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节
年下强强:《[重生]股神》 作者:半截香
正文 第5节
年下强强:《[重生]股神》 作者:半截香
第5节
常跃平静地望着他:“对不起。”
叶至哲再也撑不下去了,他觉得自己初入社会就遇见了不好的事情,这给他的打击非常大,一路抹着眼泪出去,却迎头撞上了武道。
武道还是那幅令他讨厌的高高在上的模样,见他在哭却还是无动于衷。
叶至哲站在他面前,手指着洗手间里面:“刚才里面的声音你听到了吗?呵呵,没听到是吧?我告诉你,常跃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你也不用再装了!和这么一个像太监一样的男人在一起,我是真的、真的很同情你。”
说完他转身就跑了,武道则是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终于发现常跃一直没从洗手间里出来,他推门进去。
迷乱依旧的洗手间里,隔间以外却是一片清净。
常跃站在洗手池前,从水龙头底下抬起头,满脸的水痕,头发也是湿漉漉的,一大片水迹顺着脖子从锁骨一下蔓延开,使衬衣紧贴在皮肤上。
武道顺着水痕看下去,脑海中却不由得想起刚才叶至哲说的话,他说常跃……
常跃面色苍白,他双手撑在洗手台前,从镜子里看了武道一眼,扯了扯一边的嘴角:“哦,你都知道了?”
武道站在原地没回答,本来满肚子情绪无处发泄的常跃碰了个软棉花,心里暗骂了句二愣子,继续低下头哗哗往脸上扑水。
他需要冷静一下,以免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你这样弄待会儿出去了可能会感冒。”武道在他身后说。
常跃猛地将水龙头关上,转过身,看见武道站在自己身后,脸上的表情倒是控制得很好,好到让人根本没法看出来他有多讨厌自己。
“别装模作样了。”常跃语调平平的,又冷又不屑,“你当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吗?还是说你之前没对我动过心?不想和我上床?
要不你每天跟着我这个病秧子干什么?为了体验生活吗?
不过你现在知道真相了吧?要滚就快点滚,老子不想看到你那副嘴脸。”
武道直觉要否认常跃的话,却又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否认。否认为什么跟着他?还是否认自己不讨厌他?
还是否认……他动过心?
那夜客厅中常跃的模样突然闪现在他眼前。
他闭上眼睛毫无防备的模样,就像是臣服于野兽爪下的柔弱的小动物。
再往前,他靠在病床上说:“那个时候啊,我饿得就快要死了。”
再往前,向来随便的男人写起东西来会很认真,因为害怕吵醒自己,整个人缩进茶几底下去咳嗽。
那个时候,他到底,有没有动过心?
“有过。”武道看着常跃的眼睛。
“你说有就有啊?”常跃冷淡的说,“我对路边儿叫花子还动心呢。到时候该滚的不照样滚?看看出去的那个就知道了。你过来。”
武道走到他身边,不知道为什么,一直如同背景音般存在的声音突然放大,鼓噪的、悸动的、难耐的声音。
常跃不耐烦地一把抓住武道的领口,两个人的距离一下子便拉近了,呼吸中沾染着彼此的气息。
“动过心,总要有所表示吧?你这样,让我怎么相信你?如果我这样……”常跃硬把武道的头压下来,两个人的唇碰在一起。
“……你会不会推开我?还是……”
嗡的一声,武道感觉浑身的肌肉突然收缩,手不自觉地用力,他一只手抓住常跃的手,一边吻下去。
对方的唇带着些酒气,而且因为扑了冷水,温度冰凉但柔软,就像是伤痛之后亟待安抚的小动物。然而武道的吻并不得章法,只知道一个劲的索取,初入情网的毛头小子一样冲动无畏。
