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节
冷酷侯爷俏郎君 作者:边想
正文 第12节
冷酷侯爷俏郎君 作者:边想
第12节
每有大灾祸,若上位者处置不当,便会成为祸乱之萌,细数历朝历代都有这样的事,只是我没想到,这些人会抢到齐方朔的地盘上来。
我悄然将眼睛睁开一条缝,打量四周。
这都不能算个山寨,就是个巨大的天然山洞,洞口燃着篝火,一群人在洞外说话,吃着锅里不知什么东西煮成的糊糊,我就被丢在草丛边的一个大木笼里。
那大当家是个粗犷壮硕的虬髯大汉,刚与他一直说话的则干瘪瘦长,似乎是山匪中的二把手,叫瘦狗。他们说话间,山洞里忽然跑出来个女人,也是流民的装扮。
“大当家,那小娃儿一直在哭可咋办啊?”
大当家眉毛一竖:“什么咋办,你个女人不会哄孩子还要老子教你不成?”
我知道他们说的是白涟,心一下揪起来。
他们恐怕已经给齐方朔送了信,就等着人带金子来赎我和白涟,自以为逮到了肥羊,其实根本不知道自己招惹了什么人物。
我装不下去了,睁开眼坐起身。那瘦子见我醒了,朝大当家喊:“大当家,那小子醒了!”
所有人都齐齐向我看来,大当家迈着步子走到我面前蹲下。
“小子,你终于醒了?”
我见他腰间插着我的素蜕,很有些不是滋味,但为了白涟的安全,还是不得不对他笑脸相迎。
“这位英雄怎么称呼?”
他拍拍胸脯,声音如虎啸:“行不改名坐不改姓,老子仇虎是也!”
我绑着手脚不好动作,只好负着双手冲他颔首道:“失敬失敬,在下白三谨,是燕穆侯齐方朔手下客卿。今日路过此地得众英雄招待,不胜感激,只是在下身上还有要事,望各位英雄能将我放归。”
“燕穆侯?!”那瘦子声调立时拔高,“你说你是燕穆侯的客卿?!”
“正是。”只要不是宋甫的人,其他都好说,这些不过是被逼得没办法才成为山匪的流民,相信晓之以情动之以理,他们应该不至于为难我和白涟。
我以为说出齐方朔名字他们多少会有些忌惮,不想那瘦子万分不屑地看了我一眼,一口唾沫呸在地上。
“少唬你狗爷爷!你这样的还客卿呢?细皮嫩肉的,都没老子皮实,侯爷要你有啥用?客卿就该是我们大当家这样的看仔细点!”那瘦狗一把撩起仇虎袖子,拍着对方结实鼓胀的肌肉朝我示威。
我额角直抽抽,要不是他们使那种下三滥的手段,而我对白涟关心则乱,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被他们所俘?
“你少打歪主意,咱们已经派人去给你那几个朋友送信了,要是他们能在三天内筹到足够的金子,你和那小孩就没事,不然……”仇虎眼中透着血光,手掌在脖子上一抹,“你就等着去阴曹地府找阎王哭吧!”
他说完话就要走,我急急叫住他:“等等!大当家,能不能让我和小世子见个面?”
“小世子?”
我望向山洞方向,仍不放弃说服他们:“就是你们抓到的那个孩子。我没有骗你们,我真的是侯府客卿,那孩子是我们侯爷独子,你们要是……”
不等我说完,瘦狗闻言哈哈大笑起来,用脚铲起地上一捧土就往我身上泼,未了轻蔑道:“越说越上瘾是吧?小世子都扯出来了,你丫怎么不说你是侯爷夫人呢?你现在是咱们的肉票,有点自觉,少他妈给我废话!”
我被泼了满脸土,眼睛都睁不开,只能边流泪边道:“他身体不好,见不到熟悉的人会害怕,一害怕说不定就要生病……”我呸了几口,将嘴里的砂土呸掉,“你们也不想肉票出事吧?”
