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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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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师父很魅很妖娆 作者:兜里有烟

    正文 第27节

    师父很魅很妖娆 作者:兜里有烟

    第27节

    而这个时候,秦宣秦大将军却一反常态的一直站在人群之外,面色格外的淡定,完全不是他的风格。随后,他几步走到琉刖跟前,用同样淡然平静的语气恭顺道“王爷,玉玺。”

    那是一枚通体莹润剔透,光泽琉璃的宝物,下面是四四方方的玉座,上面是雕刻精美的蟠龙,在氤氲的月光下仍是光彩夺目。琉刖几分诧异的看了看秦宣,接过玉玺,总感觉哪里不大对劲似的,缺少了仪式感?还是庄重感?还是来之不易之感?到底缺了什么,他自己也说不清,可冥冥之中心里像是有点空落落的。

    “秦将军,你没事吧。”琉刖盯着他的眼睛道。

    “末将没事。”秦宣也没什么表情,“方才与无尘一搏,不小心中了他一剑。”说着,他抬起手臂,琉刖瞄了一眼,恍然般的点了点头,怪不得这个平时咋咋呼呼的老丈人此刻跟换了一个人似的,恐怕是无尘那剑锋上有毒药。“你速去清洗一下伤口,再敷些解毒的药在上面。”顿了顿,他一笑,拍了拍秦宣的肩,又垫了垫另一只手中的玉玺,“此番秦将军你功不可没。”

    “王爷过奖。”秦宣只是微笑着回道,并没有说别的。

    “无尘的尸体呢。”琉刖问。

    “就在那边的屋内。”秦宣朝雪林深处的木房努了努下巴,随即脸上浮起一丝从未有过的阴冷,“王爷有所不知,无尘将这玉玺缝进了自己的腹中。此时他的尸体已被末将开膛破肚,王爷,还要看么。”

    琉刖蓦然看向秦宣,“看,当然要看。”蟠龙玉玺就这样童话般的落到了他的手里,他将这枚号令天下的宝物揣进自己的衣襟,却在这一秒钟迟疑了,是的,结束了,用重华的话说,一切都画上了句号。身侧的将士和北耀堂的下属不停的恭贺着他,什么王爷终于可以执掌天下。这轩辕从此就要改朝换代,王爷功在千秋。云云。可琉刖一句也没听进去,而那边,血渊早已经走远。

    他甚至没有叫住他。就那么苍然的站在原地。似乎从此刻起,他与那个人再无关系。不,他们还有最后一丝牵连,那便是素骨。

    想必他醒了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接那个孩子吧,然后再来向自己索那并不存在的解药。

    “王爷,我们回去吧。”秦宣一边沉声道,目光也望着远方那几个渐行渐远的人影,血渊连同夜梵宫的人都已远去。

    “嗯,回去。”琉刖从这种怅然若失的情绪中挣脱出来,对着众人高喊“各位英雄!各位兄弟!且随本王回府,共饮庆功酒!不醉不归。”

    最终,琉刖也没去看无尘的尸体,其实他本来也不想看,只是被秦宣那么一说,心里有些异样。死便死了,这浩荡江湖每天都有人死,又有新的人加入进来。那句话说得好,天下风云出我辈,一入江湖岁月催;皇图霸业谈笑间,不胜人生一场醉。

    月色下,一行人踏破星光迢迢走远。

    唯留下这片雪林,岑寂无声。就仿若从来没有人来过,就好像那个一袭银白的男子从未在世间存在过。

    这边厢,血渊等人护着琴重华十万火急的赶回血浮屠。其实凭借轻功而行,要比乘马快得多。还好是大半夜,否则老百姓看到一群人掠过树梢,越过房顶,鬼影一般的嗖嗖而去,非得吓到不可。

    血渊平时就爱鼓捣些炼金术什么的,虽然谈不上如何的不可超越,但也小有所成。在他的血浮屠里,各种丹药应有尽有,五花八门,从正经的品牌丹药到邪门歪道的毒药仙丹,摆满了整整一间地下室。

    黎明破晓的夜空下,但见一方宅邸光影艳艳,仿若盛开在黑暗中的曼珠沙华。猩红的大灯笼在房檐下随风轻轻摇晃。

    几人落到地面,旋即便有血浮屠的弟子迎出门来,齐齐叩拜“恭迎总舵主——”

    夜梵宫的几位弟子互相看了一眼,不动声色的撇了撇嘴角,这血渊的架子可真够大的,师父就从来不像他这么摆谱。血渊不耐烦的挥挥手道“都闪开!”他这一挥手不要紧,臂弯里的老相好差点没掉地上,幸亏岚风及时接住了……

