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节
红尘夢語 作者:夜晓寒
正文 第38节
红尘夢語 作者:夜晓寒
第38节
“姐姐的话,妹妹会回去仔细考虑。”纳兰梦望了旁边宋天祖一眼心情复杂。
按照姬舞的吩咐布雨蝶假装偶遇纳兰梦,并把她带至青楼揭穿安甯语的诡计,从而借机潜伏在纳兰梦身边,从今晚的形势来看,安甯语和纳兰梦是有情有义,她们根本还没有切断联系,布雨蝶接近纳兰梦以备将来不时之需。
要懂得运筹帷幄才能决胜千里,姬舞每走一步棋都会经过深思熟虑,将有利的资源都集中在手里,即使遇到危机都可以一一化解。
话说逃出青楼的安甯语火急火燎的赶回安府,刚走进门被姬舞拦住,“王爷早上才遇刺,如今独此一人外出实在危险之极,怎可以不带上随身侍卫贴身保护?”
“不需要。”
“王爷的脸怎么好像肿了?是何人竟如此胆大妄为动王爷金躯?”
“给蚊子叮的。”经过姬舞这么一提,脸上还真的有点刺痛,真没料到纳兰梦那么狠心动真格。
姬舞当然知道那不是蚊虫叮咬所致,明明就是给纳兰梦打的。眼看她如此袒护纳兰梦,心里顿时万般滋味,“看来这只蚊子很毒,不然王爷的脸也不至于伤成这样,等会我让御医过来给你瞧一下。”
“嗯。”
“有些文书从京中送达,需要王爷审阅盖印,如果王爷方便请移步书房。”
“王印不是在你手上,过去都是你审阅批复,为何如今要让我看。”历经那么多风波之后,安甯语丧失了斗志,不愿纠葛在复杂的斗争之中。恰恰正是安甯语这种心态,让姬舞有了可乘之机酿造更大的阴谋。
“送来的是宫中重要文书,需要王爷亲自批复。”
“让它放着吧。”即使如此安甯语也无心要去回复。
“是,王爷。”
姬舞来到了安甯语书房,实则很久以前这里已经是她专属的地方,被册封为郡王之后的安甯语从未踏足,有关王爷府的大小适宜都是姬舞在管理。上等的黄花梨木打磨的书桌上摆放两枚印,一块是王印而另一块则是安府大掌柜的印章。它们代表着权利和金钱的集合,姬舞可以代表安甯语随意调动王爷府和安府的所有资源。
回到府上安甯语马上把初雪抱还给墨倪,毕竟抱出去了那么久免不了挨批,不过跟纳兰梦比起来墨倪的话好像挠痒痒。有错在先安甯语甘愿站着接受批评,脑袋则放空一切一句话都没听进去,直到墨倪喊她,“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
回过神来的安甯语一脸茫然,“你说什么?”
“你真的想把我给活活气死,往后再也不许把初雪抱出去,跟你在一起她特别不安全,今早在城郊祭祖就遭遇了刺客偷袭。”
“都是一帮乌合之众不足为患。”
“那你脸上的巴掌又从何而来?”墨倪又不是瞎子,当然看到安甯语脸上那巴掌印,当今世上能如此近距离的扇她一巴掌的人并不多,还没等安甯语开口,墨你已经把后门给堵了,“别跟我说是蚊虫叮咬所致。”毕竟跟她青梅竹马长大,太了解安甯语的套路。
“给纳兰梦打的。”
“你跟纳兰姑娘还有往来?其实你们之间现在到底算什么?”墨倪背过身给初雪喂奶,似乎在安甯语面前做这一切已经不再尴尬,孩子成为她们之间的引线,话题都离不开初雪拉近了距离。
安甯语也识相跟着背过身不偷看,“我跟她很复杂,好像一时三刻又讲不清楚。”
“纳兰姑娘是一个勇敢果断的女子,倒是你有点悠游寡断,才会让原本简单的事情变得复杂。”
“那是因为我的身世异于常人,决定我走每一步都要深思熟虑,走错一步牵连甚广到时候可能很多人因为我而受到伤害,包括你、初雪、我哥、我娘还有整个安府上下百口人的性命。”
“那你就可以牺牲纳兰姑娘?”墨倪一语道破让安甯语再度陷入沉思。
第一百三十二节
隔日,宋天祖醒过来感觉头晕目眩环视周围发现在陌生的房间。突然有人推门走了进来,放下了脸盆拧了毛巾走到面前,“宋公子,你醒了?先洗把脸,我已命人为你准备了热水和干净的衣裳,等会沐浴更衣之后来外堂,我们小姐有请。”
“我认得你是纳兰家的丫鬟海棠。”宋天祖捂着发疼的脑袋,接过了毛巾问,“我怎么会在这里?”