仇虎凶狠地瞪了我一眼:“别多事,老实待着。”说罢带着瘦狗等人头也不回地离开。
我见说不动他,泄气般垮下肩膀,担忧地望向山洞方向,那里静悄悄的,听不到任何动静。
他们不相信我也没办法,只能乖乖当阶下囚了。
半夜的时候,天空下起了雨,连绵不断地砸下来,将我从浅眠中砸醒。仇虎他们本睡在外面,雨一下纷纷往山洞里躲,倒是没人来管我有没有淋雨。
大雨倾盆,不一会儿我从里到外都湿透了。
我靠在木笼边上,完全没地方躲,整个人异常狼狈。好歹白涟不用淋雨,我苦中作乐地安慰自己。
第二天,雨稍稍小了些,仇虎他们仍未从山洞里出来,倒是昨日向仇虎抱怨白涟哭泣不止的女人出来过一次,给我送了碗不知什么东西熬制的汤。
“这位大姐,不知我家小世子怎么样了?”称呼白涟小世子也是想让他们多少心存疑虑不敢苛待他。
那女人瞥了我一眼,飞快道:“挺好。”
我大喜,继续道:“大姐,我们真的是燕穆侯府的人,你信我吧!燕穆侯对流民怎么样大家都是有目共睹,你们何必在这里做山匪呢?”
我苦口婆心劝她,可她却再也没开过口,就像完全没听到我说的话一样,喂我喝下汤,收了碗便毫不留恋地转身离开了。
到了快午时,雨彻底停了仇虎他们才从山洞中陆续出来。
“大当家,老四怎么还没回来?会不会出了什么事?”瘦狗看着阴沉的天色有些不安。
仇虎坐到一块大石头上,擦着手中大刀,沉声道:“过一个时辰他要是再不回来,咱们就收拾东西离开此处。”
“那两个肉票怎么办?”
仇虎不耐地抬头,一个刀背拍在瘦狗屁股上:“你是不是蠢?老四到这会儿都没回来,指不定被他们怎么了。他们既然不顾肉票的死活,就不要怪我们不客气,大的杀了,小的带上一起走!”
瘦狗揉着被打的地方,点头哈腰道:“是,听大当家的!”
他们说这话的时候没背着我,我也听仔细了,心里顿时一阵不妙,只希望齐方朔能快点找到我们。
仇虎手底下这群流寇大多都是二十几岁的青壮年,约莫在百余人左右,而山洞中另有老弱妇孺几十人,加一起人数近两百。
他们一路从湘地流浪过来,可能最初只是几个人,由于仇虎领导有方、有勇有谋,致使越来越多流民加入其中,直到发展成如今规模。
若继续放任下去,说不定他哪一天就会揭竿而起,自立为王。
国乱始于民乱,大概说得就是如此。
又过了半个时辰,瘦狗开始让大家收拾东西,山洞里的妇孺也统统离开了安全的庇护所,从山洞里走了出来,到这时我才终于得以见到白涟。
“小涟!”他被人抱在怀里,满脸都是泪水,看到我的时候哭得更凶了,不住将小手伸向我。
我心疼不已,一直往木笼边挤,简直想将脑袋整个挤出去。
“呜呜呜爹!我要我爹……呜呜呜!”
虽然有女流民哄着,但白涟还是越哭越大声,哭得瘦狗烦躁不已,凶神恶煞冲他吼:“哭个屁!再哭老子弄死你!”说着扬手就要一巴掌。
“住手!!”我目眦欲裂,嗓子都喊的破音。
而就在这时,从林子里跌跌撞撞窜出一个人来,边跑还边叫。
“大当家!不好了!大当家,完了,这回完了!”
仇虎本已站起,定睛一看,又支着开山大刀坐回了石头上,怒骂:“老四你他妈死哪儿去了,这么晚才回来?咱们差点就走了!”
原来这人就是跑去送信的“老四”。
瘦猴也骂骂咧咧:“你小子怎么这会儿才回来,半路吃屎去了是吧?”
但老四完全无视他,冲向仇虎。
“大当家,快……快将小世子放了,还有另外一位爷,不然,不然侯爷就要攻上来了!”他连滚带爬攀住仇虎小腿,整个人恐慌至极。
瘦狗大惊:“什么侯爷?!老四你说清楚!”