    血浮屠的弟子见琴重华伤成这样,都很是震惊,这位连舵主都惧怕三分的人,究竟是被何人所伤?在他们充满疑问的目光中,几人一溜风的朝府邸的密室奔去。

    此时琴重华已经稍稍有了意识,虚弱的睁开眼睛,才发现貌似换了天地,再看看周遭,这不是自己的徒弟么,在抬眼看看上面的那张脸,顿时再死一次的心都有了……“血渊。”他微不可闻的道了句。

    然而,大家的神经都处于高度紧张状态,根本没人听到他这蚊子一样的声音。

    “咳咳,血渊。”他捂着胸口咳了一下,顿时血色又染红了唇侧。

    这回血渊听见了,猛地一刹车,“重华,你醒了!吓死我了。”

    随即便有六双目光闪亮的眼睛齐刷刷的瞅过来,“师父醒了,太好了。”“师父你可吓死徒弟了。”“师父,你感觉怎么样?”

    琴重华听清了他们的话,却没有力气回答,稍微一用力想要开口,胸腔里就是一阵剧痛,他只能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

    “重华,那个琉刖也吓毁了。”血渊见他醒了,立马安心了,开始八卦起来,“对了,他还口口声声的叫你老婆。”

    “噗……”琴重华一口老血吐了出来,翻了翻眼睛,又过去了。

    “你说这些个干嘛!”岚风瞪了他一眼,“不知道我师父好面子呀。”

    “本舵只是实话实说,好哪门子面子在我面前,真是,谁不知道谁啊。”

    “行了你赶紧的吧!”岚风脑袋嗡嗡的,就算都听见琉刖那么唤他了,可为个毛毛非得说破。

    “重华?重华!重华——”血渊这才发现琴重华再度昏迷不醒,“这也太脆了。”他埋怨了句,“脸面就那么重要?自尊心能当饭吃?嗳。”说罢,他看看夜梵宫的人,“本舵这就进去找药,不过怕是一时片刻难以找到,不如先把重华放到冰洞里。”

    “什么?冰洞?”倩儿好久没说话了,这次委实忍不住了,“我师父又没死,冻起来干嘛!”

    “没文化真可怕。”血渊翻了翻眼睛,“不是把他冻起来,是放在冰寒之处,这样可以抑制血液流失。”

    “哦。”倩儿眨了眨眼睛,“这样……”

    如此,她被这一群老爷们鄙视了……

    在血浮屠的后山有一处千年玄冰寒洞,血渊时而会到里面锻炼一下自己的体能,也就是抗寒及耐力。洞内冰冷异常,滴水成冰,万年不化。晨光微曦,几人簇拥着血舵主怀里昏迷之人朝冰洞奔去。阳光到了这里似乎都停下了脚步,被生生隔断在洞口之外。

    “好冷。”岚风顺口道,一股冷气迎面扑来,他不禁打了个哆嗦,“师父不会被冻死吧。”

    ……“应该不会。”血渊若有所思。

    “请血舵主把应该二字去掉。”苏裴冷飕飕的,比这冰洞还凉几分,“人命关天,更别提是尊师,若是有什么闪失,就算我们不能奈何你,我想,那个琉刖也不会就此罢休。”

    “你竟拿那个老儿威胁本舵!”血渊怒喝道。

    “苏裴!给我闭嘴。”凌玄即使的喝住了还要反驳的三师弟,一个个的没一个省心的,“血舵主,我师弟也是心里着急,故而才一时疏忽出言不逊。”

    “哼!”血渊翻了一眼,这里面他就给素骨面子,也就跟素骨比较不错,其余的都不怎么样。遂一扬下颌,目不斜视的抱着重华就步入了洞中。其实他也有所担忧,但方才苏裴那么一说,他此时若是再犹犹豫豫,岂不是打自己的脸?

    这是他们这一群的通病,都极度好面子,五十步笑百步。

    稀稀疏疏的脚步声打破了冰洞的岑寂。角落里,岩壁上不时闪耀着银色光泽,在距离洞口几十米远的地方,有一方玄冰结成的晶岩。血渊弯下腰,将重华轻轻的放倒在上面,然后望着他发了几秒钟呆。

    不光他在发呆,其余的人也在发呆。

    每个人都说不清自己到底在看什么。

    色授魂与,颠倒容华。

    那人的脸色与身下的冰雪一样苍白,墨发如泉在雪白之上旖旎铺散,一直倾洒到地上。睫毛微微眨动,而身上则是血迹斑斑,染红了玄色衣袍。

    “血舵主,你在看什么。”岚风忽而问,打破了沉寂。

    “没什么。”血渊忽然笑了笑,“本舵就是想看看重华的模样。”

    “你还不去找药,是在等师父变成千年僵尸么。”岚风睨着他。

    血渊连连眨眼,抿了下嘴角,“你们在这好生等着!”说罢,一道暗红掠过幽暗,悄然无踪。

    他走以后,六个徒弟开始议论起师父体内那股莫名的力道。

    ☆、第六十章:我的骨儿还是不够坚强

    岚风背倚在冰壁上,凌玄站在师父跟前,苏裴坐在冰岩上,号着师父的脉搏。倩儿和泽昀,若旭三人围在一边,十二只眼睛都瞬也不瞬的盯着师父瞧。

    “那股力量并不大,却萦萦绕绕顽强得很。”岚风咂了咂嘴。

    “可就是不强,也足以抵挡住我们的真气输入。”凌玄沉吟了下,“难道是师父专门练就的武功内法?”

