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节
美少年之36计 作者:林海雪原
正文 第25节
美少年之36计 作者:林海雪原
第25节
出城之後,她悬着的心才慢慢放下来,放开流景,靠着车座椅喘息。然而,坐在前面驾车的流景,却看到身後有一条火龙延续出城,那是举着火把的骑兵队伍,正向他们扑来。很快,跌坐在车内的丽沁,也听到了追兵的马蹄,她双手颤抖地互握,“啊!流景……”她强压的惊呼,充满了恐惧和绝望。
流景心跳如鼓,不自觉地狂乱挥鞭,鞭声如急雨在马背上爆响,马的腰臀被抽得鲜血淋漓,血点溅在他的脸上身上,犹如深夜中的嗜血幽灵,面目狰狞。
前方的桦树林,一朵烟花炮忽然升空,爆出炫目的光彩。
接着,一排排利箭迅疾如风,从林中飞射入追兵阵中,箭尾绑着点燃的爆竹,劈劈啪啪,火花飞溅,惊得马匹乱了阵脚,骑兵的追逐速度明显慢了下来。
前方的桦树林,一朵烟花炮忽然升空,爆出炫目的光彩。
接着,一排排利箭迅疾如风,从林中飞射入追兵阵中,箭尾绑着点燃的爆竹,劈劈啪啪,火花飞溅,惊得马匹乱了阵脚,骑兵的追逐速度明显慢了下来。
流景见机纵马狂奔,将追逐的骑兵抛开了一段距离,他略松了一口气,侧头道,“丽沁,路途颠簸,你受苦了。”
丽沁手捂着腹部,面色白得透明,几乎痛得发不出声,“流景,我腹中疼得厉害。”
马车飞驰,寒风呼啸扑面,前方晦暗不明,流景迟疑了一会儿,百忙中抽空转身,撩起幔帘细看,只见丽沁两腿间有鲜血渗出,染红了裙幅。他心中暗惊,声音不禁惶急,“你还撑得住吗,还是要立刻找郎中?”
前途渺茫难寻,後有官兵追杀,丽沁压抑已久的情绪一下子崩溃,有气无力地哭泣,“娘亲,我要死了!呜呜……娘,救我……”
她的悲鸣,在夜空中低低回荡,显得分外凄凉,刺得流景耳中轰轰作响,心乱如麻,一时间失去了主张。
流景紧握马鞭,不再催打马匹,手指关节因无意识地用力而泛白,车速开始放慢,追捕的马蹄声渐渐逼近,丽沁的哭声越发沙哑……
流景猛的一勒缰绳,沈声道,“丽沁,此地方圆三十里都是农田,我这就送你回城看大夫。”
丽沁泪流满面,双眸怯怯,偷瞟前座男子英挺的侧影,羞愧地软瘫於座,“对不起,我实在受不了,我想回家……”
流景微笑着安慰她,“不要紧,他们不会拿你怎麽样,好好照顾自己。”
他态度安详,语气温柔地说出诀别的话,心里转了无数个念头,已经做好赴死的准备。
我本想奋力一搏,奈何天意难违。事已至此,只能先尽力保全丽沁的性命。
不久,黑衣骑兵团团围住马车,流景从容的挥鞭驾车,调转方向回城。
夜风吹过,他脸上细密的冷珠,冰凉潮湿,缓缓滑落,他的一颗心更是坠到谷底。
车驶入南城门,杂乱的马蹄回响在寂静的街道,格外刺耳。过了不知多久,眼看皇城不过百步之遥,流景长叹一声,天要绝吾贺家!
忽地,远处亮起一串火把,迅速地冲了过来,前面是数十位大理寺侍卫,骑在高头大马上,後面黑压压的跟着近百人,瞬间堵住了整个街道。
黑衣骑士首领扬声喝道,“来者何人?我是羽林军右营总领池敬晖,奉命拘捕要犯,闲人不得阻拦!”
流景的心脏,好像从冰窖中挣脱出来,又开始不断的跳动,他满怀希望地举目望去。
对面的人群哗啦整齐地分开,仁杰身穿簇新的绯色锦缎官袍,御马仗剑急行过来,熊熊的火把闪亮,为他俊美沈静的面容,笼上一层迷雾般的光晕,他双眸含笑望向流景,点了点头,然後礼貌地问候,“镇国公,池总领,小官仁杰有礼了。”
池总领面色不豫,厉声叱喝,“仁少卿,我有要事在身,请速速让路。”
仁杰神态威严雍容,半步不退,“池总领,小官奉皇上的旨意,彻查太子妃文定玉环失窃案,特别邀请相关证人镇国公,来大理寺问话,您有什麽疑问吗?”
池总领冷冷地哼了道,“一派胡言。”
仁杰手中的宝剑铿锵出鞘,眸色深不可测,“池总领,京城中,追捕审讯犯罪官员,一向由大理寺负责,大人手中可有圣旨?为何要越权行事?”
池总领傲慢地说,“本官奉皇後娘娘懿旨而来,只有口谕,并无……”他咳嗽了一声,并没有继续说下去。
仁杰温和地笑道,“对不住,镇国公需到大理寺做客,只有请大人先回去了。”
池总领提剑遥指对方,完全失去风度,气得大骂,“奶奶的,你敢阻拦老子,兄弟们,给我拿下!”
