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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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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笑傲江湖]爱我 作者:八两一口

    正文 第2节

    [新笑傲江湖]爱我 作者:八两一口

    第2节

    “平大夫,谢谢你,给了我最终的答案。”

    “可是,我再也无法对现我的保证。”

    保证令狐冲一辈子都会开心,向东方不败。

    “……”

    沉默,短暂的沉默。

    他终是低头一笑,“没关系,我会实现我的保证。”

    保证与任盈盈笑傲江湖,终其一生。

    “冲哥,你去哪儿了,发生了什么事,你怎么全身——”她的话被他的一个拥抱截断。

    “湿透了……”

    “别动……”他的声音再也不能暗哑。双臂更紧了些。

    “冲哥……”她亦回抱。

    两心相措,永不相对,却又紧紧相挨。

    “咚、咚、咚……”那是属于她的心跳,是连尸身都消失于世间的心跳,是他连其主人冰冷的指尖都再不能触摸到的心跳。

    “我饿了,我们吃饭吧……”他又是一笑,他只能微笑。

    “好。”

    她尽力做一个贤惠的妻子,他也要努力做一个合格的丈夫。

    只是,再多的良药,也阻止不了她不能控制的喜怒无常;再多的时间,也回不到当初的琴瑟和鸣。

    她的世界一片混乱,而他的世界也终是天翻地覆。

    尽管,她在外人看来,还是一个温柔的妻子;

    尽管,他在外人看来,还是一个包容的丈夫。

    只是,她早已失去自我;而他,亦醉卧梦里。

    终于,在黑木崖的后山,人烟稀至,猴群结队的地方,常常多了一个醉鬼。

    “大师兄,我还以为你今天不来了呢……”已俨然成为猴王的劳德诺说。

    “大师兄,若是左盟主看到你现在这个样子,一定很开心……”

    “大师兄,若是岳不群看到你现在这个样子,一定也很开心……”

    只是,不管他怎么努力激起他的愤怒,触碰他的伤疤,他都置之不理,旁若无人般沉浸在自己的世界。

    那是自暴自弃的样子,让劳德诺想起了一年前的令狐冲。那时,五岳剑法被破解之事刚被他发现;那时,小师妹岳灵珊刚移情别恋;那时,令狐冲被冤枉偷学了林家的辟邪剑谱。

    小师妹,林家,辟邪剑谱,林平之……劳德诺突然想到了一个报仇的机会……

    “可是,最开心的一定是林平之……”

    林平之还活着的事情,也是他无意中得之,并且还不够确定。

    “你说什么……”令狐冲终于有了反应,他一把掐住了他的脖子“你再说一遍……”

    “我说,林平之一定是最开心看到你现在这个样子的人。”

    劳德诺想,他果然猜对了。他本也是从那些魔教侍女的窃窃私语中得知消息。

    若不是任盈盈的毒辣心肠,他早已被令狐冲一掌击毙,又何苦受这与猴子为伍的奇耻大辱。那些负责巡查黑木崖后山的教卫侍女,以前根本不会日日来此地。他们的到来,实际上就是专门羞辱他的。

    他本以为他是活得最屈辱的人了,哪知那天某位侍女却说,若他还要继续辱骂圣姑,就把他和那个瞎子废人关在一起。

    他问什么瞎子?

    “还不是那个林——”话虽一半,却足矣让他内心掀起惊涛骇浪。

    “你胡说……”激奋恼怒的声音打断了他的回忆。

    “我胡说?!哈哈哈……我胡说什么?难道林平之没活着?还是说如今日日借酒消愁愁更愁的令狐大侠不是为情所困?!”

    “你怎么知道……”一直紧攥的手,还是放了下来,如他刚刚还激动的情绪一般,又恢复低沉。

    “我怎么知道的不要紧,要紧的是,我说的对不对……”他以为令狐冲果然是为他的小师妹而心殇。

    令狐冲知道他的心思,但他以为无论劳德诺再说什么,也终不会激起他的愤怒了。他的心殇,也无关岳灵珊,更不用提林平之了。可是劳德诺却说“令狐冲,其实,林平之并没有对不起小师妹,他——”

    “他杀了她!”