而且他的手劲极大,常跃被他握得手腕疼,只能竭力挣脱出来,轻轻拍了拍他的脊背,武道这才放松。
两人唇舌相交,双方都格外的情动,竭尽对方所有呼吸的空间。最终还是常跃先推开,他用舌头极尽挑逗之能事地,将武道嘴边的银丝裹挟进自己的口中,餮足得眯了眯眼睛。
武道看见他准备张口,好像想说什么,却突然捏了捏鼻梁声音变得无比的困倦:“算了,回头再说吧,等我休息……”
如武道预感的那样,常跃喝了太多酒,精神和生理上都大受刺激,很快就站不住,倒在地上一把被他接住,顺势楼进怀里。
常跃比之前胖了一些,明显没有之前骨头硌人的手感,然而还是很瘦,随便他一只胳膊就能抱紧。
一张纸条从常跃的口袋里半掉不掉地露出来,武道展开看了一眼,随手扔进旁边的垃圾桶。
他刚才出去买的醒酒药看来是没法吃了,只能直接带他回家了。
☆、第十七章
常跃醒来的时候,脚边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床上,与他隔着被子,他正好伸懒腰,于是毫不客气地狠狠一踹,就当舒展了筋骨。
床角露出武道不那么精神的脸来,刚在趴在床上的,就是他的脑袋。
常跃一乐:“对不住了兄弟,位置没趴对,下次离远点儿。”
说着,他掀了被子起身,格外迅速地刷牙洗脸。
今天指不定多少人因为宿醉没去大户室,到时候就要他亲自交易操盘,马虎不得。
他麻利地收拾完毕,拿着毛巾从洗手间走出来,擦完脸就随手扔在床上,一边对武道说:“你去叫荣凡那小子快点儿,今天别吃早饭了,赶紧走吧,路上买点儿就行。”
瘦长的身影消失在卧室门口,客厅里传来他收拾资料和笔记本的声音。
房间里,武道给他准备的水和干净衣服一动未动,放下去的时候什么样,现在还是什么样。
这天的情况倒是也没常跃想象的那么糟糕,即使是昨晚早早就醉得不省人事的孔伟,也支撑着来到了营业部。
今天是他赚大钱的日子,可不能错过了。
一群人开着玩笑对常跃夹道欢迎,等他指挥今天的一役。
有人说起来,说昨天常跃醉得太厉害了,是被武道弄回家的,没想到常跃那么瘦,个子这么高但是却没点儿肉,也没想到武道力气那么大,背个成年男人都脸不红气不喘的。
常跃笑着说:“是吗?那我以后可要多吃点儿了。对了,谁看了今天早晨的新闻,昨天外围股市怎么样?”
现在大户室里学习炒股的热情空前地狂热,马上就有一群人围过来讨论昨天的新闻,九点多的时候就准备就绪了。
常跃定下的计划是,今天看大盘的情况先高开两到三个点,上拉到一定幅度之后,等散户的卖出的变得强烈,之后顺势砸盘,将股价压低。
就这么一次打压,他们就可以出大约三分之一的货,消化一下上方难抑的抛压,之后再用剩下的资金将股价拉起来。
这次拉升一定要又快又狠,总之不能将低价的股票卖给散户,所以打压和拉升都要迅速。
最后一波拉升视大盘情况确定最终的点位,最好在高处稳定一段时间,让他们将剩下的大部分股票在暗中卖给散户。
只要情况顺利,他们大批的货在上午就可以全部出完,就算还有一部分股票必须在明天卖出,但是因为早先的盈利可观,明天多钱卖出对他们来说都无所谓。
如果常跃高兴,他还可以在今天收盘前的几分钟,花少量的资金迅速地将股价拉高,制造出突击上涨的态势,这样明天也能卖个好点的价钱。
这都要看他的心情了。
其他人都没有操盘的经验,也看不出来他的计划到底是好是坏,总之就是全盘接受。尤其是孔伟,他现在对常跃简直信任得可怕,就算常跃让他去营业部楼顶跳下来,他恐怕也绝不会二话。
打压和拉升说起来简单,但操作起来非要一定难度不可。
常跃不放心他们,因此一直是自己亲自盯盘,面前好几个显示器,一边对照沪深指数,还要看中小板鑫阳高科所属的版块,间或还要给荣凡指点一二。
他选的这个日子很不错,早晨的时候,鑫阳高科所在的珠三角版块有个不错的减税利好,整个版块几乎都是飘红。
常跃索性上午都没有打压股价,而是顺势边拉高边暗中出货,最高的时候将鑫阳高科拉到849,并且在那个价格等到了一个冤大头,一口气卖给他不少。
