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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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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下强强:《[重生]股神》 作者:半截香

    正文 第15节

    年下强强:《[重生]股神》 作者:半截香

    第15节

    相信了望江基金现在的钱,已经全部流回了股票市场避险,并没有参与期货。

    但是背地里,常跃通过电子邮件,又对简良东做了另一番嘱咐,这是丛似春所不知道的。

    丛似春毕竟年纪不小,虽然炒作期货,但是网络通信依然不在他的第一反应之内,他的身边也缺乏能够拦截窃取加密邮件的人。

    电子邮件被排除出了监控范围。

    他也就错过了常跃对他的设计。

    经过天胶9810一次的损失重创,为了尽快恢复元气,股票根本无法满足他,丛似春只能选择在期货市场进行快速补充。

    但是因为他可调动资金的收缩,所以他能炒作的,只能是一些较小的期货品种。

    常跃在这些期货品种当中进行了挑选,给了简良东三个标的。

    现在,就在常跃被绑架后的紧接的一个交易日,这三个期货品种同时出现异动,实盘试探之后,秦扬他们迅速选择了其中一个,也就是苏州红小豆,快速出击!

    “给松绑吗?”常跃在地上斜眼看丛似春,“这地上太冷了。”

    丛似春铁青着一张脸,当然不肯就这么认输。他没有给常跃松绑,只是让手下把他勉强扶起来,还是绑在椅子上。

    “给根烟吧?”常跃又问。

    此时丛似春的忍耐已经达到了极限,不过据手下传来的消息,现在苏州红小豆的价格已经跌停,上方压盘极重。

    就算是他不想看见常跃这张脸,也必须要和他耗到底为止了。

    丛似春再次大马金刀坐到沙发上,叫手下给了常跃一根烟,松了他的右手。

    那老烟鬼也不顾

    ☆、第四十四章

    啥?!

    丛似春觉得自己是不是幻听了,他还从没听过这样的笑话!

    多空两方主力对峙,空方的老板就在他手上,常跃不扒着他的裤腿求饶命也就算了,哪有他主动放人的道理?

    更何况丛似春根本不是那种不敢宰人的怂包,他一路发展到今天,脚下不知道踩过多少人的尸骨,当年他大哥的命就是他亲手料理的,他又怎么会把常跃放在眼里?

    丛似春怒极反笑,眼睛里阴冷冷地,说:“换个有可能的。”

    常跃一晒:“那不好意思,我想不出来。”

    丛似春看出来了,常跃这人是个混不吝,要钱不要命,天生是个混黑道的料子。

    可惜了,他眯着眼睛想:入错了行,老天爷都救不了。

    他也不再同常跃废话,直接拿来手机,拨了简良东的电话。在电话尚未接通的时候,对常跃说:“要你说什么,心里要有数,否则——”

    几不可闻的“科”地一声,常跃左手的小指就在他的手下,被生生地折了回去。手指翘在半空,弯折成了一个极其怪异的姿势,就像是某种残疾。

    丛似春又满意地拽着他的手指头晃悠了两下,看着常跃苍白的面孔。

    虽然表情没有变,但是他的脸上仅有的一丝血色此时也褪了个干干净净,就像是个死人。

    很好。

    丛似春示意电话接通了。

    接电话的是简良东,一听见常跃的声音,他就一蹦三尺高,声音神经兮兮地:“你在哪儿?有人在你身边吗?有生命危险吗?”

    常跃简直想隔着电话给他来一拳,不过简良东也是好心,他只能勉力忍着疼,说:“秦扬呢?他在干什么?”

    简良东啊了一声,回答:“他正操盘。”

    丛似春显然是觉得他太废话了,他伸手从旁边的桌上拿过一把水果刀,直接刺在他手背上,刀柄摇摇欲坠地立着,鲜血立马涌了出来。

    常跃倒吸了一口冷气。

    简良东又紧张起来:“你怎么了?”

    常跃声音衰弱:“叫他……接电话。”

    过了几秒钟,电话被递到秦扬手上。这人显然对常跃的安全问题半点儿不关心,喂了一声就不再说话。

    白瞎了常跃费尽心思,让他和自己兵分两路回丰镇的心。

    他在剧痛之中还在想,说不定自己被绑架,秦扬内心还有点高兴。

    毕竟这么随心所欲的机会不多,现在一个电话打过去,对秦扬来说,可不正像晴天霹雳吗?

