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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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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下强强:《[重生]股神》 作者:半截香

    正文 第17节

    年下强强:《[重生]股神》 作者:半截香

    第17节

    我是叫你去和前辈学习经验,学习他的态度,以后才能更好的工作!

    只能看得到眼前的这点儿利益,我真为你们感到痛心!

    难道你们这辈子就甘愿一直在我手下工作吗?就没有一点远大的理想吗?在我像你们这么大的时候……”

    “……老板,你比我小两个月。”底下终于有人见缝插针地开口,一脸的沧桑。

    常跃尴尬地咳了两声:“还不快去?!”

    那小姑娘连忙从椅子上跳起来,带着一组其他人一溜烟的跑了。会议室门口传来人轻笑的声音。

    常跃光顾着整理文件,没听到,其他人倒是都转过头去看,最后坐在最前面的那个拍了拍常跃的胳膊,指门口:“常帅,你朋友。”

    武道站在门口,面容英俊,深沉的目光里带着隐隐笑意,显然他刚才也听到了常跃说的话。

    常跃手底下的姑娘们纷纷表示:啊啊啊!老板你朋友太帅了,他有没有女朋友啊?能不能留个电话啊?不能留电话留个照片瞻仰一下也是可以啊!

    瞧瞧他招的这些员工。

    常跃一一把红包交到她们手上,嘱咐道:“少做白日梦,回家记得相亲。”

    最后一个红包是简良东拿的,临走,他轻飘飘的在常跃耳边留下一句话:“这么有情趣的分手,真是让人嫉妒啊……”

    常跃笑着转身,正撞进那个人的眼睛里。

    “回家吗?”

    “走吧。”

    ☆、第五十章

    “虽然这件事论所作所为是他错了,但是归根究底,我也有不对的地方……帮我递一下刀。”

    武道手捏着刀背,将刀柄递过去。

    常跃接过来:“谢谢……所以我也没什么好怨的,更何况,没几个人有我这种好运,死了还能再活一次,是不是?”

    武道站在他旁边,目光复杂地望着他。

    葱切成指节大小的段,被常跃扔锅里,之后他笑眯眯地抬头问:“你还有什么想知道的?或者说现在把我绑到医院,看看我又没有妄想症?”

    武道缓慢地摇了摇头。

    也许是因为快过年了,常跃最近的心情好了很多,话也变多了。这是他重生之后的第一个新年,虽然与武道已经说开了,但这一切对他来说依然很有意义。

    起码这一次,他将不会因被背叛而绝望离去。

    乳白色的鱼汤上方冒着汩汩的热气,常跃把盖子揭开:“再来点儿盐就能出锅了……哎,盐呢?”

    鱼汤是他上辈子的拿手绝活,虽然过程简单,只是宰条鱼扔锅里熬汤而已,但这也是常跃唯一拿得出手的手艺。

    这年的除夕,常跃强烈要求自己要露一手,毕竟武道算是自己的客人,让客人下厨,总归不是那么回事儿。

    结果他在厨房里找了半天,最后竟然连最重要的盐都没找着。

    被他勒令不能插手的武道眼见着鱼汤就快熬干,终于看不下去了,进去将他一把拽出来:“还是我来吧。”

    武道的动作还是那么驾轻就熟,一切都犹如好几个月前一样,没有任何改变。

    虽然心理上仍有挣扎,不过常跃在偷懒一事上天赋异禀,很快就抛下了心理包袱,吹着口哨在客厅等吃。

    不一会儿等来了好几个拜年电话。

    这头公司属下的电话刚接完,煞有介事地叮咛了一番,仿佛还是个稳重成熟的公司领导,那头丰鹤的电话一来,就彻底变了副模样。

    丰鹤这胖子和老婆孩子去了夏威夷度假,生活安逸得一塌糊涂,在常跃面前狂嘚瑟,恨不能在春晚前买个广告,昭告天下。

    不过常跃对他这种生活可不感冒,他天生就不是过安稳日子的料,更别提这种每天被老婆管头管脚的生活。于是讥讽之,一来二去,两人彼此不服,竟然吵起来了。

    最后,两人各自在对对方生活状态的不屑中挂掉电话,然而过了还没三秒钟,电话又响了,常跃接起来,那头劈头盖脸就是一句:

    “你嫂子正做饭呢,手上不方便,嘱咐我给你拜个年,要不待会儿放炮听不见……哎,你怎么声音不太对?”

