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节
冷酷侯爷俏郎君 作者:边想
正文 第11节
冷酷侯爷俏郎君 作者:边想
第11节
“侯爷,要是不开门怎么办?”我擦了擦额上的汗,问身边沉默的男人。
齐方朔仰头望向鹤秀山庄字迹苍劲的牌匾,仿佛是在认真思考要以怎样的方式将它摘下来才好。
“强攻。”他吐出两个字。
我是信他真的会说到做到,要是常一朽不开门,他绝对会二话不说就带人攻进去。
过了大概一刻钟,小童去而复返,将大门打开了让我们进去。
“各位请。”
我以为师父的名号奏效了,暗自感叹这趟任务真是顺利。
跟着小童一路往前走,走到一座桥上的时候他突然停了下来。
“我家老爷说了,既然是梅五先生的高徒,那应该破得了他设的‘九环抱月’,破了他就会出来见你们,破不了各位就请回吧!”他一指桥梁尽头的八角亭,“此处为阵心,各位下场挑战时其他人可在上面等候,不仅视野好,也方便观望全局。”
我等一头雾水跟着他走进亭子里,只见他不知按了柱子上哪处机关,桥下亭周原本萦绕着的白雾逐渐褪去,露出真实的面貌。
原来白雾之下压根不是池塘流水,而是一个环形的巨大深坑,占地极广,其中纵横交错,俨然是座精心布置的迷阵。
八角亭一览众山小地建在阵心的石柱之上,往下望的时候我直头晕,像是要比我当年跳的悬崖还要高点。
小童道:“一旁有绳梯可以下去,破阵之后对面自会有竹桥放下让你们进到山庄内部,迷阵只能一个个下去,人多一起不算。还有这阵里有不少机关,死是不至于,小伤就难免了。”
谢天睿听完他的话颇为烦躁,浓眉一竖道:“这常一朽怎地这么麻烦?来拜见他还要破什劳子鬼阵法!”
小童瞪他一眼,不客气道:“我们老爷一般不见外人,能给你们一次见他的机会已经很好了,不想破就离开鹤秀山庄!”
“你!”谢天睿气性大,忍不住上前一步要和对方理论,我赶忙给拦住了。
“莫冲动!”
齐方朔也看向他,严厉并带着警告意味地喊了他的名字。
谢天睿动作一滞,气呼呼跑一边眼不见为净去了。
小童得意地抬起下巴,小小哼了声。
“绳梯在此,从这里下去就行。”他对我们做了个手势。
看样子不破此阵我们是不要想真正进到鹤秀山庄里面了,这里唯一懂奇门遁甲的就是我,这破阵也唯有我去了。
我正要走向绳梯,没想到齐方朔也朝那处走了过去。
“你做什么?”我见他竟然想下去,一把抓住他的手。
“我下去。”
“不行!”我一时也没数几道声音叠在一起,反正没人同意齐方朔涉险,就连谢天睿也顾不得生气了,满脸的不认同。
但齐方朔向来不需要得到别人的认同,他只做自己认定的事,决定了就无法更改。
“我下去,你告诉我怎么走。”说话间,他另只手搭在我抓着他的那只手上,然后一点点缓慢而坚定地拨开。
我急了:“那我下去不就行了?你……”我想说你身份贵重,不适合亲自来,但顾及一旁小童在,没往下说。
谢天睿也一个劲儿的劝:“是啊,白大哥是梅五先生的徒弟,怎么说也比您擅长破解这些奇门遁甲啊,您放心交给白大哥不就行了?听那小鬼的,这阵貌似也没有生命危险。”
齐方朔并不理睬他,直视着我道:“无需紧张,相信你自己就好。”说完这句话,他便在我面前利落地一跃而下,洁白的两片衣袂在风中翻卷,宛如飞燕的尾。
我不敢置信地睁大眼,猛地扑过去俯身下看。他根本不用绳梯,顺着石柱就一路滑了下去,只偶尔抓一下绳子减缓速度,不多会儿便踩到了实地上。
“侯……他怎么这样乱来!”谢天睿急得跳脚。
我也觉得齐方朔乱来,恨不得把他抓上来像教训白涟那样狠狠打一顿屁股让他知道厉害,不过为今之计,只有助他破阵了。
“底下能听到我说话吗?”我用内力传声。
齐方朔边打量着四周边随意地抬了抬手。
我一会儿往左,一会儿往右,满亭子打转,观察下方地形。白涟被一名侍卫抱在手里,好奇地注视着我在他面前走来走去。
奇门遁甲,奇为三奇,门为八门,遁指阴阳,甲即六甲。一天十二个时辰,每个时辰一局,全年可变化四千两百多局。小童说这阵叫“九环抱月”,应该是由九个小阵组成的一个大阵,可以根据每晚月相变换生门方向。
我迅速掐指算了下今日的天干地支,求得震卦,让齐方朔先往东走。结果他没走几步就碰到机关,左右两边射出数枚霹雳弹,互相撞击在一起,于半空炸开朵朵火花。
我心都停跳了半拍,还好齐方朔身手敏捷,旋身躲过,连根头发丝都没伤到。
“你怎么搞的?这么快就踩中机关了!”谢天睿急的哇哇大叫,“早知道就我下去了!”