    常跃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左手,觉得自己这手八成是废了。那把水果刀刺进了一半,不知道伤到筋脉没有。

    不过很奇怪的是,除了最开始的一下,他现在几乎不怎么疼。他甚至能以一种很冷静的姿态观赏那把刀,目光还留意到了刀的牌子。

    “苏州红小豆,现在多钱?”

    秦扬报了跌停价。

    常跃唔了一声,心里大概知道了此时的状况。

    这次的红小豆之争,没有现货的压力。

    自己全部的钱,还有芦安化纤的资金全部压在上面,短时间内逼死已经元气大伤的丛似春,绰绰有余。

    但是逼死他之后,自己恐怕就没有逃命的机会了。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丛似春出局之后,准备不够充分的常跃恐怕也会引来豪强觊觎。

    所以现在实际上是个两败俱伤的局面。

    丛似春不可能轻易放过他,常跃又不能松手自己唯一的救命稻草,耗下去则两人都是死。

    常跃飞快地将两方的势力,已经可能引来的外部势力进行了估测,没有结果。

    除非丛似春突然良心发现吃斋念佛外,没有退路。

    当然,如果现在自己向丛似春投降,命令秦扬反手和他一起做多,让利给丛似春,也许还有一线生机……

    常跃被捆在椅子上,手机被丛似春的手下拿着,放在他耳边,他浑身动弹不得,也就只有眼皮子能抬一抬。

    常跃抬眼看了丛似春一眼。

    四十多岁的男人,浑身散发着凶恶的气势,犹如身带血般的残忍。他看到常跃看自己,伸手扒拉了一下常跃手背上的刀,示意他乖乖听话。

    常跃倒吸了一口冷气。

    电话那头的秦杨倒也不催他。二踢脚同志还在欣赏多头被空单压得喘不过气的惨状,心中得意洋洋。

    常跃是死是活,和他有屁关系?

    “……你听我的,苏州红小豆的价格……”丛似春的手就放在刀柄上,时刻准备着将他的手筋挑断。

    常跃的目光从手背的刀柄上掠过,心想:挑就挑呗,还不如把手砍了拉倒,费个什么劲。

    “……打到底——”

    手起刀落,水果刀将常跃的手背狠狠地刺穿,接着丛似春将常跃一脚踹倒在地上,拳脚如同下雨般落下来。

    天和地也仿佛在混乱中连成了一体,常跃的眼中一片血红,他感受不到疼痛,只觉得身周的一切都轻飘飘地。

    不过,他知道自己不会死,丛似春现在不会杀了自己。他那么爱钱,肯定会找别的办法收复失地,常跃是他手上的一个有力的砝码。

    他对这一切算得很清楚,之后便安心地闭上了眼睛,然而在沉入黑暗前的最后一刻,他突然想起一个名字——

    武道!

    如果常跃没记错的话,接下来的两天,正好赶上周末,期货市场不交易。

    丛似春没有再出现过,如果他够聪明的话,就应该知道常跃不可能让步,他现在唯一的机会就是调集资金在红小豆上背水一战,最后生死自负。

    假如丛似春赢了,既得了钱,又可以宰了常跃庆祝;假如他输了,跑路之前,照样可以宰了常跃泄愤,或者以他为质要点儿赎金。

    不过周六周日两天,关常跃的那间地下室,门窗紧锁,没有人送饭,偶尔会有人丢进来一瓶水,是吊着他不要太早死的意思。

    但是门外巡逻的人走过的声音一直不停,每天会有三次换班,说明丛似春对常跃的看守很严格。

    所幸的是,常跃终于被松绑了。

    他半躺在沙发上,左手早已无法挪动,就搭在扶手上,整个手上都是凝结了的血痂。

    他的右手举着矿泉水瓶子,缓缓地喝了一小口水,喝出了一丝丝的甜。

    周一开盘之前,就要见分晓。

    如果丛似春调集够了资金,那可能他的命还要拖一拖,等多空见分晓再说。可是如果丛似春没有调集够资金,他不可能再承受得住又一次跌停板……

    期货市场风云聚散,一个浪头打过来,丛似春这艘巨轮可就是要沉了。

    常跃觉得自己也算命好,死了死了,还能拉一个垫背。

    他望着窗外的光线,看着天光一点儿点儿地亮起来……

    门外忽然传来咚咚的脚步声,常跃微微转了转脑袋,继续睡觉。脚步声停在房间门口,接着是钥匙转动的声音,似乎涌进来不少人,然而常跃连眼睛都没抬。

    突然,有人一把将他拎起来,常跃睁开眼睛,正看见丛似春那张碍眼的脸。

    “这是你的东西?!”丛似春的声音怒不可遏,手劲大得吓人,恨不得捏死常跃。

    这个时候,常跃的身体已经崩到了极致,连东西都看不太清,他往丛似春的手上扫了一眼,心下了然。

    “我箱子里的东西,当然是我的。”