    令狐冲万万没有想到劳德诺却会替林平之说话,他以为他会说一些岳灵珊对林平之的爱意多么深厚……多么死心塌地之类的话语。

    “多亏他杀了她,否则她跟着他,左冷蝉绝对不会放过那么好的人质。”

    “……”

    “你以为我不知道林平之那小子心里在想什么……当初他当着我的面刺她一剑的时候,我就知道,林平之终归成不了大事。”

    话已至此,他知道,他已不用多说。

    令狐冲不是傻子,但却没有问他为什么帮林平之说话。

    不过不管他说的是林平之的好话还是坏话,令狐冲对林平之的恨只会更深,两者相较,好话反而更易加深令狐冲的恨意。

    只要令狐冲恨意深一分,圣姑任盈盈的醋意就多一分,伤心也更多一分。

    他要报复任盈盈只有这种途径,可惜,他打错了主意,因为令狐冲没有问他为什么帮林平之说话,这也意味着令狐冲根本不在意,不在意岳灵珊对他的移情别恋。

    只是令狐冲还是去看了林平之,不为别的,只为了看一眼“一无所有”的林平之是否会和“人生幸福”的他有着同样的情感。

    那是求而不得,得而复失,失而难忘的感情。

    作者有话要说:  希望小伙伴儿们不要着急,小谷子尽快让两只进入正规哈!

    ☆、人不如故,何解情殇,恨已消

    (1)

    自从林平之被关在地牢之后,这是令狐冲第二次来看他。第一次是和任盈盈。那是近一个月前。他们新婚燕尔。他却疯狂如故。只是,从那以后,这地牢,便只留下了一位老婆婆看守,又聋又哑。

    令狐冲拜托他,好好照顾他。

    也许,没有了那些教卫的嘴角之争,没有了他的消息,他或许会放过自身,放下仇恨。

    虽然他确实恨他杀了岳灵珊,但是,他也答应过岳灵珊,要好好照顾他,这是他的承诺,一辈子的承诺。

    他听了盈盈的话,废了他的武功,虽能够彻底阻止了他的“执迷不悟”,却总是沾了一些自己的狭隘心肠。

    被关地牢与世隔绝的生活他不是没有体验过,所以他最明白林平之现在所承受的痛苦。而这种痛苦是他赐予他的。

    名义上美名其曰为保护,实际上又怎么不是存了自己的报复?!

    不过,他的“报复”之心已经彻底开始消亡,因为没有了曾经的嫉妒;仇恨也慢慢开始消失,因为痛苦遮盖了曾经的伤心……

    他偷了一个人的心,害了一个人的命,都能依旧自由自在的生活,那么他又有什么资格去惩罚一个已是废人的林平之呢?!

    他没有资格,他还不如林平之。

    林平之因眼盲杀了最爱自己的人;而他是心盲,只有盲了心的人才会让最爱自己的人为了自己而失去生命。

    令狐冲到的时候还是清醒着的,他并不想让林平之看到他那种半醉不死的样子,好借此来挖苦嘲笑他。可是,手里还是拿着一坛酒。

    他想试试,一醉是否真的能够泯恩仇?!

    只是,始终徘徊在地牢外面的入口,踌躇不前。他何时曾这样犹豫过,他又犹豫的是什么,是不甘?不敢?还是不愿!不甘放过杀了小师妹的凶手?不敢面对自己内心的狭隘?还是不愿承认他令狐冲在这世上也终于只剩一人能说与真心话!这个人却是林平之!令狐冲自己问着自己,却始终得不到答案。

    罢了罢了,他和他不过是一样的,终究不过都是感情的失败者!他们都杀死了世上最爱自己的人。令狐冲这样想着便要进入入口。

    可一阵杂乱之声阻止了他的脚步,屏息,暗藏。

    是魔教的几名教卫。并且是向问天安排守护任盈盈身边的教卫。他是熟悉的。可是他们来这里做什么……令狐冲以下疑虑,便暗中跟着。

    只听“咔嚓——”一声,厚重的铁门被老婆婆打开。

    几名教卫轰然而进。老婆婆随之退后离开。

    从那些背影的夹缝中依稀能够看见那道紫色的身影,侧躺床上,背对着他们。却没有任何动静。

    “林公子好气派!”只听其中一名教卫开口便向林平之讽刺道,“连作阶下囚都要人伺候你起床洗漱吗?!”