等到下午的时候货都快出完了,就剩下一点儿零零星星的在等待卖出,常跃这才有时间放松抽烟。
五个点的利润已经是保底,最差的可能,他这一波也能做到六个点的利润。
听完他这么估计,孔伟整个人立马再次飘飘然,说是还要请大家喝酒,要常跃也去。
“不行不行,酒以后可不能乱喝了。”常跃这么拒绝。
“哎,哥,这儿怎么突然有个大单子?”荣凡忽然问他。
短短两天的闪电战已经完成,常跃浑身懒洋洋的,慢吞吞地挪过去看了一眼。
哪儿有什么大单?不过都是些几手十几手的小单而已。
但是荣凡肯定地指着屏幕:“我绝对看到了,刚才这儿有一个六千六百六十六手的买单,一下子就消失了。”
六千六百六十六手,也就是六十六万六千六百股,也就是五百多万块钱的买单。
在屏幕上一闪而过,那可能是没有成交就被飞速撤单了,不知道挂单的人打着什么主意。
孔伟笑了:“怎么可能,谁家挂单还凑吉利数啊,小孩子眼花了吧。”
听了这话,荣凡有点不高兴。
常跃摸了摸他的头顶:“应该不是眼花,可能是谁路过打个招呼吧,也算是讨个吉利。”
这人也是个高手,居然看得出来常跃已经出完货了,这一仗干得顺利,他来打招呼也不算是讨没趣。
反正常跃那边的两位报单小姐都闲着,他索性也挂了一个买单上去,之后很快也撤下来,挂的是八千八百八十八手,与六六六六恰好相对。
大额的买单又一次从屏幕上飞速出现又消失,荣凡看得有些发愣。
常跃给他讲:“有时候一个庄家没有办法拉抬一支股票,可能会选择与另外一个或者多个庄家共同操作,就会选择在盘口用这种方式进行交流。
或者是两个庄家在同一支股票里相遇,用这种方式进行试探。”
荣凡似懂非懂地点点头:“那是什么人会跟你打招呼?”
常跃嘴角抽动:“不知道。”
拿着五百多万满市场瞎蹿,不买卖股票光顾着跟别人问好,反正这种事情常跃干不出来。
说着,一个女大户从门外进来,顺嘴对常跃说:“眼见着就要收盘了,我刚才看见武道从营业部出去,怎么了,你们今天不一起回家?”
常跃一愣:“没有的事,他可能临时有事,你看见他上哪儿了?”
☆、第十八章
常跃斜靠在商场走廊上,看着商店里正在试衣服的男人。
这年头土大款多,像武道这种年轻英俊又有钱的还真不多,眼见着一句话不说就把小姑娘们的魂都勾走了,挨个殷勤地给他递衣服配领带,恨不得亲自伸手给他打结。
当然了,也恨不得亲手从他口袋里弄出些钱来。看武道这样子,他此次要买不少衣服。
“红色太亮了,不适合他。”常跃看了片刻,如此点评。
导购姑娘收回手来,有些惴惴不安地望着这个来路不明的人。
常跃走上前去,重新拿了一条在武道胸前比了比,之后又换了一条深蓝的,看模样很娴熟。
武道就这么低头看着他,一言不发,任由他摆弄。
常跃没了人阻止更是肆无忌惮,随手扔下一条领带就叫导购去包装带走,一连买了十七条,斜纹原点纯色方格应有尽有。
之后他又问武道:“衣服买了几套?再多来点儿?这个牌子我看着也不错。”
刚入驻国内的奢侈品品牌,国内的第三家分店,废话不错。
武道皱着眉看他:“我要不了这么多,你想买就买。”
“哦,”常跃抱臂靠在镜子上看他,“我忘了,收拾东西走人当然带不了这么多东西,哎,姑娘,那些都不要了。”
正在开票的导购姑娘一脸沮丧,恨不得把常跃活剥了。
“没事,继续开票,一会儿我掏钱。”武道说。
常跃呵呵冷笑:“你倒是很会哄人嘛。”
武道对他实在没法子了,只将手放在他肩上,微微低头对他说:“我爸给我打电话要我去帮忙谈生意,这几天可能比较忙,但是我不会走的。”
常跃扒拉开他的手,表情相当的不耐烦:“别把我当女人哄。
我没心情关心你去哪儿,就是说昨天的事情你不要放在心上,要是因为那丁点儿小事还要避嫌,那也太说不过去了。更何况……”
常跃随手拿了一件深银灰的西装在自己身上比划,一边说:“……更何况我现在也找不到比你更划算的保姆,你走了我多亏?”
