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文H

第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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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冷酷侯爷俏郎君 作者:边想

    正文 第7节

    冷酷侯爷俏郎君 作者:边想

    第7节

    你啊……

    心里不着调地想着,我忍不住瑟缩了下,很怕他一个用力就在我脑门上开个洞。

    “我错了我错了!”我连声讨饶。

    他眼里似乎有笑意一闪而过:“昨日我已去信催促智深让他尽快找到破解之法,他那边应该很快就会有消息,你不用太过担心。”

    我知道他这纯粹是在安慰我,不想让我为此烦心,但也领了他的情。

    “好。”我笑着颔首。

    大夫很快便到了,为我一番诊脉,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依旧给开了些无关痛痒的药,要我按时服用。

    这些药大概还没有齐方朔的精血管用……

    !!

    骤然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我受不了地捂住眼睛,脸上的温度一直蔓延到耳际。

    齐方朔与大夫说完话,回头见我如此,以为我怎么了,忙走过来轻轻拉开我的手问道:“可是还有哪里难受,怎么脸这样红?”

    我摇摇头,这会儿看他的脸都觉得是一种亵渎,恨不得将自己整个埋进被子里。

    那之后他每日都会挤出一点时间来看我,奇怪的是,只要他来,我咳嗽马上就好,比吃任何东西都管用。

    他后来也发现了这个规律,甚至特地试了一下,发现竟然真是如此。

    对此我简直匪夷所思,什么意思,精血已经压制不了,非要将齐方朔整个人绑在身边才行?这金莲印怎地如此古怪,这到底是讨厌齐方朔还是喜欢齐方朔呢??

    内心腹诽改变不了我深为其苦的现实,齐方朔最终决定让我搬去和他一起住,将我时刻带在身边。

    一切来得太突然,我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行李和人就都被抬到了齐方朔的卧房。

    当看到宽敞的屋子里不远不近安放着两张床时,也不知是心中一松还是失落,我长长吐了口气。

    与齐方朔同室而眠、同桌吃饭、同进同出是种神奇的体验,我已经很久没过过这样有规律的日子了。

    卯时起床洗漱,然后用早膳,与各官员大臣会面,这时他们在外屋聊着,我就待在里屋看书,都是齐方朔架子上的书,多为兵书什么的,打发时间看看还成。午时用午膳,用完午膳齐方朔会小歇一个时辰,我没这习惯,想要去外面练会儿剑,但被他以天气太热我身体不好为由驳回,硬逼着我在房里和他一起睡午觉。

    每次醒来我都还是睡眼惺忪,齐方朔却早已穿戴整齐,看不出一丝刚睡醒的慵懒,从头到脚一丝不苟,要不是我睡在他附近,感觉得到他呼吸平缓确实是睡着了,我都要以为他装睡骗我了。

    不过我还是很喜欢看他刚起身的样子,无他,这时候他发冠未束,一头如墨长发随意地散在身侧,将他冷淡的眉眼衬得也柔和了不少。

    我随意将头发用发带绑了,凑过去看小厮为他束冠。

    燕穆侯的发冠象征着他尊贵的身份,无论材质还是造型都要与之匹配,故而各个造价不菲。齐方朔虽喜着素,为人也不爱铺张奢华,但这些个发冠都是侯府内一代代传下来的,不乏精美绝伦之作,每回看都会让我赞叹不已。

    “侯爷,还是用白玉的这幅吗?”小厮小声询问。

    我目光落在一排发冠中,手指指着其中一个对齐方朔说:“这个如何?”

    那是副木制的发冠,呈暗棕色,四周雕刻花纹,正中间镶嵌着一块茶色的宝石,瞧着十分雅致内敛。

    最重要的是,与我那根发簪十分相配。

    “就这个吧。”齐方朔看了眼就决定下来。

    下午他会在书房批阅文书,作为燕地统治者,每天总有雪花般的文书从各地纷至沓来要他定夺,没有与他朝夕相处前,我都不知道他会这样忙碌。

    这种时候我大多会跑到屋外练剑,似乎只要不超过一定距离或者只是短时间离开他身边的话,金莲印就不会产生反应。

    齐暮紫有时也会来看我,她与黄明一样,对我的“病”始终一知半解,知道我现在与齐方朔必需待在一起才不会引起恶症,围着我看了又看,像在看什么稀罕物一般。

    “好在我兄长并未娶妻,不然嫂嫂定要恨死你了,天天晚上霸占着兄长不说,时时刻刻都要黏在一起,这天下恐怕还无人有过这样的待遇。”

    她要是知道我不仅与齐方朔同睡同吃,每月还要借他那“宝贝”一用,不知是何脸色。

    不过现在我只要待在齐方朔身边就能安然无恙,是不是也意味着不需要再用精血压制?