“燕地的侯爷啊!咱们劫错了,劫了燕穆侯的小世子,我被侯爷放回来报信,要是大当家再不放人……侯爷就要带人攻上来了!好多人呢!咱们打不过的!侯爷说了,要是放人投降,他看在我们也是迫不得已落草为寇的份儿上会网开一面,要是冥顽不灵……”他咽了口口水,“就没那么简单了!”
仇虎与瘦狗已是脸色惨白,其他人更是吓得方寸大乱。
“这可怎么办?”
“怎么会是小世子……”
“竟然没骗我们……”
仇虎大喝一声:“闭嘴!别吵!!”
他紧紧盯着老四,也不知想了些什么:“你说的句句属实?”
老四并起三指指天发誓:“千真万确,有一句假的我就不得好死!”
仇虎点点头,拎着刀站起身,朝我这边气势汹汹走来。
“仇大当家?”我不自觉往后挪了挪。
“你竟然真的是燕穆侯府的人。”仇虎居高临下看着我,因为背对着阳光,我看不清他的表情,“早些年我听闻燕穆侯是个明主,与厉王等人不同,出了湘地便一直想要投靠他。奈何这一路跟着我的人越来越多,肩上责任也越来越重,轻易再走不得。我们虽一路打劫,但从未杀人,也不在一个地方多做停留,本想这次劫个富户就走,谁知道竟还劫了侯爷的幼子……”说道此处,他一叹,“我这些兄弟都是听命于我,那些娘们老妇更是无辜,希望侯爷放他们条生路。”说着举起手中大刀劈开了木笼上的锁链。
我从笼子里钻出去,让他给我把手上的绳子也给解了。
“白爷,是我仇虎混账了!”他割开绳子,将刀恭恭敬敬捧到我面前,“您杀了我吧,这罪我一人承担,求侯爷能放过我的兄弟们!”
众人脸色剧变:“大当家!”
我揉着手腕,从他腰上取回素蜕,朝抱着白涟的那女流民招了招手。
她左右看了看,见没人阻止,满脸不安地走了过来,将白涟交到我手上。
我紧紧抱住怀里柔软的小身子,从刚刚就提到了嗓子眼的心终于落回了原处。
“呜呜呜呜爹!”白涟一到我怀里便放声大哭起来。
我轻拍着他:“不哭了,咱们不哭了……”
等终于安抚好了白涟的情绪,我看了眼仍旧维持着递刀姿势的仇虎,道:“你与我一同去见侯爷吧。”
他什么也没说,将刀插到地上,招呼人绑住自己双手,然后与我一起默默跟在老四身后去找齐方朔了。
倒是个汉子,也许可堪大用。
“就是前面了,爷,您看!”走了一刻,老四指着远处小心翼翼对我说。
我一看,前方一大片黑压压的,为首一白一红,果然就是齐方朔和谢天睿。
我迫不及待施展轻功朝他们飞去,落到地上时,齐方朔也从马上跨了下来。
“可有伤到?”他见我第一句话便是这个。
我摇摇头。
他视线一转:“白涟呢?”
被他这么一问,白涟黑白分明的眸子又迅速聚集起眼泪,眼看又要落下,小模样委屈的不行。
“我呜呜,我害怕,他们要杀爹爹,还要打我……”他不停抹着眼泪。
齐方朔顷刻间眼神都变了,整个人散发着勃勃杀气。
遭了……
我瞬间头痛起来。
第四十一章
他要是现在直接杀了仇虎,那些流民估计不会答应,到时候闹起来传出什么燕穆侯冤杀流民的不实消息,反而对他的声誉有损。
我见他要下令,一把拉住他:“侯爷,此人有几分本领,也并非大奸大恶之辈,不如先带回去再说?”
齐方朔一挑眉:“你替他求情?”