    “不像是。”苏裴转了转眼睛,“武功内法不会忽强忽弱,诡异莫辨。”

    “那可不一定。”倩儿反驳了句,“当师父跟你是一个层次上的么。”

    “我自是无法与师父相比,可若说六师妹你,恐怕就差得更远了。”

    凌玄已经懒得管他们了,对岚风道“你过来。”

    遂二人鬼鬼祟祟的来到一角落处,四目相对,旋即便在彼此的眼中寻到了一个相同的答案。

    “不会吧!”岚风英俊的眉毛拧在一起,“我的神……”

    “但愿不是。”凌玄也很挠头,“可不是那个,是什么?”

    “就这么折腾也没折腾死他?生命力果真顽强。”

    “就是不知道师父自己有所察觉没。”

    “当然是有的了,师父道行那么高,一定会感觉到的。”

    就在他俩说着别人听不懂的话时,苏裴朝这边神色犹豫的望过来,眉宇间也比较复杂,难道是自己弄错了?明明已经号过无数次了,可怎么可能!还是不要说得好。岚风的余光扫到苏裴在盯着他们,便扭过头去道“你有事?三师弟。”

    “没有。”苏裴沉沉的回道,将指尖重新搭在了师父的手腕上。

    就是一百次也是这个结果!

    他也被搞糊涂了。

    那边血渊正在翻箱倒柜的找丹药,他的个人生活比较散乱,经常找不到东西,这个密室当然也被他搞得一团混乱,幽暗中,只见一个殷红的影子猫着腰,在一片狼藉中拼命的翻找着……

    一个时辰,两个时辰……

    夜梵宫的弟子们等得眼睛都直了,一个个瑟瑟发抖。

    师父的血也确实是止住了,不过整个人的气息也微弱了。

    就在凌玄耐不住性子要去找血舵主时,但听他的声音很适时的飘了过来,“我回来了——重华。”

    “喊什么呀,师父又没醒。”凌玄对他说话比较客气,很是无奈。

    “还没冻醒?”血渊一副不会吧的神色,“重华你也太能睡了。”

    ……血渊对他的这位多年故友还是比较有信心的,知道他不会死翘翘,拨了拨苏裴“你躲开,让本舵来。”说罢,落座在琴重华身侧,将手中一瓶黑色的药水统统给人家灌了下去。

    “这什么药啊,乌起码黑的。”岚风颇为不放心。

    “灵丹妙药。”血渊满目自负,“重华,重华。”

    一分钟,三分钟,五分钟……昏迷的人貌似没什么反应,血渊挠了挠头,一缕质疑的道“莫非本舵拿错了?”说着,举起小空瓶子看了看。岚风一边道“血舵主,你不会把墨水拿来了吧。”

    就在这时,躺在晶岩之上的漂亮人儿猛然咳了一声,一抹黑色液体从唇角溢出,随后慢慢的睁开了眼睛。

    “我说什么来着!看看吧,小徒弟们!”血渊自吹自擂,“本舵的神药,药到病除!”

    ……不吹你能死么,岚风扶起师父问“师父,你还好吧。”

    师父的目光幽幽的扫过他们几个,“为师没事了。”

    嗯,师父就是这个样子的,胸口一个碗大的血窟窿,那也是毫不妨事。

    当时是,血渊从袖子里掏出针线,道“来,老相好,本舵给你把伤口缝上。”

    ……师父的面色顿时又苍白了好几分,抿了下唇道“这个先不必了,待本宫气息恢复稳定后,自行疗伤即可。”

    “那得等到什么时候,你难道还不相信我的技术么,重华。”血渊说着穿针引线,一副能工巧匠的样子,“来来来,你喝的那个丹药就有麻醉神经的作用,不会很疼的哦。”

    “等下血舵主,晚辈有个问题。”岚风按住他手里的针线,“咱们为何不换个地方,从这里出去再说。”

    血渊这才发现几个人早就冻得脸色白皙若雪了,也愈发的英俊起来了。

    “此屁有理。”血渊点了点头,“那就去本舵的房间吧。”说着,他就要去将重华抱起来,被冷冷的拨开手,琴重华冷幽幽的盯着他道“你要做什么。”

    “我怕你不小心再摔了。”

    ……

    重华抹了他一眼,“天寒地冻,你还是仔细脚下比较好。”

    如此,呼啦啦一帮人又涌进了血渊的卧房。这里的环境是良好的,装潢是华丽的,地方是宽敞的。重华信不过血渊这个老糊涂,让苏裴为自己缝的伤口。苏裴心底揣着一个大大的疑问,反倒有点心不在焉,好几次都扎错了地方,没等师父言语,岚风已经一手拍在了他的脑袋上,“想什么呢!”