他将衣服递给导购:“帮我拿一件我能穿的。”
这俩人算是给刚开业的店里带来不少生意,常跃挑了几件往试衣间走,武道也跟进去。
常跃换衣服像在家里一样也是乱七八糟的,脱下自己的裤子就随地一扔,就踩在脚底下,对着镜子翻衬衣衣领。
武道一件一件帮他捡起来,然后帮他打领带。
但是打领带这事儿,一般男人都只会给自己打,专门学给别人打的一般都是女人,打给自己老公的。
于是乱七八糟下来,武道终于搞了个一团糟。本来,常跃还是微微抿着嘴唇看他怎么弄,最后终于还是忍不住一把推开他,自己来。
这时常跃也终于冷静下来,深刻地反思,觉得自己刚才发脾气一定是因为昨天的酒劲还没下去。
“你不用对昨天的事情特别挂怀,我知道你们直男挺恶心这种事情的,你想走可以直接走,也不用和我说,跟荣凡说一声就成。”常跃透过镜子平静地看着武道,言语十分随意。
武道:“你放心,我永远都不……”
莫名的烦躁涌上常跃的心头,他一把将衬衣扣子扯开,心烦道:“我最心烦你们这种年轻人了,动不动就永远,就一辈子。我问你,你知不知道什么是一辈子?
随便动两次心你就敢说永远,那要是爱上了,你岂不是可以立刻就死啊?!”
武道看着他火冒三丈,但语气仍然冷静:“你和我一样大。”
理论上来说是这样,常跃的生理年龄此时与武道相当,都是二十五岁。
常跃冷笑:“我?我可比你大多了。”
他拍了拍武道的脸,对这张沉默着的、有点阴郁的英俊面孔简直就是又爱又恨:“我爱过的人都不敢打包票和他一辈子,你又怎么保证永远?
就凭你一时冲动过想和我上个床?上个床容易上啊,半小时就完事儿了。可那么多人你上得过来吗?
外边儿的姑娘,我看她们对你都挺心动的,可你今天走了人家顶多明天就把你忘干净了,难不成各个要记你一辈子啊?
傻小子,也别在这儿跟我耗了,我的身体你也清楚,这辈子我们都不可能。回家开你的公司去吧,好好干说不定我以后还能炒一把你们公司的股票,也算缘分。”
也不知道武道听进去没有,他说完也一直没有听到回答。
试衣间里的空气胶着而沉重,常跃感到一层又一层的负面情绪交叠上心头,压抑得他喘不过气。
武道应该听进去了吧?他想。
年轻人总要过这一关,也没见哪个人真就非要和自己的初恋白头偕老。更何况他还不是所谓的初恋,只是动、了、动、心而已,这年头还有比动心更不值钱的吗?
常跃觉得这玩意要是折合成股票,八成也就是个小盘股,估计还是那种一股一块钱、连年亏损、从不分红的那种,估计跌着跌着就直接退市了。
他为自己的幽默感咧嘴一笑,出门的时候听见武道突然低声问了一句:“你爱过谁?应胜江?”
他的表情冷下来,十分轻蔑:“就他?他也配?”
可惜了,常跃在试衣间里煞费苦心的一通长篇大论,武道八成没有听进去。
往后的日子,他依然住在秋桐路的别墅里,与常跃低头不见抬头见。唯一的改变就是,他似乎开始变忙了,有时候接一个电话就出去,而且还要避开常跃接电话。
常跃表示他根本就懒得偷听。
他现在也很忙,亚信丰镇城南营业部的大户室渐渐在丰镇出了名,这种事情做得再低调也只能瞒得了一时。
你做了哪支股票,那都是在涨幅榜上明明白白显示出来的,根本做不了假。
他们使用的那个属于“丰镇市亚信丰镇城南营业部”的账户,因为买卖金额巨大,频频位列龙虎榜前列,也给他们带来了不少瞩目。而对常跃来说他唯一庆幸的就是:那个账户的名字写的不是他,是孔伟。
前几天有财经报纸的记者来采访,想要得到一些丰镇涨停板敢死队的□□消息,他推出去的就是孔伟。
孔伟深以为这是个光宗耀祖的好机会,还让报纸登了自己的照片,搞得他的秃顶照流传得到处都是,被散户奉为敢死队队长,大受追捧。
敢死队队长!听听这名字!幸亏不是他!
常跃抚了抚胸口,喝了一口普洱茶压了压惊,让荣凡继续给自己读今天的报纸。
“……对于今年春季的行情,我们持一种乐观的态度。
不管是从国际国内的经济形势来看,还是从股民的热情来看,我们都有理由相信,凛冽的寒冬已经离我们远去,热烈的夏日即将在新的年度到来,这个春天,我们可以期待……”
“咳咳咳咳咳咳!”常跃一口茶水喷出去,说,“别念了别念了,看看这篇的作者是谁?”