他身边的副官,赶紧拉住他,指着四周的屋檐,悄悄地耳语,“刚才,我看见仁少卿身後,无数高手跃上了屋顶,他们人多,且占了有利地势,我们恐怕难以硬拼布。”
池总领是个见过世面的将军,刀剑无情,自己营中的弟兄不能无辜牺牲,只要镇国公确实被捕,谅仁杰也不敢私纵。
他很快镇静下来,换上淡淡的笑容,抱拳行礼,“仁少卿,小官越矩了,请不要计较,既然大人请镇国公做客,不如,小弟也一同护送他去大理寺,也好对娘娘交差。”
仁杰目光悠悠地看向流景,不着痕迹地示意对方安心,流景抿嘴点头,朗声道,“仁少卿,杨小姐身体不适,必须立刻就医。”
仁杰立刻接口,“好,我派出几名侍卫,护送杨小姐回府治疗,池总领没有意见吧?”
池总领倒也识趣,“杨小姐乃是准太子妃,小官怎会阻拦她。”
一行人浩浩荡荡将流景押送至大理寺,当场收入高级独立囚室。池总领留下两位手下监督,就愤愤地回去复命了。
囚室内一灯如豆,流景无力地斜坐在囚床上,双眼失神,让京城女子惊艳的英俊面孔,染上了黯淡的疲色。
仁杰抱歉地说,“流景兄,你先委屈一夜,我会尽量想办法……”
流景神色淡漠, “仁杰,你为救我而与皇後正面冲突,此事如何收场?我十分过意不去。”
仁杰安抚地拍拍他,“无妨,城外原已安排好接应,你为何去而复返,幸亏桦树林中的高手报讯,我才能及时赶到,不然後果不堪设想。”
“仁杰,此事一言难尽,杨小姐中途小产,唉……多谢你的救命之恩,不过,我这次只怕性命难保。”
仁杰陪着他,枯坐在囚室,窗外一片黑暗,夜空中传来几声
过了不久,小侯爷施展轻功一路冲入牢房。他收到仁杰的口信,就立刻飞骑赶来。
看到憔悴苍白的流景,小侯爷激动抱着他,“贺家只剩下表哥了,你怎可如此糊涂!你想离开,我来不及阻止,可你为何舍命回来呢?”
流景硬撑的骄傲被击溃,霎时喉咙哽咽,泪盈於睫,“表弟,我……”
小侯爷顾不得矜持和身份,拉着仁杰的手摇晃,“小杰,请你救流景一命!我相信你可以做得到。”
他的殷殷目光中,是毫不保留的信任,仁杰感动之余,自觉肩上的责任更重了,这一回,流景面临生死关头,所有涉案之人,包括自己都卷入了危机,如不能想出万全之策,将会对京城四公子产生连锁破坏效应。
仁杰思绪百转,脸上没有露出什麽焦躁,握紧小侯爷的手,微笑地安慰,“小雪,我会努力。”
流景脸上已没有大起大落的悲喜,他平静地说,“这是命,你们的好意我心领了,请不要再牵连更多人。”
仁杰沈吟了颇久,谨慎地问,“流景兄,如能跳过卫後,由我二哥等朝中重臣,向皇上求情赦免於你,应有几分斡旋的余地,只是此事闹得皇家颜面扫地,你在京城恐难立足了……”
流景紧绷的情绪,有所缓解,呼吸慢慢恢复正常,其实,这样的结局并不太糟,离开这个是非之地,避开皇後的迫害,是目前保命的良策。
他双手抱拳,语气真诚地谢道,“仁杰,表弟,若能死里逃生,今後流景任凭你们调遣。”
“小杰既然说有救,表哥就放宽心在牢中屈就几日,”小侯爷松了一口气,温和地戏笑,“至於报恩,你给我找个好表嫂,就行了。”
流景虽身陷牢狱,幸得亲人好友相伴,尚能打起精神强颜欢笑,而爱恋他的准太子妃杨丽沁,却落入十分悲惨的境遇。
她被遣送回家时,杨府门前的灯笼彩缎已摘去,杨母泪汪汪地坐在前厅,一见女儿便痛哭出声,“你这不孝女,竟作出如此荒唐的丑事,我已没脸见人,家门不幸啊……”
“够了,别吵了!”杨侍郎心烦意乱,挥挥手吩咐仆从,“将夫人扶回後堂休息。”
杨母一步一回头,悲泣着离去。
杨丽沁脚步踉跄,视线模糊不清,趴跪在地上,“父亲,孩儿……糊涂,”
杨侍郎冷冷地打量这个曾给自己带来荣耀的美丽女儿,很想狠狠给她一个巴掌,或者一脚踢开她。
成了萧何,败也萧何。
年轻时的雄心壮志,经过多年官场的辛苦磨练,已经消磨得所剩无几,他战战兢兢爬到今天的地位,本期望靠着未来国丈的头衔,稳步高升,却被眼前这个轻浮不守妇道的女人打破。
他可以想见,未来的日子里,杨府前街将门可罗雀,而他则是众所矢之,无数人嘲笑的对象,而荣华富贵的前程,已永远无缘。
杨侍郎严厉地审视着女儿, “你知道羞耻两字吗?你任性胡闹,杨府却要丢官抄家!”