    苏裴却只能忍气吞声,他真的很想问问师父。眼睛不停的瞄着师父苍白俊美的脸,最后还是沉默了。

    流砂的这一掌恐怕要在琴重华身上留下永久的伤痕了。

    时时刻刻提醒着他,曾经,他为一个人而战。或者,是两个。

    “血渊,你同本宫去寻骨儿。”

    “现在!”血渊瞪大眼睛,“不行,你得先养养。”

    “我没事。”重华拢了拢衣襟,“去,给我找件干净的来。”

    “你体力还没恢复,着急什么。”血渊道。

    “我能不着急么。”琴重华也徒然瞪大双目,“你去不去,不去我便自己去了。”

    ……“去,去去!”血渊重重的叹了口气,看了看重华的几个徒弟,“你们先出去下,我跟重华有话想说。”

    我们也有啊!岚风和凌玄在心底喊道,可还是退下了。

    “你又想揶揄我什么。”重华挑着细长的眼梢睨着他道。

    “我不跟你开玩笑的。”血渊郑重其事,“重华,如果你的心已经不在那个小徒儿身上了,又何必急于一时。”

    那双深邃漆黑的凤目中,神情倏忽一变,随后他沉声道“谁说的。”

    “这还用别人说么。”血渊语重心长,“那个琉刖当着我们所有人的面叫你老婆,你说说,这……”他叠着手一拍,甚为无可奈何。

    “休要听他胡言乱语。”重华定定的道,可心底某个地方仿若还是被拨弄了下,“走不走。”

    “走!”血渊看了看他,想说点什么,还是作罢,“等下我去给你找衣服。”

    执妄如他。

    红尘三千,袖染尘香。

    可在那青山重重间,一个人却心灰意冷,独自一人站在山巅,似乎山峰已经成了他宿命的轮回。

    风再次从四面八方呼啸而来,万里碧空如洗,白云悠然远去。

    一轮旭日当空,金光万丈倾洒在云海茫茫间,仿若一片翻滚而逝的金色海洋。

    就是这山,这云,可他却永远也走不出去了。

    师父,你不会是把骨儿忘了吧。

    骨儿,还在等你。

    他这些时日食之无味,夜不能寐,等待的滋味是难熬的,更何况这种无尽的苦等。山风袭来,他隐隐的有些眩晕,便向俯身坐下,可突然脚下一空,整个人从山崖边栽了下去。宿命再次重演,只是这次并非他所愿。随着他极速飞落的身形,星星点点的碎石也纷纷落下,就像徒然绽放在空中的花朵,更像是为他送葬。

    他下意识的在心底喊了句,师父。

    但声音却并没有从口中流出,只是在内心的最深处一遍遍的呼喊着这两个字,最后,他轻轻的笑了下,轻轻的念出他的名字“重华。”

    ……

    就在他闭上眼睛等待粉身碎骨的时候,忽然有人从背后搂住他的腰,将他提了上去,空气瞬间逆转而流,素骨震惊的睁开眼睛,一只手臂正紧紧的抱着他,往悬崖上面掠去。那人的长发在风中轻扬,和他的交织在一起。

    师父?……这不是在做梦吧,素骨简直难以置信,可风太大,而且这个角度他也扭不过头去看一眼那人的样子,刚一开口,一股猛烈的山风便灌了进来,呛得他急忙闭嘴了。

    激动,感动,狂喜,委屈,这一秒,五味陈杂。

    只在瞬息之间,他就被带上了峰顶。

    那人从背后松开他,一抹幽幽的声音道“我的骨儿还是不够坚强。”

    “师父,呜呜呜。”素骨一下就扑到那个男子怀中,“我还以为你不要徒儿了。”

    站在三丈外的一身大红衣袍的男人嘴都快撇到耳朵根了。

    师父轻柔的抚了抚他的头发,低声道“为师怎么会不要骨儿呢,纵便骨儿落到十八层地狱,为师也会将你捞上来。”