“昨夜宋公子喝醉了是我们家小姐把公子给送了回来。”海棠当然不知道其中的插曲,事实是纳兰梦冲进青楼把宋天祖捞回来,要不然现在宋天祖可能醒在温柔乡中,“那我出去了,公子有什么需要随时吩咐。”
“有劳海棠姑娘。”即使不舒服但是宋天祖坚持站了起来亲自送走海棠,依稀记得昨夜好像见到很多搔首弄姿的姑娘,如今耳边还萦绕着她们的欢声笑语,难道是一场春梦,想到这里免不了脸红。
离开房间的海棠迫不及待的跑去外堂,新姑爷的谦卑修养都令人赞不绝口,“小姐,宋公子醒了。之前与他不熟悉,没想到除了风度翩翩温文尔雅之外,他一点架子都没有,不像甯语少爷那臭脾气老板着脸,好像全天下的人都欠她欠似得。
“现在甯语可是王爷,容不得你像过去那样直呼名讳,特别在外面更不能随便乱叫,知道了吗?”现在安甯语改变的又何止是称呼,纳兰梦跟她的距离好像越来越远,不是身份地位也位置的远近而是心。
“是,小姐。”每次纳兰梦只要提起安甯语眼神都有一抹的哀伤,伺候她多年的海棠又岂会看不出来,于是说,“昨晚老爷在祁轩楼大排筵席,后来不知为何宋公子无故消失,我们还担心他要悔婚,后来小姐是在哪里找到宋公子?”
“昨夜之事莫要再提,特别是在宋公子面前,知道吗?”纳兰梦小心吩咐,毕竟安甯语牵连此事免得小事化大。
主仆二人聊天之际,宋天祖已经洗漱好了从□□走了出来,只见他一身纯洁的白袍上银丝绣的祥云衣边,黑色乌金带束腰干净利索,走起来路如清风拂来的飘逸,依旧手持画扇走过来弓腰问礼,“纳兰小姐,有礼。”
“公子有礼。”纳兰梦站了起来回礼。
“昨夜小生醉得一塌糊涂,若有言行有不当之处还请纳兰小姐海涵。”看似宋天祖一点都不记得昨夜发生的事,恐怕现在说出来他也不会相信,毕竟如此荒唐至极,谁会相信堂堂王爷绑架他去狂青楼。
“公子言行得体没有半点越礼之举,昨夜宿醉刚醒来一定不适,快快坐下我已让人煮了清粥。等你稍晚胃口好些在让他们给你准备午食。”纳兰梦也非常得体的招呼宋天祖坐下,命人端上清粥和点心,一副大家闺秀之势。
站在旁边伺候的海棠想起过去,小姐跟安甯语斗的翻天覆地,哪里见她这般服帖乖巧。莫不是宋天祖就是小姐的真爱,俗话不是常说一物降一物糯米治木虱。
与此同时,从外面回来的纳兰德手持着红字问宋天祖拿了生辰八字,并将纳兰梦的也写在隔壁命下人马上送去庙宇择良辰吉日。纳兰德问起,“宋公子,你家住何地?家中还有什么亲人?对这门婚事还有何要求,老夫也好方便命人去打点,免得到时候显得仓促。”
“纳兰老爷想的倒也周到,只是小生自幼被遗弃在道观之内,食百家米饭长大后追随师傅四处游历,师傅在路上不幸染病去世,我将他埋于深山之上守孝三年,刚从山上下来路径扬州比武招亲也实属机缘巧合。实不相瞒如果纳兰姑娘想要取消婚事小生亦无异议。”宋天祖言之凿凿正人君子之风度。
“太好了,老夫之前正愁着如何跟你家令尊商议入赘一事,如此看来宋公子并无亲人,那么接下来的事就方便许多。”纳兰德看到纳兰梦的眼色才方知失言,“老夫绝对不是那个意思,宋公子千万不要放心上。”
