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节
灵异:《死神编号二五零四》 作者:W
正文 第11节
灵异:《死神编号二五零四》 作者:W
第11节
「这是该赞叹的事情吗!」不要逼我发怒!
我一脸看起来就是那种家中就算养了恐龙也不奇怪的人吗!
待那群碍事的人(衣飒擅自定义)走了之後,咱美人衣飒才缓缓吐出口气,挑眉看向林恒更:「你──」
「可以带我四处去逛逛吗?」林恒更同学用那张斯文白净的脸笑著说。
衣飒顿了顿,想想也好,操之过急也问不出什麽。转过身,他要林恒更跟上来。「既然想逛逛为何不跟著小披他们?」
「我怕迷路,因为衣飒同学好像比较熟悉这里的样子,让你带我想比较安全一些。」
衣飒哦了声,又问:「你想逛哪?」
林恒更小朋友秉持著幼稚园老师的谆谆教诲,满脸都是天真无邪的笑容。「我想去你房间。」
衣飒差点撞到前方的柱子。
轻咳两声。
「干麽去我房间?」
「我想多多认识衣飒同学。」
衣飒这回真得撞到柱子了。
回过头,恶狠狠地瞪过无辜的林恒更小朋友,粗里粗气地喊了声走吧,然後用很不优雅的姿势走动──简单来说就是严重外八字。
林恒更同学就是觉得奇怪也不敢随便开口纠正。可能可能衣飒同学原本走路就是这个样子吧,唉,那他平常在众人面前走得这麽优雅,不就难为他了吗?好可怜的哪。
衣飒呆楞,回过头警告:「不要擅自猜测那种奇怪的事情。」
其实林恒更同学说要去他房间这种话,照理来说是正常的,他也不会做出这麽奇怪的举动。但不巧就在某个变态也曾说过这样子的话,想当年
那个炎炎夏日
年轻气盛的两人就在──
衣飒又一次撞到柱子。
「衣飒同学,」林恒更小朋友很严肃地开口了。「你这样常常撞到东西不行喔,是不是小脑有问题?」
衣飒很想骂脏话,可是由於他的角色是属於优雅王子类型的,所以骂脏话不是他可以说出的台词,因此省去。衣飒同学不必举手发言,人物是没有人权的。(菸)
於是基於剧情需要衣飒只好把脏话吞回去。「没事。」
其实还不是那个变态害的?
都是个那死变态。
想当年那个炎炎夏日两人走在街上,手还牵著手──噢对不起,描述到别对情侣去了──咳,两人的手当然没有牵著,阿滚标的头发依然乱到不是人可以到达的境界,此等杂乱的程度已然进入出神入化无人能与之相较的等级,即使拿来十罐发胶也抹不平,众人皆为之惊叹。
衣飒同学戴了顶帽子,长发束成马尾,勾住帽子後头的透气孔拉出,很懒的固定法。他稍微拉开帽子的前沿,拿掉帽子後又戴上。光洁的额头微微冒出汗珠。两人身上都还穿著学校制服,俨然一副翘课的模样。对,是翘课,哪个学生会大中午的穿著校服在街上乱晃?很明显的就是翘课。
胸前衬衫微开,人手一杯饮料,两人就这麽窝在店门前纳凉。
衣飒:「接下来要干麽?」
阿滚标:「你没想好吗?」
摇头。
阿滚标:「身为一个天才死神,翘课之前就应该想好等等要怎麽神不知鬼不觉地溜出学校、躲避教官、翻出校门,还有翻出校门之後要干嘛。」才十几岁看起来就非常大叔的阿滚标说得头头是道。然後,随手将喝空的饮料瓶往垃圾桶一扔,刷克!篮外空心!阿滚标选手零分,外加制造垃圾,真是一个造孽的人。
阿滚标骂了声脏话,手指一绕,画出红光,垃圾自动落入垃圾桶中。
衣飒同学默然,然後很幼稚地用瞬间移动把垃圾移到垃圾筒里。是的,这孩子从小就这麽幼稚,您晓得的,幼稚不是一天造成的,孩子的学习不能等。
阿滚标大叔只是用愤怒的眼神瞪了衣飒美人之後,心下决定下次一定要用高速挪移把垃圾放进去。
阿滚标:「欸,那个」
「嗯?」
「去你家吧。」
衣飒淡淡地瞥他一眼。「去我家干麽?」
「我想去你房间。」
「干麽去我房间?」
「我想多认识认识衣飒同学嘛·」
衣飒喷饮料了。阿滚标用神爱世人的眼神看著衣飒,道:「不行喔,你这样王子的形象会破灭啦。」
「什麽王子?」
「你在学校的後援会。」
衣飒咕哝了几声,大概是在说无聊之类的。後来,阿滚标去了他房间,那是他第一次去他房间,衣飒说去泡个茶来,一回来就看阿滚标鬼鬼祟祟的不晓得在干麽。他阴沉道:「你在干嘛?」
阿滚标笑笑。「没有,没什麽。」
「是吗?」
「是啊是啊。」这头点得可用力了。
後来他发现自己的内裤少了几件,原来是阿滚标拿去卖给後援会了,一件标价五千,被後援会摆在供桌上供奉著。阿滚标因此请假了一个礼拜,据说是手断掉脚折到身上有多处瘀青。
总而言之就是自作孽不可活。
这件事情在衣飒小小的心灵上留下不小的创伤。因此当林恒更进到他房间时他还下意识的注意他有没有偷走自己的什麽衣物,後来想想才释然,并不是每个人都像阿滚标那麽变态的。
林恒更像是觉得很新奇似的,到处都要摸摸看看。衣飒坐在一旁冷眼瞧他用膜拜的眼神看著自己的书桌,然後用膜拜的眼神看向床铺。
「我可以躺躺看吗?」他用膜拜的口气这麽说。
你当你是来看展览的是不是?