    晚上等齐方朔批完文书回房,我将我的想法告诉了他。

    “不然试一试?”他将衣袍退下,发冠也摘了下来,“下次发作应该就在这几日吧?”

    “还有两日。”

    他轻轻嗯了声,看向我:“我准备沐浴了,你要一起来吗?”

    我反射性夹了夹腿,很有些不自在道:“不,不了……就这么会儿应该没事。”

    我也是搬过来了才知道,齐方朔屋子后面有个大池子,里面的水是地里冒出来的泉水,自带一点温度,冬天洗有些冷,但夏天洗却是正正好。刚住过来的第一天齐方朔就邀我一起泡过了,我全程缩在离他最远的角落,眼睛不敢乱瞟,小兄弟不敢乱翘,洗个澡跟受刑似的。

    这种经历一次便罢,再有还是不要了。

    他也没有勉强:“好。”说着转身往屋后走去。

    两日后,到了金莲印发作的日子。

    因为不确定到底最后会不会发作,所以压制用的精血还是要先备着,血还好说,齐方朔干脆地刺破指尖滴了几滴血在杯子中,可是精就……

    我们面面相觑,谁也没说话,最后我忍不住开口:“要我……出去吗?”自从住进了齐方朔屋里,我口吃的是越来越厉害了。

    “不用。”抛下两个字,他降下床帐,让我在外边等着。

    我拿着一个杯子,无所适从地站在床边,耳朵里渐渐充斥齐方朔压抑低喘的呼吸声。

    其实上次为什么我不让他自己将阳精弄出来再给我呢?明明有比较正常的方法,我俩却魔怔了一样不约而同地选择了更尴尬的那个。

    因为第一次就是那样,所以默认第二次也该是那样吗?可第一次他中了催情药,算是我乘人之危啊……

    算了,不想了,反正从遇见齐方朔开始我就一直在魔怔。

    齐方朔的喘息越发粗浊起来,我不自觉地咽了口唾沫,也不知自己在紧张什么。

    忽然,一只修长白皙的手从帐内探出,接着是对方沙哑低沉的声音:“拿来。”

    他的声线带着几不可闻的颤抖,颤得我口干舌燥。

    我立马将杯子递给他,手收了回去,没想到过了会儿他声音又响起来:“不够。”

    我一愣,什么不够?等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的时候,只听闷哼一声,接着便是凌乱的喘息。

    “拿去。”手再次探出帐外,这次骨节分明的手指间捏着一只青色的瓷杯,可能杯子太小装不下,杯沿、杯壁甚至齐方朔探出的那只手上都沾着点点精斑。

    我面红耳赤地取过杯子放好,觉得自己可能要一直魔怔下去了。

    第二十三章

    “啊啊!!”疼痛来得猝不及防。

    金莲印发作的时候,我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巨大痛苦。和之前的每一次都不同,身上的骨头像是被寸寸打断,横七竖八地扎进内脏里,使本就脆弱的脏器瞬间千疮百孔。

    “它在不满,它生气了。”

    不知为何,当剧痛降临时,我脑海中闪过了这样一个念头。

    接着我便惨嚎出声。

    我这辈子都没有听过这样凄厉的惨叫,哪怕这是我自己发出的。

    模糊间似乎有人按住我的四肢,捏开我的牙关,想要将什么东西灌入我口中。但我挣动的太厉害了,他没有办法顺利完成这一动作。

    耳边似乎听到有人不耐地轻啧了声,再然后,有什么柔软的东西覆在了我的唇上。

    齿缝被撬开,粘滑的液体顺着舌头流向喉咙深处,慢慢平息我体内暴动的痛楚。我留恋地纠缠着对方,想要搜刮更多的液体,但很快疲惫铺天盖地笼罩上我。

    金莲印的反噬磨光了我的精力,让我被迫陷入了昏睡。

    再醒来时,天光大亮,四肢百骸都泛着磨人的酸痛。我咬牙撑坐起来,发现齐方朔正在不远处的桌边处理公文,察觉我醒了,瞟了眼这边:“感觉如何?”

    我摸着胸口,如实回答:“感觉像死过一回。”

    确切来说,是生不如死。

    骨分肉离的痛,这种情况之前从未有过,难道随着时间推移,金莲印的反噬会越来越厉害吗?