丽沁身心俱疲,萎顿於地动弹不了,“请父亲责罚,呜呜……”
杨侍郎注视着女儿,感觉既嫌恶又愤怒,真希望从没有生出给这个伤风败俗的东西。
大婚在即,女儿忽然痛哭绝食,雯玉那贱人假扮丽沁,帮助她私奔,在他严刑拷问之下,不得不招供。他漏夜求见皇後娘娘请罪,幸好卫後痛斥一番後,仅解除婚礼,并没有剥去自己的官职。
他硬下心肠,转头吩咐老管家,“把小姐锁进柴房,请大夫陪一副打胎药,每天给她一杯水,一个馒头。”
丽沁被拖了下去,沿途流下一条淡淡的血痕。
接下来几天,京城的茶馆酒肆,爆出了风流公子贺流景与准太子妃私奔的超级八卦,人们津津乐道地猜测桃色程度,揣测着当事人的亲姑姑卫後,将怎样秉公处置。
不久,京城老百姓的好奇心得到满足,杨府主仆两位女子的下场,一个发疯了,一个残废致死。私奔事件的受害人,宪王性情宽厚恭良,居然带头上书求情,使镇国公得到宽大处理,仅被削去爵位,抄没财产,流放到边荒北地。
流景上路的那天,春雪飘飘洒洒,街道上一片白茫茫。
许多人来冒着风雪前来送行。往日那个高高在上,骄傲迷人的镇国公大人,手足带镣铐,被关押在木栅囚车里,他头发有些蓬乱,面颊依旧英俊,如罂粟花般散发出有毒的魅惑力。
“一位披头散发的女子闯到了囚车前,“流景!是我对不起你……请带我走!”
美少年之36计 第73章百花春宴
杨丽沁踉跄倒地,手指伸入木栏栅中,似想抚摸流景的脸,“我陪你一起服刑,好不好?”
流景脸色平静,摇了摇头,垂眸不语。
人群中,有绢纱粉黛的烟花女,也有绫罗裹身的贵族,以及布衣钗群的平民,这些女子注视着风华名震京都的流景,为这俊美青年之殇,默默地感到悲伤、爱怜、哀怨……
丽沁脸上满是泪水,垦切地说,“流景,是我害了你!这些天我想明白一件事,没有你,我也活不了。”
流景眸中已有泪光闪动,凄清地一笑,“不怨你,我们缘分已尽,快回去吧。”
丽沁眼神涣散,变得语无论次,“雯玉残了……死了,你也要走了,不,我要跟着你,不管到哪里!……”
几个身材彪悍的黑衣人,推开围观老百姓,将紧抓着囚车栅栏的丽沁拖开,其中一人喝道,“时辰已到,还不快押解犯人离开!”
差役们陪笑挥动鞭子,赶着囚车前行。
“流景,流景!别离开我……” 丽沁绝望地呼唤着,她状似疯狂地又咬又踢,居然挣脱了扣着她的铁腕,像凤凰浴火一般扑向囚车。
众人惊呼一声,流景的衣袍和散发溅上了丽沁的鲜血,他闭上了眼睛,任由一行清泪滑落脸颊。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黑衣人将额头破裂的丽沁抬走,人群唏嘘叹息,囚车继续上路。
街道上有一抹殷红的血迹,细雪飞扬,京城很快恢复了干净洁白。
喧闹一时的太子妃绯闻事件,悄然落幕。
在时间的长河中,有的人奋力以死抗争,不过是多了一朵小浪花,瞬间就被无情地吞噬,仅为人们茶余饭後添了些谈资。
过了几日,卫後在凤鸾殿召见宪王。
宪王脸色白皙,恭敬行礼,“拜见母後,千岁千千岁。”
“宪儿,听说你这阵子身子不适?”卫後示意侍女奉茶。
李宪举袖掩唇,将咳嗽压在喉咙里,“多谢母後关心,儿臣好些了。”
卫後上前为爱子拭去额上的细汗,关切地问道,“你还在婚事烦心?娘会为你另选高贵端庄的女子。”
“杨氏女离经叛道,儿臣无话可说。娘不必着急,爱侣良配难寻,孩儿想等些时日再说。”
卫後神色一暗,难掩悲伤之色,“唉,贺家人真是不争气,你也别再为流景难过了,他是罪有应得。”
李宪性情谦和,相貌清丽,与雍容威严的卫後并不很相像,倒是神似流景的亡母。他与流景从小在宫中为伴,交情极好,谁知,祸起萧墙……
他眼前浮现流景跃马击球的英姿,明媚春光下,那双秋波潋滟的明眸,吸引了无数少女的心。
李宪心情沈重,轻叹,“母後,不知流景表哥,这一路是否很辛苦。”
卫後眼中晶光一闪,附在宪王耳边道,“不必为他担忧了,昨日官差回报,流景因水土不服,腹泻而死,看来,挑选合适的食物,是十分重要的。”
李宪颈後的寒毛耸立,手指发颤,泪水缓缓的流下,“流景,表哥,你好命苦!”
卫後心里有几分歉意,对不起,姐姐,你争宠失利,自愿服毒,求我保全贺家,可是,真真和流景挑战我的权威,这是他们咎由自取,怨不得哀家。
她轻擦眼角的泪水,微笑着安慰对方,“宪儿,百花春宴即将开幕,娘想让你出任监察令,为宫中挑几位出色少年侍卫。”
“儿臣遵命。”
这一届春宴,由紫衣侯大人总理,宪王,惠王和怀礼等联合评判,一共持续三天。
第一日,在皇城外举办,紫衣侯吴燕宣布,第一个节目由卫後亲自设计安排,文武百官悉听调度。
皇帝没有出席,卫後独撑场面,她妆容光彩照人,披百鸟团绣凤衣,轻拍了一下手,她身後女官秦香立刻叫道,“宫娥上场。”
无数宫女,穿戴成村姑农妇,十足小商贩的模样,挑担推车,背筐提兜,由皇城内拥出,沿着城区的大道两边,摆起了地摊,有胭脂水粉,金银首饰,丝绸缎料,手工制作的绣品,鲜花和菜蔬水果,各种日用商品齐备,俨然一个百货集市。
宫女们依次就位後,秦香大声传达卫後的旨意:
“宫女的份银不多,皇後娘娘圣恩浩荡,体谅她们的难处,让大家做小买卖赚点脂粉钱。今天请各位王公将相,朝堂重臣,都积极参与,踊跃选购商品。此间的买卖,一律使用现钱,不得赊欠,公平无欺。现在开市交易!”
