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文H

第3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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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林外史]请君入瓮 作者:大咩哥

    正文 第31节

    [武林外史]请君入瓮 作者:大咩哥

    第31节

    任萍踪笑了笑,抬脚走到她面前,温柔地抚上她的面庞。

    林素仙面容冰冷,侧脸一偏,避开去。

    任萍踪也不恼,收回摸空的手,淡笑道:“自然是因为不放心你,便偷偷跟来了。”

    “瞧瞧你,将自己弄的浑身是伤,真叫我心疼。”

    说着,眼中流露出痛惜之色,摸出一方手绢,欲替林素仙拭去额上冷汗。

    林素仙冷冷地瞧着他装模作样,在手绢探到眼前,又一偏头,却被对方一把钳住下颚,力道之大,竟令她听到自己颚骨咔咔作响之声。

    额上的冷汗,顿时又析出一层。

    对比于这只手的凶狠,另一手却是温柔至极,细致又耐心地拭去她额上汗珠。

    任萍踪捏着她的脸,看了看,露出一丝满意的神色,钳住下颚的手指松开,在那张清丽的面孔上留下两个通红的指印。

    他温声道:“素仙,还为那些所谓的‘女人’同我置气吗?”

    “我不过是同你开了个玩笑,你竟气到今日。”

    “放心吧,我在第一天,便灭了屋里的佛香。”

    “你……知道?”林素仙失声叫道。

    胸脯大力起伏了几下,似有万千情绪涌动。

    她颤声道:“那你为何……你为何……”

    为何什么,她没说。

    因为她有太多个“为何”要问。

    为何明明知道第一关的秘密,还假装中招?将自己伪装成一个弱者,隐于暗处?

    为何会与病老叟联手,在最后关头埋伏他们?

    任萍踪,你的目的是什么,你到底想要什么?

    你我多年夫妻情分,举案齐眉,相濡以沫,我是与你最亲密的人,为何你要蒙蔽我,欺骗我?

    为何?!为何?!

    虽然到底没能问出,但这两声“为何”落在任萍踪耳里,自有一番理解。

    “为何?”一声轻笑,缓缓道,“当然是为了快活王的遗藏。”

    “你们历经千辛万苦,奔赴此地,不也是为了它么?”

    轻描淡写,坦坦荡荡,一副之所当然之态。

    他笑道:“别拿这种目光看我,你们谁的心思又能比我干净呢?”

    见众人依旧目含鄙薄,笑中带蔑,他无奈地一摊手,道:“怎么,诸位不信?”

    “那我们便来一个一个的说吧。”

    目光投向聂巧巧,微笑道:“这位聂姑娘,乃是神工五手之一,与‘妙手’孙子仲有血海深仇。”

    “聂姑娘听说快活王的遗藏里,藏有数本由墨家、鲁班门与公输家传下的机关宝典,便不吃辛苦,前来寻找,期望借这几本宝典将自身机关术臻至完美,约战孙子仲。”

    “当着全江湖的面打败他、羞辱他,践踏他的自尊与骄傲,最后砍下他的双手,烧与被他害死的其余师兄弟们。”

    忽而轻轻一叹:“可惜世事难料,孙子仲竟在你报仇之前便去了黄泉。”

    “你心中仇恨难解,便迁怒于神工门。”

    “打算宝典得手之后,另立一机关门派,摧毁神工门,令他们后悔曾昔年将你逐出师门。”

    “聂姑娘,你说是也不是?”

    趴在地上的聂巧巧面色一青,显然被任萍踪说中心思。

    心中又气又怒,恨不得将他一刀穿心,奈何无法动弹,只能拿目刀剜割在他身上。

    任萍踪哪里会怕这只病猫的威吓,微微一笑,接着道:“至于死掉的叶九秋与无心上人,他俩又果真心思纯正,淡泊高洁?”

    “你们以为无心上人此次前来,只是为了拿回太妙经,别的一分不动?”

    “龙虎山上立有冲虚观与凌云寺,一者修道,一者念佛,自古佛道难容,且侧卧之榻岂容他人酣睡?冲虚观与凌云寺之间,不出五年必有一场争斗!”