「」
林恒更小朋友眨眨眼,秉持著锲而不舍的精神继续问:「我可以、躺躺看吗?」
「你家没床?」
「因为衣飒同学的床看起来很舒服的样子。」
「」您是一来到我家就变弱智了是吗?「随便你。」
林恒更同学一脸兴奋的躺上去,还在上头滚来滚去。衣飒同学都要石化了。他真不愿意承认这种看起来一副停留在小班时代的人其实很强只是深藏不露。「你这是故意的吗?」
「什麽?」
「让我放松戒心。」
林恒更轻笑。「我没有这麽想过喔,衣飒啊,从以前,我就特别喜欢你祖先」
衣飒一个冷瞪过去,纤细的手指朝他晃晃。「既然不要说出全情,就不要老是泄漏这个泄漏那个的。」
「啊啊我还以为你会问呢,」林恒更脱下眼镜,从床铺上坐起,两脚相叠,他一手撑在床铺,一手靠在膝盖上。「这样也好,省事。你的灵魂蛋放哪里了?」
衣飒眯起眼。「你──」
「我现在很需要你那颗灵魂蛋,就只差一点了,」他看看天际,若有所思地点头。
「你到底要干麽?」
林恒更微微一笑。「衣飒,你看过,黑叶红花吗?」
「什麽黑叶红花?」
「那是一种,令人几乎要窒息的色彩,堕落的鲜红花朵。」
衣飒皱眉,感到有几分晕眩,眼前林恒更的笑容越来越诡谲,视线也开始晃盪、模糊,就像是被洒上涟漪的水面。他摇摇头、又摇摇头。许久,眼前的景物又开始清晰,但自己却身处在树林里头。
高大的深蓝色巨木,长满了黑色的树叶,叶丛里有一点一点的鲜红,宛如欲滴的鲜血。衣飒抬头,漫天红花飞落,成圈状旋转。他伸手欲接,甚至以为碰触到皮肤的会是冰凉而黏稠的液体。
但那是一朵朵的花,红到令人胆颤心惊的颜色。
鲜血的颜色。
绽放。
从一片黑暗中绽放出的红花,只染上了罪恶。他却为这样的堕落而著迷,望著,久久不能自拔。
「很美丽吧,」林恒更的声音从背後出现,他下巴轻轻靠上衣飒的肩,双手从背後环著。「这就是黑叶红花。孕育著天界罪恶的地方。红花增加了,你瞧,这是战争所留下的结果。」
黑叶红花。
林恒更又说:「终有一天红花蔽天,我等的就是那个时候。我晓得你现在徬徨了,不晓得该不该使用灵魂蛋。但我希望你用。唯有你亲手摘下的红花,才是最鲜红、最美艳的血红色。」
他执起花朵,放在掌心,捏碎。
流出暗红的鲜血。
「衣飒,你知道这些是什麽吗?这些全部都是,人类的血。」
红花蔽天。
鲜血漫布天际。这是一个不允许任何人进入的地带,一个储存罪恶的场所。浓浓的,血腥的味道。
林恒更苍白的手攀上衣飒的脸,缓缓盖住他已然失神的双眼。「记住,你今天在这里看到的一切,你所需要做的事情。」
黑蓝色的长发飞舞,卷著黑叶,卷著红花。林恒更从背後环住失神的衣飒,双手覆上他的眼,嘴里念念有词。
黑叶红花,记住这让你心慑的一幕。
马达尔先生找到诺靡亚时,他才刚演讲完,於是两人乾脆就在大学的餐厅内用餐。这间大学的设备很好,餐厅方面也非常舒适,最重要的是──有提供长官用餐室,隐密又安静,不怕被人打扰。
马达尔先是跟诺靡亚聊了几个学术性的问题,然後拿出有关黑气的资料递给诺靡亚,提出自己的分析。
「现在黑气暂时是稳定下来了,停留在边界地带,但要是失控就不好,於是我想再增派几个专门研究黑气的术士」
诺靡亚看著资料,点点头。「那麽就麻烦你了。」
马达尔想了很久,还是决定开口:「先生,您真的能够阻止黑气吗?」
「嗯?」
「当初您要我提出这样作战计画的要求时,曾说过黑气没关系,你会负责。」那时候诺靡亚找上他,说是要他打一场不会赢的仗,於是他照著诺靡亚的策划下去进行,的确战争停了,但也连带著引起黑气。
诺靡亚推推眼镜,嗯了声。「马达尔,你先别急,黑气的事我当然有办法。你这场战争打得很漂亮,果然交给你没错。」
「其实,要不是中途路尔被杀,我还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完成这个任务,现在想想真是一个巧合。」他这麽说完,诺靡亚笑了几声。马达尔又继续说:「不过我一开始还在想到底是谁这麽唆使他的,今天才终於真相大白。」
「哦?」
