时,也不过花了半小时的时间而已。
紫尘丢了块木牌给他,一脸倦容地脱下眼镜。「昨天伊斯札拿来的。」
古色古香的中国风木牌,雕功精细,边线的雕刻如云,婉转流畅。中间,刻了一个大大的陆字。
「就是这块木头证明了你的清白,」总理大人打了个大哈欠。「你不在这几日我累死了,你最好赶快回到工作岗位去。」
马达尔应了声,身子却直直立在那没动,一只手不停把玩著木牌。
紫尘抬眼,抱怨四地开口:「我就不晓得你跟诺靡亚在搞什麽,分明就不用入狱的小事,干嘛就非得把自己送进去不可。马达尔,你很想体验一次吗?我都不晓得你有这麽个癖好。」
他当然晓得他只是在开玩笑,所以他也没发怒,就只是淡笑而已。
紫尘等许久没等到他回应,不耐地挥手。「得了,你到我助理室去吧,那里有很多文件需要你看。」
「现在吗?」
「不然你要什麽时候?」
「晚点吧,总理,请让我请半天假。」
「真难得工作狂想要请假。你要去哪里?」
「诺靡亚先生那里。」
紫尘撇撇嘴,咕哝几声之後就挥手让他离去。大概是在说:「反正你们就神秘兮兮的干什麽事都不问我吧,我习惯了」之类的话。马达尔当作没听到,道谢之後就自行离去。
「真是越来越神秘了。」他轻哼了声。
好些日子的空閒,让阿滚标感到越来越无聊。起初他还会为马达尔先生所做的事情愤怒,後来想想还是算了,因为他又想到几个月前的那场梦。那场自己杀了几千人的梦。
受欺骗也好,别再失去什麽就好了。
偶尔他也会想去人间看看,顺便去找找小披,可是诺靡亚老师说伤还没好,他还得再躺上一个礼拜。
依他看他根本就不需要休息,伤明明都已经好了个七七八八,还休息个鬼。
可是碍於老师的殷切关怀──这是诺靡亚自己说的,如果要他自己来想词的话,绝对脱不了淫威这类的──他不得已只好再让自己忍耐个一个礼拜。
他无聊地逗弄著养在老师这里养了许久的螃蟹。这半年来他是太忙了,根本没时间回来看它。瞧这只螃蟹过得也挺惬意的,长大了不少。小披的小精灵则躺在一旁呼呼大睡。
那天他刚踏进老师在死神公会的办公室时,小精灵就立刻冲了过来,缠著他问东问西,螃蟹则戴著墨镜躺在沙滩上对著假太阳猛晒。
听说它没事就做这种活动,难怪看起来稍微黑了一点。
小精灵问够了之後,对他说希望阿滚标能去人界的时候带他一起去,他很久没看到小披了。阿滚标点头答好。
看到螃蟹就会想到自己跟小披刚认识的时候,他不禁低笑出声。
那时候的自己在干嘛呢?是个逃犯,还费尽心思的要引诱衣飒出来,因为自己一步都踏不进天界,唯有用这种激烈的方法才有可能引出他来。也不晓得现在他还有没有在用那个危险的法术了。
只有自己一个人的时候,他会觉得自己一瞬间老了许多。
果然还是装疯卖傻比较容易吧。
昨天老爸又寄了最新的死神与注生娘娘来了,其中有一则是这样写的:
死神:娘娘,你知道为什麽人类会在明明不高兴的时候却强装微笑吗?
注生娘娘:因为便秘吧。
死神:很有意思的答案,但是错了。
注生娘娘:哦?
死神:因为害怕得罪别人嘛。
注生娘娘:喔。好没有意思的答案。
死神:是这样没错,但是
注生娘娘:嗯?
死神:其实大家都只是挑比较轻松的路走而已。
装疯卖傻,远比想得太多太远来得简单多了。
也轻松多了。
第七章之一.黑叶红花
事情为什麽会变成这样阿强小朋友也不是非常清楚,你如果硬要他解释给你听的话,他应该会说:「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一场错误,而我们生活在错误之中。」乍听之下好像是很严重的事情,其实也没有这麽严重,一切都是他夸张了。
是说那天咱们可爱的阿强小朋友羞红著一张脸,怯怯地对小披说:「小披小披,下、下次我们一起、一起出去、呜、呜安玩吧。」好羞好羞,这是不是就是所谓的约会呀?
因为阿强小朋友的关系所以叙述方式改成第三人称,但是因为他其实没有这麽重要,所以还是改回小披的第一人称吧。
阿强对我提出这个要求时,我正翻开课本的第一页,想了想,还未开口旁边就有人插话。蜜拉:「什麽什麽?你们要出去玩吗?小披少爷,也让我跟去吧!让我照顾你!」
我隐隐约约听见阿强骂了一声干,但很模糊,不是太清楚。我又正要开口答话,旁边又有人抢著要说了。这人是林恒更。万年温文儒雅的好学生林恒更同学推推他的眼镜,讨人厌的斯文脸笑眯眯的。道:「你们要出去玩吗?正好,我对这附近也还不是很熟,请问我可以一起去吗?」
骗鬼啊你,之前还亲眼见你拐了好几个弯然後走进一个不是熟人根本就不会知道有的小杂货店,我看你熟到连哪个方位有几朵花你都晓得。
我又试图要开口,岂料又有个不识相的家伙抢先我一步。此人就是一直坐在旁边假寐的衣飒。衣飒:「我也一起去。」
你们!