“不是。”我将自身忧虑与他说了,又说了流寇中那些老幼妇孺的存在。
大灾无情,易子而食,抛父弃母,连明天有没有命活都不知道,哪里还能顾得了别的。仇虎能一路护着这些流民中的“弱者”,将最温暖最遮风避雨之所给他们住,将得来不易的食物分给他们吃,多少能证明他不是穷凶极恶的人。
齐方朔听了我的话沉吟片刻,吩咐谢天睿道:“先将人押起来,带回顺饶再做定夺。”
“是!”谢天睿领命,带着人去到仇虎跟前,给对方上好枷锁,随后押到队伍后面去了。
我收回视线,想到剩下的人,道:“那山里那些流民……”
“我知道。”齐方朔看了眼雾气缭绕的山间,“我会派人好好安置他们,你不用担心。”
我松了口气,心下一安道:“那就好。”
有几百旅贲卫护着,之后回顺饶的路途都十分顺畅。
“……侯爷说可能是流窜的山匪所为,让我们先按兵不动,等对方找上门。那天晚上果然就抓到了来送信的小贼,侯爷真是料事如神!”
从谢天睿处得知,我和白涟被抓走后齐方朔很快便有所行动,一边追寻我们下落,一边从顺饶调来大量旅贲卫。
旅贲卫与夏王的虎贲卫相同,都是精锐,最主要的职责便是护卫齐方朔安全,统领为齐英。不过这次外出求画本是隐秘,现在连旅贲卫都惊动了,也不知道藏宝图的消息会不会走漏。
途中休息的时候,我与白涟坐在一颗大树下乘凉,无意间我见白涟胸口怎么鼓鼓囊囊的,就将他衣服里的东西掏了出来,一看,竟然是用羊皮袋子装的一包石头。
“姨姨说给我玩的……”白涟有些不好意思。
我追问之下才知道“姨姨”指的是那个女流民,大概是看白涟总哭,特意拿来哄他用的。
这石头对小孩子来说太重了,还硌得慌,我说我给你先存着吧,白涟点了点头,没有异议。
正要将羊皮袋子收起来,我突然发现它内侧好像有什么花纹。
越看越眼熟,这花纹……
我猛地将石头倒在地上,把袋子翻过来,果然内侧绘着残缺的地图,与我们辛辛苦苦找寻的前朝秘宝藏宝图极为相似,似乎还能与我背后的那部分对上。
世上竟有这样巧的事!?
我赶紧将发现告知齐方朔,他听后脸色有些不善,迅速带着地图审问了仇虎,仇虎说这羊皮袋子是他从一名过路行商货物中劫来的,一直都是当储物袋用,还问我们是否有何不妥,看神情不似作伪。
谢天睿神奇地来回抚摸羊皮地图,猜测道:“这难道是皇宫中那份地图的副本?或者‘白鹤振翅图’中根本没有地图,是我们找错了?”
齐方朔若有所思:“现在还不确定,一切等回去再说。”
几日后,我们一行回到顺饶,忽然调动旅贲卫的各种猜想果然已在城中流传开来,不过因为带回了仇虎这个匪首,大家都觉得旅贲卫是出城镇压流寇去了。
只粗粗休息了下,越惊鸿等人便来到侯府,一同研究那两份地图。
在此之前大家都觉得地图就在画里,但当范脊将“白鹤振翅图”表面浸湿再小心将它从装裱纸上揭下时,两者间什么都没有,一片空白,答案已经摆在眼前。白鹤振翅图里面没有地图,消息是错的。
“花了那么大功夫竟然什么都没有!”谢天睿狠狠砸了下桌面。
“也不是全无收获,不是还有意外之喜吗?”姜惠意有所指地盯着桌上另一张地图说道。
越惊鸿道:“六殿下那边不知道顺不顺利,等他来了消息才能判断这张是不是我们要找的最后一张地图,如果是的话,那可真是老天相助了。”
齐方朔的手指点在那张“尸首分离”的古画上,淡淡道:“也唯有如此了。”
藏宝图的事情说罢,众人又探讨了下关于仇虎的处置问题。
我认为仇虎此人有能力、有担当,是个人才,想让齐方朔将其收入麾下。越惊鸿和范脊却觉得他不好控制,野性难驯,还是建议齐方朔杀了以儆效尤。
我不认同道:“此举恐会激起流民的反抗情绪,他们本就在一个极不稳定的阶段,任何刺激都有可能引起反扑。若爆发动乱,苦的还是百姓。”
越惊鸿反驳:“流民是人,被他抢的那些便不是人了?他抢了那么多商贾富户,若不惩处反而嘉奖岂不叫百姓心寒?”
