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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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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归去来/纵使相逢君不识 作者:林鬼

    正文 第15节

    归去来/纵使相逢君不识 作者:林鬼

    第15节

    命手下抓住了少年,冷清尘强迫自己静下心神,思考接下来的对策。

    找来了队伍中熟悉附近地形之人,让他联系少年方才所述,拟定几个大致方位,再逐一进行排查。就这样搜寻了一夜,直到天明之际,被折腾得蔫巴巴的少年才指出,他们面前的这个断崖似乎就是二人坠落之处。

    听闻此言,冷清尘当即便要直接纵下,却被一旁的属下连忙拦住。

    众人皆被他的动作惊出了一身冷汗,教主如今已是生死不明,若是这右护法再有个三长两短,对玄天教而言可就真是损失惨重了。

    于是有人立刻表示熟知此处路径,可带众人绕行至崖底。

    冷清尘起初不愿,众人苦苦劝说,直道他若是如此下去,即便可以顺利到达崖底,却也是无法将玄墨救上来的。

    冷清尘一想确实如此,这才作罢。

    一路绕行又耽搁了不少功夫,以至于冷清尘那个时候才找到玄墨。

    男人虽然伤重,但从那幺高的断崖坠下,能活下去已是万幸。

    这样一想,冷清尘沉重的心情稍有好转,却还是忍不住收紧了环着男人的手臂。

    第二十七章 吾心吾愿(下)

    回到归墨苑后,将玄墨安置到床上,冷清尘小心地避开那人还在渗血的伤处,剪开了那人的衣裳。

    面对着男人久违的赤裸身躯,男子冷凝的目光中却看不到半丝旖旎。静静地打量着眼前那具随处可见血污伤痕,几乎找不到一处完好皮肤的赤裸身躯,那深邃的寒眸几如沉淀了风暴了一般,肃穆而压抑。

    目光在触及男人不自然弯曲的肘部以及明显凹陷了一块的胸口时,男子冰冷的目光一阵剧烈颤动,却很快被他强行平复了下来。

    抖落了衣袖,抬起了净过的双手,牵动体内运行的气流汇入他的臂腕之处,感受到指尖萦绕的热气,浅淡的眸子光芒一闪,那双平稳的大手轻轻地落到了男人胸膛之处。

    如今的冷清尘已非当年那个只会拿内功用作健体之术的山野大夫,只见他眉头紧锁,眼神坚定,洁白修长的双手不停地在男人遍体鳞伤的身体上动作,从他弯折的锁骨一直按压到扭曲的脚趾。真气灌满了他的每一个指节,透过二人相贴的部位,渗入男人的身体的各个角落,确认他每一处断裂的骨节,破碎的肌理,撕裂的皮肤,再将所有接受到的信息反馈到他的脑海中。

    探查得越是深入,冷清尘的眉目越是深沉,尤其是看到那人因他按压的动作牵连伤处,掩不住痛苦地皱起的眉眼时。

    听着耳畔那一阵阵虚弱断续得如同受伤的幼兽一般的低吟,紧抿的唇线几乎陷入齿中,光洁的手背因为过度克制甚至暴出了青筋,手上诊治的动作却分毫不乱。

    直到巨细靡遗地将男人所有的伤处都勘查完毕、牢记于心,冷清尘这才撤下了手中的真气,缓缓地收回了几乎僵硬的手臂。

    马不停蹄地开始了给男人清洗患处、涂抹伤药、包扎伤口的流程。

    冷清尘双目紧敛,神经高度紧绷,手上的动作却如行云流水一般,快而不乱。

    尽管他的动作已经尽量轻柔,希望能降低男人的痛苦。可在药物和正骨的刺激下,已陷入高热昏迷的男人,还是止不住地发出了几声沉闷的哀嚎。

    感受着手下躯体的震颤,看着那人沁出一片冷汗的惨白面容,当有什幺滚烫晶莹的液体从那人不停翕动的眼睫之处滑落出来时,看着那逐渐爬满男人面孔的悲伤印痕,冷清尘心口蓦地一阵抽搐,心疼得难以自已。

    几乎是屏息将后续工作完成的。

    处理完最后一处伤口,冷清尘颤抖着放开了手中的纱布,刚一站起,却是一个趔趄,险些便要跌倒在地。

    好不容易稳住了身形,冷清尘艰难地喘息着望着床上再次昏睡过去的那人,清冷的眸中有什幺复杂的感情一闪而过,他缓缓站直身体,缓慢地挪到那人身边。垂首时,浅淡的凤眸中闪动的波光却深沉得近乎悲伤。

    抚上那人一片湿漉的侧颜,屈起的拇指轻柔地拭着那还在男人冰凉的皮肤上滚动的水滴。

    收回手,却并没有直接将其拢入袍下。

    而是将那被男人的泪水沾染得一片湿润的指尖抵到唇上,伸舌轻舔。

    是苦的。

    玄墨烧得浑浑噩噩之间,恍惚听到耳边传来一阵模糊的话语。

    玄墨,为那人如此,你可后悔?

    痛苦地蹙起了眉,沉重的双眼艰难地打开了一道缝隙。

    朦胧间,隐约可以看见一个浅色的高挑身影,盈盈地站在他身前。

    干涩的唇呐呐地蠕动了两下,沙哑破碎的声音便从其中溢了出来。

    “不……悔……”

    男人面上还是一片茫然,涣散的视线中却仍透着让人心惊的执着和坚定。

    看着那人即便烧得神色迷离仍不改初衷的样子,男子清冷的眸子一阵轻颤。

    用力紧了紧手心,向来波澜不惊的脸上却清晰地浮现出一抹伤痛之色。

    “既你不悔……我便助你达成所愿。”

    抚着那人滚烫的面颊,男子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清冽平淡,唯有细听之下才可以发觉,那向来稳重如山的声线竟在几不可察地发着颤。

    骨师老人见到冷清尘出现的时候并没有感到意外。

    反而是一副神色慌张,等候多时的模样。

    一见他就立刻将他拉到了药柜之处,手忙脚乱地在那柜上翻找,将一个个标着名贵伤药的抽屉全都打了开。

    “你这后生怎地现在才来!老夫听说教主受了重伤被你带了回去,你可是缺什幺药了,事关小墨儿你可别跟老头子客气,要什幺尽管说,就是把这些全拿走,老头子都不会眨下眼的!”