马达尔将紫尘交给他的木牌放到桌上,以食指与中指压住,推往前。「这是今天总理给我的。」
诺靡亚把玩著木牌,若有所思。「「陆」啊」
马达尔掩去眼中一闪而逝的精光,道:「是啊,没想到尊夫人如此心狠手辣。」
「什麽「尊夫人」?」诺靡亚将木牌扔回桌上。「我们很早就没有瓜葛了。」
「实在非常抱歉。」马达尔小幅度的鞠躬。
诺靡亚挥挥手,表示不介意。「你啊,要多注意注意伊斯札我想他这几天可能会溜到人间界去啊,不必了。」
马达尔:「先生有什麽想法吗?」
诺靡亚笑。「我是想,阿滚标那孩子也无聊够久了,让他活动活动吧。」
第七章之二.阿滚标大叔重出江湖
伊斯札冷冷地看著门口的那人,才刚要将门用力甩上,对方就早他一步踏进屋内。
噢,是的,各位朋友们,这就是好久不见的阿滚标叔叔,以令人怀念的造型──血腥口罩、左手牵著以细线绑住的螃蟹、身旁还飞了个小精灵隆重登场。阿滚标抓了抓已经很乱的头发,整张脸上唯一没被口罩遮到的血红色眼睛笑眯成一条直线。
「午安啊伊斯札王子殿下,真不愧是王子,你家真大耶!」
咱家的伊斯札王子殿下表情明显不悦,白皙的额角爆出青筋。他沉著声音问道:「你来我家干麽?」
自从「路尔」死了之後,他就甚少出门,也不太会有人来找他,刚刚听见门铃声,才想著是谁,一开门竟然就是一身怪异造型的阿滚标。这家伙也挺怪,记得没多久以前见到他还是一脸阴沉样,活像家中死了人,但现在看起来到是挺阳光普照的,满脸讨人厌的痴傻笑容。
不自觉的将他跟某人重叠,伊斯札稍稍紧握拳头,呼了口气。阿滚标啧啧两声,说了句伊斯札殿下您实在是没有做功课,然後从怀中掏出一份文件。「中央前几天寄给我的,您应该也收到了才是。」
接过文件,详阅之後,他才隐约想起不久前自己丢掉的那一堆垃圾──似乎这封紧急文书也在里头。他沉默几秒,将文件丢还给阿滚标。「没兴趣,我一个人行动就可以。」
中央交代下来,怀疑陆轻云意图将天界的秘密泄漏给人类,且正秘密运作著让黑气扩散的力量,故派伊斯札及阿滚标下人间调查,期间只需将消息传回天界,除非必要否则无须亲自往返。
伊斯札知道,仇是一定要报的,但是他不愿意是以这种彷若工作的方式,况且,私怨自己解决就行,他不想牵扯到别人。
尤其是还要带上个这麽有那人影子的阿滚标。
阿滚标又轻啧几声。「殿下,这您就不懂了,两个人一起做才能更有效率啊!」这时伊斯札冷著一张脸往里头走,阿滚标也边碎碎念著边跟去。「要知道啊殿下,人事群居的动物嘛,你瞧人不管干什麽都得两个人,比方说骑协力脚踏车啦之类的,两个人轻松嘛,欸,殿下──」
他突然停下脚步,问道:「螃蟹是见面礼吗?」
「啊?」
「我说,那只。」下巴轻抬,指指满脸嚣张的螃蟹。
阿滚标倏然瞪大眼,螃蟹也在瞬间跳起爬到阿滚标身上,不停抖啊抖的。阿滚标往後退了两步。「殿下,我知道最近的事情让您不是很爽快,可是殿下,您怎能如此嗜血想要杀了我的宝贝宠物啊啊──」
伊斯札明显楞了下,然後以非常怀疑的眼神看著那只红彤彤的螃蟹,大概想说出什麽难听的评语,想想还是算了。视线带向那个正在古董家具旁边乱飞,一脸啧啧称奇的小精灵小明。问:「这只呢?又是什麽?」
被点到名的小明羞答答的飞到伊斯札面前,福身。「草民是小精灵,早就仰慕王子您许久了,想我大精灵界能够有王子如此英明的王储真是精灵界的光荣。」他刚刚就一直希望伊斯札注意到他了,岂料他连看都没看自己一眼,正没趣地乱晃就被点到名,稍稍心喜了下。
只要是精灵,无人不爱戴完美的伊斯札王子。
阿滚标像是发现新大陆似地发出惊讶的哦哦声。「对喔对喔我怎麽没想到!他是精灵你也是精灵欸小明!」然後视线在两人中间移来移去,渐渐的,露出疑惑的眼神。「那伊斯札,你的原形该不会是这个样子吧」会有多少少女心破碎啊
伊斯札白皙的面容上浮上阴险的惨青,细长的眉毛扬起。「你这个没常识的家伙滚出我家。」
说著就优雅地旋身入卧室,理都不理会被他冷青面容吓在那的阿滚标。
许久後阿滚标才小心翼翼地询问:「我说错话了?」
小明:「我真不想相信你曾经是首席死神。」你是靠关系的吧阿滚标?