    那当金莲完全绽放的时候,会不会连齐方朔都束手无策?现在我已经和他全天待在一起,片刻不敢分离,喝他血吃他精,接下来难不成要生啖其肉才能压制体内反噬?

    悚然一惊,我在想什么?连忙将这可怕的念头赶出脑海,内心深处却不可抑制地生出缕缕寒意。

    忽地一声巨响将我从思绪中拉了回来。

    只见桌上原本整齐码放的文书已被尽数扫落,齐方朔脸色铁青地盯着手中一封密信,周身散发着凌冽的寒气。

    “阿英!”

    门外传来齐英声音:“在。”

    因为太过用力,他手中的信纸完全皱成了一团:“把越惊鸿叫来。”

    “是!”

    我不知道是怎样的消息让他如此暴怒失态,上次他这样,还是因为旬誉王的突然驾崩。

    “侯爷?”我穿了鞋袜下床,小心靠近他身边。

    他闻声看向我,眼角一片赤红,表情更是恐怖的令人胆颤心惊。我被他的眼神震住,僵在了原地,进退两难。

    那是头怒到极致的凶兽,生人勿近,但凡有谁敢再靠近一点,或者说出任何不合时宜的话,他都会猛扑过来,毫不迟疑地将其就地咬杀。

    我有些怕这样的他,没敢再靠近,维持一定距离观察着。

    他可能从我眼中看到了些什么,懊恼地抬手遮住眼睛,将脸撇到一旁。

    “我没事,你别过来。”顿了顿,又说,“回去再睡一会儿。”

    我才刚睡醒他又要让我睡,定是不想让我继续目睹他这幅暴躁失控的样子。知道他性子傲,我不敢忤逆,一抿唇,转身重新回到床上。

    背对着他躺下,我尽量放缓呼吸,做出一副要入睡的模样。

    没多久便听到身后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虽然看不到,但应该是他将地上的文书捡了起来。

    然后室内重归寂静,没有笔尖滑过纸面的声音,也没有纸张翻动的声音,他什么也没做,就那么坐在那里,陷入了令人心悸的沉默中。

    他的痛苦是那样显而易见,我却什么也帮不到他。

    大概过了一炷香的时间,我仍睁着眼睛没有入睡,屋外再次响起齐英的声音,越惊鸿到了。

    齐方朔没有出声,而是直接起身走了出去,压低声音说:“去亭下议事。”

    他可能不想让我听到,所以选择和越惊鸿在外说话。

    等他关门走远后,我翻身而起,边注意着门口动静边蹑手蹑脚挪向桌边。

    我其实并没有想要偷看,但一切就是这么巧。

    之前凌乱的公文已被尽数码放整齐,堆叠在桌面上,最上边是一张皱巴巴的信笺,我飞速扫了眼,一看之下心中震惊非常。

    贤弟惠鉴:

    日前顷诵手示,已具悉一切,奈何因羁琐务,迟复为歉。

    旬誉来使,递新王旨,欲与为亲。众男间,圣意在吾。承蒙隆宠,不假深思,唯欣而允。

    恐汝介怀,谨此书奉,误烦惠答。

    另,敝体如常,免念。

    海天在望,不尽依依。

    世愚兄涅顿首

    七月十五灯下

    段涅竟然答应夏王与旬誉和亲了!这一字字一句句,真可谓诛心之言。就算圣命难违,但也不用、不用这样特意告知齐方朔吧,简直就像要故意气他一般。

    明明知道他会介意,为何言语之间还要表现的那样无所谓?

    我不禁想到上个月在门外无意间听到的对话,越惊鸿说齐方朔的信段涅连回都没回,是因为齐方朔没有带回他要的东西。

    他要的,自然是能治好他身体的度母白莲的莲子。

    若是知道齐方朔是经历怎样的危机,九死一生从火曦岛回来,他还会舍得那样责怪他吗?

    在他眼里,齐方朔的命就这般轻贱,连颗莲子都不如吗?

    我按着胸口金莲印的位置,五指越收越紧,将衣襟不自觉揉成了一团。

    猛然间,有什么跳动了一下。

    我暮地一惊,忙扯开衣襟查看。只见胸口平整光滑,金莲印一如既往地缓慢绽开着,并无奇特之处。

    方才难道是我的错觉?