“那也罪不至死,况且他没杀过人……”
我话没说完,越惊鸿便嗤笑一声:“他说你就信了?他不是最后还想杀你吗?我倒不信杀他一个燕地就能大乱!”
我无言以对,说不过他,半晌叹口气道:“咱们挣来挣去也没用,一切还需侯爷说了算。”
姜惠做起和事佬,道:“你二人说的都有道理,但没必要为此伤了和气,总能想到一个两全的法子。”
“就是就是!”谢天睿附和道,“流民不能乱,百姓也要安抚。”
众人纷纷将目光锁向齐方朔,都等着他发话。
屋子里静了片刻,只听齐方朔缓缓开口:“先将仇虎下到大狱,每日三鞭,连行十日,伤好后给他两个选择。去到流民安置处从此以后安分守己,或者前往边关守军处报到。”他看向我,“若他选择投军,能不能有大作为全靠他自己,就算将来死在战场上,也只能怪他没本事。”
他这样的安排已是最好,我和越惊鸿都没有反对,算是默认了对仇虎的这番处置。
谈完正事,其他人都起身离开了,我也准备走,齐方朔突然叫住我。
他说:“晚上到我房里来。”
我瞬间像是被一桶热水从头浇到尾,浑身发烫。他没有说更多的话,也没有暗示我,但我就是知道,今晚一定会发生什么。
但要发生的事好像和我想的有些不同啊……
晚上我沐浴好去找齐方朔,他开门后让我躺到榻上去,我还觉得会不会太快,结果就看到榻旁摆着一套工具——从细到粗的一排刺针。
我咽了口唾沫,心道齐方朔该不会有什么要命的癖好吧?
“躺上去。”他锁上门,冲我抬了抬下巴,又补了一句,“把衣服脱了。”
“……”
心里更害怕了,但来都来了,总不好再回去。
我咬了咬牙,将身上衣服一件件脱去,最后还想去脱裤子,被齐方朔拦住了。
“裤子不用脱。”
裤子不用脱?!
我眨巴着眼睛,没想明白。
“不脱怎么……”我没说完自己就燥的不行。
他从一旁架子上取下盒东西,转身往塌边走来,勾了勾唇角道:“你想怎么?”他坐到我身边,将手掌覆上我的肩胛,轻轻施力往下压,“欢爱吗?”
我顺从地趴到榻上,整个人因为他毫无顾忌的言辞而眼前阵阵发花。
虽然是这么个意思,但他如此直接地说出来还是让我感到一股难以言说的羞耻。
“那些肉体的欢愉日后想要多少有多少,先做正事。”他似乎感受到我的心情,从后面安抚地揉了揉我的脖颈。
“……什么正事?”明白自己可能是误会了,我有点无地自容,埋在手臂间闷闷问他。
“我要重新绘制图案,将你背后的刺青遮盖掉。”
“什么?”我惊讶地撑起上半身回头看他,“遮掉?”
“不错。”齐方朔满脸正色,眉宇间甚至含着丝坚决。
“为何?”
“此物对你是祸不是福,左右我已将地图记下,将它毁去也并无不可。若一直留着,难保日后不会因为有人得知你身上秘密而心生歹念。”他忽地伸手摸了摸我的发顶,蹙眉道,“这次我又没有护好你,你气我吗?”
他一定是在后怕仇虎那件事,若对方真的是冲我身上地图来的,恐怕我此刻已经死了。
我不忍心看他这样自责,摇头道:“不会。你有血有肉,一介凡人,为何必须无所不能?你说过你会尽力护我父子周全,但仍会有力所不逮之时,这些我都明白。”想了想,觉得用说的不够,于是撑起身飞快在齐方朔唇上啄了下,又马上趴了回去,“来吧!”