    丛似春气得手都都在发抖,过了好几秒,最终手一扬,十几张纸纷纷扬扬,落了满地。

    他冲手下挥了挥手:“把他捆上带出去。哼,别以为快死了我就治不了你!”

    常跃顺从地被捆上绳子,其实很想对丛似春解释:自己要不要命和有没有肺癌,实则是两码事。

    化验单和病历被踩在脚下,常跃被两个人押送着离开房间。

    如果说常跃身体健康,对丛似春还有一些利用价值的话,现在他的癌症化验单,算是彻底将这一切打破了。

    一个就快要死的病篓子,能有什么利用价值?

    常跃又一副早死晚死都是死的模样,看起来任何威胁对他来说都没有任何效力,留着他只是拖累。

    但是丛似春情急之下,好像根本没有想到这一点。

    也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他的资金调集到没有,丛似春就带着常跃一路从地下室来到地面。层层的保镖围在外面,有两个人在后面拿枪顶着常跃的后脑勺,搞得他根本看不到四周的情况。

    房屋的走廊比普通的房间要宽得多,从地下室的墙壁看,是混凝土浇筑的,格局也不像民居,应该是丛似春自己建的房子。

    常跃被人推搡着来到楼顶。

    巨大的轰鸣声从上空传来,楼顶的灰尘被漩涡般吹散,弄得人睁不开眼睛。

    有一架直升飞机正悬停在上空。

    楼顶上谁说话的声音都听不清,只能放大了嗓子喊,常跃听见丛似春对自己的属下说:“常老板的人是怎么说的?”

    属下:“常老板的人说他们是被派来接您的,说是要到附近的机场坐飞机去香港。”

    丛似春更感到奇怪。

    他弄不明白了,自己虽然可以在丰镇称王称霸,但是在常毅面前根本不够看的。

    尤其常家的势力目前均已经转向了东南亚,正在国内洗白,怎么突然就要帮自己了?

    尤其常毅得到消息的速度简直惊人,丛似春刚绑了常跃,常毅手下处理国内事务的心腹第二天一早就给丛似春打来了电话,话中还暗示常毅就在旁边听着。

    这更让丛似春心惊不已。

    江湖上是个人都知道,常家半个身子都已经上岸,当家家主常毅更是日理万机,哪儿来的功夫操心这等闲事?

    丛似春当即想到,同样是姓常的常跃,是不是和常家有什么联系。

    但这个念头刚冒出来,他自己就把这个想法掐断了。不可能,常家现在除常毅本人外,真正姓常的核心人物屈指可数,而哪个又有这么大的脸面要常毅出面关心?

    尤其常毅本人一直低调,甚至这么多年来,真正见过他长相的人都寥寥无几。

    这个人在江湖中简直就像是一个传说般的存在。

    而传说往往就是这样,愈是捉摸不透就愈是令人生畏。

    丛似春以他的经验来看,认定此事必有蹊跷,要么是常毅心腹的个人行为,要么干脆是为自己设下的陷阱。

    他站在保镖的重重保护中,既渴望又胆怯,不敢轻易抓住那根救命稻草。而就在不远处,枪声响起——

    负责外围保护的保镖队长冲进人群:

    “有人带着枪冲进来了!”