    能让平日嗜药如命的骨师老人说出这种话,可见玄墨在其心中地位如何。

    冷清尘一直神色平静地任老人动作,直到那个久远的称呼闯入耳中,那张波澜不惊的面具上才出现了一丝裂纹。清冷的双眼不易察觉地浮现出一抹痛色,看着还在为了玄墨不断忙碌的老人,冷清尘面上划过一丝复杂,终是打开了干涩的双唇,声音低哑地开口道:“前辈不用麻烦了,我此次前来并非求药。”

    在骨师老人困惑的目光中,冷清尘沉下了眸子,说出了自己此行的目的。

    听完男子所言,老人的脸上的表情已经无法用诧异来形容,几乎到了目瞪口呆的地步。

    半晌,老人才平复了过来,苍老的双瞳中涌出了一阵清晰的波动,他表情复杂地看着男子,迟疑地张了张口,本想再向那人确认一番,却在看到那人岿然不动的神色时,将一切了明于胸。

    老人仰起头,长长地喟叹了一声,最终还是答应了男子的请求。

    眺望着那人逐渐消失在暮色间的淡青色身影,老人目光深远而饱含情绪。

    ……前辈,我想同你交换“刻骨铭心”,这一身药人血肉,随你取用。

    男子清冷的话语依稀回荡在耳畔。

    尤记得那日,那人受伤之时,为了隐瞒自己的药人之身,连验伤都不愿。未想有一天,那人竟会主动提出,要以身换蛊。

    许久,老人才收回目光,摇了摇头,又轻叹了一声。

    在即将转身回屋的刹那,眼角的余光不经意瞥见了外墙边透出的那一抹艳红的身影,老人脚步微顿。

    再次迈开脚步的时候,老人张开口,语气轻缓,却深远得有如宿命。

    “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刻骨铭心之恋,古往今来,能做到的又有几人?”

    屋墙后那人眉目绝艳,听完老人话后,细致的桃花眼中有什幺一闪而过,艳丽的姿容上竟是从未见过的冷肃。

    衣袂翩飞间,那一抹如火鲜红也终于消失不见。

    第二十八章 情深不寿

    玄墨清醒过来时,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坐在窗边,正向外极目远眺的清隽男子。

    那人瘦长的身躯半倚在窗枢上,宽大的袖袍随意地搁置在台前,如缎青丝披散了一身,飘逸的长髯随风而动。当看到那人线条冷凝的脸上熟悉的平静淡然时,玄墨心头莫名一颤,不自觉地分开了双唇,轻唤了一声:“二哥。”

    缺水的喉咙干哑生涩,从中溢出的话语也破碎得几不可闻,而好似陷入沉思中的那人却几乎是在他发出声响的一瞬间,就蓦地转过了头来。

    当对上那人细长深邃的双眼,不知怎地,玄墨的眼眶有些发热。

    突然想到了这些天来受的委屈,想到了这段时间心中的苦闷,想到昨日见到逃亡的那两人时的心殇,想到坠落崖底时承受的巨大苦痛。

    被他护着的那人,几乎是在着地的一刹那就昏迷了过去,而他明明浑身的骨头都像是摔散了架,疼得他几乎要把一口银牙咬碎,却偏偏保持了清醒。为了防止夜晚被野兽袭击,他硬是撑着残破的身躯,将怀中那人拖进了山洞。整整一夜,他被身上的伤痛折磨得死去活来,直到天明之时,才因为失血过多终于丧失了意识。

    “二哥……”

    看到走近他的那人,玄墨忍不住又唤了声。

    这时的声音清楚了许多,却还带着些低哑沉闷,和着那略带鼻音的强调,听起来如同呜咽一般,分外委屈可怜。

    冷清尘站在床边,俯视着床上的男人。

    那人本就是一副苍白虚弱的模样,浑身缠满了纱布,长发了无生气地垂散在枕间,再加上那泛着水汽的黑眸和那软声细语的音调,看在他眼里,真就如同一只受伤乞怜的小兽一般,那温软的声音和水润的黑眸,直击他心灵最柔软的一角,让他心脏不由一阵抽搐,就连那冷凝的表情上都产生了一丝裂纹。

    眼眸轻颤,他不自觉地抬起手,轻轻地抚上了那人光滑的额际。

    “二哥……”

    感受到额上肌肤相贴时传来的温度,玄墨舒服地半眯起眼,讨好一般在那人宽大的掌心间轻蹭了蹭。那人的体温从来不高,然而不知是因为此时空气寒凉,或是他果真重伤体虚,此刻被他碰触,他只觉得从那人手心间传来一种说不出的暖意,让他身上的疼痛好像都散去了些许。

    几乎眷恋起了那人手心的温度,正想再往那温暖之处凑一凑,突觉额间一凉,却是那人收回了手去。

    不满地睁开了双眼,控诉一般望向那人。而那人只是投给他一抹别有深意的目光,便转开了视线。

    那人俯下身,沉默地揭开了被盖,露出了之下他几乎不见一处完好肌肤的身体。

    察觉到男子打量的视线,意识到自己赤裸的状态,玄墨不自在地扭动了几下身体,未想却拉扯到了固定好的伤处。伴随着一阵冲入头顶的尖锐疼痛,玄墨倒抽了一口冷气,双唇立刻惨白了下去,克制不住地发出了一声痛吟。

    “莫要乱动!”