荣凡翻了一下,小声说:“和写孔叔叔的是同一个人。”
常跃摆手:“跳过他,以后不要念了。”
接着他又正色道:“每天的复盘笔记要好好写,但是不要学他们写这种东西。炒股不是写诗,没那么多风花雪月。对了,今天的额度用完没?”
旁边一人回答:“还差三百万。”
常跃:“那就跟着去做t+0,不要偷懒。”
因为之前的几次都做得很成功,大部分的人都愿意将利润再次投入成为本金,现在他们已经有了近三千万,常跃也开始变化操作手法,避免时常都走在钢丝上。
他所谓的t+0,实际上是在t+1的制度下,卖出前一天买进的股票,再在当天的低位买入,实现变种的t+0,也是一种常见的摊低持股成本的方法。
但是这种交易需要优秀的心理素质和看盘经验,常跃这几天常用这种方法磨练荣凡。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胖哥之前的潜移默化,他发现荣凡这个孩子对炒股很有天分。虽然他看上去对任何东西都兴致不高,但是同样的,他对金钱也没有太强烈的。
一般像他这个年纪的孩子,手里拿上十几万就手抖了,哪儿还能进行交易?
但是荣凡随便一单就是十几万几十万,但是依然判断冷静,能做到果断止损止盈,就算是当天交易成果不佳,也不见他情绪低落。
像他这样磨练下去,别的不说,怎么样也能成为一名优秀的短线操盘手,起码不会像他爹一样傻啦吧唧地跑去放四川长虹的长线,简直再蠢没有了。
这样想着,常跃又开始盘算过一段时间要带荣凡去北京看他父母,好好交待一下他这一段时间的情况,以免做父母的担心。
这么说的话……武道的家,应该也在北京吧?
常跃记得自己在家里接到过北京的来电,电话那头是个说话挺严肃的老头,听说武道不在就挂了,可能是他的祖父。
这么想着,常跃就坐在椅子上无所事事。
过了一会儿,荣凡回过头来对他说:“哥,之前那个股票又挂了一个大单,但是少了一个六。”
他们操盘的上一支股票今天是最后出货的日子,快收盘的时候,买单上又挂了一个大单。
这是老习惯了,常跃最近操盘的股票,好像总是被人盯着,在最后的日子挂一个六千六百六十六手的买单作为鼓励,之后会飞快地撤掉。
常跃估摸着这是哪里的高手闲得无聊,到处蹦跶,他心情好的时候就叫荣凡打一个八八八八回去,心情不好的时候也就懒得理会。
但是今天怎么少了一个六?六千六百六十六,缩减成了六百六十六,难不成那位高手缺钱了?
还是说常跃这次操盘的表现不够好?
简直是岂有此理!
常跃在心中呵呵冷笑,叫荣凡在收盘前半分钟挂了一个四四四四回敬,之后他翻开当天的30分钟线,之后又翻开15分钟线,最后是1分钟线。
他挥手叫来荣凡,指着昨天的一根有着长下影线的小阳线问:“这个最低点的价格是谁打下去的?”
出货即将完毕,常跃的时间全放在了新的那支股票上,对旧的这支只是大略规划而已,并没有精力仔细过问。
但是很明显,这个最低点的价格是大资金砸下去的,作为目前这支票中唯一的庄,只可能是出自他们自己的账户,但是常跃从来没有做过这样的计划。
突然将股票从高位砸下,就为了接某些资金从低位上车,用自己的钱为别人铺路,这种损己利人的事情,常跃绝不会干。
荣凡从常跃的语气中感受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他回忆了片刻,摇头:“我不太记得了,昨天行情混乱,好多人都填过单子。”
那么多张单子不停地往上报,随便哪一个人砸盘都不会被发现,所有人都会以为是填错了,反正他们资金量大,再拉回来就是了,不会有人在意。
甚至连常跃都没有发现。
但是那个一直暗暗盯着这支股票的人,他却发现了。
他发现了常跃管理的队伍中出现了老鼠仓,于是遗憾地没有给他打满分,而是减掉了一位。
常跃不知道自己现在是对“六六六六”好奇一点,还是解决老鼠仓的心情更急迫。
他点了一根烟,对荣凡说:“给你武叔叔打个电话,今天晚上我们要请孔伟在家吃饭,好好讨论一下革命的队伍中是不是出现了叛徒。”
☆、第十九章
虽然这段时间很忙,但是接到荣凡的电话,武道还是第一时间赶到了营业部。
三个人一起回家,武道和常跃在路上顺道买菜,荣凡一个人先回家。
要说买菜,常跃可以说是一窍不通,他平生最擅长的东西只有股票,缺乏其他的必备生存技能,遇到这种事情只能跟在武道后面负责拎东西。
但是武道又不要他拎,常跃只能满菜市场乱蹿,最后又与武道遇见是在卖香菇的摊子前。
个高腿长的武道站在一众妇女中间分外地显眼,常跃靠过去,听见摊主正问武道:“小武啊,又给你老婆做饭啊?”