我不去理他的大惊小怪,专心测算方位。
卦有先天、后天之分,震卦后天为东,但显然错了,那只能改走先天东北位了。
“退回去,往东北走。”我镇定地指挥齐方朔。
这次很顺利,没有发生任何异状。
齐方朔按着我说的方位走了一段路,忽然停下不再前进。
有问题!
我仔细看了他前方那块地,发现它十分平整,寸草不生。齐方朔这时候也远远回望过来,指着身前的地面,朝我动了动唇。
我瞬间明白过来,额上出了层细细的汗。
谢天睿问:“他说什么?”
我说:“是流沙。”
沙为土,阳火克土,火为南。
“走南方!”我手里粘糊糊的,都是流的汗。
齐方朔毫不迟疑地举步往南走,一脚一脚踩在流沙上,如履平地,并未陷下去。
“太好了!”谢天睿激动地抓住我胳膊,不住摇晃。
我心中暗暗松了口气,继续为齐方朔指路。
流沙地之后他面前出现两条岔路,岔路口分别写着阴阳二字。
“走阴!”我想也不想道。
现在正是秋分时节,在奇门遁甲中秋分输阴遁,兑卦,西方位。
齐方朔走了阴路,一切如常。
这条路狭长而曲折,每当遇到新的岔路,我都要绞尽脑汁寻找正确的那条。可能精神太过紧绷,我不小心算茬一个数,齐方朔走错了路,瞬间从两边射出的弩箭与他擦肩而过,险险划破了他的袖子。
盯着他肩上的那抹血迹,我咬着唇懊恼不已,但还是强迫自己迅速冷静下来,为他指引正确的方向。
最后他到达生门时,身前有堵墙,他走过去在一块砖上轻轻按了下,须臾间我们身后传来机关运作之声,回头一看,有座竹桥被架在了八角亭另一边。
“破了!是不是破了?”谢天睿激动地大叫。
鹤秀山庄的小童走上前道:“恭喜各位顺利破阵,请沿着竹桥进入山庄,我家老爷已恭候多时。”
迷阵中已重新聚集起浓雾。
我忙问:“我那朋友呢?他如何上来?”
小童笑道:“公子不必担心,生门处有条捷径可通往你们等会儿要去的地方。”
我安心下来,点了点头,急急与谢天睿等人沿着竹桥往前走。
到了对岸,便是真正鹤秀山庄的部分。只见花草丰茂,屋舍井然,廊下不时能看到仆从穿梭来回。而更妙的是,鹤秀山庄真的有鹤,就散养在山庄各处,对陌生人视若无睹,姿态优雅至极。
白涟第一次见这种鸟,很是稀奇:“爹,好大的白鸡!”
我哭笑不得,抱着他往前走,与他解释:“这不是鸡,是鹤,一种鸟。”
白涟懵懂地点点头:“哦,鹤!”
小童将我们引到了正厅,绕过影壁,我一下就看到了齐方朔的身影。
我抱着白涟快步上前,急切道:“侯爷,你怎么样?伤要不要紧?”
他混不在意地瞥了眼自己受伤的肩膀,道:“无碍。”接着又补了句,“你做的很好。”
我即担心他的伤,心里又因为他的夸奖喜滋滋的,脸上顿时都不知要作何表情才好。
谢天睿环顾四周,问小童:“你家主人呢?”