原本坐於彩棚中的满朝文臣武将,有的兴致勃勃,有的意态阑珊,先後步入市场。
皇城外绵延几里,一片热闹喧喧哗景象,也吸引了很多京城老百姓围观。
混乱中,有的官员嫌定价过高,斜着眼掩着鼻,讨价还钱,争斤论两,言语间,有些宫女撒泼吵闹,女官秦香带人在集市间来往巡察,遇有争议,亲自调解。
有的官员见到长相秀美的宫女,忍不住打情骂俏,眉目传情,甚至动手动脚,卫氏见了,只是淡淡的冷笑,并不派人干涉。
待集市结束,卖方一本万利,买方满载而归,兴高彩烈,皆大欢喜。
第二日,皇城外墙沿路,搭了几十个华丽的彩色帐篷,参加花宴的美少年,乃是经过严格挑选推荐的精英,他们所献的鲜花,更是奇珍异品,美不胜收。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京城的大半人家都出动了,怀春爱俏的少女们,各现神通,将自己打扮的鲜花一般,将皇城外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水泄不通。
皇帝和皇後脱去龙凤袍,换上平常便服,端坐在城头,等待观看新鲜玩艺儿。
紫衣侯吴燕是名扬四海的风流才子,他走近墙垛边,从高高的城上挥手微笑,顿时城墙内外欢呼声雷动,他将手中的令旗向下一压,人群安静了下来,只见吴燕翻开名录,朗声宣布,“百花春宴现在开始,请各位参赛官员报道,第一位,兵部尚书薛劭将军。”
下面鸦雀无声,没有人应诺。
吴燕又唤了一声,“薛劭将军不在吗?我们先请下一位,大理寺少卿仁杰!”
仍然没有人出面答应。
吴燕静侯片刻,清了清嗓子,悠然开口,“如果传呼三次,参赛者无法现身的话,就作为自动弃权处理,与大奖免死金牌无缘了。”
仁杰和小侯爷对免死金牌志在必得,为何迟迟不现身?
只因事有缓急,流景的性命,远比一块冷冰冰的牌子重要,他们亲自出城营救,务求万无一失,此刻,两人所乘坐的马车,正飞奔在回京的路上。
小侯爷脸颊有两朵出态的红云,额头不停冒出虚汗,看样子是受了风寒。
仁杰紧楼着他,细心地擦拭汗珠,心疼不已,“小雪,定是前日吹了太久冷风,早知如此,你不需要去江边送行。”
小侯爷笑道,“此去经年,不知何时再相见,我怎麽能不送流景表哥一程?”
“你大可放心,流景由金蛟帮薛帮主沿途护送,紫衣武士首领朱礼君陪同,到百变门暂避一阵子,一定能安全无恙地到达。”
“表哥好生凄凉,贺家就这麽毁了。”小侯爷长长叹息,心中郁闷难过。
仁杰黑玉般的眸子闪着温柔的光芒,“小雪,你若想他,花宴後,我陪你去探访流景兄。”
小侯爷摇头,“不妥,我不想引起皇後的疑心。”
“流景兄的假尸在众目睽睽下入土安葬,此事已经盖棺定论,料想皇後不会再追查下去。当然,小雪说的有理,谨慎些也好。有朝一日,说不定我们能将流景兄接回京城。”
小侯爷伸手捏着仁杰的耳垂,开玩笑似的说,“好个大胆的小贼,你若能为贺家平反,小爷就赏你凤冠霞帔,用十六台大花轿,风风光光地迎娶进门。”
“多谢侯爷恩典。”仁杰很捧场地作揖道谢。
小侯爷精神振奋了些,有点担忧地问,“百花春宴已经开始了吧?”
“嗯,时辰已到……”
“怪我,居然在这时候病了,耽误了返京的时日。”小侯爷眉头轻蹙。
“小雪,你前日发高烧,我怎放心上路?”仁杰将脸贴着小侯爷的面颊,轻柔的摩挲,“你不要多想,阿飞和丁二已经快马赶回城,能否及时报到,且看天意。”
“嗯,知道了。”小侯爷闭上眼睛,昏沈沈地睡着了。
仁杰静静地拥抱着他,脑中忧思纷纷,沸血症的一些初期症状,体质变弱,常感冒发烧,嗜睡等,开始在小雪身上出现。一定得找出办法,遏制这个可怕的趋势。
他想起百变门正在研制解药,略感安慰,可惜没有寒山中的白雪蛤,如何才能根除此症?