    这个世界都疯了!

    常跃恨得咬牙切齿:“对啊,怎么不对。嫂子还好么?身体怎么样?”

    虽然没见过几次面,但是胖哥老婆惦念着他之前对荣凡的好,一直对他十分上心。

    不单隔三差五叫人顺路从北京带吃的用的过来,常跃被绑架后住院那段时间,更是专程来看了他好几次,早早晚晚地带饭给他,帮了他大忙。

    常跃嘴上虽然不说,但是心里是很承这个情的。

    这具身体的养父母已经身故,朋友又都疏远了,而常跃自己又不擅这种人情往来,能与胖哥夫妻保持这种密切的关系,给他的生活添了丝难得的烟火气,常跃十分珍惜。

    胖哥说自己老婆身体一直很好,每天忙里忙外,甚至开始劝荣凡回学校上学,考个大学待四年。

    “上学不错,应该让他上学。”

    荣凡在常跃公司呆了几个月,虽然表现出的能力有目共睹,但是与那些既有理论基础又有经验的操盘手相比,仍然有相当的差距,他自己心里应该也清楚。

    常跃知道几年甚至是几十年后的中国,大学学历都是必不可少的,因此极力劝说他玩儿够了就回学校。

    所有叛逆的少年不愿意上学,无非就是为了看看外面的世界,跟着常跃这么长时间,荣凡也算是看够了。

    所有普通人能接触到的,还有普通人接触不到的金钱、权力、人性,他也都看过了。

    看过就会知道,人生难得是返璞归真、尘埃落定,他也该有自己的选择。

    “那你呢?”胖哥在电话那头问,“你不找个姑娘过日子?你嫂子昨天还帮你打听过了,她在丰镇之前认识一姑娘,盘靓条顺会来事,家里文静家外泼辣,能降得住你。尤其还在证券公司工作,和你有共同语言,怎么,不考虑一下?”

    常跃真想把电话给摔了!

    然而刚才聊荣凡的未来,两个老男人都聊得唏嘘不已,气氛太好,不方便转折太猛。

    常跃只能阴阳怪气地笑了声:“我这大起大落得,还是别祸害人这么好的姑娘了。”

    胖哥:“哪儿能啊。而且哥悄悄地和你说,那姑娘还真就不介意这个。你嫂子问她的时候就说了你,人姑娘还特别激动,说是一直很仰慕你。

    望江基金嘛,人家公司还和你们基金有过业务接触,这也算是缘分……”

    基本是个证券公司,望江基金都有过接触,按这么算,全丰镇和常跃有缘分的女性没有上万也有上千。

    嘿,没想到他还是个花花公子的命!

    接着,胖哥又用他所能有的所有贫瘠词汇,将那姑娘天花乱坠地夸赞了一番,说得那是上得厅堂、下得厨房、沉鱼落雁、闭月……

    “打住打住。”常跃一手拿着电话听筒,整个人翻身躺在沙发上,角度正对着厨房,能看见武道正在里面做饭。

    男人因为厨房太热,脱了外衣,里面穿着墨绿色的军装背心,露出肩背上扎实的肌肉来,正在切菜。

    他低头的样子十分认真,下颚收紧,喉结上下滚动着,手臂上有一层薄汗……

    像是感应到他的目光,武道抬头看了他一眼,接着端过来一碗炒花生米,然后什么也没说,继续做饭去了。

    花生米炒得火候刚好,不焦不黑,咬起来嘎嘣脆,常跃一边嚼着,一边对胖哥说:“你可打住吧,人姑娘再好,和我也不合适呀。”

    胖哥:“还没见过怎么知道不合适?这几天过年,等过了年初三,就让你嫂子安排你们见一面,到时候才能知道合不合适。”

    常跃两条腿搭在沙发扶手上,吊儿郎当的:“那也不成。荣凡没给你说吗?我不喜欢女人。”

    胖哥:“啥?你说啥?你再说一遍?”

    让常跃颇感欣慰的是,荣凡这小子虽然传过他闲话,但在这种重要问题上倒是嘴贼紧,连自己亲爹都没告诉。

    也算是没白教啊!