虽然是很无关系,但是为了凑字数我们可以加一下这个不出现也没什麽关系出现了反而很占空间的联想。
阿滚标是一个中年失意的上班族,总是一头乱发与满脸胡渣,放班时分总是不能准时下班,非得要拖到八九点才回得了家。但是对他来说什麽时候回去家中都是没有差别的,反正他没有妻子没有小孩,生活就是上班、被上司骂、降职、睡觉、然後无限回绕
想他当初虽没多得意,但也是个小经理,岂料世事难料
某天回家的途中,他见路边一流浪汉老伯颇是可怜,几番挣扎之下,还是掏出了身上剩馀的半个馒头,递给老伯。老伯感动了,虽然只是半个馒头(还已经硬掉),但眼前这年轻人的爱心就如一条温暖的河流缓缓流进他的心房。
啊,是了,老伯心想:「活了六十年嘿!俺终於找到俺的真命天子啦嘿!」是的,老伯是真心真意地爱上了他咳呃不,老伯心想:「真是一个相当有爱心的年轻人,老夫我就赏他几个好运吧!」
於是老伯旋身而起,身穿仙女装,问了:「年轻人,你掉的是我右手这颗金馒头,还是我左手这颗银馒头呢?」
中年失意的阿滚标上班族叔叔眨眨眼,正想开口说是金馒头,老伯又说话了:「噢!瞧你这老实样,老夫我真是越看越喜欢,这样吧!我手上这颗金馒头跟银馒头,统统送给你!」
於是,老伯走了,留下了阿滚标跟他手上的两颗金银馒头。
他陷入长长的沉思。
最後他还是决定将金银馒头拿去卖,边走边看著那馒头上饱和的光泽,即使在黑夜之中也散发出无限光芒。拿到珠宝店去,老板看著那两颗馒头许久,东翻西翻,啧啧称奇。
「此乃旷世奇品也。」
虽然不是很明白为什麽老板要说文言文,但是阿滚标还是很高兴地领了给百万回家,一瞬间成了百万富翁。又许久,突然有人来信道:「察先生曾将二颗金银馒头卖入珠宝店,此金银馒头其实是眷尹氏家族之镇宝,拥有此宝的人,即是眷尹氏家族的後代,且可栽培为首席死神候选。因此,先生,周二请到中央来。」
阿滚标偏头想了想。
没想到那个老伯其实是小偷偷了人家的两颗馒头藏在胸怀中,因为被追杀来不及去当掉所以流落街头啊
真是一个可怜的老人家。
得到此结论後,阿滚标决定在周二前去赴约。此故事即为首席死神阿滚标被隐藏起来的黑幕也是为什麽阿滚标看起来比他爸还要老的真实原因。
死神编号,全文完。
好悲伤的结局,一堆伏笔都还没完成。
所以这个故事继续下去。
阿滚标看著小精灵写出来的,突然有一股淡淡的哀伤在心中。反正他就只能生存在这种世界中就对了。
小精灵在末尾处签了个凌乱的签名,回头看阿滚标:「如何?这故事不错吧?金斧头银斧头的续篇。」
不晓得为什麽,他心中五味杂陈。抿著唇没说话,他眼眶含泪的看著那张草稿。其实他本来也是一个很厉害的角色的啊为什麽事情会变成这样
才这麽想著,闪亮亮的伊斯札殿下就穿著浴袍出现,金黄色的半长发还挂著水珠,一颗颗顺著发丝滑落,饱和的水滴落在半敞的肩上与胸膛,顺著完美的线条滑落,将原本就白皙得健康的肤色衬的更水嫩诱人。
阿滚标张大了嘴,小精灵也张大了嘴,螃蟹也张大了嘴。
果然人家会有後援会还是要有给把刷子,美色果真是倾城倾国啊!
伊斯札湛蓝的瞳眸缓缓眯起,脸微偏,以一种王族的高傲语气问著:「你还在这里干麽?」还擅自拿他的纸拿他的笔。
「呃,」被美色迷惑的阿滚标大叔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只好看向小精灵,小精灵也被美色诱惑到说不出话来,只好硬著头皮说:「写。」
伊斯札挑眉,走近,彷佛玉做的手拿起那张白纸,细细阅读。「金馒头银馒头好像在哪里听过」
「禀告王子殿下,是金斧头跟银斧头。」
「哦,就是那个女神说:「你掉得是我左手这把金斧头、还是我右手这把银斧头,亦或是,我头上这把铁斧头?」那个?」他点点头。「那个我知道。」
你知道个鬼你所知道的金斧头银斧头根本就是严重错误的版本啊啊──
但是看他那副得意的样子,阿滚标跟小精灵真得不忍心告诉他:孩子,你是去哪听来的笑话?
不过伊斯札殿下的美色真得是让阿滚标大叔心痒难耐,很想嘴贱多说个几句,比方说──「唷,殿下你的皮肤真好真细致我可以摸一下吗?」
小精灵惊愕地回过头看他,伊斯札也停下重复扫描草稿的动作,瞪向他,阿滚标则意识到自己才刚想著就已经说出口,突然有一股夺门而出的冲动。
想当年,他跟衣飒说这句话的时候,被打的多惨现在只要想起就忍不住阵阵发抖。那简直就是校园暴力啊啊!