小雪,你千万不要出事……
一个多时辰後,马车驶入了小侯爷的府第。
白一提前上路,早已请来了薛神医等候在卧房里。仁杰不放心,握着小侯爷的手,陪坐在床旁,仔细观看诊脉。
他是医学院的高材生,对於西方药理比较熟悉,最近才开始钻研中医,希望为小侯爷出一份力。
看小雪受苦,仁杰心里堵得难受,更让他内疚的是,小侯爷是为了他……才变得如此虚弱……
小侯爷服用了薛神医新配的药丸,自觉身子好些了,便在仁杰怀里扭来扭去,“小杰,我想去花宴,好不好?我要拿金牌……”
他俏脸上笑意融融,神态恍若孩子般天真,让人无法拒绝。
一个多时辰後,马车驶入了小侯爷的府第。
白一提前上路,早已请来了薛神医等候在卧房里。仁杰不放心,握着小侯爷的手,陪坐在床旁,仔细观看诊脉。
他是医学院的高材生,对於西方药理比较熟悉,最近才开始钻研中医,希望为小侯爷出一份力。
看小雪受苦,仁杰心里堵得难受,更让他内疚的是,小侯爷是为了他……才变得如此虚弱……
小侯爷服用了薛神医新配的药丸,自觉身子好些了,便在仁杰怀里扭来扭去,“小杰,我想去花宴,好不好?我要拿金牌……”
他俏脸上笑意融融,神态恍若孩子般天真,让人无法拒绝。
然而,仁杰却能读懂他的心情,小雪十分清楚冒险过毒的後果,他沸血症一旦发作,死亡的阴影便笼罩在两人的头顶。
聪颖而善良的小雪,为了不给仁杰增添心理压力,便做出兴高采烈的模样,打算与仁杰共度剩下的日子,让每一瞬间都充满意义。
“好的,我们走。” 仁杰体谅小雪心意,不忍破坏他的兴致,於是,亲自动手,将他打扮得如冬熊一般厚实,套上白狐狸皮的锦裘披风,然後捧着这心爱的宝贝上了轿子,往皇城而去。
马车停在赛场附近,不久,阿飞和丁二前来探视。仁杰掀起轿帘,请两人入内商议。他殷切地看着阿飞,“怎麽样?我们的参赛资格没被取消吗?”
阿飞愉快地笑了,嘴角的酒窝旋开,“幸不辱命。”
丁二道,“多亏怀礼和宪王大人力排众议,说服了皇上及其他评判,紫衣侯便顺水推舟……”
个中的曲折,他添油加醋,滔滔不绝地大谈了一番,小侯爷听了格格地直乐,调侃道,“丁二,如此好口才,可以改行去说书,保证混得风生水起,日进斗金。”
“那个行业竞争激烈,属下就不去凑热闹了,“丁二得意洋洋地挑眉道,“今天,我带着面具,代替仁大人出场,虽然相貌不同,也有几分俊雅的风范,吸引了不少美女呢。”
仁杰大笑起来,“丁二爷,的确英俊潇洒,仁杰不能及也。”
阿飞重新戴上银制面罩,灵动的眼睛眨了眨,“你们看,我和薛侯爷有些相像吗?”
仁杰认真打量,心里不禁一跳,初时觉得阿飞模样俊俏,如同小了一号的美公子,如今他身量变高,人更加沈稳温雅,与小侯爷的相似度竟有七八分,不熟悉的人晃眼一看,几乎辨不出来。
“阿飞,你和小侯爷长得如兄弟一般。”仁杰不得不承认。
“除了那簇白发,”小侯爷显然也为这个发现而新奇,“不如,我认阿飞做兄弟,你们说好不好?”
仁杰微笑点头,“好,我早就当阿飞是自己的弟弟。”
阿飞抱拳行礼,“承蒙侯爷不弃,阿飞深感荣幸,只是担心高攀不上。”
小侯爷有些艰难地探进几层厚重的衣服里,扒出一块翡翠玉佩,“阿飞,你收下,这是我们兄弟的见证,那些结拜酒席俗礼日後再说。”
阿飞高高兴兴地接过,“多谢侯爷,如今我们毒公子又多了一位。”
丁二在一边羡慕地说,“你们三只毒虫组队,将来称霸天下,不要忘了小人。”
小侯爷斜瞟了他一眼,“尽说些笑话,还不快带路去赛场。”
“得令!”
阿飞领着仁杰等进入各自的展示帐篷。
比赛的规则,今天上午参赛者报到,布置竞赛场地,下午由观众投票,不论官民皆可,选出前三名,次日,由皇上亲自面试钦封冠军。
仁杰所献的鲜花,是白云寺珍藏的千叶牡丹,花一千二百朵,其色有正晕、倒晕、浅红、浅紫、紫白、白檀等,独无深红,层次分明的重瓣花朵,花面七、八寸,一朵千叶,香气袭人,世所罕见。
原本花期为初夏至深秋,怀礼请能人巧手栽培多年,研究出暖棚催养法,可以令牡丹在初春季节开放,此时恰逢其会,所以大放异彩,彩帐前,人们的赞叹和惊呼声此起彼伏。
喧闹吵杂的气氛中,不远处传来一个清雅的笛声,曲调缠绵欢快,仿佛故友情人聚首,感慨中透出新的希望,不亦乐乎。
仁杰帐篷前的人群,忽然自动闪开,一位冷俊的男子,白衣胜雪,神情温文尔雅,将一款玉笛插入腰带内,慢吞吞地走到仁杰面前,望着他因惊讶而张大的嘴,好笑地问,“我的出现,真的那麽让你意外吗?”
仁杰握着对方的手,双目星光闪烁,掩不住真心的喜悦,“啊,朱颜,你也来参加百花春宴?”