    “昔年,衡山雁回峰上,快活王除了从清平子手中骗走了《太妙经》,还从凌云时的慧能口中撬出了《洗髓易骨篇》。”

    “无心上人此来,除了拿回自家东西外,还想取得凌云寺的秘籍加以研究,好让冲虚观在未来的道统之争中,立于不败之地。”

    一声轻蔑嗤笑:“亏得冲虚观还自言行事堂堂正正,不违己心,背地里不也耍上了心眼?”

    “果然这世上,最不可信的,便是道义与仁义啊。”

    聂巧巧看不惯他一副看透人心的嘴脸,狠狠地往地上啐了一口唾沫。

    “呸!谁会相信你的鬼话!”

    “心里藏奸之人,常用奸恶之心揣度他人之行!”

    任萍踪勾了勾唇角,慢条细理道:“孙子仲该死,但神工门何其无辜?聂巧巧随意迁怒,欲摧毁师门根基,说起来亦是心中藏恶之人,又缘何不信呢?”

    “你!”聂巧巧气的双颊涨红,半晌说不出话来。

    任萍踪哈哈一笑,道:“罢了罢了,我怕再说下去,聂姑娘会羞惭的晕过去。”

    “我们还是说说叶九秋吧。”

    “叶九秋曾告诉你们,他此番前来是为救丐帮石云。”

    “哈,这话你们信么?”

    “丐帮帮主洪梦龙与他并无过命的交情,他怎么可能为了对方一个请托,便抛下怀孕的妻子,孤身赴险?”

    “他之所以舍命而来,是因为洪梦龙告诉他,快活王的遗藏里有‘剑神’西门吹雪与‘剑仙’叶孤城传下的绝世剑典。”

    含笑的目光落在赵碧穹身上。

    “当初叶九秋年少轻狂,欲单人独剑挑尽天下武者,追寻西门吹雪的脚步,成就‘天下第一剑’的威名。”

    “然而这场磨炼剑道的征程才刚起步,便被你一刀断绝,灭了他对剑道的骄傲与信仰。”

    “后来他同你化敌为友,成忘年之交,但心底里留存有悲怨。”

    “每当他看到自己的剑,就会想起你那一刀,想起被你斩断的剑道,令他怨恨丛生。”

    “若想彻底了结,必须与你决一生死,以血洗耻!”

    “然而,令世人震惊的是,他竟为了不辜负与你的情义,选择将佩剑沉入湖底,发誓此生永不执剑。”

    说到此处,抚掌而叹:“这份决绝与重情的性子,委实令人赞叹!”

    这一番话惹动了赵碧穹生对故人的追思,目光一黯,淡淡道:“不错,小破刀舍弃剑道,是为了成全与我的情义。”

    “否则,以他的天资,如今的成就必不逊于无心道长年轻之时。”

    “是我对不起他。”

    沉沉一叹,重似千钧。

    任萍踪微笑道:“赵掌门与疾风无影间的情义,实在令人动容。”

    “然而,人心易变,沧海桑田。”

    “你敢肯定他在遭受师门十年的非议与嘲讽后,面对师长的失望与斥责后,还能坚持初心不变吗?”

    “否则,为何他立誓再不用剑,却偏偏又来寻西门吹雪与叶孤城的传承呢?”

    “其中的深意,想必赵掌门也能猜得几分吧?”

    面对任萍踪的挑拨,赵碧穹冷冷一笑,并未反驳。

    因为他对叶九秋的信任,早已深入骨髓,无法动摇。

    没有得到对方的回应,任萍踪无趣地摇了摇头,含笑道:“既然赵掌门不愿听这个,你便说说你又是为何而来的吧。”

    赵碧穹冷笑道:“我洗耳恭听。”

    ☆、观音龛(十九)

    任萍踪道:“你千辛万苦来此,不是为了宝藏,而是为了两个人。”

    “赵碧梳与尹青,在楚秋词之死的那场闹剧中失踪,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身为一个宠溺独女的父亲,自然想把那自己如宝似玉的女儿给找回来,甚至不惜赔上众多弟子的性命。”

    “如今宝藏找到了,人却见一丝踪影。”

    “有心再寻,又深感自己一人势单力薄,便用言语激将。”伸手一点聂巧巧等人,“让这群傻子跟你去送死。”

    “报仇?哈,说的好听!”他哈哈大笑,“只怕等找到那丫头,便一心顾着她的安危,旁的什么都不愿理会吧!”