小童还没来得及开口回答,从外面传来一道洪亮的大笑声。
“抱歉抱歉,让各位久等了!”
众人纷纷转身往门口看去,只见一名头发花白,精神抖擞的紫衣老者从门外大步走来,想必就是常一朽了。
猛地,他的笑声戛然而止,脚步也顿住了,视线定在齐方朔脸上久久无法回神,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我知道齐方朔长得好看,但也不用这么一直盯着吧?
就在大家面面相觑、摸不着头脑的时候,常一朽骤然回魂。
“落羽仙子丁甯……是你什么人?”他嗓音干涩地问齐方朔。
我暗暗叫了声糟,这是要露馅儿啊!
万万没想到,连来意都还没来得及表明,常一朽就要把我们老底掀了。
第三十八章
我连给齐方朔使眼色的时间都没有,他便坦然将自己与落羽仙子的关系和盘托出。
“正是家母。”
哎呦喂,这实诚的,我都不忍看!
常一朽眼神一利:“你是她儿子?那你必定也是齐磊的儿子,是了,你的鼻子和他长得挺像!我倒不知堂堂燕穆侯来我这小地方是为了什么?”
他果然很快猜出齐方朔的身份,千算万算,没想到齐方朔的样貌竟然会成为最大的破绽!
白涟趴我肩上睡着了,我只好抱着他与常一朽说话:“实不相瞒,这次前来,除了完成我师父的遗命拜见常前辈,另有一事相求,希望前辈能够相助。”
常一朽迈着步子踱到堂屋正中的太师椅上坐下,看向我:“你是梅五的弟子?”
“是。”
他冷笑:“梅五的徒弟竟然和官门中人称兄道弟,你倒是比你师父聪明多了,知道怎么攀高枝呢,他泉下有知不知道会做何感想?”
这老前辈说话还真刻薄……
我并不生气,也不和他计较,笑道:“前辈过誉了。不过若我师父还建在,想必也不会对我的交友横加干涉吧。”
他一噎,无话可说,脸色不是很好转问齐方朔:“你们到底来做什么的?快点道明来意,没瞎功夫陪你们浪费时间!”
“来求画。”齐方朔道直接道,“还望常庄主割爱,将‘白鹤振翅图’转卖于我。”他虽说是“求画”,但一点求人该有的样子都没有,就差让常一朽直接将画交出来了。
“不可能!”果然,对方的态度也十分强硬,“你想要我就一定要给你吗?燕穆侯也忒霸道了点吧!”
齐方朔不为所动:“你要怎样才肯给?”
“这是我珍藏,怎能说卖就卖?”
“万物皆有价,常庄主开个价吧。”
常一朽气得牙痒:“你!你这人俗不可耐,怎会是丁甯的儿子?”
齐方朔淡淡道:“我性子像我爹。”
常一朽气了个倒仰,差点想拿茶盏丢齐方朔。
我那叫一个心惊胆战,实在是很怕常一朽盛怒下将我们扫地出门。虽齐方朔说不行就强攻,但这样一来有失道义,还是能不用就不用的。
谈话一下子陷入了僵局,双方各自休战。
过了会儿,常一朽意想不到地先开了口:“也不是不能给你们,不过我有一个要求。”
“什么要求?价钱好说!”谢天睿财大气粗道。
常一朽看也不看他,捧着茶盏轻抿一口,老神在在道:“我年轻时十分仰慕落羽仙子,一直想要为她画一副画像,可惜直到她香消玉殒都未能如愿,你们若能让我完成这一心愿,我就将‘白鹤振翅图’送给你们!”
“真的?太好了!”谢天睿高兴地差点跳起来,但很快发现不对,发愁道,“可斯人已逝,如何才能给她画像?”
我心里升起不妙的预感,不会是我想的那样吧?
“这还不简单?”常一朽目光如炬地将视线落在齐方朔身上。
我:“……”
其他人:“……”
“前辈这是何意?”我小心翼翼问。
“丁甯虽不在了,但她儿子在,还和她长得颇为想象。你等放心,我不会做什么有辱燕穆侯尊严之事,他只要按我要求摆出姿势供我绘制画像便可,如何?”他大有你们爱答应不答应,他反正就开这么个“价”了,打死不改。
这个怎么说呢……虽不是什么过分的要求,但毕竟涉及齐方朔的娘亲,况且他还要让齐方朔给他做参照,实在有些荒谬。
现在我们有七个人,七对一肯定能赢,挟持他后逼他将画拿出来……不行不行,这样太卑劣了!