美少年之36计 第74章三岔口
“我此行,其一是为了百花宴,”朱颜满腔的情恋,千丝万缕,无法细述,脸上现出一个完美的笑容,掩饰住他内心的涌动,“其二是为了你十一郎。”
故友相见,仁杰喜上眉梢,握着对方的手久久不放,“太好了,你已找到解沸血症的良方?”
“十一郎,我试制了几颗药丸,对初期症状有些效果。”
朱颜专注地打量着仁杰,积蓄已久的思念和爱意,犹如野火燎原般,瞬间占领了他的心房。
他原本一直在担忧,仁杰是否相逢不相认,视自己同陌路,或者板起脸来打官腔,毕竟在百变门中,仁杰吃了不少苦头,而自己在相见之初,也曾任意欺辱过他。
然而,仁杰笑容坦荡荡,正如他的为人,诚挚可靠,让朱颜有些忐忑的心情,悄悄地安定下来。
一直侍立在旁的十郎,小跑步过来问候,“帮主大人,小十给您请安。”他手里抱了把椅子,乖巧地放在朱颜身後。
“帮主大人,请坐。”仁杰笑望着跃跃欲试的十郎,“这些日子,小十长高了,也有出息了,现在是七品副医官,为皇城内的侍卫宫女诊脉。”
十郎摸摸脑袋,小脸上掩不住得意之色,“多亏仁杰哥帮忙打点,还有帮主大人教诲得当,我才有今天。”
他心中感慨万千,忍不住诗性大发,“往事知多少,不堪回首月明中,想当年在大护法门下……”
朱颜及时地打断了他的长篇演讲,神态温雅地说 “十郎,你能有所成就,是十一郎的功劳,我为你感到骄傲。”
十郎得到帮主的肯定,十分兴奋,灵活眸子泪光闪动,“帮主,我有时,会想您和百变门。”
“小篮子和小包子也来了京城,正在我的展示处帮忙。”
十郎有些呆不住了,双睛发亮,征询仁杰的意见,“仁杰哥,我可以看望他们吗?”
“去吧。”仁杰自然不会阻拦。
十郎走出帐篷,使了一个心眼,他将门帘拉上大半,遮挡住大部分观众的视线。他是百变门的弟子出身,当然要为自己的帮主谋些福利,薛小侯爷,对不住了,嘻嘻。
丁二一直在帐篷前面接待观众,脸上笑嘻嘻,招呼大家投票,好不快活,心里却不断的嘀咕,这白衣帮主竟然厚者脸皮来魅惑仁大人,可恶!
小侯爷上回中毒吃了暗亏,京城可是我们的地盘,不能再由这厮张狂放肆。
我得赶紧报知侯爷,过来把这故作文雅的家夥清理了。
丁二思量妥当,回头向仁杰告假,“仁大人,侯爷他身子不好,我想过去探视一下。”
仁杰点头,“代为问候侯爷,我晚些时候去看他。”
几扇彩雕屏风,巧妙为二人围出一个独立空间,将所有好奇的目光隔绝。
尽管几步之遥,就是无数观赏牡丹的百姓,朱颜却不受影响,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自在。
终於与仁杰独处了……
朱颜含情脉脉地望着仁杰。多少次午夜梦回,人面不知何处,绿波依旧东流。
早日与仁杰相见的愿望,渐渐成了他恢复行走的动力,经过一次次艰难的跌倒,骨裂,受伤,复健,他真的站了起来,开心的一刻,他只想与仁杰分享,所以,他千里迢迢的赶来实践自己的诺言。
有一天,我要去京城,与你把臂同游,共赏明月。
朱颜满腹感慨,神色依然从容淡雅,关切地问,“十一郎,你有些憔悴,京城的日子十分辛苦吧?”
仁杰斟了一杯茶递给他,“多谢帮主关心。不瞒你说,我在朝中看似逍遥,实则危机重重,随时可能引来杀生之祸。”
“真的吗?”朱颜大为紧张,捉住仁杰的肩膀,用力地摇晃了一下,“我能为你做什麽?”
朱大帮主对仁杰的感情十分深厚,少年时代,他遭受师姐的欺骗及师兄弟的侮辱,又遇上古怪的师傅,於是性情大变……後来,他被困在碧寒潭底,生死一线,是仁杰以德报怨,力挽狂澜,为他医治身心的疾病,夺回帮主宝座。
这份恩情,朱颜时时挂在心间。没有一个人可以伤害仁杰,否则,就是与百变门,与自己为敌。
朱颜着急地追问,“快告诉我,是谁、哪一派势力?我帮弟子遍布天下,或许我可以设法除之。”
仁杰感动地说,“朱颜,你已经为我分担了许多,说起来,我欠你不少情。”
“我们关系亲厚,记得吗?你得称我娘子,好生伺候,”朱颜凝视着让自己魂牵梦萦的俊颜,压抑下激动的心情,故意以开玩笑的轻快语气,提起当年的趣事,“如今,你相貌变俊俏些了,我自然要看紧相公,免得……”
一阵急促的脚步响起,有人由帐篷外闯进来,威严地低喝,“仁杰,你和谁躲在里面?”
朱颜眉头一皱,来人并不是小侯爷,除了他,天下无人有资格干涉仁杰,是谁怎麽没礼貌,不知道尊重别人的隐私?正要反唇相讥,仁杰微笑地拍拍他,示意暂且忍耐,稍安毋躁。
仁杰起身移开屏风,笑盈盈地向来人行礼,“拜见惠王爷。”
李翔潇洒地一摆手,“免礼。仁杰,刚才我听到有人唤你相公,这是怎麽回事?”