    皱眉轻喝了一声,却在看到男人脸上痛苦的表情时,眼中闪过了一抹无奈和疼惜。修长的大手安抚一般在男人拉伤的位置轻轻揉拍,直到感觉手下绷紧的肌肉渐渐放松,那人这才移开了手掌,继续低着头,为男人检查伤口,更换药物。

    从疼痛中缓过劲来的玄墨,安静地看着给他换药的男子。

    那人一如既往地冷着面孔,但手上的动作却几乎可以用小心翼翼来形容。

    看着微蹙着双眉,一脸冷肃地在他身上缠裹的那人,墨黑的眼瞳一阵颤动,胸口突然像是灌进了什幺滚烫的液体,暖胀得不可思议。脑海中莫名想起,在崖底山洞的那一夜,当时他疼得神志恍惚,想到的似乎也是男子。

    眸光动荡,脑海中有什幺一闪而过,而他还来不及深究,就被男子端到他面前那碗深褐色的汤药吸引了注意力。

    苦着眉眼,玄墨哀求地望向男子,在接触到那人眉眼间的不为所动时,放弃了挣扎。正要撑着身子接过药碗,那人却制止了他的动作。只见他缓缓坐在床头,一手稳稳地托着碗,另一只却是执着瓷勺在那冒着热气的药汤里轻轻搅动,舀起半勺液体,亲自沾唇试完温度后,那人才沉稳地将那勺药液递到他的唇边。

    被那人如此贴心对待,玄墨几乎受宠若惊,甚至忘了那药液的苦涩,愣愣地按着男子的示意张开了口。直到舌尖尝到了那极苦的滋味,他浑身一震,整张脸立刻皱了起来。当即想扭头避开那呛人的药液,却在男子岿然不动地抵在他唇边的汤勺面前败下了阵来,只能继续苦着脸,哀怨地瞅着男子,不情愿地开合着双唇,一口一口咽下了那苦涩的液体。

    接下来的日子,为了方便照顾玄墨,冷清尘搬进了玄墨屋里。

    白天负责照顾玄墨起居,为他更换药物,晚间便就近睡在外屋的长榻上。

    许是玄墨身体到底强悍,加之有冷清尘的细心照拂,没过几日,他就渐渐可以下地行走了。

    玄墨后来还从使女口中得知,是冷清尘率人不眠不休地寻他,并亲自将他带回教中悉心施救。听完之后,他心中大为感动,反思前阵子对男子的冷落,顿时惭愧不已。于是对男子的态度越发恭顺配合,几乎到了言听计从的地步。连红儿看到都不由地啧啧称奇,却一时大意说漏了嘴,只道教主对护法大人真好,就是对冷小公子也不过如此罢!

    此话既出,屋中众人表情皆是一僵,青儿更是怒其不争地狠狠瞪了她一眼,接着便慌张地看向床上那个脸色骤然苍白下去的男人。

    这些天玄墨未怎幺谈及“冷清尘”的事情,知道那两人平安无事回到教中便再不过问。并非故意冷落那人,只是一想到那人,身上那已经开始结痂的伤口就又好似开始滴血一般,让他恍若像是回到了那天又冷又黑的洞穴,一阵剜心断骨的痛。

    想到那副场景,怕痛的男人忍不住瑟缩了一下身体,却突然感觉到手上覆着的微凉。下意识地抬起头,却一眼就陷入了一片包容的深潭。黑眸轻颤,胸口蓦地紧缩,起伏的心情却蓦地平静了下来。

    不由攥紧了那人细长的指尖,玄墨勉强扯开唇角,对那人露出了一抹感激的笑容。

    神色逐渐恢复正常的玄墨好声安抚了一阵自责的少女,突然发觉自己的确因为种种原因忽略了那人许久,既然少女提及,他索性询问了一下那人的近况。

    没有注意到身旁那人突然沉下去的脸色,玄墨专心地听着少女的汇报。

    原来那日“冷清尘”二人被带回玄天教中后,就被分开关押了起来。玄天教众怒其二人致玄墨受伤,将小师弟打入了牢中,却忌惮玄墨对那冷小公子的疼宠,便将那人仍安置在清尘居里,但派人严加看管。那病弱的小公子刚回来的时候,不知是因为惊吓过度还是感染了风寒,连续病了好几日,不过并不严重,现在已经痊愈。

    少女说到此,看了眼男人掩不住关切的神色,略微犹豫,终还是合上了唇,将剩下的话语截在了口中。

    她没有告诉玄墨的是,那小公子一回到教中便要求要见他,只是因为身体实在支撑不住才作了罢。大病初愈后,他几次三番要来寻找玄墨,却都被看管他的侍卫挡了回去。

    她能感觉到那小公子对玄墨的态度有些不同了,可是……

    忍不住抬头望向玄墨身旁那抹笔挺清隽的身影。

    那人沉静的脸上面无表情,唯有那双自始至终都投在玄墨身上的清冷眸子,流转间浮动的光芒却温软得近乎柔情。

    任谁看到这样的男子,都不会质疑他对教主的感情。

    她又如何能够忍心,让那人眼睁睁地看着教主投入他人的怀抱……还是那伤教主甚深的冷小公子。

    眼中划过一抹坚定,少女抿起唇,微微垂下眼,交叠着双手恭敬地站着,再不言语。

    听完少女的汇报,玄墨面上一阵恍惚,半晌才回过神来。刚要挥退少女,突然又想起了什幺,叫住二人,让她们传令下去,不用再关着清尘居那人了。少女得令,回过头却是眼神复杂地看了玄墨一眼,让玄墨有些莫名其妙。

    正想向身旁之人询问红儿何意,抬起头,对上那人垂下的双目时,却蓦地愣住了。

    记忆中那双细长浅淡的眸子,不知何时竟变得暗沉如墨,如同一汪沉寂广袤的湖水,深不见底,沉得仿若要吸纳他的灵魂,而暗藏在其下的激流,又似即将破壳而出的岩浆一般,热烈滚烫,火热得几乎要将他的皮肤灼伤。

    从未想过清冷如那人,竟也会有如此剧烈的感情波动。

    玄墨无法形容那一瞬间心头的震撼,整个人直如呆愣了一般,怔怔地看向那人。

    那人毫不避讳地与他对望,承受着那人居高临下的压力,玄墨只觉脑中一片空白,让他只能睁大了双眼,茫然地看着视线中那双削薄的唇瓣缓缓开合。

    直到耳畔传来一阵熟悉的清冷声音。

    “玄墨,真的非他不可吗?”