「呃不,殿下,我什麽也没说,您别在意。」双手摆在胸前猛挥,昔日衣飒如何揍他的画面再度浮现
伊斯札看了他许久,然後回过头对小明说:「茶,厨房。」
「呃,倒茶给您喝吗?」
「嗯。」
小精灵乖乖地飞去倒了,伊斯札这又看向阿滚标,然後回过身在沙发坐下,长腿交叠。「要一起行动可以,明天开始。」
「喔哦,殿下您想通了啊!」
「嗯。」伊斯札拿起遥控器,正欲按下,阿滚标嘴贱的毛病又犯了──
「那殿下,我可以摸您的皮肤了吗?」
遥控器正中阿滚标的额心。
「嗷呜──!」啊痛!
可喜可贺,殿下人还不错,要是衣飒可能是直接亮出长剑杀他。区区遥控器,不算什麽的,他早就被打习惯了哼哼。
林恒更他们离开之後,衣飒还是维持著失神的状态,双眼空洞。小披将手横在他眼前挥了挥。「喂,你没事吧?」
衣飒扫了他一眼,摇头,回过身往房间走去。小披赶紧跟上。「你去哪里呀?可是你要先带我回我房间啊!我一个人走不回去的。」
衣飒没说话,依然是面无表情,可拳头却握个死紧。小披再笨也看得出来事情不对,眯起眼,他一手拉著衣飒的衣角,强迫他停下。「你怎麽了?」
「没事。」
黑叶红花。
眼前的黑色叶片,还是,不停地落下
带点疑惑地看向眼前的小披,黑叶红花的背景,血红色的鲜花落到了小披肩头,他伸出手欲将之拂去,却在手指碰触到他肩上时,一切幻觉均消去。衣飒有些吃惊,眼神这才清澈起来,像是从梦中醒来似的。
「你干嘛?」
看来不摸这家伙幻觉不会消失。大概是因为小披身上有很强的治愈魔法的关系。他想了想,於是牵起小披的手。得不到答案的小披很火大,但稍微察觉出了些端倪,於是偏头问道:「你被施法了?」
衣飒:「嗯。」
「谁?林恒更?」
「废话,你是猪麽?」
「说话就不能好听点麽,你这还对得起你娘给你生得这副好皮相?造孽啊。」说完,见衣飒还是那副不知悔改的模样就特想打人,但他还是将怒意忍下,好声好气地说:「另外一只手给我,我帮你破解。」
衣飒嗤笑。「凭你啊?」人家林恒更可不是什麽简单货色,这麽容易破解他还用混麽他?
小披不理他,迳自拉过他另一只手牵住,又握紧方才被牵住的那一只手,四手二双交握,紧紧扣住,低头,喃喃念著咒语。绿色的光芒从牵住的部份飘出,彷佛夏夜的萤火虫,外头一层朦胧的绿光照住里圈的重绿色,绿光愈来愈多,最後淡蓝色的雾气,以条状蛇行绕住衣飒全身,衣飒闭起眼,感觉到全身冰凉,但非阴冷。
隐藏在脑海中的黑叶红花渐渐撤去,成为一团白光,然後骤然爆裂,不剩一丝一毫的尘烟。
清除完毕。
衣飒的身子险些软下,小披赶紧架住他,又以手掌贴住他的额头,灌入温暖的精神恢复术,一道道的热气打入衣飒体内,活络了经脉,并活化生命之气,衣飒这才不那麽觉得四肢无力。
灌输完毕後,小披将他拖到大柱子旁靠著,大概半个小时过後,衣飒才缓缓睁开眼睛。小披笑眯眯地问:「如何?很不错吧?我在这方面的术法等级可是高到要你喊我爹啊。」
被选上医官可不是靠关系哪。
虽然很不想承认,衣飒还是点了头。「还不错。」
「你应该还是会记得他跟你说什麽,但是不会一直被反覆提示。那种术法的邪就邪在他会将要你记住的东西停留在你眼前,让你不得不去做。」小披突然伸出手撑开衣飒的眼睛。「不过呢,他这法施得强,你得每天给我清除才行,否则又会回来。」
「每天?」啧,麻烦。
「这攸关您的性命啊前首席死神大人。」小披满脸认真。「所以衣飒公子,我累了,你可以带我回房了?」
衣飒也很认真地皱起眉头说:「你在这方面就不能长进一些吗?」
「我後悔了,我干嘛救你。」真是狗嘴吐不出象牙。
这一个晚上,阿滚标的任务就是战战兢兢地坐在王子殿下身边,供他使唤。其实伊斯札也没这麽要求他,只是他自然散发出来的气质就让人想这麽做。伊斯札睨了他一眼,问:「你干嘛坐的这麽挺直?」
「我怕我脊椎侧弯。」
「我的意思是你不用这麽拘谨。」
「我怕我脊椎侧弯。」
「」食指不耐地轻敲著沙发,他拉拉嘴角扯扯眉毛的,很是不自在。「你,这样我觉得怪。」
以前都是路尔跟在他身边,路尔会欠揍的他跟他玩笑,他已经习惯,如果在家时,不是自己一个人静静的就是有一个路尔在旁边说低级的黄色笑话。
他知道他不该把所有人都想成必须是那样,他也不喜欢这种随时有人可以代替路尔的感觉,但他就是对这种过度拘谨的态度感到不舒服。
他又不吃人的。