“你要几天?”在我胡思乱想时,齐方朔开口了。
“三天。”常一朽回道。
齐方朔垂眸沉思片刻:“成交。”
不止我,谢天睿等人也惊讶地看向他,压根没想到他会答应。
“好好好!”常一朽红光满面,连说三个好字,瞧着甚为欣喜。他拍了拍手:“来人,将几位带到客院好生伺候着!”
他一声令下,我们几个便被送入了鹤秀山庄舒适的客房。
将熟睡的白涟安置到床上,我起身去找齐方朔。他就住在我隔壁,近的很。
一进屋,我便与他先在桌边坐下,讨论了番今天发生的事,以及接下来的应对之法。
“要是他对你有所图谋可怎么办?”
齐方朔沉吟片刻:“我打得过他。”
这世上可还有许多武力所不能及的事情呢,之前和越惊鸿喝个酒就中春药的是谁?
我没好意思提这茬,看到他已经换过衣服,想起他之前受了伤,便问:“伤口上过药了吗?”
“小伤罢了,并无大碍。”
“侯爷下次不可再如此冒险了。”我带着丝严厉地说道。
看他受伤要比我自己受伤还疼千百倍,心里忽上忽下的,太难受了。
齐方朔眨了下眼,瞧着竟有些纯然无害。
“知道了。”他说,“以后让谢天睿去。”
为何让个孩子去都不让我去?他是不是看不起我?我有这么没用吗?
脑海中冒出一连串疑问,忍了忍还是没问出口。他要是回我“是”,我这一路都别想打起精神了。
晚上吃过饭,常一朽让人来请齐方朔去书房。我不放心,硬跟着去了。
常一朽看见我很是没好气道:“你来做什么?”
“前辈,你管你画,别理我。我就在一边坐着,保证不出声!”
他冷哼一声,对齐方朔说:“把你发冠摘了。”
齐方朔蹙了下眉:“为何?”
他吹胡子瞪眼:“女子哪有戴冠的?!”
若非他神情不似做伪,我都要怀疑他这么做是不是故意在羞辱齐方朔了。
最后齐方朔还是取下了头上玉冠,一头墨发瞬间倾泻而下,不止常一朽看呆了,连我都看呆了。
好久没看到他这个样子了,真好看啊!我坐在角落的一把椅子上,支手托着下巴如是想道。
“你的眼睛最像她。”常一朽在桌案上铺好纸,压平了,忽地朝我吼,“看什么看,眼珠都快掉出来了!过来给我磨墨!”
我大窘,手忙脚乱跑过去给他磨墨。
“我站在此处便可吗?”齐方朔问。
常一朽盯着他仔细琢磨半晌,用手肘挤了挤我:“你,把剑给他。”又对齐方朔道,“来个‘启剑式’。”
我乖乖拔出腰间素蜕反手递给齐方朔,他接过后按照常一朽要求摆了个习剑之人都会的“启剑式”,即侧身,双手握剑斜横于颈侧,视线看向前方。
“姿势挺漂亮。”常一朽挺满意,用笔沾满墨,开始在纸上勾画起来。
他画得非常慢,转眼一个时辰便过去了,齐方朔还是维持着最开始的姿势,纹丝不动,看得我都想过去给他擦擦汗揉揉肩。
“前辈,要不今天先到这儿?”我建议。
常一朽勾完最后一笔,直起身捶了捶腰,道:“行,你们回去吧,明天用过早膳再来。”
我如蒙大赦:“好嘞,前辈你早点休息!”说完走向齐方朔,接过他递来的剑,拉着他手就快步离开了。
等出了那院子,我才松开他的手,并将剑归鞘。
“累不累?”我侧首问。
他一挑眉:“小看我?”
“不敢不敢!”我急忙解释,“你手臂不是还伤着呢吗?”