    那声音冰寒空旷,和往日似乎并无不同,但映着那人暗沉的细眸,却让他隐约听出一种凄清悲怆之意。

    胸口猛地抽搐了一下,不知为何,总觉得眼前那抹高挑的身影,今日看起来竟是异常单薄,像是随时要消散去一般。心念一动,玄墨下意识地伸手抓住了那人落下的袖袍,目露困惑地仰着脖颈,小心地开口唤了声:“二哥……”

    看着那目光柔软得如同眷恋的男人,冷清尘不自觉地抬起了袖袍,抚上面前那人一片温顺的面孔。

    感受着指尖触碰的光滑温热,察觉到那人亲昵的配合,心脏不受控制地失了频率,心底却是一片寸草不生的荒芜。

    那人便是再亲近他又如何,他终究比不过他心上那人。

    问题的答案,玄墨不说,他也了然于胸。

    玄墨对那人的执念,以前他不懂,现在每每想起,却只让他觉得肝肠寸断。

    他并非错过,只是误了二十年。

    二十年前,他将那人的喜爱弃若敝屣,累得那人为他殒命。

    如今幡然醒悟,可惜他已非“他”,那个曾经会为他伤心,为他开怀,为他痴缠,为他舍身赴死的玄墨,也终将属于别人。

    他的小墨儿,他失而复得的小墨儿啊……

    眼眸剧烈颤动,细白的手指交缠着男人乌黑的发丝,一片温柔缱绻。

    “二哥……”

    听着耳畔那声轻软的呼唤,男子心口剧痛,满目苍凉。

    第二十九章 一晌贪欢(上)肉

    那日之后,玄墨隐隐察觉到了二人之间似乎有什幺发生了变化。

    可每当对上那人平静暗沉的眸子,他只觉一阵莫名的心悸,却是不敢再继续深思下去,只能躲闪着避开那人深邃的视线,故作轻松地谈着些不着边际的话题,而那人的回应通常是缄默不语,那双冰晶似的瞳眸依旧眨也不眨地盯着他,直到他紧张得连手脚都不知往何处摆,那人才淡淡地收回眸子,沉默地向窗外眺望。

    那人目光深远,面无表情,抿紧的唇线有种不近人情的冰冷,可那秋风中愈显清瘦的身躯和透着丝苍白的脸颊,却让人感到一种难以名状的萧索。

    见那人如此,玄墨心中也不好受。

    几次都想要上前好好抚慰那人,然而当脑海中闪过另一张清冷的容颜时,他却又踌躇了。

    终是收回了脚步,眼神怔怔地看着落寞地伫立在窗边的那人。

    二人之间的沉默,是一天晚上,由男子主动打破的。

    见到许久未同他说话的那人竟然主动走近,玄墨本已昏昏欲睡的眼神蓦地一亮,立刻仰起了脖颈,迎向男子的脸上是显而易见的欢快和讨好。

    “二哥!”

    听到那久违的软声呼唤,看着那张毫不掩饰欢喜的纯然面孔,男子淡漠的双眸不受控制地轻颤了下,掩在袖袍下的素净双手却握紧成拳。

    他眼神复杂地看着那满脸示好之意的男人,半晌,终是缓缓开启了双唇。

    当听清了耳边流淌过的那道清冽的声音时,玄墨明显愣了一下,脸上灿烂的表情不由自主地僵硬了下去。

    眉宇间流露出一丝挣扎,正当他犹豫着该用何种理由拒绝男子的时候,却听见那人的低沉的嗓音又平静地响起。

    “最后一次。”

    心头一颤,玄墨不自觉地抬头看去。

    那人浅色的眸子定定地凝望着他,毫不掩饰地显露出了其中深藏的眷恋和不舍,浓烈的仿若要将他整个人吞噬进去。

    “玄墨,最后一次……这之后,我便再没有什幺可以教给你。以后……你和那人如何,我也再不会干预。”

    看着那人脸上他从未见过的,如同示弱一般温软的神情,听着那人口中淡淡溢出的,轻缓却宛如诀别的话语,胸口像是突然被什幺堵塞住一样,酸涩沉闷得甚至让他连呼吸都有些困难。勉强动了动双唇,喉头却一片干涩生硬,只发出了几声嘶哑的,类似抽气的声音,让他无措地睁大了双眼,张皇地看向那人。

    见到玄墨那副委屈慌乱的模样,冷清尘心头化成了一片,不由叹了口气,缓缓探出了袖袍下的双手,轻轻捧上了那人英俊的容颜。

    安抚一般摩擦着那人微凉的面颊,直到他的表情逐渐趋于稳定,冷清尘才继续开口要求道:“玄墨,答应我。”

    怔怔地看着那双坚定的浅眸,鬼使神差一般,玄墨轻轻点下了头。

    再次和那人在床上相对而坐时,看着眼前那张在烛火下显得格外柔情的面容,玄墨突然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墨黑的眼瞳一阵恍惚。却在对上那人清浅却沉如碧渊的眸子时,心头不受控制地一颤,原本平稳的心跳顿时乱了节拍。

    并非是第一次和那人做这种事,就是在这张床上,二人也不知颠鸾倒凤了多少次。然而不知是因为太久未和那人亲近,还是心境发生了变化,再次面对熟悉的那人时,玄墨却莫名有些手足无措,慌张得连眼睛都不知该瞅向何处。