    常跃言简意赅地对胖哥讲了自己的性向问题,接着补充说自己能接受他的不适应,胖哥当没听过也没问题,就是别让嫂子再给自己介绍姑娘了,浪费嫂子和别人姑娘的时间。

    胖哥好歹也是经过大风大浪的,没多久就反应过来,第一个问题就是:“我说呢,一直感觉你和武道特别奇怪。”

    一颗花生米没咬就进了气管,差点儿没把常跃呛死,坐在沙发上一阵猛咳,武道要过来看他,常跃示意不用。

    “你这联想能力也够牛的。”胖哥去北京后就再没怎么和武道见过面,也就是说,他对两人在一起的印象,至多停留在从丰镇走的那个晚上。

    可那时候常跃和武道明明还什么都没有呢。

    胖哥怀疑:“你俩真不是?”

    常跃:“真不是。”

    他一脸严肃地撇清两人的关系,武道正好过来给他倒了杯水放在茶几上,问他温度行不行,常跃尝了一口。

    胖哥在电话另一边忽然一嗓子:“你放屁!我听见他声音了!”

    “你他妈才放屁!一边儿玩儿去吧!”常跃恶狠狠地挂了电话。

    智障!真的是太智障了!大过年的都不消停!

    然而大过年的,他也哪儿都不能去,空有一肚子怒火无处发泄,常跃在客厅里转悠了半天,最终还是被饭堵住的嘴。

    一直在外边应酬吃饭,喝的酒比饭还多,常跃的胃早被伤了个透。现在陡然吃上自己家的热菜热饭,感动得简直要哭。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武道炒菜虽好,但是不会包饺子。当然了,武道不会,常跃这货就更不会。

    最终这件事还是被搁置下去,常跃倒也不在意,饺子只是形式而已嘛,有它没它都一样。

    “等我学了,明年包给你吃。”武道给他盛饭的时候说。

    常跃夹菜的手突然一顿,声音也冷淡下来:“哦。”

    明年这个时候,他还不知道在不在人世,怎么还会肖想一顿饺子?

    两人都没有除夕夜看电视的习惯,因此吃饭的时候只听见杯盘碰撞的声音,昏黄的灯光下,没有人说话。

    虽然平静之下,谁都不知道对方的心里是不是波涛暗涌,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常跃竟然有些贪恋这样的生活。

    几十年来,他的人生一直是一段接一段的跌宕起伏,即使偶有平静,也永远是山雨欲来风满楼,随时都可能再上沙场,再入险境。

    这么多年,他什么都不缺,就缺这么一段和缓的,可以镌刻在他记忆里的时光。

    即使很快就要失去,他也可以带着它死去,无悔无怨。

    ☆、第五十一章

    “……那地方也没什么,就是点儿破石头,还有海。我上辈子去过,前几个月我去码头接货的时候,又去过一次,感觉和后来不一样了。”

    武道默不作声地听他讲话,闻言笑了笑:“隔了这么长时间,肯定会不一样。”

    从泰国回来的时候,常跃本来是要带武道去那里的,结果阴差阳错没去成。

    武道:“等你什么时候有时间,我可以再陪你去。”

    常跃夹了一筷子菜,含混地说:“再说吧。”

    在上一秒的时候,四周还是一片安静的,等到他话音落下,屋外突然传来震耳欲聋的炮声。

    屋子里的窗户没关,很快就有烟火的味道窜进来,常跃不得不弯下腰,止不住的咳嗽。

    “你是不是病了?”武道忧心忡忡地看着他,“我带你去医院吧。”

    常跃一边咳一边还从百忙之中抽出手来摆了摆,意思是不用。正当武道还想在说什么,有人在这个时候按响了门铃。

    “我、我去开就行。”常跃勉强站起身,走去开门。

    “过年好!”屋外冷气倒灌进来,常跃又开始咳嗽,屋外的人确实兴高采烈地冲进屋子里来,怀里还抱着一串大鞭炮。

    叶至哲小脸被冻得惨白,穿着大大厚厚的棉衣,整个人宛如一个圆球:“我们一起去放炮……吧?”

    武道的露面让他的话音明显打了个磕绊。

    他还记得之前常跃被绑架的时候,武道凶狠的模样,本能地畏惧,甚至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

    转过身,常跃冲武道一偏头:“一起吗?”