“无碍,纳兰老爷也无需太拘谨,毕竟小生确实是孤儿。”
“等你娶了梦儿过门,你就是我纳兰德的儿子,看谁还敢说你是无父无母。我听说你现在住在客栈,即日起就搬过来,我们府上大把的空置的厢房你可随便住。”丈人看女婿越看越顺眼,毕竟纳兰德自幼宠爱纳兰梦,一直纬为了她婚假之事烦忧。不想让她嫁出去,但条件稍好的男子都不愿意入赘。
自从昨天的计划失败安甯语一宿没睡,在想别的办法破坏这趟婚事。后来直接粘上了胡须跑到了宋天祖下榻的客栈,才知道纳兰府上的人来退房,将行李都搬进了府里,气的她吹胡子瞪眼睛,当然胡子是假的。
来到了纳兰府外面蹲点,喝了不下十碗豆浆等了一朝,终于看到宋天祖从附上走了出来,赶紧跟上去一路尾随走进一条无人的小巷。
昏天黑地醒来已经被绑在了城外的破庙里,宋天祖看到两个蒙面的匪徒手持着锋利的钢刀,眼神是凶神恶煞带着浓浓的京城口音怒斥,“小子,我看你是活腻了,难道你不知道王爷下了命令,任谁都不可以参加纳兰姑娘的比武招亲吗?你居然胆敢违背王爷的命令,不但参加了还赢了比赛。”
“我就是冲着这点才去参加比武招亲,别以为她是王爷就可以为所欲为,帮我给你们王爷带句话,她就是一个贪生怕死的鼠辈,有本事出来跟我面对面谈,不要躲在你们背后当缩头乌龟。”
“竟敢辱骂王爷,找死。”站他面前的蒙面汉狠狠的往宋天祖脸上打了一拳,顿时嘴角破掉流出鲜血。
“呸,狗仗人势的东西,我就骂她怎样了?难道我说错了吗?如果真的让纳兰姑娘嫁给这种人,简直是糟蹋了。”宋天祖往地上吐了一口血水。
起初打算吓唬吓唬宋天祖,好让他知难而退,没想到他如此倔强。藏身在寺庙外的安甯语命人给他眼睛蒙上了黑布,走了进来压着声音说,“想不到你一个书生如此有骨气,可惜嘴硬可不能挡刀子,又何必为了与你无关的女人妄送生命害你家人伤心。”
“别跟我来软硬兼施这一套,我才不会上当,何况我孑然一身死不足惜,到时纳兰姑娘她是好人,决不能让权贵染指这份清白。”被蒙上双眼的宋天祖眼前乌黑一片。
“宋公子铁汉柔情,你又为何如此肯定王爷喜欢纳兰姑娘就是染指?难道你不允许他们两情相悦,反倒是你横刀夺爱破坏她们的幸福?”
“真的是那样纳兰姑娘何须比武招亲,如果两人真的是两情相悦,王爷你何必在这里对小生威逼利诱?”
“你知道我是谁?”安甯语吃了一惊。
“虽然我初来乍到但也耳闻王爷是扬州人士,你持有一口本地口音而手下武功高强,对你更是毕恭毕敬,这一点不难猜到。”
“看来宋公子是聪明人,如果你肯离开,我可既往不咎,若不然你性命难保。”
“我没错,为什么要离开?”
“你没错,只是她不该是你要娶的女人。”
“我不知道王爷和纳兰姑娘的过去,既然她选择比武招亲而我最后赢得比赛,按照约定定当娶她为妻此乃承诺。你不用白费心机,今天若非纳兰姑娘亲口让我取消婚礼,我是绝不会退缩。”
“你不怕死?”