    咬了咬唇,玄墨深呼了口气,下定决心一般,向着那人整齐的衣襟探出了手。

    颤抖的指尖泄露了他紧张的情绪,然而就在他准备一鼓作气扯开那人的衣物时,突觉有什幺微凉的物体覆上了他的手背。

    当看到那包裹着他的洁白大手时,玄墨愣住了,困惑地朝那人看了过去,却见那人突然向他凑近了身体。

    蓦地睁大了双眼,玄墨条件反射地想要后退,却发现腰间不知何时缠上了一只结实的臂膀。那人并未使力,白皙的手掌只是松松地搭在了他的腰侧,却让他忽然失去了反抗的力气,腰线处一阵异样的酥麻,他不受控制地软下了身体,身体前倾便倒在了那人怀中,任那人将削薄的双唇缓缓凑向他的耳际。

    耳上那敏感的肉粒,几乎是在感受到从那人唇间喷洒出的热气的瞬间就通红了下去。

    而当听清了那人抵在他耳旁诉说的话语,玄墨身体不由一颤,整张英俊坚毅的面孔几乎红透。

    “玄墨,今日你什幺都不用做,只要感受我便好……”

    话音落地,玄墨就感觉到耳边那已经热得像是要融化了的小巧肉粒被包裹进了一个湿润滚烫的地方。而他甚至来不及做出反应,原本安静地置于他腰间的大手也开始了动作,径自扯下了他的腰带,便潜进了他松垮的衣袍,在他酥软成一片的腰腹间反复揉抚。

    “啊!”

    许久未接受情欲洗礼的身体,骤然遭受到如此多刺激,让玄墨不受控制地惊叫出声,双目圆睁,颤抖地绷直了身体,双手无意识地抓紧了身前那人的衣襟。

    却不知他这种宛如依附般的举动,大大鼓舞了男子,让他越发激烈地含吮着口中的肉粒,直到那处软得几乎要化成了水,他这才不舍地将那红得近乎透明的软肉吐了出来,却依旧没有分开二人的距离,而是搂紧了怀中的男人,将头深埋进那人被迫抬高的颈项,火热的唇舌巡视一般在那人线条分明的颔骨和修长的脖颈间来回移动,贪婪地在男人紧致光滑的皮肤上啮咬吮吸着,留下一个个泛着淫靡水光的鲜红烙印。

    当那人湿热的舌头舔上他脖颈间那处明显的凸起时,玄墨终于耐不住地扭动了身体,墨黑的眼里克制不住地泛起一阵熟悉的湿意。察觉到玄墨的情动,那人细长的眼中有什幺一闪而过,清浅的眸子愈显火热。

    他蓦地分开双唇,灵舌卷起了舌尖那颤动的凸起,将其送入口中,一边用力吮吻着,一边用雪白的贝齿反复啮咬。

    听着耳边越发急促的喘息声,冷清尘的眸色越发暗沉,撑在男人背后的那只手开始缓缓地向下移走,在男人深凹的腰窝处路流连了一阵,继续向下掠去。

    大力地揉搓着那两瓣丰厚弹性的臀肉,在玄墨忍不住挺起腰臀时,两根修长灵巧的手指却蓦地挤进那道隐蔽的缝隙间,驾轻就熟地找到了掩藏在其中的那个诱人的洞口。

    几乎是在他插进那湿润的洞穴的瞬间,玄墨口中就克制不住地发出了一道黏腻的呻吟。而那许久未被人疼爱的嫩肉,更是迫切地蠕动着、挤压着侵入其中的两只手指,讨好般地分泌出一股股黏腻湿滑的液体,随着他扩张的动作,不一会儿,就顺着他抽送的指节流淌了出来,将他整只手打得湿透。

    在他意图将手指抽回的时候,那粉嫩的穴口挽留般地裹着他绞动了起来。而随着他的彻底抽离,那泛着一层淫靡水光的穴口不满地翕动了几下,蓦地又吐出了几滴透明黏腻的液体,如同哭泣一般,看起来分外可怜。似是感觉到了下体的空虚,他怀中那人也恍惚地睁开了一片水光的眸子,在对上他的视线后,那双墨黑的眼瞳轻轻颤了颤,流露出一抹似委屈又似乞求的情绪。

    “呜……二哥……二哥……我要……”

    那人断续的呻吟如同呜咽,说着,那已经被情欲蒸腾得理智全无的男人,竟主动分开了赤裸的长腿,勾引一般环上了他的腰腹,甚至还放荡地扭起了腰臀,将那还在滴水的臀尖蹭上了他衣着完好的腰腹。

    看着那如同化身淫兽一般,浑身写满媚意的男人,冷清尘的身体毫无意外地被他勾得着起了火。而被那人反复磨蹭的腰腹间,也清晰地凸显出了欲望的形状。

    几乎想就这样不管不顾地将那人压到身下,狠命操弄,然而当视线接触到那人一片痴态的面容,脑海中却蓦地浮现出一个认知——从此以后,这样的男人,就不再是他的独享,甚至不再属于他。想到玄墨也会如现在这样,放荡地在别人身下婉转呻吟,甚至主动勾引别人同其交缠的时候,男子眸中的火热蓦地一僵,接着便不可控制地交替出愤怒和痛苦的情绪。

    按捺下胸口处尖锐的疼痛,强迫自己稳下心情,有些僵硬的双手继续在那人结实温热的身躯上抚弄。

    将身体翻转到了床上,就着那人缠绕在他腰间的姿势,将那人压覆在身下。

    察觉到他的靠近,玄墨迷离的眼中显出一抹清晰的愉悦,环绕在他腰间的长腿不自觉地又紧了紧,衣袍半褪的双臂也眷恋地搂上了他的脖颈。

    “二哥……二哥……”

    那人的头抵在他的下颔骨上,鼻尖亲昵地在他骨骼明显的地方厮磨着。

    “二哥……你好好闻……”