我看不到背后的情形,只能感到他柔软凉滑的衣料拂过我的脊背,温热的躯体轻轻压上,最后是落在脖颈下方,那块骨头上轻柔的一吻。
我无法抑制地抖了抖。
“你啊……”他叹息一般,仿佛对我有着诸多复杂的情绪无法言说。
第四十二章
“白大哥!”背后突如其来一掌,拍得我立时倒抽一口冷气。
我扭头一看,见是谢天睿,他还是穿着那身耀眼的红衣,少年俊朗,一派朝气。
“真巧啊。”背脊隐隐作痛,我却不敢露出破绽,还要与他谈笑风生。
“带孩子出来玩吗?”他看了眼带着两个孩子在泥人摊位前驻足的姜惠。
我干笑:“是啊。”
背上的刺青足足分了好几天才刺完,现在还用绷带缠裹着,等伤口完全好了才能解下,方才谢天睿那不知轻重的一掌真是要把我骨头都拍断了。
他拍着我的肩,揽着我往前走:“我请你们吃饭去,走吧!”
姜惠给俩孩子一人买了个泥人,刚一转身就见我与谢天睿相携而来。
“好巧。”她微微一愣。
谢天睿哈哈大笑:“走走走,吃饭去!”
午饭便叫他做东,几个人去酒楼吃了顿。
“快朝觐了,今年夏王又要冬猎了吧?”吃到一半,谢天睿和姜惠聊到朝觐述职之事,我才知道原来再过两个月齐方朔就要应召前往藤岭朝觐。
姜惠冷哼:“百姓连日子都过不好了,夏王倒还有闲心打猎。”
谢天睿叹气:“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向来如此的。”
姜惠愤恨道:“万乘之君不能行仁政,解民于倒悬,反而终日只知享乐,宠幸奸佞,实在是百姓的大不幸!”
我像他们这么大的时候,还在谷里不知日月,他们现在却已操心起了国家大事,真是后生可畏啊。
我见气氛有些沉重,一边给他们杯里添酒,一边劝慰道:“好了好了,别气了,咱们现在不就在想办法呢吗?老天有眼,必不会见百姓陷于水火仍无动于衷的。”
用过饭后,我们各自离去,谢天睿回谢府,而我与姜惠则带着孩子回了侯府。
姜家姐弟住的地方与我们有一段路正好顺路,便一起走了。
“侯爷再过几日就要从龙回回来了吧?”姜惠与我行到岔路,忽然问道。
我想了想,道:“是啊,快了,再十日吧。”
龙回位于顺饶以西,驻有燕地二十万大军,此时正值治军之时,为了慰劳士兵,齐方朔七日前便与齐英一同去了龙回,算算日子,再过十日便要回来了。
“等侯爷回来,六殿下那边应该也有消息了吧。”姜惠望着与白涟一起玩耍的弟弟,秀美的脸上露出了痛苦又冰凉的表情,“我真是再也等不下去了。”
我没有问她等不下去什么,但无疑,我与她等的都是一个结局。
十日后,齐方朔回来了。
夜晚来临之时,宝喜与我说侯爷那边唤我过去,而我到的时候,房里并没有看见他的身影。
我迟疑着举步往冷泉所在而去,结果发现他果然在那里。
他整个人泡在池子里,双臂展开搁在岸石上,眼眸微闭,看不出有没有睡着。
“侯爷?”我蹲在池边轻声唤他。
他很快睁开了双眸:“来了?”看来是没睡着。
漆黑的发在水中荡开,丝丝缕缕,像是一滴晕染开的墨。
他向我游过来,趴在岸边,然后用手拉扯了下我的衣摆。
“把衣服脱了,让我看看你的背。”
我有些不好意思,站起身背对他缓缓解下了自己的衣服。
伤口落痂后我就把绷带去了,这几天也经常对镜自照。老实说,以前那身地图被人看到是要命,现在要是被别人看到,虽不会丢命,但怕是要无脸见人了。
身后传来哗啦水声,我知道是齐方朔从水里上来了,蓦地紧张起来。
我能感觉得到他冒着水汽的身子正不断挨近我。