    “你们去吧,我还有文件要整理。”武道面无表情地说。

    “那我们走。”

    接着,常跃便若无其事地搭上叶至哲的肩膀,两个人溜溜达达地出去放炮了。

    大年初七。

    虽然没有什么特别的价值,但每一个基金经理或操盘手都在期待着开年的第一个交易日能收涨,图一个好彩头。

    然而大多数散户还没从过年的气氛中缓过神儿来,串门的串门,休息的休息,期货公司人丁寥落,仅有的几个正在聚在一起嗑瓜子聊天,

    “你们过来看!快过来!别聊了!”有个人往电脑上看了一眼,突然对自己的朋友边跺脚边挥手,恨不得一把把他们拽过来,“317出事了!”

    被他招呼的那几个人是老江湖了,自认为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三个两个都是磨磨蹭蹭,他们慢悠悠地拍干净手上的瓜子壳,理了理衣服,走过去:“317怎么了这么大惊小怪的?”

    只见电脑屏幕上,国债317价格忽然一改之前的震荡走势,围绕1483出现了激烈的争夺,多空双方都压单极重,一连串的单子排下去,简直就是天文数字。

    那些老江湖从没见过这样的情况,所有人都大惊失色,一个一个面面相觑,这是什么情况?

    是谁在做多?是谁在做空?

    保值贴补率出现了什么问题?

    他们到底想得到什么?

    “快!快把郑老叫过来!”有人突然清醒过来,连声叫人去叫郑博厚。

    过了几分钟,曾出现在亚信丰镇城南营业部的老头走出来,他手里端着水杯,只一眼,就被电脑上的国债317所吸引。

    他仔仔细细地将它看了一遍,之后轻轻地叹了口气:“唉……”

    “郑老,您看这是……”有人低声问。

    他们之所以如此惊讶于国债317的走势,与其说是因为它是一场战争,更不如说它是一场战争的序曲。

    如此重的压单,志在必得的庞大赌注,倾尽全力的一搏……无论哪方落败,从此都再无翻身的可能,同时,无论哪方获胜,都将成为未来十年间国内市场当之无愧的霸主!

    而这,仅仅是序曲而已!

    “要变天了。”郑博厚低声说。

    而那个叫常跃的年轻人,终究还是选择了这条路。

    普通的散户中终究还是不缺野心家,有人见多空双方对317的争夺如此的明显,自己也忍不住跃跃欲试。

    天上神仙打架,地上的凡人如果站对了队伍,那就能一步登天。

    有人试探地问郑博厚:“您看,这多空双方……哪方赢面大?”

    都是一样的雄厚资金实力,都是一样的孤注一掷,要么是有可靠的内幕消息,要么是对自己的判断十足把握,不管押哪一方,好像都说的过去。

    那人本来想以郑博厚的人脉,探探口风肯定有用,却没想到郑博厚闻言,重重地一放水杯,将身边的人吓得一愣。

    “不怕死的就去做!我让你们后悔一辈子!”

    常跃坐在赵思贤的办公室里,他整个人难得心态不稳,手指上转着一根钢笔,叮叮当当地敲在桌面上。

    “市场上有人传言,说是国家要提高317的利率,你觉得可能性有多少?”

    “零。”赵思贤神情十分自信,不假思索地回答。

    就在他对面的墙壁上,国债317的价格依然在激烈的争夺之中,从大年初七开盘到现在,317价格走势每天都是接连不断的小阴小阳线,上下价差极小,多空难分胜负。

    现在市场上的这个传言,是有利多方的,这一点赵思贤和常跃都感觉到了,但是赵思贤和常跃又都调集了一批资金入场做空,盘面还不至于崩溃。

    常跃见他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整个人突然暴怒,上前一步拽着他的衣领将赵思贤拎起来:“你知不知道它是谁传的?!”

    赵思贤一个干瘦的小老头,手无缚鸡之力,很轻松地就被拎了起来,但他完全不以为意,根本不在乎在自己的这个秘密办公室里,常跃完全可以无声无息地弄死自己,连自己的保镖都发现不了。

    他的目光依然狂热地紧盯着屏幕:国债317。

    他等了几十年,终于等到的这个机会,他可以一战成名,也可以遗臭万年的机会!

    啊!多么美妙!

    眼前红红绿绿的图形,就像是他出生以来见过的最美的画面,如果他的灵魂有终点,那必然应该是它,它应该是他生命的起源,也应该是他灵魂的栖息之地……

    “国金办!有人亲耳听到告诉我,这是国金办的人传的!”