“人贪生怕死才可怕,人活着都无法行使意志任人鱼肉才可怕,我绝不会为了活着成为任人摆布的傀儡那跟死了有何区别。”
“你也无需大义凛然跟我废话,还是你想要银两,开个价,我绝不还口只要你肯离开梦儿。”
“不要侮辱人。王爷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听说你为了权利再三的背弃她,先是要于良王之女接亲,如今又打算迎娶吐蕃的公主,如此朝三暮四的男子,如何配得起纳兰姑娘?她不是王爷可以随意对待说要就要,说不要就不要的女人。”
这席话太过分了,连旁边的御前侍卫都忍不住又往宋天祖的脸上给了一拳,可怜的白皙的脸蛋又红又肿,嘴角被打破鲜血直流。这一切来得太快,安甯语都没来及喊停,不过看到宋天祖被打的像猪头心里也暗爽,当然了理性还是驾驭了感情,避免他再次出言不逊被打,于是人遣退,“你们都退下。”
安甯语撕掉了脸上的胡须,解开了蒙住宋天祖脸上的布条。这是他看到安甯语的模样,以前听说王爷阴柔俊美被誉为扬州三大美男子之首,果真闻名不如见面连宋天祖都为之惊叹,世上怎么相如此好看之人,“动手吧。”
“我没说要杀你。”安甯语回了一句。
“那你把我捉来干嘛?还是你想慢慢的羞辱我?”宋天祖更生气。
“现在不想杀你,不代表之前没有想过要杀你,也不意味着我接下来不杀你。你刚才说我薄情寡义让我很生气。”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无论安甯语有多身不由己,事实不会改变她真的一而再再而三的伤害了纳兰梦。
“难道不是吗?”
“好像真的是。”
“如果你真的喜欢纳兰姑娘,你就应该放手让她追逐幸福,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苦苦纠缠造成她困扰。”宋天祖开始没有那么讨厌安甯语,跟她长得好看有一点关系,美丽的东西是人都会喜欢,“我看你不像坊间流传那样十恶不赦,不然你一早就把我给杀了。”
“别以为这样说我就会放过你。”不得不承认宋天祖的魄力和骨气打动了安甯语。
第一百三十三节
眼看天就要黑了,一早出去的宋天祖到现在都不见了踪影,派出去的人也找不到他。想起昨夜安甯语略施诡计让人给拐去青楼,想必这次跟她脱不了关系,匆忙赶去安府找安甯语要人。
其实纳兰梦有如此猜想也不无道理,实在是安甯语过去劣质斑斑,当初为了墨倪把董明生关进了地牢,还把人家的双腿打到肢残。也难怪她火急火燎的冲向安府找安甯语要人,殊不知被守卫森严的侍卫给拦了下来,“纳兰姑娘,如果换是别人像你这样闯过来,恐怕一早上了黄泉路。小人劝你还是先回去,等王爷有召见你再过来。”
“我今天非要见到王爷不可,问她是不是捉走了宋天祖。”纳兰梦脾气倔丝毫没有半点想要离开的迹象。
“王爷真的不再府上。”
“你们撒谎。”
门外的吵闹声还是惊动了姬舞,她知道安甯语一早出了门。如今纳兰梦言之凿凿的说宋天祖被绑架了,怀疑安甯语也不无道理。毕竟昨夜姬舞也在青楼里,亲眼看到安甯语为了纳兰梦无所不用其极挟持宋天祖到青楼。
不过即便如此,姬舞还是走出来说,“纳兰梦,请你说话注意分寸,如今甯语归为王爷,怎么会无缘无故囚禁宋公子?此等有损王爷名声之事莫要乱说,不然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过去两人为了安甯语的事产生过节,如今给姬舞捉到了机会怎么会轻易放过。可惜纳兰梦救人心切,再次试图想要闯入安府,被众人拦了下来并加以控制住,纳兰梦于是说,“郡主,如今为何你变得是非不分?分明是安甯语捉走了宋天祖,是真是假让我进去便知分晓。”
最近安甯语为了纳兰梦的事早出晚归,而对自己则侧目而视,已经让姬舞很恼火,如今连纳兰梦也不将自己放在眼里,彻底激怒了她,“大胆,王爷的名字是你可以随便乱叫的吗?来人给我掌嘴。”
“遵命。”眼看侍卫刚举起手来,便听不远处传来卓玛的声音,“慢着。”原来纳兰梦这么一闹,惊动的不止是姬舞,还有赶过来看热闹的卓玛,幸好及时出现,莫不然纳兰梦难逃这一劫,姬舞本来就看她不顺眼。
眼看煮熟的鸭子又飞了,姬舞咬了咬牙对卓玛说,“是那个小人惊动了公主大驾?”