    素骨抬起头看着那张眉目如画的容颜,风从他的身后吹来,青丝漫卷,如梦如幻。

    然后,他就注意到师父的身后还站着一个人……

    急忙的擦了擦眼泪,在师父面前丢人也就丢了,可不能让血渊那个老家伙看笑话。

    “啧啧啧。”血渊见素骨不哭了,方才走过来道“小徒儿,你师父身上的那件衣服可是本舵的,被你弄得鼻涕眼泪一大坨。”

    ……素骨翻了下眼睛,稳定了下情绪道“我说的嘛,怎么师父身上的味道一下就变了。”

    “变得更芳香扑鼻了是吧。”血渊颇为得意,转而道“你这个小徒儿,好没出息,动不动就要死要活的,让你师父操心。”

    “谁要死要活了……”素骨瞄了眼师父,师父的唇角微微抿着,显然跟血渊持同一看法,“是不小心掉下去的。”

    随即,听到师父幽幽的叹了口气,“骨儿以后不许这般贪玩了,这是为师来得及时,若不然……”

    素骨点了点头,心道,我还不是站在这里遥望您老人家么,真是望眼欲穿,看得头都晕了。

    ☆、第六十一章:师父的气场……

    就在这时,见师父捂了下胸口,轻轻的蹙了下眉,素骨忙问道“师父,是不是方才不小心磕到石头上了。”

    ……师父无奈的扯了扯嘴角,“没有。”

    像琴重华这种武功高深莫测之人,怎么会磕到崖壁的石头。只是将将用力撕扯到了伤口,有些隐隐作痛。

    “我们下山去。”师父道,望着骨儿一笑“骨儿长高了许多。”

    “有么。”素骨每天都能看到自己的影子倒映在小河中,倒没觉得有什么变化。“没感觉啊,师父你是有点眼花了吧。”

    说完,他顿觉病又犯了,一见到师父,这嘴巴就委实不利索。“我是说师父多日未见徒儿,或许是……错觉。”

    师父也没在意,嘴角始终衔着一抹笑意,三人便下山去了。

    素骨的心中有好多疑问,想问问师父,可碍于血渊这只大灯泡阴魂不散的戳着,只好沉默了。

    下到山脚,师父望了望四周的青山绿水连绵,不冷不热的道了句“这琉刖可真下功夫,寻了个这般偏远的地方。”

    “可不是。”素骨接着道“徒儿就感觉像做梦一样,就被扔在了这。”

    这时血渊拍了拍肚子说“你们师徒有什么话回去再说,咱们先把肚子填饱。”

    “你饿了?”素骨眨眨眼问,没等血渊给出答复,“四里八荒只有零星的几个村舍,血舵主要是不在意啃窝窝头的话,大可以去化缘。”

    “你这小徒儿,就跟本舵嘴硬。”血渊哼了一声,“你可知道为了救你,你师父……”

    “血渊,你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重华冷飕飕的给了他一句。

    “好好反省吧你。”血渊猛地一扭头,神情甚为残念。

    素骨当然知晓此番师父一定费了很大的周折,想必跟那个琉刖口中的玉玺有关,遂忍不住道“师父,你是帮他夺了那个什么龙玺么。”

    “骨儿如何知道。”师父忽然正色道。

    “此前徒儿在王爷府时,偷听过他们的话。”素骨觉得这事不大光彩,“也知道了……一些事。”

    “何事。”师父蓦然间敏锐起来。

    “没什么大事。”素骨含含糊糊的,看了看血渊。

    因这山高水远,穷乡僻壤的实在没啥吃的,血渊也只好作罢。师父带着骨儿御风而行,血渊则像只吸血大蝙蝠似的呼啦啦跟在一旁。少顷,便回到了昆仑山境内。

    血渊在一个分岔口的时候,挥挥手告别了,没带走一片云彩。

    夜梵宫的几名弟子都在门口望眼欲穿的等待师父归来。

    见晴朗的碧空下掠过一高一矮两道人影,顿时振臂高呼起来。

    “师父——小师弟——这里!”岚风跳着脚喜上眉梢。

    素骨暗自叹了口气,难道二师兄还怕师父不认得家么。

    “小师弟!总算又见到你了,二师兄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闷骚的身影了。”将将落地,岚风就上来给了他一个伟大庄严的拥抱,“活着就好。”

    ……“师弟也总是想,此去经年,不知道二师兄你还是否健在了。”

    这时,若旭上前一步满目期待的道“师父,师兄师弟们,在下已经准备好上好酒菜,大家一起去用饭吧。”

    师父幽然的轻叹了声,揉了揉眉心,“为师不怎么饿,不如你们先吃些,我休息一会儿便来。”说罢,师父老人家妖娆的身姿就朝寝宫走去了。

    见师父走了,若旭顿时就蔫了,“看来我做的饭菜还是不怎么样。”

    “恭喜你,五师弟,你终于认清自我了。”岚风哈哈一笑,与素骨勾肩搭背的,“走走走,既然师父让咱们先开动,那咱们就谨尊师命,狠狠的喝上一顿。”

    凌玄冷森的瞄了眼还望着师父背影发呆的倩儿道“你还执迷不悟么!”