    常跃真是恨不得杀了眼前的这个人。

    他有许多种办法,赵思贤身周的保护虽然严密,但是并不能算是万无一失,这年头有钱能使鬼推磨,买凶杀人至多不过几十万,就可以把眼前这个老头彻彻底底地从这个国家抹杀干净。

    谣言的来源是十分钟前,丰鹤告诉常跃的。

    他那边的消息来源十分明确:国家要提高国债317利率,这是国金办某个高层在饭桌上喝醉了,亲口说的。

    赵思贤对他的话根本不在意,过了半响才随口说:“你经验应该也不少啊,应该知道市场上的大忌就是听信内幕消息和谣言。”

    常跃狠狠地将钢笔砸在屏幕上:“你和我说国金办的话是谣言?!现在和你对着做多的就是国金办!现在是国家在和你对赌!”

    国金办的背景就是财政部,这是市场上半公开的秘密,也是常跃如此重视这条谣言的原因。

    所有人都知道,在这个市场中混,首当其中的就是以政策为准,这是雷打不动的天条。

    “宏观调控也是政策,那你为什么不听?”赵思贤有点儿不耐烦了。

    虽然他邀请常跃与自己共事的最大原因,是因为查到他常家的背景,但是他也确实认为常跃无论从谋略还是胆识来讲,都属罕见,因此才下定决心。

    但是现在常跃腻腻歪歪的样子,简直想让他一脚踢开。

    赵思贤认为,在宏观调控的大背景下,国家不可能再拿出十六个亿来贴补317国债。而如果国家不贴补317,那么到时317将以132元的价格兑付,与现价148相比,做空的利润不可谓不丰厚。

    常跃见完全说服不了他,无奈之下,正想离开这间办公室,就听赵思贤说:“你心里怎么想的我不管,但是该做什么你心里清楚。

    哦,你记得吗,你那个姘头,他的投资还在我手上,你最好乖乖的,不要坏我的好事。”

    常跃显然没想到他这么下作,整个人一脸震惊,之后便怒容满面,摔门离去。

    之后,整个大楼的人都看到:一个年轻男人怒气冲冲地从那家古怪的公司里走出来,步履急促而凌乱,仿佛正历经了令他无比愤怒,却毫无还手之力的欺压。

    然而却只见常跃坐进楼下车里,整个人却仿佛变脸似的,脸上的怒气突然间不翼而飞。

    他面无表情地拨通公司的电话:“喂,简良东,你现在就和荣凡一起去北京,买最近的机票,去找丰鹤,越快越好。和公司的人就说要去出差,随便找个理由,不要和其他人说是我安排的。”

    “赵思贤?他想靠武道拿捏我,做梦呢他。”

    ☆、第五十二章

    “疯了疯了!持仓量这么高他们是要干嘛?持仓量都是发行量的十倍了!”

    早晨上班一打开电脑,望江基金二组的副组长就被国债317吓了一个跟头。

    这几天虽然大家都没有参与,但所有人最大的热情都在国债317上,每天上班第一件事就是看看317变成什么样了。

    317这,317那,所有的传言和推测都是有鼻子有眼的,什么财政部,什么业界大鳄,总之能放飞的想象他们都放飞了,唯独没有想到自己家老板在里面有一腿。

    常跃来公司的时候,见到的就是这么一个场面,所有的人聚在一起兴奋地讨论317,只不过碍于常跃没有恩准,所有的讨论都只是纸上谈兵。

    “咳咳。”帮忙放哨的前台妹子发出信号,所有的人霎时各归各位,俨然一副专注上班的模样。

    常跃从大办公室的走廊走过,所有人目不斜视,盯着电脑,实际心里正数着他的步数,随时准备当常跃关上办公室门的时候,大家再聚在一起……

    “我知道你们在关注什么。”常跃突然停下,目光扫视全场,众人心里叫苦不迭,被发现了!惨了!惨了!

    常跃因为这两天帮赵思贤那老头拉资金,应酬喝酒到头晕眼花,整个人明显消瘦下来,单薄的身体上裹着大衣,唯独目光依然很精神,甚至还有一份不太正常的精神头,简直像是回光返照一样。

    他将再坐的每个人都打量了一遍:“我知道你们都很关注国债317,这是很正常的。对你们来说,它有很多值得学习的内容,包括对政策的解读,对市场风向的预知。

    每个组写一份分析明天交给我。”

    “哪些方面?”