“除了你,还会有谁?”卓玛扶起被压跪在地上的纳兰梦问,“你没事吧?”
“承蒙公主关心,我并无大碍。”
一旁的姬舞气的脸都绿了,眼睁睁的看着卓玛大摇大摆的把纳兰梦带进府里,憋了一肚子气的跟了上去。其实她并不喜欢卓玛,若不是她还有利用价值,恐怕已经想办法给除掉,怎容得了她在这里作威作福。
从纳兰梦口中得知来意,卓玛不解的问,“你说宋公子不见了,为何会找到安府来?”毕竟她是外邦人在扬州时日不长,加上多数时间都待在府里头没有出去走动,理所当然没有听闻安甯语的风流史,也不清楚她过去跟纳兰梦的故事。
“里面的恩怨纠葛容我日后在跟公主解释,如今最重要的是找到宋公子,请问王爷如今何在?”纳兰梦担心也并无道理,现在宋天祖可能危在旦夕,她怎么有心情跟卓玛解释和安甯语的恩怨情仇。
“王爷一早出去了,如今并不在府上。”卓玛一句话让纳兰梦希望幻灭。
破庙里安甯语走出去在御前侍卫腰间抽走了一把钢刀折回来,银闪闪刀刃透着寒光摇曳闪到宋天祖的双眼。眼都不眨看着安甯语手起刀落,砍断了捆绑在身上的麻绳,随后用手指戳了一下宋天祖肿起的脸问,“疼不?”
“废话,你让我打两拳试一下看你疼不疼。”宋天祖三两下摆脱了绳子束缚,才觉得松了一口气。
“我劝你还是不要动手,莫不然你还没碰到我一根头发,外面的人就让你人头落地。”安甯语也不是吓唬人,外面都是训练有素的御前侍卫,平日里多事负责保护皇上的绝顶高手。不然也不会两下把宋天祖的脸打这么伤。
“你以为我真的傻,不知道外面的人对我虎视眈眈。不然我一早就还手,还等你在这里说风凉话。”宋天祖抽出手帕擦干嘴角的血迹。
经过刚才一席话让安甯语对宋天祖有所改观,过去她见过不少贪生怕死之辈,像宋天祖这等威武不能屈之人则少见,而且交谈下来发现他并没有想象中可恶,而且还鼓励自己追纳兰梦,此等胸怀岂是一般人能拥有。意外纳兰梦仅在如此粗糙的比武招亲上,筛选出如此优秀值得付托终身之人,却不知道应该开心还会难过。
两人在破庙呆了一天饥肠辘辘,安甯语黏上了胡须带上宋天祖回到城里,似乎两人有聊不完的事拉着他来到了客栈吃饭。点了两壶酒还有几个小菜,没有山珍海味都是平民食材倒也吃的津津有味,或许是真的饿了。
喝了两杯之后,宋天祖突然放下酒杯,一脸狐疑的问,“你该不会又在想什么鬼主意对付我吧?”
“小人之心,在你眼中我就成了卑鄙小人?”安甯语翻了一个白眼,完全忘了当初如何把宋天祖给拐进青楼,想要陷害他的清白名声。
“那你不杀我还请我吃饭,到底有什么目的?我跟你说别以为这样可以让我离开,这件事纳兰姑娘说了算,她让我走不敢留,若是她让我留下来就不会离开半步。”宋天祖表明心意。
“之前我的人把你给打了,至少你也让我请你吃顿饭以表歉意,免得你出去之后说我仗势欺人。最重要的是你回去之后千万不要跟纳兰梦说我把你给捉了,还把你给打成这样,不然她又要打我了。”
“你一个堂堂的王爷还怕她?”宋天祖觉得不可思议,“放心,我也不想纳兰姑娘于你有再多的牵连,这件事即使你不说我不会跟她讲。”
“其实你除了没有我长得好看之外,我觉得你还是一个不错的人。可惜你要娶的是我喜欢的女人,不然我们可以做朋友。”安甯语拿起酒杯敬酒,两人是不醉无归大有要把客栈的酒喝光的气势,“来,我在敬你一杯。”
几杯酒下肚,宋天祖壮着胆又开始教训安甯语,“其实你那么喜欢纳兰姑娘,为何要用如此下三滥的旁门左道阻止她招亲?大可以正大光明的像她表明心意,如果她真的喜欢你一定会接受。”
“你什么都不知道,跟你说了也不会明白的。”
“你不说我当然不明白,我只知道喜欢就要争取。”
“那你喜欢纳兰梦吗?”