    “不是。”倩儿的一双杏目在阳光下变幻琉璃,“我怎么发觉师父越来越漂亮了。”

    ……“执迷不悟,痴心不改。”凌玄无可奈何,也没再搭理她,任由她去,跟岚风他们朝后厨去了。

    满满一桌子酒菜甚为丰盛,此番素骨安然回归,师父虽受了伤,但也没影响到大体,可谓喜事成双,管它玉玺还是天下,与他们相距甚远。杯中韶华,山中岁月,几个人推杯换盏的,很快就醉意朦胧。

    “你们真的都没发觉么。”倩儿有点不信邪,“师父真的比从前漂亮了。”

    “什么叫漂亮,小师妹,你用词不当。漂亮是用来形容女子的,师父那叫英俊。”

    “不是英俊。”倩儿坚持自己的看法,“就是好看,美丽。”

    当是时,凌玄重重一撂酒杯,“你趁早死了这条心!”

    “我已经死心了!”倩儿反驳了句,立马嘴就嘟起来了,“哥,你会凶我。”

    这时,一直默默吃饭的素骨抬头道“我也发现了,从在山巅第一眼看到师父起,就发觉了,确实是……好看了。”

    他一直没怎么说话,要知道这一系列的事都是因他而起,他不想被群喷。

    开天辟地头一遭,倩儿与素骨在某个观点上打成了高度统一。

    “是吧,你也看出来了,你们这群男人就是粗心。”

    “嗳小师妹,小师弟也是小男人一枚。”

    “你才是小男人,你老爷们。”素骨翻了岚风一眼,“不对,你老大爷。”

    “哈哈,老大爷是师父,不是我。”岚风说着一阵坏笑。

    然而一旁的苏裴却陷入了沉思,岚风有点粗神经,自然没把两件事联系到一起去,再加上几杯酒下肚,他貌似暂时都给忘了。苏裴转了转眼睛,下意识的朝凌玄瞄了眼,却发现凌玄也在冥思苦想状。

    随后,便听凌玄道“岚风,吃完饭你跟我来一趟。”

    “咋啦。”岚风嘴里塞着菜,鼓着腮道,立马被狠挖了一眼,顿时领悟了,连连点头。

    五分钟后,他一手举着半杯酒,一面被凌玄拖了出去。

    一路拖到桃林,那只鹰爪才松开他。

    “哥,我还没吃完呢。”

    “吃个屁!”凌玄貌似又回归正常了,那些时日百年不遇的小温和从棺材脸上一扫而光,“师父不会真变态了吧。”

    “噗……”岚风刚周进去的一口酒全喷在了他身上,“大师兄,变态什么的……”

    “你明白我的意思,我不像你那么会用词。”

    “是有点。”岚风咂咂嘴点了点脑袋瓜,“其实,我也有点感觉,不过不是师父怎么就漂亮了,而是师父他老人家整个人散发出的气场。”

    凌玄掠了他一眼,沉默了下道“还有师父身体里那个不知是何物的东西。”

    “应该就是那个了。”岚风若有所思,“他也是为了保护自己,求生的欲望么,大人小孩都有。”

    “那怎么办。”凌玄看向一边叹气,“估计苏裴也察觉了,就是没说。”

    “他一定有所领悟了。”岚风胸有成竹,“他那脑袋瓜子比猴都精。”

    “那你说师父他自己知道么。”

    “这个……不好说。”岚风转了转眼珠子,“不会很快就会知道的。”

    明媚的阳光从窗棂的缝隙倾洒进来,不过却被一层薄雾轻纱的窗幔遮挡住了脚步。余香袅袅的寝宫内,琴重华侧卧在床榻上,目光落在不远处桌面的一小包药粒上,密密麻麻的小药丸已经被他吃去了过半,这种不间断的服药真是一种漫长的煎熬,每次吃下它们,都会清晰的提醒着他,自己的残缺。

    是的,如今他已经不完整了,不再是个完整的男子。

    就在这时,一阵浅浅的敲门声打断了他的思绪,“师父,徒儿可以进来么。”

    “进。”他从床榻上起身,衣袖一拂桌面,将药丸扫进了下方的抽屉,随后翩然的在椅子上坐下,当素骨进来的时候,正好瞧见师父在云淡风轻的饮茶。

    “师父,徒儿给你拿了些吃的。”素骨将小糕点放在了桌上,房间内的龙涎香完美的掩盖住了药丸的清苦,“师父,小八哥飞走了。”