“真美。”他从后面抱住我,吻在我的肩上。
我抖了抖,不自觉想起纹这处时受的苦楚。由于肩胛肉少,针落在皮肤上的时候一针针简直就像直接刻在骨头上,真真是痛入骨髓。
还记得那时我痛得满脸是汗,还咬着牙不肯发出任何声音,齐方朔刺好后发现我唇都咬破了,抱着我亲了许久,真是让人欢喜至极。
“自己看过了吗?”齐方朔从后面抚摸着我的腰臀。
我被他弄的膝盖打颤,站都站不住。
“嗯……”
飞燕衔花,从上到下大片的海棠,将原本的图案盖得严严实实,艳丽的颜色蔓延了整个脊背,而衔着花枝的飞燕,正好落在肩胛处。
他在我的身上,打上了属于他的烙印。
“喜欢吗?”他咬着我耳垂问道。
我已经说不出话了,只好胡乱点了点头。
“真乖。”他声音带笑,一手搂着我的腰,另一手则绕到前面揉我的裆。我本来就腿软,被他这么一弄更是整个人止不住往下跪。
他褪下我的亵裤,不住把玩着我身前阳物,直到将它揉捏的泄出乳白的浊液来。
我呼吸急促,被他拉着转了个身,趴在他胸膛上喘了许久才好。
等我稍稍好点,他握着我的手向池边走去。我与他一前一后步入水中,泉水的温度不是很高,处于不会让人觉得冷,也不会让人觉得热的程度。
当我完全浸到水里时,猛地被人推到了池壁上,背脊撞的生疼。随后齐方朔的吻暴风骤雨般袭向我,激烈又热情,与他平日给人的印象完全不同。
他纠缠着我的舌,嬉戏一般吮吸着它,轻咬着它。甚至舔过我的每颗牙齿,爱抚过他所能到的任何地方。
多余的口涎承载不住地沿着唇角滑落,在肌肤上留下一条麻痒的痕迹。
我的脑子一片空白,就像离了水的鱼,除了张嘴不知道还能干吗。
被他吻的晕头转向时,下身穴口忽地被抵上一根手指,我瞬间紧张起来。
“放松。”齐方朔亲吻我的唇角,手指在入口处打着圈,等我松弛下来。
我努力放松,但还是在他破门而入时忍不住痛呼出声。
他的手指在我体内静止下来,体贴地等我适应。
“这样就受不了,等会儿怎么办?”他拉过我的手,让我摸他已经十分可观的硬挺。
我也是多年没接触过老伙计了,一下子竟觉得有些陌生,脸颊微热。
“你身上都红了……”齐方朔哑着声音,手上动作更急,很快又添了一根手指。
“唔……”我额头抵在他肩上,一边要忍耐身后手指搅弄的怪异感受,一边还要小心伺候着手中的巨物。
手指进出间带入了不少泉水,在体内晃晃荡荡的,有种格外充实的错觉。
加到第三根手指时,我已经无心伺候齐方朔的阳物了,只能趴在他身上不住喘息。
“啊!”不知他按到我哪处,突如其来的快意让我夹紧了他的手指不住轻颤。
我茫然地看着他,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却在他眼中看到了快要满溢的澎湃欲望。
“好了,搂住我……”齐方朔扯下我握着他阳物的手,让我搂住他脖子。
彼时我已沉溺在情欲的波涛中有些精神恍惚了,他说什么便是什么,听话的很。
手指撤出,随后换上了更加灼热硕大的东西。
我还没想明白那是什么,那东西便猛地闯入了我的体内。
“啊,好痛……”我无意识地挣扎,想要推开齐方朔。
他安抚地轻吻我的额头,下身却不容拒绝地一点点挺近。
“乖,马上就不痛了。”
他的语调太温柔,让我再生不出抵抗之心。那巨物像尾狰狞的猛兽,不停往我体内深入,直至整根没入。
我在这一过程中只能无力地攀着齐方朔的肩,努力放松身体,好更多地容纳他的占有。
“你看,全吃进去了。”齐方朔与我耳鬓厮磨着,嗓音沙哑磁性,“还痛吗?”