“李翔,这是旧事,不提也罢。”仁杰打了哈哈,并没有介绍朱颜,也没有邀请李翔入座。
李翔立刻起了很强的戒备,看来,这位白衣人与仁杰关系匪浅。
他坐在皇城楼高处,初春的风,带着寒气吹得他头昏不适,枯坐了许久,他心心念念的仁杰大帅哥,一直没有出场,好生无趣。
好容易熬到近午时,仁杰却与小侯爷同时现身,李翔灌了一肚子冷风,变作了一腔陈醋,真是酸不可挡。
谁知,一会儿功夫,一位白衣美人前去拜访仁杰,迟迟未离开。
李翔忍无可忍,踢开裁判的专座,下了城楼直扑仁杰的展示棚。
当他听到那人自称是仁杰的娘子,李翔腹中的老醋,又化为火油,!的一声燃成熊熊烈焰,他掉过头,怒不可遏地瞪着朱颜,“你这刁民,见了本王,还不下跪行礼?”
朱颜的一口闷气顶在咽喉,不动声色地冷眼回视对方。他是叱吒江湖的武林高手,对官家口服心不服,李翔仗着权势恶言相向,若在平日,朱颜或许会赏他几颗小毒丸,此刻,看在仁杰的面子,他暂时隐忍不发作,相信仁杰会打发这无礼的王爷。
仁杰果然迎上去,手扶在李翔的肩膀,轻巧巧的一推,侧头望着对方的冷脸,“李翔,你好威风,怎麽,想要吓唬我的客人吗?”
他与李翔数日未碰面,乍一见,心里也有几分欢喜,语气不知不觉地亲昵起来,“王爷,还是那麽任性啊……”
仁杰的神情亲切愉快,甚至难得带有一丝宠溺,让李翔满腔的怒火消了大半,俊目眨了眨,嘴角止不住上扬,“仁杰,你才回城,累吗?”
“还好,多谢你。”仁杰拉着李翔往外走了几步,“对了,我途中选了个小礼物,改日送到你府上。”
“谢谢!”李翔剩下的小半缸醋,被悄悄晾在一边。
他用情已深,一颗心为对方牵挂,对仁杰的细微变化十分敏感,自然能体会出仁杰待自己,已经超越了普通友情。两人从最初的全武行对擂,不打不相识,到如今养成相互照应的默契,李翔颇感安慰。
四下无人时,他常先出手挑衅,如大男孩子般打打闹闹,有时肢体接触,仁杰也不像以前那麽抗拒了。
朱颜坐在角落,出於身陷情网的特殊直觉,无法不留意到,仁杰与那位凶悍的俊王爷之间,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暗潮涌动……
他的眉头蹙起,一股凉意慢慢弥漫胸口,难道我来得太迟,连後备的第二顺位,也轮不到了……
一寸狂心未说,已向横波觉。
朱颜经历生死离别,大起大落,帮主之位失而复得,身体残疾渐有恢复,本已看破红尘,却无法斩断那一线牵挂,有时从疼痛中挣扎醒来,仁杰早已不再身边,室内灯光晕黄,窗外虫鸣凄凄切切,满腹思念,一襟幽事,且向谁说?
自古多情空余恨。
其实,他也隐隐明白,自己的一份绮恋,只怕要付予东流水。可惜,人的理智始终敌不过感情……
他来京城,不过是想离仁杰近些,好好陪着他,也算了却自己的心愿。
如果,人的心,可以选择喜欢的对象……或许,有一天,他会从这种没头脑的痴心妄想中,清醒过来。
朱颜独坐不语,心里默默地叹息,脸上仍然维持微笑,一个淡淡的温和的笑容。
仁杰与李翔正在窃窃私语,丁二掀开帘子走进来,抱歉地说,“打搅了,我家侯爷身体有些不适……”他顿了顿,故意没有说下去。
仁杰心头一紧,立刻转头问,“怎麽了?他的伤寒症发作了吗?”
“……”丁二依照主人的吩咐,没有多言。
仁杰搓着两手,踱了几步,着急的神情已经掩饰不住,“嗯,我不放心,得去瞧瞧。王爷,对不住……”
李翔拍拍自己的官袍,矜持而无奈地答话,“唉,去吧,你那病美人,还真缠人。”
仁杰没有理会冲鼻而来的酸味,“李翔,改日我会登门拜访。”
李翔冷哼了一声,笑容有点勉强,“好,静候你的光临。”
他拉起仁杰的手,警告性的瞪了朱颜一眼,大声炫耀,“仁杰,你与本王在伊湖泛舟时,所喝的三十年竹叶青,府里还留了一坛,下次我们不醉不归。”
仁杰笑眯眯的甩开他的手,转而搭在李翔的肩上,随口取笑道,“嗯,考虑考虑,万一你借酒装疯,我可受不了。”
李翔心里挺高兴,仁杰不拘礼节的谈笑,无形中显示了两人的深厚交情,在白衣人面前,他顿时觉得底气十足,胜券在握。
朱颜有些坐不住了,站起身来,准备告辞,“仁杰,我……”
他是聪明人,小侯爷是主要对手,实力深不可测,看仁杰的现在表现就知道了,至於其他人,状态不明,少纠缠为妙。
仁杰转身向朱颜抱拳行礼,“很高兴见到你,今晚我为你洗尘接风,好不好?”
朱颜心里顿时轻快起来,笑得欢畅,“哈哈,那麽我就叨唠了,是去你府上吗?”