    一席话令赵碧穹震动不已,深埋心低的私欲,被人生生掘出。

    这心思除了云出岫、王怜花和沈浪三人知晓,再未向他人吐倾,可为何他知晓的一清二楚?

    转念到任萍踪的身份,心生恍悟。

    “逍遥子”任萍踪,六艺精通,博学广记,更兼长袖善舞,能与各色人物交往,上至江湖大派,下至市井游民。

    消息灵通,收集了无数江湖辛秘,乃是当今江湖上最有名的情报贩子之一。

    赵碧穹、聂巧巧等人名声颇大,俱是跺一脚抖三抖的人物,牵扯众多。

    敌人、盟友……有太多的人希望了解他们的一举一动。

    这些样的角色,一直都是任萍踪的重点关注对象。

    若是他有心,从手中海量的情报中,推测出众人目的,并非难事。

    私心被戳破,两人脸上俱是难看。

    因心中尴尬不愿去瞧旁人神情,只能将愤恨的目光化作针刺,狠狠地钉在任萍踪身上。

    任萍踪笑容不动,毫不在意。

    “既然大家都心存私欲,谁又有资格谴责别人?”

    “金钱、宝物、秘籍……享之不尽的荣华富贵,囊括天下绝技的武道秘典,未来第一人的绝世威名!”

    “还有随之而来的美人、地位与尊荣……我要的不过仅此而已,又有什么错?”

    儒雅的面容上尽显狂色,仿佛此刻他已经踏着众人的尸体,登上武林至尊的宝座,将天下尽握于掌中。

    嚣狂之语中,竟将病老叟也抛开了去,令他暗生不喜之意,不过看在二人结盟的份儿上,暂且不做计较。

    任萍踪狂态毕现,勃勃野心如同燎原之火,灼红了他的双目。

    “自古成王败寇,输了就要认。”

    “如此,我还能让你们死的体面一点。”

    林素仙瞪大眼睛,看着这个仰天大笑之人,眼中满是陌生之色。

    不禁摇头道:“你、你怎么变成这副模样……”

    闻言,任萍踪收了笑声,温声道:“那在素仙心中,我又该是何模样?”

    “温文尔雅,品性高洁,淡泊名利……最重要的,是对你一心一意吧?”

    他语态温柔,言笑晏晏,忽然猛的一脚,狠狠踹在林素仙的小腹上。

    林素仙突遭重击,身子弯曲成虾。

    任萍踪一把抓住她的头发,迫使她将头颅抬起,他在林素仙的耳边笑道:“你知道吗?我从三年前,就开始后悔娶你了。”

    “当初我在慕容家的大小姐与你之间,选择了你,是因为你长得更漂亮,武功更高,家室与身份都配得上我。”

    “本想着给你一点正妻的尊重,让你与我那群红颜知己和睦共处。”

    “孰料,你非但羞辱了她们,令她们与我断绝关系,还不许我亲近别的女人。”

    “男人三妻四妾再是正常不过,你竟然嫉妒如此,还借自家势力辖制于我!”

    “贱人!”

    无情之语比落在身上的拳脚,更加伤痛。

    林素仙从未想过,原来任萍踪是这样看待自己的。

    他娶她,不过是想要一个漂亮的器皿摆在家中。闲暇时可以拿赏玩一番,不喜了便丢之一旁,有客临门,更可以为他涨涨脸面。

    这样的器皿不能只有一样,也不能要求它的主人只钟爱它一个。

    任萍踪将让她当成一个物件,而她将自己当做一个妻子,他觉得这样的想法冒犯了他,所以他嫌恶了她。

    一时间,林素仙心如死灰,感觉天更冷了几分,四周的寒意都在向她倾轧。

    身体止不住的颤抖,心里止不住地发凉。

    闭上眼睛,将泪水压回眼底,再睁眼时,冰冷的面容犹如霜雕。

    “既然如此,你只需一句话告诉我,与我一刀两断便是。”

    “我林素仙从来都不是一个痴缠之人!”