「殿下是指,草民可以乱来没有关系罗?」
「差不多是那个意思。」差不多,但不是完全。
可惜阿滚标大叔天生语言障碍自然理解错误了,他所谓的「乱来」就是「可以胡作非为」。他迅速将屁股挪移到伊斯札旁边,然後执起他的手。
啊啊──果然是神仙般的触感啊──
伊斯札怒著一张脸瞪向他。「你在干嘛?」
「实现我乱来的心愿,实在是太好摸了」以後一定要生一个粉嫩嫩的娃娃。「殿下我真後悔前些日子因为跟小披混在一起没跟你混熟,要不然我一定会早些发现你漂亮的皮肤,喔喔,军服真是埋没了您。」
「」抽回手,他还厌恶地拍了几下。「我终於知道为什麽你会被说是变态了。」
打击。「殿下!我只是懂得欣赏美而已!」冤枉啊!「都是那些乱七八糟的将我给丑化了!」
来不及了阿滚标,你的形象已经被固定了。
不理他,伊斯札在桌上抽来一张白纸,迅速在上头画好路线图,然後丢给阿滚标。「就照这样进行,一天之内拿下陆轻云。」
阿滚标先是一愣,而後才说:「殿下,一天之内是不可能的。」
「那要你何用?」
「喂」
「我先说好,我没笨到不知道中央派你来是什麽意思,他们根本不想要杀了陆轻云,只是编个罪名套住她,好以这个理由派你来监视我,是不是?」
阿滚标嘴巴开开阖阖好几次,才支支吾吾地吐出一句:「嗯呃王子殿下英明。」
「嗤,先是派人封锁我从天界下去人界的通道,这回又是派人来监视我,好个了不起的中央行政中心。」点了根菸,他在烟雾中皱起眉。「你的职务是不让我离开天界吧?」
「对。」
「即使带著我玩遍天界全洲也不让我下人间就是了,啧,我问你,你这人甘心被困在天界?」
菸头被反向,他以尾部指指阿滚标。
阿滚标露出灿烂的笑容,站起,拔出短剑在空中划下一痕,然後半身探入那被割出的空间之中,拖出一箱行李。
「当然不啊,殿下,我等你问等很久了,因为我被禁言,这下秘密由你自动说出口,约束魔法就等於没有效力,所以,这下子我们可以远走高飞了。」他笑咪咪地说。
第七章之三.钥匙
唔。
嗯总觉得有人一直瞪著自己。睡个觉都不安宁,唔唔,好痛苦,不要瞪了,哪个缺德的连让我好好睡上一觉都不肯?秉持著怎麽也得看看杀父仇人到底是生得什麽样子的信念,我硬是撑开沈重的眼皮。在黑暗中眨了几次,又眨了几次,视线对焦之後,首先出现在我眼前的是一双黑得发亮的瞳眸。
「暗!」
我迅速撑大眼想要爬起,只见那对眼睛上头的眉毛不耐烦地皱起,一掌打在我嘴上。他沙哑地警告:「闭嘴。」
我这才会意过来他是谁。嘴角抽动几下,我扬声道:「唷喔,前首席死神大人好兴致,半夜睡不著赏月麽?还赏到我床上来了。」
他像是想回嘴骂我,却虚弱地发不出太大的声音,斗大的汗珠自额角滑落,微弱的月色照在逼近完美的脸上,竟是一片毫无血色的惨白。我试探性地触摸他的额头──果然是满手的冰冷。心下一惊,我赶紧爬起,将他推到一旁躺著,乱七八糟地将所有棉被都盖到他身上。
「吓死人了,你这是什麽体温?撑著点别死啊!」慌张的又从衣橱中挖出好几件厚重的大棉袄放到他身上,活像堆小山似的。感觉到窗外吹来的冷风,又赶紧将窗子拉小,只留几条小缝。
打开暖气,调整好温度後,我又去探探他的体温。已经没有方才那麽严重,却依然不是正常人的温度。他两道秀气的眉毛纠缠在一起,貌似十分痛苦,我替他揉揉太阳穴,缓和头痛。突然发觉手腹所经之处气息起伏不正常,我顿了顿,食指与中指并拢,移向他颈边与手腕处。
脉动过快,且气十分浮动。我心下一惊,探过几个穴道,果真这气又冲又猛,要再这麽下去,肯定要不了几个时辰五脏六腑就要给冲破,到时就麻烦了。恐怕是林恒更对他施的咒不比一般幻术,而是只要试图反抗,则内气将暴起、逆流、在体内相撞,最後五脏六腑俱坏,很凶猛的术法。就不知解法是什麽,现在背著衣飒去跟人要命也来不及了,只得现在先缓缓这危急的状况。
可这下我真慌了,还在学院读书的时候,学的大多都是普通魔法,这东方的武术这类的就少教了,只有几堂课稍微有说。学校曾经有专门为此学开过几门课,幸好那时因为学分不够硬是填了些许,虽然因为实在太冷门,一个学期後就给删了,可多多少少还是有学到一些皮毛,可这些皮毛到底能不能救得了人就难说了。抱持著姑且一试的想法,我一把拉起衣飒,自己也坐上床畔,让已经无法靠自己力气坐直的衣飒靠在肩膀上,确定勉强还不至於滑下去之後,我左手按在他头顶,先弄点治愈术缓缓他的不适。