他眼里带着笑意:“这点小伤哪里值得记挂,不碍事的。”
晚风吹拂过他的发丝,衬得他眉眼越发如诗如画,那是身为燕穆侯的他平日里绝对不会展现的模样,像是块被捂热的玉,沾染了俗世的烟火气。
我鬼迷心窍一般,忽然就伸手抓住了他的一缕头发,一缕不断缭乱我心神的头发。
然后我们两个同时愣住了,站在幽暗的小径上,四周虫鸣嗡嗡,夜空中只一轮玉镜高悬。
我无疑是喜欢他的,还喜欢了好多年。那他呢?可有一点点的心动?
我手上攥着他的那缕长发,仿佛世间万物都在骤然间停滞。
“你……”齐方朔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是他没机会了。
我手上一使力,扯着他的头发迫他低头,接着便吻住了那双肖想已久的唇。
那一刻我什么也没想。想不了,也不敢想。但心中隐隐有个念头——哪怕下一刻会被齐方朔一掌拍死,我也要亲他。
我闭着双眼,眼睫不住颤抖,有些害怕,但更多的是快意。从没想过会就这样向他表明心意,冲动的连自己都毫无防备。但似乎一切又那样合情合理,就如忽至的情,埋在心间,转瞬已是参天。
我浅浅吻过就想撤退,等他对我进行宣判。没想到我才刚起了个苗头,脑后便被一只大手强硬地按住,四片唇再次牢牢粘到了一处,甚至对方攻城略地,用舌尖撬开了我的牙关。
“唔……”我诧异地睁开眼,口中只能发出模糊的音调。
入眼的,是他如蝶翼般舒展的睫毛,浓密纤长,小扇子般,颤动间带动的气流仿佛能扇到我的脸上。
真想亲亲看啊……我恍惚地想。
第三十九章
也不知吻了多久,直到呼吸都有些不畅,齐方朔才将我放开。
我俩稍稍退开了点距离,一眨不眨地注视着彼此的双眸,好似有千言万语要说,又像是一切尽在不言中。
“呃……”发现嗓音有些哑,我忙清了清喉咙,“我……嗯……我有话想对侯爷说。”
齐方朔静静看着我,像在鼓励我继续往下说。
接下来的话,就像自己从我嘴中跑出来的:“我心慕侯爷已久,多年来辗转反侧,寤寐求之……不知侯爷……侯爷是否……”
我急的就差抓耳挠腮,恨自己没有好口才,一到关键时候就说话颠三倒四的。
齐方朔却像听懂了我要表达的意思,干脆地点了点头,说了个“好”字。
我一愣:“啊?”
齐方朔忽地露出抹浅浅的笑来,食指点了点我因呆愣而微张的唇。
“你可真是我见过最傻的人了,白三谨。”
我的心怦怦乱跳着,言下之意,难道是他接受我了?这样简单?这样容易?!
巨大的狂喜冲击着我,让我沉浸在满满不可思议的氛围中,如坠梦里。
“侯爷能不能再让我亲一下?”我大胆地提要求。
齐方朔二话不说俯身在我额上利落印下一吻,靠过来的时候,我闻到了他身上干净的清爽气息。
“哈……”傻傻摸着刚被他亲到的地方,我耳垂滚烫,对他露出夸张的痴笑来。
他无奈地牵起我的手,眼中笑意盎然:“走罢,也不怕被人撞见了笑话。”
他这么一说我才想起来这是在别人家的地盘,随时都会被路过的鹤秀山庄弟子看见,立时不敢再放肆。
我们一路牵着手,直到回到客院才松开。
“我……能不能去你那儿?”我本意想再和他说会儿话,坐下一起聊聊,没想到他听了缓缓凑近我,将气息都吹进我的耳朵里。
“不怕我吃了你就来吧。”他嗓音低沉惑人,听得我腿脚发软。
“那我回房了……”其实我还真不怕他对我做什么,只是儿子还在房里等着我,太久怕他害怕。
与齐方朔依依不舍道了别,我才磨磨蹭蹭回自己屋里。刚进屋,还没平复激动的心情,就听到白涟软软叫我。
“爹!”
“儿子!”我难抑欢喜地冲过去揉搓他的脸,忍不住将好消息与他分享,“你马上就有娘了!”
白涟眨巴着眼睛看着我,声音有些变形:“凉回来早我们了?”
是你爹马上就要把你娘娶回家了!
我放开他的小脸,拍拍他单薄的肩膀道:“以后对侯爷要像对爹这么好知道吗?”