    闻言,床上之人却依旧没有丝毫动静。

    见此状况,另一名教卫则一脸笑容地接道:“赵兄,看来,这林公子是把自己当成诸葛先生了。要不要小弟我学张飞在他床脚烧一把火——”

    “我呸!!”被称“赵兄”的教卫突然面目狰狞起来,大骂道,“什么诸葛?老子没读过书,只知道丑人多作怪!这狗杂种怕不是想出什么妖蛾子好生事呢……”

    令狐冲暗中听到这些粗俗芜秽的骂语,心里大为不快,本想就此现身,问个明白却又心下一转,按捺下来,暗骂自己的急性子,若就此现身质问他们,必得不出他们来此的真正原因,故继续暗中观察。更何况,他想着,以林平之的“口才”对付这几人绰绰有余,他虽自认是个油嘴滑舌的不羁之徒,可在他这位出身世家的林师弟面前还是常常被塞了黄莲吃的,而被林平之塞黄莲吃的更不止他一个。思及此,令狐冲便彻底按下了性子。

    “赵兄,这你可就说错了……林公子可不是丑人,否则当初青城派的余沧海之子又怎会惨死?!”

    余沧海之子当初是调戏了假扮茶铺女子的岳灵珊,但仗义出手的林平之本不用以命相博,更何况那时的林平之武功尚浅,根本不是其对手。但最后却以命相博而错手杀死了余沧海之子,怪只怪他换了调戏的对象,将林平之比作了兔儿爷!

    这一段故事在后来林平之练就了辟邪剑法后,江湖上则偷偷地流传甚广,而在传出左冷禅林平之相继死在华山之后,林平之当初那一改初始的妖冶面貌则更成为酥诙嗨凳槿丝谥械髻┑亩韵蟆

    “呵呵,李兄莫不是两个月都没有下山禁欲太久了——”一直未开口的另一名教卫调侃到,话虽说一半,但眼里却满满都是邪念。

    众人听此,皆邪笑起来。

    只是,床上之人却依旧没有任何动作。

    令狐冲此时心下也感到了一丝奇怪。

    “嘘!莫吓着了美人儿……”一名教卫说着便慢慢走向了床边。他知道林平之早已是个废人,并未有一丝防范之心。

    “小心——”本是邪笑满面的众教卫霎时都变了脸色。只见已坐在床边的教卫指缝间被刺入了长长的胸针。鲜血瞬间流了下来。

    “啊——”痛苦地吼叫声随之响起。

    几乎与此同时响起的还有“啪——”地一声响亮的耳光。

    林平之长久以来苍白如纸的脸上终于浮现出了不正常的红晕。嘴角也随着微微的勾起,勾画了一道血痕。

    “好个狗杂种!没想到多日不进食还有力气咬人!”刚刚扑上来的教卫一边骂着,一边将摔落到地上的林平之逼之墙角,狠狠钳住了他的脖子。

    “令狐冲呢……我要见令狐冲……”林平之终于开口说道。只可惜他的话,细若蚊声,换来的只是教卫更加大声的辱骂。

    “你说什么?想见令狐大侠?想得美!你这只阉狗,只怕会污了令狐大侠的眼睛。”指尖的血随着指尖用力的紧攥而沾在了白晰的脖颈上。而后面的教卫也随即开口道,“实话告诉你,我们来这儿是奉圣姑的命令,令狐大侠根本什么都不会知道。”

    闻言,愣过片刻之后,本来暗淡无光的双眸却像是沾染了铁牢外面被阻挡的阳光,好似连眼角也散发出一丝笑意。

    “不过,你放心,圣姑说让我们好好照看照看你,我们决不会辜负圣姑的圣意。”林平之感到攥着他脖劲的手指已慢慢松懈下来。

    “是啊,圣姑说,你以多天绝食为由,要与令狐大侠单独见面,怕不是又耍什么阴谋诡计,幸亏我们拦下了哑老婆子,否则还不知又会惹出什么事端。”

    “不过,你要真被我们害死了,我们对圣姑不好交代,圣姑对令狐大侠更不好交待。”

    “所以……美人儿,你如果识相的话,就乖乖听大爷的话,爷保证伺候好你……哦,不,是‘照看’好你。”

    林平之闻言,只觉胃里翻腾不已,那游移在脸上甚至是身上的手让他更加作呕,奈何腹中空空连酸水都吐不出来。

    而一直藏在暗处的令狐冲却还在呆愣之中,眼光好似看向一处,实际却是目光涣散,毫无焦点。从他听得林平之口中那句细若蚊声的“令狐冲”至教卫口中的“圣姑”。一句句似都在挑战他的神经,一字字都砸在他的心上。