    任萍踪脸色微微有些阴沉,道:“我何尝没有这个心思。”

    “但是你林家家主,竟在背地里威胁我。”

    “说若是我不好好待你,便要弄垮我的生意,弄臭我的名声,让我在江湖上永无出头之日!”

    林素仙道:“哈,所以我大哥一句威胁,你就怂了?”

    “非但不敢跟我撕破脸面,还要强压下厌恶,与我同床共枕,同出同入,假作一对神仙眷侣?”

    “这些年来,还真是苦了你了。”

    讥诮的话语中满是苦意,蓦然发出一声凄厉的惨笑。

    “哈哈哈,我这辈子是瞎了眼了,才看上你这么个狗东西!”

    一句话,像是一个重重的耳光,狠狠地扇在任萍踪的脸上,他扭曲着眉目,觉得面上火辣之极。

    微贱的出身令他极其自卑,而出众的天赋与才华又令他极度骄傲。

    小时候,他曾在每一个黄昏里,躲在蕲州林家的墙角下,瞧着人流来来往往。

    林家不愧是高门大户,往来者皆是华服美冠,气度不凡,甚至连丫头都是穿金戴银,遍身绫罗。

    那时,他就想着将来一定要住进这座府邸里,娶了里面的每一个丫头。

    于是,他拼命地努力,拼命地筹谋,最终获得林家老爷的青眼,在林家的扶持下,创下“逍遥阁”的基业,甚至还将自己的小女儿林素仙嫁给了他。

    年少有成,本是意气风发,以为自己终于能同的江湖上世家弟子平起平坐。

    然而,那些人当面与他谈笑风生,背地里却嘲笑他是吃林家软饭,不过是个靠女人出头的小白脸。

    这些嘲笑像是冰锥一般刺破了他的自尊。

    而贵为千金小姐的林素仙性子强硬,不谙世事,有一说一,有二说二,在外人面前根本不懂给他脸面。

    身份造成的鸿沟,本因任萍踪的才华与成就遮掩,又在二人之间裂的越深越宽。

    也许任萍踪对她曾有过爱意,可那些爱意在他被极端自卑与骄傲扭曲的心中,变得不值一钱。

    渐渐的,鸿沟里燃起了怨恨的业火,只等某一天骤然爆发,将而二人指尖脆弱无比的红线烧断。

    “贱人!”一巴掌将林素仙扇倒在地,任萍踪如饿狼般猛扑而上,狠狠地撕扯起她的衣衫。

    林素仙大惊失色,未曾想他竟要在众目睽睽之下行此兽行。

    虽百般挣扎,但因重伤兼中毒,拼命抵抗非但没能挣脱,反令自己胸闷气短,眼冒金星。

    赵碧穹与聂巧巧怒瞪任萍踪,几乎目眦尽裂,齐齐喝骂道:“畜生!”

    就连病老叟都不忍地闭上双眼,心中暗忖,此人人品实在卑劣,与他联盟是否有欠考虑?

    林素仙咬牙闭眼,任凭任萍踪撕烂外袍,扯开里衣,两行清泪从眼角默默淌落。

    任萍踪的每一次碰触,像都是挥动着一把尖刀,在她心上一笔一划地刻下“恨”、“恨”、“恨”!

    ☆、观音龛(二十)

    然而,她的痛苦现在任萍踪眼里,一声声喝骂落在他耳中,竟令他快意无比,扭曲的欲望烧灼的更加炽烈!

    心中狞笑,尽管恨吧,尽管骂吧,可怜你们无能为力,只能承受!

    当任萍踪掰开那双白生生的大腿之际,一个声音不合时宜地开口。

    “虽不想打搅任兄美事,可任兄说了赵掌门与聂姑娘的所来为何,甚至连两个死人的目的都提到了,却独独漏下我的。”

    “这话说一半,就像是一千只猫爪在我心底挠似的,委实好奇的心痒难耐啊。”

    任萍踪动作一停,沉默片刻,不知在思索什么。

    忽而松开林素仙,扭头看向伏在地上的王怜花。

    他低垂着头,让人看不清面上神色,虽然话语平稳,但是弓起的脊背,犹在细细地发抖。

    任萍踪的目光从他颤动的腰身上滑过,微微一笑,道:“王公子一贯聪明狡慧,想要猜出你的心思可真不是件容易事儿。”

    “在下可不敢随意妄言,徒惹笑话。”

    王怜花道:“这句夸赞,我收下了。”

    “但我听闻任兄号称‘一眼观心’,最喜欢做的事儿就是猜聪明人的心思。”

    “这样藏着掖着的不肯说,难道还想从我手里讨个彩头不成?”