常跃看见武道拿钱的手顿了一下,说:“今天家里请人吃饭。”
摊主:“哦,那你老婆今天也不下厨嘛?”
武道伸手接过一袋子香菇:“他工作忙,没时间。”
旁边的一个主妇听见了,跟自己身边的人说:“看看人家,多俊的小伙子,还给自己老婆做饭。看看我家那个,每天就晓得吃,吃得都要三高了还是吃吃吃,还说自己上辈子天蓬元帅投的胎哟。”
一众女人哈哈哈笑开,有人推了那主妇一把:“他是猪八戒,那你就是高小姐嘛,有什么不满意的?”
主妇翘起了兰花指:“什么高小姐,我还是嫦娥呢……”
武道往这边看了一眼,却看见一堆女人之后,常跃斜靠在小柜台上,隔着人群似笑非笑得看着自己,做了一个口型。
常跃是说:你老婆有没有嫦娥好看?
武道慌忙转身。
此后一路上,常跃都在拿武道打趣,武道却一言不发,回到家便一头钻进了厨房。
常跃今天要吃涮羊肉,其实做起来倒是非常的简单。武道连了一个小的煤气灶在餐厅,自己调了锅底,然后在厨房洗菜切菜。
常跃溜进去,捡了一根洗干净了的黄瓜咬着吃。他坐在流理台边上,一边看武道熟练地切菜,一边随口问:“你最近在忙什么?”
菜刀忽然在案板上重重一剁,武道脸上的表情似乎有一瞬的变化,但很快恢复了之前的面无表情,他说:“我父亲想让我在丰镇磨练一下,做几个项目。”
常跃:“什么项目?”
武道:“地产。”
常跃哦了一声,其实他之前就想到了,像武道这样的家庭背景,投资地产是再合适不过,从人脉到资金到消息都分毫不差,要将产业做大不过就是时间问题。
常跃想了一下,忽然说:“要投资吗?”
武道将莲菜摆进盘子里:“我不缺钱。”
常跃非常认真地看着他:“但是我缺。兄弟,有原始股这样的好事,请一定要记得我。”
认购原始股之后发了大财的人不在少数,本金一口气翻几十倍甚至上百倍的也不在少数,虽然常跃对这种没有技术含量的暴富并没有兴趣,但是能够靠此获得丰厚的本金,对他来说绝对是个好机会。
常跃鼓励地拍了拍武道的背:“兄弟,能不能把公司做到上市就看你的了。”
武道的背一下子僵硬了一下,就像是被什么东西触到了敏感地带一样。这份僵硬常跃也感受到了,不够宽敞的厨房里,两人的距离一下子就显得太近了,一转身就能贴到彼此的皮肤。
武道的喉结动了一下,低声说:“我记得了。”
深深看了他一眼,常跃正想说什么,门铃却响了,常跃只能去开门。
孔伟笑嘻嘻的脸从门外露出来,他一步跨进来,挥手叫下属搬进一箱酒,整整一箱的茅台。
他握着常跃的手:“兄弟啊,今天怎么有空和哥哥一起吃饭?那我们今天就不醉不归!”
常跃也反手握上他的手:“哥哥,说话之前你最好先不要喝酒,我怕你在我家撒酒疯。”
孔伟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你有什么想和我说的?很重要?”
常跃没回答,只说是先吃饭。
饭桌上,尽管火锅的味道不错,酒也香醇,但孔伟只动了几下筷子就不吃了,急切地问常跃到底要和他说什么。
“你不会不打算退出不干了吧?还是股票出了什么问题?”孔伟手里攥着小酒杯,紧张兮兮地问。
常跃倒是很漫不经心,他放下筷子端详着手里的烟,却没有点着:“一半一半吧。”
孔伟预感成真,浑身一个激灵:“别啊!你跟哥说,哪不满意了,还是谁惹你不高兴了?哥帮你去解决!股票的事情不着急,赔了就赔了嘛!下回赚回来就是了!”