你们把我当什麽了啊哈?随随便便就可以让你们插话我还混得下去吗?气死我了!我拿起课本成纸卷指著衣飒,一脸阴沉。「你,你去要干麽?」
不要以为我不会记仇,上次那件事──那件事我可是记得清清楚楚!你这个家伙害我注定这些年交不到女朋友了啦混帐!啊啊啊现在我不管走到哪里都会有人投来关爱的眼光,更甚者还会擦擦眼泪拍我的肩膀说:「噢小披同学没想到你的另一半是这麽优秀的人那麽我也不好意思跟他抢了祝你们幸福。」
幸福个鬼啊!不要以为没有桌子我就不能翻!看我翻死你这个王八蛋──
剧目击者表示,当时小披同学噢,就是我,已经成青面獠牙,若非可怜的阿强同学为国捐驱,以自己的肉体护住小披同学噢,就是我,以防发生悲剧,否则现在那不知死活随便开口的同学现在可能已成死尸。
到时候我就上头条了。标题大概是这麽下的:某高中某二年级x班男同学a以翻桌的绝技灵活运用在人体身上,造成某同学b脊椎断裂受伤送医不治血流成河,并在医院中开辟出一条小溪,这即著名的八一二事件,我们可以看到如今这条河依然缓缓地流,时间的河慢慢流啊!
然後新闻上就会播放出我的眼睛被打上马赛克的照片,右手还比了个胜利手势。新闻主播指著我的照片,并请命理大师详做介绍。命理大师:「你看看这个天庭的地方黑雾环绕,俨然有暴戾之气,我想,不出几年他将会犯下更大的案子还有这个胜利的v,虽然看似天真无邪但是配上你看看这有点弯曲的中指,显然就是个作奸犯科的好料子!造孽啊造孽他真是一个被恶魔选中的孩子。」
从此电视新闻只要提起我,就会说我是:「被选中的少年」,总有一天会跟某魔王做决斗而决斗中只能留下一个人因为一山不容二虎,故事的结尾总是要有人死才能让人心生感慨并永世流传。
好悲伤的故事
就在我擦泪的瞬间,才发现地点场景已经全然不同,我现在正站在自家面前,身旁跟著阿强等人。不是吧!你们竟然趁我脑海中的剧情正在发展的时候就这样扯了我光明正大的翘课了?
其他人也就算了,林恒更你呢?你不是传说中的好学生吗?全校的老师都一致公认你以後最是有出息啊!这样的你翘课是可以的吗?还有,你们哪里不好翘课干嘛来我家啊!
衣飒对著我露出同情的表情。
「喂,你干嘛那个表情!」他踏入屋子里,我也没空招呼他们进门,大跨几个步就跟上衣飒。衣飒:「那真是一个很愚蠢又悲伤的故事。」
「什──吼!你又偷看我在想什麽!变态!」
他耸耸肩。
後面的阿强跟蜜拉赞叹了几声:「这间房子真大」,而咱的林恒更同学依然一脸笑眯眯得看不出他在想什麽。
衣飒就带著他们一步一步的介绍。老实说,虽然我住在这里,但是对这个地方还不是很熟,主要是因为占地实在太广,走廊又九弯十八拐的,除非有衣飒带路,不然我不敢乱闯。我才不想发生在自宅中迷路的蠢事。
阿强:「这件屋子很大欸,哈哈,好像会出现动物的感觉。」
衣飒楞了楞,点头。「有是有,你们要看?」
我用鄙视的眼神看著衣飒。「少装了,你自以为很幽默吗?」
他没回答我话,只悠悠哉哉地晃到某房间前,将门一拉开──
一群非洲象在大草原上奔过。
「为什麽我们家会有非洲草原非洲象啊啊啊啊啊!」我崩溃了。
後来阿强只是拍拍我的肩跟我说了声:「小披你家真得很大欸,还阔及非洲呢!」林恒更则一脸啧啧称奇,道:「这是我第一次看见真的大象呢。」蜜拉的反应同林恒更。
喂,我说你们这群家伙,就不能正常点吗?这种事怎麽想都很不正常吧!
阿强拉著我说要到别处去逛逛,就留衣飒跟林恒更在那里。衣飒快速地绘制一张地图给我们,还标明了某处有恐龙出没请小心。
「为什麽这里会有恐龙」我好想哭。
「哇!好棒!真不愧是小披。」阿强小朋友如此赞叹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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