    “各种方面。”

    举手的人转瞬被人快盯死了,常跃不予理会,继续说下去:“但是,公司里的任何人,每一个,都不能参与交易国债317。

    你们也不用给我打报告,不用浪费时间,说不行就不行。谁敢干立马滚蛋,大家继续工作。”

    说完,他便头也不回地进了办公室。

    有人在他身后低声抱怨:“只让写分析,不让交易,这是人干的事么?”

    “闭嘴吧你。”有人敲了敲他的桌子,“你还看不出来吗?要出大事了!

    我听说一组现在已经把所有的资金都弄出来了,不知道要干什么……”

    那人瞪大了眼睛:“一组所有的资金?这要赔了不就是……”

    一组握有望江资金的大头,一旦赔光,别说血本无归,连公司都要垮了,而他们这些人,都要另谋生计了。

    常跃的办公室里,武道正坐在靠窗的沙发上,手里刚放下电话。

    “确切的消息,兑付价格是1485。”武道的消息和丰鹤的消息两相印证,赵思贤这次的宝确实是押错了。

    但是即使是押错了,赵思贤也未必愿意悔改。

    常跃不相信他连兑付价格的只言片语都没有打听到,但是他就是要拼死一搏,历来神经病的症状基本都和他差不多,但是常跃不打算和他一起死。

    问题就在于……到底要怎么干干净净地脱身,并且不被他牵连。

    这几天常跃帮助赵思贤拉资金,见的基本都是资金量雄厚的机构老板,这不单让所有人都知道他是和赵思贤一起的,同时赵思贤盯他盯得也很紧。

    而前几天他把荣凡和简良东支走已经引起了那老头的注意,现在恐怕连电话都被监听了。

    想要不引人瞩目的、在关键时刻到来前从丰镇消失,仿佛他从未参与过这件事,这真是个技术活……而且,去哪儿呢?

    常跃坐在椅子上,陷入沉思。

    “我们果然又见面了。”

    这次再见面,郑博厚仍然在泡茶,见到常跃的时候也毫不意外。

    他们不过一年没见,但时间对老人来说,总是过得太快,郑博厚比去年的时候更见老态,声音也不似当时浑厚。

    他抬手示意常跃坐下:“今天是赵思贤约的我,没想到是你来了。”

    郑博厚大隐隐于市,手握重金却轻易不参与交易,尤其他与赵思贤师出同门,即使是多方也不会来拉拢他,于是这个任务就落在了常跃头上。

    然而常跃是了解郑博厚风格的,他虽然与赵思贤师出同门,但是操作风格稳健,决不可能参与317这种高风险交易。

    所以赵思贤叫常跃来的时候,其实根本没抱希望,只是尽人事听天命而已。

    是的,赵思贤现在的资金捉襟见肘,手下的一些机构已经全仓进场,然而空方实力雄厚,不露丝毫弱势,所以他必须要拉到更多的同盟才行。

    常跃坐在他郑博厚对面,难得的,这几天来浮躁的心情忽然一扫而空,他微微一笑:“当时说过生活很大,没想到这么快就应验了。”

    郑博厚给他倒茶:“当时你说过不会碰期货。”

    一愣,常跃很快又笑开。他没想到郑博厚的记忆力这么好,自己当时说的话都记得清清楚楚。

    不过他确实是食言了,当时他刚重生没多久,自认为通晓世事,对任何事情都是手到擒来。

    只要避开自己上辈子的滑铁卢,即可百战百胜。

    没想到还是绕不开。

    常跃端起一盏茶,细细的端详里面清透的茶水:“……我当时说什么来着……我当时说期货对我来说比毒品还厉害,您看,这不是复吸了?”

    说起当时为什么突然决定重新参与期货交易,甚至是直接玩儿把大的,操作了天胶9810,常跃心里非常清楚。

    他是个对自己的内心非常严格的人,在他的心里,一直很严格得考察自己身边的每一个人,可以信赖的,不可以信赖的,会坏事的,可以寻求帮助的……

    前后两世,他将两个人划入可以信赖的那个区域,却两次惨败。

    和武道分道扬镳的那天,他一个人走在回去的路上,身边的人三三两两结伴,唯独他一人形影单只。

    别人问他:“你干什么来益明?”