说着,孔伟想从别人那里获得一些支持,无奈武道去厨房拿东西了,不在现场;而荣凡则是像早就知道这件事似的,完全不关注他们的对话,一个劲地低头吃。
孔伟的目光可怜巴巴的转了一圈,最后又回到了常跃身上,而他还在慢悠悠地转着烟,一脸犹豫不决的模样。
他的钱现在全在股市里,生活费全是管武道借的,武道不给他钱买烟,他可就真的没烟抽了。
想当年堂堂广跃基金的老板、挥金如土的常大爷,如今连烟都抽不起,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啊!
孔伟是个聪明人,他看了常跃片刻,突然间福至心灵,从桌子底下递过去一包烟。
然后见常跃一下子便眉开眼笑起来,立马点着了烟,说:“老鼠仓你知道是什么吗?”
孔伟茫然地摇头。
老鼠层,顾名思义,就是见不得人的被人偷偷建立起来的仓位。
有些操盘手在做一支股票前,可能会把自己的行动计划告诉家人或是朋友,或者干脆将消息卖出去。
得到消息的人在价格的低点埋下买单,或是在操盘资金介入前低价买入股票,之后操盘手再利用操盘资金将股票拉抬到达高位,然后这些老鼠仓再偷偷地卖掉,达到寄生于庄家的目的。
这些老鼠仓一般资金量都不大,然而因为数量多,很容易对私募或是券商等造成实质性损害,蚕食庄家的利润,拖垮了不少组织。
像孔伟,他在资金中的占有量最大受损也最多,不管常跃要怎样对老鼠仓进行处理,都必须要先通知他才行。
然而孔伟听常跃解释听得云里雾里,听完半响才反应过来,犹犹豫豫地问:“你的意思……你的意思是说,有人在偷我们的钱?”
常跃对他已经不抱希望了,敷衍道:“可以这么理解吧。”
孔伟一下子就怒了:“那还等什么,揍丫的!”
常跃真想一脚把这个人踹出房间。
说起来,其实他对管理方面也是一窍不通,以前根本没有处理过这种事。
以前广跃基金的日常事务他只管抓投资方向,老鼠仓啦合作啦人事啦这种事他都懒得管,都是另一个人在处理。
常跃只要负责关键时刻出来说句话就行,没办法,他的员工都崇拜他,当神一样崇拜。
常跃在烟雾缭绕中仰天长叹,真他妈的往事如烟啊,好日子一去不复返了。
武道从厨房中拿出新的一盘羊肉出来,放在桌子上:“你们要打谁?”
孔伟一听就迎了上去,感动得如同老百姓遇见了八路军,亲人啊!
孔伟:“我就说嘛!我这老胳膊老腿还打得动谁?就要靠你了啊武兄弟!”
武道询问地看向常跃,好像就在等待他一声令下。
抽着烟的男人看了他一眼,眼神格外的复杂,之后继续吞云吐雾。
是这样,好日子一去不复返了,但现在的日子也还勉强能过下去。
得到了常跃的回答,神经脆弱的孔富豪终于能够坐下来好好吃饭,然而吃到半响,他突然放下筷子:“老弟,那你刚才说的一半一半是什么意思?你不打算继续干了?”
常跃真是佩服他的反应速度。
他说:“我没打算不干了,只是换种方式。在大户室操作人多口杂,太容易走漏风声。而且……对我来说,这种方式效率太低,会面临阻碍。”
大户室并不是每一个人都像孔伟一样信任他。
就常跃所知,就在除他自己、胖哥、孔伟之外的十六个人中,有好几个都抱怨过自己。
常跃在他们看好的时候不拉升,在他们认为应该出货的时候洗盘,几次意见相左。
虽然最后的结果证明常跃的选择是对的,但人就是这样,原谅别人的错误要比正确容易得多。
尤其关系到金钱的得失,常跃越是正确,他们对常跃就越不放心,越是愤愤不平,觉得他独断专行、妄自尊大。
持续这样下去,迟早有一天,常跃的指令不会被实施。
而且反对他的人其实没有错,因为他们的关系从本质上来讲只是合作,常跃和他们的地位都是平等的,他没有资格让别人听从自己。
而常跃需要的,恰恰是一个完完全全听从他指令的团队,一个不会走漏风声、全心全意信赖他、贯彻他指令的团队。
他要权力。
常跃本来以为自己这么说会引来孔伟的反弹,却没想到孔伟点了点头,叹气道:
“我也觉得继续在大户室操盘很不好,人多口杂,天天都有人围在门外想知道你打算怎么操作,确实太麻烦了。对了,你还记得那天你带去一起喝酒的那个年轻人,叫什么名字来着?”