    什么是‘照看’,什么又是‘圣意’?林平之为什么要绝食,为什么要以绝食相邀?如果林平之因此死去的话,他,他又如何对得起死去的小师妹,他还没有看到他觉悟后悔的样子,他怎么能死?他凭什么也要用死来报复他……

    令狐冲还沉迷在自己的混沌当中。却突听得一声瓷器碎裂之声传来。

    而此时的林平之,早已处于崩溃边缘。他身上的紫衣外衫已被撕坏,里面的白色内衣也已被扯开大半,一边精致而消瘦的锁骨暴露在了空气中。

    “滚……”林平之此刻连骂人的力气都已没有。只是嘴在不停地开合,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双手被人狠狠地摁在两边,丝毫动弹不得。

    其实何必呢?他连自杀都已做不到。右手手心还攥着刚刚摸索到被他扔弃到地上的饭碗,破碎的瓷片并未能够割破他自己手腕,哪怕他的手心已鲜血直流,因为他忘了他已是个废人,他的手筋早已被挑断。

    那根胸针刺入教卫的指缝已用了他全身的力气。

    泪,终于从两颊流过。

    不再挣扎,连嘴唇也终于紧紧闭了起来。

    但身上的重量、四肢的禁锢却在这一瞬间忽然消失了。却在同时又跌入了另一个人的怀抱。

    令狐冲一把将躺在地上的林平之拉入了怀中。紧紧地抱住,紧到双手已不自觉地开始颤抖。

    “我不会让你、你们得逞的。”明明已连声音都没有力气发出的林平之,突然再次开口。

    也不知死命抱着他的人听到没有,只是舌尖的疼痛才刚刚觉出,就已在黑暗里失去意识。

    只是在那之前,似乎听见了一声夹杂着痛苦与痛恨相重的呼喊传来。

    “林师弟……”

    他想,这一声,许是这一生听到的最后一次呼唤。

    令狐冲抱起怀中之人,刚要起身之时,突然顿了一下,一阵恍惚:

    怀中已轻若女子的林平之还是当年那个仗义出言、清秀俊朗的翩翩公子吗?

    答案不可否认,却又不愿承认。

    他不知怎地突然就想起了那个在群玉院与他初见的少年。

    (2)

    令狐冲抱着林平之冲进内室的时候,意料之中看见了任盈盈。虽说从地牢到后院的距离不近,但心急如焚的他却忘了使用轻功,竟是一路跑着到了内室。这一路,即使遇到一个教卫或者仕女,便足矣让任盈盈和向问天知道。只是,他未曾想到,与任盈盈一起来的不是向问天,而是平一指。

    平一指来此,定是受任盈盈所托。令狐冲心下明白,却未曾再看任盈盈一眼。他的眼神只留给了床上之人。

    “平大夫,如何?”问出这个问题的并不是令狐冲而是任盈盈。

    “……”平一指只是摇头。

    令狐冲见状,却并未有什么反映,而是慢慢地坐在了床边。

    “多日未食,气血亏空;舌脉寸裂,心虚气断。令樱盐抟┛删取!逼揭恢讣氐莱鲆恢杆赖牟n椋婧蟛辉傺杂铩

    令狐冲听罢,并未开口,手指慢慢移向了那张苍白异常的脸,却终究硬生生地停在半寸之远的地方。因为害怕,害怕地心都在颤抖。明明刚刚还有温暖的触感就促然变得那么冰凉,他十分害怕接受这个现实。却陡然发现,他真的已没有了呼吸。

    “林平之……”令狐冲轻轻唤道,嘴角竟微微勾了起来。他已多久没笑。

    “林平之……”他再次轻声唤道。

    “冲哥……”任盈盈突然感到了一丝害怕。

    “林平之,你给我起来!你怎么可以死!没有我的允许,你不可以死!你听到没有!”令狐冲忽然歇斯底里地大叫起来。

    他抓着他胸前的衣襟,恨不得将眼前人碎石万段。“你也在报复吗?你凭什么就这样死了?我告诉你,妄想,妄想!我还没有看见你后悔的样子,你还没有肝肠寸断,悔不当初……你还没有和我一样——”生不如死……

    “冲哥——”这一声呼唤终是打断了他这一生都不能说出口的四个字!

    任盈盈双目里的泪光倒映出他绝望无比的表情。

    终于忍不下去了吗?

    到底是为了小师妹还是为东方不败?