    任萍踪拱手笑道:“岂敢岂敢。”

    “想法是有一点,只是不敢胡言。”

    “既然王公子愿意品评,在下便说点自己的浅见吧。”

    “王公子原是那位的人,你在张府上的作为来看,还应当是寻宝之局名正言顺的主持者。”

    “本应该立于云巅,掌控乾坤,笑看众生悲苦。却被那位打落云霄,与我等同类,在危局中心惊胆战,苦苦挣扎。”

    “这是为何?”

    他蹙眉深思,自问自答:“我想过许许多多可能,比如你是要混在寻宝的队伍里,趁机对某个难缠的目标下手。又比如你是故意要引导众人寻到宝藏,好完成某项布局……”

    “不过你这些天的表现,令我再生一思。”

    “夜夜辗转思虑,觉得这个想法的可能最大。”

    说到此处,还故意一停,细细探究王怜花的反应。

    王怜花抬头而视,虽然身体里剧痛肆虐,剜肉锥心,但那双漆黑的瞳眸依旧如许。

    “哦?你的话,真是越发趣味了。”

    显然不认为对方能猜中他的心思,讥诮之意,寒如坚冰。

    任萍踪笑了笑,垂下头凑到他耳边,拖着长音,又柔又缓,却令人觉得像是毒蛇滑行一般冰冷恶心。

    “我猜你是为了从那位手中……保下沈浪吧?”

    旁人听不到任萍踪说了什么,却看到他同王怜花一声私语之后,王怜花便如同遭受了一记重拳,原本尚算克制与忍耐的面孔瞬间狰狞起来。

    激动的心绪刺激着压抑的疼痛骤然爆发,令他完全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

    双眸紧合,颤动的睫羽凝着汗珠,丰润的嘴唇被他咬破,像是抹了胭脂一般鲜红。

    他颤抖着,痛苦着,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难过到令人心颤。

    任萍踪看着他的模样,心中一阵快意。

    他最见不得人从容淡然,一副超然世外之态。

    王怜花恰恰便是此类中的佼佼者。

    对比于他平日的胸有成竹,智珠在握,此刻模样实在难得,竟是脆弱到动人。

    任萍踪瞧着他苦苦忍耐的苍白面容,忽然气血上涌,本就动情的身体更加燥热。

    再转头看看衣衫不整,满身是血的林素仙,心中恶念顿生。

    轻柔地拍了拍林素仙的脸,道:“乖,睁开眼睛。”

    “你不是想要舍了我,跟他走吗?”

    将一把王怜花拉入怀中,手从他紧闭的眼帘滑下,摸上那柔软的唇瓣——此刻抿成一条苍白的直线,最后探入绯色的衣襟里。

    不知被任萍踪捏住了什么,王怜花闷哼了一声。

    任萍踪笑容中浮出一丝猥亵。

    “你且好好看着,等我先玩了他,再来玩你!”

    话音刚落——哗啦啦啦啦!

    一阵巨响,似平地惊雷,骤然炸开。

    从破开的神龛中涌出的金山银海,腾空而起,如同滔天巨浪,向众人拍打而来。

    无数金块银石飞出,铺天盖地,宛如瀑布落潭时迸溅的水珠。

    竟似长了眼睛一般,与王怜花等人擦身而过,十分精准地砸落在病老叟与任萍踪的身上。

    张狂的笑声,陡然化作凄厉的惨叫。

    任萍踪被数十块金银砸得倒飞而出,宛如断线的风筝,飞了足有十多米远,一连撞碎数尊石像,方才跌落于地。

    四肢弯折扭曲,痛吟不绝,不知被砸断了多少根骨头。

    王怜花失去了扶持,不由自主地向后倒去。

    一个温热的,坚实的,如同火炉一般的怀抱接住了他。

    王怜花被漫天的金色,晃得看不清东西。

    他伸手死死攥住对方的衣襟,轻唤道:“沈、沈浪……”

    沈浪轻轻地应了一声。

    “好孩子,我在。”

    作者有话要说:  沈浪【关切】:怜花,你中的什么毒呀?怎么才能解开?