    他回答说:“找朋友。”

    那朋友上哪儿去了呢?

    是呀,他上哪儿了呢?

    常跃至今不觉得他和武道有谁是做错了的,他甚至觉得自己有些斤斤计较。

    毕竟当时大难当前,武道只是做出了一个符合他身份的选择,仅此而已。

    但常跃却病态得执着于这件事,即使表面看上去已云淡风轻,但是常跃知道……他忘不了。

    以至于这种病态的心情,直接导致他后来在天胶9810,在国债317,在两个人的感情上独断专行,剑走偏锋。病态得想要寻求刺激,寻求解脱,寻求灭亡。

    虽然别人都说望江基金的老板胆大而凶悍,如今市场上无人出其右。

    但常跃知道,其实自己才是最胆小的那个。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说的就是自己了。

    郑博厚的眼睛有些浑浊,但看人的时候目光依然锐利,他抬头看了常跃一眼,低头继续泡茶,倒水洗茶的时候,动作稳健而有力,与干瘦的赵思贤截然不同。

    “当时我觉得你能走得很长很远,后来听说天胶9810是你做的,还很惊讶。”

    外行是看不出什么变化的,但郑博厚一看天胶9810的操作手法,就知道常跃必定经历了生活剧变,所以才那么不要命。

    从那个时候起,郑博厚就觉得常跃的资质一下子变得平庸,之后就再没关注他。

    后来一次和赵思贤遇见,两人喝茶的时候,他才顺口提了一句,说惋惜常跃的天分。

    赵思贤这人有一毛病,郑博厚说谁好,他偏觉得不好,郑博厚说谁不好,他就觉得好。

    就因为这样,他才开始关注望江基金。

    所以说世事无常,常跃不知道自己的因果,从那么早的时候就埋下来了。

    他淡然一笑,没有做任何评价。

    郑博厚终于鼓捣完他的茶水,用旁边的毛巾擦了擦手:“国债317我是肯定不会参与的,赵思贤肯定也猜到了,你回去告诉他,他不会为难你。”

    常跃心不在焉地点点头,但是却没有离开的意思。

    郑博厚倒也没有赶他走的意思,两人各做各的事情,过了一会儿,一张纸条被递到郑博厚面前,是常跃写的。

    他不能冒险和郑博厚进行对话,鬼才知道赵思贤那个变态有没有满世界安窃听器。

    郑博厚挑了挑眉,对他的请求不置可否。

    常跃见他没反应,又在纸条上加了一句,写的是:“如果不是你多嘴在赵思贤面前说我,我现在正和我老婆在外面逍遥快活。”

    老头显然被他这话气得不轻,呼吸都变重了。不过这事儿到底是郑博厚理亏,他拿起笔,潦草地在纸上写了一个字“行”。

    常跃得到答案,笑容满面得站起来:“行,郑老,那我就回去交差了。”

    说着,他推门就要走。

    “等等。”郑博厚叫住他,“我还是想提醒你一下,这个世界上的事情,不是硬碰硬就能解决的。

    做人和炒股一样,不能追求极致,谁也不可能总是买卖到最低点和最高点,只有留有余地,才是长久之道。”

    最终,常跃还是站直了身体,恭恭敬敬地一欠身:“我记住了。”