    他终究再也不是那个坦荡潇洒的令狐冲……

    他的死,是他心里最后的防线。

    他对“她”的承诺,他对“她”的思念终于随着他的死亡而彻底崩断。

    “令狐公子——”平一指终是出口相劝。

    “林平之虽无药可治,却不是必死无疑……”

    “可是,他已经死了。”任盈盈淡漠地说道,却还是看向了平一指。她的语气掩饰了她的心慌,但她的眼神却遮不住心里的颤抖。

    连呼吸都已停止,又如何能活?令狐冲只是安静地看着林平之。并未再开口。

    “圣姑,林平之此刻确实没有了呼吸,但却是假死状态。他是因气血亏空导致昏厥,而气虚断劫则是咬舌自尽之故,不过幸好令狐公子及时点了他的要穴,所以——”

    “要怎么做才能救他!”令狐冲快速问道。

    “需施以针灸,刺入他的要穴,然后运转他的周身血脉,使之通过外力活络起来。”

    “我来……”令狐冲听罢,便要替林平之运功。平一指见此,急忙阻止道“不可!”

    “冲哥,你切莫着急,听平大夫把话讲完。平大夫……”任盈盈终于平静了心绪,缓缓说道。

    “令狐公子,这运转周身血脉一事,一旦开始便不能停歇,且一直得小心翼翼不能有丝毫闪失。毕竟林平之现下与死人无异,但人的血脉流通不能缓,更不能急,最怕的还是中间若稍有差池干扰,便会导致血脉逆流,或堵塞,即便人活了过来,也会留有缺憾。而最重要的是,替假死之人,运转周身血脉最少要坚持三天……三天过后——”

    “什么……”任盈盈突然打断了平一指的话,“三天……”

    三天不吃不喝,一直输出内力,还要集中精神,一丝不能松懈,这样做岂不是用一命换一命!

    “三天过后他便会醒来吗?”令狐冲看着林平之问道。

    “可能。”平一指肯定地回答。

    “冲哥!”

    令狐冲终于看向任盈盈。

    “好!”他还是要救他。因为,若不如此,他亦没有活下去的理由。

    令狐冲终于从床边起身,然后突然就很自然地抱住了任盈盈。

    “咚、咚、咚……”他听着属于她的心跳。

    “等我……”他说。

    一瞬间,她恍惚。她不知,这二字是对她说的,还是……对她的心,说的。

    她似乎在这一刻明白,有些事终究是重要的。对她来说,在他身边,已经变得不是那么重要了。她,是不是贪得无厌?!

    “平大夫,有劳你了。”

    小师妹、东方不败,哪个才是你心里的唯一?任盈盈这三个字走进过你的心房吗?还是说“变客为主”一直是我自己的错觉?

    任盈盈出了房门,抬头,忽觉得阳光太过刺眼了些。

    泪,就那么轻易地流了下来。

    “圣姑……”平一指随后出来,静默站在任盈盈身后,等待吩咐。

    “平大夫,劳你先守在这里,这件事我不希望让旁人知道。”只是一瞬间,她便又成为了魔教的圣姑。

    “是。”平一指不再多说一字。

    “还有,向叔叔那里,我来说。”任盈盈终究在转身的时候,补充道。随即,身影便消失在了庭院门口。

    平一指抬头,余光却瞟见了远处树干后面的现任教主向问天的衣角。

    嘴角微勾,似叹息,又似嘲笑,最后目光还是转向了屋内。

    (3)

    屋内。

    令狐冲正在替林平之处理手心里扎进的碎瓷片。他从未给任何人这样细心包扎过伤口。除了东方不败。那还是她为他夜上雪山,狼口取胆之时,他唯一一次为别人包扎伤口。可他后来刺她一剑的伤口更深。但与此相比林平之刺岳灵珊的那一剑,也只是有过之而不及。他又忽然想到了任盈盈。那时任盈盈为了给岳灵珊采药,而弄得满手伤痕……

    令狐冲心里突然就又泛起了罪恶感,因为他发现原来到最后处处伤人的是他自己而已。是他对不起所有人,而不是别人对不起他。

    将缠结好纱布的手轻轻放在了床边,那袖口露出的白晰手腕上极淡的一条剑痕蓦地刺痛他的眼睛。若不是这条剑痕,林平之怎会连自杀都做不到,但也幸亏因为这条剑痕,否则,否则……令狐冲心中一时之间痛乱之极,索性抬头俯身,想为林平之整理一下衣物。却又那粹p患胺赖乜醇怂巧厦媪粝碌某莺邸>拖袷且豢橥昝牢尴镜拿烙瘢豢躺狭耸阑倜鹦缘幕邸

    眼睛不自觉地就发红了。双手紧紧攥了起来。

    “大师哥,平之,他,他其实很可怜,所有人都欺他、辱他……你、你一定要好好照顾他……”

    小师妹的话还在他耳边断断续续地回荡着。却突然又想起了另一个声音。

    “以大欺小、好不要脸!”