    王怜花【可怜】:一种奇毒,需要你……

    大咩哥:需要你亲亲才能解。

    王怜花【可怜】:……需要你跟我用七七十九种体位,【哔——】上个九九八十一天,活血补虚,灵肉交融,直至生命的大圆满才能解开。

    大咩哥【当即跪下】:在下拜服!

    ☆、观音龛(二十一)

    好孩子?

    王怜花微微一愣,然后将头埋在沈浪怀里低沉地嗤笑了两声,忽然调子一变,化作两道痛苦的低吟。

    忽然手腕被人抓住,一股内力顺着他的穴位导入,温柔地梳理起体内纠拧成一团的筋络。

    至阳内力宛如和煦的春风,从阳池穴刮起,瞬间游走遍四肢百骸,将附骨的寒意驱散,经脉中凝结的冰渣融化。

    不一会儿,身体变得暖洋洋的,就像是浸泡在温水中,舒服得发出一声叹息。

    眯起眼睛,像只慵懒的猫儿,朝沈浪怀里拱了拱。

    沈浪低头瞧着他,弯起嘴角,将四月的煦阳挂在唇边。修长的手指插入柔软的发丝,以指作梳,从头顶顺至耳根。

    再抬头时,温情褪去,目光中含着深沉的叹息。

    “前辈、任兄,你们何至于此。”

    病老叟扶住折断的手臂,歪斜着身子靠在井边,与沈浪对视一眼,便将眼睛别开。

    因为沈浪的目光太过澄澈,亦太过明亮,像是盛于深潭中的澹澹秋水,又像是缀满瀚夜的星辰——令人不忍见其哪怕一瞬的黯淡。

    病老叟垂头呕出一口鲜血,低叹道:“千防万防,便是防你沈浪的出现。”

    阴沉的目光瞥向任萍踪,瘫软在地,如同一滩腐臭的烂泥。

    “亏这家伙还信誓旦旦地告诉我,他已令你葬身山崖。”

    “而且,此处除了我等五人外,再无第六人的存在!”

    任萍踪划动着折断的四肢,在地上蠕动、挣扎,从喉咙中发出阵阵低沉的咆哮。

    “咳咳……这不可能……我埋伏在此地之时,便仔细探查过了……就算你吐息再轻,也逃不出我的耳朵。”

    “此地,根本没有第六个人的呼吸!”

    沈浪微微一笑,道:“若是我根本就不曾呼吸呢?”

    任萍踪一愣:“什、什么意思?”

    沈浪没有问答任萍踪,而是用手指拨开王怜花额上被冷汗浸冷的额发,微笑道:“怜花,方才我可梦到你了。”

    四面风起,铁索横波,风波亭宛如一只展翼舒羽的云鸥,伏着波涛漫涌的云海飞过,渐渐隐没于飘摇风雪之中。

    无人知道,在山崖边上,一双雪鸮似的眼睛,藏在雪松的叶子里,目送他们远去。

    歌声渐渺,笑声渐消,人已行远,只剩风雪的呜咽在空旷的山谷间回荡。

    雪松伞盖似的叶子一抖,一个雪白的人影从树梢上跃下。踱了踱脚,抖落下身披的“雪裘”。绕着山壁溜达一圈,各处敲敲打打,然后风也似的飘进洞窟里。

    一路上,躲过数名提灯而行的僧人,与好几伙喝醉了酒,四处闹事的江湖人。

    宛如一个真正的幽灵,悄无声息地隐入一间石室中。

    一灯如豆,昏黄火光将周遭映得斑驳而黯淡。

    棺材整整齐齐地摆成数排,好似贪食的饕客,有的胃里沉甸甸的,满足而无声地打着腐臭的嗝;有的腹中空落落的,只等着吞下一具盛大的美餐。

    沈浪一眼览遍,发现比离开时,棺材又多了几副。

    了悟仍旧盘腿坐在棺材板上,一边咔嚓咔嚓地磕着瓜子,一边就着烛火翻阅手中书卷。

    仿佛自沈浪走后,他就不曾动过。

    闻见声响,了悟抬头瞧了一眼来人,什么话也没讲。复又垂头阅卷,伸手拍了拍身边一副敞开的棺木。

    沈浪笑了笑,翻身坐了进去,目光往了悟手中的书卷上一溜。

    眼睛眨了眨,若无其事地转到一边。

    微笑道:“瓜子上火,方先生还是少吃点好。”