    掌心贴在金莲上又仔细感受了阵,确定没有任何不妥之处,我才犹疑着将衣襟重新整理好。

    来到窗边,我将窗户挑开一条缝,齐方朔和越惊鸿果然在凉亭中谈话,一丈内只有齐英随侍在侧。

    看了会儿,我将窗户阖拢,转身又回了床上。

    视线扫过一旁的小几,几上摆放着一只青色的茶杯,里面盛着清澈的茶汤。我举起杯子,放在鼻下嗅闻了一番,没有异味,应该不是先前那只杯子。想到这里,我脑海中闪过一些零星的记忆,似乎是昨日金莲印发作时齐方朔压着我要把什么东西往我嘴里塞。那会儿身体痛得发狂,不仅不配合,还想对他动手。期间种种,回忆起来简直让人无地自容。

    为我这样劳心劳力,齐方朔真是个难得的好人啊。

    以前我与程小雨说这话,他笑我太天真,要我凡事留个心眼,不然被人卖了都不知道。但以齐方朔这样的身家,他在我身上又能谋取到什么呢?我一个小人物,身无长处,能值几个钱?

    将杯里的凉茶一口口喝尽,心中是无尽的熨帖夹杂着淡淡的惆怅。

    熨帖是因为齐方朔,惆怅……自然也是为他。

    我现在能待在他身边,全靠身上的金莲印,但如果智深大师找到了破解之法,我与他便再没有一起的道理。这样想来,我竟不知道是期望破解之法尽快出现,还是期望它晚点到来好了。

    怔怔望着空杯子发了会儿呆,仿佛要将它瞅出个花来。

    还是早点找到吧,早找到我也早点解脱,趁一切还来得及。再晚点,我可就要伤筋动骨,拔出来连血带肉了。

    将杯子放好,我双手枕在脑后,仰躺在床上,翘着双腿开始不着边际地瞎想。

    齐方朔总有一天是要成亲的吧,就和六皇子一样,他也会找一个身份相当的女子生儿育女。

    会是谢小姐那样的吗?或者是哪个夏王的女儿,六皇子的姐妹?

    到那时,我又在哪里?我是会隔着热闹的人海,远远的看他一眼就满足地离去,还是会在夜晚拎着酒壶远眺侯府的方向,为他的洞房花烛黯然神伤?

    也有可能,根本没有我。

    ……有很大的可能,我早已不在。

    哎,上次打算给师姐的信找个时间再写一下吧,顺便什么时候跟齐方朔沟通一下,万一我不治身亡了,棺椁要往哪里送,送给谁这些问题。

    还有宋甫,要是死前我将背后的秘密告诉齐方朔,不知他愿不愿意替我杀了宋甫,有了前朝宝藏,兵马粮草都不再是问题,到时候哪里还用怕区区三皇子?虽然地图只有三分之一。

    想着想着,困意涌来,稀里糊涂又给睡了过去。

    用晚膳的时候,仆从特地将我叫了起来,说我睡了一天,要吃点东西垫垫肚子。

    我在房里遍寻不到齐方朔,料想他没走远,问了仆从才知道他一直呆在凉亭内,自从越惊鸿走后便要了酒独自斟酌,已有一个下午了。

    我一听连饭都顾不得吃了,穿好衣服就往外走。果然,远远就看到齐方朔一个人在喝闷酒。

    就为了个烂人,喝个屁!

    我走到他面前,一屁股坐了下来,拿过个酒杯往石桌上一磕,道:“给我也来一杯!”

    他面无表情地看向我:“你喝什么?”

    “我心里也不痛快。”

    他未作多言,当真给我杯子里满上了酒。

    照理说他喝了一个下午,除非是千杯不醉,不然早已应该有些醉意,我看他却面色如常、口齿清晰,实在不像醉了。

    但……若是千杯不醉,何苦借酒消愁?

    我摸不清他的状况,一杯一杯喝着,不知不觉就喝得有点上头了。

    “其实,有什么不痛快的……说出来就好了,你别憋在心里,这样大家都……都不痛快!”

    齐方朔这酒初尝温润,让人不自觉就会多喝两杯,等酒劲上来发现不对,早已为时晚矣。

    好在我酒量尚可,没再继续喝下去,还控制得住言行。

    “白三谨,令尊和令慈是怎样的人?”

    问这话时,他的眼眸漆黑,双唇水润,脸孔白的不正常。

    第二十四章

    我爹我娘?