温和的绿光一点一点出现,灌入他体内,此为温润之气,目的在缓和血流速度与疼痛,我试图将此气灌入脉络,以缓和暴虐的真气。闭上眼冥想,脑海中浮现突暴的气,我又搜寻了些许,才找到渗入体内的绿光,绿光只依附在脉络外,并未真正进入脉络内,也只是强固住脉络的稳固而已。
我收劲,稍喘,又以一手按住头顶,一手压住他右侧太阳穴,默念咒文。此气无形,没有任何颜色,却是治愈术中的高等术法,用於非常紧急的状况,但若是没有拿捏好则会造成严重伤害,於是我能用则不用。能感觉得到温热的气体旋入他体内,多馀的气溢出,包覆住他全身,藉以逼出汗水。冥想,部份气已融入脉络,但原本的气实在是太强,根本缓不住这势。若是继续这麽下去,当气更加凶猛,十二筋脉中的气制不住时,会十分糟糕。
我又收劲,这回二手按住他背部。我不会武术那套灌自己的真气给对方,只能用治愈术与之抗衡,可这回我不直接弄那些能感觉的到、有实质的气体,而是灌入热力,闭上眼睛,以冥想方式窥探他体内真气,并以热力控止,并加以扭转。这术法要施展更是不容易,得要有绝对的专注与手法,幸好我有治愈术的底,当初学这个的时候才没这麽辛苦。
我努力缓下那些在脉络、经别中的暴气,使之不会以这种形式流入十二经脉中,又打入治愈术,环绕於穴道之中。人体主要是十二经脉为主干,旁枝分出十二经别,又分出网状的十五脉络,这脉络呢又以穴道与经脉连结,因此穴道可说是一个转接的地方,要是这几处有稳住,缓和下气之後,在经脉里面我就不必费这麽大功夫。
在中国,普通人就是十二经脉,修行者又有奇经八脉,并不是说普通人没有而修行者平白无故多出几条经脉来,而是普通没练功的人不会用到奇筋八脉,唯有修行者会用到。奇筋八脉又分几许,若是点通奇筋八脉,则先行督脉为宜,後才通任脉接冲脉。我考虑是不是要替他开,毕竟照这冲劲下去,势必是强行打通奇筋八脉,这劲对一个根本没有中国武学底子的人来说太危险,还不如由我亲自替他引。
可这又有疑虑,我对这方面并不是很了解,要是引错了可是会出人命的。於是我在这上面犹豫不决,只能持续以治愈术与能量制住其。即使我在这方面拿手,但一直这麽不间断的灌入术法还是会累,不晓得这麽过了多久,我明显感觉到自己的气缓缓减弱,虽然他的内气已被我制住不少,但再这麽下去恐怕会又起作乱,到时候恐怕我就得坐视他吐血而死。
突然我想起妈也在这栋房子里面,於是我尽量分出神来传送讯息给她,期待没有弱到到半路就消失。分出神来做其他事情是很累人的,一瞬间我的精力又花费掉不少,四肢渐渐虚软。隐隐约约感觉到日光射入房内,许是清晨了。
我竟然就这麽不断施展治愈术施展了一整个晚上,我看要是今天过後我还能活,也得修养上好些日子。
不行,法力真得要乾竭了,於是我心下一凛,收回双手,手掌反转几圈,两手等高,平举於胸前,深呼吸,手心向上高起;吐气,手掌朝下压下,专注的感觉自己体内真气的运行,感觉到内气聚集於掌时,我使劲往衣飒背後一拍,强行灌入我的真气。
我似乎听见房门开了,但不是很清楚,脑海渐渐模糊,能听度也减低,最後只听见嗡嗡翁的吵杂声。我被别人强行收劲推开,凭藉著仅存的辨识力,我晓得那是母亲,知道她来後,我才放心的全身松懈,昏睡过去。
醒来後已经是正午的事情了。我依然全身无力,虚著一双眼看看四周,视线落到在一旁的母亲跟衣飒。她以很严肃的神情替衣飒把脉,突然,漂亮的杏眼换成瞪向我。
她看起来确实是气极。「你以为自己有几两重?我晓得你治愈术是顶尖,但你以为光是这样就能灌输内力给别人?你就那点真气也想分给人家?怕别人还没受用到你就先死了!」
我眨眨眼,没有力气回话。她说得刻薄,但不晓得为什麽,我并不觉得难堪,只觉她这是在关心我,多少有点窝心。
把脉过後,她走到我身边,换替我治疗。一定程度之後她问我能说话没有?我试著发音,行。她点点头,交代几句就出门去了。
半晌後我才意会起她要我能出声是要我给自己弄治愈术。救人落到这狼狈地步的我还真是头一遭。叹了口气,我试著弄最低等级的治愈术,毕竟半夜确实是因为法力枯竭加上彻夜未眠而晕倒,现在不晓得还使不使的出来。反覆深呼吸好几次,微乎其微的光芒才渐渐从指尖浮现,我让它们略过胸前,直接到达四肢与脊椎腰部。手脚冰冰凉凉,确定脚能动之後,我才将术法收起。这只是暂时应付而已,为的是要能坐起。