    了悟合上书页,摇头晃脑道:“我何尝不知这玩意儿上火?”

    “而且这鬼地方又没什么能让人败火的趣物。”他嘻嘻一笑道。

    “我算是千佛寺明面儿上的管事,却十分不识相,暗地里帮了你们一把。”

    “你们一旦失败。”伸手指了指头顶,“我便会成为那位秋后清算的对象。”

    卷起书册,懊恼地敲了敲自己的光头,苦恼道:“其实,我对你们实在不看好的很。”

    “你们能赢的机会,在我看来,还没有这玩意儿大。”

    手上拈起一粒刚刮出的瓜子瓤。

    “恐怕明日过后,就得在你们的牵连之下,被押上断头铡。”

    “趁着这几天胃口好,喜欢吃的多吃点,只怕以后没这机会了。”

    沈浪笑道:“既然先生如此不看好我等,又何为要出手相助?”

    学着了悟的模样,向上指了指:“那位,又是谁呢?”

    了悟哈哈大笑,浑圆的光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

    连声道:“说不得,说不得。”

    “上头的那位我已经得罪,本就生机渺茫。若是管不住自己这张碎嘴,再得罪你心里搁着的那位,我可真真就没一丝活路了。”

    沈浪还欲说点什么,忽见了悟一记腿鞭甩出,脚尖勾住棺盖一挑。

    漆黑的木板如同滚落的黑云,向沈浪压来。

    沈浪并未阻挡,而是顺势躺进棺材中。

    “嘭”的一声,眼前一黑,棺盖闭合,严丝合缝。

    须臾,盖顶上响起一阵叮叮当当,了悟挥舞着铁锤,将棺材钉上。每一锤落下,棺材便是一震。

    了悟钉完棺材,敲了敲棺盖,笑嘻嘻道:“沈大侠,给你提个醒儿。”

    “王公子带着那群人去了千佛殿,负责清理此处寻宝人的尸杀手和人皮女必是会跟去的。”

    “他们里面有个隐匿高手,深谙潜行之道,因而对声音、呼吸,甚至是气息都极为敏感。”

    “若你要想隐蔽起来,杀他们个出其不意,可要好好谋算谋算啊。”

    说罢,盘腿坐回原位,打开书卷细细赏读起来。

    沈浪躺在棺中,呼吸舒缓而清浅,仿若进入安眠。耳朵却如兔子一般支的老高,仔细分辨棺材外的声响。

    片刻之后,四人步入石室,足步又沉又稳,必是四位魁梧健壮的彪形大汉。

    沈浪听见一个低沉的声音恭敬道:“大师,今儿要抬走的棺材是哪几副?”

    了悟道:“喏,就是这俩。”

    “嘭嘭”两声,其中一声响在沈浪的棺盖上。

    旋即一阵窸窣之声——一只手在沈浪的棺材上摸索起来。

    大汉道:“咦,谁给钉上了?”

    了悟道:“我钉的。怎么,还嫌弃我的手艺不成?”

    大汉一听他话中冷意,惶恐道:“岂敢岂敢,只是这等粗活一贯都是我们这些粗使的下人来做,您千金之体……”

    了悟不耐烦地打断:“今儿我心情好,想要耍几锤子,也要问过你们不成?”

    “废话什么,抬走便是!”

    四个人唯唯诺诺,连声应是。

    大汉瞧了一眼棺盖上刻着的名字,道:“三眼儿、四瘪子,你俩抬鬼老九的。”

    “二秃子,你跟我抬沈浪的。”

    第31节

    恋耽美

    正文 第3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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