仁杰道,“随你,京城出名的酒楼很多,如来我家,你不嫌弃的话,我可以亲自下厨,炒几个你喜欢的淮扬菜。”
李翔一听不乐意了,拽着仁杰的衣袖,硬把仁杰的脸扳过来面对自己,附在他耳边悄悄地控诉,“仁杰,我还未尝过你的手艺,你怎麽能厚此薄彼!”
仁杰感觉棘手,试探地问,“如果请王爷今晚光临寒舍,不知朱颜兄有何意见?”
朱颜当然很不情愿,不过,人生的挫折,让他看淡了许多事,想那王爷也是情场失意人,不如顺水推舟,维护仁杰的面子。想毕,他清雅地笑道,“王爷身份高贵,小人高攀了,自然是荣幸之至。”
仁杰见朱颜态度温顺大方,不禁对他增加了一分好感,这些日子,他遇见不少带刺冷美人,伺候得有些辛苦,唯有朱颜善解人意,体贴好说话。
“委屈你了。” 他感触地望向朱颜,“我来介绍一下, 这位是当朝监国大将军惠王爷,这位是朱颜兄……”
朱颜读懂了仁杰未尽之言,自己的委屈求全,显然获得了对方的赞赏,他腹中直乐,脸上的笑容变得真诚,向李翔恭敬地行礼,“草民拜见王爷。”
李翔心中一动,此人与仁杰颇有渊源,若能纳入自己门下,行合纵连横之策,联手打击让人十分嫉恨的小侯爷,岂不甚妙?
李翔呵呵的笑起来,忽然变得和蔼可亲,伸手扶起对方,“朱爷,你是仁杰故友,我们有空多亲近亲近。”
朱颜一点即通,当下明白了王爷的用意,也不说破,作出高高兴兴地模样,“多谢王爷。”
两人的态度转了180度的大弯,从互相敌对,变得老友般的拉着手不放,仁杰有些摸不着头脑,任他机智聪慧过人,也未料到此二人腹中暗藏锦绣,有意联合对付他心爱的小雪宝贝。
丁二见三人其乐融融,更是莫名其妙,他咳嗽了一声,插嘴问道,“仁大人,是否需要小的在此为你守卫?”言下之意,是催仁杰赶紧上路。
这时,阿飞沈稳地走进帐篷,向仁杰粲然一笑,“我来接待投票的观众吧。”
“如此甚好。”仁杰顿时放下心来。
仁杰与各位辞过,匆匆赶往不远小侯爷的展示帐篷。
还未入内,就听到一个优美的女声, “薛将军,我想求父皇做主,为我们俩……,你还不快谢恩。”
那嗓音流露出几分高傲,几分骄羞,令人浮想联翩。
仁杰果断地掀开半垂的门帘,一个嫣红的身影,亭亭玉立,神态娇憨地凑到他眼前,“仁大人,你来此作甚,难道是为了……我吗?”
“哦?”仁杰略吃了一惊,後!排名第一的天之娇女,严重阻拦了他的视线,他不得不微笑寒暄,“小官给公主请安,多日不见,公主姿容更加娇美。”
银屏公主十分欣喜,轻抚自己的如云秀发,羞涩地问,“此话怎讲?”
她今日盛装出席,将一头丝缎般乌亮的头发,高盘在头顶上,插了一圈鲜花,衬得她肤若映雪,身上是绣有百花的丝袄长裙,披一领珍珠坎肩,每一颗都硕大圆润,在阳光闪闪生辉。
这麽隆重打扮,她自觉美艳无比,又有几分庄重,将整个宴会的女子都压了下去,便信心十足地望着仁杰,期待他能给予更详尽的赞美。
仁杰闻弦歌知雅意,“待臣斟酌一下。”说着,从公主身边绕开,向里走去。
他如愿地瞧见了一位绝色美男,金冠玉带蓝色锻袍,风姿翩仟恍若仙子,身後是薛府所献的蝴蝶兰,此精品万中选一,近百多朵巴掌大的白兰花,盛开在一人多高的三根花梗上,如流泉飞瀑倾泻而下。
小侯爷脸颊上有淡粉色的红潮,额头微汗,清冽冽地一笑,“仁大人请了。”
“薛侯爷,身子好些了吗?” 仁杰只觉柔情荡漾。
美少年之36计 第75章醋海生波
小侯爷答道,“还有些发烧,你不必听丁二的……”
守在门口的白一,声音平板地补充,“仁大人,侯爷吃服药後好些了,不过,他不宜吹风,要多喝热汤。”
“你们两个穷紧张。”小侯爷嘻嘻笑道,“略影已去张罗午餐,今天有雪菜黄鱼羹。”
银屏公主不甘受到冷落,惦记着自己的心事,追问了一句,“仁大人,你想出来了吗?”
仁杰转头向银屏行礼,“臣记起了一首古诗,可以体现公主的美貌。”他的目光不自觉地越过她,停驻在小雪身上。
可怜美公子,微笑摘兰丛。
仁杰慢慢地走向心爱之人,凝视着他吟诵,“鲜肤胜粉白,漫脸若桃红……”
见对方轻掀衣袖,整理兰花藤,仪态幽雅,似有香风拂面而来,他心脏跳快几拍,顿了顿,接下去说,“腕动飘香麝,衣轻任好风……”
银屏幸福地拍手娇笑道,“好诗!多谢仁大人美意。”
仁杰回过神来,礼貌地问,“公主来看侯爷,是有要事相商?”
“其实,我已同父皇提过,解除与薛侯爷的婚约,明日就会发圣旨下来。”
第2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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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5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