他一点点舔着我的耳廓,舔的我浑身酥麻,连下身的痛都不明显了。
我摇摇头:“唔……不痛了……”
他再次吻住我的唇,下身抽出一些,再缓缓顶入,一下又一下,直到形成连续不断的撞击。
水波拍打在胸膛上,似乎也成了快乐的源头之一,双唇被堵住,只能发出呜咽一般的呻吟。
“唔……唔嗯……”
他终于在我快要晕厥前放开我的唇,俯身吻在了我肩上的旧疤上,不住吮吸轻咬。
“不要……”堆积的快乐越来越多,下体没有抚慰也感觉快要有什么泄出来了,我手指紧扣着齐方朔的肩背,不知是想推开他还是抱紧他。
“我……不行唔……不行了……”后穴一阵收缩,却更清晰地感受到了那强烈的撞击。
齐方朔将我一条大腿捞起,更深地进入到我体内,猛地重重摩擦过那销魂的一处。
那种魂儿都要丢了的感觉太强烈,我瞪大双眼,眼前一片白光闪过,半晌才从喉咙里挤出破碎的呻吟。
好半会儿我才从极乐中回归凡尘,大腿根仍在不时痉挛抽搐着,胸膛起伏剧烈。
“舒服吗?”他停下来等我平复,阳物退到了穴口。
我喘顺了气,轻轻“嗯”了声。
从未想过,原来男人和男人也能这么舒服,让人忍不住沉溺。
齐方朔大掌不住轻抚着我的臀部,掰开了,再缓缓挺进:“我说过……肉体的欢愉,要多少有多少……”
刚刚才达到一次顶峰,身体还格外敏感,几乎是他每抽插一下,我就要小死一回。
他不再放慢动作等我适应,而是又快又猛地顶弄着我,次次碾压过体内的敏感点,强制而霸道地带给我欲仙欲死的快感。
到最后我都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叫了什么,回过神的时候嗓子都哑了,脸上也湿漉漉的。
他一击重重顶入后,紧紧抱住我,身体抖了几下,接着我便感到体内被注入了满满的阳精。
“唔,好胀……”
他缓缓退了出来,温存地亲着我的脸,一点点舔去我脸上的泪水:“真想将你吃下肚去。”
我脑子还不清明,听他这么说立马害怕地瑟缩了下,他忍不住笑出声,在我唇边轻啄一下,喟叹着道:“骗你的,我怎么舍得……”
第四十三章
泉水中出来后,齐方朔并没有放过我,我俩又转战床上。
只匆匆擦了身体,头发还滴着水就重新缠到了一起。
他让我跪趴着,从身后进入,撩开我的头发,一遍遍舔舐着脊背,或者说上面的图案。
我不停颤抖,发出难以抑制地呻吟,眼前一片模糊。
有水滴滴在床上,我也已分不清到底是汗水,泪水,还是头发上的水。
手臂再也撑不住,倒下来,十指紧紧攥着手下的被褥,简直像是要将它抠破一般。
他还将我整个人抱起来,让我坐在他身上,从下往上顶撞着我。
我像被钉在一根不安分的肉柱上,除了跟着起伏颠簸,没有别的选择。
“唔……饶了我吧……”我呢喃着,气若游丝。
他叼住我的喉结,不轻不重地碾磨着,含糊地回我:“……不。”说罢重重一顶。
我拿他一点办法都没,身体像完全不属于自己了,汹涌的欲望一次次席卷而来,即痛苦,又满足。
最后我什么时候晕过去的都不知道,再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了。
我趴在床上,全身赤裸,背上盖着条薄薄的被子,睁着眼睛先愣了半天,再猛地撑坐起来,又因为腰痛腿酸抽着气软倒下去。
后面那处像是上了药,有些粘,但不怎么痛。
“醒了?”
我一惊,这才发现齐方朔还在房里,长发未束,只松松垮垮穿了件袍子,就那么站在半开的窗边。
阳光正好,照进来洒在他身上,就像给他整个人度了层温暖的金,特别漂亮。
他手里捏着张信纸,转身时我瞥到窗台上似乎停了只飞禽,一眨眼功夫就飞不见了。
“侯爷……”我冲他傻笑。
“不再睡会儿?”他向我走来。
我咬着牙又试着撑起身:“我怕小涟那边……”
话还没说完,齐方朔就蹙了眉:“他也不小了,总是粘着你像什么样?太过疼宠对男孩子不是好事。”
我一愣,他是觉得我太溺爱白涟?
这算不算被孩子他娘训了?我心里有些纠结又有些暗爽,呆愣的表情却被齐方朔误当成吓到了。
第1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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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2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