    以大欺小、好不要脸!喊着此话之人当时是怎样的神采飞扬又如何成了现在躺在床上毫无生气之人?!

    本是公子如玉,却生生变成了妖冶无比的……美人。

    可此刻本该妖冶的让人心颤的那张脸却也变得异常苍白。

    “林平之,我还要死在你手里,所以,你一定不可以死!”令狐冲将林平之被撕扯乱的衣服重新整理好后,终是只说了这么一句。

    他不想林平之死,不仅为岳灵珊的承诺,更是为了连他自己都说不清的一种因素,令狐冲想,这种因素可能只是自己对自己的报复,可能也是对自己的救赎。

    “向叔叔……”任盈盈回头之时才发现向问天早已站在那里。

    “圣姑,你爹若在,决不会让你受这等委屈。”

    “向叔叔说什么,盈盈听不懂。”

    “盈盈,你不必瞒我。”向问天见任盈盈还在为令狐冲说话,心火更盛。“若不是因我刚刚接掌魔教,江湖也历经多事,才需你和令狐冲来黑木崖稳定人心。若不然你们自西湖梅庄成亲以后大可一起笑傲江湖,又怎么会再理那个什么妖人林平之的?!”

    “笑傲江湖……”任盈盈微微苦笑了一下,才又道,“向叔叔真的觉得我和冲哥可以笑傲江湖吗?”

    “盈盈……”向问天欲言又止。

    “没事,向叔叔,我只是随便说说而已,你不要多想。”

    “盈盈,虽然你贵为我教圣姑,但我与任教主多年兄弟,早已把你当作亲生女儿一样看待,你心里怎么想的,又是怎么打算的,都可以告诉我,无论怎样,向叔叔都支持你。”

    “向叔叔,我知道你对我好。你放心,我没事。”

    最终,任盈盈还是阻止了向问天的劝解。而向问天也知道,自己不好再说什么,只是心有不甘,“圣姑,你放心,我不会让林平之那妖人生事端的……”说罢,向问天甩手而去。

    “向叔叔……”任盈盈无奈地叫了一声,可还是未向前追去,她知道,向问天决定的事情,也是很难改变的。

    渐渐地,她本来还忧愁的面容慢慢地又变为了淡漠。两眼好似看向前方,却又毫无焦距。向问天刚刚问她心里是怎么想的,这个问题叫她如何回答,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可嘴角还是不自觉得微微勾了一下。

    耳边回荡着向问天最后的那句话:“他不会让林平之那妖人生事端的……”

    但愿如此,她想,不论如何,他们都会帮她的,因为所有人都会站在她的一边,只是令狐冲会吗?他会和她始终站在一起吗?

    毕竟,已经三天了。

    心微微一颤,眼前突然又出现了那些恶梦里的画面……

    “啊——”她又不受控制地变成了另一个人。

    “令狐冲——”向问天终是在最后一个疗伤时辰里进入了室内。

    还有一个时辰,只剩一个时辰。他一定要坚持下来。

    令狐冲满脑都只有这一个想法,所有的力气精神都集中在替林平之输通筋络之上。

    “向教主——”平一指出声阻止的时候,已经晚了。

    “冲哥……”任盈盈几乎是同一时间跑至床边抱住了昏过去的令狐冲。

    而向问天只是看向了平一指,道“平大夫,这里有劳你了。”

    “是。”平一指躬身答道。

    向问天转身离开。

    “冲哥……”平一指回身,看向床边,任盈盈只是不停地叫着令狐冲并未有别的动作。

    直到他叫人将林平之抬走时,任盈盈才叫住了他。

    “平大夫,”她看向他,却不说一字。

    “属下明白,圣姑放心。”语罢,他不再多说一字,转身离开。

    令狐冲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又过三天。

    三天之后,林平之早已离开黑木崖。

    林平之是活着离开的,但平一指不确定他现在是否还活着。

    因为一个手不能动,脚不能走的瞎子,若连听力都失去了,那么他是否还有活着的意义?!