    因为防御突然被打破,现场一片混乱,就在丛似春还没有做出决定的档口,常跃在重重的人群中抬头看了一眼。

    旷野之上,狂风卷起。

    就在他头顶的直升飞机上,站着一个人,

    ☆、第四十五章

    毕竟是在丰镇的地界上称王称霸的角色,如果为人过于优柔寡断,那丛似春也混不到如今的地步。

    他听了属下的报告,就当机立断地再次带常跃离开楼顶。

    常家的好意来得太意外,丛似春不敢轻易接受。

    不过外面来的这批人是为了什么,他心里倒是很清楚。

    虽然武道比他想象地要更加在意常跃,但是因为他的身份特殊,不能被人拿到把柄。

    所以他能来救常跃,在丛似春眼里,已经是相当够义气的行为了。

    丛似春认为,武道和令人捉摸不透的常毅相比,肯定要好对付的多。

    他先叫人将常跃带回之前的房间,自己则带着手下去指挥防御。他不需要打败武道,只需要与之交涉即可。

    被带回房间的时候,常跃几乎是半昏迷的状态,他浑身瘫软,几乎抬不起一根手指。

    但他的思维仿佛超脱了,在这时变得无比清晰。

    带人来的一定是武道,叶至哲那小子脑袋还算灵光,他知道究竟谁可以救自己,就算他没有武道的联系方式,也总会找到丰鹤,丰鹤可以联系到武道。

    而自己之前给秦扬打电话的事,武道也肯定知道了,否则不会这么和丛似春硬来。

    但想到这儿,常跃自己心里也有点儿没底,如果武道和丛似春硬来,大概会做到什么程度?能做到什么程度?

    常跃直觉这件事要完蛋,可是他听见门外的声音越来越响,混乱的脚步声、喊叫声、隐隐约约的枪声,心里觉得自己不太是个东西。

    他感觉自己有点像霸着良家妇女的恶霸,一边儿碍于王法不能为非作歹,一边儿又不甘心撒手离去。

    只能站着茅坑不拉屎,简直就是一个大写的缺德。

    本来嘛,和武道的关系,他常跃腆着脸也能勉强维系下去。然而现在他听见“良家妇女”为自己冲锋陷阵,久不现身的良知终于冒了个头。

    在模糊的思考中,常跃认真决定,必须要找机会和武道断个一干二净。对两个人来说都好。

    这说来也巧,就在他考虑完这件事没过多长时间,门板突然被人踹开。丛似春浑身血迹得冲进来,一把拽起常跃。

    “不许进来!你们谁敢进来,我就杀了他!”

    冰凉的枪口抵在常跃后颈上。

    丛似春是个老手,位置找得相当的准,从颈椎以上的位置一枪下去,子弹刚好穿过延髓,足可以一枪毙命。

    他的声音果然喝停了外面的脚步声。

    “我们不进去,你别冲动。”是武道的声音。

    他的声音听起来很稳,完全听不出来是刚刚经过激战。

    但丛似春因为正在下风,沉稳的面具已经开始濒临崩溃:“我的人呢?叫他们进来……不!叫他们去开车!要不我就杀了他!”

    常跃被丛似春钳制着躲在屋内的沙发后,听见房间外面武道低声对人说:“看他的人有没有没受伤的,叫过来。”

    常跃感到丛似春拽着自己的手有些发抖,心里翻了个白眼。果然有些人看似心理稳健,实则一旦身处劣势,马上就会开始崩盘,你不去戳他,他自己都会倒。

    过了大约一分钟,门口有人试探着叫了一声:“丛老板?”

    会这么叫丛似春的,一般都不是他的心腹属下,但好歹是自己人,丛似春勉强回了神。

    “何健?”

    “是、是我。”那人慢慢地走进房间来。

    丛似春扔给他一串钥匙:“去给我开车,开到门口来,越近越好!”

    接着,丛似春又害怕这个属下在外面被武道所用,又许诺了这个人许多缥缈的荣华富贵。总之一句话,如果他能让丛似春安全脱险,就保证他下半辈子衣食无忧。

    常跃听他说话,从鼻子里哼了一声。

    丛似春现在别说许诺别人了,他自身都难保,他的钱现在全压在苏州红小豆上,还不知道什么情况呢。

    丛似春听见他的声音,又用枪口狠狠地一顶他的后脑勺:“闭嘴!”

    就在这时候,门口再次传来武道的声音:“你的人去开车了,你马上就能走。不过要放你走,我还要确认一下,我的人在你手里是安全的。”

    交易讲究一个公平,武道提出的条件似乎无可厚非。

    丛似春想了一下:“苏州红小豆……”

    武道早预料到了他的条件:“只要你保证他的生命安全,苏州红小豆价格今天就可以拉涨。”

    真他妈的。常跃暗骂了一句。

    丛似春本来是不打算冒这个险的,但是这个条件对他来说太有诱惑力,苏州红小豆上压着的,是他的全部身家,为此冒险,值得一试。而且让对方的指挥者处于自己的视线之中,也总比人在暗我在明来的好。