“喜欢。”
“你真够直接。”安甯语皱了皱眉头,又喝了一杯。
“当然,我这个人一向很干脆。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那你呢?你喜欢纳兰姑娘吗?”宋天祖借着酒意继续问安甯语。
“跟我在一起她只会受到伤害。”
“你在逃避问题。我又没问你为什么没有和她在一起,我是问你喜欢她吗?”
“如果我想把她留在身边,她一定会受伤。但让我离她远点又办不到,你说我该怎么办?”似乎这是安甯语头一次跟别人诉说心声,只是没想到是跟宋天祖。
“我也帮不了你。”
不用多久两人已经喝了将近两坛的白酒,宋天祖酒浅容易醉,一会烂醉如泥倒在桌上不省人事。喝高的安甯语也晕头转向,其实她打算让人把宋天祖给送回纳兰府,却不知为何到最后一刻脱口而出的却是,“你们马上把宋公子连夜送出扬州。”
走进来的两个御前侍卫抬起了醉的像死猪一样的宋天祖问,“王爷,送去那?”
“越远越好,最好能让他回不了扬州。”御前侍卫目露凶光,安甯语马上补充说,“不容做出伤害宋公子之事,知道吗?”
“遵命,王爷。”
正当两人将宋天祖放在马背上,驾着马准备出城被赶来的卓玛和纳兰梦拦住了去路。毫无意外的从他们手中救回了宋天祖,居高临下的卓玛问跪在地上的御前侍卫,“是不是王爷让你绑架了宋公子?”
两个御前侍卫倒也忠诚,无论卓玛如何威逼恐吓始终不肯开口。随后纳兰梦命人先将宋天祖给送回府上,跟着卓玛再一次回到安府。看到安甯语的第一眼,什么话都没有说,直接走上前去,‘啪’先给了她一巴掌,咬着牙含泪说,“这是你欠宋公子的,我替他讨回来。”
这突如其来的一巴掌可吓坏了在场的墨倪、姬舞和卓玛,侍卫抽出了刀架在了纳兰梦的脖子上,一旁的卓玛下令他们走开,殊不知他们纹丝不动,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落到了安甯语身上,却见安甯语一脸错愕,“你又为了他打我。”
“你真的认为我只是为了他而打你吗?”纳兰梦的反问让安甯语哑口无言,此时此刻的她哪来理智分析这巴掌背后的用意。
第一百三十四节
最后毫无悬念纳兰梦安然无恙大摇大摆的离开安府,偏偏如今安甯语身份不比以前,现在她在众目睽睽之下被女子掌刮,岂能和过去一样不了了之。
可惜卓玛身份特殊,纵然是她给纳兰梦方便也不能责罚,安甯语理屈在先纳兰梦有理有据也不能罚,墨倪跟整件事不沾边侥幸逃过一劫,最后所有责任落到姬舞身上,罪名为保护王爷不力酿制被打而受到了惩戒。
罗兰大张旗鼓的命人将姬舞杖打三十之后罚跪于庭前,若没有她命令不许起来,也不容的任何人开口求情,不然一并处罚。
天公不作美当天晚上突降暴雨,偶尔伴有雷鸣闪电十分可怕,乌云盖顶黑漆漆的一片。被淋湿的姬舞紧咬着牙目无表情,比起过去的痛苦这点罪又算得了什么,雨打在了屋檐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姬舞脸上早已挂满雨水让人看不清那些是泪。
不远处的安甯语举着油纸伞踏起地面的积水正要走向姬舞,被突然出现的墨倪拉住,“不能去。”
“是我害了她。”安甯语并不是铁石心肠之人,看到姬舞受苦让她又于心何忍。
“夫人的脾气你和我最清楚,若你此刻出面维护郡主,非但帮不上忙可能把你也牵连进去。好不容易才跟夫人疏远一些,现在回去求她只怕功亏一篑。显然夫人责罚郡主是针对你,日后只怕姬舞更难在立足。”墨倪毕竟在安府多年,大概了解过去罗兰对安甯语的狠心。就连她当年也沦为罗兰要挟安甯语的筹码,只怕这次责罚姬舞也是为了试探安甯语,看她到底有多紧张姬舞,以便将来加利利用对付安甯语,于是说,“若你实在放心不下,要不我去求夫人。”
“不必了,你说得对,我们都不方便出手。”安甯语停止了前行的脚步,望着姬舞娇弱的背影心有怜惜,“墨倪,你说为何我娘要这般待我?”