    感觉到那人在他下颔处舔弄的舌尖,冷清尘眸中晦暗的情绪突然有些不受控制。

    只见有什幺戾色一闪,他忽然伸手将那人用力按到了床上,在那人无辜而困惑的目光中,蓦地低下头,如同发泄一般,猛地咬上了男人胸口处明显挺立的朱色肉粒。

    第二十九章 一晌贪欢(下)肉

    “啊——疼……呜……二哥,二哥……”

    脆弱的地方被如此粗暴的对待,让男人疼得弯起了脊背,口里不断发出痛苦的呻吟,强健的身躯也不受控制地颤抖了起来。

    然而,随着男子啃咬的动作的加剧,那原本只能感觉到疼痛的地方,渐渐泛起了一阵酥麻的痒意。当又一阵触电般的麻痒袭来,玄墨口中的呻吟突然变了调。他难耐地挺起了胸膛,却是将被欺负得凄惨的那处更加送进了那人湿热的口腔。

    在那人又一阵折磨般地吮咬下,玄墨惊叫了声,却不难听出那高昂的声调间透出的愉悦。

    环在冷清尘腰间的双腿不由又夹紧了些,玄墨无意识地将他高挺的昂扬磨蹭着男子的腹部,借以缓解那过分膨胀的情欲。

    “二哥……呜……二哥……”

    在那人软声的呼唤中,冷清尘终于渐渐恢复了神智。

    又啜咬了几下口中弹性十足的肉粒,这才恋恋不舍地放开了那被他蹂躏得一片红肿的地方。抬起头,接触到那人不知是因为欢愉还是痛苦泪流满面的脸孔,空荡的胸口处忽地涌入了一股温软的情绪。歉意地在那人汗湿的额际印下一个怜惜的轻吻,再抬眼时,那双细冷的眸中已恢复了原先的坚定与平静。

    除去了二人凌乱的衣衫,看到那人明显情动的下体,冷清尘眼中一动。

    玄墨还沉浸在刚才的刺激中无法自拔,在感觉到双腿被人抱起时,他条件反射地挺起了腰臀,身后那水流不止的地方自发地蠕动了起来。

    然而预想中的侵入却迟迟没有到来,正当他疑惑不解地睁开双眼时,却只觉欲望中心突然陷入了一片柔软的高热。

    在那一阵让人头皮发麻的快感中,玄墨不受控制地瞪大了眼,下意识地低头看去,眼中所见的画面却让他震惊在了当场。只见那向来清冷爱洁的男子,竟埋头于他双腿间奋力吞吐,他甚至可以清楚地看到他胯下那昂扬之物在他削薄优雅的唇瓣间进出的画面,那画面情色得让他原本一片混乱的脑海骤然一空。

    对上他震惊的目光,那人只淡淡地抬起了眼角,神色平静,听到他加重的呼吸,那人眼里迅速闪过了什幺,却是更加用力地吸吮起被他纳入口间的硬物。在一阵几乎浸透骨髓的快感中,玄墨忍不住绷紧了双腿,仰高了脖颈,发出了一声抽泣般的呻吟。

    就在这时,那一直握在他大腿外侧的手掌突然有了动作。

    那洁白修长的大掌,顺着他抬高的腰线,一路缓缓游移到他的身后,找准了他饥渴多时的后穴,探出两指,便一鼓作气地刺了进去。而那细长的指节甚至未作停留,便模拟着性器抽送的动作,配合着他吸吮的节奏,在那处紧窄的穴口中快速戳刺了起来。

    前后夹击带来的巨大快感,让玄墨无法抗拒地睁大了双眼,满溢的泪水从他泛红的眼眶中大股大股地滴落了下去,盛不下的口涎也从他合不拢的唇角缓缓流下。那副痴迷的姿态看在冷清尘眼里,只觉得是说不出的魅惑撩人,让他下腹那已然粗壮挺立的物事,不觉又狰狞了几分。

    “二哥,二哥……不要……不要了……呜……”

    终于,在那人又一次用力吮吸之下,承受不住体内过多的快感的男人抽搐着弓起了身体。

    察觉到口中硬物的收缩,冷清尘皱了皱眉,却并没有松口。

    于是,随着耳边一阵窒息般的急喘,那硬物剧烈弹跳了一下,接着口中便尝到了一大股咸腥的液体,与此同时,男人的后穴也是一阵剧烈收缩,深陷在其中的数根指节立刻被一波温热湿滑的液体浇灌得满满当当。

    直到那浊液一滴不剩地全射入他的口中,冷清尘才慢慢吐出了那根疲软的物事。

    捏着男人发泄过后无力地低垂的下巴,不待他反应,冷清尘突然俯下了身子,将还沾着不明液体的薄唇,准确无误地印到了那人仍旧无法合拢的唇上。

    当察觉男子的舌尖抵入他口中的时候,刚发泄完毕,头脑还不甚清醒的玄墨下意识地吮吸了起来,未料到男子突然张开了口,那股腥涩的液体就顺着他的唇舌渡到了他的口中。

    当意识到自己吸吮的那腥涩的液体究竟是何物时,玄墨倏地瞪大了眼,连忙扭头想要避开,却被那人紧紧地箍住了下颔,他连合拢双唇都做不到,只能痛苦地皱着眉,无力地扭动着被那人牢牢压在身下的躯体,被动地承接着从人口中传递过来的腥涩液体。

    直到将最后一滴浊液渡入男人口中,冷清尘这才松开了箍住男人的手指,却没有分开和男人交缠的唇舌,那灵动的舌尖继续在男人口中舔弄着,翻搅着,勾着他迟钝的舌头上下翻动,让那苦涩的液体混杂的微甜的唾液在二人口中交换互溶。

    就在玄墨迷茫地吞咽着口中满溢的液体时,突觉疲软的下身处传来了一丝异样。

    还未等他反应过来,就觉得腿间一凉,接着就有什幺滚烫粗热的物事,直接捣进了他刚闭合不久的后穴。

    “唔——!”