    他答应了武道的条件,让武道一个人走进来。

    这真的不是一个好的见面机会。

    虽然说常跃这人脸皮忒厚,也觉得自己现在的模样实在不好看,虚弱得跟个什么似的,他不用照镜子都知道自己简直连个人样都没有了。

    然而武道一走进来,他的这点儿顾虑就被抛到了九霄云外。

    一段时间没有见面,武道看起来没什么变化,然而就是刚才外面的一番争斗,他的身上现在全是血,几乎看不出衣服的本来面目。

    常跃的神经一下子变得紧张起来,身上不知道哪儿来的力气,上上下下地看了一遍又一遍。

    只是看起来可怕而已,他胡乱地自我安慰道,兴许不是他自己的血呢。

    但即使是这样想,一直都算气定神闲的常跃,居然在这样关键的时刻,突然紧张了起来。

    他觉得自己也是矫情,之前为什么非要和丛似春硬抗?丛似春虽然对自己怀恨在心,但是自己如果提出两人合作,以对方的审时度势,未必不肯答应,何必要和他争一口气?

    是的,生死对自己来说无所谓,但是他早该想到自己遇到危险,武道肯定会来救。

    现在这种情况,正是常跃最不想看到的。

    明明想着要一刀两断,两个人却被越捆越紧。

    “放下枪!”

    武道脑袋上不知道是溅到了别人的血,还是已经受伤,有一道暗红的血留下来,看起来凶神恶煞。

    他缓缓地抬起手臂,松开手,枪落在地上。

    丛似春:“踢过来。”

    看到武道卸除武装,丛似春终于安心了一些:“叫你的人离远点儿。”

    武道冲外面的人打了个手势,接着说:“他需要救治。”

    常跃不知道武道是什么时候看到自己受伤的,事实上,从他进门开始,就一直紧盯着丛似春,并没有正眼看他一下。

    丛似春断然否决:“不可能。”

    武道紧盯着他的眼睛:“我可以把东西给你带走。”

    也不知道武道是靠什么和外面的人联系的,还是早已经准备好。就在丛似春还没点头的时候,外面就扔进来一个塑料袋。

    透明的塑料袋,里面大概是酒精纱布绷带一类的东西,不存在威胁性。

    武道将东西扔在双方之间的地上,自己又后退了两步,示意毫无危险。

    这毕竟还是一场交易,丛似春犹豫了一下,用枪抵着常跃缓缓向前走。

    刚才在外面的时候,他见识过武道的枪法,此人不可轻视。不过现在他卸了枪,威胁大减,丛似春觉得问题不大。

    走到包裹面前,他用枪托敲了敲常跃的后脑勺,示意他弯腰捡东西。

    常跃几乎毫无力气,动作缓慢,他的目光从武道面上掠过。两人没有任何目光交流,只是武道的头微微往右一偏,动作几不可见。

    常跃装作没看见,低头捡东西。

    电光石火的刹那,丛似春一直抓着常跃的手猝然一松,接着他被一股推力推出战局之外。

    常跃因为失血过多,眼前漆黑一片,但是他刚站稳,就猛地回头。

    此时屋子里的情形早已调转!

    丛似春握在手里的枪,早被武道一脚踢飞,没有了武器,他在武道面前几乎没有任何还手之力,转眼间就被武道制住。

    他背靠在墙上,脖子艰难地伸长,脆弱的咽喉被武道右手紧紧地、紧紧地掐住!

    这时候的丛似春,已经一点儿气儿都喘不上来了,他张大了嘴,却吸不进半点儿空气!

    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竟会这样死!

    眼前的男人就像是由地狱而来的恶鬼,手下没留半分力气,分明就是要将他活生生掐死在这儿!丛似春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声音,脸色飞速地泛起青来,就差一点儿了、就差一点儿了……

    “武道!松手!”

    从常跃的角度看,武道的侧脸毫无表情,动作没有丝毫迟疑,似乎完全没有因为在杀人而有任何心理波动。

    他没有选择枪,没有选择让手下来结果丛似春,而是选择亲自动手,活生生地掐死他!

    这绝对不行!

    虽然知道丛似春犯过的事儿足可以判七八次死刑,但这绝对、绝对不是一个除掉他的机会!更不能让武道亲自动手!