    我撑着头想了想,道:“我娘爱唠叨,总是这个不许那个不许,还很凶悍,动不动就用笤帚打我,我以前调皮被师父训斥,她就帮着漫山遍野边追边骂我没出息……”说到这儿我笑了笑,“但她是世间最好的娘。”

    无论多晚,只要我说饿了她都会为我做好吃的,晚上有时候还会来看我有没有踢被子。我病了,最担心我的是她,我身体康健,最高兴的也是她。

    要说她在这世上还有什么放心不下的,应该就是我了吧。

    “我爹在我很小的时候就过世了,我只记得他有一身烟草味,总是来去匆匆,还喜欢偷偷给我酒喝,其他的就记不清了。”

    我虽幼年失怙,少年失恃,但归梦谷中生活温馨自在,师父师姐都待我极好,我从小有衣服穿有饱饭吃,也没什么可说的了。

    “我与双亲亲近的机会不多。”齐方朔暗然道,“我父亲一生光明磊落、忠君爱民,奈何却被夏王猜忌。八岁那年,他将我送往藤岭为质,想要重得君王信任,可惜致死都未能如愿,我与段涅便是那一年相识的。他那时也不过总角少年,身子又不好,在宫中还要处处护我周全,这份情谊弥足珍贵,我永生难忘。后来旬誉来犯,夏王点燃烽火台要我父亲勤王,他带领二十万雄师浴血奋战三个月,最终战死沙场,夏王倒好,转眼就与旬誉议了和。到如今我也不敢细想,父亲到底是怎么死的。”他紧紧攥住酒盏,口中仍旧平静说着,“我母亲是个烈性女子,得知父亲身死的消息,当晚便追随而去。我离家七年,只在每两年一次的朝觐上才能匆匆见他们一眼。七年,我见了他们三面,等到的不是团圆,而是死讯。”

    我为他的话心痛不已,一个孩子,从小远离父母亲人,在龙潭虎穴一般的王宫中生活,该是多么的无助孤独?

    “我未及弱冠便继承爵位,对天发誓要让旬誉血债血偿,而段涅答应会祝我一臂之力,只要他能夺得东宫御座。这些年我一直尽我所能的帮他,甚至为他出海寻药,可他就是这么回报我的……”他每字每句都咬牙切齿,浸着满满血泪,裹着浓浓肃杀,“旬誉与我有杀父之仇,他怎么能……怎么可以迎娶我杀父仇人之女为妻!?”

    我试想了一下,如果齐方朔要迎娶宋甫的女儿为妻,我会怎么样。结果根本就没有办法想下去,因为一想到,我的眼前就阵阵发黑,恨不得现在就与齐方朔打一架,来个玉石俱焚。

    明明应该是最信任的人却背叛了他,怪不得齐方朔这样怒不可遏。

    但段涅这么做难道就为了赌气?我有些难以想象。

    虽然未曾谋面,但在我的心中,一个在权谋暗斗中浸淫多年的皇子,绝对不会因为这样的事而因小失大。

    而齐方朔接下来的话,也进一步证实我的猜测。

    “你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做吗?”他苍白的脸上扬起一抹讽笑,不等我回答又继续道,“据闻旬誉公主的嫁妆中,有一枚碧虹灵珠,是旬誉历代皇后传下来的珍宝,长久佩戴可使人延年益寿、滋养五脏,是不是很耳熟?”

    失了莲子,又得灵珠,段涅为了自个儿的身体也捣腾得够呛。

    “就为了一颗珠子……”他双眼布满红丝,“就为了一颗该死的珠子!我知道他着急,已经在想办法,他为何不能再等等!”猛力一掷,酒盏落地,顷刻四分五裂。

    我不知道要怎样安慰他,感觉说再多都是多余。

    我既不想劝他原谅段涅,也不想跟他一起责骂段涅,我想让他彻底忘了对方。

    但我也知道这不可能,除去两人的私交,他们之间还有太多别的东西维系,打断骨头连着筋,不是说断就断的。

    之后他酒劲上来,趴桌子上不动了,我只能叫齐英帮我一起把人扶进屋。

    让他在床上躺好,齐英就离开了。我注视着对方安静的睡颜,心软成了一片。

    段涅怎么舍得辜负啊,这样好的一个人。

    我伸出一根手指从他眼角一路勾画到柔软的唇上,目光怔怔然盯着那两瓣微启的水红色,随后缓慢而坚定地倾身覆上。

    齐方朔的性子冷,唇却很温暖,带着酒香。我不敢深入,浅尝即止,完了托腮趴在床边继续对着他发呆。

    “以后换我对你好好不好?”我问着昏睡不醒的齐方朔,压根没想听到他的回复,“忘了段涅吧,我一定不会让你伤心。”

    不该说的话,说了;不该做的事,做了;不该想的人,想了。

    我最终还是没能听我娘的,彻底将她的教诲抛诸脑后。

    她也许是对的,谨言慎行总不会错,但人生若处处“三谨”,还有什么乐趣可言?