常跃:“好像姓叶,叫什么哲?”
常跃向来忘性大,尤其对无关紧要的人,连一点儿回顾的功夫都没有。
像此刻孔伟提起的这个人,他几乎连长相都想不起来了,只记得长得还不错,白白嫩嫩的,之前在歌厅一别,他还以为这男孩儿恶心自己恶心得再也不愿意出现在城南营业部了。
其实常跃后来觉得挺愧对他的,曾专门为他找了一支不错的股票做推荐,然而却怎么都找不着写电话号码的纸了,最后只能不了了之。
孔伟:“他前段时间在营业部到处说你坏话,每天净瞎扯,我找人把他打了一顿,撵走了。”
还有这一茬?
常跃叹了口气,不知道自己是该心疼那小孩儿,还是感谢孔伟。
“没打脸吧?”挺不错的一张脸,打坏了有些可惜。
孔伟义正言辞:“怎么可能?!哥这辈子最讨厌小白脸了!”
☆、第二十章
孔伟喝得有点儿多了,又从小白脸说开去,说起了当年因为一个小白脸抛弃了自己的女人。
他眼泪汪汪地趴在桌子上,望着桌上咕咚咕咚冒热气的锅子:“常老弟,你说哥也有钱,哥人也不错啊!要说这做饭,哥也不比武兄弟差!不就是长得磕碜点儿吗?
男人!长相有那么重要吗?!”
常跃真心实意的给他夹菜:“说真的,其实挺重要的。”
孔伟一口闷掉杯子里的酒:“这就是你不对了!常老弟!要哥说,男人!最重要的是那玩意儿!哥跟你说,哥有二十公分!”
常跃一口酒喷出来,一脸不可置信地上下打量孔伟。
怕是小时候发育不良,孔伟的个头刚到常跃下巴,长相不佳还有些啤酒肚,怎么都不像是二十公分。
也许是他不相信的眼神刺激了中年男人酒后脆弱的心灵,孔伟拍案而起:“你不相信我,那我就给你看,你们都看着点儿!”
说着,他就要往下拉裤子,旁边一言不发的武道忽然一杯水泼他衣服上,他动作才慢了半拍。
常跃被吓得一激灵:“你注意点儿,有小孩儿在。”
饭桌另一边,荣凡抬头漠然地看了他们一眼,继续低头吃饭。
常跃终于受不了了,再这样下去,孔伟难保做出点儿什么伤风败俗的事情,他一推碗筷:“算了,我带你们去一个地方醒醒酒。荣凡,你早点儿上楼睡觉。”
听说常跃要带自己去什么地方,那玩意儿异常伟岸的孔富豪又高兴起来,很快从情伤中走出来,陷入对未来的期许中,跌跌撞撞跑得比常跃还快,率先出门了。
常跃糟心地在玄关换鞋,武道给他拿过外套,站在一旁看他,声音低沉:“你喜欢叶至哲那种长相?”
常跃有些讶异得转过头。
身材高大的男人站在他身边,比一米七七的常跃还高出小半个头来。
他鼻梁高挺,肤色偏深,头发是短短的板寸,紧贴在头皮上。这种发型本身就很考验男人的长相,在武道的脸上却愈凸显出他五官的英俊。
这是种与叶至哲截然不同的英俊,如果说叶至哲是那种男女莫辨的漂亮,那武道的男性特征就太鲜明了,几乎到了刺人的地步。
这种迫人的男性气质,让人靠近他的时候就会忍不住汗毛倒竖,心生防备,好像突然回到了需要靠武力获得地盘与异性的远古时代。
然而这样野兽般的男人,此时站在常跃的身边,就像是一只被驯服了的大狼狗,眉目间有些阴沉的气质被收敛得好好的。
他就站在那儿,黝黑的眼珠跟着你的行动四处乱转,好像就在等着你一声令下就去拼死搏杀。当然了,你要给他块肉骨头,他也会很高兴地摇尾巴。
第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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