    “是么。”师父貌似有些心不在焉,纤长的手转着茶盏道“何时不见的。”

    ……徒儿也不知啊,素骨瞄了眼师父,遂道“师父你还是先吃些东西吧。”

    师父淡淡的笑了笑,捏起一块糕点,可随即秀挺的眉毛就蹙在了一起,又放下了,“为师现在吃不下。”

    “很好吃的,四师兄做的,师父你尝尝。”素骨根本没察觉出师父眼底复杂的神色,极力的推荐着泽昀的招牌糕点,拿起一小块送到师父嘴边,“师父你尝一下,就一小下。”

    师父的目光有些闪烁,犹豫了下还是凑近咬了一小口,蹙着眉咽了下去,“不错。”

    “是的吧,嘿嘿,徒儿也觉得蛮爽口的。”素骨把师父吃剩下的那块两口就给造了,他忽然发现,自己现在咋这么能吃了,简直跟猪一样啊,方才肚子已经吃的鼓鼓的,如今还能往里塞。

    “师父你怎么了。”素骨终于发觉有点不对,顺着师父衣襟的缝隙望进去,貌似缠着什么东西,“师父你受伤了?”为毛毛没人告诉他!

    ☆、第六十二章:消失的六王爷

    “不妨事,一点小伤而已。”师父轻描淡写,迅速转移话题,“小兔子还活着么。”

    “也,也饿死了……”素骨真心不想告诉师父,“骨儿这便下山去再买两只回来。”

    “死了。”师父缓缓的眨了眨细长的眼眸,轻轻的呓语着。

    “嗯,死了。”素骨暗自叹气,那是师父送给他的小礼物,“徒儿已经把它们埋了,埋在了一起。”

    师父微微的弯了弯嘴角,望着某个地方幽幽的道“未若锦囊收艳骨,一抔净土掩风流。”

    ……素骨看着师父有些恍惚的神情,在心底重复了一遍这句话,毫不相干呐,还是师父将小兔子的死上升到了一个新的高度?“它们会安息的,师父你放心吧。”

    “呵呵。”师父只是轻声的笑,什么也没说。

    素骨见师父的心情不大美丽,于是凑近些道“师父,师兄们都说师父你越来越俊美了,徒儿也觉得是。”

    “嗯?”师父悠然的收回目光,望着素骨,“骨儿这是何意。”

    “就是师父越来越漂亮了,这是六师姐说的。”万一师父不喜欢漂亮这个形容词,那也不是他的罪过,素骨发觉,虽然在深山老林呆了那么久,可他被耳熏目染的这种无耻是半分没减。

    一双深邃潋滟的眸子倏忽波澜了下,师父的脸色微微暗沉了些,问道“你们还说为师什么了。”

    素骨这才发现自己犯了个原则性错误,这不是在变相的告诉师父,他们在背后三八他老人家么,“没了,也没说什么,或许是我们都与师父许多未见,过为想念师父,才会产生这种错觉。”

    师父挑了挑眉梢,“风儿说什么了。”

    “啊?”师父您不好也这么三八的吧,“没,二师兄啥也没说。”

    师父便不再言语了,朝素骨伸出手,“骨儿到为师这里来。”

    素骨又往前挪了一步,站在师父近前,那种莫名的慌乱感瞬间涌上心间。手被轻柔的捉住,然后整个人就被师父按坐在了膝盖上。

    素骨的脑海中像是有潮水猛然席卷而过,浑身都连带着麻酥酥的。

    “骨儿可有想我。”师父将额头抵在他的肩上,呢喃着道。

    “想……”素骨咬了下嘴唇,虽然已经跟师父有过事实了,可仍是会心跳如鼓,“徒儿每天都在想着师父来接我。”

    “然后呢。”

    “然后师父你就来了。”

    ……师父抿了下唇角,抬起头来,修长的眼睛水雾迷蒙,“为师问的不是这个。”

    素骨眨了眨眼睛,侧过头望着师父,还是那般目眩神迷,憋了半晌道“那师父你问的是什么。”

    师父忽然就笑了,一丝小邪魅,“骨儿说呢。”

    “徒儿没猜到。”素骨承认自己最近好像是笨了,可能是营养跟不上的缘故。

    “骨儿再猜。”师父说着凑近他的耳畔,低低的笑道“我的骨儿好笨。”

    “师父徒儿也是这么想的。”温热的气息如丝般扑到他的耳后颈间,素骨的心里已经乱成一团麻,一种强烈的冲动霎时翻涌如涛,他很想搂住师父的脖子跟他缠绵悱恻,可又不敢肆意妄为,也只是想想。

    “骨儿可有猜到。”师父的声音很低很低夹杂着一抹沙哑。

    素骨突然就明白了,脸刷下就红了,师父好色呀,还色的这么明目张胆。他深吸了口气,那温润的双唇已含住他的耳垂,声音含糊的轻喃“想了么。”

    ……这要他如何回答,说想了?没事在深山的小木屋里yy师父?说没想,好像更为不妥,“想了一般。”

    师父的眸光晃动了下,松开他幽幽的道“原来骨儿不怎么想念我的。”

    不是为师么,怎么都变成第一人称了,素骨有点不习惯,连忙辩解道“徒儿很想师父的,就是……”其实那方面也想了的好吧!