我有些吃力的撑起腰,一手抵住床,光是这一个起身就花了我好几分钟。坐在床上,我大力地喘著。回头看向躺在一旁的衣飒,他眉头间的皱摺已经消失,许是身体舒服许多。我试著伸出手探测他的体温,果然已经恢复到正常的温度。
早知道一开始就叫母亲来了,搞得连我也半死不活,还是为了救这个老是说话讽刺我的家伙,啧。
我果然是郎金贺吗?我坐在床上呆滞了好一阵子。脑海中不断浮现自己穿著白内衣黑短裤和蓝白夹角拖鞋,走到乡民活动中心,一群婆婆婶婶冲著我喊:「唷!郎金贺先生!今天也这麽早啊!」我笑著回答:「哪里哪里,因为我是郎金贺嘛,要拯救世界的啊。」
好谜样的人生。
我又呆滞了许久,一只眼瞄向衣飒,看他睡得安稳我就有气,想踹他两脚又没办法,张开嘴仰头看向天花板。苍天啊,苍天,善良的人就要被这麽欺负麽?苍天啊,苍天。
啊对了今天是假日,不用上课。
猛然想起这点我就安心了,既然是假日我就能睡到天荒地老。多亏了地心引力,躺下我就没花多少时间,只是那一下重力加速度撞下去头有点晕而已。
我稍微睡个几个钟头就好,等等醒来还要去找那个姓林的算帐
外头下起了大雨。
丝绸般的云缠绕在一块,一倾墨汁染黑了整片天,又浓又重的灰。起初雨只是滴滴答答的下,浅色的木头窄廊上只溅入了些许的雨滴,啪的一声在咖啡色上画了个淡色的圆,宛如一幅过於小心的泼墨画。
随著那滴滴答答而来的是倾盆大雨,伴随著恼人雨声的是亮了整片天的闪电,以及迟了几秒的雷声。雷直直的在天的那边直窜入地面,以几秒的时间建造了旷世的擎天大柱,一瞬间将天与地连结。
漆黑的房内因几道闪电而亮了片刻,也将那无声出现的第三人照个仔细。林恒更先是看著外头的大雨无声叹息,而後才将视线幽幽地转向躺在床上熟睡的二人。缓步步至床边,扬眉。
「哎呀呀,下手还是太重了吗?」真糟糕,他可没有夺命的意思啊。看来这次是多亏了小披?真不愧是诺靡亚的儿子。
这麽想著,他就忍不住勾起得意的笑容。
闭上眼,双手等高举起,手掌朝上,他默念著咒文。一阵柔风在卧房内卷起,带过无限生机,倏地,淡金色的光芒充斥整间房间,而後,金光逐渐缩小、缩小,直至范围集中在熟睡的二人身上。不久,粉红色彩带的光辉自地面升起,顺著半圆形的金光罩环不停环绕,又卷起蓝色的彩带,两者交缠,绕著护罩,互缠著上升,在碰触到天花板的那一刻,迸出数条烈金色的光芒,罩在金光外,顺著那半圆形的弧度,钢条似的伫立著。
外头的雨稍歇。
林恒更收起摊开的手掌,一个使劲握紧。
金色钢条瞬间成灰,灰飞,在空气中散乱成无数个金色粒子,飘盪,最後,烟尽。
他呼出口气,给小披施过睡眠咒後,拉了张椅子坐在一旁,静待衣飒的清醒。
又是一个闪电,这回雷声未至,不晓得在多少里外停止了。
衣飒浓密的眼帘轻颤,一个睁眼又阖上,开开阖阖许久才适应从梦中回到现实的违和感。皱眉,许是还在回想发生了什麽事。
「醒了啊?比我想像的快多了。」
衣飒皱眉,视线缓缓移向林恒更,太久没说话,刚开口时还有些小沙哑:「你又来干什麽?」
「别这麽拒人於千里之外嘛,我承认我做的有点过火了。」
衣飒别开脸,神情淡漠。「你到底要我做什麽?」
「我早说了,我要你打开那个东西,衣飒,只缺那一点黑气,我要你亲手将他送上天。」他手指抚上衣飒的颊,指尖传来的温度竟是无尽的冰冷,他眼帘低垂,催眠似地说道:「别人送上来的我都不要,衣飒,就是要你亲手葬下的罪孽才是最为甜美,前人已经为你铺好路,就等你成为那把钥匙。这可是当初伟大的神,赋予下来的任务啊。」
又道:「你也很恨这个天界吧?那种恨与报复的心态,是自一出生就刻画在鲜血里的啊你母亲的事不用担心,我自会替你解决,你不用烦恼她复生後会遭遇的痛苦,这一切我会了结。你只需要照著我的话做,记住,衣飒,是我命令你成为钥匙的。」
开与关的,重要关键。
这就是所谓的逃犯吧。坐在人间的简餐店里头,伊斯札这麽想著。
想他,伊斯札,精灵界高贵的王子,被神化到彷佛不用吃饭上厕所,体内的五脏六腑全都是镶金的,简直比神还神。而今,世事难料,竟然成了逃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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