    ☆、第五十三章

    越到大战在即的时刻,市场上反而越是波澜不惊。

    国债317上,多空双方对阵地的争夺已经进入白热化,赵思贤又调集了二十个亿的资金,全部压在了国债317上。

    看似庞大的资金量,实则岌岌可危,随时可能一溃千里。

    三月二十日的这天早晨,本来一直由赵思贤全权掌控的空方各个主力,汇集在丰镇市开会。

    这也是赵思贤无奈之下的妥协。

    以他的个性,只有大权独揽才符合他的趣味,但这个时候,关于财政部提高国债317利率的传言甚嚣尘上,有些空方主力已经开始为自己寻求后路,甚至可能反水。

    为了安抚这些人,赵思贤只能勉为其难按捺下他激动的心情,与这些人一一交流。

    他还向他们展示了空方最后,也最坚实的资金储备:望江基金有二十个亿的资金储备在后方,预备最后一战的时候,成为制胜那那张王牌。

    整场会议,所有的人吵来吵去,争论不休,人人都想退出战场,但人人都知道此时退出战场更可能引起整个战局的溃败。

    而反手做多更不可行,所有的人都知道,一次反水就意味着从此在市场上失去信誉,再也不会有人与你合作,从此寸步难行。

    但是常跃没有参与这些讨论,他一个人坐在角落里闷头抽烟,一言不发。

    不过也没什么人关注他,众人对他的认知都十分明确,这倚赖于常跃前一段时间的精湛演技。

    几乎所有人都认为:他永远是和赵思贤站在一条线上的战友,即使是所有的人都会反水,但是望江基金不会。

    而赵思贤认为,望江基金是不会败的,只要有常跃在,他就是这场战役的定海神针。

    因为常家辛辛苦苦保下的命,不会任由他失去。

    这密密匝匝的信赖之网,构成了常跃备受信任的屏障,他倾听所有的机密,他坐在角落里抽烟,他离开这场会议,都没有受到任何人的阻挠。

    常跃一路散漫的离开赵思贤的公司,叫司机送他去附近的一所大学,叶至哲在那里的图书馆做图书整理的工作。

    常跃这厮本来以为以自己的长相,起码可以伪装成大学生进图书馆接受一下知识的熏陶,却没想到连阅览室的门都没摸着,就被看图书馆的老师撵出去了。

    那老师连图书证都没问他要,就断言他不是学生。搞得常跃以为自己身上的铜臭气过于浓烈,简直污染了图书馆圣洁的气息。

    他尴尬地在外面站着,饱受过往学生目光的洗礼,好不容易才拦住一个:“哎同学,你能不能帮我叫一下里面的人?”

    叶至哲没想到常跃会来看自己,整个人激动地不能自已。他从图书馆冲出来,连胸牌都来不及摘,衣服都不换,就兴高采烈地拉着常跃去湖边散步。

    那天晚上过年放炮的时候,常跃的心情一直不怎么好,外面乌烟瘴气,炮声震天,谁也没工夫说话,现在他有很多很多的话想要和常跃说。

    常跃一直是个很好的听众,他和叶至哲两人并排走在大学校园的湖边,听叶至哲讲自己的所见所闻,而常跃则是双手插在口袋里,头微微侧着倾听他讲话,脸上是一丝浅淡的笑意。

    也许是因为学校里多见老师和学生,少见他这号气质的人,湖边总有人路过会回头看他一眼。

    男人看上去穿着落拓随意,举手投足却全是从容的风度,仿佛周身所有的一切都尽在他掌握。

    有个七八岁的小男孩儿不小心撞进他怀里,常跃伸手扶了一把:“小心。”

    然后是小男孩儿家的家长过来道歉,常跃也只是简单地说了两句。

    初春湖水刚解冻没多久,万木仍在萧疏之中。

    常跃站在湖边,显得格外的萧瑟。他今天的话很少,但又不太像是刻意为之,叶至哲站在他身边看他,只觉得常跃这个人可能本来就是这样,一个人站在那儿,孤单而沉默,以往的所有都是幻觉。

    “所以……你喜欢上他了?”常跃突然对他促狭地笑笑。

    叶至哲猛地一愣,才回过神来,很快脸上染上了甜蜜的红晕。

    他刚和常跃说到自己最近喜欢上的人,是个学校的年轻教师,是物理系的,虽然年轻,但是很严肃,严肃地几乎有些呆板了。

    那位年轻教师经常来学校图书馆看书,于是经常和叶至哲遇见,两人认识的时间不长,但是相处起来的小事几天几夜都讲不完。

    常跃边走边听他说。叶至哲说那位年轻教师有可能要借调到南方的学校去了,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他不知道那个人是不是喜欢自己,甚至不敢问他是不是有女朋友。

    他想跟着去,但是却又怕对方嫌弃自己。

    总之,陷在爱情里的人患得患失,毛毛躁躁,整个头脑都被感情所占据,再也留不下半分逻辑思考的余地。

    两人走着走着停在校门口,常跃笑着听他说完,最后说:“跟他走吧。”

    叶至哲一下子害怕起来,苦恼着一张脸:“不行吧,他万一有女朋友呢。”

    常跃失笑,所以说人和人真的不一样。

    第17节

    恋耽美

    正文 第1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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