白涟像是没搞明白自己有娘了和齐方朔有什么关系,一脸茫然道:“侯爷知道我娘在哪儿?”
他现在的小脑袋可能还没法明白这里面的弯弯绕绕,所以我也不打算这会儿和他多说什么。
“听爹的总没错。”
白涟听话地点了点头:“哦!”
第二天,我带着白涟陪齐方朔一起去找常一朽,没想到常一朽一见白涟就惊为天人,嘴角咧到了耳朵根,忙着逗白涟玩,连画都不画了。
“小涟啊,你喜欢什么东西啊,爷爷送给你呀?”常一朽笑得跟花儿一样。
白涟想了想:“喜欢石头……”
“石头?哦哦哦,有的有的,爷爷这里好多石头呢!”
他那样子好似白涟是他亲孙子一样,别提多喜欢了。
“前辈,还画吗?”这一个上午都快过去了。
常一朽摆摆手,任性道:“改了改了,我不要画齐家那木头脸小子了。”他揉了揉白涟的头顶,“我要画这个小娃儿,仙子小时候一定也这么乖巧可爱。”
得,您老最大,听您的。
常一朽送了白涟许多珍贵的玛瑙玉石,让他待在榻上随便玩,自己则重新铺开一张纸埋头苦干起来。
他今天身旁配了小厮,不再需要我给他磨墨,我也乐得清闲,与齐方朔两人坐到一边喝起茶来。
喝着喝着,我不自觉盯着他的唇看入了神。那双完美的唇因沾染了水色,看起来更加柔软湿润了。
“看什么?”
我用茶杯遮掩目光的行为没有成功,偷瞄的小动作被齐方朔逮个正着。
“看你。”我垂下眼,杯子挡在嘴前,小声道。
“好看吗?”他问。
“好看。”他自然是怎么都好看的。
“等回侯府给你看更好看的。”他意有所指地将视线移向我的衣襟。
我差点把一口茶喷出来,慌乱间咬到了舌头,痛的直皱脸。
从以前我就很疑惑,他到底是如何能一本正经地说出这么多下流话的?
接下来的两天,有了白涟,常一朽的脾气收敛不少,难得也会对我们露个好脸。到了说好的时间,他就算再不舍还是将白涟还了回来,并且附上了我们要的“白鹤振翅图”。
谢天睿从小童手里接过图,迫不及待展开查看,对着各个方向照了又照。
“怎么没有?”他不甘心,还想浸到水里。
我连忙阻止他,将画从他手中夺过来:“别急,回去给越惊鸿和范脊他们看看。”
“画已到手,准备一下,我们即刻出发返回顺饶。”
离开的时候,常一朽出乎意料地来给我们送行,还将一卷画轴塞进了我手中。
“走远了再看。”他板着脸叮嘱我。
白涟从常一朽那里收获了许多漂亮石头,最珍贵的还要属脖子上挂着的那块白玉,没有一丝杂质,莹润无瑕。
“小涟以后还要来看爷爷啊!”常一朽不舍地摸着白涟的脑袋。
白涟乖乖点头答应:“好呀~”
在常一朽的目送下,我们一行下了山,离开了鹤秀山庄。
离山庄有段距离了,我耐不住好奇,展开了常一朽给我的那幅画。
洁白的画纸上,一名装扮素雅,容貌绝美的女子手里抱着个四五岁的男童,彼此相视而笑,眼中的温情几乎要溢出纸外。
女子一定就是落羽仙子,那这孩子……
我视线看向前方,齐方朔的身影骑在马上,显得尤为挺拔不凡。
我将画重新卷起来,打算等歇脚的时候再将画轴交给齐方朔。
这常老前辈,终究还是刀子嘴豆腐心的啊。
晚上歇在一座小镇内,镇上没客栈,只好敲开当地人的门打扰一夜。
空屋有限,大家只好挤在一起睡,几个侍卫一间,剩下的睡另一间。还好床是长长的土炕,不然还真没法睡。
“对了,走的时候常前辈给了我一幅画,应该是给侯爷的。”睡前,我把画取出来摊在炕上。
“哇!画得好像,真厉害啊!”刚把画展开,谢天睿就凑上来看,嘴里发出一惊一乍的赞叹,“我刚没看仔细还以为是侯爷和小涟呢哈哈哈哈哈!”