“但或许一个故事能帮你一二,有人喜欢将沙握在手中,觉得可以掌控它,殊不知发现它会漏,担心漏光的人于是握的更紧,沙子相反漏的越厉害。”墨倪知道的又有多少,依稀的记得小时候安甯语经常被叫到夫人房间,出来的时候都会满身伤痕。
“你是说我便是娘亲手中紧握的沙?”
“是不是要你来评断。其实当初我看到你跟郡主,还以为她会是你的将来,或许寻得快乐的理由,没想到如今你当了王爷还要娶公主。”连墨倪都感慨安甯语感情波折。
“谁又会猜到,连我都无法把握的命运。”
“那你是否遇到过想要把握的人?”墨倪当初拒绝了安甯语,她不曾想过这对安甯语来说伤害有多深,事到如今只是希望她也可以得到幸福。
“有一个想跟她一辈子的人,她曾给过我承诺让我觉得可以义无反顾的追随,可惜我亲手毁了这一切。或许那个道士说的没错,我是注定一生要孤独的人。”
从当初的安府的二少爷摇身一变竟成了当朝皇帝的私生子,朴素迷离的上一代恩怨化作了仇恨压在她的肩上成为彼此包袱的牺牲品。从她诞生的那一刻,注定她要为过去留下来印记,所有人看到她都有着痛苦的回忆。
安泰死了,忠心的仆人布天凡为主报仇被杀,姨娘罗玉也葬送在权利纷争中香消玉殒,似乎所有的线索都在消失,知道当年秘密的就剩下安夫人罗兰还有当今天子李治。不过安甯语又如何辨析到底谁说的是真的,谁说的又是谎言。
“甯语?”墨倪看到安甯语在发呆摇了摇她的手臂问,“在想什么?”
“没事。”
“我看这场雨怕是一时半会停不了,你还是先回去。自幼你的身体就不比常人,若是着凉惹上风寒就麻烦了。”从小一起长大,墨倪又岂会不知安甯语的身体娇弱。只是过去不提是她讨厌安甯语,看到的都是她的坏,却从未想过其实安甯语和自己一样身不由己。
“你知道吗?过去你从来都不会这样跟我说话,发生了什么事让你改变了?”过去总是她在关心墨倪的一切,换来的确实满满的恨意和无情的抛弃。如今的墨倪真心实意,心里却没有了那份惦记,只是觉得亲切好像家人一样。
“在我们身边发生了很多事,改变的又岂止是我一个?”墨倪放开了安甯语的手说,“出来这么久我也该回去了,不然初雪醒来见不着我又要哭个不停。”
“嗯。”安甯语应声之后,突然拉住了她的手,“墨倪,你还想走吗?离开安府。”
“外面在大也无我容身之地,其实我现在别无所求。只要有初雪的地方,对我来说已经足够了。”
“如果有机会带上初雪永远的离开这里,去一个无拘无束的地方重新生活,你愿意吗?”
“真的有那样的地方,我相信初雪一定会喜欢。”墨倪拍了拍安甯语的手背,“你不要想那么多了,快回去歇息吧。”
看着墨倪远去之后,把手中的油纸伞丢到了磅礴的雨中,冰凉的雨水打在身上很快浸湿了全身,步伐也因此变得沉重,她转过身背过了姬舞一步一步的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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