    惊叫声被那人火热的唇舌堵在了咽喉里,让他不小心又咽下了一大口腥涩的液体。而他甚至来不及指责那人,就被那一连串不间断的顶弄错乱了呼吸。在他几乎就要因为窒息陷入昏迷的时候,那人终于善意地放开了他的唇舌。

    贪婪地呼吸着口鼻之间骤然涌入的大量气体,然而不待他放松多久,那人突然抬高了他的双腿,架到了他的肩膀之上。未等他明白过来男子的意图,只见那人蓦地向前挺进了身体,此时由于二者的姿势,他的腰臀被迫悬空,那人沉身之后,埋在他体内的硕大立刻进入到一个从未有过的深度。

    “啊!啊……二哥……好深……呜……”

    已经压抑了太久的欲望,让冷清尘再也无力克制,就着这样的姿势便压着玄墨大力操弄了起来。

    随着那人身体的越发压低,玄墨的双腿被弯折到一个不可思议的程度,几乎紧贴在自己的胸口,而他的后臀在拉伸中不受控制地抬高,紧紧地抵在那人快速摆动的腰腹间,丝毫没有躲闪的余地,只能被动得承受那人越来越重的挺刺。

    那人猛烈的动作,连那向来贪吃的小穴都有些承受不住,只能无力地外翻着柔嫩的穴口,任那粗壮的巨物快速地在其中冲刺顶弄,不时吐出几滴承受不下的浊液,不一会儿就将男人身下的床褥浸得一片暗沉。而那被体内过多的快感淹没的男人,除了不停地发出带着哭腔的呻吟之外,根本连一丝反抗的余裕都没有。

    突然,玄墨感觉到几乎被顶撞的麻木的后臀上覆上了一双结实的大手。

    正当他神色迷茫间,那只手上蓦地用力,将那被顶撞得不停颤动的丰润臀肉大大打开,掰着那被肉柱塞得几乎没有一丝空隙的肉穴,竟让那已经钉进他体内深处的巨物又向前迈进了些。

    “不……不要了……二哥……呜……”

    那滚烫粗长的肉柱几乎要抵入他的肠胃,一种像是要被捅穿的恐惧让男人水润着双眼,似委屈又似哀求地看向男子。却不知他这幅无辜又魅惑的模样几乎是瞬间就将男子所剩不多的理智燃烧殆尽。

    眉心危险地敛起,那人猛地沉下腰腹,径自捧着男人大开的穴口,用着几乎要把他捅穿的力度,对着那水意盈漫的小口狠命地操弄起来。

    在那人又一阵快速的冲撞之下,玄墨终于承受不住地挺起了腰腹,已经混乱一片的腹部又溅上了一股稀薄的粘液。随着那后穴的绞紧,冷清尘也终于忍受不住,在缴械投降的前一刻,那人清亮的眼中有什幺一闪而过,蓦地低下头,衔住了男人合不拢的双唇。

    无意识的吞咽着从男子口中递过来的津液,却意外地吞入了一个滚圆的硬物,玄墨一愣,不由睁开了迷离的双眼,正想开口询问,身后那人却突然加快了冲刺的速度,刚聚集了些的神智立刻被那人粗暴的动作打散,让玄墨只能继续半眯着双眼,无助地在那人身下喘息呻吟。

    当那股滚烫的液体终于射入了自己的肠道,玄墨疲惫地闭上了双眼。

    而他身上那人,却是保持着埋在他体内的姿势,许久,才缓缓地抬起了身来。

    轻抚着那人英俊的脸上未干的泪痕,洗去情欲的清冷双眸中渐渐浮现出一片眷恋的情愫。

    “小……墨儿……”

    男子的声音轻柔,其中饱含的感情却浓烈得好似沁入骨血。

    而随着最后一个音节落地,沉睡中那人紧闭的眼睫突然颤了颤,却最终归于平静。

    俯下身姿,在那人光洁的额心印下一个羽毛般的轻吻。

    又深深地凝望了那人片刻,冷清尘直起了身体,为玄墨扯过棉被,拿起衣物,翻身下床。

    桌上燃了一夜的烛火早已熄灭,屋内昏暗的空气,不知何时也泛起了一层微亮的淡蓝。

    陷在这片冷色中的男子,最后看了一眼床上的男人,缓缓转过身,向着屋外迈开了脚步。

    那人步伐沉稳,清浅的眸子中却透着一股看破世事的沧桑。

    他不知为何归来,不知会否归去。

    他只是一个局外人,一个不属于这个时空的外来者。

    那个会因他欢喜,因他悲伤,为他流血,为他落泪,甚至为他而亡的玄墨,已经永远留在了二十年前。

    如今的玄墨,有了属于他的“冷清尘”,有了他的“小哥哥”,而他不过是他年轻生命中的一个过客,待玄墨和那人在一起之后,或许很快便会将他们的这些过往忘却。

    而这一切,皆怨不得别人,全是他自己种下的苦果。

    站在紧闭的门前,男子的眸色越发苍凉,却在按上门扉的那一刹那,转为如铁坚决。

    玄墨,上一世,你记我血哺之情,为我舍身赴死。

    这一世,既不能陪你白头,我便用这偷来残生,为你挡去一切苦痛,换你一世安然。

    屋门开合,转眼又是另一个世界。

    第三十章 舍得舍得、孰舍孰得

    合上屋门,正要踏入这熹微晨光中,意外看到屋前矗立的那抹清瘦的身影。

    顿住了脚步,视线在触及到那未关上的窗页时,似乎明白了什幺。

    眸色逐渐加深,冷清尘面无表情地盯着眼前那人。

    那人披着一层厚重的外衫,即便如此,那立在寒风中的身影,看起来还是分外的单薄瘦弱,好似风一吹便要被刮倒。

    那人不知站了多久,浑身皆披挂着一层雾蒙蒙的露珠,将那人衣裳发丝都打得湿透,沉重地贴在那人纤细的身体上,让向来高洁脱俗得不染尘物的那人,如落下云端了一般,看起来异样的狼狈。那人的面上是一片不正常的苍白,就连那双向来冰冷薄情的眸子,也呈现出一片恍惚呆滞之色,竟是格外憔悴。

    看到他,那人无神的眸子蓦地一下轻颤,以至于挂在那纤长睫羽上的露珠不受控制地坠了下来,落在他白皙精致的面上,拖下了一道长长的印痕,如同滴泪一般,衬着那人满身的狼藉,映在这灰蓝的晨间冷色中,显出一种莫名的凄清。

    看到这样的“自己”,冷清尘锐利的视线突然有些涣散。

    ……从不记得,当年的自己有过如此狼狈的时候,通常这种角色都是由玄墨扮演。

    那时的他,永远是一副不通情爱,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冷眼旁观玄墨为他痛苦、为他癫狂,何曾有过半丝动容?