齐方朔也看了几眼,没说什么,就让我好好收起来。
我觉得他心里其实亦是欢喜的,只不过嘴硬不愿承认罢了。
翌日一早,天才刚亮我就醒了,迷迷瞪瞪看了眼睡得和谢天睿滚成一团的白涟,伸手困惑地摸了摸自己身后。
有个东西,已经顶了我许久……
热、粗、硬、长,摸着摸着,那东西还在不断胀大。
我混沌的思绪开始清晰起来,然后整个人一下子僵住,手维持着握住那根东西的姿势,不知如何是好。
齐方朔放在我腰间的手紧了紧,吹拂在我颈侧的呼吸明显比刚才粗重不少,显然是被我弄醒了。
“……找肏是不是?”
我一哆嗦,手上力度没控制好,他闷哼一声,竟张嘴咬在了我的脖子上。
“嘶!”我急忙讨好地揉了揉他的胯间巨物,小声求饶,“侯爷,天睿和小涟马上就醒了……”这可还有孩子在呢!
“那你还揉?”他说话的时候离我极近,用的是只有我听得到的气音。
我默默把手收回,转了个身,问他:“好点没?”
他认真地摇了摇头:“你在我好不了。”
没办法,我只好挣开他的怀抱坐起身:“那我先起来给大家准备早饭去……”
谢天睿起床的时候不住打呵欠,边吃早饭边说:“白大哥你起的可真早啊!”
我只好干笑:“习惯早起了。”
齐方朔捧着粥碗慢慢喝着,我看了好几眼,确定他唇角真的有微微上翘,顿时哭笑不得。
怎么跟个孩子一样?
再次上路,我们一行加快速度往顺饶赶去,急切地想要知道地图有没有到手。
然而在路过一座树林时,意外突生,原本还好好的,瞬间四周烟雾四起。
“怎么起雾了?”谢天睿拉了缰绳,警惕地观察周围。
一群人将齐方朔围在中间,浑身紧绷起来。
“闭气!”齐方朔喝道。
烟雾越来越大,转眼间竟连我们彼此都看不见了。
我虽然闭了气,但白涟显然没法做到这点,不一会儿就软倒下来。
“小涟!”我大骇之下泄了气,也吸入了点迷烟。
我撑着昏昏沉沉的身体,一手抱住白涟,一手拔出素蜕迎敌。
“白三谨!”
我仿佛听到齐方朔在叫我,刚要开口回应他,一个绳套蓦地从天而降,准确在我脖颈间收拢。
我只来得及将手搭在绳子上,绳子另一头就传来一股巨力,将我整个拖拽下马。
摔到地上的一刹那,我挥剑斩断脖子上的绳索,只觉得五脏六腑都被摔了出来。但很快,我就没心思顾着身上的痛了,因为就在我眼前,载着白涟的那匹马不见了!
我提着剑在迷烟中施展轻功不断追寻,但哪里都没有,不仅白涟,齐方朔他们也不见踪影。
可能是运功加速了迷烟的发作,我眼前一阵阵发黑,猛地膝盖一软,跪倒在地,只能用剑撑着不让自己倒下。
我茫然四顾,举目皆是雾蒙蒙一片。
映在眼底的最后一幕,似乎是许多黑色的人影从四面八方合围过来的景象。
第四十章
“大当家,这真的是肥羊吗?我看这小子一身江湖人打扮,不像很肥啊……”
“蠢货!没看到那孩子身上的穿戴吗?还有这把剑,哪里是寻常事物?我看他们就是一群有钱人家闲的没事做的公子哥,这吃的穿的指不定就是从咱们老百姓身上压榨出来的呢!”
“大当家说的是!阿四去送信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要是不给一箱金子就把这一大一小活埋了,省得浪费粮食!”
“埋埋埋,你他妈就知道埋!还记得老子说过的话吗?不杀孩子和女人!”
“是是是!大当家我错了……”
听着……竟像是山匪?
我双手被绑,整个人横躺在地上,为怕打草惊蛇,只好继续闭着眼装睡。
起初我还以为是宋甫他们想要抢夺白涟,所以又“假扮”了一次山匪,但很快便发现,这些人竟然都是因为南方大旱而沦落为流寇盗贼的湘地流民。
第11节
恋耽美
正文 第11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