    常跃本能地知道要阻止事情发生,而他的身体更快头脑一步,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抓住了武道的肩膀。

    那一瞬间,他断定武道本来是想甩开自己的,但是他的动作最后却硬生生地收住了,连带右手也松了松。而他眼角带过来的余光,却是嗜血般锋利,仿佛能割裂人的血肉一般。

    常跃按捺住想要使劲拉开他的冲动,强打精神,一字一顿地说:“你不能审判他。武道,你不能做你没资格做的事。”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久到常跃觉得自己已经没力气再站着的时候,武道终于还是松手了。

    而丛似春则像条死鱼似的,贴着墙面滑下去,马上就有武道的人进来将他抬出去。前方自然还有属于他的命运。

    武道也没有再理会他,而是将常跃抱起来放到就近的沙发上,叫手下把自己带来的医生叫进来。

    刚才因为太过用力,他眼睛上的血管都凸显了出来,这个时候显得两只眼睛都是通红通红的。他不敢碰常跃的伤口,而是轻轻地半跪在沙发旁边的地上,一句话也不说。

    常跃轻轻叹了一口气,正想说什么。

    就见武道低下头,嘴唇颤抖着吻在他左手手指上,小心翼翼地避开了伤口,在没有人看到的地方,眼泪终于落下来。

    滚烫地,几乎让常跃想要抽回手去。

    “我真想杀了他。”

    “我知道。”

    ☆、第四十六章

    常跃终于还是抽回手去。

    因为失血,他的身体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这甚至让他回想起了上辈子自杀时最后的记忆:冰冷的海水、孤独、灭顶的窒息感……还有解脱那一瞬的愉悦。

    但这一次,他只觉得痛苦。也许还有一点遗憾。

    他问武道:“是谁通知你的?”

    武道的手下都在房间外面,也不敢高声说话,整个房间落针可闻。

    武道没想到他会问这个,明显愣了一下:“你在北京的那个朋友给我打了电话……”

    常跃:“丰鹤,是叶至哲告诉他的?”

    这不是一个适合在这种时候提起的名字。

    但武道还是回答了:“是。”

    他正半跪在地上,常跃抽回手去之后,他的胳膊就在小心翼翼地圈住他的身体,以防他乱动从狭窄的沙发上摔下来。

    近距离的时候,他才能看到武道的头上确实是被不知道什么东西伤到了,伤口还在流血。

    常跃看了一眼,目光再没有在他脸上停留,他怕自己多看一眼,就会说不下去。

    常跃:“他怎么样了?刚从戒毒所出来,能适应吗?”

    武道神情怔怔的,有些迷惑的样子,好像完全弄不明白他为什么问这个问题。

    “我不知道。”他回答说,“我就见了他一面。”

    就这一面还只是匆匆一瞥而已,虽然这个叫叶至哲的人三番两次出现在他的面前,甚至连武志明扔给他的照片里,常跃都和这个人姿态亲密。

    但实际上武道完全没有怎么注意他,更别提常跃被绑架后的危急时刻,他怎么会注意到这么无关紧要的人,再去关注他是不是适应戒毒后的生活?

    然而听到他的回话,常跃的目光却带了几分谴责,好像觉得他对叶至哲的忽视十分不应该。

    就在这时候,门外忽然传来声音。

    “阿跃?让我进去,哎你们怎么能这样……”

    常跃:“让他进来。”

    他的声音很低,然而语气坚定,让人难以拒绝。

    武道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扬声道:“放他进来。”

    和叶至哲一起进来的,还有武道带来的医生。就在他给常跃进行简单处理的时候,叶至哲哭鼻子的毛病又犯了。

    他没经过大事儿,之前进个戒毒所已经算是顶天了,刚刚在外面又是直升飞机又是枪声的,早已把他吓呆了。

    现在刚缓过神儿来,和常跃见面弄得他悲喜交加,又想凑近看看,又碍着武道和大夫,不敢上前。

    常跃做手势叫叶至哲过来,他身边挤不下那么多人,武道只能后退了一步。

    叶至哲蹲在他身边,常跃抬手给他擦了擦眼泪。

    “行了行了,这都什么毛病。”他有些无奈地说。

    也许是情绪得到了释放,叶至哲哭得更厉害了,抽抽噎噎地说话也说不清,一把鼻涕一把泪的。

    常跃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地安慰他,武道则是站在一旁,面色开始变得有些阴沉。

    有人从外面进来,脚步声挺重:“我刚才给公安局打了电话了,马上就来人。常跃有没有……”