    齐方朔没有让自己沉溺太久,事实上第二日他便恢复如常,连一丝醉酒后的狼狈也无了。我就没他这么好的精神,头痛足足痛了一个早上,喝了两碗醒酒汤才堪堪回魂。

    对于齐方朔能这么快振作起来,我深感欣慰,平日里对他也更为殷勤起来。现在越惊鸿每次见到我,都要取笑我像偷着鸡的黄鼠狼。

    他说得不对,其实还没偷到,只是觊觎罢了。

    夏王关于和亲的圣旨十天后便到了燕穆侯府,旬誉送亲队伍要经过燕地,作为主人,齐方朔需要亲自前往边境迎接公主,再护送她离开。

    “他们欺人太甚!”送旨的宫人刚走,齐方朔还没说什么,齐暮紫便夺过圣旨放在脚下踩了个够。

    是啊,的确很欺负人,但皇命难违,不从也要从。

    夏王一边忌惮燕穆侯的权势,一边又不断试探他的忠心,折磨了两代人,简直昏聩多疑到了极致。这样的王,如何配得到诸侯的效忠?我为齐方朔感到深深不值。

    “还有两个月,可以慢慢准备。”

    齐方朔现在已经完全看不出那副失意恍惚的模样了,仿佛之前醉酒的那个不是他一般。

    事后齐暮紫又找我大哭了一场,不停与我数落夏王和六皇子的不是。说他们是如何狼心狗肺,如何忘恩负义,如何不知回报,我一个劲儿的点头,觉得她说什么都是对的。

    大小姐走后,门外进来一个小厮,说有我的信。

    我大感奇怪,想着难道是师姐?等拿到手一看,竟然是程小雨。

    他在信中先问我好,客套一番,再说他也挺好,如今继续在外游历着,遇见了许多光怪陆离之事,接着问我身体怎么样了,智深有没有找到治好我的方法,还说若智深那边没进展,我可以去黑鹰堡一试,他家堡主夫人认识一位神医,每年冬天会去黑鹰堡为其诊脉,后面都是吹嘘这神医多么多么厉害的,最后要我不必回信,因为他居无定所。

    我笑着将信重新叠好收了起来,这程小雨果然够兄弟,没白白相处两个月。

    这样一来又想起黄明,已经许久没有到他那边去过了,他一定很担心我。

    我离不开齐方朔,只好让小厮去黄明的铺子报个平安,可没想到通报的小厮回来跟我说,那边已经人去铺空,问了左右邻居,他们都说黄明回老家成亲去了。

    这么急,竟然说走就走了?

    我心中有些不是滋味,好歹也相识一场,怎么不说一声就走了呢!

    晚间,齐方朔看我闷闷不乐,就主动问起我怎么了,于是我将黄明的事告诉了他。

    他沉吟片刻:“我还当你是为了什么事不开心,原来是这事。天下无不散的宴席,有缘自会相见,都是这样的。”

    他也没比我大几岁,怎么总是一副过来人的沧桑劲儿?

    “早些睡,别瞎想了。”

    说着他揉了揉我的发顶,吹熄了烛火。

    天下无不散的宴席,那我和齐方朔的这场到底什么时候散呢?

    一片黑暗中,我很快便沉沉入睡。

    “哇哇哇哇啊!”

    为什么这么吵?

    “哇哇哇哇……”

    我睁开双眼,发现自己站在一片烟雾环绕的池水当中。

    举目望去,都是白茫茫的雾。我穿着亵衣,半身浸在水里,忽然感觉手里有什么东西动了一下。我茫然地低下头,发现自己竟然抱着一个小婴儿。

    或许该用“捧”更为恰当。

    他实在是太小了,大概只有我一个手掌那么大,甚至身上还连着脐带。

    等等,脐带?

    我顺着那根脐带,缓慢向上看去,发现自己的胸口破了一个大洞,鲜血淋漓,那根脐带就是从里面伸出来的。

    寒毛倒立,惊恐的吼叫堵在喉头,怎么也发不出来,耳边只有婴孩无止境的哭闹。

    以我为中心,池水逐渐晕染成了红色,到处都是红色。

    我骤然惊醒,呼吸急促,身上都是汗。思绪还在梦里回不过神,整个人从心底里感到害怕。

    “怎么了?”齐方朔也醒了。

    我平复了下心情才回答他:“没事,做了个梦而已。”