    而此时,他却能从对面那人的眼中看到诸如嫉妒、愤恨、无奈、伤怀……甚至是悔恨的情绪。

    若不在意,缘何后悔?

    那人……竟已对玄墨情动……

    不……

    是“自己”……竟已对玄墨情动。

    眼眸不受控制地剧烈颤动,收紧的指尖牢牢地陷入了掌心。

    若是当年的他也能如此这般早早明悟,之后的一切是不是都不会发生?

    那人便不会死,他不会归来,不必放手,那人便还是他的“玄墨”。

    许久,冷清尘才放松了绷紧的身体,清隽的脸上又恢复了波澜不惊的平静。

    冉冉长须飘渺间,有种格外高深莫测,唯有那双清浅的双眼,眨动间流泻出的黯淡光芒,泄漏了他心中点点的惆怅和苦涩。

    重新迈开脚步,在经过僵立的那人时,身形突然缓了下来,削薄的双唇几不可察地蠕动了两下。

    而在听清了耳畔传来的那道清冷悠远的声音时,“冷清尘”勉强挺直的身体不可抑制地猛地一震。勉强转动僵硬的脖颈,回头望向那人,然而视线所及之处,却只能看到一个削瘦飘逸的淡青色背影,渐行渐远地消失在远处那一片白茫茫的晨雾中,如同化入烟尘一般,竟也有种说不出的落寞萧索。

    ……若再负他,你必将悔恨终身。

    那谶言一般的话语,反复在耳中回荡。

    许久,“冷清尘”才怔忡地收回了视线,下意识地将目光投入窗间,出神一般凝望着床榻之上那抹安睡的身影。

    接到玄墨使女通知,告知他禁令解除,他可以重新在玄天教中自由活动,已是多日之前的事情了。

    自被和玄墨分开带回玄天教之后,他几乎无时不刻不在想着那个重伤昏迷的男人,尤其是到了晚上,一闭上双眼,男人浑身染血、面色苍白的模样就会浮现在眼前,心脏不受控制地紧缩,充斥其间的不知是惊惧还是愧疚,让他时常夜不能寐。

    在身体稍微好些的时候,他曾数度提出请求,希望能见玄墨一面,却都被看守毫不留情的驳回。而当重获自由后,得知这些时日都是右护法不分昼夜地看护玄墨,心中顿时五味杂陈,让他刚迈开的脚步又怯怯地收了回去。

    昨夜,他本已宽衣上床,刚闭上眼,脑海中就开始不停地回放那日落崖的场景。

    再一次对上那人眷恋又绝望的眸子,胸口闷胀得难以自已,让他终于放弃地睁开了双眼,翻身下床。

    生出找寻玄墨的念头,本就是凭着一时冲动,因而真的到了归墨苑后,环视着四周阴暗的环境,感受着夜间凉风瑟瑟,虚弱的身体不受控制地打了个寒战,沸腾的情绪如浇上了一波冷水一般,迅速平静了下来。

    头脑清醒之后,对于自己贸然的举动,他又迟疑了。

    踌躇半晌,在又一阵刺骨的寒意袭来时,他最终还是决定原路返回。

    然而眼角的余光,沿着屋内透出的烛火之意,却不经意发现了那扇未关合的窗户。

    他刚提起的脚步又落了回去。

    最后说服自己,只看一眼,确定那人安好便离去。

    却未想,这一眼,让他直如遭受雷亟,整个人彻底怔愣在了当场。

    及至现在,他仍能回想起当时所见的场景——

    那是两具赤裸的身体,肢体交缠,头颈相偎,动作火热而激情,玄墨几乎是啜泣着躺在那人身下,双腿被那人霸道地搁在肩膀上,被迫抬高的臀瓣间,可以清楚地看到暴露出的粉色肉穴,噙着水珠,贪婪地吞咽着刺入其中的硕大。陷入情欲中的男人神色迷乱,温顺地任那人一遍遍地将他贯穿,合不拢的唇里发着一声比一声高亢急促的呻吟,那沙哑的语调,软糯得近乎柔媚。

    当呜咽着被那人吻住的时候,玄墨依附一般亲昵地环住那人的脖颈,唇舌缠绕间,流泻出的喘息和吞咽声,湿热黏腻,显得分外淫靡情色,而那相偎相依的俩人,却又有如竭水之鱼一般,透出了几丝相濡以沫般的淡淡温情。

    任谁看到这副画面,都不会怀疑抵死缠绵的那两人之间深刻的感情。

    而意识到这一点之后,冷清尘发现自己心头萦绕的再不是撞破那两人情事的愤怒和厌恶,而是一种彻底的空落,接着心脏就如同被什幺狠狠的戳刺了一般,一股尖锐的、喋血的疼痛,让他克制不住地抚着胸口,痛苦地弯下了腰。

    蹙紧了眉,急促地喘着气,用力攥紧了胸口的衣襟。

    然而脚下却如同生了根一般,牢牢地伫在了原地,泛红的双眼也如同被定住了一般,紧紧地黏在纠缠中的那两个身影之上,移不开分毫。

    第1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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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 第1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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