    康鹏身上的血迹没有武道的多,一路虎虎生风,进门看见房间里的场面,脚步却生生地一顿,整个身体都僵硬了,语气立马降了八个调。

    “……受伤?”他干巴巴地把话说完。

    没有人回答他。

    房间里的气氛仿佛暴风雨即将来临的夜晚,压抑,还是压抑,好像随时都要翻天覆地。

    除了叶至哲一直在哭,所有人的情绪都看上去不太对劲。尤其那大夫是个人精,只是埋头做事,连头都不敢抬一下,余光都不敢乱瞟。

    康鹏是结了婚的男人,和老婆接触多了,比单身的时候要敏感得多。他甚至没用了一秒钟的时间,就明白了眼前的状况。

    他之前就觉得常跃不是个安分的人,心里担心武道和他的未来,但是武道是自己过命的兄弟,常跃又帮过自己的妻女,自己做人再不地道,也不能净想着两人不好,于是这个念头就被他竭力压下去了。

    只可惜念头再怎么往下压,终究无法改变现实——

    常跃当时能不管不顾地去益明找人,现在自然也能毫无顾忌地一脚把人踹开。

    康鹏怒极简直想笑,半响没出声,最后脸上是个极其诡异的表情,砰得摔门离去。

    大家的心思都不在这儿,这声倒没什么要紧,倒是叶至哲听见声音,就跟只受了惊的兔子似的,紧张地跳起来,一不留神压到了常跃的手腕。

    常跃突然皱眉,喉咙里闷哼了一声。

    “对不起我……”叶至哲焦急地说。

    武道却直接上前一步,拎起他的衣服,直接扔到一边,急声问:“怎么了?碰哪儿了?”

    “你这是干什么?”常跃不耐烦地说。

    房间内的空气,一下子冰冻到了极点。

    武道缓缓地站直了身体,脸色沉下来,一时没有人再说话。

    而这个时候叶至哲才后知后觉地发现,眼前的情景似乎不大对头。这两个人……不是在谈恋爱吗?

    这是什么情况?

    正当他还迷惑不解的时候,门外有人报告说救护车终于开到了门口,常跃叫叶至哲和大夫先出去。可惜的是,到一脚迈出门的时候,叶至哲整个人还是傻不拉几的,完全没发现自己被常跃出神入化的就地取材能力,给顺手当枪给使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门轻轻地被关上,武道抱臂站在沙发前,语气冷得像冰一样。

    常跃毫无顾忌地看向他,有点尖刻地说:“我是什么意思,不是早就说过了吗?”

    三个月前,二人在北京重逢的那天晚上,正是情浓之时,常跃对武道说:我们就这样吧,不要有感情。

    现在,满地的狼藉之间,刚刚经历生死一线的侥幸。

    他看着武道的眼睛,再次一字一顿地说:“我对你一点感觉都没有,你难道从来没发现吗?非要我把话说开,羞辱你,你才高兴?你不觉得自己很烦让我很扫兴吗?”

    再死一次,无非也就是如此了。

    他一边说,一边在心里想着:武道也算是天之骄子,出身贵胄,为别人出生入死之后再跑来听这种话。

    啧啧啧,这也算是太、子、党中首屈一指的点儿背了啊,真他妈的命途多舛哟!

    不过,以后就不会了。

    常跃转念又一想:这世界上没人是傻子,还有谁会对这种男人说这种话?大家抢还来不及呢!别抢个你死我活就不错了。

    可他常跃想要吗?

    他想啊!

    可是他得有那个命啊!

    天生就是个穷苦人,在古董摊上捡了个漏,你还指望就靠这个宝贝发家致富了不成?与其毁在自己那狗窝,还不如及早让出去,谁家有钱,快去妥妥帖帖地藏起来的好。

    这样一想,他的思绪就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好像过了很久才听见武道说:“你……一直都是这么想的?”

    这听起来好像只是一个寻常的问句,然而男人的双臂却放下来,方才眼中烧灼的愤怒却开始冷却。

    他万分冷静地,再次确认了一遍:“你一直都是这么想的?”

    男人的眼睛微微眯起来,微微向下看,神情傲慢而冷漠。他当然知道常跃会怎么回答,只不过再确认一次,也算是一种尊重。

    但是尊重谁呢?

    鬼知道。

    “是啊。”常跃轻轻松松地说。

    第15节

    恋耽美

    正文 第1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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