    只是一个梦而已。

    我这样告诉自己,却久久难以入睡。

    第二十五章

    时光飞逝,光阴如梭,转眼夏去秋来,迎接旬誉公主的日子已近在眼前。

    “接到公主后你们要沿着官道一路前往钟地与燕地的交界处,将公主交给钟地的景侯便可交差。但你们要当心,”齐暮紫满脸认真的在地图上比划着,“这里,临着燕和钟的是当朝太保牛迩的封地。他与宋甫交好,为人最是狡猾,我怕到时他们那群人又出什么幺蛾子。”

    我盯着她指的那处狭长的地块看了又看,大小比之燕地不知要小多少,是大夏九位诸侯中封地最小的,与它另一端接壤的便是宋甫的尚地,而尚地有大半围绕夏都藤岭,是个很适合做点什么大事的地形。

    “三公中太宰、太保都是三皇子的人,已去其二,那太师呢?”我问。

    齐暮紫撇撇嘴,指着南边一块离群索居的土地说:“这是嵬地,它的统治者嵬灵君便是当朝太师,但他是个不管事的,朝堂完全被宋甫和牛迩把控。说起来,段涅的母妃还是出自嵬地的呢,父亲似乎是个亚卿。”

    齐暮紫好歹是个贵女,虽然平时一点没有感觉,但她知道许多王室包括诸侯的秘辛,光听她这几个月与我说的乱七八糟的事,我就能想象她们这些小姐夫人整日聚在一起都是在说什么。

    “段涅的母妃当年也是名动大夏的美人儿啊,据说因为名字里带个‘兰’字,所以特别钟爱兰花,后来还被夏王封为‘兰妃’,可惜红颜薄命,生下段涅没几年便死了,不然有夏王的宠爱,说不定……”她正说得起劲,外间与臣子议事的齐方朔就进来了,她只好闭上嘴巴,悄悄朝我挤了挤眼。

    “这么晚了,还不回去?”这几日他忙得脚不沾地,人也清瘦了,脸上更是满满倦容。

    他这样,我自然心疼无比,但我能帮他的太少,有时候也自觉无力。

    “这就走了,兄长和小谨早点歇息。”齐暮紫走了几步,想起自己的东西没拿,退回来一把将桌上的地图卷走了。

    她离开后,屋里静了下来,齐方朔将外衣脱了,躺到了榻上,我以为他是要小歇一会儿,没想到他闭了闭眼,又十分倦怠地抬眼看向我。

    “明日就是金莲印发作的日子。”

    我定定看着他,不明所以。

    他接着说:“我不想动,你自取吧。”说罢闭上了眼。

    我整个呆若木鸡。

    自取?

    自从明了对他的心意,我便一直发乎情止乎礼,没有再与他有过肌肤之亲。不是不想,而是我觉得那样做太过亵渎,对他不够尊重。

    上个月金莲印发作之际,虽难以启齿,我还是张口结舌着让他自己泄出来后给的我,为此还特地准备了一个碗,以防再不够。

    这次本也想如法炮制,但他竟然说太累了不想动让我自取?又不是挤羊奶,这种东西要如何自取?

    内心腹诽不断,一时坐立难安,可目光一触到齐方朔眼下的淡淡青黑,所有不满又都化成了对他的无尽怜惜。

    一个人扛起偌大的燕地,还要与那些个奸佞昏君斗智斗勇,定然是很累的。

    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反正之前都做过,自取便自取吧!这样想着,我慢慢挨近塌旁。

    齐方朔似乎是睡着了,呼吸平缓规律,睡得还挺沉。

    不知道这样还能不能硬起来?我默默叹了口气,一条腿半跪在塌上,动作轻缓地解开了他的裤子。

    当齐方朔尺寸可观的小兄弟再次赤裸裸的袒露在我面前时,我竟有种久别重逢的淡淡怅惘。

    老友,今晚又要麻烦你了。我掂了掂两颗颇具分量的圆球,温柔地撸过柱身。

    不知是不是用手不够刺激的关系,最后我用尽了法子,还是不能让他泄出来,虽然硬了,但离他全盛时期还是不小距离,顶端不尴不尬地吐着清水般的液体,瞧着模样甚是萎靡。

    我手腕发酸,不得不停下来想办法。看了眼齐方朔,发现他还在睡。

    不自觉忆起他之前说我口活差,难不成我手活更差吗?