    不过,事实却是林平之还好好的活着,而且还变得十分平静,再也没有了在地牢里那剑拔弩张的气势。令狐冲找到他的时候,正是夕阳西下。

    落日的余辉洒在他的身上,久不明视的双目在晚霞的抚衬里,蕴化出了一种让令狐冲深深陷入不能自拔的光彩。那是一种囊括了大自然的宁静。

    “谁?”温润的声音突兀地惊醒了深陷迷茫中的令狐冲。虽然知道林平之看不见,但他话语里还是带了一丝慌张 “我、我们回去吧。”

    语罢,林平之的眉头更是紧了一紧,可而后便又冲令狐冲的方向微微一笑并不再说话。令狐冲见此,心里突然蓦然一动,才想起眼前之人已经不会听见他说的话了。一阵沉闷感蓦地夺涌上心头。

    他只好执起他的手,在他手心里写下了“阿牛”二字。

    阿牛是哑婆婆的儿子,天生哑巴。

    令狐冲见过与他剑拔弩张的林平之,见过在他面前痛不欲生咬舌自尽的林平之,却从未想到过如此安静温顺的林平之。

    平一指说,林平之醒来后会听不见,也许是因为运行周身血脉时留下的后遗症,但也许还是因为林平之自己不想听见,就像有些人会在病痛中选择失忆一样。

    要有多么痛苦才会封闭自己的世界,拒绝所有的一切。还是说,世间已没有任何人值得他去与其交流。这样的心死,是否也是一种解脱?!

    令狐冲不知道让这样的林平之活下来是否正确,但如果再给他一次机会,他想,他还会毫不犹豫地救下林平之。不因对小师妹的承诺。只因恨,一种带有嫉妒、带有不甘、带有恻隐之心的恨。

    嫉妒他抢走了小师妹的恨;不甘于他不知悔改的恨;对孤苦无依他动了恻隐之心的恨。

    也许,令狐冲今生最爱之人,自己都不清楚。但,令狐冲今生最恨之人,非林平之莫属。

    而任盈盈却一直在等,等令狐冲照顾林平之崩溃的那天。对此,她本是信心满满。

    她想,一个目不能视、耳不能闻且筋脉尽断的废人活着只是对他的折磨。

    可惜,日子一天天过去。她所等到却是与意料之中完全相反的结果。

    林平之在刻木人。他的筋脉已断。手腕无力,五指指尖皆有划伤。可他还是在坚持不懈地在刻。令狐冲始终看不懂那些雕刻大半却又被林平之转手扔进柴堆里的木人是谁的模样。或许,这世间也只有林平之自己知道了。

    他想,也或许,刻木人只是因为林平之太无聊了。

    虽然他自己已经开始享受这种无聊甚至平淡之极的生活。小师妹曾说他最是一个油嘴猾舌之人,可现在连续一月有余都未曾开口说话的他,竟也忘了想说话的冲动。

    因为令狐冲开始成为了一个聆听者。听林平之每晚讲述那些属于他自己的早已物是人非的故事。

    就像扮作老婆婆的任盈盈聆听自己的故事一样。他作为天生哑巴的阿牛自然不会打扰林平之的话语,并且也永远不会向他人转述那些快乐、伤心的过往。

    直到有一晚,二人像往常一样并躺床上。他却摸向了他的脸。

    他听他道:“这是我第一次为了自己看不见而感到遗憾。”

    他便不知怎得,心里一颤。

    第二天,林平之终于完成了一个完整的木刻人。

    他把木刻人交给他,并对他说“谢谢你。”

    木刻人的脸是令狐冲的,但林平感谢的人是阿牛。

    谢谢阿牛让连自己的模样都忘了的林平之没有一无所有的离去。

    尽管,出现在心里最后一刻的那张脸让林平之心有不甘。

    他尝试刻划无数的木人,刻父亲的、母亲的、儿时同伴的、甚至冤家岳灵珊的、亦或仇人余沧海、岳不群的。可那些人都随着每晚他所讲述的故事一点点消失在了记忆里。每讲一点,有关他们的就忘一点。直到后来,慢慢地他开始想自己是谁。