    在他纠结着该如何措辞时,整个人忽然凭空而起,被师父抱了起来,随即又轻轻的放到了床榻上。师父什么也没说,只是坐在床边静静的望着他,修长的手指轻柔的解开他的腰带,一层层的衣衫。

    那缱绻如云的动作间,莫名的透着一丝难以捕捉的情绪。

    素骨一动没动,既没迎合,也没推拒,即使他很想逢迎师父,但心底却像被什么压着似的,做不到。就这么红着脸被师父给扒光了……

    随后,床边那道妖娆魅惑的人影轻轻的覆在了他身上。

    师父一只手撑在床面上,就那么俯视着素骨,长顺的青丝垂落到他的脸上,目光却是从未有过得沉澈,“骨儿。”

    “师父……”

    “又将为师的名字忘了么。”

    “……重华。”他怯生生的吐出这两个字,朦胧的阳光溢满房间,师父浅笑着抚了一下他的脸,然后手轻轻的在腰间一掠,衣袂飘飘然洒落,随即素骨就看到了他胸前缠裹的厚厚纱布,隐隐还透着丝丝血色。

    “师父,你这是被谁伤了。”素骨原本还神游的思绪戛然而断,只觉得心间仿若针刺一般,师父移开目光,落在某处,像是在思考他说的话,然后轻声的道“没有事。”

    ……素骨觉得一阵无法言喻的内疚,都是他连累师父如此,可到底是谁,竟有此等本事。随后,便听到师父幽幽的道“那人已经死了。”

    琉刖!都是琉刖这厮!素骨暗自咬牙,牙齿都咯咯作响,他的那个阴狠狡诈的六王叔。“他得到玉玺了。”这个快十七岁的少年忽然用一种沉而冷的声音道。

    师父一怔,点了点头。

    “骨儿,都过去了,不要再想着这些。”

    “我可以不想,但却不能忘。”素骨一字一顿道,“我会记着,即使这辈子奈何不了他,等我们都下了地狱,我也不会放过他。”

    “骨儿。”师父眉宇轻蹙,一缕欲语还休,片刻道“或许,为师错了。”

    “师父没错,错的是他。”

    师父没再言语,俯下身亲吻他的唇瓣。无尽的缠绵中却含着一抹说不出的忧伤。

    开辟鸿蒙,谁为情种,都只为风月情浓。

    七日后。

    阳光微醺,笼罩在昆仑山巅。

    深潭之中,一人在凝眸静思。

    七天了,怎么琉刖一点动静都没有,这真不像他。

    难道是等着自己上门去索要解药。

    轻柔的微风带来淡淡的桃花香。

    一只黄嘴小八哥在树枝上梳理着羽毛。

    他从水中跃起,层叠的云裳雪落飞花般包裹住他的身体,一切只在眨眼之间。这道玄色袅袅的影子,便不见了。

    七日来,他未曾踏出夜梵宫半步,弟子们也都在休养生息。这次玉玺之夺太为艰苦,大家都感觉很疲惫。

    胸口的伤已经愈合,元气也恢复的差不多了,可他总感觉身体有些倦怠似的,不怎么舒服。苍翠的树林在脚下浮华掠影般的向后逝去,转瞬间王爷府的斗角飞檐便映入眼帘。

    足尖一点,他轻盈的稳落到地面,却发觉今日王爷府格外的安静,甚至有些沉寂。

    他沉吟了下,眨了眨眼睛,朝里走去。

    竟然一马平川,没人阻拦!

    只有偶尔经过的几个家丁用一种质疑而敌意的目光盯着他。

    来到府内宽阔的庭前,他问身边一个打扫庭院的家丁道“琉刖可在府内。”

    “王爷不在。”家丁像是回避着什么似的,继续低头扫地。

    不在?难道去上朝了?这么想,琴重华自己都忍俊不禁,琉刖恐怕有些年头没去朝拜皇帝了吧。

    可就算是去了朝中,也不至于带走府内的所有人。那个性子豪放的秦宣也没在。

    这实在有点匪夷所思。当是时,忽然从庭院的北侧传来一个声音“你是琴重华?”

    第2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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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 第2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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