    这都让我自取了,取不出来也太没面子。我瞅瞅熟睡的齐方朔,又瞅瞅就是不肯吐精的肉柱,一咬牙俯下了身。

    我回忆着齐方朔之前教我的步骤,又是舔又是吸,将一根肉柱嘬的水光滑溜。因为有过两次经验,知道他吃哪一套,攻击他的弱点,也就变得十分驾轻就熟。

    不一会儿,早已蓄势待发的阳物便涌出一股股浓精。我不住吞咽着,将它们尽数咽进了腹中。

    直到再也榨不出一滴精水,我才意犹未尽地将半软的老友吐出。

    全身都微微发着热,内心深处甚至涌起一丝欢喜。那时的我以为是自身感情作祟,压根没往金莲印上想,事后想想自己还是太天真。

    “你的剑法要是也进步的这么快,就好了。”

    我听到声音蓦地一僵,一抬头,撞进了双漆黑明亮的眸子里。他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完全不见惺忪之态,看着清醒的很。

    我飞快地垂下眼:“我当你在夸我。”边说边为他整理好衣物。

    刚要起身,齐方朔伸手来撩我的衣襟,我愣了片刻,反应过来他是要看我胸口的金莲印,就没动。

    时间已经过去了六个月,金莲印几乎就要完全绽放,金灿灿一朵宛如地府判官的催命符,让我每天过的都提心吊胆。

    他微凉的指尖抚摸着我胸前那块细嫩的肌肤,力气轻的就像一根羽毛在挠痒痒。我忍不住瑟缩了下身体,于是胸口的那块肌肉也跟着无法抑制地颤了颤。

    他的手指没有多做停留,淡淡道:“智深回信说他已有了进展,再过一段时间就能完善破解之法,他正在赶来的路上,等我们送完旬誉人回来你就能见到他了。”

    这本是个好消息,我却因为不受控制的下半身而尴尬不已,他似乎又说了什么,而我却无心理会。

    “……白三谨?”

    我一条腿曲在榻上,另一条腿站在地上,这会儿胯间尚不明显,但也维持不了多久了。

    齐方朔在我眼前挥了挥手。

    “啊?”我不解地看向他。

    他微微拧眉:“我刚刚说的话你都听到了吗?”

    “……”没有。

    他一看我表情就知道怎么回事,冷着脸要起身,我忙一把将他按住。

    “??”他愕然地看着我,从脸上一直看到那只按着他肩膀的手上。

    我讪笑着收回手:“我有些拉肚子……等我回来你再继续说!”说罢跳下塌,飞也似的冲出门去。

    那天晚上,为了装得像那么回事,我特地在茅厕待了半个时辰才回去。

    几日后,眼见时候差不多了,齐方朔终于带着整装待发的迎亲队伍前往边境。

    离别之际,齐暮紫再三叮嘱我要路上小心,特别是对那些可恶的旬誉人,更是要多留个心眼。

    “等你们回来再过两个月就过年了,今年有小谨在,一定要办得热热闹闹的。”她的脸上露出一抹温柔的微笑,见我们纷纷上马,便挥着手绢与我们告别,“早点回来!”

    “好!”我一夹马腹,座下骏马小跑起来。

    足有数百人的大部队浩浩荡荡往城门外去,清一色的铁甲银枪,不知道还以为是去打仗的。

    这么多人中,对于这趟迎亲最兴奋的可能就数我了。不是说对旬誉公主多感兴趣,而是终于能出远门看看燕地的大好河山了!

    我已离开归梦谷大半年有余,却还只是到过顺饶与火曦岛。虽然我过去十几年活动的范围更小一点,但既是出来行走江湖的,自然是哪里都要走走。

    特别是和齐方朔绑在一起这两个月,他是不会没事往外跑的,连着我也哪里都不能去,天知道我都要憋出病来了。

    一时得意忘形,便哼起了歌。

    “这么高兴?”齐方朔与我并肩同行,第一时间便听到我哼的小曲。

    我刚要开口,想起这趟迎亲他是不情愿的,立时把原本要说的话咽了回去。

    清清喉咙,道:“侯爷,你偷偷告诉我,是不是打算给旬誉点颜色看看?”前后左右都被铁甲士兵簇拥着,各个步伐整齐、一脸肃杀,瞧得人心慌慌,“要见血吗?”

    齐方朔一脸好笑:“你觉得我会对女人出手?”

    我想也不想就摇了摇头。

    他满意地一勾唇,带着些冷酷意味:“放心,我不会动手的。”又接了句,“至少不是现在。”后一句话近乎呢喃。

    我盯着他平静无波的面容,深深的打了个寒噤。

    这么多人的队伍,住宿是一个问题,路过规模较大的城镇还好说,如果行至半途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也只得露宿荒野了。

    第7节

    恋耽美

    正文 第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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