    可是四周依旧一片宁静,依旧一片黑暗。仿佛他已被世界遗弃。

    除了手心里时常传过来的温暖,告诉他,自己还活着。

    只是每当这时候,他便会想起有人在他手心写过的大字:恩怨尽销,好自为之,令狐冲。

    这是他重新有了知觉后,有人便写在他手上的。

    写这几个字的手指尖十分滑润并不像阿牛的手指尖有着一层薄茧。

    不过这十一字却每天都伴随着他,不曾有一刻忘记。

    他不知道那并不是令狐冲写的,他也不知道令狐冲当时还在昏迷当中。

    他只知道那是令狐冲的样子,被扔进火堆里的木人还未刻划的模样大概都是令狐冲的样子。

    林平之却一直不认命,他不信在生命的最后,他连自己都可以忘记,却唯独记住了那个人。本应早与恩怨尽销,好自为之的令狐冲。

    他不是放下了吗?他不是在咬舌自尽的时候便一切都看透了吗?他不是连生不如死都已平静地接受了吗?为什么还会记着令狐冲。

    于是,他做了最后的挣扎,他想“看看”在生命最后陪伴他的人,然后告诉自己,他终是逃离了一个叫“令狐冲”的心魇。

    然而,可笑的是,阿牛的样子竟也与令狐冲相似十分。

    所以,林平之在闭上眼的时候,令狐冲只听得他问他为什么?

    “为什么?令狐冲……”而不是“为什么?阿牛……”

    不过令狐冲没有心思更没有时间去考虑这个问题。他将刚刚送给他木人不消一刻便突然昏死过去的林平之抱到了床上,才终于摸向了他的劲间。

    呼吸一滞。

    令狐冲心下大乱,再一次冒险上了黑木崖,想将平一指找来。

    平一指只告诉他,八个字:心病难医,药石罔治。

    “怎么会……”令狐冲只说了这三字,便不再开口。他发现自己的声音原来已嘶哑如此。

    “冲哥!”

    任盈盈再次来到了令狐冲的面前。

    近两月不见,伊人虽消瘦些许却依然美丽。

    当日令狐冲醒来后便离妻子而去,只为寻顾小师妹遗言要他好好照顾的林平之。向应天当然不同意。但圣姑任盈盈却还是那个昔日善解人意的姑娘。所以他顺利地找到了林平之。她,作为一个妻子当真无可挑剔。令狐冲确实是这么认为的。但,她已不是当年的她,这也许只能怪他不是一个好丈夫罢了。

    情理之外,意料之中。任盈盈在见到令狐冲闪烁躲避的眼神之时,便已知晓,他再次上黑木崖不是找她,而是为林平之。她等待的结果还是再次落空。

    令狐冲下山的时候,任盈盈对他说:“我会等你。”

    令狐冲也再次保证:“我会回来。”

    但一路上想的却是平一指对他所说的一句常话:心病还需心药医。

    他还将一粒药丸交给了他。那是治耳聋的解药。

    令狐冲想问,为什么之前不给他?可话到嘴边却觉得没有问得必要。

    他想,那一定是向应天的吩咐。

    平一指却说:“令狐公子,这是向教主的吩咐。也是我最后一次帮你。”

    他问:“什么意思?”

    平一指却笑笑说“因为我帮令狐公子,只是听从圣姑命令。”

    言下之意,不必再说。

    令狐冲却未想到平一指一语双关。他很久以后才知道,原来林平之听不见是因为平一指听从任盈盈的命令给下了毒。而向应天却让他给了他解药。

    只因,让林平之感到痛苦的事,眼盲耳聋四肢皆废都已算不得什么。让林平之痛苦的人只有一心要照顾他的人——令狐冲。

    而此时的令狐冲显然是不明白这个浅显的道理的。他只是一心想赶回草屋。可等他到草屋的时候,却发现林平之早已不在那里。

    作者有话要说:  累死了,话说之前为什么没想好分两章节呢?哪位小伙伴儿留个言?告诉俺不是一人在奋斗……呜呜

    ☆、种孽

    林平之是被疼醒的。

    他从来不知道世间还有这样的一种痛。痛到他恨不得马上死去。

    是地狱吗?可为什么会人紧抱着自己?

    是人间吗?可为什么又感觉自身被炼狱里的火焰所灼烧?

    脑子里混乱一片,耳边传来温热的气息,汗水不自觉地滴落下来。不知是疼的还是热的。

    睁开眼睛,依旧一片黑暗。心里的那种又空又怕,无所躲藏的感觉终于被逼的现出原形。

    第2节

    恋耽美

    正文 第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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